疯狂的硬盘(黑客江湖)
作者：银河九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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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菜鸟那啼笑皆非的黑客之路。
　　本是电脑小白的胡一飞，无意间淘到块二手硬盘，从此走上了猥琐的黑客之路，想看胡哥如何网络潇洒，还请点开本文细读。
　　2010最爆笑的黑客小说，2010最残酷的黑客江湖。
　　敬告书友：切勿因本文而大量网淘硬盘，如遇歪货，后果自负！


第一章 插管管
　　“出师未捷身先死，常使英雄泪满襟。”
　　就差一步，就那么一点点，胡一飞就能拿到那1000块的奖励，可惜……
　　胡一飞最近迷上了数据恢复，买了几本数据恢复方面理论的书看了看，他就跑到网上去跟人吹嘘。结果有人给他出了一道数据恢复方面的难题，说只要胡一飞能解决，就给1000块，胡一飞拿自己的电脑做试验，结果把硬盘给搞报废了。
　　胡一飞此刻正对着电脑，欲哭无泪，这才是真正的“赔了夫人又折兵”！对于发誓死了都要做黑客的他来说，在其人生的二十年里，还从没成功地入侵过一台电脑，更别提什么破坏了，但是现在，他居然成功地把自己的电脑搞坏掉了，这对他来说，是个不小的打击。
　　当然了，精神上的打击是次要的，物质上的打击才是最要命的。这个月的生活费刚刚领到手，荷包还没捂热，胡一飞就已经迫不及待地把钞票都贡献给了电影院、麦当劳、哈根达斯。没有办法，现如今追求美女的代价就是这么昂贵。现在的问题是，美女还没追求到手，家里已有的“二奶”却是罢了工。
　　胡一飞的二奶就是他的电脑，用他自己的话来说，电脑是他生命中第二重要的女人，现在，自己的“女人”就在那里黑着脸不理自己，胡一飞的心里别提多难受了，低头数数荷包里寥寥无几的钞票，胡一飞就更难受了，简直是愁肠百结。
　　到底要放弃哪个“女人”呢？
　　胡一飞的眉头拧成了麻花，惦记美女的人可有一个加强连，自己一番浴血拼杀，好不容易才争取到了个暂时领先的位置，这眼看就要到最后的总攻了，此时要是泄了气，那可就前功尽弃了，但自己又一天都离不开电脑，没有电脑，自己的魂都要丢掉一半，这可怎么办呢？
　　找几个哥们借点钱？太不靠谱了，那都是些穷得叮当响的货，不找自己来借钱已经是烧了高香。
　　再找家里要一点？还是算了，自己已经连续几个月生活费超支，再说了，自己都二十多了，一个大老爷们的，总是伸手朝家里要钱也不是那么一回事啊。
　　“唉！”胡一飞仰天长叹，“一文钱难倒英雄汉，难道上苍要亡我胡一飞不成？天啊！我不甘心呐，我不服……”
　　“二当家的，嚎啥呢？”段宇一进宿舍，就被胡一飞的狼嚎刺得耳朵疼，“还为电脑的事发愁呢？”
　　宿舍里按年龄排大小，大家平时都是按排行顺序，彼此称呼“老大”、“老二”的。胡一飞倒霉，排了个老二，鉴于“老二”这个称呼的特殊性和暧昧性，胡一飞强烈抗议，宿舍这才管他叫了“二当家的”。
　　胡一飞一摊钱包，苦着脸：“囊中羞涩啊！”
　　段宇把手里的篮球塞到床下，道：“我刚才打篮球，听计科系的猴子说，他们寝室有人从网上买了台水货手机，超便宜。你的二奶不是硬盘坏了吗，要不你也去网上淘一淘，弄块便宜的凑合用，干嘛非要买贵的？”
　　胡一飞顿时就眼前一亮，猛拍脑门，“他爷爷的，我怎么就没想到呢！老三，你的电脑借我一用。”胡一飞三步并作两步，把刚坐到电脑前的段宇拽起来。
　　段宇看胡一飞抢了自己的位置，“靠！这是我的女人，你可别乱用啊！”
　　“晓得，晓得，我就上个淘宝网，淘到硬盘就还你！”胡一飞给段宇做着保证，“放心，我会把你的女人，不，是把我的弟妹完完整整还给你的！”
　　段宇这个人什么都好，就是有点小气，碰他的东西就跟要他的命一样，要不是这次实在是有点急，胡一飞宁可去网吧，也不愿意用段宇的电脑。“他爷爷的，每次你电脑出毛病的时候，怎么不说这是你女人！”胡一飞心里一阵忿忿，他虽然没能成为黑客，却也是学校里有名的电脑高手，平时大家的电脑有了毛病，都喜欢让胡一飞帮着解决，段宇的电脑总是中毒，胡一飞不知道帮他弄了多少次。
　　看着胡一飞打开了淘宝网，段宇这才放了心，端着脸盆到阳台上洗脸去了。
　　胡一飞在淘宝一搜，还真找到了不少卖便宜硬盘的商家。
　　“我靠，不是吧！”胡一飞翻到这家商铺时，眼睛都直了，1TB的12代硬盘，在这里竟然只卖270块钱，而且是买一送一，买一块1TB的硬盘，卖家再送一块160GB的11代硬盘。
　　胡一飞拨拉着手指开始盘算，如果是去电子城买的话，一块11代的160G硬盘，至少也得将近300块钱，而1TB的硬盘怎么着也得600块钱，眼前这个买卖实在是太划算了，自己买下来用一块，另外一块转手卖出去，那本钱就全回来了，相当于是自己一分钱不花，白得一块硬盘啊。
　　胡一飞赶紧联系了卖家：“你的硬盘这么便宜，不会是假货吧？”
　　“你第一次在我们店买东西吧？”卖家回复。
　　“是！”
　　“那你先看看我们店的信用再说话！看在你是第一次来我们店的份上，我也不怪你。我给你讲，我们卖水货的也是讲信誉的，说是水货就是水货，绝不会是假货！”
　　胡一飞这才想起看店家的信用，抬头一看，差点晃花了眼，五颗蓝幽幽、明灿灿的皇冠就挂在那里，下面的卖家好评更是百分之一百，什么“货真价实”、“物美价廉”、“诚实守信”之类的话，都让在胡一飞之前的买家给用光了。
　　“他爷爷的，怪不得这么牛气！”胡一飞捏着下巴在那琢磨，既然这么多人都说好，看来这家的货应该没什么问题，不如就买这家的吧。主意一定，胡一飞就给卖家发去消息，“好，就在你家买了，我要个1TB的硬盘！”随后就下了订单。
　　过了一会，卖家发来消息，“1TB的硬盘，另外赠送一块160G的硬盘，确认无误的话，我们今天晚上就发货！”
　　“没错，请尽快发货吧！”
　　胡一飞发出消息，看卖家再没回复过来，段宇更是在一旁直勾勾地盯着自己，便站了起来，“我用完了，你用吧！”
　　要回了自己的“女人”，段宇便又变得跟平常一样热情，“我也没什么要紧事，你要是没弄好，就再弄一会！”
　　胡一飞急忙摇头，他才不敢把段宇这客气的话当真，段宇的口头禅全宿舍人都知道：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谁穿我衣服，我砍谁手足！自己已经沾了一会便宜了，趁着段宇没动刀子，还是赶紧见好就收吧。
　　出了宿舍门，胡一飞心情大畅，不用放弃追求美女，又能让自己的“二奶”再次工作起来，最重要的是，荷包还不用破产了，这事办得实在是太爽了。
　　“人生得意，莫过于此！”胡一飞一脸淫笑，掏出手机给美女打了过去：“美女，晚上有空吗，我请你去看电影，大片！《变形金刚2》！”
　　美女叫做梁小乐，是那种典型的北方式南方美女，脸上写满了江南的淡淡诗意，但身材却如北方的山水一样棱角分明，用一句过时的时髦话讲，那就是“天使面庞、魔鬼身材。”在学校的BBS上，梁小乐被誉为理工大第一美女，拥有粉丝无数。
　　胡一飞也常在这坛子淘“杉菜”，有一次梁小乐的电脑坏了，到他负责的电脑板块发帖求助，两人便实现了线下接头，电脑修好之后，胡一飞经常找借口约梁小乐出来看电影吃饭，羡煞了不少人。胡一飞因此脑袋上多了一个头衔，人称“技术泡妞流”的开山鼻祖。
　　电话里梁小乐不理会胡一飞看电影的提议，开口就问道：“听说你把自己电脑搞坏了？”
　　他爷爷的，哪个王八蛋给老子说出去的！胡一飞心里恨恨不已，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这才多大一会工夫，消息就已经传到了梁小乐那里。“没什么，一点点小问题，我能搞定的！”胡一飞在美女面前极力保持着自己的“高手”风范，他才不会承认是自己搞坏了电脑。
　　“你不是电脑高手的吗？怎么搞坏的？”梁小乐紧追不舍。
　　“是这样的……”胡一飞犹豫要不要编个谎，但一想就觉得不对劲，明显那个传消息的人已经帮自己宣传到位了，梁小乐这是在憋着看自己的笑话呢，“我最近在搞数据恢复，今天拿自己电脑做测试，结果……”
　　“结果硬盘给搞坏了吧，修不好了吧……”梁小乐电话里一阵坏笑。
　　“这……这只是个意外，纯属意外……”
　　“好了，你就不要解释了，全地球人都知道了！”梁小乐笑得愈发厉害了，“电影我就不去看了，你还是省下来买块新硬盘吧，高手～～～～！”梁小乐故意把这个字拖得老长老长，“不过呢……你要是想见我的话……，可以来三号自习室，我正在这里温书呢，准备后天的考试！”
　　“好吧！”胡一飞点着头，挂了电话就使劲捏着拳头，恨不得把那个传消息的家伙掐死，太丢人了！
　　胡一飞回到寝室，把电脑桌上那本《数据恢复》往胳肢窝一夹，准备去三号自习室。
　　“二当家的，又约了美女见面？”段宇一脸怪笑，“这次可一定要把管管插进去哦！”
　　“我拿管管插死你！”胡一飞朝段宇狠狠竖着中指，一回头却是满脸辛酸，这个“插管管”的事，已经成了他心中永远的痛。
　　那还是在大一的时候，胡一飞追求一个同样是大一的小姑娘，两人交往了有两个多月，圣诞节的时候，胡一飞带小姑娘去广场看烟花，突然广场的大屏幕播出周杰伦的奶茶广告，小姑娘心中洋溢着幸福，此时触景生情，就来了一句，“胡一飞，我就是你的优乐美！”
　　胡一飞正好在摆弄手里的那根奶茶吸管，听到这话，便不经大脑，直接举起吸管接了一句：“是吗？那你插管管的地方在哪，让我把管管插进去！”
　　结果可想而知，小姑娘扔下一句“胡一飞，你流氓！”就泪奔而去，从此再也不理胡一飞了。
　　胡一飞很纳闷，自己怎么就流氓了，回来给自己寝室的人一讲，结果换来的是所有人的一脸淫笑。在众人的淫笑声中，胡一飞终于明白了自己确实很流氓，从那以后，这个“插管管”的典故，就成为了寝室人对付胡一飞的核武器了。


第二章 搔带四内
　　“胡一飞，你的快递！”寝室的老大一进门，就顺势床上一倒，寝室顿时地动山摇。
　　“快递？”胡一飞正躺在床上琢磨着那个搞坏了自己硬盘的难题，听到老大的话，就爬了起来，“我订的硬盘到了？”
　　“谁晓得？”老大瞌睡得眼睛都睁不开了，他已经在网吧连续奋战了三天三夜，“我进来的时候，楼管正把一快递员拦在楼门口，那人说是有胡一飞的快递，楼管叫你下去收一下。”
　　“现在快递的效率这么高？我昨天才订的硬盘，今天就到了？”胡一飞一边叨叨，一边下床穿了鞋子，直奔楼下而去。
　　到楼下一看，果然是订的硬盘到了，胡一飞选择的是货到付款，拆开盒子看看没错，就把钱付了，等抱着盒子上楼，老大已经神游天外，呼噜打得震天响。
　　“猛男，真是猛男！”胡一飞看着老大直摇头，老大真名孟楠，人称魔兽猛男，天天网吧里干魔兽世界，平时只要一张口，满嘴都是什么HP、MP、CD、部落联盟、下副本的，一水的专业名词，听说他还是一什么工会的会长。
　　老大的偶像，是那曾经叱咤网络、名扬四海的铜须男，老大一直也是以此为目标在奋斗着的，可惜实在是硬件条件制约，到现在他也没能做成铜须男第二。老大一米六五不到的个头，却有180斤的体重，放到魔兽世界里，那就是矮人和牛头人结合的产物，跟那传说中的铜须哥，实在不在一个档次上啊。
　　胡一飞刚发完感慨，正在打呼噜的老大“蹭”地一下坐了起来，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胡一飞，也不说话。胡一飞的汗毛顿时全竖了起来，老大这是怎么了，睡魔怔了？还是他知道自己在背后喊他牛头矮人，要找自己算账？
　　“你买硬盘了？买硬盘干什么？”老大突然开口问到，眼睛还是直直的。
　　胡一飞咽了口唾沫，“其实……我……”他正打算要说自己把原来的硬盘弄坏了，没想到老大“哐当”一声，砸倒在床，吧唧了两下嘴巴，呼噜声再次响起。
　　“他爷爷的，吓死老衲了！”胡一飞长出一口气，过去趴在老大脸上观察了好半天，确认老大是睡着了没事，便骂道：“狗日的！睡着了还要调戏老子，老子迟早被你吓出梦遗的毛病来！”
　　走到电脑桌跟前，胡一飞开箱子拔线，把那块新买的1TB的硬盘插了上去。
　　“1TB啊，这得装多少毛片！”胡一飞扒拉了扒拉手指头，就是一脸的淫笑，“回头挑个黄道吉日，老子到楼下把小胖子的毛片全都拷过来，嘿嘿，以后这二号楼里‘最黄最暴力’的名号，怕是要换人了！”
　　想到这个，胡一飞就干劲十足，装完系统，他又把补丁打了一遍，然后把杀毒软件、常用软件，还有游戏、图片、电影、音乐，能装的该装的全给装了，就连他用来做数据恢复的工具，也从网上下载了下来。
　　忙完这些，胡一飞才注意到快递盒里的那块赠品硬盘。
　　拿在手里，眼珠子一转，胡一飞便有了主意，就先用这块硬盘来做数据恢复试验吧，等自己解决了那个难题，而这块硬盘又没有坏的话，自己就把它再转手卖出去。
　　“我胡一飞还是真有点奸商的脑子啊，用别人的硬盘来做自己的试验，天才呐，天才！”胡一飞心里美得直冒泡，现在“二奶”恢复了正常不说，自己还多了一块硬盘来做实验。
　　不过，做试验之前，得先给这块硬盘做一次全面的检测，胡一飞可不想一上来就把这块硬盘也搞坏了，只有掌握了这硬盘的真实情况，才能避免重蹈覆辙。
　　把硬盘接好，胡一飞就运行了检测工具，一边还在嘴里哼着：“小MM别怕，让SUSU给你做个体检！”
　　可只过了一分钟不到，胡一飞的笑容便僵住了，再然后就是愤怒，最后一巴掌拍在桌子上，“他爷爷的！”
　　“什么事？卡扎克又进城了吗！”
　　睡梦中的老大给惊醒了，起来没看到卡扎克，便又躺下继续打呼噜。（老大梦里常会提到卡扎克，胡一飞曾找人调查过，有人说这个什么卡，是魔兽世界里的一个超级大BOSS，动不动就玩屠城，估计老大以前被屠过，心里有阴影。）
　　胡一飞那一巴掌拍得还真是够劲，手掌顿时红了一片，他很恼火，因为检测结果显示，自己眼前的这块硬盘是块二手货，它已经被人破了处，硬盘上有大量的删除数据的痕迹。硬盘的分区表都还是完好的，这无良奸商，甚至连这点表面功夫都懒得做，只是把二手硬盘简单地进行了一下格式化处理，数据清空就完事了。
　　“老子就知道，赠品无好货！好货无赠品！”胡一飞在心里把那奸商的女性亲属挨个问候了一遍，之后才想起要把那块1TB的硬盘也给检测一下。
　　再次运行检测工具后，胡一飞就紧盯着检测报告，三分钟过去后，他的脸色终于是稍微好看了一点，那个卖水货的家伙倒不是一点信誉都不讲，这块1TB的硬盘还真是货真价实的原装水货，除了自己刚才安装上去的那些东西，上面并没有其他任何数据驻留的痕迹。
　　“算你们还有点良心！”胡一飞也没有刚才那么激动了，他在考虑这事要怎么解决，是找那个卖水货的家伙理论理论，让他重新给自己调换一块新的赠品硬盘呢，还是就这么算了，反正270块钱买两块硬盘，就算有一块是二手货，自己也不算吃亏。何况买东西的时候，那个卖水货也没保证赠品也是原装水货，真要打起嘴巴官司来，扯来扯去，也够闹心的。
　　胡一飞想了想，决定这事就这么算了，天下哪有便宜都让自己占尽的事呢，占点小便宜就知足吧。再说了，自己不是要学习数据恢复吗，眼前这块二手硬盘不就是个练手的好材料吗，要是能把它上面的数据都恢复了，自己的手艺肯定也能进步一点。做数据恢复测试，可是随时都会把硬盘弄报销的，真要是弄块新的硬盘让自己搞，自己怕是还下不去手了呢，用二手盘就不会有这些顾虑，自己也能放开手脚去搞。
　　“真要是调换硬盘，邮费不还得自己掏腰包吗？这钱省下来，能请小乐去吃顿麦当劳呢！”胡一飞这么一想，心里的郁闷也就去了大半，他是个瞎豁达的人，什么都看得开，“教训呐，下次再买东西的时候，这些都可要事先问清楚才行！”
　　胡一飞用检测工具再次切换到赠品硬盘上，看着那密密麻麻的被删除数据就有些眼晕，一块160G的硬盘，被塞得满满的，而且在这些被删除的文件中胡一飞没有找到一个汉字。
　　“不会吧，洋鬼子用过的硬盘？”胡一飞的眉头就皱了起来，这帮卖水货的也太彪悍了点吧，连洋毛子用过的硬盘都不放过，他们把这东西远涉重洋地运过来，然后当赠品派送，不知道运费赚不赚得回来。
　　胡一飞翻了翻，挑中一个小程序开始恢复，他倒想知道洋鬼子的硬盘上能有些什么东西，和自己平时电脑上装的那些有什么区别。这个小程序的名字翻译过来，叫做“万能连接器”，胡一飞的英语水平还是可以的，刚考过四级。
　　“叮”的一声，提示那个小程序已经复原了。
　　胡一飞把这程序移动到大硬盘之中，然后双击运行，打开之后的界面很简单，在屏幕上显示为一个小横条，上面除了一个输入框和一个按钮外，就只有一句提示语，翻译过来是：“请输入目标的IP地址或机器名”
　　“目标IP地址？”胡一飞挠着下巴，他整天琢磨黑客呢，现在看到这软件的界面，又想着这软件的名字，脑子里冒出的第一个念头，就是觉得这个东西应该是个黑客工具，不过看程序的大小，只有120KB，这似乎小了点，不怎么太像啊。
　　胡一飞在那想着要不要找个IP地址来实验一下呢，段宇和寝室的老四就一块走了进来。
　　“二当家的，你家‘二奶’停止罢工了？”老四一进门就发现胡一飞的电脑开着，几步跳了过来，看看屏幕，就问道：“这新买的硬盘多大？”
　　胡一飞比出一个八路的手势，“至少800！”
　　“800？”老四的眼睛当时就直了，“我靠！那看完还不得脑缺血变成白痴啊！”
　　在理工大的男生寝室里，衡量硬盘大小的标准只有一个，那就是看它能装多少部毛片！胡一飞和老四口中的800，自然指的都是这硬盘能装800部毛片了。
　　“只有你才会变白痴！”胡一飞对老四无语了，“你小子不会少看点，非得要一气看完啊！”
　　老四爱不释手地摸了摸电脑，然后想起了一件事，兴奋地道：“二当家的，我今天新交了一女朋友，很漂亮的，是艺术系的系花！”
　　胡一飞一脸无奈，老四是出了名的“花痴男”，但凡有女的跟他说句话，他就能马上说对方是他的女朋友，平均算下来，每个月老四都会恋上四次，然后又毫无意外地失恋四次，江湖上人称“一月四次郎”，简称四郎。
　　那边段宇刚打开自己电脑，一听这话，就笑了起来：“你确定你已经做好了失恋的准备吗？”
　　“我鄙视你！”老四竖着中指站起来，“这次我们可是两情相悦的，只要我表白，她肯定不会拒绝我的！”
　　胡一飞的反应和段宇差不多，只是嘴上不会那么直白罢了，好歹也得给老四一点盼头不是嘛，他指了指电视，道：“我觉得你还是先去恋墨墨吧，现在正是她的节目！”
　　墨墨是凤凰卫视的女主播，老四的梦中情人，一般情况下，老四回到寝室，就会在电视机前围着墨墨转。
　　果然，胡一飞刚说完，老四就打开了电视机，然后切换到凤凰卫视，此时墨墨正在屏幕上播新闻，老四便赞了一句：“墨墨今天穿这身太漂亮了！”
　　胡一飞无奈摇头，老四不仅花痴，还整天跟个孩子一样。视线再回到屏幕上的那个工具，胡一飞心里就有了个试验的对象——段宇！
　　“老三，你的IP多少啊？”胡一飞问到。
　　“干什么？”段宇立刻警惕地问着。胡一飞平时总爱鼓捣一些黑客工具，寝室人都知道，可到目前为止，除了把他自己的电脑搞坏外，胡一飞还没有任何成功的案例，即便如此，段宇还是有些担心，怕胡一飞这又是要搞什么破试验。
　　“刚装了新系统，网络有点问题，我看能不能在局域网内找到你！”胡一飞装作一副头疼的样子。
　　段宇看了胡一飞一阵，确认他不是搞鬼，这才道：“10.50.0.121”
　　“多谢！”胡一飞迅速把这个IP敲进了那个小程序的输入框中，他现在倒希望这个工具就是个黑客工具，最好还是那种神器级别的，这样自己就可以看看这个“史上最小气段誉”的电脑里到底藏了些什么宝贝。
　　“段誉”是段宇给自己起的雅号，可惜一直都不被大家承认，大家觉得他除了啰嗦这点有点像段誉外，其他方面一点都不像，所以还是喊他老三。这厮平时总把电脑护得严严实实的，还专门设了密码，谁都不给用，就算能用，也必须是在他的亲自监控之下，所以他电脑上有什么东西，寝室人全都不知道。而胡一飞的电脑是全寝室人共享的，他平时不用电脑的时候，老大就会过来打魔兽，或者是老四过来在网上找MM聊天。
　　确认IP地址没有输错，胡一飞就敲下按钮，只见屏幕一闪，自己的桌面瞬间变成了另外一个，那个小程序的界面也不见了。
　　屏幕上有人正在聊着QQ，胡一飞能清楚看到对方正在把字一个一个地敲进聊天框里，“小丽，这次你再拒绝我的话，我就从一号教学楼上跳下去！”
　　“小丽？”胡一飞挠着头，这个名字似乎很熟悉啊。
　　对方按下发送按钮之后，胡一飞就看到了发消息人的昵称———“忧郁的段誉”。
　　“我靠！”胡一飞当时就跳了起来，脑袋差点撞到上面的床板，神器，这他爷爷的真的是神器啊。
　　“怎么了？”段宇扭头看着胡一飞。
　　“没……没什么，没什么！”胡一飞强忍住那激动澎湃的心情，装作一副恨恨的样子，咬牙道：“网络还是有问题，我居然找不到你的电脑！”
　　段宇看了一眼，没说什么，又把注意力转回自己的电脑屏幕上去了。
　　胡一飞激动得浑身乱颤，在电脑桌底下狠狠地掐着自己大腿，自己不是做梦，自己终于成功入侵了另外一台电脑。胡一飞他没想到自己的第一次成功入侵竟然会是在这么一个情况下完成的，这感觉很HIGH，还有点意外，就像自己的第一次看毛片时，那男优都插进去了很久，自己才反应过来，大喊了一声“搔带四内”，然后就一泻千里了。
　　原来这就是传说中的入侵！


第三章 谁中了？
　　“如果用嘴巴可以跳楼的话，你都已经跳了七回了！姓段的，不是老娘我小看你，你要是真敢从楼上跳下去，老娘就立马从了你，跟你去开房，否则你就给我老老实实地闭嘴，再提这事，老娘就把你踹回娘胎去！”
　　胡一飞电脑前一阵狂汗，下巴差点没跌碎，段宇这厮太有才了，怂恿小MM开房不成，竟然还能用跳楼来威胁，这招够新鲜，够劲爆，简直是闻所未闻呐，要不是靠着这款黑客神器，胡一飞还真不知道世上竟会如此这般的泡妞手段。
　　那个叫小丽的，是段宇的女朋友，很火辣的一个小姑娘，胡一飞只见过两次，便对她的印象极为深刻了。第一次是因为小丽的那句口头禅，“我打得你妈妈都认不出你！”当时就雷了胡一飞一个外焦里嫩，然后他就在心里给小丽贴上一个“熊出没，生人勿近！”的标签；第二次是在饭堂，段宇和小丽每人叫了一大碗面，小丽尝了一口说不好吃，然后胡一飞就亲眼目睹段宇在小丽威胁的目光之下，把两碗面都吃了下去，连汤都不带剩的，事后段宇吃了五盒消食片，外带三个大吊瓶，小丽在胡一飞心中的形象，顿时又提升了一个档次，从“生人勿近”上升到“极度恐怖”了。
　　胡一飞现在想起这些，都还是一阵恶寒，他偷瞄了一下段宇，发现段宇坐在电脑前仍然是稳如泰山、面色如常，阳台上一阵风吹来，段宇同学衣袂飘飘，那意境，那神态，正是金庸老爷子笔下所描述的那种境界，“他强任他强，明月照大江。他横由他横，清风过山岗。”胡一飞不由佩服得五体投地，这还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谈恋爱谈能谈到如此惊天地泣鬼神的地步，倒让自己大开了眼界。
　　胡一飞怕再自己看下去，自己的小心脏都会受不了，赶紧晃了一下鼠标，就发现屏幕上出现了两个半透明的按钮，一个是“进入工作模式”，另外一个是“退出目标电脑”。胡一飞毫不犹豫地点了退出，屏幕一闪，就变回了之前的样子，那个小程序依然横在屏幕的中间。
　　“我靠，这程序到底是什么东西啊！”胡一飞看着那东西发愣，虽然之前自己也从没成功入侵过别人的电脑，但多少还是了解一些黑客知识的，想进入对方电脑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要么是你得先具备访问权限，要么就是给对方的机子种木马开后门。
　　看这个程序刚才的表现，倒是有点类似于木马的远程监控功能，但奇怪的是，就算是用木马监控对方，也必须先把木马的客户端程序种到对方的机子上去，这样才能实现链接。可这个程序却是输入IP就能进行链接，似乎有点强大得离谱了！
　　“难道网上那些黑客教程都是初级水平，而这个程序属于高级货？”胡一飞挠着下巴，他的黑客水平相当得有限，琢磨了半天，也没想明白是怎么回事，最后一叹气，“算了，回头我还是到黑客论坛上去问问高手吧！”
　　目光再次回到那个小程序上，胡一飞又有了新想法，他想换其他的IP再试一试，说不定是段宇的机器早就中了木马，而那个木马刚好就是要用眼前这个小程序来连接的。
　　河东理工大用的是校园网，学校给每个寝室都有预留了宽带接口，并且绑定了固定的IP地址，只要你把电脑插上，IP设好，就可以通过共享上网了。胡一飞所在的二号宿舍楼，IP范围都在10.50.0.XXX之内，段宇的电脑是10.50.0.121，胡一飞的是10.50.0.120，其他人的也只是把后面一位改一下就行。
　　胡一飞想了想，便输了一个10.50.0.99，过了几秒，程序提示连接失败。
　　“看来这程序不是万能的！”胡一飞不由几分失落，之前那种挖到宝的激动心情也就立刻淡了下来。
　　不过心里还是不死心，怀着侥幸，把IP地址顺次往下加了一位，输入个10.50.0.100，点下按钮之后，屏幕就是一闪，就看见有人在浩方平台上干3C。
　　“他爷爷的，肯定是刚才那个IP的电脑没开机！”胡一飞有点想明白了，这个想法让他再次兴奋了起来。
　　他退出这台电脑，然后又随机选了五个IP去试，其中三个可以连接上，两个则不行。胡一飞把那两个链接失败的IP放到网络下去Ping，发现全都Ping不通。这就证实了他的猜测，这些链接不上的IP，全都是此时没有开机的。不打开电脑的话，这些IP地址在网络里就不存在，当然也就不可能链接到了。
　　胡一飞这回学聪明了，他去找了一个局域网管理工具，开始搜索此时局域网在线的电脑，等搜索结果出来了，他就按照结果里显示的IP挨个去试，连续试了十几个，全部能链接上，在电脑上干啥的都有，看电影的、打游戏的、看新闻的、淘东西的，胡一飞全都看得是一清二楚。
　　“他爷爷的，这次真的发达了！”胡一飞终于敢确认，自己手上的这个小程序就是神器。
　　胡一飞有一种抑制不住的兴奋，胸腔里有一股王八之气，压制不住地想往外喷，如果不大喊一声的话，他觉得自己都会被这股气给憋爆炸了。从别人的电脑里退出来，胡一飞就冲到阳台上，对着外面狂喊：“我中了，我中了，我中了500万！”
　　老四正躺在那里看电视呢，听到动静就“哐当”一声从床上掉了下来，人没站起来，就直接开始叫了：“500万？靠！二当家你发了啊，赶紧拿出来分赃！见者有份！”段宇一时搞不清楚状态，但也不聊天了，朝阳台这边看了过来，只有魔兽猛男还在那里浑然不觉地打着呼噜。
　　“爽！”胡一飞喊完这嗓子，顿时觉得是神清气爽、精神百倍，转身进了寝室，看着老四那一脸期盼的表情，便诡异一笑，嘿嘿道：“我有500万的精子，要不要分你一点！”
　　“我呸！”老四明白是上了当，从地上爬了起来，道：“论精子我有几十亿，你那点还是存起来打手枪用吧！”
　　“哈哈哈！”胡一飞大笑着回到电脑跟前，“放心，等我真中了500万，肯定分你！”
　　“吱妞”一声响，寝室门被推开一条缝，隔壁的王老虎一脸兴奋地露出个脑袋来，“谁中了500万？”
　　老四便顺手往阳台上一指，“呶，在阳台上呢！”
　　王老虎颠颠就跑了过去，却发现阳台上什么也没有，“在哪呢？”
　　“你没看到吗？”老四一脸惊讶，“墙上啊！你仔细找找，刚被胡一飞射了500万精子上去！”
　　“我靠！”王老虎顿时一脸的晦气，道：“那我们寝室的墙还中好几亿呢，还是美金！”王老虎说完就灰头土脸地走了。在他之后，还有好几个过来打听消息的人被老四耍了，老四终于把胡一飞耍自己的仇，在别人身上报了。
　　胡一飞本来还想找台机子再测试一下，他想看看那个程序“进入工作模式”是个什么样子，现在人来人往的，他也不好下手了，便把注意力重新转回那块二手硬盘上。
　　“这硬盘原来的主人应该是位黑客高手！”胡一飞这么想着，便觉得那硬盘上这些被删除的数据全都是宝贝，这简直是座金山呐，随便一锄头下去就能爆出一把神器来。
　　胡一飞两眼直冒光，做个很牛X的黑客一直都是他的梦想，眼前就是个好机会，只要把硬盘上的数据全恢复，说不定这个梦想就能成真了呢。想着自己手持神器，纵横互联网，杀得一片腥风血雨的样子，胡一飞的口水就忍不住往外涌，什么凯文·米特尼克，什么加里·麦金农，还有那个小莫里斯，全都是个屁，老子一个神器，也能让互联网颤三颤！
　　为了安全起见，胡一飞决定对这块二手硬盘做一个完整的备份。意淫归意淫，胡一飞脑袋还没坏掉，他很清楚自己现在的数据恢复水平，那是相当得有限，只要恢复数据时发生了一丁点的意外，就意味着将有一大批神器永远无法恢复，到那时候可就追悔莫及了。而做备份的最好办法，就是找一块和这二手硬盘一模一样的全新硬盘来，大小型号都一致，然后把二手盘上的数据全盘备份过去。再从网上买也不可靠了，万一再整回一块二手的，自己找谁哭去。
　　胡一飞翻出自己的钱夹子，细细数了一遍，脸就皱成了老茄子，自己一个月的生活费也就那么一点，这次从淘宝上买硬盘花掉了270，剩下的钱除了吃饭，也就是能请梁小乐看场电影吃顿麦当劳的。如果再买一块新盘的话，别说是请梁小乐了，就是自己都不够吃饭的了。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看来只好先把这硬盘放着不动，等下个月的钱到了之后，买了新硬盘做了备份，自己再开始恢复！”胡一飞是这么想着的，可不过眨眼的工夫，他又后悔了，明明知道这硬盘上都是宝贝，自己却只能是眼睁睁地看着，巴巴地等着，这感觉实在是太难熬了，胡一飞知道自己肯定熬不住这一月。
　　“从哪里弄些钱来呢？”胡一飞立刻转到了这个问题上，在那里挠着下巴转眼珠子。
　　第二天，几乎整个理工大都知道二号宿舍楼有人中了五百万。小道消息的传播速度那叫个快，连猪流感都望尘莫及，胡一飞一上午被人问了十八次，段宇被问了九次，老四和猛男没来上课，他们去网吧奋斗了，所以免遭此难。
　　除了有人过来打探消息，段宇还觉得胡一飞今天看自己的眼光有些怪怪的，柔中带着一点媚，如果是小丽这么看着自己，他当然是求之不得了，可让一个大老爷们这么盯着，段宇心里一阵阵恶寒，他终于是忍不住了，问道：“二当家的，你老看着我干嘛？我今天没穿错衣服吧？”
　　“没有，没有！”胡一飞连连摇头，笑得很是内敛，“吃早饭的时候，我碰到了小丽，她让我这几天看好你，尤其是不能让你靠近一号教学楼。我正在想，这是为什么呢！”
　　段宇脸色一白，压低了声音，“那是小丽和你开玩笑呢，你可别乱说！”
　　“老三，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啊，有事可要说出来，说不定我能帮上忙呢，可千万不要想不开……啊……”胡一飞也是把最后一个字的发音咬得很重，拖得很长。
　　段宇顿时就觉得不妙，难道是小丽把自己用跳楼威胁的事告诉了胡一飞，不然这小子怎么一上午都是一脸的坏笑呢，“我真的没什么事，你不要瞎想！”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我当然是盼着你没事！”胡一飞拍了拍段宇的肩膀，然后迅速换上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不过我倒是有点难事……”
　　“有事你就讲啊，看看我能不能帮上什么！”段宇不确定胡一飞是不是真的知道了自己的糗事，这时候他也只得先装作一副豪气的样子。
　　“你也知道，我最近的花销有点大，又买了块新硬盘，这手头就紧得厉害。谁知道祸不单行，昨天我机子的网络又出了问题，估计是网卡坏了，要是再买块新网卡的话，那我今天中午的饭怕是都没有着落了，唉……”胡一飞满嘴的瞎说，脸上却是悲痛欲绝。
　　段宇终于是明白了，胡一飞这是要找自己借钱呢！段宇可不想松这个口，除了小丽，他是不会借钱给任何人的，当然，他也从没借钱给别人过。
　　“妈的！”段宇心里暗自咒骂一声，这胡一飞明明知道找自己借钱无异于是在刺猬身上拔毛，他还敢开口，这说明他有把握让自己把钱吐出来，肯定是这小子知道了那事，他这哪里是借钱，明明就是在收封口费，他娘的！
　　段宇心里恨不得一把掐死胡一飞，但却不得不把钱借出去，要是胡一飞真给自己宣传一下，那自己以后都没脸出门了，段宇掏出钱包，心里淌着血，“都是一个寝室的，我也不能见死不救啊，我先给你拿点吧，你要……”
　　“200！”胡一飞竖着两根手指，“只要200就够了！”
　　段宇一听这个数字，脸上的肌肉都开始抽搐了，他打开钱夹子，慢慢地数了起来。
　　要不是胡一飞确定段宇能够很轻松就拿出这笔钱来，他还真要以为段宇这是要心绞痛发作了呢，每数一张钱，段宇都要捂一下心口，再数再捂，那样子，我见犹怜啊！
　　昨天晚上胡一飞到底是没能忍住，他又偷偷地链接了段宇的电脑，而且是在工作模式下，胡一飞发现工作模式下可以随意在对方电脑上做任何操作，而且不会被对方发现。胡一飞把段宇的电脑粗粗翻了一遍，就发现了两桩“惊天的秘密”，一是段宇电脑上毛片的数量远远超过楼下的小胖子，小胖子虽然号称是二号楼里的“最黄最暴力”，但在段宇跟前，那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了，胡一飞揪出了一条隐藏在羊群里的狼，一只低调的闷骚型狼；另外一个秘密，就是段宇存了一笔钱，数额有好几千块之“巨”。
　　胡一飞当时正为钱的事发愁呢，恰好就翻到了段宇的账本，那简直是瞌睡遇到了大枕头，他当即决定不管用什么手段，哪怕就是死缠烂打，也要从段宇这里把钱借出来，反正下个月就能还上，他也再找不出其他合适的借钱地方了。
　　段宇把那几张钞票数了半天，发现这招对胡一飞没用，便知道今天这钱是要借定了，当下一咬牙：“200太多了，我拿不出，100的话……”
　　“150！”胡一飞当即还价，然后一副求饶状，“老三，江湖救急，帮帮忙啦！”
　　段宇掏出150，攥在手里，语重心长：“都一个寝室的，我还能见死不救吗？这钱我借给你，不过有句话我得劝你，以后花钱得有个节制啊，咱们还是学生，手头都不富裕！”段宇嘴上说着，但钱却还是攥得紧紧的。
　　胡一飞巴巴地望着那钱，等了半天，也不见段宇有丝毫交出来的意思，抬头一看段宇那“暗示”的眼光，当即明白过来，急忙保证：“老三，你放心，下个月生活费一到，我马上就还你！”
　　段宇这才把钱交到了胡一飞手里，眼中带着不舍，“一个寝室的，什么还不还的，说这话太见外了！”
　　钱拿到手后，胡一飞就在教室里坐不住了，借口上厕所来了个尿遁，出门直奔电脑城而去。


第四章 只卖十份
　　买好硬盘，胡一飞就赶回寝室做备份，差不多要完成的时候，手机响了起来，拿起来一看，是一天都没露面的老四打过来的，便接了起来，道：“老四，什么事啊！”
　　“你在哪呢？赶紧到大红鹰网吧来！”老四在电话里叫着。
　　“什么事？”胡一飞的眼睛还是盯着屏幕上的备份进度，“不会是你上网又上超了，网管把你扣那了吧？”
　　“有美女，大美女！”老四的语气很兴奋，“你赶紧来，我和老大都等着你呢！”
　　“靠！等我干嘛，有美女你就上啊！”
　　“废话不跟你说了，你赶紧来啊！不来别后悔！”老四说完就挂了电话。
　　胡一飞撇撇嘴，老四的审美水平自己是太了解了，只要是个女的他都说是美女，母猪也能看成貂蝉，这小子八成又是上网上超了，被网管扣住了，喊自己过去领人呢。
　　转眼一想，不对啊，这小子是和老大一起去的网吧，难道两个人都被扣住了吗？胡一飞一阵皱眉，这小子搞什么鬼呢！看了看备份进度，还剩最后一点点，胡一飞只得叹了口气，他本来想做完备份就着手搞数据恢复呢，现在看来，只能先走一趟网吧了。
　　不到三分钟，备份完成，胡一飞小心翼翼地把那块备份盘锁到了柜子里，然后出门直奔网吧。
　　大红鹰网吧是理工大门口最大的一家网吧，胡一飞也常来，像老大这样的魔兽猛男，在这里甚至还有专用机子，所以胡一飞没费劲就找到了老大，老四就坐在他旁边。
　　“美女在哪呢？”胡一飞揪住老四，“你小子敢骗我的话……”
　　老四拽住胡一飞就往下拉，“嘘！你小声点！”老四按住了胡一飞，抬头往前看了看，道：“就在我前面，隔一排，你看看！”
　　胡一飞又站了起来，往前一看，还真看到一个美女，不过目前还只能说是个背影美女，“唔，从背面看，似乎还真有点美女的架势，就是不知道正面怎么样！”
　　“绝对的美女！”老四使劲强调着，“不信你去前面看！”
　　旁边一直没怎么说话的老大也开了口，“我去看了，确实是美女，但肯定不是我们理工大的，理工大的美女我都见过！”
　　胡一飞心里暗“靠”了一声，没想到老大也是个闷骚型的，自己都还不敢说认识理工大所有的美女呢，“你们叫我来就是看美女？我靠！”
　　“你想想办法，把美女的QQ号码要过来！”老四一脸期盼地看着胡一飞，“咱们寝室就属你这方面最厉害！你要是能要来，晚饭我请！”胡一飞天天能跟校花见面，在老四的心里，那就是情场浪子了。
　　“靠，这还不简单吗，直接上去问她是多少不就行了嘛！”胡一飞真是被打败了，他们把自己叫来，就这么点事。
　　“要有那么简单倒好了！”老大一脸沉痛的表情，“刚才有一哥们就这么冲上去的，结果没三秒钟就灰头土脸回来了，知道那美女咋说的吗？”
　　“嗯？”胡一飞当然懒得去猜，“怎么说的？”
　　“她说‘对不起，我不开QQ，我开的是MiniCooper，就停在门口，你要想知道号码的话，自己过去抄吧！’”老四模仿着那美女说话的口吻。
　　“靠！不是吧！”胡一飞刚才进网吧的时候，也看见了门口的那辆红色Mini，他当时还在心里骂了一句呢：开Mini来网吧，真他爷爷的有才，也不知道是哪个土包子暴发户烧得慌！
　　“二当家的，你不会是也怕了吧！”老四看胡一飞现在的样子似乎也有点畏首畏尾了。
　　“切！你以为我是你们这种小菜鸟吗？”胡一飞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说完盯着老四，“一顿晚饭，是不是？”胡一飞现在正愁饭没着落呢，他得先把这事确定了再说。
　　“是是是！”老四连连点头，“你真要是能要到，我连请你三天饭！”
　　“好，那今天就让你们开开眼，见识一下我的手段，都学着点！”胡一飞说完左右看了看，朝旁边不远的网管一招手，“哥们，胸牌借我用一下！”
　　胡一飞把网管的胸牌别在衣服上，整了整形容，又咳了两嗓子，尽量让自己伪装得跟网管一样，然后便大摇大摆地朝美女那边走了过去。此时网吧里大半的目光都被他吸引了过去，大家都期待着一个新倒霉蛋的出现。
　　“我靠！”老四一把拍翻键盘，“我怎么就没想到这招呢！”
　　“你好！”胡一飞走到美女身后，一副绅士口气，“打扰一下！”
　　美女此时正在打CS，掂着一把大狙，“嘣”的一声，将镜头里的一个人打爆头，然后才回过头来，“什么事？”
　　胡一飞看清楚美女脸蛋的同时，就不由咽了口水，还真的是美女啊，长得有点像《赌神大战拉斯维加斯》里的那个林熙蕾，但比那个还要更漂亮一些，两条直直的眉毛加上挺拔的鼻梁，散发着一股野性之美。胡一飞收摄心神，道：“我是这里的网管，你用的这台机子可能中了木马，需要检查一下吗？”
　　“喔？”美女的目光再次回到了屏幕上的CS对战，鼻孔里哼了一声，“装网管？这招有人在你之前就已经用过了！麻烦你换个更有创意的招再来吧，还有，不是每个女的都是电脑白痴！”美女说完，又是“嘣”的一声，屏幕上一人被打得脑浆四溅。
　　看来是碰到了硬钉子，胡一飞多少有些尴尬，这女的明显不怎么好唬，他想就此扭头便走，但见后面那些多人都在等着看自己的笑话呢，便不得不把戏继续演下去。他耸了耸肩，作出一副无奈状，“算了，你不信的话，我也没办法，就当是好心变了驴肝肺！不过，我也有一句话要说，不是每个男的都是色狼！”
　　“不是吧，二当家你也被打败了！”老四看胡一飞铩羽而归，满脸的悲痛欲绝，嘴角却是带着一丝窃笑，周围的人比老四就直接多了，个个都是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
　　胡一飞估计也是让那女的刚才的话给刺激到了，那语气那神态，是个老爷们都受不了，“打败？笑话！这才不过是第一回合罢了！你就等着请我吃饭吧！”胡一飞说着话就将老四一把从电脑前拽开，“这台电脑借我用用。”
　　“算了！不就是一顿饭嘛，不至于！”老大一脸同情地拍拍胡一飞的肩膀，“刚才好多人都搬了救兵过来的，不过他们都不如你呢，上都不敢上！你这不算丢人！”我靠，这哪里是安慰，明显就是煽风点火嘛！
　　胡一飞沉着脸，没搭理这茬，迅速打开了自己的邮箱，他已经把那黑客神器存到了自己的信箱里，现在算是派上了用场，只要有了这神器，就算那妞不是电脑白痴，胡一飞相信她很快也会变成电脑白痴的。
　　网吧里电脑的IP地址分配也是很有规律的，一般都是用192.168.0开头，而最后一位一般都跟座位号是一样的，座位号是多少，那一位便是多少，胡一飞常来这里，早就把大红鹰网吧的IP分配规则研究透了。刚才他已经看到，那妞的座位号是134号，也就是说，她那台电脑的IP地址是192.168.0.134。
　　胡一飞把神器下载下来，然后迅速输入192.168.0.134，按下按钮后，屏幕就变成CS对战的画面，和那边那妞的电脑画面保持同步。
　　“嘿嘿！”胡一飞淫笑一声，快速切入到工作模式下，在程序进程中找到CS后，就直接点了关闭。
　　抬头往前看，发现那妞电脑屏幕上的CS画面已经消失了，美女看着电脑桌面愣了片刻，然后就站了起来，朝周围扫视着，似乎想要找什么东西出来。
　　胡一飞赶紧把头栽到电脑下面。
　　“二当家的，你这是干嘛呢！”老四奇怪地看着胡一飞。
　　刚才胡一飞的这一系列动作实在是太快了，而大家的视线又全在美女身上，所以谁也没有注意到胡一飞做了什么，直到美女突然站起来，大家纷纷躲避美女的目光，老四这才发现了胡一飞的这副奇怪的样子，他立刻就意识到那边美女的不寻常举动应该是和胡一飞有关。
　　“没干啥！”胡一飞一脸奸笑，“帮我看看，那妞在干啥呢？”
　　“还在四处看，不知道找啥！”老四抬头看着，“恩，又坐下了，在看QQ消息呢！”
　　胡一飞爬上键盘，找到QQ的进程，直接又是一个关闭。
　　“又站起来了！”老四低声发布着自己的一条条观察报告：“又在四处看了！”、“看到这边了！”、“转过去了！”、“她又坐下去了，开始叫网管了！”
　　“YES！”胡一飞爬了起来，把胸前的网管胸牌正了正，然后一扬头发，道：“第二回合开始！”顺手按下眼前这台电脑的重启键，胡一飞便朝美女那边走了过去。
　　没办法，胡一飞昨天就发现了这个很郁闷的问题，他不会从工作模式中退出来，要想退出，就只有两个办法，要么是让对方的电脑关机，程序会自动退出，要么就是自己关机。网吧里的电脑都带有还原系统，重启之后，电脑上的东西都会被还原，这正是胡一飞所希望的，他可不想让人发现神器的秘密。
　　美女喊了一声网管，网吧里几乎所有的网管都开始往那边运动，有两个的网管一直都在附近游弋，此时已经站到了美女面前，一脸期待地等着为美女服务。
　　美女看着围着自己的这一圈网管，突然就手指朝后一指，“你！过来帮我看一下，这电脑到底是怎么回事？”
　　网管们回头去看，正好就瞥见了那个冒牌货一脸无辜的表情，此时此刻，他们把胡一飞五马分尸的念头都有了，自己的本职工作啊，就这么硬生生地让一冒牌货给抢了。
　　胡一飞走到美女跟前，一耸肩，“我早都说过了，这台机子很有可能中了木马，你不信！现在种木马的人水平非常很高，杀毒软件杀不掉，还原系统也无法还原！”
　　美女虽然说自己不是电脑白痴，但也不是什么高手，现在莫名其妙遇到这种情况，心里还是有些虚，让胡一飞诈唬两句，便不由信了几分，“那现在怎么办？我的QQ突然不见了，CS也是一样！”
　　“是吗？”胡一飞打开进程管理器，装模作样看了一下，道：“要是这样的话，你的QQ账号怕是有些危险了，为以防万一，我建议你赶紧找个安全点的电脑把密码修改一下！这台电脑稍后我们会做一次全面检修！”
　　“你们这里还有没有空闲的机器？”美女脸色有些焦急，她担心多耽搁一秒，自己的QQ就被别人用了！
　　“那边有一台我刚刚检修过的机子，应该很安全，要不我带你过去？”胡一飞建议着。
　　美女只能点头了。
　　看着胡一飞趾高气扬地带着美女朝老四的那台电脑走了过去，不少人的下巴都跌了个稀巴烂，大家都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刚才还是灰头土脸的，怎么一转眼就全变了，演戏也不带这样的啊。
　　胡一飞又是一把将老四拽起，然后对美女道：“恩，就是这台了！”
　　“多谢你了！”美女也不多话，坐下就开始登陆自己的QQ。
　　这下美女的QQ号码就被胡一飞看了个一清二楚。
　　美女迅速改完密码，松了口气，转身看着胡一飞，道：“你的电脑技术不错啊，可以加个好友吗？”
　　老四看着胡一飞的目光就立刻崇敬了起来，牛啊牛，美女竟然主动提出要加好友了。
　　“这个不好吧！我们网吧有规定的，网管不能和客人……那个啥……”胡一飞还真把自己当网管了，可惜一时想不起“那个啥”用专业名词该咋说。
　　美女一愣，随即“咯咯”笑了两声，退出自己的QQ号，站起来道：“我叫曾玄黎，本来是和你们理工大的女子CS战队约好在这里切磋的，不过……，我想我可能被放了鸽子，呵呵！”
　　“你的CS水平很高！”胡一飞恭维了一句，随即一副怕被人知道的表情，低声道：“我记住你QQ号了，回头我加你！”
　　曾玄黎“呵呵”笑着，“那我就告辞了，以后有机会的话，再过来挑战！”说完摆摆手，一甩长发，摇曳而去。
　　“哥们，那美女的QQ号码多少？”
　　曾玄黎前脚刚出网吧，胡一飞和老四就被一群人哗啦啦地围上了，众人都拼命把自己可爱状的脸往前凑，说着好话，希望能套出美女的QQ号码。
　　胡一飞估计被这情况吓住了，自己啥时候有这魅力了。看他半天没说话，人群中不知道谁就喊了一句：“哥们，我出五十，买美女的QQ号码！”
　　结果：
　　“我出一百！”
　　“我出两百！”
　　“我出二百五！”
　　“妈的，你小子才是二百五呢！”众人对这个哄抬物价的家伙集体怒目而视，那个喊二百五的家伙赶紧缩回了自己电脑跟前，不敢露头。
　　老四扯了扯胡一飞的衣服，“二当家的，撤吧！”好不容易才搞到手的美女QQ号，他可不想告诉别人，只有傻子才那么做。
　　谁知胡一飞把网管胸牌一扯，跳到旁边的椅子上，大大咧咧地就喊开了：“都别吵！一口价，两百块！一手交钱，一手交号，想要号码的就赶紧排队，只卖十个！还价的一边玩去！老四，你负责收钱！”
　　老四傻了眼，胡一飞还真爷们，说卖就卖，一点都不怜香惜玉，他还想再劝两句，谁知买号的人就围上前来，手里举着两张大钞，“哥们，我买一份！”
　　看着那红灿灿的票子，老四咽了口水，一狠心，就把票子收进了兜里，转身一看，胡一飞已经写好一张小纸条，揉成一团，塞进那小伙的手里，一边还拍着他肩膀，“哥们，MiniCooper就在眼前，加油啊！”
　　“谢谢，谢谢！”小伙感恩戴德，把那纸团在手里攥得死紧，转身溜出了网吧，生怕有人打劫似的。
　　老大一脸同情地摇头，靠，这货长得还没我俊呢，竟然也想泡MiniCooper，两百块打水漂倒是小事，你这不是明显想不开，自己找死嘛，那妞一看就是个辣货，躲都躲不及，还有人往上冲！
　　有了前面的人带头，再加上胡一飞卖力的吆喝，更有MiniCooper的直接刺激，还真有人舍得下本，一会功夫，QQ号码就卖出去六份。剩下的人则只能一脸遗憾地旁观了，没办法，荷包空瘪，胆气不足啊。
　　胡一飞看差不多了，就把钱从老四手里拽回来，抽出一张，对那个借给自己胸牌的网管道：“哥们，麻烦到前台给拿包软中华！”
　　网吧里顿时一股子酸味，不少人眼睛都红了，狗日的，刚有点钱，就奢侈上了，软中华，够老子一个星期的网费了。
　　老四往胡一飞跟前一凑，嘻哈道：“二当家的，发了财，晚上咱们去月亮湾吧！”说这话的工夫，老四的口水就直往下淌。


第五章 读书人算个屁（上）
　　月亮湾是理工大后门的一家酒吧，现在的学生都开始玩时尚、玩交际，酒吧那是必须去的地方。月亮湾的地方选得好，开在了狼多肉少的理工大门口，场子是晚晚爆满，不少痴男都去那里寻找怨女。老四惦记月亮湾很久了，但没有胡一飞领着，他还是有些胆怯，不敢去。
　　“去个屁！”胡一飞瞪着眼，“你成年了没？”
　　老四上学早，刚上大学那年，还没满18周岁呢，所以寝室人动不动就问他成年没，这搞得老四很郁闷，当即严正声明：“靠，我都20了！”
　　“你说的是虚岁吧！”胡一飞大大地鄙视了一眼。
　　老四这下不说话了，还以为能去月亮湾里开开眼界呢，谁知道胡一飞这么抠门，攥着这么一大把票子都舍不得去。
　　网管此时拿着包中华过来，胡一飞接过找零塞屁兜里，那烟却是没接过来，他把胸牌还到网管手里，“哥们，多谢你这胸牌了，这包烟你收着，一点小意思！”
　　那网管刚才也在心里骂了胡一飞狗日的，谁知道这烟是给自己买的啊，当下就有些激动，“没什么，不就借个胸牌嘛，不用客气！”
　　“出来混的，要讲究！”胡一飞手一推，就招呼着老大老四闪人，“走，我请客！”
　　“这还差不多！”老四心理好歹平衡一点，月亮湾去不成，吃顿香的也不错，谁知出来网吧，胡一飞就一溜烟地朝学校里走，老四急了，“二当家的，不是要请客吃顿好的吗？”
　　“唔，学校食堂，随便你点，吃撑为止！”胡一飞说得很豪气。
　　老四很不满，“我靠，不是吧！二当家的你啥时候这么小气了！”
　　魔兽猛男却是咧嘴笑，他的饭量超大，平时为了攒钱上网买点卡，那都是省吃俭用，胡一飞这话他一听就乐意，终于能吃顿饱的了。
　　“这钱我有用！下次吧，等下次再有这种傻妞栽到我手里，咱们搞一票，我带你去零度，比月亮湾上档次多了！”胡一飞给老四画了一张更大的饼。
　　老四嘿嘿一笑，“那行！”
　　胡一飞走了两步，回头又道，“对了，提醒一下，我搞到了美女QQ号，你可是欠了我三天的饭啊！”
　　老四一听傻眼了，我靠，自己的嘴怎么那么贱呢，本来是一顿，硬是让自己搞成了三天，心里懊悔不已。
　　对于那块二手硬盘，胡一飞采取了分区恢复的办法，一个分区一个分区地恢复。
　　用网上下载到的数据恢复软件可以恢复硬盘上被删除的大部分文件，但有一些文档性质的文件，还有那些被压缩过、加密过的文件，就无法用软件来批量恢复，只能是手动恢复。
　　胡一飞花了三天的时间，才把那块硬盘上的分区D盘的数据完全恢复了，他当然不会先去恢复C盘，谁都知道那里一般都是安装操作系统的，就算恢复过来，意义也不大。
　　在已经恢复了的文件中，胡一飞没有找到想象中的神器，倒是发现硬盘上有大量的日志、笔记类的文件，胡一飞翻译了其中的两篇，是硬盘原来主人用来记录一些编程时的思路和创意的，顺带还有工作盘点和经验总结的意思。其余就没有什么了，整个D盘也不过10G的空间罢了，除了几部美国电影外，就是一些常用的软件、音乐、图片，另外还有上百个小游戏。
　　胡一飞现在可以断定，这块硬盘原来的主人是位高手，而且是那种顶级的高手，原因是这些笔记中提到的那些专业名词，胡一飞以前根本都没听说过，他把这些词放到百度、谷歌去搜索，发现全都涉及业界最高深的编程技术，而且是五花八门，有关于算法的，有关于数据链的，还有涉及底层操作、硬件通讯的。
　　可惜的是，以胡一飞的现有水平，别说是理解这些笔记的内容，就是看，他都看不懂，只有等将来，他把自己的水平提升到硬盘原来主人的那个档次后，才能完全消化掉这些笔记中涉及到的知识。
　　“唉……”看着满屏幕的英文，胡一飞的眉毛鼻子都快挤到了一起，笔记中还列举了大量的程序代码，看得胡一飞更是云山雾罩的，“看来想当一个绝顶的黑客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一件事。”胡一飞不禁有些佩服这硬盘原来的主人，竟然懂得这么多的知识，也不知道他有多大岁数，怕不是已经修炼了有五六十年了吧。
　　原本想着把硬盘数据恢复过来后，自己就会立刻成为顶级黑客呢，没想到却会是这么一个情况，自己要的是神器，可不是什么狗屁的经验总结。胡一飞失望之余就有些泄气，之前那汹涌澎湃的干劲也有些冷却了。难怪这硬盘能到了二手贩子的手里头，里面要真的全是神器，那也太可怕了，胡一飞这才明白自己之前太天真了，这下可好，没挖到金山，倒是刨到了一个坑，把自己埋里头了。
　　“怎么办呢？”胡一飞挠着下巴，他得考虑一下接下来该怎么弄，是继续恢复硬盘上的其他数据，在里面寻找神器呢？还是静下心来，把自己的知识水平搞上去，先弄明白已经恢复过来的这部分东西到底讲的是怎么一个子丑寅卯？
　　胡一飞本来觉得挺近的黑客梦想，却突然一下子又变得非常遥远了，他很清楚自己有几斤几两重，就凭着自己在网络和编程方面的那半瓶子洋醋，如果是按照教程使用一些现成的工具的话，他倒还能快速上手，但对于那些最基本的知识，他却是半点都不懂，如果选择先提升实力的话，那就意味着他要有一个庞大的学习计划。
　　可问题是，就算是学习了，也不知道要学多少年才能达到硬盘原来主人的水平，或许一辈子都达不到呢，听说这玩意也是需要天赋的。
　　胡一飞坐在那里长吁短叹，“早知如此，还不如不恢复呢。就是只拿着那款神器，怎么也能让自己逍遥一下，过上一把黑客瘾了。”
　　可现在这东西既然已经恢复了，那也不能让它埋没在自己手里头吧，否则也太有违天道了！胡一飞是这么想的，这硬盘里面虽说不是满盘神器，但想着也不是随便什么人就能得到的，自己好歹不能白瞎了老天爷的这次安排吧。黑客梦想虽然看似遥远，但好歹还是有点盼头的，只要自己能够达到硬盘原主人的水平，那自己肯定也能造出一大堆神器级别的工具来，到那时候，还不是一样的佛挡杀佛，人挡杀人？
　　琢磨来琢磨去，胡一飞就打定了主意，决定双管齐下，一方面慢慢翻译整理这些笔记，另一方面制定个学习计划来，慢慢提升自己的实力，反正自己努力着就是了，至于能学到什么程度，那就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了，说不准的事。
　　“我这么做，对得起你了吧！”胡一飞抬头看着天花板，可惜有房顶挡着，他没跟传说中的老天爷搭上话。
　　胡一飞打开网页，准备到论坛里发个帖子，问问要达到那硬盘原主人的水平都需要学点什么，自己也好制定个学习计划。
　　“狼窝大本营”是国内最有名、也是最大的黑客论坛，胡一飞常来这里泡，他在这里发了篇求助帖，为了保证自己一开始就能走上一条正确的学习道路，胡一飞还把那两篇笔记中提到的技术名词，专门挑了一些，放进了帖子里，然后就等着高手来告诉自己要从哪里入手学习。
　　“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胡一飞盯着电脑叹气，本以为能找到倚天剑屠龙刀这样的神器，没想到找出一本葵花宝典，真是要了老命，得先挥刀自宫才能练成呢。叹完气，胡一飞又在那些恢复过来的文件里仔细翻腾了起来，他心里还是存了一些侥幸的期望，找不到倚天剑，如果能找到韦小宝用的石灰粉、蒙汗药也行啊。
　　至于剩下的数据，胡一飞暂时不想再恢复了，他有些怕，就眼前的这些天书，都已经让自己觉得那黑客梦想遥不可及了，万一再恢复出更多的天书来，那自己还要不要活了，不如直接自杀算了。
　　一阵翻腾下来，胡一飞还真找到了十来个小工具，不过这些工具的具体用途是什么，却还得一一去求证。


第六章 读书人算个屁（下）
　　回到狼窝大本营，胡一飞发现自己的帖子已经沉下去了，里面只有一个回复的，还是个发广告，要介绍自己去参加什么黑客培训班。
　　“他爷爷的！不是说现在是全民黑客时代吗？怎么到了我这里，黑客高手就全都死绝了呢！”胡一飞一脸恨恨之色，只得再次动手，把自己的帖子顶起来。
　　刚顶起来没一会，电脑就发出响动，“你有新短消息，请注意查收！”
　　胡一飞来了精神，他想着大概是自己的帖子被高手看到了，于是赶紧点开论坛的短消息箱，结果一看之下就失望不已，是那个给自己出数据恢复难题的家伙发来的消息，ID叫做“我是读书人”。
　　“二当家的！怎么样了，那道题你解决了没？我的一千块可都已经准备好了呢。”
　　“二当家的”自然就是胡一飞在论坛上的ID了，这消息让他很是尴尬，他之前在论坛可是把牛皮吹得哐当响，现在总不能告诉对方自己把自己的硬盘给搞坏了吧。想了想，胡一飞就回复道：“已经有所进展，但还需要一点时间，那一千块就暂且让你再保管几天！”
　　我是读书人这次只发过来两个字：“呵呵！”
　　胡一飞明白，对方这是不相信自己能解决那个问题了，算了，爱信不信，等自己搞定了那问题，就来收那一千块钱，到时候看你还怎么说。胡一飞也就没有再回复消息，坐在那里继续琢磨着自己的学习计划，看来在论坛上死等也不是个好办法，最好还是能在现实中找到一个懂行的高手来咨询一下。
　　想到这里，胡一飞就准备出门去转一圈，学校的小阶梯教室，每天都会有各种各样的报告会，比如像什么“动漫产业的现状与未来”、“知名闪客谈Flash的制作与创意”、“电子商务前途一片光明”，等等之类的。
　　说是报告会，其实都是一些校外的培训机构搞的忽悠会，目的就是把你忽悠晕，然后去交钱参加他们的培训班。这种会是不会有什么含金量的，不过，为了能够唬住来听报告会的人，这些培训机构一般都会找几个有点名气的所谓业内高手前来坐镇，甚至是亲自登台忽悠。
　　胡一飞就是想去看看最近有没有什么IT界的知名人士前来忽悠，自己也好趁机把自己的问题提一提，有那么多人来听报告会，想来那些高手也不会乱说的。
　　正要关网页，短信息又来了，胡一飞点开一看，还是“我是读书人”发来的，“哥们，你别费那个劲了，那个问题你肯定是解决不了的，别回头再把自己的硬盘给弄坏了，得不偿失！我建议你还是去好好学习基础知识吧，在论坛上瞎晃荡是学不来真本事的！”
　　胡一飞顿时一激灵，这家伙怎么知道会搞坏硬盘，还有，他怎么就那么确定自己无法解决那个问题呢。胡一飞爬上床，在床头上翻出那几本关于数据恢复的书来，在其中一本书的最后面，他记得有一篇专题，是介绍目前数据恢复界几个无法解决的大难题。胡一飞找到那专题，仔细对照之下，就差点吐了血，自己被我是读书人给耍了，他给自己出的那个题目，竟然和这专题里提到的一模一样，这是目前根本就无法解决的难题。
　　“他爷爷的！”胡一飞大骂一声摔了书，心想这厮太坏了，自己不过就是在论坛上吹个牛罢了，一不犯法，二不诈骗，不管你是出于什么样的心思，哪怕你就是为了我好，想教育教育我，那你明着来就是了，至于要出这样的损招吗。
　　胡一飞想起自己珍藏多年的毛片，还有那些好不容易才收集起来的经典游戏、美女图片，特别是自己和梁小乐一块出去玩的那些照片，全都因为这个破题给整没了，而且是永远都无法恢复了，最后还欠了段宇这个葛朗台的债，他心里的火气就冒了上来。
　　“我是读书人，老子和你没完！”胡一飞在床上咣咣砸了两拳，跳下床来到电脑跟前，他决定给我是读书人一点颜色看看，换做以前，他估计只能是忍气吞声、自认倒霉了，可现在不一样了，胡一飞手里有那款万能连接器，这让他底气十足。
　　论坛会自动记录每一个ID登录时的IP地址，所以胡一飞点开我是读书人的资料，就看到了他此时的IP地址。复仇心切，胡一飞也不多想，直接运行神器，输入这个IP地址后就点了链接按钮。
　　画面很快就显示出来了，蓝色的桌面背景上，除了几个系统默认的图标外，就什么都没有了。这桌面上图标倒是没什么问题，和胡一飞平时看见的那些都长得一样，只是图标下面的字却很是奇怪，不是汉字，看起来倒像是日文。胡一飞一看之下傻了眼，一脸不解地挠着后脑勺，“什么世道！鬼子都敢自称读书人了！”
　　我是读书人此时还在狼窝大本营论坛上，按照胡一飞使用神器的经验来看，连接成功之后，就应该显示对方访问论坛的画面，可现在看到的画面中却没有任何访问论坛的影子，就是一个蓝色的桌面，好几分钟都不变。胡一飞点开进程管理器，也没有找到任何浏览器运行的痕迹，心里更加疑惑，靠，真是活见鬼了！
　　想来想去，胡一飞突然就明白了，代理！一定是代理！
　　但凡有点黑客常识的，就都不会用自己的真实IP登陆狼窝大本营的，这里面鱼龙混杂，别看你平时大半年都看不见一个高手露面，可一旦有个风吹草动，那传说中的各路大神就会像召唤兽一样突然闪现，这也许就是所谓的高手风范吧，他们无时无刻都在，也无时无刻都不在。据说，狼窝大本营上以前有个小菜鸟，一次在论坛上乱喷，却不小心得罪了一位高手的小马甲号，结果……高手很生气，后果很严重，下场很悲惨。
　　胡一飞想报复的话，就必须找到我是读书人的真实IP地址，可坐在那里琢磨了半天，他才突然发现自己根本不会，以前好像没有接触过这方面的知识，这个想法就只能是悻悻作罢了。
　　“靠！那就来个脆的吧！”胡一飞恨恨地咬着牙，直接将眼前的这台日本代理服务器关闭，这个操作，就算是不懂日文，他也知道该怎么点哪里，胡一飞在心里打定了主意，“他爷爷的，以后只要看见你上线，老子就让你断线！”
　　神器失去对方的连接，自动退出，胡一飞回到论坛上一刷新，就发现“我是读书人”的ID已经从论坛的在线列表里消失了，心里不禁一爽，等了一会，不见他再上来，胡一飞哼着小曲关机出门去了。
　　此时正坐在电脑前的“我是读书人”却被吓了一跳，他连续渗透了一个多月，才拿下了这台日本服务器的控制权，这是一家日本网络安全公司的网站服务器。网络安全公司的服务器，安全等级自然是非常高的，一般黑客拿下这种服务器后，通常的做法都是会篡改网页，留下自己的名号，在圈里打出点名气来。
　　而我是读书人却没有这样做，他准备将这台服务器弄成了自己的“肉鸡”，他觉得这样做很是有一种云南式躲猫猫的刺激感，他想和这家安全公司的高手过过招，看看他们要花多久时间才能发现自己。
　　在这服务器上开了后门，看看网管不在服务器跟前，我是读书人就用这台机子登陆了狼窝大本营，正调戏小菜鸟呢，却毫无征兆地遗失了和服务器的连接。
　　我是读书人顿时惊出了一身冷汗，他是个老手了，别看他刚才忙着调戏小菜鸟呢，可他的眼睛一刻都没离开对方服务器上的敏感数据，这期间没有其他用户登录，管理员也没有进行任何操作，为什么会突然断开连接呢。最让他紧张的是，他还没来得及擦脚印呢，入侵成功后的一切操作都被记录到了那服务器的日志里，这才是最要命的。
　　回过神来，我是读书人就赶紧去Ping了一下，发现那台服务器此时已经从网络中消失了，这让他稍稍松了口气，不是对方主动切断了连接，这很可能是对方的服务器遭遇了停电或者是什么其他故障而导致的关机。
　　我是读书人就等在电脑跟前，只要对方的服务器一重启，他就准备第一时间上去擦掉脚印。半个小时后，那服务器的IP再次出现在网络中，而让我是读书人震惊的是，他之前开好的后门已经不见了，打开那家公司的网页，发现只有一个静态页面，“因为服务器故障，本网站暂停服务！”很明显，对方现在使用的是备用服务器。
　　“靠！”我是读书人郁闷地狂抓头，自出道以来，他还是头一次这么快就被人发现，也是头一次狼狈到“丢盔弃甲”的程度，连自己的脚印都没来得及擦掉，此刻他感到一种极大的挫败感，让他想不通的是，为什么对方的操作在数据中一点显示都没有呢，他根本就没看到对手在哪里。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好在自己使用的是多重跳板，对方要想追踪入侵者同样也很困难，我是读书人迅速清掉跳板上的脚印，然后切断了连接，回到自己真正的桌面上。
　　“我还会再来的！”我是读书人咬着牙，一脸的不服气，他现在已经认定那家日本公司里存在着一个超级高手，他还会再次挑战的，他不相信自己和超级高手的差距就会那么大。


第七章 胡一飞的买卖
　　胡一飞当然不会知道自己的新手行为，会让我是读书人吓得差点遗了精。
　　他出门溜达了一段路，倒是想起一件让自己很是后悔的事情来，“他爷爷的，日本服务器啊，刚才怎么就忘了在上面找找毛片呢！”
　　意识到这点，胡一飞后悔得脸都青了，他就站在那里对自己进行着深刻的自我批评，“日本字你不认识，毛片你总该认得吧！遇到事总是毛毛躁躁的，一点都不沉着冷静，多好的一次机会，就让你给浪费了！”胡一飞犹豫自己是不是要回宿舍再到那日本服务器上搞一搞，想了一想，他决定还是先办正事要紧，反正自己有神器在手，什么时候想再去那服务器上，方便得就跟串自己家门子一样。
　　“这次就算了，下不为例！”胡一飞不痛不痒地又批评了自己一句，就迈着小八字步，朝食堂那边晃悠了过去，他的目标是食堂门口的海报栏，所有报告会的海报都在贴在那里。
　　食堂门口的海报栏，是理工大人气最旺的地方之一，这块小小的海报板，集“广而告之”、“跳蚤市场”、“小道消息集散地”等诸多功能于一身，兼具各种用途，在理工大学生心目中，这块板子的地位只怕比校长还要高一些，学校里任何的风吹草动，都会在这里有所体现的。
　　胡一飞走过来的时候，远远就看见海报栏前围了不少人，等在靠近些，就听到了他们正在议论：
　　“他们高傲，但侠骨柔肠；他们低调，却受万人景仰；他们渺小，却无所畏惧；他们自由穿行网络之间，如入无人之境；究竟他们是神仙的化身，还是地狱的使者？知名黑客Cobra做客理工大，为大家揭开黑客的神秘面纱！本周三下午15点，给你一个和黑客零距离接触的机会！”一位带着老式厚瓶底，书呆子模样的家伙把这海报念得是阴阳顿挫、婉转悠扬。
　　“哥们，你听说过这个考什么啊的吗？”提问的人，显然搞不清楚这个单词的发音。
　　旁边一人摇头，“没听说过，考拉我倒是见过！”
　　“妈的，老子的魔兽号前几天让人给扒了，我就想知道是不是这只考拉干的！”一位兄台咬牙切齿，估计这辈子他都和黑客不共戴天了！
　　胡一飞却是乐了起来，还真是想啥来啥，他刚好就听说过这个Cobra。这个单词翻译过来，意思是眼镜蛇，看起来极具攻击力的样子，其实这个Cobra却是黑客圈里出了名的老实人。
　　据狼窝大本营上的那帮所谓资深人士八卦，Cobra是国内第一代黑客，不过一直都很循规蹈矩，没发表过什么黑客工具，也没有什么辉煌战绩，所以就不太出名，很多年前他就上岸做了白道，一直在一家国内的安全公司里做技术总监。
　　“第一代黑客，修炼到现在的话，至少也有十年的功力了吧！”胡一飞在那里一扒拉，心里就更欢喜了，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这个Cobra就算是不太强，至少也不会差到哪里，回答自己两三个问题，应该还不成问题的。
　　胡一飞当即就决定明天下午去听一听报告会，自己的学习计划，怕是就要着落在Cobra的身上了。
　　小阶梯教室并不大，同时只能容纳一百多号人，想到这黑客的名头应该会吸引不少人前去听报告会，胡一飞就琢磨着要怎么保证自己一定就能进去报告会的现场。他挤到海报栏跟前，往那海报下面看了看，发现这次报告会的承办单位是理工大的计算机协会，当时就放心不少。胡一飞虽然不是计算机协会的人，但跟里面的几个理事还都很熟，混进去问题不会太大。
　　退出人群，胡一飞就掏出手机拨电话，“喂，老猪吗？我是胡一飞，听说你们协会搞了个网络安全的报告会……，对对对，我想去听听！长长见识嘛，活了这么大，黑客倒是常听人提起，不过这活的黑客还是头一回见呢！”
　　“什么？票都派完了？不会吧！”胡一飞就苦着个脸，“老猪你太不够意思了，这种好事怎么都不提前通知兄弟一声呢，枉我一直都把你的事挂在心上。昨天小乐还说要给你介绍她们寝室的小姑娘认识，算了，这事就当我没说过……”胡一飞祭出了终极核武器，这招他百试百灵，从未失手过，谁都知道梁小乐寝室美女如林，这找胡一飞来拉媒牵线的都有好几十号，胡一飞平时没少从中捞点小好处。
　　果然，胡一飞很快就露出了奸计得逞的笑容，“好，工作人员就工作人员，只要能进去就行，多谢猪哥了！什么？小姑娘……，没问题，没问题，你就放心吧，听完报告会，我就介绍你认识！”
　　看看吃饭的时间也到了，胡一飞又给老四打去电话，“开饭时间到了，你小子欠我三天饭呢，快过来付账！”
　　挂了电话，胡一飞慢慢踱进食堂去了，心里愁得不行，昨天虽说弄了1200块钱，可买了中华烟，又请老大老四吃了顿饭，剩下的钱，除了还上段宇的欠账，就刚够给梁小乐买条施华洛的水晶项链。
　　那都还是三个月前的事了，胡一飞陪着梁小乐逛街，梁小乐的目光在那条链子上逗留了很久，试来试去的，但价钱实在是太贵了，要八百多呢，胡一飞每月的生活费才五百，哪里买得起。昨天卖QQ号的时候，他就想到买项链的事了，特意跑到那家店转了一圈，谁知那条链子已经卖出去了，得下个星期才能到货，只是这钱就不能再动了，要留着下周付钱拿货。
　　“失败的人生啊！”胡一飞坐在那里唉声叹气，自己竟然要混老四的饭吃，这不是吃软饭嘛！自己是不是也去找个兼职的活来做做，也好补贴一下亏空。梁小乐就经常出去做一些兼职，礼仪、导购、形象使者之类的，这大概就是所谓的美女经济吧，反正梁小乐做这些工作是非常受欢迎的，活多得都做不完。胡一飞就有点恨自己为什么不长得帅一点呢，长成金城武那样，自己哪还有这么多忧愁，或者就长得再丑一点，跟大猩猩金刚一样，往那一站，直接收参观费就可以了。
　　不一会，老四和老大就一起走进了食堂，这两人最近一直是同进同退，在网吧里混生混死的。大一的时候大家还有点怕辅导员点名，现在有经验了，你该点名还点你的名，等学期末的时候买点小礼物往你家里一送，就一切都搞定了，这叫做“花小钱买大安逸”。
　　相比较这两人而言，胡一飞就是辅导员眼里的有志青年了，虽然时不时他也旷课，就算到了课堂，也有可能是在看小说杂志，但大学期间这最不值钱的富余时光，胡一飞并没有全部都浪费掉，他还有一颗黑客的心，这刺激着他杂七杂八地学了点东西。
　　老大一坐下就发着牢骚：“妈的，今天手真黑，一趟副本下来，愣是一件我的装备都没有摸到！”
　　老四也是一脸的惋惜：“我点了一下午的视频请求，还不是没一个小MM通过嘛，手都点酸了，这年头小MM的防狼意识太强了！”
　　胡一飞跟这对难兄难弟一一握手，满怀悲情道：“节哀顺变！我谨代表理工大的两万名师生，对你们的不公遭遇表示极度的同情！”
　　两人齐齐竖着中指，“你少在那里哭叽尿嚎的，收起你的鳄鱼眼泪吧！”两人说完一对眼，“先吃饭，吃完我们继续！”
　　胡一飞对这对活宝百折不挠的执著劲头佩服得五体投地，一抱拳，道：“为了革命大业，两位就赶紧点菜吧，我这都快饿死了！”
　　三人到一块，就是老规矩，四菜一汤，可惜食堂没啤酒，不然还得来点酒。老大和老四估计为了他们的网吧大业，忙得连午饭都没吃上，菜一上桌，筷子轮得飞快，盘子顿时罩上一片筷影，颇有一点水泼不进、针扎不透的架势，等胡一飞好不容易把自己的筷子插进去，却发现盘子都见了底，只剩下油汤和几颗小葱花。
　　如此两回，胡一飞就学聪明了，第三盘菜还没到桌子上，他直接抄起，先往自己的饭碗里扒了半盘。
　　“你也不怕噎死！”老大和老四齐齐瞪眼，表示不满，完全忘记了自己之前那风卷残云的样。
　　“噎死总比干瞪眼饿死强！”胡一飞护住饭碗开始猛扒饭。
　　大盆的紫菜蛋花汤是最后上来的，三人喝下去，就坐在那里此起彼伏地打着饱嗝。食堂的炒菜份量是少了点，但汤绝对是足量的，盛汤的盆足有脸盆大，满满一盆下去，就是一头牛，也绝对能够混个水饱了，食堂全靠这招拽回头客呢，名其名曰“招牌汤”。
　　吃饱喝足，老大坐在那里掰手指头，算算自己已经有连续半个月都没去上课了，就问道：“二当家的，最近班上有啥动静没？”
　　胡一飞剔着牙，“鸡不叫狗不咬的，也没什么动静，就是辅导员点了两次名。我本想帮你点到的，可他没给我机会，轮到点你名字的时候，他直接划了个X，然后就下一位了！”
　　老四哈哈大笑，拍着老大的肩膀，“辅导员对你真是太了解了，连口水都省了。”
　　胡一飞瞥了一眼老四，“你的名字辅导员倒是念了，不过是在划完X之后念的，他当时在讲台上一副痛心疾首状：‘这个学期孙亚青同学的变化，实在是让人心痛，让人吃惊，一个好端端地学生，怎么堕落起来就这么快呢，值得深思，值得警惕！’”
　　“辅导员英明！”老大一竖大拇指，看着老四，“他老人家早就看出你小子也不是什么好鸟！”
　　“不过，你俩今晚别在网吧耽搁太久，早点回来睡觉，明天上午是灭绝师太的课！”胡一飞突然想起这重要的事，赶紧提醒着。
　　两人一听便都连连点头，“知道了！”
　　灭绝师太是教马哲的一个老太太，只要上她的课，那必然是满堂高座，就连老大这样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世外高人，也会集体现身，乖乖戳在那里听课。看起来好像老太太人气指数很高的样子，其实根本不是那么回事，全因老太太心狠手辣，铁腕手段。这老太太生平最恨有人敢旷她的课，只要被抓到一次，那你这门课就别想过关了，即使你能考了个满分，她也会给你划个不及格，到时候找谁去哭都没用，老太太是这门课的主考教授，这几年惨死在她手里的师兄师姐不知凡几。
　　老大老四吹了会水，起身又奔大红鹰去了，胡一飞对这两人的特殊嗜好一直都没能想明白，这两人上网必须要去网吧上，如果让他们在寝室上网的话，顶多半个小时他们就难受得坐不住了。
　　回到寝室，胡一飞先到狼窝大本营看了看，发现自己的帖子又沉了，依旧没有高手前来指点。胡一飞把帖子再次顶起来，然后就去研究今天翻出来的那些小工具的具体用途，一边还监视着论坛的在线列表，只要发现我是读书人上线，他就准备再下黑手。
　　第二天中午吃过饭，胡一飞到隔壁寝室找王老虎借了一身黑色西服，王老虎是学生会的干事，黑西服就是他们的工作服。
　　结果穿出门一走，不少人就跑来好奇地问：“胡一飞，你也参加黑社会了吗？”
　　黑社会是广大爱校学生给学生会起的别称，既贴切又形象，还点出这一集团的强大战斗力。胡一飞现在要冒充计算机协会的人去参加报告会，也必须穿黑色西服，这是老猪专门交代过了的，“我哪够资格进黑社会，他们今天缺几个站脚助威的群众演员，我过去撑撑场面！”
　　胡一飞一路笑着打哈哈，到达小阶梯教室外面的时候，老猪已经等在了那里，现场的局面和胡一飞预料得一模一样，黑客的名头果然勾来了不少人，没有票进不去的人，就围在阶梯教室门口，随后准备瞅机会蹭进去。
　　老猪把一个计算机协会的胸牌递到胡一飞手里，“哥们我够意思吧，你看看，这么多人都进不去呢！”
　　“你放心，听完报告会，我就带你去见小姑娘！”胡一飞拍着老猪的肩头，“不放心的话，我现在就给美女打电话确认一下。”
　　“放心放心，你办事我能不放心嘛！”老猪笑着，“不过，能打个电话确认的话，就更放心了！”
　　“瞧你这点出息！”胡一飞竖了根中指，掏出手机给梁小乐拨电话，“小乐，晚上叫上你们寝室的姑娘，有人请客吃饭！”
　　老猪一旁捅着胡一飞，低声淫笑：“那啥，最好能把刘晓菲叫出来！”
　　胡一飞十分不满地瞪了一眼老猪，对着电话说了一声“好，就这么说定了！”然后就收了线，看着老猪，“这下放心了吧！”
　　“没说的，你真够哥们！”老猪一伸大拇指，“赶紧进去吧，报告会就要开始了，你就站最前面，维持维持会场秩序就行，不要让人大声喧哗！”
　　胡一飞插着胸牌，“你们好不容易搞次有意思的报告会，干嘛不弄到大阶梯教室去，弄在这里多小家子气。”
　　“你以为我不想啊！”老猪摇头叹气，“实在是大阶梯教室的场租太贵了，他们就给我们协会赞助那么一点钱，能弄到这里就已经不错了！”
　　胡一飞摇摇头，从人群中挤了进去，他以前也进过社团，对这里面的猫腻清楚得很。学校的场地一般是不会租给外面培训机构的，这些机构要想进来开报告会，一般都是付一笔赞助费给社团，然后再由社团出面租下场地，发出海报，组织人前来听报告会。学校的场租并不贵，如果和老师关系好的话，甚至都不用掏场租，而那些赞助费，大多都进了社团头脑的腰包，或者被吃吃喝喝花掉了。
　　阶梯教室里面此时已经坐满了人，过道上还站着不少跟胡一飞一样的关系户，胡一飞挤到最前面，打量着现场的设备。三台笔记本电脑已经摆在了最前面的长条讲台上，其中一台可能是用来播放演示文件的，另外两台没打开，不知道是用来做什么的，一个小青年正在调试投影机和幕布。
　　“会不会是用来演示黑客攻防的呢？”胡一飞这样想着，就在那里很邪恶地揣测着那两台电脑谁攻谁受。


第八章 活生生的黑客，活生生的入侵（上）
　　15点整，报告会就算是开始了，阶梯教室前面的门打开，走进来两个人，前面一人文质彬彬的，看起来非常有修养；另外一人则是一脸很富态笑容的胖子，手里捧着一个保温水杯。
　　上了前面的讲台，那个拿着保温杯的胖子笑容更盛：“今天来了这么多的同学，你们的热情让我非常感动，谢谢你们能走进这里，来参与我们的报告会，来了解互联网安全的发展情况，你们都是有理想有追求，对知识充满了渴求的有志青年！”
　　顿了一下，胖子继续笑道：“我想今天很多同学来到这里，都是想认识一下传说中的知名黑客Cobra，那我就想请问一下，在座同学之中，有没有之前就听说过Cobra的？有没有，有的就请举手！”
　　会场顿时安静下来，没人举手，这多多少少让台上的人有点尴尬。
　　胡一飞大手一举，“我听说过，在狼窝大本营论坛上听说过！”
　　台上顿时大喜，这简直就是救场福星啊，再一看胡一飞的打扮，胖子心里就琢磨开了，暗道这个计算机协会的人还真是有眼色，配合得不错，以后再开报告会的话，还找他们，“恭喜这位同学，你将会得到Cobra亲笔签名的新书一套，附赠一套Cobra收集并使用的互联网安全工具套装。”
　　胡一飞喜出望外，没想到这一举手，还有意外收获，Cobra使用的工具，想来应该不是网上到处流传的低档货。会场顿时有不少人都开始暗自后悔，他们也有人听说过Cobra的，刚才只是没好意思举手罢了。
　　“这位同学，那就请你讲讲，你所知道的Cobra是什么样子的？”台上的胖子走下来，把话筒递到胡一飞手里。
　　胡一飞想了想，便道：“Cobra是国内的第一代黑客，德艺双馨！”
　　“完了？”
　　“完了！”胡一飞点头肯定。
　　对方愣了足有三秒，又换上了那副笑容，“这位同学说得太好了，德艺双馨，这四个字的分量可不轻啊！那你们到底想不想知道这位德艺双馨究竟长得什么模样呢？”
　　这回会场就很踊跃，所有人大声喊着“想”，可惜却没有奖品了。
　　“那我现在就给大家介绍一下今天报告会的特约嘉宾，知名黑客Cobra，微蓝安全科技公司的技术总监，惠信先生！”胖子激情澎湃，说完大手一伸，指向台上那位文质彬彬的人。
　　“同学们好，感谢你们能来听我的报告！”Cobra的话不多，就说了一句，然后就是一个浅浅的鞠躬，起身的时候，还专门看了胡一飞一眼，似乎这个听说过自己的人有些兴趣。
　　胡一飞却在那里琢磨开了，原来Cobra的名字叫做惠信，天底下竟有这个姓，还是头一次听说呢。
　　拿水杯的人坐回讲台，打开电脑，“大家肯定想知道Cobra作为一个知名黑客，都曾做过什么事情，也肯定想知道中国黑客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发展史，别着急，我给大家做了一个专题，看完这个专题，大家就都会知道的！”
　　投影机就在幕布上投下一个标题：“中国黑客发展简史暨中国黑客年鉴”，随即会场的灯光一暗，背景音乐起，专题开始播放，理工大投资几十万打造的数字化阶梯教室，效果还是不错的。
　　胡一飞在狼窝大本营上早就接触过很多类似的专题文章，对于中国黑客的发展史也是了如指掌，但还是头一次看这种形式的专题片，专题片有大量的图片资料，都是网上找不到的，清楚交代了中国黑客发展中每个时期的重要事件，重要人物和团体，每到激昂处、低沉处还配合着与之切合的背影音乐，让人看得心潮澎湃。
　　最早出现的是“窃客”，他们在中国最初的雏形互联网中介绍国外的优秀软件产品，传播和交流注册码。
　　后来，凯文·米特尼克这个超级大黑客的传奇历史被引入国内，一时成为国内诸多互联网青年的偶像，“黑客”一词从此出现在中国互联网之中，并且开始被人们所牢记。
　　随后，特洛伊木马程序开始出现，病毒风波不断扩大，互联网的安全前景一片惨淡，几乎当时所有互联网上的人都在忙着杀毒，其中最著名的就是至今仍让很多人还闻风色变的CIH病毒。
　　98年的印尼排华事件，激怒了中国黑客，也促使了国内最早的黑客团体出现，他们攻击印尼政府网站，谴责暴行，铸就了以“团结和坚强”为主旨的第一代中国黑客精神，这一团体，后来被称为中国黑客界的黄埔军校——“绿色兵团”。
　　中国黑客自己开发的黑客工具此时开始出现，大名鼎鼎的流光、溯雪、乱刀，这些工具的作者，有一个共同的名字，他叫做小榕。
　　时间再过去一年，99年是中国黑客最为辉煌的一年，这一年爆发了第一次中美黑客大战，驻南斯拉夫大使馆的被炸，使得这场发生在互联上的战斗的规模不断升级，凭借此次大战的辉煌战果，中国黑客从此在世界安全界占据一席之地，中国红客接过了前辈的接力棒，并为中国黑客精神加入了新的内容，那就是爱国主义，第二代中国黑客便出现了。
　　爱国的中国黑客收拾完美国，随后又收拾了抛出两国论的台湾，一时声威大震。中国的黑客软件木马冰河在这次战斗中展现出强大的战斗力，并直接刺激了后来更多优秀黑客软件的出现，木马冰河的作者黄鑫也因此被人熟记。
　　同样是在这一年，中国的黑客阵营开始出现了分化，红客是其中一支，“绿色兵团”此时也正式组建了“中联绿盟”网络安全公司，迈出商业化的脚步。
　　时间进入新千年后，随着国内互联网的发展，上网的门槛开始降低，黑客的门槛随之跟着降低，以独孤剑客为代表一批傻瓜式黑客工具的出现，更是让这个群体开始泛滥，黑客一词不断出现在媒体上，炒作得很厉害。这一时期的黑客被称为第三代黑客，他们不再注重技术，而是更加依靠现成的工具，人员的杂乱也让这个群体开始浮躁了起来。
　　01年中美撞机事件之后的第二次中美黑客大战，便给了这个狂躁的群体当头一棒，中国黑客未能在这次大战中再续辉煌，这场大战很大程度上成了媒体口中的爱国秀。
　　大战之后，随着对黑客精神的反思，以及泊来黑客精神的影响，中国黑客群体持续分化，出现了更多的流派，即便是同一个阵营之中的群体，也会再进行深度分化，即便是师出同门的“绿色兵团”，也分裂为了北京“绿盟”和上海“绿盟”。
　　正是由于这种极度的分化，黑客大联盟时代一去不返，取而代之的是一个个分散的小团体，这导致后来的中国黑客群体再也没有出现一家独大的局面，同样也再没有出现像许榕生、中国鹰派、netcc、袁哥这样具有强大号召力的领军式人物。
　　专题片中，还介绍了另外一些特殊的人物，比如金山求伯君、腾讯马化腾，引起会场骚动不断，只要专题中出现的人物，都会配上Cobra和他们的合影。
　　胡一飞大眼睁得溜圆，没想到Cobra这么低调的一个人，竟然会在圈内有这么广的人脉。
　　专题片播放完毕，会场久久鸦雀无声，大家为黑客们的辉煌战绩而激动的同时，也在反思，在惋惜。
　　“好了，我们的专题就播放完毕了！”拿杯子的胖子笑声再起，“看完专题片，大家是不是都有一种一试身手的感觉，想不想亲自过一把黑客的瘾？”
　　“想！”会场内立刻有人激动地喊着。
　　“想也是白想！”胖子大笑，“看一个专题片就能成为黑客，我可没有大的本事！”
　　台下也顿时哄笑不已。
　　“我是不行，不过我身旁的Cobra大哥却是很行！”那人一指Cobra，“现在，我们就请Cobra大哥为大家演示一下黑客的攻击手段，让大家亲眼见识一下，真正的黑客到底有多么的恐怖！”这胖子故意将最后一个字拖得老长，一下就把现场的气氛调动了起来。
　　Cobra打开面前的话筒，吹了吹气，道：“黑客的攻击手段有很多，我今天主要为大家演示其中的两种，SQL注入攻击和溢出攻击，现场的同学可能很多都看不明白，没关系的，我会给大家做一些解释。”
　　Cobra打开面前的电脑，接好投影机，会场的大屏幕就开始显示他电脑上的画面了，Cobra打开一个网页，显示出来是一个BBS，“这是一个论坛，大家仔细看一看，会不会觉得很熟悉？没错，这跟你们理工大的BBS是一模一样的，采用的是同样的程序代码！”
　　这下大家的兴趣就起来了，胡一飞也是紧盯屏幕不放，画面显示出来的论坛确实和理工大的BBS很相似，只是换了块LOGO而已。
　　“这是我架设在公司备用网站服务器上的BBS，服务器采用的微软的服务器操作系统，做过必要的安全设置，安装了防火墙和杀毒软件，现在我就给大家演示一下，如何通过这个论坛，来实现入侵并控制这台服务器的目的！”
　　现场有人都激动得直打颤，我靠，这可得好好学学，等学会了回头就把学校的BBS给黑掉，让你他娘的食堂饭菜没油水，让你考试不给我过关！今天这趟报告会可真是没有白来啊。
　　“现在的网站，99%都要用到数据库，所谓的SQL注入，就是利用网站对提交数据过滤不严格的漏洞，在提交数据的时候插入一些数据查询语言，从而获取自己想得到的信息的一种黑客手段。”Cobra简单介绍了一下，也没指望底下人的人明白，他在电脑上演示道：“比如我现在访问论坛的这个页面，我在网址后面添加了一句SQL判断语句，这句代码的意思也很简单，就是问1=1是不是正确的。答案肯定是正确的，所以我一敲回车键，大家就都看到了，页面正常打开了。”
　　“但如果我问1=2是不是正确的，大家再看，网址提交之后，网页无法正常显示，服务器返回了错误的提示！这是为什么呢？因为1=2本身就是错误的，所以服务器在分析之后，认为你提交的这个网址是错误的，它就不会显示。”
　　“那么大家现在想到了什么？”Cobra突然问着现场的人。
　　现场没人回答，这很正常啊，正确的答案就显示，错误的答案就不给显示，这能说明什么问题呢，难道问一些1等于几的问题就能入侵了吗？
　　Cobra等了一会，看没有人回答，就笑了笑，道：“大家想一想，如果我提交的SQL语句不是询问1=1是不是正确的，而是问论坛管理员的账号是不是叫做Admin啊，他的密码是不是12345啊，那么网页会告诉我们什么样的信息呢？”
　　顿时就有些人明白过来了，胡一飞是最先明白过来的，妈的，这太神奇，如果论坛管理员的账号真的是Admin的话，那么网页就会正常显示出来，不是的话，网页就出错，这一个个试下去，总能试出管理员的账号是什么，还能试出他的密码。
　　Cobra看很多人有些明白的样子，便继续道：“当然，这只是最简单的判断语句了，SQL语句有很多种，有查询，有判断，有增加，有删除，最重要的是，还有修改。大家想要了解SQL注入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的话，就得去好好学习一下SQL语言，这个并不难，语言格式都是固定的，几个小时就可以精通了！”
　　胡一飞大为振奋，原来几个小时就能精通啊，自己还以为很难呢。
　　Cobra在论坛上点了点，道：“大家都看到了吧，论坛的管理员账号确实叫做Admin，这个都不用去输入查询语句，论坛列表就有显示，我们知道了他的账号，去猜他的密码，只是个迟早的事情，但这似乎有点浪费时间了，我们是不是考虑一下使用修改语句呢，我们可不可以利用SQL语句直接把他的密码改为12345呢？”
　　Cobra点了论坛登录，输入账号Admin，然后又输入密码12345，登陆的时候，论坛提示密码错误，无法登陆，“大家看到了吧，管理账号此时的密码并不是12345，现在我们使用刚才的方法，在网址后面插入SQL语句，将它的密码修改为12345。”
　　噼里啪啦在一个网址后面输入一大段SQL语句，一敲回车，网页正常显示了，Cobra就道：“现在页面正常显示了，这就是告诉我们，密码修改成功了，如果不成功的话，是会提示错误的！”
　　Cobra又回到登陆界面，输入了账号和密码12345，这回大家看得非常清楚，竟然顺利登陆了，密码已经变成了12345。这也太神奇了吧，只是往平时司空见惯的网址后面添加了一小段代码，竟然就把管理员的密码给修改了，要不是亲眼所见，大家谁也不敢相信啊。
　　性急的人，就直接举手了，“那啥，Cobra大哥，你能不能把刚才的代码重新写一遍，我好记下来！”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好学呢，知道的就明白这小子肯定是没安好心，肚子里指不定憋着什么坏水呢。
　　Cobra笑着：“写十遍都没有问题，但这代码并不通用，我能成功，你可能就不会成功。因为你还必须去了解网站的数据库结构，不同网站的数据库结构是不同的，也不是每个网站的都存在这种漏洞。比如你们理工大的网站，已经在三个月前就修复了这个漏洞！”
　　那小伙很受打击，闷闷地缩回去不吭声了。


第九章 活生生的黑客，活生生的入侵（下）
　　“拿下论坛，并不是我们的终极目标，我们是要靠着这个论坛管理员的身份，拿下这台服务器，大家有没有什么想法？”Cobra很是善于利用发问来调动大家的积极性。
　　很多人连之前的演示都没看明白呢，现在哪能提出什么意见，要是会入侵，大家也就不用来这里听报告会了。
　　“论坛有个功能，叫做上传，可以上传一些图片之类的附件到论坛上去，这个大家肯定知道吧！”Cobra笑着，“我们要利用的就是这一点！现在大家看看来管理员的界面，发现没有？管理员是可以设置上传附件的类型和大小的，我手上有个后门程序，格式是EXE类型的，那么我就把EXE文件设置为可以上传。”
　　Cobra设置成功，打开发新帖的界面，把一个EXE文件上传到论坛去了，也就是说，他把一个后门程序放到了那台网站服务器的硬盘里了。
　　“后门程序放上去了，现在我们只要知道这个后门程序在对方服务器上的具体位置，就可以利用数据库的权限，或者是其他手段来运行它！”Cobra没有解释要用什么手段来确认这个后门程序的具体位置，而是直接用自己的方法运行了它。
　　胡一飞的水平有限得很，这步他没看明白，不过，Cobra能在自己的电脑上让另外一台电脑运行指定的程序，这本身就很厉害了。
　　Cobra打开后门的连接程序，输入那台服务器的IP地址后，很快就得到了一个黑乎乎的窗口，没有图像显示，但可以输入各种命令。Cobra输入一个最简单的DOS命令，是用来显示自身IP地址的命令。
　　显示出来的IP地址跟那台服务器的地址是一致的，这就证明，Cobra已经进入了那台服务器，并且拿到了很大的权限。
　　Cobra又输入了几个命令，把显示出来的结果，和自己电脑上的情况做了对比，确认这是两台不一样电脑上的内容。当然，Cobra还有更直接一点的方法，他直接敲入命令，让那台服务器直接重启，很快，后门程序就失去了连接，再输入刚才BBS的链接，也提示无法找到服务器。现场的人虽然不懂黑客，但也知道Cobra确实是入侵成功了。
　　“就因为架设在服务器上论坛程序上的一个小小BUG，便导致了整台服务器被人控制，现在我们再回过头，来看看这到底是个多大的漏洞！”Cobra笑呵呵地看着会场的人，拿起杯子，慢慢地喝着水，足足有两分钟，Cobra才放下杯子，“我们看看那台服务器重启结束没有！”
　　胡一飞恍然大悟，心说Cobra喝这么久的水，原来是在等那台服务器重启完毕啊，怪不得，胡一飞刚才还以为Cobra这人有什么慢性子的毛病呢。
　　Cobra重新输入论坛的网址，这次论坛又显示出来了，看来服务器又正常工作了，“我们报告会的主题是网络安全，刚才的入侵，只是为了告诉大家安全有多么的重要。怎样能让自己的电脑绝对安全，这才是我要讲的重点。可能现场的很多同学都会有些疑问，说看你刚才的入侵，好像也不太麻烦，那防范入侵会不会也很简单呢？”
　　Cobra笑着，“其实这样的想法一点都没错，安全比入侵要简单得多，安全在于平时的一点一滴，这些都是可以养成习惯来做到的；而入侵却需要极不寻常的灵感，以及成千上万次的试验，这不是每个人都能做到的。”
　　似乎是怕众人不相信，Cobra重新又演示了一下1=1和1=2的问题，网页和刚才的显示一样，一次正常显示，一次提示错误。“现在，就请大家看看我是怎么来修复这个漏洞的！”
　　Cobra再次用后门连接到那台服务器，找到论坛程序的源代码文件，打开了，却只修改了一句，现场的人看得很清楚，他就是往里面添加了几个字符。但奇迹就发生了，Cobra保存了论坛的代码文件后，他重新再打开论坛，这次不管是1=1，还是1=2，网页统统都显示正常了。
　　“网页全都显示正常，你还能得到什么信息呢？”Cobra笑着问大家。
　　胡一飞的下巴都掉了下来，不会吧，就这几个字符，漏洞就瞬间消失了，这下入侵的人就要傻眼了，别说是admin，你就是问管理员的账号是不是“白痴”“弱智”“狗屎”，网页同样都会显示正常。
　　“当然，我还可以这样修改！”Cobra又打开那个源文件，删掉刚才添加进入的字符，往下顺了几行代码，往那里插进了一个符号。这次更神奇，等他保存好，再去进行SQL注入，不管是1=1，还是1=2，网页全都提示错误，只有输入正确的网址，不在网址后面添加任何多余的语句，网页才会正常显示。
　　“大家看到了吧，安全不安全，就在于你多写或少写几个字符而已！”Cobra露出笑容，“所以，我们才经常说：安全与不安全之间，只隔了一个字母！”
　　会场内掌声雷鸣，Cobra的精彩表演让大家很是折服。
　　按照原来的安排，Cobra本来还要表演溢出攻击的防范，结果现场的人情绪都被调动了起来，仅在这个SQL注入上，就提了很多问题。
　　Cobra旁边坐着的胖子，笑得嘴巴都合不拢了，现场的效果比预计的要好了很多，看看差不多了，他就站起来，打断了现场的提问，“因为报告会的时间有限呢，这个提问环节就算是结束了，接下来，由我为大家来介绍一下网络安全这个产业目前的情况，以及前景预测！”
　　“先作个自我介绍，我是华锋网络安全科技有限公司的总经理，我叫严锋！”胖子笑眯眯对全场鞠躬，“我勉强算是个业内人士，但给大家来做这个报告，心里还是有点忐忑，就算是我的一点粗浅见解吧，拿出来跟大家一起交流一下，要是大家有什么不同的想法，可以提出来。”
　　胖子嘴上很谦虚，可接下来却着实不客气，他把网络安全的发展前景吹成了一朵花，毫无例外，又是那套“巨大的市场需求，与从业人员的严重不足，形成一个庞大的人才缺口”的老套说辞，他还拿出了不知道怎么统计上来的数据，把现场的学生忽悠得一愣愣的。最后，胖子还打了比喻，说做安全的，就好比是做医生，专门给网络看病、给电脑看病，从古到今，医生就是个从不失业的职业。
　　目前就业压力这么大，尤其是学计算机的，毕业之后想进入挨踢行业，可真叫个难，现在想挨踢的人实在是太多了，一个刚毕业的大学生根本就排不上号。如何找份安定可靠的工作，是刚一进入大学大家就开始考虑的头等大事，所以胖子的这话让会场不少学生就有些意动，有人开始问道：“那如果我们要是想进入这行的话，都需要学点什么？”
　　胖子等的就是这句话，可还是故作矜持地咳了咳，才道：“目前来说，市场上关于的网络安全工程师的认证有很多家，比如思科的，比如CIW、NISC、CISSP，有我们自己的认证，也有外国的认证，培训价格都不菲，但真正专业的培训机构，却是不多见。很多培训机构都是打着幌子把人招进去，但代课的老师却根本都没有从事过安全行业，试问这又怎么能培养出合格的安全工程师呢，所以，我们就看到了一个很奇怪的现象，一方面是培训机构培养了大量的网络安全工程师，一方面是网络安全公司不得不自己去寻找人才，然后采取老带新的做法，建立自己的人才储备体系。”
　　“我们华锋也有这方面的苦恼，后来干脆我们就自己搞了一期网络安全工程师培训，结果效果意想不到地好，那期的学员，除了有两个留在我们华锋工作外，其余的都被聘请一空，有专业的网络安全公司，也有证券、银行、电子商务方面的企业，他们也需要大量的网络安全专业人士。”
　　底下的人见胖子半天谈不到正题，便有些急了，直接问道：“那你们公司的培训还搞不搞？”
　　“搞！当然搞！为什么不搞！”胖子语气非常地坚定，“现在我们跟国内许多企业都签订了安全人才的委托培训协议，所以这样的培训班，我们华锋今后会一直办下去。可能有的同学们就要问了，说别人培训出来的学员公司都不认，为什么你们培训出的学员就会抢着要呢？”胖子指着自己的肥脸，“原因当然有，但绝不是因为我严锋的脸大，面子就大。”
　　现场顿时笑了起来。
　　“为什么我们自己培训出的学员受欢迎呢？一是我们华锋本身就是网络安全企业，所以我们很清楚从业人员都需要掌握什么技能；二是因为我们请的老师不一般呐，大家想一想，Cobra亲自教出来的徒弟，跟那些市场上随便几千块就能买到证书的所谓工程师能一样吗？”
　　刚才Cobra的精彩表现，已经完全折服了现场的人，所以这话一出，场内的学生立刻兴奋了起来，“你们的学员，真的是由Cobra亲自来培训吗？”
　　“一点没错！”胖子很深沉地点头，“名师出高徒，别人抢着用我们的学员，认的就是Cobra这块金子招牌，我们所有的课程，都是由Cobra老师来负责教授的。”
　　现场便有嘈杂了，不少人都已经开始议论是不是要参加华锋的培训班，能当Cobra的亲传弟子，可不是什么人都能有的运气啊。
　　胡一飞冷眼看着场内，心想学生们还真是单纯，这么就容易就被那个胖子给糊弄住了，这么一想，胡一飞又觉得不对，自己好像也是学生，自己现在没被忽悠住，只是因为自己已经上过当罢了。
　　有些学生已经耐不住性子了，顾不得报告会结束，直接冲到前面围住胖子，就问现在能不能报名，他们要先在下一期的培训班预定个位子，就连负责维持秩序的计算机协会的人，也凑过去几个，很是感兴趣的样子。
　　Cobra坐在旁边，一脸淡然地喝着水，大家对他心存敬畏，上去围他的人倒是没有。
　　胡一飞看是个好机会，便从兜里掏出一张纸，凑到了Cobra跟前，一副谦虚受教的样子，“Cobra老师，我有些问题，想向你请教！”
　　Cobra对于胡一飞有印象，便放下水杯，笑道：“你请讲！”
　　胡一飞把纸摊开在桌面，那上面写满了他从硬盘笔记中摘抄的专业名词，“我想学这些技术，可是不知道从哪里入手，希望Cobra老师能给我指点一下。”
　　Cobra接过纸，拿起来一看，便露出很惊讶的神色，看着胡一飞道：“这些东西，你从哪里听说的？”
　　“狼窝大本营！”胡一飞嘴巴咬得很紧，“那上面有人说这些技术才是最尖端的技术，我想学学，可在狼窝大本营上打听了很久，也没人能告诉我要从哪里入手！”
　　“哦，是这样……”Cobra沉吟一声，把那纸片叠起来收到自己兜里，“你这上面所提到的技术一共有六项，不知道你要研究哪一项？”
　　“六项？”胡一飞的眼珠子跌了出来，自己在网上搜了很久，才确定是四项，怎么又变成了六项，“那如果我想都研究，需要从哪里入手？”
　　Cobra笑了起来，看胡一飞的表现，他可能是真的不清楚，“小伙子，好学是件好事，可千万要切记贪多嚼不烂。说句实话，你上面所提到的这些，我一个也不会，根据我自己的了解，国内目前也没人会这些技术，只有三个人分别掌握了这六项技术里其中三项的替代技术。如果你能研究出其中的一项，我想你每年的年薪至少是千万起价！”Cobra笑呵呵的表情，并不像是说假。
　　胡一飞很是泄气，这下完了，在国内都找不到个明白人了，虽说有三个人会，但会的还是什么替代技术，Cobra说得很诱人，千万年薪呐，可那也得自己先学会这技术啊。胡一飞又想起那硬盘上的笔记，也不知道那硬盘原来的主人是干什么的，竟然强悍到如此变态的地步，Cobra嘴里会一门就已经很了不起的技术，他竟然全部精通。自己仅仅是翻了他两篇笔记，如果再翻多点，还不知道会有什么新的技术冒出来呢。
　　“这么回事啊……”胡一飞叹着气，“那就算了，麻烦Cobra老师了！”
　　Cobra看着胡一飞灰心丧气的样子，又道：“在计算机领域，不管是什么技术，都脱离不了基本的知识架构，能研究出这些的技术的人，只是比别人多一些创意和灵感。如果你真的喜欢计算机这行的话，不妨先把基础打好！”
　　“多谢Cobra老师指点，那打基础的话，该从什么地方入手？”胡一飞又请教到，Cobra的话还是让他有点启发的，就像刚才的SQL注入，1=1和1=2情况下的不同显示，落在平常人眼里，似乎没什么问题，甚至都不可能有人试着在网址后面添加那些字符，可落在黑客眼里，立刻就成了攻击利器，这里面差的不是基础，而是思维模式和灵感。
　　“我给你列一个书目吧！”Cobra掏出纸笔，当场就给胡一飞写了起来，他对胡一飞还是有点好感的，不是因为这家伙听说过自己，而是别人都跑去咨询严锋关于培训班的事了，只有胡一飞过来咨询技术方面的问题，虽然这小伙有点好高骛远了，但如果能端正态度的话，未必就学不好安全技术。
　　胡一飞的想法又是不同，他想着自己打好基础，又有那些笔记做指引，说不定真的可以研究出那些技术，千万年薪啊，那得是多厚实的一沓钱啊，自己就再也不用为荷包发愁了，等发了财，就先还段宇的钱，这小子天天唠叨，生怕自己不还钱似的，到时候后面给他多加两个零，砸死这个葛朗台。
　　Cobra写好书目，又从兜里掏出一张名片，“这些书你回头买来仔细看，有什么问题的话，可以再来问我！”
　　“谢谢，谢谢！”胡一飞千谢万谢，将名片和书目装进了口袋，Cobra一代知名黑客，能够对自己这么热心，让胡一飞很是感动。
　　胡一飞又把刚才严锋答应给自己的签名书和网络安全工具套装索要到手，趁着老猪不注意，偷偷溜出了阶梯教室。
　　老猪一直惦记着和美女吃饭的事，报告会结束的时候，他就盯在门口，寻找着胡一飞的身影，结果等到最后一个人都走了出来，他也没看到胡一飞的一根毛，打胡一飞电话也是关机。意识到自己上了当，老猪站在那里直骂娘，“狗日的胡一飞，你等着，老子一定要把你草地一百次！”


第一十章 关机狂
　　我是读书人连续关注了好几天，确定那家日本的安全公司没有追踪到自己，便稍放下心来，不过让他感到意外的是，这家公司的网站虽然更换了新的备用服务器，但却存在着一模一样的漏洞，上次他就是利用这个漏洞侵入了对方的服务器。
　　思来想去，只有一种解释，那就是上次的事纯属意外，可能真的就是断电了，然后那公司的网管又恰好发现了自己的痕迹，只是他们的水平有限，还弄不清楚道自己是如何进来的。
　　我是读书人很是得意，他自问自己的技术水平即便是距离超级黑客的境界也只是差了那么一点点，可惜的是，自己从未碰到过超级黑客，否则较量一番，也未必谁胜谁负呢。
　　和平时一样，我是读书人又登陆了狼窝大本营，每隔几天，他都会来这里转一转，看看业内新闻，在论坛上搜寻着一切有关超级黑客的蛛丝马迹。打开在线列表，我是读书人发现二当家的也在线，就决定给他再发个消息，催问一下数据恢复的事。
　　虽然明明知道对方根本不可能解决，但我是读书人很是享受这个调调，他就喜欢调戏那些小菜鸟。
　　“兄弟，这都又过好几天了，那1000块你到底还要不要了？”我是读书人写好短消息，然后就点了发送，谁知几秒过后，却显示网页无法打开，短消息发送失败了。
　　“掉线了？”
　　我是读书人的第一反应就是如此，他检查了自己的网络，发现一切正常，然后再检查了自己使用的代理服务器，发现代理服务器已经关闭了。
　　“妈的，运气真差！”我是读书人心里咒骂不已，有了上次的突发事件，他这次就没有用肉鸡去登陆狼窝大本营，而是在网上找了一台公用的免费代理服务器，谁知刚登陆，这代理服务器就关闭了。网上这些免费的代理服务器，就一个毛病，不稳定，时开时关的。
　　我是读书人只是觉得晦气，但并没有当回事，他重新挑了一台代理服务器，又上了论坛，这次断线的速度就更快了，他打开在线列表，找到二当家的ID，刚点下去，就提示网页无法打开了。
　　再一检查，新选的这台代理服务器也关闭了。
　　我是读书人终于感觉到有些不对劲了，自己选哪台，哪台服务器就关闭，再巧也不会如此巧吧，再想想上次自己用日本那公司的服务器访问狼窝大本营，也是突然的关机，我是读书人意识到自己可能是被人追踪了。
　　迅速断开网络连接，重新拨号后，我是读书人架设好多重跳板，确认不会被人迅速追踪到，他重新登录了狼窝大本营，刚一登陆，那台最外层的跳板服务器便自动关机了，一点征兆都没有。
　　“靠！果然就是这样了！”我是读书人的第六感一向很强，他一下就判断准了，问题是出在狼窝大本营上，有人盯上了自己的ID。
　　我是读书人脑门子的沁出一层冷汗，“到底是什么人呢？”竟然会如此强大，不管自己用什么IP，只要一登陆，他就能立刻侵入，然后强制关机，这样的事简直是骇人听闻，这怎么可能呢，根本就不符合入侵的基本法则，难道说对方可以随意入侵任何一台电脑吗？
　　我是读书人强制着让自己冷静下来，理智的思维告诉他，除了万能的上帝，这个世界上根本就不可能有人能够做到这一点，但对于刚才发生的事情，他真的是想不通，事情不可能是巧合，也不可能是有人厉害到如此地步，那到底是谁在盯自己呢，他又是如何做到随意关闭一台计算机的呢？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超级黑客？”
　　我是读书人在这个念头冒出的一瞬间，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他从不认为自己的技术水平和超级黑客差多少，他的目标，是让自己在今年之内跻身世界超级黑客之列。可如果超级黑客是这种实力的话，那就太恐怖了，自己这辈子都不可能达到的。我是读书人从心里感到一股寒意，虽然这只是他的一种猜测，但也让他觉得太可怕了。
　　胡一飞此刻正一脸淫笑地坐在电脑跟前，一连守了好几天，终于等到了我是读书人上线，胡一飞一口气干掉了对方的三个IP，那感觉就像是在打地鼠一样，实在是太爽了。
　　“来一个，干一个，来两个，我灭一双！”胡一飞来回刷新着在线列表，看那个倒霉的读书人还上不上线了，嘴里一个劲地嘀咕：“再上来啊，再上来啊，爷都还没过足瘾呢！你小子弄坏了我的硬盘，要不让你尝尝厉害，你还以为我这个二当家的是在鸡毛山上落的草呢！”
　　五岁那年，胡一飞得到的生日礼物是一本《雷锋日记》，对于雷锋精神，胡一飞都研究了十多年，自然是造诣颇深，他记得最清楚的一句话，就是“对待同志要像春天般温暖，对待工作要像夏天一样火热，对待个人主义要像秋风扫落叶一样，对待敌人要像严冬一样残酷无情。”
　　前面三点，胡一飞自知功力不足，还很难做到，但对于最后一点，他觉得自己完全可以做到，所以在他看来，现在打击我是读书人，那也是弘扬雷锋精神的一种表现。
　　我是读书人坐在电脑跟前，将自己前两次在狼窝大本营上的活动仔细回忆了一遍，看看自己是不是发表什么言论的时候留下了蛛丝马迹，或者是得罪了什么人。想来想去，我是读书人就纳了闷，好像除了调戏过那个叫做“二当家的”的小菜鸟之外，自己并没有留下任何不妥的言论。
　　“难道这个二当家的，也和自己一样，是个马甲？”我是读书人觉得有这种可能，自己都能用马甲去调戏小菜鸟，别的高手自然也可以。但怎么看，他也不觉得那个二当家的像是个高手，想了片刻，他决定去试探一下，总得弄清楚是谁在盯着自己吧！
　　设置了更为复杂的多重跳板后，我是读书人决定用自己的本尊号去登陆狼窝大本营，他的本尊ID叫做“寒号鸟”，这个ID在狼窝大本营，乃至整个中国黑客界，可谓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寒号鸟，国内黑客界最为神秘的头号黑客，战绩辉煌，攻无不克，被狼窝大本营上的资深八卦者评为国内最有可能跻身超级黑客之列的头号种子选手。
　　寒号鸟这个名字的第一次出现，是在去年。韩国政府为加强自身网络的安全，决定面向全球招聘安全高手，入选第一个条件，是必须攻入一台韩方指定的服务器，在服务器上留下签名，之后便会收到韩方的正式邀请，到韩国参加第二轮的选拔。
　　韩国将这条消息发布在自己的政府网站上，消息发布之后一个小时，便有一个人签下了自己的名字，这就是寒号鸟，他不但将自己的名字签在了那台指定服务器上，还顺便签在韩方的政府网站上，寒号鸟对韩方的那台服务器的安全性能极尽嘲笑，称其是一台“刚学会上网三天的菜鸟都能攻进去的筛子服务器！”
　　韩方的招聘还没正式启动，便颜面大损，他们对寒号鸟入侵之事矢口否认，称韩方的服务器向来安全，寒号鸟入侵的事情根本子虚乌有，纯属是有人利用PS出来的假图片造谣生事。但另一方面，韩方却将已经炒作了许久的招聘计划足足延期了三个月，直到他们从美国聘来安全大师哈佛里博士，重新设置了一台更为安全的测试服务器，才宣布招聘计划正式开始。
　　韩方的拙劣表演让许多之前曾有意向的高手统统反悔，加上哈佛里博士的名头又吓退了一批人，所以第二次招聘的时候，前来应聘的高手就寥寥无几。
　　有意思的是，寒号鸟再次将自己的名字签在那台服务器上，韩方本来不愿意承认的，谁知道那个美国佬哈佛里多事，他把通过第一关的名单公布在了自己的博客上，韩方才不得不承认寒号鸟获得了进入第二轮的资格。谁知寒号鸟随后攻下韩国《东亚日报》的官方网站，在那上面宣布自己弃权了，结结实实地煽了韩方一记耳光。
　　一个寒号鸟，便搞得韩方左右出丑，寒号鸟的弃权，让韩方自打嘴巴，但如果寒号鸟真要是参加了第二轮的应聘，估计会更让他们头疼的，整个一“骂不得、摸不得”的活刺猬。寒号鸟之名，也从此名扬天下。
　　狼窝大本营上的资深八卦者，搞了一个国内黑客排行榜，他们会根据各种小道消息以及黑客们的战绩对黑客进行一个大概的排位，寒号鸟这个排行榜里位列第一。他在韩方事件后的一段时间内异常活跃，短短的时间内拿下不少的战绩，倒霉的不光是国外的服务器，寒号鸟最后甚至侵入了国家计算机病毒中心的网站服务器，在上面发布了一条最新蠕虫病毒的防治消息。虽然那蠕虫病毒随后便被证实确实存在且传播能力惊人，但寒号鸟也因此进入了官方的通缉名单，随后他便进入了低调潜伏期，很少再在网上露面。
　　现在寒号鸟突然出现在狼窝大本营论坛上，立刻就引起了轰动，所有的版面都出现整版的新帖子，“国内第一黑客寒号鸟上线了！”“神一般的寒号鸟出现了！”“我的偶像，我终于看见你了！”
　　胡一飞在来回刷新着在线列表，却把注意力都放在寻找我是读书人上面了，所以没有发现寒号鸟上线。刷了一会，他觉得我是读书人不会再上线了，这才发现论坛早已闹翻了天。
　　“我靠，有木搞错啊！”胡一飞大叫一声，在心里又把我是读书人诅咒了七八遍，为了守你小子，竟然害得我都没有在第一时间发现偶像上线。胡一飞之所以常来狼窝大本营，就是因为这里是寒号鸟出现次数最多的地方，为此，他还专门准备了一篇热情洋溢、狗血煽情的帖子，就等着偶像寒号鸟出现的时候发上去，可惜，硬盘被搞坏了，那文章自然也是尸骨无存了，想到这点，胡一飞就牙根直痒痒，恨不得把那个我是读书人给咬死。
　　所有人都在猜测寒号鸟这次出现是为了什么，有的猜是要公布一个重大漏洞，有的猜是要发布一条最新的病毒信息，更多的人猜测寒号鸟又要发布最新战绩了，已经有人开了一篇预测贴，预测这次又是哪家的服务器要倒霉。
　　胡一飞也进去掺和了一把，他猜寒号鸟这次的出现，是跟前两天谷歌服务器被攻击有关系，这一猜测，立刻就引起了不少人的响应。
　　寒号鸟在论坛上呆了一会，什么也没做，就是来回刷新着论坛，一边在外围跳板服务器上部署防御措施，他想看看那个追踪自己的人到底是如何入侵进来，又是如何实施关机的。
　　论坛上的人都把寒号鸟当成了神，可如果让他们知道，自己心目中的神此刻正忐忑不安地坐在电脑跟前，严防死守，担心自己的电脑会被入侵，不知道这些人会不会把下巴给跌碎！
　　过了很久，没有发现入侵的迹象，甚至一点试探性的迹象都没有，寒号鸟就有点摸不着头脑了，奇怪，难道追踪的人只是针对自己的马甲号吗？这太可笑了，自己的本尊号就放在这里，你不来追踪，却死死纠缠一个毫不起眼的马甲号干什么？
　　“自己的马甲号到底得罪谁了呢？”寒号鸟向来谨慎小心，从不用马甲号发表任何超出菜鸟认知范围的言论，要说得罪人，自己调戏过那么多的菜鸟，得罪的可真是不少，但最近就只得罪过那个“二当家的”，难道这狼窝大本营还真是藏龙卧虎了，二当家的竟然比自己隐藏得还要深？
　　寒号鸟退出论坛，决定换台服务器，用“我是读书人”的马甲再试一次。
　　寒号鸟突然出现，又很快下线消失，再次引起了论坛上的猜测纷纭，有资深八卦者分析道：一年一度的超级黑客评选就要展开，寒号鸟今天的出现，绝不是偶然，这是个信号，表示他要参加此届评选，作为国内最有实力跻身超级黑客之列的选手，寒号鸟在战绩和资历，距离超级黑客的评选标准还是差了一些的，这时候，他必须拿出一份超重量级的战绩来为自己加分，所以，近期寒号鸟很有可能将有大的动作实施。
　　这个分析，让不少人开始兴奋。胡一飞却很是失望，寒号鸟什么都没留下，那就表示自己所猜测的谷歌服务器受攻击一事和他无关。
　　正自郁闷呢，论坛的短消息提醒响了起来，“你有新的消息，请注意查收！”
　　胡一飞点开一看，发现我是读书人又上线了，他发来消息，询问自己是否把那个数据还原的问题解决了。“他爷爷的，你小子还敢上来，倒是挺有韧性啊！”胡一飞二话不说，又把对方的IP地址输入神器，连接上去之后，直接关机。
　　眼前电脑一黑，又失去了跳板服务器的连接，寒号鸟的脸色白得有些吓人，他部署的防御措施竟然一点作用都没有，而且他一直都盯着网络数据，根本就没有发现任何入侵的痕迹，电脑就那么毫无征兆地关机了。从给二当家的发去消息，到电脑关机，中间短短不过十秒的时间，这太恐怖了！
　　从来都是寒号鸟给别人带来恐惧，现在被人一吓，寒号鸟才知道这是一种什么滋味，根本就是被人玩弄于股掌之间啊。
　　寒号鸟也注意到了二当家的IP地址，是东阳理工大学的学生公用上网IP，所有理工大的学生，都是用这个IP来共享上网的。
　　“妈的，果然是高手！”寒号鸟不禁暗赞一声，心说自己以前怎么就没想到用这种公用上网的IP来隐藏痕迹呢，就知道用跳板，你设置的跳板再多再复杂，也会被人追踪到的，可使用这种IP就不一样了。理工大有两万多的学生，全都使用这一个IP地址来上网，就算把这个IP放在那里让你追踪，你也是一点辙都没有，总不能把那两万多人都筛一遍吧。
　　寒号鸟坐在那里长吁短叹，这才是真正的高手呐，一招就见高低，不佩服都不行！胡一飞上网不用代理的菜鸟行为，在寒号鸟眼里，竟然成了令人敬畏的高手风范，如果有一天他明白真相的话，估计会当场吐血而亡的，国内第一的黑客，竟然让个小菜鸟的二百五行为给唬住了。
　　回头过来，寒号鸟还是有些不明白，二当家的到底是怎么入侵进来的？为什么他进来之后什么也不做，只是关机呢？寒号鸟自己就是个高手，还是个绝顶高手，二当家的这种行为让他非常困惑，难道他真的把自己当成了小菜鸟，通过这种方式来调戏不成？寒号鸟哭笑不得，刚才自己本尊号上去的时候，对方没有反应，显然是不知道这两个号是同一个人，看来很有可能是这样了。
　　弄清楚问题出在哪里，寒号鸟就迅速把二当家的划入了“敬而远之”之列，以后看见他，自己就绕着走。
　　“不对，看见东阳理工大的IP，老子都绕着走！”寒号鸟在心里发誓，今天的这事，让他十分受伤，心里的那点自信自傲，一下就被击得粉碎，什么国内头号黑客，全是狗屁，在二当家的眼里，连屁都不是。


第一十一章 拿书的淑女
　　“神器在手，天下我有！”
　　胡一飞美得直冒鼻涕泡，我是读书人被他干下去四次，是彻底不敢上来了，胡一飞却依旧不依不饶地叫嚣着要坚决贯彻雷锋精神，“不弄得你小子删号，我就是他爷爷的读书人！”
　　寒号鸟下线之后，再没上来，论坛的人瞎掰了两小时，也就安静了，胡一飞看看时间，估计梁小乐现在也应该快下课了，就关了电脑，准备出门，顺手从枕头下面拿出一个精致的小盒子，里面装的就是他买的那条施华洛的水晶项链。
　　走到楼下，刚好碰到老四，老四神色惶惶，一把拽住胡一飞，“二当家的，大事不好了！”
　　“出什么事了，校长大人驾崩了吗？”胡一飞问着，屁大点的事，到了老四这里都是大事，胡一飞已经习以为常了。
　　“不是这个！”老四摇头。
　　“那还能有什么大事，我正忙着呢，有事你快说！”
　　“那个曾玄黎，就是上次网吧的那个MiniCooper，我刚才上网在QQ上碰到她了，她说要跟你不死不休，让你等着瞧！”老四有点担心，“她说话很冲，你小心点，可千万别被她抓到了！”
　　“切，多大的事！”胡一飞不屑地摆手，“我又没加她的QQ号，她一不知道我叫什么，二不知道我住哪，能咬到我咩？”
　　“那个……啥……”老四支支吾吾，欲说还休的。
　　“还有事没，没事我走了！”胡一飞心里只要一想到将这项链交到梁小乐手里，梁小乐可能会激动地哭着喊着要以身相许，便有些按耐不住，只想立刻赶过去，哪还有工夫听老四啰嗦。
　　“那个……我一不小心，啥……就把你的名字给告诉她了！”老四终于把实话给讲了出来。
　　“我靠！”胡一飞蹦了起来，“你小子怎么就这么点出息，太不够意思了，连兄弟你也敢出卖。那天卖QQ号的钱，你小子没吃，还是没喝？”
　　老四窘极，“那妞太狡猾，说是不追究卖QQ的事，还说你的电脑水平高，她想跟你学两招，我这才……”
　　“看见美女你的脑子就丢了，稀里哗啦全交代！”胡一飞恨恨地咬牙，“好歹给爷们长点脸噻。”
　　“那现在咋办？”老四塌着个脸。
　　“瞧你那怂样，一个娘们就把你吓成了这样，人家又不来找你，你怕个球！”胡一飞眨巴眨巴眼睛，“你还说什么了？宿舍号你总没告诉她吧？”
　　“没有没有！”老四急忙做着保证，“我保证我没说！”说完却是一缩脖子，“不过，老大有没有说，我就不敢保证了！”
　　胡一飞真是要被这两人给打败了，卖了人家的QQ号码，竟然还好意思再去加人家的QQ，这真是色胆包天，要女人不要命呐！他也不对老大抱什么希望了，他对女人的抵抗力，比老四强不了多少，只希望他好歹留上一手，别把自己的内裤都给卖了，“靠，那就等那妞杀上门的时候再说吧！”胡一飞没空想着烦心事，摆摆手，准备去办正事。
　　老四松了口气，“那啥，我去找老大问问情况，晚饭叫你一起吃啊！”
　　胡一飞都走远了，“别等我了，晚上我和美女吃，你们自己吃吧！”
　　老四看着胡一飞的背影，目光中就带着一丝羡慕，胡一飞真太娘的牛气，雷霆起而心不惊，泰山崩而色不改，女人跳而神不慌，真是一纯爷们。
　　到了梁小乐楼下，胡一飞便开始拨梁小乐的电话，“美女，下课没？”
　　梁小乐在电话里笑，“下课了，我这会都到宿舍了！”
　　“正好，省得我再瞎跑了！”胡一飞暗自得意自己的神机妙算，“我就在你楼下，你快下来，我有件东西给你看！”
　　梁小乐有点好奇，“什么东西？”
　　“你下来就看到了，保证你喜欢！”胡一飞笑着卖关子。
　　“不会是小狗吧！”梁小乐一直都想养条狗，可惜宿舍不让养。
　　“美女，你还是给狗们一条活路吧！”胡一飞叹着气，“学校门口狗肉火锅店的老板告诉我，说你们楼的楼管大嫂，这个月就往他那里卖了十多条狗了！”
　　梁小乐顿时一阵恶寒，“好，我马上下来！”挂了电话，她还有点失望，为什么不送自己一条小狗呢。
　　胡一飞站在女生宿舍门口，手里揣着装项链的盒子，嘿嘿地笑，心想自己还真是无耻，拿着卖美女QQ号的钱买了礼物，再来泡另外一个美女，古往今来，能够做到自己这步的，怕是也没有几个吧，后无来者不敢说，前无古人的话，自己稍微争取下，估计还是可以达到的嘛。
　　至于那个MiniCooper说要跟自己不死不休，胡一飞还真没放在心上，他倒是有点后悔，早知道这妞这么凶悍，自己当时就应该再多捞一把的，反正已经是得罪了，也不在乎再得罪一些。200块钱卖得差不多了，自己完全可以减减价，50块也能卖嘛，搞个薄利多销，估计也能赚不少呢。可惜啊，机不可失，时不再来，一个大好的机会，又是给浪费了。
　　胡一飞顿足捶胸，暗自后悔的工夫，梁小乐就从楼里走了出来，梁小乐的漂亮真的是不用夸，她一走出来，顿时就是三千粉黛无颜色，女生宿舍楼前就再也没什么东西可看了。
　　“什么东西，这么神神秘秘的！”梁小乐撅着个嘴，精致得像个瓷娃娃。
　　胡一飞只是笑，却不把盒子拿出来，“那个，如果你喜欢的话，是不是得有点奖赏啥的？”
　　梁小乐听完就飞起一脚，笑道：“你想让我奖你什么。快点拿出来，不给看我就上去了！”
　　胡一飞笑着躲过，一边还不忘提醒，“美女，注意形象！要作淑女状！”
　　“拿书的才叫书女，我现在没拿书，就不是书女！”梁小乐跟胡一飞打闹惯了，早就习惯了他这一套。
　　胡一飞摇着头，一脸惋惜，“还好我早有预料，特地准备了这件号称可以让河东狮都立刻变成美淑女的极品装备！”
　　“什么东西？”梁小乐给勾起了兴趣，不知道什么东西还能让人立刻便淑女，胡一飞总是能搞出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来。
　　胡一飞把盒子一举，道：“小妖精，看我将你打出原形！”
　　“去，少贫！”梁小乐已经看到了盒子上的施华洛标志，伸手抢过来，打开一看，顿时就眼睛一亮，“吖，这条链子我注意很久了呢，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它！好漂亮啊！”梁小乐拿手指轻轻抚摸着项链，看得出，她是非常喜欢这条链子。
　　胡一飞嘿嘿笑着，“怎么样，变淑女了吧！”
　　梁小乐脸上一红，“这项链太贵了，你哪来的钱买？”梁小乐常有外快收入，也没舍得买这条项链。
　　胡一飞左右看了看，然后凑到梁小乐耳朵边，压低了声音道：“昨天有辆运钞车爆了胎，停在路边上，我当时一咬牙，过去把它给劫了！这事你别告诉别人啊！”
　　梁小乐大笑，胡一飞说话总没个正形，明明是一件很能感动女孩子的事情，结果到了他嘴里，却怎么都觉得不靠谱，“你不说，那我就不收！”
　　“东西都买回来了，你不收那我也没地方去退了！”胡一飞笑着，“放心收着吧，这钱是我是赚的，咱不是有电脑技术嘛，我帮了别人一个大忙！”胡一飞心里想着自己可没有乱说，这钱还确实是用了电脑技术赚来的，至于说帮别人忙也没有错，明明就是老四打电话让我去帮他搞到美女的QQ号码嘛。反正我也是实话实说，你自己怎么理解，就不管我的事了！胡一飞的原则，就是不对自己的女人撒谎。
　　梁小乐哪知道是怎么回事，还以为是胡一飞帮别人修电脑赚来的，当下美滋滋地就把项链拿了出来，左右比划着。
　　“美女，是不是赏脸一起吃个晚饭啊！”胡一飞恬着个脸，“不过我没带钱包，我请客，你买单！”其实他带了，只是钱包里没钱而已。
　　梁小乐把项链收好，故作一把矜持，才笑道：“好吧，看在你大出血的份上，晚饭我请了！你等我一会，我去上面换个衣服！”说完转身便跑进楼里去了。
　　胡一飞蹲在楼门口等着梁小乐，就听周围隐约传来几声酸气十足的话来，“妈的，美女眼睛瞎了吗，怎么能看中这么一头猪！”“还他娘是个吃软饭的，竟然让美女掏钱请吃饭，真丢咱爷们的脸！”“好白菜都让猪给拱了！”“额滴神啊，一朵鲜花，就插到了大粪上！”
　　“嘁～”胡一飞从鼻孔里不屑地嗤了口气，最看不起这种人，一个个打扮得油头粉脸，站在这女生楼下，还不是为了拱颗小白菜，可千万别告诉老子你们都是来赏落日的，这素质，还不如段宇呢！


第一十二章 谁跟谁呀，别客气！
　　不一会，梁小乐下楼，她换了一件紫色的丝绸衬衫，再把那水晶项链戴上，顿时相映成辉，流光溢彩。
　　“怎么样？好看吗？”梁小乐倒有些不好意思地低头瞅着项链。
　　胡一飞使劲咽着口水，“若把西湖比西子，浓妆淡抹总相宜！”胡一飞这狗舔过的肚子，居然也难得地想起了一句诗词歌赋。
　　梁小乐白了一眼，脸皮子却是又红了，嗔道：“一句好诗从你这歪嘴里念出来，都变了味！”其实她心里还是挺美的，谁不愿意听几句夸赞的话，“走吧，快去吃饭，晚上我还得去自习室看书呢！”
　　胡一飞在梁小乐侧面看了一眼，脚步不动，只是嘿嘿地笑着，“刚才那句不算，我又想起个更贴切的！”
　　“什么？”梁小乐问到。
　　“横看成岭侧成峰，远近高低各不同！”胡一飞阴阳顿挫地念完，目光就停在了梁小乐的胸部之上。
　　“流氓！”梁小乐反应过来，先是下意识把胸部一收，然后就作势朝胡一飞抓了过去。胡一飞赶紧跳着躲开，远远站着坏笑，就是不上前来。
　　梁小乐一跺脚，“你到底吃不吃饭，不吃的话我就走了！”说完一副生气状，在前面走了，走了几步，却又回过头，朝胡一飞笑呵呵地看着。
　　胡一飞这才腰板一挺，小八字步一撇，耀武扬威地跟在了梁小乐的屁股后面，活脱脱一只大尾巴狼，这让刚才那几个泛酸的家伙是妒火中烧，投射到胡一飞身上的目光都滋滋地冒着电光，恨不得当时就把胡一飞电个外焦里嫩。
　　“靠，冲我放电顶个屁用！”胡一飞只当没看见，心道这几个家伙真是失败，放电也得找准对象，就是对着恐龙放电，也比对着老爷们强。
　　梁小乐直接把胡一飞领到了四号食堂，这里承包给校长大人的小舅子，早就改造成了一间很有档次的大饭店，学校里如果要是接待领导，或者是搞个什么学术研讨会之类的，都会安排在这里就餐，给小舅子创创收，变相地也巴结一下校长大人。这里饭菜的价格是比较贵的，平日里都是学校的老师、外教来这里吃饭。学生们虽然也来这里吃饭，但肯定不会常来，只有搞生日聚会什么的，才邀上七八个好友，在这里摆上一桌。
　　当然，也有其他的特殊情况，比如哪位爷们要在马子面前显阔，又或者被辅导员抓了现形，到这里小小腐败地请辅导员他老人家搓上一顿。学生中也有常客，几乎是天天来光顾，要么就是一水黑社会打扮的学生会干部，要么就是那些社团的头头脑脑们，真正有钱的人，倒是不常来这里。
　　胡一飞的运气有点背，刚坐下，就看到了熟人。
　　老猪腆着个滚圆的小胖肚，朝胡一飞这边开始运动，脸上挂着不怀好意的笑容，他被胡一飞那张介绍小姑娘认识的大饼忽悠了不下三次，在同一个坑里跌倒这么多次，老猪就是再不长记性，也知道疼了。现在看见胡一飞跟梁小乐在一块，这报仇雪恨的机会可是要来到了，今天不管如何，也得把这小子和梁小乐的美事给他搅和黄了。
　　“对了，小乐！”胡一飞突然提高了声音问道：“你们寝室的那个刘晓菲有对象了没？”
　　老猪“咔嚓”一下就被定在了那里，竖起耳朵往前凑了一小步，想听听梁小乐怎么说，刘晓菲是老猪的梦中情人，不知道为她梦遗了多少次，可至今还没跟人家搭上线呢。
　　“对象倒是没有！”梁小乐不明白胡一飞为什么突然问这个，“不过追求她的人倒是一大群，她现在都不知道该选谁了！”
　　老猪很想大喊一声“选我！”但还是给憋住了，悄无声地站在胡一飞背后不远处，搔首弄姿，扮作路人甲，想听更多点的关于刘晓菲的消息。
　　胡一飞叹着气，“这年头花言巧语，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人实在是多了，你可得让她擦亮了眼，别上了花心萝卜的当。”
　　“怎么，你想给她介绍对象？”梁小乐笑着，有点明白胡一飞的意思了。
　　“我有一哥们，绝对的老实人，喜欢刘晓菲很久了，在我这里求爷爷告奶奶地缠了很久了，想让我帮忙给牵牵线！人长得还挺帅，就是英年早肥，有点小胖！唔，计算机水平不错！”
　　老猪一张肥脸都咧开了花，英年早肥，计算机水平还不错，这不明显就是说我嘛，胡一飞这小子真够意思！
　　梁小乐皱了皱眉，“我先帮你探探口风吧，刘晓菲这人的眼光高得很，高矮胖瘦要求得都挺严格，不合她心意的话，就是开宝马她也看不上！”
　　老猪倒真是想得开，梁小乐这话落到他耳朵里，非但不会觉得刘晓菲的标准苛刻，反而还觉得刘晓菲是位有道德，有品位，绝不趋炎附势、嫌贫爱富的巾帼好女子。
　　“那我就替我哥们先谢谢你了！”胡一飞不得不把戏做足，站起来给梁小乐添水。
　　“菲戈！”老猪此时装作是巧遇的样子，走过了两步，却又突然回头，“我说怎么看着眼熟，原来是你，真是巧啊！”老猪平时都直接喊胡一飞的，现在来卖乖，胡一飞也直接升格为菲戈了，那是胡一飞给自己取的雅号，有一阵子迷足球，他就天天穿着菲戈的球衣在理工大的球场里晃荡。
　　“是老猪！”胡一飞赶紧放下茶壶，站起来寒暄道：“来吃饭？来来，坐下一起吃！”
　　“不了不了！”老猪望了一眼梁小乐，顿时脸红脖子粗，外带心跳加速，赶紧转移视线，“菲戈，这是你女朋友吧？”
　　胡一飞很是欢喜，心说老猪这货还真是有点子眼色的，你想让他说啥他就提前帮你说了，朝老猪投去赞赏的目光，胡一飞笑道：“咋样？我俩是不是有点郎才女貌的意思！”
　　老猪点头笑着，“那是那是，郎才女貌！绝对的！”就在几分钟前，他还在心里咒骂豺狼虎豹呢。
　　梁小乐冲胡一飞瞪眼，“瞎说什么的！什么女朋友，我可没答应！”
　　“那啥……”老猪赶紧岔开话题，“我们社团搞聚会，就在三号包间，我这出来溜达刚好就看到你了。你们菜点了没？没点的话，进去凑合一下，也没外人，都是熟人！”
　　“点了点了！跟我你还客气啥！”胡一飞大大咧咧地。
　　“再添两菜呗！”老猪不由分说，扯着嗓子喊服务员，“给这桌加两菜，碳烤鹿排、泡菜烧鱼，都记在三号包间上！”
　　胡一飞赶紧按住老猪，“你这是干啥！菜我们都点好了，再加不就浪费了嘛！”
　　“咱俩谁跟谁，别客气！今天也就是碰上了，其实我早都想请你吃个饭了！”老猪到底是肥，有一膀子力气，一推手就把胡一飞弄到了椅子上，亲自监督着服务员把那两菜记上，这才放了心，“社团的人都还等着我呢，就不陪你了，回头咱再电话联系！”
　　“老猪你这人真是太……”胡一飞很是过意不去，“那回头我请你喝酒！”
　　老猪笑呵呵地走了，走两步，还回头朝这边看了一眼，“那啥，吃好喝好啊！”
　　“你朋友？”梁小乐看着老猪的背影，有些疑惑。
　　“一哥们！”胡一飞答。
　　“他可真热情！”梁小乐笑着，心想自己这顿饭钱又省了，这小胖子点的这两菜就已经够吃了，幸亏还没点菜呢。
　　胡一飞一脸的高深莫测，“没办法，关系铁！”
　　梁小乐倒也没瞎想，她压根就没把刚才的小胖子和胡一飞要给刘晓菲介绍的对象联系到一块，刘晓菲那么高的标准，这小胖子根本就入不了人家的法眼。
　　胡一飞心里也是叹气，心说老猪你喜欢谁不行，偏偏喜欢刘晓菲，不是哥们我不帮你，实在是不忍心看你受刺激，你有啥想不开的，也不能去碰这个钉子啊，我真要是把你介绍给刘晓菲了，咱俩这哥们就算是做到头了，以后你指不定怎么恨我呢！
　　吃完饭，天已经黑了，胡一飞亲自把梁小乐护送回宿舍，然后又辗转送到了自习室门口，这才恋恋不舍地踱回了自己寝室。
　　很难得，今天寝室里兵强马壮、人员齐整！段宇在QQ上跟小丽勾搭，老四守着电视看墨墨，老大正在胡一飞的电脑上继续干魔兽世界。
　　“都在啊？”胡一飞有点诧异，要不是想着明天是周末，他还以为又要上灭绝师太的课了呢。
　　老四扔了遥控器，叹气道：“完了，以后大红鹰网吧是不能再去了！”
　　“怎么回事？”胡一飞问着。
　　“别提了，MiniCooper刚才杀到了大红鹰，我俩差点就被她逮到！”老四一脸丧气，“还好那个网管够义气，缠住了MiniCooper，我和老大这才逃了回来。”
　　老大眼睛没离开电脑屏幕，嘴上却是嘟囔了一句，“大不了明天把大红鹰的卡退了，以后去龙源网吧！”
　　“那妞还来真的啊！”胡一飞大感意外，他以为曾玄黎不过就是在网上发发狠罢了，没想到这都杀到理工大门口了，不就是把她QQ号告诉别人了嘛，至于这么死缠烂打吗，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把她怎么着了呢。
　　老四过来拍拍胡一飞的肩膀，很是同情地道：“情况还不算太坏，三个案犯至少还跑了俩，我和老大都已经把这事给撇清了，她现在就死盯着你，你机灵点，可千万别被她逮住了！”
　　“靠！”胡一飞竖着中指，再次把两个见色忘友的货鄙视了一番，跑到阳台上洗脸去了。
　　寝室门一开，老猪那张肥脸就闪了进来，“那啥，胡一飞在不？”
　　老四看老猪有点脸熟，往阳台一指，“阳台上呢！”
　　老猪这才走了进来，手里提着两兜水果，扯着嗓子喊：“胡一飞，我来看你了！”
　　这架势把寝室其他三人吓了一跳，心说这是咋回事呢，一下午不见，胡一飞是病了还是怎么的，这探病的人提着水果都追到寝室来了。
　　胡一飞从阳台上露出个脸，“老猪啊，你先坐，我马上好！”
　　老猪把水果往寝室中间的大桌子上一放，找了张凳子坐下，跟老四打着招呼，“你也喜欢看墨墨的节目啊，同道中人，她的节目我期期不落。”
　　老四顿时对这个小胖子有了好感，“缘分缘分！我觉得墨墨今天这身不好，衣服的颜色跟她的肤色不配，她的皮肤本来就很白，根本就不需要衣服来衬托，也不知道哪个脑残的设计师给找来的衣服！”
　　老猪顿时两眼发直，我靠，胡一飞寝室这都是什么牛人呐，竟然说根本就不需要衣服来衬托，那得是要让墨墨脱光了来主持节目？这货还真敢想，估计广大的男同胞能答应这事，但广电总局肯定不答应。老猪讪讪笑着，不敢搭话，老四一句话就把他给震傻了。
　　看看胡一飞洗完脸出来，老猪就要拉着胡一飞去喝酒，顺便也打听一下梁小乐那边有没有什么回音。刚才饭局上梁小乐说会先探探刘晓菲的口风，老猪再回到包间，饭都吃得没滋没味，心里全想的是这事，他想着这事必须趁热打铁，最好今天就能落实了，所以饭局一结束，他就提溜着水果上胡一飞这里来了。
　　胡一飞看自己呆在寝室也没球事干，总不能跟老四抢电视看吧，便跟着老猪出门去了。


第一十三章 围观事件
　　寒号鸟又搞了个新马甲，叫做糖炒栗子。
　　本来他是打算以后都要绕着二当家的走，谁知他把那台被胡一飞入侵过的跳板服务器反反复复、仔仔细细检查了好几天，愣是没在上面找到丁点入侵过的痕迹，这让他非常困惑，这种事情，也是他头一次碰到，就是再高明的黑客，也不可能在几秒的攻击时间里将一切都抹得毫无痕迹。寒号鸟按耐不住，便注册了这个新马甲，想着先跟二当家的建立个联系，以后慢慢套套话，一定要把这个谜解开。
　　黑客有千般，这寒号鸟便是极其另类的一个，出道一年多来，他始终秉持“欺软怕硬”的四字斗争方针，打得过的他就打，欺负完了再贴图为证，打不过的他就跑，以后看见也都绕着走。上次黑了国家计算机病毒中心的网站，他不就躲了大半年吗？
　　可惜，大家都看到的都是寒号鸟的光鲜战绩，而对于他这能屈能伸的“好汉行径”，却是没有几个人注意到。
　　不过，寒号鸟能混到国内头号黑客的位置，靠的并不是这套游击战术，他本身的黑客技术，在国内来说确实算得上是数一数二。只是这次在二当家的身上看走了眼，让胡一飞那二百五的关机行为一吓，他竟是死心塌地地认为对方是个高手，甚至连试探一下的念头都不曾想起，否则稍加试探的话，他就会发现，二当家的本事也是稀松平常。
　　在论坛上搜索了二当家的以前发表过的所有帖子，寒号鸟就意外地发现了那篇求助帖，心里只怪自己以前太大意，这二当家的一张嘴就能扯出这些专业名词来，至少也是个高手级别的人物，一般的小菜鸟能知道个屁，你就是把这些单词放在他们面前，他们也能当拼音来念。
　　心眼子一转，寒号鸟就有了主意，他把胡一飞的求助帖给顶了起来，“经鉴定，楼主是位高手！二当家的能够说出这些技术名词，足以说明本身已经达到了一个很高的技术层次，你所提的这些问题，估计整个狼窝大本营上都没人能回答得出，以后请不要再拿我们这些小菜鸟们开玩笑！”
　　寒号鸟自问这番话写得是得体自然，那二当家的看了，肯定会对自己这个新ID留下点印象的，也方便以后自己去跟他拉关系。
　　胡一飞的这帖子放到论坛上，就没一个人正儿八经地回复过，貌似这是个很低级的问题，谁也不屑于来回答，所以寒号鸟的回复一出现，立时就得罪了不少人，帖子里一场混战：
　　“你自己不知道就算了，竟然敢说整个狼窝都没人能回答，太嚣张！”；
　　“糖炒栗子，你妈妈喊你回家吃饭！”；
　　“无知的人，总以为自己无所不知，杯具啊！”；
　　“寒号鸟，我的偶像，出来秒杀他吧！”；
　　还有一人更绝，也不知道从哪找来的一大堆洋单词，往下面一回复，就开始问别人自己是不是也是高手了。
　　一群人在帖子里跳来跳去，忙得不亦乐乎，把电脑前面的寒号鸟也看傻了眼，他也没想到自己的回复会引起这么个后果，愣了半天，冷笑道：“妈的！你们说二当家的是新手，还不如直接说老子就根本不懂电脑呢！一帮无知的家伙！”
　　胡一飞从床上爬起来的时候，正是半中午。
　　一抬眼，发现寝室已经空了，他这才想起一大早老大和老四就去了网吧，说是今天转移阵地，先去龙源网吧踩踩点；段宇也出门了，每个周末他都得到丽妃娘娘那里去报到，看看有没有什么拎包扛东西的力气活干，顺便再把小丽的那一大堆衣服送去洗衣房。
　　胡一飞昨天吃饭的时候就跟小乐约好了，今天一块到自习室去看书，他坐在床上给梁小乐打电话，谁知电话通了，梁小乐却说看不成书了，她临时有个兼职的活干，现在都已经在去市里的路上了。
　　“我日！”胡一飞挂了电话，又躺倒在床上，想着自己今天要做什么，是去自习室看书呢，还是躺在寝室看书，或者是去大街上看美女？
　　想来想去没个主意，胡一飞就去下床开电脑，还是先玩会“二奶”再说吧。
　　从二手硬盘上倒腾出来的那十来个小工具，胡一飞现在差不多都搞清楚了，他水平有限，一边靠着猜，一边靠着网上的搜索结果，反正就这么凑合着，最后竟然也差不多把那些工具的用途给搞明白了。
　　能用到的不多，有一个是用来分析网络数据的，至于怎么分析，分析出来的数据又说明什么，胡一飞就莫宰羊了；有一款软件看布局，像是个格式转换工具，但具体能转换什么文件，胡一飞同样木鸡；胡一飞还不懂汇编，所以里头那件用来反汇编的工具就被他顺手打入了冷宫，等以后用到的时候再说吧。
　　有一款小巧的防火墙，用于防范黑客入侵，因为防火墙的策略是软件内置的，想修改也是不可能的，只要打开了放在电脑上就可以，这便成了胡一飞唯一能弄懂而且会用的工具。不过估计也不会有什么人来入侵他的电脑，这件工具能不能用到还是另说，但胡一飞每次开机的时候，都会把这防火墙开启，不然就显得自己不专业。
　　至于其他的小工具，胡一飞连看的兴趣都没有，不是说这些工具没用，而是压根就用不到。他把这些用不到的工具往存毛片的地方一塞，专门设了个文件夹，叫做“三个戴表学习心得”，然后就不管了，谁会手贱到去点那个。存毛片的文件夹，名字更绝，叫做“线性代数”。
　　登陆到狼窝大本营，胡一飞就发现了自己的陈年老帖被顶了起来，等看到糖炒栗子的回复，他就出了一脑门的白毛汗，心说你小子是啥眼神啊，这得要多少度的近视外加散光，才能把我看成了高手啊。不过你小子打捞技术倒是不错，这种沉到了太平洋底的帖子，都能捞起来。
　　再往下面看，胡一飞忍不住开始感慨：都说是粮食危机，我看是放狗屁，没看这一个个欢实的，都是吃饱了撑的。这帮人也真是无聊，这咬来咬去的，最后还不是一嘴的毛，照样没一个人能站出来告诉自己学这些技术该怎么去做。
　　胡一飞索性关了狼窝大本营，从床头拿出那两本新买来的基础知识书，都是按照Cobra列出书目买来的，胡一飞实在没事干的时候，就会拿出来翻翻，他原来的计划也就是能学多少是多少，不强求。
　　翻开书刚看了两眼，寝室门就开了，老大和老四像霜打了的茄子似的，蔫不叽叽的。
　　看到胡一飞在，老四顿时就哭丧着个脸，道：“完了，这下跑不掉了！二当家的，你不是说要去自习室吗，怎么还在寝室啊！”
　　“没有美女陪着，我去干嘛！”胡一飞晃荡着二郎腿，“你两个怎么回来了？”
　　老大叹了口气，上前拍拍胡一飞，“果然是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二当家的，别怪我们，我们这也是没办法！”老大说话的强调，沉痛无比！
　　“你们俩这是神经了，还是上网上傻了？”胡一飞被弄得摸不着头脑，“怎么说话神叨叨的，能不能整句地球人能听懂的？”
　　“你到阳台上看看去吧！”老大往阳台上一指，就和老四齐齐地摇头叹息。
　　胡一飞一头雾水，站起来走上阳台，趴在窗户上往外瞅了瞅，第一眼啥都没有看见，路还是那路，楼还是那楼，校园还是那个校园，没有什么不同的。
　　胡一飞把视线拉近了，往下一看，顿时就觉得眼前一亮，我靠，宿舍楼下停了一辆红色的MiniCooper，很是扎眼球，车前还靠着一美女，飘逸的长发，火红的风衣，造型十分拉风，胡一飞就把手指放在嘴唇上，准备打个流氓哨，结果定睛一细看，那不正是野性美女曾玄黎吗？
　　“我靠！”胡一飞赶紧缩回脑袋，扭过头就是大骂：“你们怎么把她给引到这里来了！”
　　老四一脸无辜的表情，“我们也不想啊，可不知道她是怎么找到的，早上我们到龙源网吧没多久，她就找上门来，把我们堵在了那里。我和老大对付女人都没有什么经验，想着你是高手，我们就给你带回来处理了！”
　　“我……”胡一飞要吐血了，这两个货还真是一对才人呐，带回来处理，也亏他们能想得出来，“那你们就不会带到别的宿舍楼去？”
　　老大和老四如醍醐灌顶般地对望了一眼，然后齐齐看着胡一飞，“忘了！”这还真不是瞎说，两人刚才就想着赶紧把她脱手转交给胡一飞，丝毫没有往别处想。
　　胡一飞彻底被打败了，心说这下完蛋了，这不是把鬼子带进村了嘛，被曾玄黎知道了老巢所在，自己躲得了初一，也躲不过十五了。昨天老四跑来说这事，胡一飞没当回事，想着曾玄黎不过就是在网上发发狠话罢了，反正号都卖了，她找来了又能把自己怎么样，但没想到这妞还玩真的，一转眼就杀到寝室楼下，倒打了自己一个措手不及。
　　楼下曾玄黎看见胡一飞探了下脑袋，又缩回去不见踪影，就在下面喊了起来，“胡一飞，你给我下来！”
　　叫了两声，看胡一飞还是不露头，曾玄黎便生气了，直接骂了开来，“胡一飞，你个王八蛋，别以为藏起来当个缩头乌龟就没事了，有种你给我下来！”
　　她这么一喊，楼上倒是立刻露出十多个脑袋来，一个个兴奋得像是打了鸡血，趴在窗沿上议论着：怎么个情况啊，胡一飞这小子干啥缺德事了，这都被美女堵到楼门口了。再一看，就发现楼下叫阵的，还真是货真价实的美女，再再一看，那美女屁股后面趴着一辆MiniCooper，这下就炸了窝，一个个呼朋唤友、狂嚎乱叫的，不到一分钟，阳台上就黑压压地就挤满了脑袋，远远看去，甚是壮观，像是爬满了毛毛虫。
　　不少人拿起电话：
　　“喂，张三，你起床没？起来的话，就赶紧滚到二号宿舍楼来，有大热闹看，秦香莲大战陈世美！”；
　　“喂，李四，二号宿舍楼有人求爱了！靠！你脑子被驴踢了？这是男生宿舍楼，怎么会有男的跑来求爱，这次不是摆蜡烛，是一美女开着MiniCooper来求爱了，腿脚利索点，晚了可就看不到了！”；
　　“东阳日报社吗？我要提供新闻线索……”
　　好事者这么一宣传，整个理工大的好事分子都开始往这边运动了。
　　还有人拿出相机，“我靠，让着点，给我留个好位置，这种场面，老子可得拍下来！”
　　有的干脆把寝室的大桌子都搬到了阳台上，桌子的高度正好持平窗沿，宽度也刚合适，一个宿舍四个人，正好能一溜排开，蹲在那里往下看。
　　“胡一飞，听说你把那女的肚子给搞大了？”
　　隔壁寝室王老虎扯着嗓子喊，一阵风似的冲了进来，脸上的每颗痘痘都在激动地颤抖着，谁知话没说完，就被胡一飞一脚又给踹了出去，然后把门给插紧了。
　　王老虎并不生气，在门外面继续敲着门，“菲戈，你把门打开，给我传授传授经验噻，都一个寝室的，你总不能看着我打光棍吧！楼下那女的身边还有什么好的资源不，你给我介绍介绍呗，好处少不了你，我请你到四号食堂去搓一顿！MiniCooper没有的话，雨燕也行！”
　　老大和老四面面相觑，这回是闹大了，早知道到会这样，刚才就是死在网吧，也不能把人往这里领，全都是一群憋疯了的老爷们，遇到零星个火花，也能炸出个原子弹的效果来。
　　楼下那些不明真相的群众，已经开始整齐地喊了，“胡一飞，快下来！胡一飞，快下来！”
　　“马拉戈壁的！”胡一飞无语，走到阳台上，冲着下面大喊道：“吵什么吵，老子刷个牙就下来了！”
　　这一下实在是出乎意料，把下面震得顿时鸦雀无声，反应过来后，底下的人便各自准备好趁手的家伙，手机相机MP4，人手一机，只等胡一飞下来，就开始拍照摄影。
　　老大有些过意不去，走过来问道：“你不会真的要下去吧？”
　　胡一飞拿起牙刷抹牙膏，“我就不信她还能撕了我？怕个球！”嘴上这么说，胡一飞的眼珠子却是滴溜溜地转个飞快，在想要用个什么法子把这关给混过去，他倒是不怕下去，顶多就是给曾玄黎给暴揍一顿罢了，可现在下面围了这么多人，算是怎么一回事。
　　下面的人等了一会，又开始喊了：“胡一飞，快下来！”
　　胡一飞大为恼火，吼道：“催个球！老子还得再洗个脸！”
　　底下的人哄笑不已，扭头去看那肇事者，却发现曾玄黎早已躲进了车子里。
　　曾玄黎此时被气得一脸茄子色，她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来时自己可是气势汹汹，想着要代表正义来审判这个无耻的家伙，谁知就喊了一嗓子，便引来这天上地下好几百号人围观，个个对自己指指点点，有人说这是来示爱的，立刻就会有人反对，说这肯定是被胡一飞给抛弃了，来做最后的挽救；还有人说自己是被胡一飞给那个了，跑过来要那个什么钱。
　　曾玄黎一双粉拳捏得死紧，恨不得用CS里面那杆大狙把这些人全部爆头，她逃进车子里，却仍然挡不住议论的声音继续钻进耳孔，勉强忍受了三分钟，便实在是抵受不住，也顾不上声讨胡一飞了，赶紧发动了车子，鸣笛几次，就落荒而逃，估计这辈子她都没有勇气再出现在理工大的校园了。
　　看见正主跑了，这让那些不明真相的群众感到非常失望，太遗憾了，自己预想中那狗血煽情的场景完全没有出现，群众们把那一直不肯露面的胡一飞诅咒了好几遍，这才悻悻散去。
　　老四躲在窗帘后面，看见底下的人都散了，心里居然还有点觉着可惜，刚才他都想好了，要是胡一飞还是想不出办法来，他就准备对着窗户再大喊一声，“他还要再穿个衣服！”好为胡一飞再争取那么一点点的时间。可惜了，看戏的人就这么散了，一点没给自己表现的机会。
　　“二当家的，底下的人都散了！”老四回头看着胡一飞，还不忘一针见血道：“这帮人，真他妈的无聊！”
　　胡一飞看着下面，松了口气，心里却是更为担忧，曾玄黎能自己走了当然是最好的了，不过，这个梁子怕是要越结越深了，估计以后她也不敢再来宿舍楼前叫阵了，但自己还是要小心一点，千万别被她再给逮到了。
　　“他爷爷的，小娘皮要是再敢来闹，老子就把她的QQ号码贴到海报栏，诚征一夜情！”胡一飞咬牙恨恨说着，在老大老四面前，他好歹得挽回一点高手的面子，今天这事实在是太狼狈了，不放几句狠话，倒显得自己一点招都没有。


第一十四章 誉满其身
　　“彪悍的理工大爷们万岁！”
　　二号宿舍楼的围观事件，迅速传遍了理工大的每个角落，就连那扫地的阿姨，议论起这件事来也是兴致勃勃，她们准备回家教育自家娃儿，千万不能学胡一飞那傻子，碰到这种事，就算对方姑娘长得磕碜点，冲那二十好几万的车子，可也不能拒绝啊。
　　事件传出N多个版本，但每个版本，都肯定少不了香车美女这两个元素，传到后来，那“威武能屈，富贵能淫，豪车能扔，责任能推”的胡一飞，俨然就成了理工大一群老光棍们心中的偶像。特别是他喊出的那句“老子刷个牙就下来”，立刻被评选为了理工大的年度最流行语录。走在理工大那充满了学术氛围的校园中，不管是清幽小路，还是林荫深处，你随时都会听到“催什么催，老子先刷个牙！”这样的吼声，声音中充满了阳刚之气！
　　“胡一飞同学，你让我说什么好呢！”辅导员此时正看着这偶像级别的人物，“你到网上去看一看，说什么的都有，对于我们学校的影响实在是太坏了，现在你的知名度，恐怕比咱们校长还要高嘞！”
　　胡一飞很是无奈，昨天他就知道这事闹大了，但没想到会闹得如此大，周一刚进教室，他就被辅导员请来喝茶。不知道哪个王八蛋把这事给放到了网上，一夜之间，胡一飞就莫名其妙地成了什么教的教主，信徒数万众，门生遍天下。
　　一些八卦小媒体，还把电话打到了校办，学校根本就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应付起来很是被动，于是就责令各个学院自查，学院又让各系自查，查来查去，最后查到了胡一飞头上。
　　胡一飞现在是有口莫辩，这事根本就解释不清楚，说和曾玄黎没什么关系，一点都不熟，可人家为什么会偏偏倒楼下指名道谢地骂你呢；说和她很熟吧，那也不行，你俩到底是什么关系，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呢，追究起来的话，问题就更多了！
　　“看来你是不准备讲实话了，我以前还没发现你倒是个铁嘴巴！”辅导员很是生气地喝着茶，发出咕噜咕嘟的声响。
　　胡一飞有点郁闷，心说你请我来喝茶，却是连一杯水都不给，原来传说中的喝茶竟然是这么回事，请我过来看你喝茶，简称喝茶。
　　辅导员大学毕业就留了校，在理工大这种女生资源极其稀缺的地方混了几年，到现在快三十了，可还是一光棍。在找胡一飞过来之前，他已经断断续续从学生中打听到一些传闻，现在看胡一飞这副拽得二五八万的模样，心中真是妒火暗烧，这是个球世道啊，女的都瞎了眼吗，人家都把你给抛弃了，你还死乞白赖地缠着不放，自己这么优秀一个好青年，怎么就没一个开MINI的美女看上呢。
　　急怒攻心之下，辅导员就岔了气，一大口茶水猛灌下去，非但心火没被浇灭，人倒被呛得剧烈咳嗽了起来，茶水沫沫喷了对面的胡一飞一身。
　　“辅导员，你消消气！”胡一飞过去在辅导员的背后轻拍，笑着：“你看，我的衣服又不会喝茶，你这上好的铁观音，都让它给糟蹋了！”辅导员泡茶的时候，胡一飞就一眼认了出来，那茶叶还是上学期老四送的呢。
　　辅导员气刚顺过来一半，被胡一飞这话一激，顿时白眼一翻，再次岔了过去，这次憋得眼泪都出来了。
　　办公室里还有其他的辅导员，见状都是笑了起来，“小朱啊，你的这个学生很有意思嘛，我看差不多就行了，你这都批了两小时了，多大个事啊，不就是谈个恋爱嘛，谁还能没有个年轻的时候呢。”
　　“对对，气大伤身，为我这点小事，不值当！”胡一飞顺着杆子往下爬，“辅导员，我已经认识到错误了，回去我就写检查，5000字，一个字都不少！”
　　理工大的学生守则里，倒还是有“不准谈恋爱”这条规定，可那都是几十年前的老皇历了，已经没有了任何的现实指导意义，也根本不符合“与时俱进”的时代要求。在理工大的学生看来，这条规定之所以还能贴在墙上、留在小册子里，更多的是展现它的历史使命，它告诉理工大的后来者：你们的前辈们，是在一个怎么样的环境中斗智斗勇、前赴后继，坚持不懈地做了几十年的地下工作。
　　为了珍惜这来之不易的好时光，理工大的学生们接过前辈的枪，以一种高度的历史使命感，投入到了轰轰烈烈的谈恋爱运动中，取得了让前辈们都望尘莫及的好成绩。现在你随便到校园里走一遭，从东头到西头，估计至少能看到不下五十起的小两口悲欢离合。对此现状，学校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不闹出什么破格的举动，一般是不会管的。
　　所以，辅导员就有点头疼了，胡一飞这事不好解决啊，他这次闹的动静是挺大，就是以前所有的动静加起来，也没他这一个大，可真要细细追究起来，却是一点把柄都抓不到，传来传去好多个版本，都是些道听途说罢了，胡一飞现在一咬定那女的是自己的朋友，她来学校看自己，在楼下开玩笑地喊了一句，就引来了围观，虽然有点牵强，但现在那女的也没地找去，你说胡一飞在撒谎，却是拿不出证据来。
　　胡一飞看辅导员没说话，以为是默认了，感恩戴德一般，“辅导员，那你忙着，我就先回去了！”
　　辅导员抬起手，还想说点啥，看到胡一飞胸前那斑斑点点，心里还是有点暗爽，你小子再牛气，还不是淋了一身老子的口水吗，便摆了摆手道：“去吧去吧！检查一定要深刻！回头写好了，就交到我这里来！”完了，辅导员就琢磨这事要怎么给系主任汇报。
　　“好，我马上去写！”胡一飞溜出了办公室，心里直道倒霉，自己这一身的茶水味带回去，估计没人不知道自己去喝茶了，对于办公室喝茶，他又有了新的认识，原来不光是让人看，还真的是让喝啊。
　　中午吃饭的时候，胡一飞的处理通知就下来，贴在食堂门口的海报板上。
　　“昨日上午，我校计算机学院学生胡一飞，因个人感情纠纷问题，在二号宿舍楼前，制造一起围观事件，影响极其恶劣。念该生悔过态度良好，经学院研究，给予该生全校通报、记大过、留校察看处分！望广大师生以此为鉴，在今后的学习生活中，严肃校风校纪，遵守学校的各项规章制度！”
　　胡一飞一人独得三项处分，端的是风骚无比，那黄纸黑字的处分决定一贴出来，就引起不少人的围观。大家对于这处分决定很是不满，写得也太模糊了，至少要把事情的前因后果介绍清楚吧，到底是女方示爱呢，还是女方被搞大肚子索要安胎费，这必须有一个明确的官方说法吧！
　　还有，胡一飞的照片也没贴出来，大家对于这偶像人物，是只闻其名不见其人，难免有些遗憾。
　　胡一飞从食堂里出来，就缩着脖子猫着腰，想低调地从人群后面溜走，谁知刚走两步，就被人拦住了去路，抬头看，却是梁小乐寝室的那个刘晓菲。
　　“因锅人感情纠纷，制造围观事件！胡一飞，你娃儿耍涨老嗦！”刘晓菲是个辣妹子，一口地道的四川话，说话的时候，笑得花枝乱颤。
　　在这种地方被熟人逮住，让胡一飞很是有点尴尬，拱手讪讪笑着，“美女，小声点行不行！”
　　“你娃儿还有这本事，以前倒是没看出来。”刘晓菲的个子跟胡一飞差不多，她很是豪气地在胡一飞肩膀上擂了一锤，道：“都说你娃儿搞大了MM的肚子，有没这回事噻，你快告诉我！”
　　胡一飞狂汗，怎么所有人都对这个事情如此上心呢，自己得了三个处分，一上午就有十来号熟人过来“巧遇”，妈的，一句同情的话都没听到，全是来打听这个细节的。胡一飞怕刘晓菲把自己的底给刨了，赶紧推着她往前走了一截，“姑奶奶，别跟我开玩笑好不好，我这都快倒霉死了呢！”
　　刘晓菲笑眯眯地看着胡一飞，脸上很是促狭，“这件事情要是被小乐知道老，那你娃儿可就惨啰。”
　　胡一飞怕的就是这个，赶紧问道：“这事小乐知道不？”
　　“我咋个晓得噻！”刘晓菲看胡一飞那紧张神色，又笑了起来，“我看，这事还是要早点子让小乐晓得，也好看清楚你这个人的人面兽心！”
　　胡一飞苦着脸，“要真是这样，那我也认了，关键是我和那女的根本就不认识，我现在是黄泥巴掉裤裆，不是屎也是屎，白白得了这么多处分，我冤不冤啊！”
　　“你骗鬼哦！”刘晓菲白了一眼，“你要是跟人家MM不认识，人家为啥子偏偏就喊你胡一飞？”
　　“真的不认识！”胡一飞赌咒发誓，“就是在网吧里见过一面，我帮她调了一台机子，谁知道她是哪根筋搭错了，跑来闹我！”
　　刘晓菲只是想逗逗胡一飞，这家伙虽然整天看起来是吊儿郎当、无耻猥琐，但说他搞大了美女的肚子不承认，刘晓菲倒是不信，如果说这小子拒绝了美女的示爱，那倒是很有可能，反正他总是没个正形，谁知道他又打的什么主意，“你真的没搞大MM的肚皮？”
　　“没有！没有！”胡一飞咬牙切齿。
　　“那好嘛，我就相信你一回！”刘晓菲眼中透着一丝狡诈，“不过，我相信也没啥子用，关键是要让小乐相信啰！”
　　“美女，帮帮忙，小乐跟你关系最好，你帮我解释解释呗！”胡一飞一副孙子状，嘻哈谄媚，谁叫自己现在求人呢。
　　“要说不让小乐生气，也不是没得法子……”刘晓菲说到这里一顿，便是话头一转，“胡一飞，听说你手上有个黑客的签名嗦？”
　　胡一飞大感意外，没想到刘晓菲会对这个东西感兴趣，心中不由大喜，原本还以为这妞至少要宰自己一个项链首饰什么的，反正自己有神器，Cobra的那书和工具倒是可有可无。不过，胡一飞还是得装出了一副忍痛割爱的样子，“美女，你这也太……，我好不容易才弄到的。”
　　“那你好好考虑一下！”刘晓菲一副无所谓状，“一边是小乐，一边是黑客……”
　　胡一飞一咬牙一跺脚，“好，东西可以给你！不过，你得先帮我搞定小乐！”
　　“好嘛！”刘晓菲倒是不怕胡一飞抵赖，“我现在就去找小乐，你回去把东西准备好，等我电话！”说完，蹦蹦跳跳地走了，像一只欢快的小鸟。
　　胡一飞窃喜不已，有刘晓菲出马，梁小乐那边就算是被摆平了，只是想起这平白无故地得了这么多处分，他还是有些气闷，这些东西写进了档案，自己以后找个工作什么的，就很不好看了。
　　“妈的，这不是阻挡我进步的脚步吗，老子还想入个党呢，这下没戏了！”胡一飞咒了两句，便朝宿舍溜达了过去。
　　进了寝室，老猪已经等在了那里，旁边还有个黝黑健壮的猛男。老大老四照样是不在了，段宇坐在自己电脑前面，如老僧入定一般。
　　“菲戈，你回来了！”老猪脸上的肥肉笑得真打颤，“我们等你好半天了！”
　　“那啥，我刚才路上碰到了刘晓菲，就聊了几句……”胡一飞赶紧提着这茬，吃喝了老猪那么多，不声不吭的，好像就有点不厚道了。
　　老猪指着他身边的猛男，道：“菲戈，这是我一个哥们，咱们学院龙飞足球社的主席，王彪！”
　　王彪露个笑容，“久仰菲戈大名，常听老猪说起你，知道你球技不错，还特迷菲戈！”
　　胡一飞很清楚自己有几把刷子，自己上球场也就是能跑两步，不被球绊死就已经算是万幸了，什么球技不错，纯熟放狗屁。倒是特迷菲戈，还有点沾边，自己是迷了菲戈一段，不是佩服球技，只是因为“菲戈”“飞哥”念起来一个音，不过后来菲戈宣布退出国家队却又重返国家队，让胡一飞这个伪球迷有些接受不了，大老爷们的，那就应该是一个唾沫一个坑，咋能说话不算数呢，胡一飞没想到除了假球之外，还有假退，失望之余，就黯然退出足坛。
　　“老猪的哥们，那就是我胡一飞的哥们！”胡一飞握着王彪的手使劲晃荡了两下，“随便坐，都不是外人！”
　　“菲戈！”老猪坐下往胡一飞这边凑了凑，艳羡道：“听说昨天在楼下，有美女哭死哭活地向你表白，被你拒绝了？”
　　胡一飞腆着个脸，“见笑，见笑！”要是这种事的话，估计是没有哪个男的会不承认的，胡一飞自然也不能免俗，含糊着带过了。
　　老猪和王彪顿时肃然起敬，看着胡一飞的眼神都带着一丝崇敬，真他妈的牛，那样的姑娘，那样的条件，你小子都舍得拒绝啊，真他妈的是畜生，不，是畜生不如！要是换了自己，一定会像大脚表哥一样，“大脚啊大脚，你一定不可以放弃或者自卑，一定要厚着脸皮、极度无耻、不要自尊、死缠乱打、追不到誓不罢休，不要脸的我，一定会追到表妹的！”
　　“菲戈！”老猪又往前凑了凑，差不多都要贴到胡一飞身上了，“唠唠呗，有啥经验，你可别藏私！”
　　胡一飞很是不好意思地摆着手，“这能有啥经验，不说了！不说了！”
　　老猪当然不肯答应，一番死磨硬缠。
　　胡一飞没办法，想起不知从哪看来的一段话，道：“关键是个心态问题，你不能一看对方是个美女，自己就先萎了，得挺直了腰杆不卑不亢，千万不能学那些小青年巴巴地往上赶，越是这样，她还就越是看不上你，说不定还会嫌你烦。千依百顺，到头来你也就是个白马侍卫的命，等什么时候白马王子出现了，你就该下岗了！”
　　电脑前的段宇冷哼一声，有些不满，他怎么听，都觉得胡一飞这话像是在说自己。心说你小子装什么大尾巴狼，老大老四早都把这事交代清楚了，老子只是不想拆穿你罢了，你还好意思扯出什么两个白马的理论来！你小子要是真有那本事，管管早就该插到奶茶筒里了，也不至于现在都还搁自己裤裆里头空晃荡。
　　再看老猪两人一副如沐春风的样，段宇更是不齿，这帮精虫上脑的老光棍，不就是一小姑娘来楼下吼了两声嘛，这就成了示爱，改天要是来一母狗在下面叫两声，你们还不得扯出人兽情缘来。
　　段宇把那三人鄙视了一圈，又回到自己的QQ上，“小丽，你就答应我吧，只此一回，绝无下次！”


第一十五章 二当家的失心疯
　　“老猪，你今天过来，不会是来搞采访的吧？”胡一飞说话的工夫，却是望着王彪。
　　“不是不是，就是来讨教一下经验！”老猪嘿嘿笑着，“另外就是王彪有点事想请你帮忙！”
　　王彪清了清嗓子，笑道：“咱们龙飞足球社，一直都缺一位像菲戈你这样的中场发动机，所以我这次来，就是诚意邀请你加入咱们足球社。你看这事……”
　　这话说得也太假了，胡一飞精得跟猴似的，岂能让他给忽悠了，心里一琢磨，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王彪这小子八成是想在自己身上做点文章，好给他的足球社拉点人。
　　理工大的足球社，大大小小有三十多家，以前倒是很辉煌，还拿过什么奖，可惜好景不长，因为国足不争气，搞得理工大的爷们也不好意思再玩足球，全都改换门庭，下了课满操场都是搞篮球的，最不济也搞个乒乓羽毛的，谁要是拿个足球出去，到外面让人用参观大熊猫的眼神一看，准得磕磕绊绊、连滚带爬地回来。
　　胡一飞对足球社没有丁点的兴趣，只是老猪跑过来当介绍人，让他不好意思直接拒绝。
　　老猪此时在旁怂恿着，“也不用每场比赛都到，你是压轴的，不是重要的比赛，就让他们自己去踢！”
　　胡一飞看老猪这么上心费事，就知道自己要推的话，拉拉扯扯起来，怕是要成口水官司，便道：“入社我看就不用了，以后要是有什么比赛，我去给你们站脚助威！”
　　那两人对视一眼，心想这样当然是最好，你这臭脚丫子如果真吵吵着硬是要上场，那才叫人难办呢，以后的球赛都不用踢了，铁定是个输。当下王彪喜不自禁，握住胡一飞的手，“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菲戈你真是讲究人！”
　　“那我们就先走了！”老猪拽起王彪，“回头有比赛的话，我就让王彪来通知你！”
　　胡一飞笑着点头，心里却说你们这如意算盘都打到我头上来了，等王彪下次再来，你看老子认不认识他！
　　出了门，老猪很是得意地吹嘘：“咋样，我说胡一飞和我是铁子吧，有我出面，这个忙他肯定得帮！”
　　“这下我们社可是有救了！”王彪激动地搓着手，“回头我就把海报贴出去，就凭胡一飞这三个字，至少能拉来不下五十个的社员。咱理工大啥都缺，就是不缺光棍汉，海报的标题我都想好了，‘信飞哥，不光棍！’。”
　　“回头发了财，答应我的事可得兑现！”老猪一脸贱笑，不忘提醒。
　　王彪拍着胸脯，“放心吧，等新社员的钱一收上来，咱们立刻就去月亮湾，我王彪糊弄谁，也绝不能糊弄猪哥你！”
　　老猪放了心，和王彪嘻嘻哈哈地走了。
　　送走老猪，胡一飞坐在电脑前一个劲地感慨，自己的名字刚上了处分海报，这生意就找上门来了，就连以前玩过足球的小隐私，也被人从犄角旮旯里翻了出来，真他妈的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看来以后自己在理工大的日子，怕是不好过了。
　　“做人难，做名人难，做理工大的名爷们更难！”
　　打开电脑后，胡一飞准备去搜索一下，看看网上都在怎么传自己，早上辅导员说得那叫一个邪乎，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坐在那里想了一想，胡一飞就输入了两个关键字：“胡一飞，理工大二号宿舍楼！”
　　一回车：
　　“怀孕两月惨被胡一飞抛弃，我就是理工大二号宿舍楼下的那名美女！”
　　搜索出的第一条结果，竟然是这么个标题，吓得胡一飞的叉腰肌都差点闪掉，我日，曾玄黎这妞还真敢说，这不明显是造谣吗，也不怕坏了她自己的名声。
　　胡一飞点进去看了看，发现曾玄黎还真是能掰，故事写得是生动鲜活、婉转动人：年轻帅气的胡一飞，在火车上邂逅了美丽的女主角，两人一见钟情，然后迅速结合，拥有了一段美丽而甜蜜的快乐时光，谁知好景不长，小三前来挖墙角，胡一飞喜新厌旧，将怀孕两个月的女主角断然抛弃。文章声声控诉、字字带血，真是闻者伤心、见者落泪。
　　“没想到曾玄黎的文笔这么好，不去起点写小说，还真是有点可惜了！”胡一飞是虱子多了不怕痒，看完之后还不忘发表一下自己的看法，只是这个故事貌似有点眼熟，也不知道在哪里看到过。
　　等回到搜索结果往下翻，胡一飞就吐了血，他数了一下，至少有十六个自称是被胡一飞抛弃了的受害者在那里控诉，而且每个版本还都不一样。
　　“妈的！”胡一飞恨恨地咬着牙，“虽然老子伪装得不错，但却还是个原装的处男呢，什么时候就糟蹋过这么多的黄花闺女啊！”胡一飞很是不爽，这些事要是都变成事实的话，那老子也就认了。
　　在这些血泪控诉之后，才是对围观事件本身的各种报道，昨天有人把照片发到了理工大的官方论坛上，后来这些照片又被转载到其他的八卦论坛，甚至一些小的新闻网站，还把这事当新闻录了进去。
　　和理工大校内一样，网上也是众说纷纭，有谴责的，那是认为胡一飞搞大别人肚子却死不认账；认为是女方示爱被拒的，则就为女方鸣不平，顺带着酸酸地骂上胡一飞两句；有赞扬胡一飞的，那是认为女方是富婆，想要包养胡一飞，胡一飞誓死不从；有说女方是胡一飞包养的二奶，不甘被甩就跑来发飙；有说胡一飞是富二代，专门玩弄纯洁少女感情的。
　　各种版本汇总起来，也有二十多种，网上的人甚至还分为了两派，分别为男女双方辩护，在一个个论坛里捉对厮杀，激动得好像自己就是当事人一样。
　　胡一飞在搜索结果里翻了翻，意外发现狼窝大本营对这事还有报道，于是就顺手点了进去，却发现这帖子是发在狼窝的反病毒版块里。
　　“小心！黑客利用理工大MINI门事件传播木马！”
　　“昨日，东阳理工大二号宿舍楼下发生一起围观事件，疑似某美女向男生表白被拒。一些地下黑客集团借机炒作此事，吸引网友们的关注，黑客对一些报道有此事件的网页进行挂马，并制作出大量的带有相关主题的网页，利用搜索引擎优化技术，将这些挂马的网页显示在搜索结果的前列，导致大量上网用户在不知不觉间感染木马病毒，严重威胁到用户的账户安全、虚拟财产安全。狼窝在此提醒广大狼友：珍爱生命，远离门事件！”
　　帖子的下面，附了十多个被挂了木马的网页地址。
　　胡一飞一看之下，就大吃一惊，在这些网址里面，赫然就有自己刚才点击的那个“怀孕两月被抛弃”的网页。
　　之前他以为那些狗血煽情的故事都是曾玄黎搞出来恶心自己的，心里就没什么计较，心说你曾玄黎为了搞臭老子，不惜自己作践自己，那就跟我胡一飞无关了。可他绝没想到，这件事背后竟是有人在故意搞鬼，借机传播木马，谋取利益。
　　胡一飞顿时就一股怒火往上蹿，坐在那里气得身子都在发抖，牙齿更是格格作响，自己的事被人拿去恶意炒作，这种事情不管搁谁身上，都肯定是接受不了，胡一飞自问自己是有些卑鄙无耻，别人议论可以，但还绝轮不到你们这群更无耻的人来搬弄。
　　“奶奶的，好，你们不是要挂马吗？老子现在就成全你们，让你们挂个够！”胡一飞气极，也想不起先去检查自己的电脑是否真的中了病毒，他直接拉出神器，按照帖子下面公布的网址挨个查了IP，然后就链接过去，全部关机！
　　关机这一套，胡一飞已经是熟得不能再熟了，十来个服务器关掉，总共还不到三分钟。但等弄完了，胡一飞却还是不罢休，他返回搜索引擎，按照那些照搜索出来的结果，发疯似的一个个关了下去。
　　胡一飞是真疯了，他一个大老爷们的，还不怕别人议论几句，不管别人在网上骂了罢、损也罢，胡一飞都认了，那是自己活该，事情都是自己搞出来的，谁叫自己卖了人家曾玄黎的QQ号码呢！
　　但曾玄黎是无辜的，这些无良黑客，为了吸引眼球，竟然把曾玄黎的照片挂在那里，以一个受害者的身份编排了那么多恶心的故事，这不是往人家小姑娘身上泼脏水吗，还叫曾玄黎以后怎么出来见人。可想而知，这事会对曾玄黎造成多大的伤害。
　　事情因自己而起，已经是有些对不住人家曾玄黎了，现在更让人家受了这委屈，胡一飞在生气之余，心里更是愧疚得超级难受，如果知道会是这样，昨天他也就会痛痛快快地下楼去，大不了就让你当众抽个大嘴巴，相信你的气也该消了。
　　一路关下去，也不知道关了多少台机器，等回过头的时候，胡一飞发现那几个专门编排故事的服务器又开启了。
　　“妈的！老子让你挂，挂个锤子！”胡一飞发了狠，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来了个硬盘格式化，这回他也不关机了，如果那些服务器在跟前的话，估计他都把服务器撕成碎片。
　　段宇看胡一飞在电脑跟前一副咬牙切齿状，倒是有点开心，暗道一声“神经！”又继续跟小丽在那里墨迹出去开房的事。
　　胡一飞的疯狂关机行为，很快就引起了轩然大波，一些大的社区和新闻网站毕竟是正规，自家的服务器莫名其妙地关机，不是断电，也不是高负荷下宕机，那肯定是要检查一番的。一检查，发现硬件没有故障，没有感染病毒，防火墙没有报警，入侵检测系统没有发现异常，日志里更是没有任何显示，一切都正常！
　　可服务器只要重启，很快又是自动关机，这不是邪了门嘛，难道服务器还会自己关机不成？如此几次，网管们就没辙了，只能是求助于技术更好的专业人士来检查检查了，有的给硬件提供商打电话，让派维修人员过来；有的给网站技术人员打电话，检查WEB服务器的毛病；有的给专业的安全公司打电话，看是不是有黑客入侵，反正能想到的招都想了。
　　被胡一飞关掉的服务器，大大小小几百个，有几家还是大型的门户网站社区。把这些服务器的消息陆续汇总到一起，就有人感觉出不对了，这么大规模的服务器集中关机事件，肯定不是偶然。
　　前来检查的人一波波的来了，很快得出结论：硬件没毛病，服务器系统运行正常，没有黑客入侵痕迹，没有中毒迹象。
　　但是，毛病依然存在，服务器只要接入网络，很快就会自动关机。
　　狼窝向来是个消息灵通之地，有人就把这件怪事发在了论坛上，让大家来分析是怎么回事。一帮资深人士在狼窝上研究来讨论去，各种可能都想了，但很快就得到发帖人的答复，全部无效。
　　寒号鸟也在关注这件事情，这种没有任何迹象的关机事件，他自己倒是亲身体验过，所以看论坛上这些高手反反复复没个结论，他就慢慢怀疑到二当家的那里去了。
　　“究竟因为什么呢？”寒号鸟很是费解，二当家的如此高深的技术，却失心疯一样的去关别人的机器，总得有个缘故吧。
　　寒号鸟换上糖炒栗子的马甲，跑进帖子里掺和了一脚：“我觉得黑客入侵的可能性较大，对方只实施关机，却不实施破坏，很有可能是在逼一方妥协退让。我仔细看了一下，发现出现关机事件的服务器，都是一些八卦新闻较为集中的网站和论坛，我想极有可能是这些网站报道了什么令这位入侵者忌惮或者是反感的内容，建议从这方面入手查一查！”
　　按说糖炒栗子的分析还是有点道理的，但却很快遭致众位高手的围攻，他这也是倒霉催的，那些高手们反正也想不出什么有效的办法，烦都快烦死了，他这一冒头，正好就把大家的精力全吸引了过去：
　　“有这功夫，那黑客就把那内容自己删除了，干嘛费这事让别人猜，你以为这是躲猫猫呢！”
　　“逻辑推理一点不严谨，纯粹是臆想，黑客入侵，总得留下痕迹！”
　　“不懂就别再在这里瞎凑热闹，纯属添乱！”
　　“……”
　　寒号鸟被炸得有些头晕，心想自己这个新马甲的名字肯定是没起好，不谙五行，要不然怎么随便在论坛上放个屁，都能招来一群疯狗乱咬。
　　他有些气闷，索性就不搭理这些人了，跑去给二当家的发了个论坛短消息：“二当家的，对于这次的关机事件，你有什么看法？”
　　另外一边，几个地下黑客组织也是乱了套，好端端的，服务器被人一脚踹掉了锅底，问题是还不知道对手是谁。这几个组织平日间为了抢夺利益，彼此间也是摩擦不断，开始都以为是对手干的呢，抄起家伙准备要报仇，却发现哥几个是难兄难弟，大家谁也没跑，服务器全让人给敲了。
　　一时大家就有些懵，想不明白是怎么回事，是有人要对自己组织下手了，还是有更强大的组织要进入这个产业，先给大家伙来个下马威！
　　这些地下黑客组织也是高手如云，眼线遍布，要不然早就被网监给打掉了，这次虽然只是被人打掉了几台外围服务器，不伤筋不动骨的，但这么无声无息地就被人把服务器给格式化了，想起来后脊背还是一阵发凉。
　　对于真正的黑客高手来说，这圈里是没有什么秘密可言的，这不，很快就有人求到了寒号鸟这里，有做安全支持的，也有做地下黑客产业的，两下里消息一汇总，寒号鸟便知道自己的猜测有些沾边。
　　他给那个做黑客产业的家伙发去消息：“最近两天，你们有没有搞什么动作？”
　　“就炒作了个理工大的MINI门事件！”
　　寒号鸟一个激灵，“东阳理工大？”
　　“是！”
　　这下寒号鸟就明白了，这事百分百是二当家的做的，能同时跟关机，以及东阳理工大扯上关系的，除了二当家的，也没有别人了，还好，他老人家并没有赶尽杀绝！寒号鸟自己明白是怎么回事，但肯定是不会告诉别人的，只是回消息道：“换IP吧！你们这次得罪强人了，以后凡是跟理工大三个字沾边的，你们都躲远点，别他妈的在厕所里头点灯，找死！”
　　那人得了消息，也不多问，再三称谢，便快速下线忙活去了。
　　寒号鸟坐在那里掐算了一下时间，又给那个做安全支持的家伙发去了答复：“老骚，多余的话你也甭问了，照我说的去做就成，你把那些网站的数据恢复到36小时以前，我保你没事！”
　　老骚半信半疑，但看寒号鸟说得如此肯定，就抱着试一试的态度，去选了两台服务器。


第一十六章 寒号鸟有样学样
　　把数据恢复到36小时前，把服务器重新接入网络，自动关机的事情就再也没有发生。
　　对于这种情况，老骚心里真是纳闷得不行，怎么也想不通这里面的缘故，但寒号鸟已经明确说了不会告诉他原因，他也只能是将心中的疑惑保留，然后迅速安排自己管辖下的所有服务器都按照这个方法去做恢复。
　　半个小时后，那些被胡一飞关掉的服务器，就有九成都恢复了正常，之前似乎还会愈演愈烈趋势的关机风波，一下子就得到了控制。
　　狼窝大本营上的几位高手依旧在那里喋喋不休，对事件的真实原因做着各种猜测，只是得出的结论比寒号鸟还要离谱，扯来扯去，甚至把原因都扯到了CPU制造技术的不成熟上去了。
　　最后有人跑来告诉他们真相：“我们公司的高手刚才去了现场，确定关机是由病毒引起的，黑客事先在服务器上安置了定时发作的病毒，这才导致了没完没了的关机。经过我们公司技术人员的努力，很快就弄明了病毒情况，今天中毒的服务器也已经被清除病毒，恢复正常运行。事情的详细过程，请参考这里。”下面附了一个网址链接。
　　点进去，是国内一家知名反病毒企业的官方网站，“恐怖病毒来袭，导致网站服务器大面积瘫痪，我司首发专杀工具！”
　　一看就是广告文，先是对病毒之威力、今天情况之紧急进行一番夸大描述，就好像世界末日到了一般，然后自家公司的技术人员救世主一样隆重出场，不费吹灰之力，以手到擒来之势就瓦解了病毒攻击。文章的下面，附了一款小工具的下载，声称可以检查并查杀这种恐怖病毒。
　　狼窝上的几位高手就不再争论了，原来是病毒闹的啊，还好，事情总算是解决了，河清海晏，天下太平，几位高手顿时有些意兴阑珊，准备散场。
　　电脑前的寒号鸟却是被气歪了鼻子，那个来发广告的不是别人，正是刚才骂自己马甲“不懂就别再在这里瞎凑热闹，纯属添乱！”的家伙。
　　这下他就实在是有点忍不住了，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病猫，他设好跳板，就用本尊登录了狼窝。论坛上的人还没反应过来呢，寒号鸟就已经是破口大骂了，他指名道姓揪住那个家伙：“老子就一句话，我不信！如果你们非要说这次的关机事件是由病毒引起的，那就把病毒的样本、特征码发出来给我瞧瞧，拿不出来的话，可别怪老子砸你的脸！”
　　这一下论坛全疯了，就连那个发广告的家伙也傻了，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得罪了寒号鸟这个瘟神。
　　寒号鸟发飚，那威力自然是神仙放屁——非同凡响，好事者就意识到这里面可能有事，有个专门研究病毒的高手，就赶紧去下载了那个专杀工具，拿回来仔细一研究，还真是吓了一跳，什么新病毒专杀工具，狗屁，就是拿几年前冲击波病毒的专杀工具换了张皮来忽悠的。
　　反正有寒号鸟在前面顶着，这家伙生怕事情闹不大，麻溜得就把自己的这个发现，以及证据贴图，发到了狼窝论坛上，然后就远远地给寒号鸟摇旗呐喊。
　　这家反病毒企业，在国内也算是排得上号的大企业，只是这两年搞得有些不太像话，甚至是有点不务正业了。他们不在自家反病毒引擎的升级完善上多下工夫，却在每次出现什么新的病毒木马时，搞出一大堆的所谓专杀工具来，然后都集成到自己的杀毒软件里面，搞得跟八国联军开会似的，企图用这个来掩盖自家反病毒引擎落后的事实。
　　业内人士对此早就有些看不惯了，只是谁的屁股下没有两砣屎呢，大家也就是不屑于拆穿他罢了，谁知道最后跳出来掀锅盖的，却是出了名欺软怕硬的寒号鸟，真是跌破不少内幕人士的眼镜。
　　狼窝上的人统统站到了寒号鸟这边，对那家反病毒企业的做法展开口诛笔伐，他的几个竞争对手此时也是闻风而来，准备收集第一手的资料，要来个痛打落水狗。
　　寒号鸟看论坛上的这热闹劲，刚才的怒气才稍稍消减，心想这做人还是得学二当家的，坐不改姓行不改名，从来就不用什么马甲，谁惹了自己，马上就去敲谁，该发飙时就发飙，要不然就枉费了这一身的好本事。
　　不过也有寒号鸟想不明白的地方，二当家的为什么会因为理工大的一件小小事情而大动干戈呢，难不成他自己就躲在理工大里面，或者这件事本身就跟他有关系？可这又不符合黑客的规矩，二当家的在论坛上不用马甲也就算了，总不能连上网的IP地址都是真实的吧？
　　寒号鸟想不明白，对二当家的这高深莫测的行事风格，便又添一丝敬畏。
　　反病毒企业的大佬很快通过关系，把话递到了寒号鸟这里，传话的人，正是那个老骚，“老大，你今天这闹的是哪出？司凯公司的老吴是我多年的朋友了，他说如果有什么得罪你的地方，他先给你赔罪了！”
　　这么一说，寒号鸟的气便又消了几分，这圈子里谁也不好把事做得太绝，他更不好意思说是自己的马甲被人欺负了，便道：“我和他又没有过节，你告诉他，把那个专杀工具撤掉，这事就算结了！”
　　老骚听寒号鸟这么说，自然就把这事跟之前的关机风波联系到一起了，心想难道这两件事还有什么内在的关联吗，于是问道：“老大，你多少给我交点底呗，这次的关机事件，到底是哪位高人做的？”
　　“反正比我要高！”寒号鸟的回答模棱两可。
　　老骚一看问不出什么，就告退了，把寒号鸟的原话通知了司凯的老吴，也就是那家反病毒企业的大佬。
　　有了寒号鸟的准确答复，司凯的胆气不由就壮了几分，只要寒号鸟不一个劲地纠缠，那就好办了，他们把那款专杀工具立刻撤了，对外声称是工作人员的上传失误，但对于病毒引起关机风波的事情，却是死不改口。
　　所有人都认为寒号鸟肯定还会跳出来再战的，准备抢占有利地形看好戏呢，却没想到寒号鸟就此销声匿迹，再也没有出现。这件事便成了狼窝上的一桩悬案，谁也不清楚寒号鸟究竟是因为什么发的飙，只是司凯最终也再没放出什么专杀工具来。
　　胡一飞折腾到晚上，发现网上关于这事的报道已经寥寥无几，这才放了手。
　　躺在床上，胡一飞缓了口气，心想自己卖个号码不过才赚了一千两百块钱，这钱还没能在兜里呆几天就没了，最后却害得自己得了三个处分，还要累死累活地帮曾玄黎去擦屁股，这生意做得实在是太亏本了。
　　想到这里，胡一飞又念起了Cobra的话，如果自己能学到那硬盘上的技术的话，年薪好几千万，也不至于为点小钱遭这大罪了。
　　今天这一溜关机下来，对胡一飞还是有所触动的，自己的基础知识太差了，只会关机，完全操控着那些服务器的生死，手底下却是一筹莫展。本来，他是想到那些服务器上把关于曾玄黎的数据都全部删掉的，可一连接进去，他却成了睁眼瞎，发现自己什么都不懂，不懂网站架构，不懂数据库，甚至都不知道该到哪里找那些数据，最后只能又回到了关机老本行。
　　当时胡一飞也没有多想，就想着自己哪怕是一直关机，也要关到对方把那些数据都删除掉，没想到最后还真的成功了。侥幸之余，胡一飞就觉得学习基础知识的事情是不能再耽搁了，一定要抓紧。
　　“自己不能总是关机啊！”
　　胡一飞长吁短叹，关机能有个屁威力，如果自己稍微有点真本事的话，今天肯定把那些故意炒作编排自己的无良黑客们给刨了底，最不济也扒他们一层皮，格式化硬盘，真是便宜他们了。
　　胡一飞这一下午都忙得没空去狼窝看看，所以就不知道自己这关机行为，还弄出一场大风波。那些地下黑客组织的人更不是不会想到，他们今天能这么容易就躲过去，不是因为“高人”点到即止，而是因为高人只会关机。


第一十七章 什么是高手？
　　第二天从床上爬起来，胡一飞先到网上搜了搜，发现报道MINI门的帖子比昨天又多了一些，但没有恶意炒作的了，嘴巴长在别人身上，这种事情也是在所难免的，只要不是恶意炒作编排，胡一飞也就懒得管了。
　　刚得了处分，他也不敢再吊儿郎当了，刷完牙洗完脸，便去上课了，这时候得夹起尾巴来做人，否则哪位老师看你不顺眼，随便抓个小辫子，那处分怕是又要升级了。再升级，那就是劝退了，以胡一飞现在的功力，还是抵受不了的。
　　平时上课，大家占座位都是松松散散，呈无规则的喷洒状；今天却是一反常态，全都紧密团结在胡一飞的周围，锦簇得如同一朵盛开的月季花。胡一飞作为这月季花的花蕊，集万千宠爱于一身，不仅有周围花瓣们的拱卫，还有时不时就飞来光顾的小蜜蜂，就连台上的老教授，今天也点了好几次胡一飞的名字，让他来回答问题。胡一飞受宠若惊，心里不得不感慨这名人的吸引力还真是非同一般。
　　快到中午吃饭时，胡一飞终于接到了刘晓菲的短信：“小乐已经搞定，12点半老操场，一手交人，一手交货！”
　　胡一飞心中大定，等一下课，就一溜烟地跑回宿舍，翻出Cobra的签名书和工具套装，然后直奔老操场而去。
　　老操场以前那也是理工大的一块人气宝地，只是前两年学校新修了大操场，又建了体育中心，这里因为距离宿舍食堂都有点远，便开始有些冷清了起来，月黑风高的时候，竟然还发生了几起校园抢劫案，于是就没落得更加厉害了。
　　“怎么搞得跟特务接头似的！”
　　此时正是吃饭的点，老操场上除了胡一飞，就再无别人了，胡一飞嘟囔着，心说刘晓菲也真是的，不就是来拿个黑客工具吗，约这么偏僻的地方，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在做地下军火交易呢。
　　找了个篮球架坐下，胡一飞就翻开Cobra的书看着，一边等刘晓菲和梁小乐出现。
　　刘晓菲远远看见胡一飞，就悄无声息绕到他背后，猛一拍肩膀，“胡一飞，这么刻苦噻！”
　　梁小乐就站在不远处，紧绷着个脸，不过却看不出有什么生气的样子，胡一飞心里不由大为放心，站起来嘻嘻哈哈道：“两位美女吃饭了没，中午我请客！”
　　“那可不敢当，你娃儿现在是名人老，跟你吃饭，我还怕传出啥子绯闻来！”刘晓菲笑着打趣，说完就看着胡一飞手里的书，“小乐我可是给你带来了，把东西给我。”
　　胡一飞把书一合，连带着那工具套装直接往刘晓菲手里一塞，然后凑到了梁小乐身边，“小乐，中午想吃点啥？”
　　“不想吃！”梁小乐依旧绷着个脸。
　　“胡一飞，你娃儿不厚道噻，你咋个都不问我想吃啥，亏我帮你说了那么多的好话，口水都快干了。见色忘义！”刘晓菲对胡一飞的表现很不满意，见了小乐，立马就把自己这个拉纤保媒的给扔到一边了。
　　胡一飞恨不得掐刘晓菲的脖子，刚才说不吃的是你，现在嚷着要吃的又是你，不过他是不敢表现出来丝毫的不满，脸上挤满笑：“哪能呢，能请你吃饭，是我胡一飞的荣幸！”
　　刘晓菲对胡一飞这话还算满意，哼了一声，转身去捅梁小乐，“咋个回事，刚才来的路上，你不是还说要吃穷胡一飞吗，现在咋又说不想吃。是不是我吃他一顿饭，你心疼了噻？”
　　梁小乐这下就绷不住了，笑着伸手去抓刘晓菲，“你瞎说什么，你才心疼了呢！”
　　“我才不心疼呢！”刘晓菲这话说得是理直气壮，一边挑衅道：“那就吃噻！”
　　“对对对！”胡一飞一旁帮腔，“俗话说，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俗话还说，吃饭不积极，心理有问题。俗……”
　　“俗话还说啥子？”刘晓菲瞪着眼。
　　胡一飞支吾道：“说如果食欲不振的话，得去看医生。”
　　“你废话真多！”刘晓菲推了胡一飞一把，“前面带路，你再这么啰嗦下去，我们小乐都要饿死老！”
　　胡一飞赶紧前面带路，目标四号餐厅，心说刘晓菲办事还真牢靠，她有这保媒说和的本事，不去做红娘还真是有点可惜了，否则至少能让理工大少上个几百号的光棍呢。路上抽个空，胡一飞又凑近梁小乐，“小乐，你不生气了吧！”
　　“我为什么要生气！”梁小乐剜了胡一飞一眼，“我又不是你的什么人，管你！”
　　“那就好！那我就放心了！”胡一说笑着，突然又觉得这话说得有点问题，扭头去看，梁小乐已经是怒目而视了，胡一飞赶紧转移话题，去问着刘晓菲，“美女，你又不学计算机，要那黑客的东西干什么？别拿回去看不懂！”
　　“要你管！”刘晓菲白了一眼，把那书和工具套装直接塞进了自己手包，过去跟梁小乐叽叽喳喳讨论一会吃啥。
　　胡一飞两边都碰了一鼻子灰，干脆什么也不问了，闷头带路，自己真是冤，平白无故就成了戴罪之身，现在谁都看自己不顺眼，一会自己只管吃饭付账就行了，别因为一句话再把这大好局势给破坏了。
　　直到吃完了饭，胡一飞看梁小乐脸色再无异常，这才腆着个脸道：“小乐，晚上去看电影？”
　　梁小乐的脸便又绷了起来，“不去，我要去看书！”
　　“那我陪你去看书！”胡一飞施展死缠烂打绝技。
　　梁小乐没答应，也没拒绝，算是默认了吧，胡一飞喜不自禁，一脸的春风得意。
　　“我也想去看书，晚上你们在哪里见面？”刘晓菲揉着吃撑了的肚子，看着两人。
　　胡一飞脸一黑，“怎么干啥都少不了你，你个电灯泡，自己找地方去吧！”
　　“我拍死你娃儿！”刘晓菲跳起来要去拍胡一飞，被胡一飞躲开，然后一溜烟地跑走了，气得她站在那里大骂见色忘义、过河拆桥。
　　下午上完课，胡一飞回到寝室，又去网上盯了一会MINI门事件，现在没有了幕后黑手的故意炒作，这件事已经有了发冷的迹象，这让胡一飞大大松了口气。
　　登陆到狼窝大本营，发现有两条论坛短消息，一条是糖炒栗子发来的，胡一飞对他有印象，就是那位眼神不好，错把自己看成了高手的家伙。
　　看了糖炒栗子的消息，胡一飞才知道了有关机风波这回事，到论坛上找了几篇所谓内幕人士的全程解析报导，然后再一对照，胡一飞大吃一惊，原来自己随随便便关几台机子，还能闹出这么大的动静，连偶像寒号鸟都被震了出来。
　　“意外啊，纯属意外！”胡一飞一脸的无辜，老子也是被逼无奈，谁叫我只会关机呢。
　　糖炒栗子如此谦虚地来请教自己这位“高手”，胡一飞觉得很是舒服，于是就回了一句：“我认为你的分析很靠谱，其余的都是放屁！”胡一飞也看到了糖炒栗子的分析，既然人家都把自己当作高手来对待，自己当然是得投桃报李，不能亏待了人家。
　　另外一条消息，是一个叫狼蛛的人发来的，“二当家的，请问你是从哪里知道了那些专业名词？”
　　“什么专业名词？”胡一飞坐在那里想了片刻，才想起可能还是那篇老帖的事，看狼蛛此时在线，便回复道：“你是不是高手？”
　　“不是！”狼蛛的回复很快。
　　“那我就不告诉你！”
　　胡一飞此时还陶醉在一种高手情结里，一听对方不是高手，他就兴致寥寥，反正说了你这种小菜鸟也不会明白的，纯属浪费我这“高手”的口水。
　　晚上还要陪小乐去看书，胡一飞就把那几本基础书又翻了出来，左挑右选，选出一本自己认为是最基础的，然后就准备关了电脑出门，谁知论坛短消息又响了起来，还是那个狼蛛：“那怎样才算是高手？”
　　“你能把我的电脑关了，就是高手！”胡一飞发完消息，啪啪点了两下鼠标，自己就先来了个关机。


第一十八章 防火墙
　　第二天胡一飞从床上爬起来，刷牙洗脸后就要去上课，却看见段宇还在被窝里不动弹，才想起今天上午没课。
　　大一刚入学的时候，课程排得是满满当当，跟赶场子似的，赶完一场赶下一场，有时两个教室安排得远了，连吃饭都得在路上完成，后来慢慢地每个学期课程就开始减少，学生开始松懈，到最后就养出了一批懒人。
　　有人说，中国的学生要经历两个培养阶段，以高考为分界线，前一个阶段的培养目标是让大家只会考试，后一阶段的培养目标是让大家连考试都不会，这叫做返璞归真，经过这么一个过程，大家就被还原成了人才。
　　胡一飞对此深以为然，以前他也算是一考试天才，可现在却已经堕落到六十分万岁了，估计等毕业的时候，也就彻底还原了。
　　“轮回啊，这就是轮回！”胡一飞感慨两句，去打开了电脑，爬起来了就很难再睡着了。
　　登陆到狼窝大本营，胡一飞有好几条短消息，都是狼蛛发来的，他在短消息里大骂胡一飞是无耻懦夫，说好让他来关机的，却一直关机躲着不上线。
　　胡一飞是个彻彻底底的菜鸟，自然就不懂这黑客圈里的规矩，有时候如果两个黑客对上了，发出挑战信号后，就不能随便关机了，除非是分出胜负，或者是有一方提出休战，这时候才可以撤退。当然了，如果有一方是网监的话，那就另说了。
　　胡一飞昨天的那个回复，已经基本相当于是明言挑战了，可他随后却关机闪人，这种行为，是为高手所不齿的。
　　“嘁……”胡一飞很是不以为然，“说得跟真的似的，真把你自己当高手了！”胡一飞那次发帖之后就深受打击，已经不相信狼窝上有什么高手存在了，平时一个个都拽得二五八万似的，放眼望去，全是他妈的高手，可一到关键时刻，就都是熊包了。
　　胡一飞就给狼蛛发去回复：“好吧，我现在就开着机，你随便来吧！”完了他也懒得守在那里，拿出看了一半的基础知识书，靠在椅子上继续看了起来。
　　过了有近一个小时，胡一飞刚把手里的书看出点门道来，音箱就响起来了：“你有新的消息，请注意查收！”
　　胡一飞点亮屏幕，发现是狼蛛上线了，他发来消息：“那我就来了，如果我能关掉你的电脑，你要老实回答我的问题！”
　　“行行行，要来就来吧，啰嗦个啥！”胡一飞回了这句，又瞄了一眼，那个从二手硬盘里翻出来的防火墙工具正在运行，他就放了心，继续翻书去了。
　　段宇起床，看见胡一飞在那里老老实实看书，大感惊奇，“二当家的，看的什么书？”
　　胡一飞把书皮一亮，“《网络工程师教程》！”
　　“你要考网络工程师？”段宇挠着头，心说胡一飞肯定是吃错药了，一大早坐在寝室看这种深奥的书。
　　胡一飞低头看着书，含糊道：“就是随便看看！”
　　谁知段宇却是突然来了兴趣，凑到胡一飞跟前，“二当家的，你那黑客技术学得怎么样了？有没有什么办法盗个QQ号码，或者是监控对方的聊天呢？”
　　胡一飞一皱眉，抬起头来，“你问这个干什么，你要盗谁的QQ？”
　　段宇的脸烧得有些发红，急忙摇着头否认，“也不盗谁的，就是随便问问……”顿了一下，又问道：“这个难学不？”
　　“说简单也简单，说难也难，这玩意全靠天赋！”胡一飞自己不懂，就全推到天赋上了。
　　“这样啊！”段宇有些失望，站起来上了阳台，一脸凝重，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胡一飞很是纳闷，这小子好端端的怎么问起了这个问题，他猜了半天也猜不出个所以然，索性就放弃了猜测，继续看自己的书。
　　段宇洗漱完毕，进厕所打了个电话，然后就出门去了，出门时他仍然是一脸凝重之色。胡一飞想叫住问一问，一想还是算了，段宇的性格有点奇怪，有什么事从来不给别人交底的，你要是多嘴问上一句，他非但不会觉得你是在关心，反而会对你很反感。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胡一飞翘起二郎腿，这小子都琢磨到盗人QQ了，那肯定就不会是什么大事了，说不定还不是什么好事呢，自己掺和进去，弄不好会反惹上一身骚。
　　到了中午快吃饭的时候，胡一飞的胃习惯性地就发出了饥饿的信号，这个感觉一上来，胡一飞顿时就觉得是头晕眼花，书也看不进去了。
　　他把书一扔，准备去吃饭，起身的时候，顺手晃了两下鼠标，电脑屏幕就亮了，胡一飞不由大为鄙视，“妈的，老子这都等了一上午了，你还没进来！再等下去，电脑怕是都有些要不耐烦了！”
　　胡一飞给狼蛛发去消息：“要吃饭了，不等了！是你进不来，可不是我耍无赖！”
　　谁知道消息发出去没几秒，胡一飞刚关掉网页浏览器，机子上的那个从来都没有响动过的防火墙突然叫了起来，弹出一个全新的界面，“发现网络接入者，来自于IP38.187.121.35，接入者正在请求建立低权限通道！”
　　胡一飞吃了一惊，还真的有人入侵自己的电脑啊，虽然他不明白低权限通道是怎么回事，但也大概判断出对方只是意图入侵，目前并没有成功。
　　被入侵这种事情，胡一飞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回，没啥子经验，不禁就有些慌神，不知道该怎么应付，一时间他都想到赶紧关掉电脑算了，但好歹还是定住了神，心眼子快速转动，很快就理出个大概的头绪，“这不会是那个狼蛛吧？”
　　胡一飞郁闷了，如果是狼蛛的话，自己还就不好关机了，说好了让他来入侵的，如果自己再跑的话，又得被骂是懦夫了，总不能一而再地说话不算数吧，自己电脑上倒是也没啥什么值钱的货，只是这几天搜集到的几部毛片还没来得及学习观摩，这入侵的人万一不是狼蛛，他不关机，而是直接给自己来个格式化，那可就……
　　胡一飞左右为难，很是有些为自己的毛片担忧。
　　此时防火墙发出新的信息，“请求信息具有欺骗性，被拒绝！”
　　过了几秒，防火墙再响，“IP38.187.121.35试图从本机开放端口搜集信息，被拒绝！”
　　胡一飞一看，松了口气，这个防火墙虽小，但还是挺管用的嘛，这下他便是不慌了，坐下来慢条斯理地琢磨起来，黑客入侵，这可是个稀罕事，除了上次在小阶梯教室见Cobra演示过一次SQL注入，自己就再没见过了。Cobra的入侵，原理自己倒是弄明白了，可具体的操作却是看得稀里糊涂，一头雾水，这事让胡一飞很是遗憾。
　　但现在不一样了，胡一飞觉得自己都啃掉半本书了，技术已是有所长进，如果此时再去参观一下对方的入侵过程，说不定就会有所启悟，然后来个突飞猛进什么的。胡一飞定心安神之后，非但不慌张了，倒突然觉得今天的这次入侵，对自己来说是个见习的好机会。
　　想到这里，他就拉出神器，输入了对方的IP地址。


第一十九章 迂回包抄
　　屏幕一闪，胡一飞就看到了对方的桌面，意外的是，他发现对方的操作系统是英文版的。
　　“欧美毛片？”胡一飞这次倒是反应挺快，一下就想起了这事。
　　对方用一款扫描器，正在扫描胡一飞电脑上的漏洞，但返回来的可用信息几乎没有，应该是被胡一飞那防火墙都被屏蔽了。
　　胡一飞还是能认出扫描器的，他以前曾用扫描器对着理工大的网站服务器一阵狂扫，最后得到一份厚厚的扫描结果，那份报告，让胡一飞终生难忘，至今都是记忆犹新：大大的标题漏洞一，一大段深奥的英文；大大的标题漏洞二，一大段深奥的英文；大大的标题漏洞三，一大段深奥的……
　　从那以后，胡一飞就受了伤，再也不敢用什么扫描器了。
　　其实很多傻瓜式扫描器都是和攻击工具集合在一块的，专门地扫描一种漏洞，扫描到漏洞后还可以即时攻击。可那时候的胡一飞不知道，他看了一篇叫做《黑客入侵步步走》的文章，说是黑客入侵的第一步，就是扫描。于是他跑到狼窝上发帖子，问别人用什么扫描器最好。一位高人很是隆重地向胡一飞推荐了一款，说那是业内最最最有名的扫描器，扫描速度最快、漏洞信息最全、辅助功能最强。
　　胡一飞如获至宝，兴冲冲地把这传说中的“三最”扫描器给下载了回去，却不知那是一款安全扫描器，得出的报告，也是安全报告，于是，一场阴错阳差的大杯具就上演了！
　　对方的扫描持续了两分钟，得到了五条可用信息，胡一飞也就是能数清楚个数目，那些信息具体代表着什么意思，他是一点也不知道，不由心里又有点着急。
　　“妈的！”胡一飞骂了一声，他没想到自己都啃半本书了，照样还是看不明白，这观看无声表演的效果，还远远不如Cobra那次呢，Cobra那次的演示虽然带有浓厚的表演痕迹，但有了解说，自己好歹还能看出个热闹来，这回却是完全的睁眼瞎。
　　胡一飞很是郁闷，自己还颠颠地跑来寻求启悟，这能启悟出个球来！
　　那边的入侵者此时已经打开了命令行程序，一个黑乎乎的类似于DOS操作系统的界面，然后飞快键入了一些命令。这回胡一飞更傻眼了，明明白白的操作他都看不懂，纯命令行的字符就更是糊涂了，他只能看明白一点，那就是对方键入的命令，全都指向了自己的电脑。
　　很快，执行结果出来了，失败！
　　胡一飞大喜，这简单的信息他还是很容易就看懂了。
　　对方很快键入了新的命令，目标依旧指向胡一飞的电脑，但返回来的结果依然是失败，一连换个五六个命令，全都是执行失败。一时间，对方的操作就静止了下来，似乎是在思考，寻找新的办法。
　　胡一飞的肚子咕咕叫了两声，刚才看对方一连好几个失败，他心里高兴，就把吃饭这回事给忘记了，现在对方十几分钟都没有任何动静，胡一飞的胃就又开始闹腾了。犹豫了片刻，他站起来，到寝室中间的大桌子上翻腾了起来，看看能不能找点东西垫一垫，不然太难受了。
　　找了半天，就翻出一块口香糖，还有两包板蓝根冲剂，胡一飞都快哭了，这两件东西看起来貌似都含糖，按照生物书上所讲，是糖都可以转化为能量，可这能量的载体似乎也太那个啥了吧。
　　胡一飞咬咬牙，把口香糖塞进了嘴里，“妈的，就当是吃糖包子了！”努力回想着糖包子的味道，他又把那两包板蓝根冲剂也拆了，拿水冲开，凑上去闻了闻，脸上写满深沉悠远：“小时候，一听见黑芝麻糊的叫卖声，我就再也坐不住了……”
　　返回电脑前，那入侵者又开始动了，令胡一飞诧异的是，自己就离开这么一会工夫，对方的操作系统居然变成了中文。由于没有看到对方刚才的操作，胡一飞就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他猜测对方八成是进入了另外一台电脑，这就跟自己使用神器有点类似。
　　对方的进一步行动，证实了胡一飞的猜测是正确的。他在这台中文电脑里翻了一会，找到一个文件，名字叫做“东阳理工大学生上网登记信息表”。
　　胡一飞这才反应过来，原来这家伙入侵的竟然是学校里的其他电脑，存放这种信息的电脑，应该是学校网络中心了。
　　入侵者打开这份登记表，在里面快速翻找了起来，很快，他就锁定了一个IP地址：10.50.0.120，只见入侵者拿鼠标圈了一下IP地址后面对应的信息：二号宿舍楼319室，胡一飞。
　　胡一飞顿时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坐在电脑前，看着别人一下调出自己的真实信息，这感觉实在是太恐怖了，就像是被人施了蛊术一样，自己的小命在这一瞬间似乎全捏到了别人手里。
　　入侵者的攻击行为并没有停止，他迅速清理了日志，就退出了网络中心的这台电脑，然后又去连接另外一台电脑，这次胡一飞倒是看清楚了，对方使用的是一款跟自己神器界面差不多的小软件，叫做远程终端连接器。
　　点击连接后，对方进入了另外一台电脑，多余的动作一点也没有，直接就运行了桌面上的一个快捷图标，叫做“东阳理工大学学生档案管理系统”，输入“胡一飞”三个字，点击查询按钮之后，胡一飞的档案便被调了出来，这档案，就是胡一飞以前也没见过，里面包括了照片、生日、电话、籍贯、等等信息。
　　入侵者又拿鼠标圈了一下，这次圈中的是胡一飞的电子邮箱。过了几秒，对方再次清理日志，退出了这台电脑。
　　界面又回到了英文操作系统，对方打开了邮件工具，开始给胡一飞的邮箱撰写信件，标题叫做：“胡一飞校友，来自母校东风试验小学的邀请函！”然后又把早就准备好的信件内容放了进去，全是代码，一看就是精心制作的。
　　这一系列动作让胡一飞看得叹为观止，对方太厉害了，只是在档案上扫了一眼，前后不过几秒，居然连自己上什么小学都记住了，对方的这份心机也很是令人佩服，一般人看到这种标题的信件，肯定是一点疑心也没有，只要点进去，怕是就要中招了。
　　对方写好之后，没有着急发送，而是打开搜索引擎，去搜索关于东风实验小学的信息，最后找到了东风试验小学校长的信箱，他把这个邮箱地址写进了发信人一栏，然后点击发送，把这封电子邮件送到了胡一飞的信箱。
　　“老子才不会去点呢！”胡一飞此时也明白过来了，对方正面攻不下自己的电脑，就想起了这曲线救国的路子，八成是想通过电子邮件给自己的电脑种木马。
　　对方发完邮件，就登陆了狼窝大本营，这次胡一飞看得清清楚楚，对方的ID就是狼蛛，他给胡一飞发去论坛短消息，“你的电脑很安全，我需要一点时间。”
　　胡一飞退出神器，跑去给对方回了消息，“那就三天吧，有效期三天，过期不候！”
　　“OK！”狼蛛的回复很是精短。
　　胡一飞笑得很是淫荡，这个不要脸的狼蛛，想给老子下套，这下可倒好，把你自己给套住了。胡一飞也不担心狼蛛会来偷袭自己的电脑了，那小子绝对会老老实实呆在电脑前守三天了，好好等着吧，老子我三天不进邮箱。
　　胡一飞哼着小曲，出门吃饭去了。


第二十章 唯一守则
　　在食堂吃饭的工夫，胡一飞脑子里想的还全是刚才狼蛛的攻击过程。
　　前面的部分他虽然是看不懂，但后面的部分却完全明白，狼蛛表现出的，正是黑客攻击的灵活性，他拿不下一台安全的电脑，却可以利用从不安全电脑那里得到的信息，来搞定那台安全的电脑，路线曲折了一点，但还是达到了他的最终目的。
　　胡一飞正在想着呢，手机响了起来，来电号码没有显示出来，胡一飞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起来，“喂？”
　　电话里传来清脆的女声：“请问是胡一飞校友吗？”
　　“嗯？”胡一飞愣了一下，不会又是谁来纠缠那个MINI门事件吧，现在这些小报记者，神通得不得了，个个都是祖德附体，“你是？”
　　“你好，我是你的母校东风实验小学的老师。”女声清了清嗓子，“是这样的，学校准备在下个月组织一次校友会，你是我们学校走出去的高材生，如果届时你有空的话，我们希望你能来参加！”
　　胡一飞一听就傻了，怎么回事，学校还真的要举行校友会啊，事情怎么会巧到这种地步呢！
　　“邀请函我们已经发到了你的邮箱，关于此次校友会的详细介绍也在里面，如果你确定要来的话，请按照信件中的电话向我们确认一下。”
　　一提邮件，胡一飞就一激灵反应了过来，狼蛛，这肯定是狼蛛！胡一飞明白了，一定是狼蛛怕自己三天内都不登陆邮箱，于是打来这个电话故意引导自己，他看过学生档案，自然是知道自己的电话号码。胡一飞努力压住自己心中的震惊，道：“好的，回头我就去看！”
　　“那再见！”对方客气一声，挂了电话。
　　胡一飞背后沁出了一层汗，妈的，这黑客也太球神了，玩技术都玩到电脑以外了，要不是自己事先就知道了他下套的事，这回肯定是要百分百的上了当。胡一飞看着自己的手机，一时心里都有点害怕，自己以前接了那么多的电话，也不知道这里面是否还有黑客故意打来的。
　　想着这事，胡一飞又突然意识到自己以前忽视了一个极重要的问题，那就是自我保护，否则也不会被那个狼蛛得知了自己的真实信息。
　　黑客的第一守则，也是唯一守则，就是不能被人知道自己的真实IP，这是所有黑客千方百计要隐藏的东西，也是对黑客最致命的威胁。不管你的技术有多高，哪怕你强大到能瞬间让全世界的电脑都瘫痪，可一旦被人追踪到了你的真实IP，那你的黑客之路就变成了黑色之路，黑到连一丝光亮都没有。
　　凯文·米特尼克，这位仁兄够厉害了吧，当年他大闹美国军方网络，端的是风骚无比，一夜之间成为了无数人的偶像，可他本人最后却是在四面墙内一边凄凄惨惨地唱着铁窗泪，一边啃着窝窝头接受改造。等凯文接受完改造，做了个良民，那个比凯文还要牛叉的加里·麦金农却进去了，这位史上最黑黑客，估计后半辈子都只能呆在高墙之内搞自己的UFO研究了。
　　胡一飞虽说拥有了神器，可骨子里还是个小菜鸟，他没有那个自觉，也一点都不觉得自己黑，那条黑客第一守则，在他看来，还很是遥远。可等自己的真实信息被人知道了，胡一飞这才发现，原来自己早就黑了，前两天自己还刚刚制造了一场关机风波呢。
　　“妈的，这下老子惨了！”胡一飞心中顿时悲切了起来，老子还是个处男，看了那么多的毛片都还没来得及实践操作呢；老子的文凭还没拿到，花了父母那么多的钱都还没来得及偿还呢。苍天啊，你这哪里是给我送神器，你是把我往悬崖下推啊，我不从啊，我不从！
　　想到这里，胡一飞的饭也是吃不下了，草草抹了嘴巴就去了教室，下午的课他一点没听进去，全在琢磨该怎么弥补自己以前的失误。
　　胡一飞的黑客知识欠缺，但好在脑瓜子灵活，琢磨来琢磨去的，最后勉勉强强的，还是想出了半条亡羊补牢之计。
　　“既然那个狼蛛可以给自己下套，那自己完全也可以给他下套！”
　　胡一飞提溜转着眼珠子，狼蛛不就是想让自己去点他那封精心炮制的邮件吗，那自己就将计就计，去把他的信给点了，然后再在自己电脑上作出一些假象，让他进来以后产生一种错觉，认为这电脑不过就是一台被高手操纵的肉鸡罢了……
　　“呀嘿嘿嘿……”胡一飞一阵淫笑，对自己的这个计划很是满意，那狼蛛肯定是想不到，那位在幕后操纵胡一飞电脑的高手，也叫胡一飞，天才啊天才，老子真他娘的是个天才！
　　“那位同学！别看别人，就是你！”讲台上的老师突然指着胡一飞，“看你的表情，一定是胸有成竹了吧！来，你上来给大家演示一下这个矩阵的转换！”老师哪知道胡一飞在笑什么，他看着胡一飞的目光还带了几分期许呢。
　　胡一飞的汗就出来了，站起来尴尬道：“老师，其实我是来上大学语文课的，我找错教室了！”
　　“哦！”老师很是失望，示意胡一飞坐下，找错教室这种事时有发生，他也不能难为人家学生，只是等胡一飞坐下后，那老师闷闷地说了一句：“等会下课的时候，我们点一次名！”
　　这一下，胡一飞的脸便绿了。
　　傍晚的时候，寒号鸟又登陆了狼窝，他最近来得可是有点勤快了，出道以来，他在狼窝露面的次数，加起来还不到八次，这几天之内，就已经是第三回了。
　　寒号鸟今天弄到了一台新的跳板，是东阳师范大学的公用上网服务器，现在他就是用这台跳板来登陆狼窝的，他这次上来没有别的事，就是来显摆一下自己的这台跳板。自从那天看到二当家的IP是来自于理工大，寒号鸟就惦记上这事了，在他眼里，那二当家的就是超级高手般的存在，超级高手的做派他自然是要紧紧跟随的，这几天他把全国各大高校的公用上网IP上筛选了一遍，最后就选中了这个东阳师大。
　　寒号鸟在论坛上溜达了两分钟，屁都没留下，又下线了。
　　但很快就有内幕达人跳出来爆料，指出寒号鸟此次登陆时的IP来自于东阳师大，这和他以往登陆必定使用国外IP的风格截然不同。果然是人的名，树的影，这么细微的东西，竟有人专门在盯着研究。
　　论坛的八卦人士迅速云集，开始分析出现今天这种新情况的原因何在。
　　有人指出，寒号鸟的IP隐藏技术是一流的，他每次出现在公众视野时使用的IP都很玄妙，让人无从追踪。而这次他选择使用国内一家高校的公共上网IP，这就证明使用这种公用IP，比使用国外独立IP要更加安全可靠、不易被追踪。由此可以断言，以后使用这种公用IP的方式将会普及，并成为黑客IP反追踪技术的主流。
　　这个分析得到了很多人的认同，于是大家纷纷开始罗列使用这种公用IP的好处。
　　寒号鸟换了马甲上来，看这群人在那里讨论得热火朝天，心中不免更是得意，可别说我不提携你们，老子这回可是把二当家的绝招都指点给你们了。
　　此时胡一飞正好上线，寒号鸟想着要跟二当家的聊几句，便顺手便点开了二当家的资料，一看之下，寒号鸟就“靠”了一声，妈的，老子咋总也赶不上潮流，自己这才刚用上公用IP，那二当家的怎么又升级换代，不用这种IP了呢。


第二十一章 中华哥
　　胡一飞吸取了教训，再也不敢使用真实IP来上网了，他专门在网上找了半天，找到一台提供免费代理服务的机器，设置好代理，这才去登陆了狼窝。
　　寒号鸟查清楚这个IP的底细，就彻底郁闷了，之前二当家的使用理工大的IP来上网，确实是让自己眼前为之一亮，可现在二当家的换了这种随便一抓一大把的免费代理，就让寒号鸟怎么也想不通了。这种免费代理，速度奇慢就不说了，还时断时续的，用它来代理上网，那简直就是一种折磨，比起小猫拨号还要惨上几分，也不知道二当家的抽的是什么疯。
　　胡一飞瞪着电脑屏幕，一脸的木然，他都傻眼了，狗日的，这是什么代理服务器啊，自己活活等了有两分钟，可它就只给显示个狼窝的LOGO，其余的是什么都看不到。
　　再刷新一下，还是只给显示个论坛的标志，胡一飞这就开始抓狂了，他想到狼窝上去问问人，要怎样做才能让自己的电脑看起来更像是一台肉鸡，当然，这事得悄悄地进行，不能让狼蛛看见。可这代理的速度实在够恶心人的，胡一飞甚至都怀疑这台免费代理服务器根本就是用来玩人的，照这速度，等打开狼窝论坛估计都要过年了。
　　“妈的！”胡一飞终于是忍受不了，咒骂一声关了网页，然后又去掉代理的设置，看来只能是重操旧业了。
　　胡一飞拉出神器，手放在键盘上，想着要敲入什么IP，心里却是有点犹豫，今天他看得清清楚楚，那狼蛛每连接一台电脑，在退出之前都要清理一次日志，胡一飞能看明白对方是在做什么，可他自己却不知道清理日志要从何下手。
　　犹豫许久，胡一飞最后又放弃了，还是等自己研究明白清理日志的事，再用神器吧！让狼蛛今天这么一吓，他现在有点畏首畏尾，不敢再做那些二百五的新手行为了，他甚至还有点担心，自己前两天的关机行为，不会已经留下什么把柄在别人手里了吧？
　　胡一飞站起来，锁好寝室门往楼下走去，顺便给老大和老四打了电话，得知这两个家伙在大红鹰网吧，他便奔那里去了。
　　老大和老四这两个货，知道曾玄黎不会再来堵自己了，便又回到了老根据地，这都两天没回寝室了，估计是怕见胡一飞的惨样。
　　胡一飞刚走进大红鹰，就有一网管兴奋地搓着手凑上前来，“中华哥，你来上网？”
　　“呃？”胡一飞愣了片刻，有点迷糊老子啥时候又多了这么个称号。
　　“中华哥不认识我了吗？”那网管讪讪笑着，“你上次还给了我一包中华呢！”
　　“记得记得！”胡一飞打起哈哈，仔细一看，这家伙可不就是上次那个借给自己胸牌的网管嘛，“真是巧啊，今天你值班？还有空位没，我来上会网！”
　　“有有！我这就去给中华哥开卡！”网管看胡一飞认出了自己，很是高兴，直接就把这事给揽了过去，麻溜地奔前台了。
　　胡一飞额上的汗都下来了，心说这网管起外号的手法还真是别出心裁，也幸亏老子上次买的是中华，要是买盒芙蓉王，今天这一进门怕是就要升级为“芙蓉哥哥”了，别回头再把芙蓉姐姐那头母狼给招来啰！想到这，胡一飞的脑海里顿时就浮现出芙蓉姐姐那秒杀一切存在的绝招——撒娇，“如果我像小猪一样拱在你怀里，然后啊然后啊……”——摘自《芙蓉语录》
　　“啊！”胡一飞不禁打了个冷战，赶紧败退，朝着老大的专座摸了过去。
　　老四看见胡一飞就大笑起来，“二当家的，你真牛叉，现在都还敢出校门，不怕曾玄黎追杀你？”
　　“那老子就先杀了你！”胡一飞一脚踹在老四的椅子上，牙根直痒痒，心说你小子还敢提这事，要不是你这货把她引到宿舍楼前，老子怎么会出这么大的笑话。
　　老四挠着头站起来，把机子让出来，“你坐我这里吧！”
　　胡一飞也不客气，拉开椅子坐了下去，老四就站在一旁，扭着屁股开始活动腰骨。
　　老大正忙着在语音频道里指挥他的小弟们开副本呢，看见胡一飞，把手边一罐没打开的可乐扔了过去，便又继续忙活去了。
　　“二当家的！”老四凑过来，嘿嘿笑着：“我今天跟咱们学校的MM聊天，知道她们怎么议论你吗？她们说你肯定是亿万富豪的儿子，要不然也不会把MiniCooper都抛弃了。我说我认识你，她们就托我给介绍一下呢！咋样，你要不要去见一见？”
　　“我见个屁！”胡一飞瞪着老四，“老子身上能以亿万计的，只有精子！”
　　老四不放弃，继续鼓动着，“见见吧，我都视频了，长得很不错。”
　　胡一飞看老四那贱样，就大概能猜出是怎么回事，这小子肯定是打着自己的旗号在网上勾搭MM，否则以他的聊天水平，不把MM吓跑了才怪呢，“要去你去，我肯定不去！”
　　老四就开始拽胡一飞的椅子了，“你不去的话，那我再跟MM聊会！”软的不行，他准备来硬的，要把胡一飞从电脑前赶走。
　　此时网管刚好找了过来，把卡给胡一飞递过来，“中华哥，你的卡！”
　　胡一飞很是得意，撇下老四那张椅子，“你继续！”完了从兜里掏出钱，递给网管，“麻烦你了，兄弟！”
　　“不麻烦！”网管把钱接过来，“给中华哥跑个腿，应该的！”
　　老四抓着那椅子，很是郁闷，他瞪眼瞅着那网管，妈的，平时看你小子很是厚道，关键时刻坏我好事，搞得老子现在连个谈判的筹码都没了。
　　胡一飞在旁边又开了一台机子，嘻嘻哈哈地看着老四的糗样，心说你小子拿把椅子就想威胁老子，也不看清地方，这网吧只要掏十块钱，椅子就随便挑，好歹你也得像上次那样，砸出三天的饭钱才像话嘛。
　　“中华哥！”网管站在胡一飞旁边，“听说你把那个MiniCooper甩了？”
　　胡一飞嗯啊地含糊着，心里咒这网管哪壶不开提哪壶。
　　“甩得好！”那网管斩钉截铁地赞了一句，“那妞太凶了，根本就配不上中华哥你。上次她到网吧扯住我，非让我说你的名字和地址，还要到经理那里告我把胸牌借给客人用。切！拿这个威胁我，真是幼稚，我当时就给她来了一句，那是我大表哥，我就借了咋滴！”
　　胡一飞竖起一根大拇指，“兄弟，谢了！”
　　“谢啥，应该的！”网管坦然受之。
　　胡一飞心里觉得好笑，妈的，你小子那是真的不知道老子叫啥住哪，要是知道了，怕是当时就要在美女跟前讨好卖乖，颠颠地把她领过来追杀老子了，现在倒好意思站在这里，跟邀功似的。
　　“那我就先过去了！”嘴上这么说，身子却是不动，网管看着胡一飞，“那啥，我听猛男老大说中华哥你认识的美女多，回头有空的话能不能帮我……”
　　“行，有合适的，我给你介绍一下！”胡一飞着急上网找人呢，这网管却是站着不走，就全都一口应承下来。
　　网管大喜，搓着手，“那啥，回头中华哥要是再来，就提我猴子的名字，不用办卡，直接用我们的网管卡上！”这回他是真走了，喜滋滋地走了。
　　胡一飞瞪大了眼，很是惊诧，妈的，这小子跟我有得一拼啊，空头支票开得比我还要漂亮。老子刚才进门的时候，你咋不把你的网管卡拿出来呢，还下次，还必须是在别人面前提你的名字，靠，为省这几毛钱的网费，我累不累！


第二十二章 气势汹汹
　　胡一飞登陆到狼窝，就收到了糖炒栗子的短消息：“二当家的真知灼见，我有朋友是做安全支持的，他告诉我这次关机事件确实是黑客做的，只是对方的技术太高明了，没有在服务器上留下任何的痕迹，现在也弄不清楚那位高手是如何入侵进来的，二当家的对此怎么看？”
　　“没有任何痕迹？”
　　胡一飞一下就抓住了这消息中的重点，我靠，那老子辛辛苦苦地又是代理，又是网吧的，岂不是都白忙活了，原来这神器根本就不会留下任何痕迹啊。
　　胡一飞很激动，糖炒栗子的话不但让他悬在心里的石头落了地，还让他又发现了神器的一个新功能，看来自己这半天是白担心了，也对，如果真的留下了什么痕迹的话，估计那帮网管此时早已经杀上门来了。胡一飞庆幸的同时，还是有点后怕，这也得亏自己用的是神器，否则的话，自己现在就该和加里·麦金农一道蹲在墙角画叉叉了。
　　高兴了没两秒钟，胡一飞又突然反应过来，糖炒栗子为什么要告诉自己这些呢，就凭自己说出的那几个技术名词吗，可那帖子很多人都看到了，为什么别人就不把自己当高手呢？退一万步说，就算糖炒栗子说的都是实话，可万一他的情报本身就有误呢，或者是他的那个朋友忽悠了他？
　　胡一飞的心又提了起来，今天狼蛛给他的印象实在是太深刻了，你根本就不可能知道这些狡猾的黑客会是以一个什么样的面目和形式出现，不多留几个心眼的话，估计被他们吃了你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就比如眼前这个糖炒栗子，说得倒是有板有眼，可谁能保证他就不是黑客，谁又能证明他和狼蛛不是一伙的，他告诉自己这些消息，未必就没有揣什么心思吧。
　　想到这里，胡一飞就谨慎了起来，想了一想，才给糖炒栗子回复消息：“那我就不知道了，如果你有什么第一手的消息，就告诉我。”
　　寒号鸟听见提示，才发现二当家的又上线了，他看完消息，就摸着下巴在那思揣，看来二当家的还是对自己存有戒心啊。他第一次回消息，语气就十分肯定，他说自己的分析靠谱，又说别人的分析都是在放屁，这就说明他是知道关机风波内幕的，可现在他却又一下谨慎了起来，是不是自己太着急了，把话说得有些过了呢。
　　寒号鸟想了一会，给二当家的发去消息：“我也是听朋友说的，上次二当家的说我分析得靠谱，我以为你能多知道点内幕呢。”
　　胡一飞这才意识到自己上次发那样的回复确实是有点不妥，回复道：“我哪有什么内幕，就是个小菜鸟，纯属瞎猜，刚好和你猜到一块了。”
　　发完这消息，胡一飞就不再搭理糖炒栗子，在论坛上开始搜索了起来，一是伪装肉鸡，二是清理日志，这两方面的信息是他现在必须要了解的。
　　毕竟是国内最大的黑客论坛，狼窝上这方面的信息还是不少的。胡一飞翻了十几篇帖子，七拼八凑之下，就有了个大概的思路，想要让对方认为那是肉鸡，最简单的办法，就是自己在自己的电脑上开个后门，胡一飞把帖子中提到的后门工具名字全都记了下来，准备回去就下载几个装起来；而清理日志相对就要简单很多，论坛上有很多现成的这方面的工具，只要在被入侵的电脑上运行一下，就可以自动清除日志、擦除脚印，很是方便。
　　胡一飞拿起自己携带的小本子，上面已经记满了他摘录的要点和工具名字，从头到尾又看了一遍，胡一飞得出最后的结论：后门工具留着用处不大，等骗过狼蛛之后就可以扔掉了；而清理日志的工具则要随时携带，以后自己每次使用完神器，为防万一，还是要擦除一下脚印。
　　弄完这些，胡一飞就拔卡关掉机子，起身去招呼老大老四。
　　老大此时刚好砍翻了副本里的小BOSS，得了一件不错的套装，周围他的几个战友围过来一番点评，很是艳羡，嚷着要让老大请客吃饭。
　　猛男老大是个厚道人，游戏里打出的装备从来也不卖，都自己用，或者是送会里的人，所以就是入不敷出，平时为了省钱充点卡，顿顿都是半饥半饱的，哪有钱请客，一听这话腿肚子都软了。正所谓是马瘦毛长，人穷志短，老大赶紧拽起老四，祭出胡一飞这张挡箭牌，趁机也下机回了学校。
　　三人一起去吃了个饭，就踱回了寝室，老大去阳台上冲澡，老四则把小马扎支在大桌子上，爬上去蹲好，就打开电视开始欣赏墨墨。胡一飞一看，赶紧掏出贴身小本，趁着这会没人跟自己抢电脑，他得赶紧把电脑伪装一番，除了开后门，还得把那些黑客工具啥的，全都转移走。
　　刚打开电脑，寝室门“咚”的一下被踢开，段宇一脸怒气地走了进来。
　　“老三，谁惹你了？”老四很淡定地蹲在马扎上，居高临下地俯视段宇，“你说出来，哥几个帮你去修理！”
　　段宇没吭声，坐到自己的电脑前，大声喘着粗气，胸部来回起伏，脸色阴晴不定，看样子很是憋屈啊。
　　胡一飞又把小本收了起来，早上他就看段宇这小子有些不对劲，现在果然出了事，看样子还真有点像是人被K了呢，胡一飞就准备过去问问情况。
　　还没动呢，那边段宇却是“腾”地站了起来，两步来到胡一飞面前，“啪”，一掌拍在胡一飞的电脑桌上，道：“就早上说的那事，你到底行不行，给我个准话！”这话说得很是硬气扎实，气势汹汹。
　　这一下，不光是胡一飞懵了，那边老四的也给吓了一跳，赶紧把手里的遥控器撇了，咋回事，段宇这是准备要跟二当家的干仗了？
　　阳台上老大露出半个屁股，“吼个球，有事说事！”
　　胡一飞回过神来，心说段宇这小子是吃错药了呢，还是蔫人出豹子，怎么跑到自己这里来挑事了，于是就不阴不阳地回了句，“什么事啊？”
　　段宇一急眼，“监控QQ聊天记录，你到底行不行？”
　　胡一飞差点吐了血，我日，原来这球事啊，这小子早上还真问过这事，可你丫就不会把说清楚点吗，害得老子琢磨了好半天，差点以为是上次借你的钱忘还了呢。
　　老大和老四瞪大了眼，表示了一下心中的惊讶，便洗澡的洗澡，看电视的看电视，不过还是在心里咒骂了段宇一下，妈的，你这不是没事找事嘛！
　　胡一飞当然不会说自己办不到，好歹自己那也是声名在外的装系统高手，他吭吭两声，煞有介事地问道：“你要监控谁的聊天记录？”
　　“小丽！”
　　“咔嚓！”一声，老四差点没从马扎上摔死下来，他赶紧从桌子上跳了下来，妈的，老子还是呆在地面比较安全一点，否则迟早被你丫的给惊死，真他妈的有才，一天二十四小时，除了睡觉，你都在不停地跟小丽聊QQ，还用得着再监控？
　　胡一飞也是非常意外，惊讶得嘴巴里都能塞下六颗鹌鹑蛋，他用自己那目光深邃的三角眼，很是打量了一番段宇，确认丫不是在开玩笑，这才沉声拿捏道：“技术上讲，倒是没有什么问题，完全可以做到，不过……”


第二十三章 大伪装啊大伪装
　　段宇没等胡一飞说完，直接就给打断了，扔下一句话：“都一个寝室的，你就说帮不帮吧！”
　　要是一般的小青年，面对这样的话，基本都没得说，那肯定要两肋插刀了，丢啥也不能丢了情义。可段宇明显是找错了对象，胡一飞这套比他玩得熟，平时就全靠这句话来忽悠热血青年呢，他总不会把自己都给忽悠进去吧。当下胡一飞是不急不慢，抬眼瞧了段宇足足有半分钟，“老三，你这事让我很为难，要是别的事我肯定是没二话，但监控别人聊天记录算怎么一回事，要是传出去了，我胡一飞以后还怎么出去混！”
　　“小丽是我女朋友，我看看她的聊天记录又咋了？”段宇对胡一飞这推三阻四的态度很是不满，“这事你不说我不说，谁会知道？”
　　“不见得吧！”胡一飞在鼻子下面轻轻抹了一下，“那咱们还是兄弟呢，是不是也把你的聊天记录拿出来给我看看？”
　　段宇不吭声了，他还真不敢把聊天记录拿出来给胡一飞看，他平时没少在小丽面前贬低别人以抬高自己，再说了，那聊天记录内容太过于火爆，单那跳楼威胁开房的事，就不能叫人知道。
　　胡一飞哼哈道：“再说了，知道这事的人也不仅仅是咱们两个吧……”说完，向那边的老四瞥了一眼。
　　老四赶紧跳出来，摆着手，“你们放心，这事我肯定不会说出去的！”
　　段宇对老四的表态很是有点感激。
　　谁知老四走过来，拍着段宇的肩膀，一副正义凛然状，道：“不过，我觉得这事它不道德！”然后又是话锋一转，“要是让外人知道了，倒也不怕，可万一要是让小丽知道了……”
　　段宇脸色一白，心里“咯噔”一下凉了半截，妈的，自己这还没说动胡一飞呢，倒先被老四给讹上了，今天这事看来是不能全身而退了。
　　胡一飞对老四投了一个赞许的目光，这小子今天咋这么快就心领神会了呢。
　　其实刚才段宇一发飙，老四就有点纳闷，心说段宇这人平时阴阴柔柔的，连句硬气的话都不敢讲，今天怎么就突然敢冲二当家的发炮了呢，结果让胡一飞的那个眼神一暗示，老四就立刻明白过来了：妈的，这也太假了吧，段宇这小子明显就是在演戏。真没看出来啊，段宇这小子的心思竟然这么深，他故意当着宿舍人的面发这个飙，无非是想激一下胡一飞，如果胡一飞不答应他的事，就显得胡一飞不够意思。真是如意好盘算，可惜用错了地方，给自己同寝室的人上这种手段，老子我鄙视你！
　　“你看，连老四都觉得这事不好，可不是我不愿意帮你啊……”胡一飞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主，段宇在他这“浑身眼”跟前耍心眼，还真是有点班门弄斧了，看老四明白过来了，胡一飞也懒得再跟段宇纠缠，想彻底绝了他的念想。
　　话到嘴边，胡一飞突然想起一事，灵机一动，又把话给转了回来，“不过，老三你既然把话都说出来了，这事我也不能不管，相信你这么做，肯定也是有原因的。”
　　原因当然有，但段宇肯定不会告诉胡一飞，说这是自己开房要求屡次被拒，就怀疑小丽另有所欢，于是打起了监控聊天记录的主意。段宇看胡一飞有所松口，脸色这才有些缓和，道：“其实也没啥，就是小丽的寝室人对我讲，说最近有人跟小丽聊得很是火热。当然，这只是个小道消息，如果二当家的为难，就算了……”段宇此时想撤退，为了个怀疑，被老四讹上就不值了。
　　老四刚才吓唬段宇，只不过是想让他知难而退罢了，倒是段宇自己想多了。可现在听胡一飞转了口，老四一琢磨，暗道还是二当家的高明，多好一个让铁公鸡拔毛的机会啊。老四就不能让段宇这么跑了，一沉眉，“你这么一说，我还真想起一事，昨天晚上我上QQ的时候，给小丽打了个招呼，等了有两分钟，她才给我回了一句，‘寝室要停电了，真是讨厌，我一会给你打电话接着聊！’。”老四看着段宇，“也不知道是不是她发错了消息。”
　　段宇一听，脸色就变了好几变，老四平时很少说谎，这话从老四嘴里说出来，他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急忙问道：“大概什么时候？”
　　“就寝室快停电那会，我看她在线，就发了个消息！”老四装起来还真像那么回事，“老三，你那会上QQ没，是不是她把发给你的消息发给我了？”
　　段宇心里暗骂，妈的，果然是被老子猜中了，有人在挖老子的墙角。每天晚上寝室停电前半个小时，段宇堵会停止和小丽聊天，因为小丽要去洗脸刷牙泡脚，准备睡觉，这话自然就不可能是说给段宇的，再说了，小丽昨晚熄灯后也没打来电话啊。
　　老四缩起了脖子，像做了错事一般，“我也就随便说说，随便说说……”完了又开始往大桌上爬，在马扎上蹲好，狐疑地看了段宇两眼，欲言又止。
　　段宇被这眼神瞧得实在是受不了了，“我……”
　　“老三，你也别着急！”胡一飞赶紧站起来，狠狠瞪了老四一眼，“你别听老四瞎咧咧，说不定是小丽寝室的人在用小丽的电脑，结果发错了消息呢！”
　　胡一飞这么一宽慰，段宇反而更是有些急了，没人比他更了解小丽，她比自己还要独，她寝室的人根本就不敢碰她的电脑啊。
　　“老三，这事总之你得注点意！”老四最终还是没“憋”住，“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要是真有人敢挖墙脚，哥几个削不死他！”
　　段宇一咬牙，回头看着胡一飞，“二当家的，这事你必须得帮我，否则我这心里……”
　　“知道知道！”胡一飞一拍段宇肩膀，“既然是这么回事，你不开口，我也肯定得帮忙，妈的，管它道德不道德，都欺负到我胡一飞的兄弟头上了，那别怪我胡一飞做事不讲究！”
　　段宇感激涕零，心想自己今天这心眼子算是白耍了，到最后还是把这丑事给抖出来了，早知这样，还不如一开始就痛痛快快地说实话呢，“二当家的，啥也不说了，等弄清楚这事，我请大伙去搓一顿！”
　　老四两眼冒贼光，妈的，铁公鸡真的肯拔毛了，二当家的还是有手段啊。
　　“说这没用的干球！”胡一飞一摆手，“兄弟的事就是我的事，这事得抓紧，我看现在就开始弄吧，不过你得跟我换一下电脑！”
　　“换电脑？”
　　这回不光是段宇纳闷，那老四又差点从马扎上栽了下来，不是吧，二当家的雁过拔毛，这回怎么就轻易放过了铁公鸡？
　　“是换电脑的位置！”胡一飞纠正了一下，“我的电脑搬你那边去，用你的IP地址，黑客这玩意有点玄，得谨慎，万一到时候让小丽发现了不是平时的IP，那肯定就没法继续了！”
　　段宇搞不懂黑客，看胡一飞说得郑重其事，虽是纳闷，但也点了头，“行，那咱现在就换过来！”
　　胡一飞心中大乐，还搞什么伪装啊，那段宇的机子就是最好的伪装，那小子平时总是背着人上H网，电脑三天两头中毒，他的QQ号码至今没被人盗走，那也算是个不小的奇迹了，只要把段宇的机子挪过来，换上自己的IP，管他狼蛛还是狗蛛，进来准得傻眼！
　　当下也不耽搁，胡一飞赶紧和段宇把电脑换了位置，趁着给段宇重新设置IP地址的工夫，他到信箱把狼蛛的那封邮件给点了一下。


第二十四章 秘诀
　　狼蛛很快就收到了连接提示，他在给二当家的邮件中夹杂了一个反弹式木马。
　　这种木马对付理工大那种内网IP最是管用，只要中招，木马就会主动向狼蛛提出连接申请，从而绕过内网的限制，也顺利躲过防火墙的追杀。大部分的防火墙，都是对外强于对内，对于自己本身产生的连接请求，控制就没有那么严格了，何况这个木马还是狼蛛精心制作，就是顶级的防火墙，也未必能查出异常来。
　　狼蛛心中不免一丝得意，他认为自己打电话的那招，简直就是神来之笔，称得上是黑客社会工程学的应用典范了，这个二当家的看起来很厉害，现在不也中了招吗？
　　当黑客在技术上无法实现自己的目标时，使用社会工程学可能是一种能收到意外效果的好办法。上世纪曾有一名根本就不懂计算，却精通社会工程学的人，他利用银行工作机制上的漏洞，仅仅是给银行的主管打了两个电话，就将一笔几千万美金的巨款，大摇大摆地从银行提走了，从而被誉为“史上最牛的银行黑客”，当然他也是“史上最牛的银行抢劫犯”。
　　狼蛛运行木马的控制端，与二当家的电脑建立了连接，很快，他就看到了对方电脑上的一切。
　　“呃……”狼蛛发出了一声惊愕，对方的电脑看起来一点都不像是一台高手使用的电脑呢。杀毒软件明明显示过期了，病毒库都还是半年前的呢，他怎么也不说续费升级一下呢，桌面上的快捷图标，也全是关于游戏、QQ、视频播放器的，连个基本的网络工具，或者是编程工具都没有。
　　狼蛛有点纳闷，难道自己连接错了电脑吗？他赶紧键入命令，查了一下对方的IP，显示出来的结果告诉他，这就是上午的那台10.50.0.120，理工大的IP既然是和学生信息绑定的，那就说明IP是不能被轻易修改的。
　　“奇怪！”狼蛛有点想不明白了这是怎么回事，稳妥起见，他决定先不关机，至少得确定了这台电脑的身份再说，免得那个无耻的二当家的又不认账。
　　“小丽，你为什么不答应跟我出去开房？”忧郁的段誉此时有些愤怒，向彪悍的小丽娘娘发出了最后的呐喊，“我买的套套都快过期了！”
　　“过期了怕啥，留着以后给娃儿当气球吹！”
　　狼蛛一阵汗颜，不小心看到这东西，也不知道自己的眼睛明天会不会长疮，他赶紧退出了远程屏幕的监控，在对方的电脑上仔细翻了起来，看能不能找出什么可以证明这台电脑身份的东西来。
　　在D盘，狼蛛翻到一个叫做“照片”的文件夹，打开看了看，里面基本都是一个小姑娘的照片，狼蛛猜想这大概就是刚才QQ上的那个小丽了吧。再往下去，里面有几张合影，几个人中间有个做鬼脸扮酷的家伙，和自己在学生档案上看到的那个胡一飞明显就是一个人。
　　狼蛛点点头，看来这台电脑应该就是胡一飞的了。
　　翻到E盘时，狼蛛很快就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这E盘是120G的容量，此时显示已经被占用了118G，可E盘上除了显示有一个暗黑破坏神的游戏文件夹外，就什么也没有了。
　　狼蛛查看了一下游戏文件夹的大小，发现本来只有2G左右的暗黑破坏神，在这里竟然有118G之大。狼蛛立刻明白了过来，这文件夹里面肯定还藏了其它的东西，他打开隐藏属性，就在暗黑破坏神里找到了两个新的小文件夹。
　　“秘籍宝典？”狼蛛顿时觉得眼前一亮，心说这里面肯定是好东西了，赶紧点了进去，很快狼蛛就又羞愧地退了出来，没想到啊没想到，里面都是一些诸如“老汉推车详解”、“如何制造一个完美的第一次”之类的文章，还真是秘籍宝典呐。
　　再看那另外一个文件夹——“我的珍藏”，狼蛛就有些胆怯了，不敢再贸然点进去，但最后还是按耐不住好奇心，他快快地点开看了一眼。
　　“完了完了，这次眼睛肯定是要长疮了！”狼蛛后悔不已，这文件夹里竟然是海量的毛片，颇为壮观，难得的是，电脑主人还做了很详细的分类，一目了然。
　　狼蛛恨恨咒了两声，最后才去翻C盘，没想到更糟，一打开，自己的电脑倒是提示受到蠕虫病毒的攻击，狼蛛急忙败退，连滚带爬，终于是退出了这台极品电脑。
　　狼蛛彻底无语了，这是什么电脑啊！上午的时候自己是怎么都攻不下来的，看起来安全性能超强，可现在攻下来了，却发现完全不是那么回事，里面除了自己的木马外，就是数量颇为可观的病毒，除此以外，啥都没了。
　　登陆到狼窝，狼蛛又去瞧了一眼二当家的此时的IP，太意外了，二当家的IP竟然跟上午一模一样，还是显示为理工大的那个公用上网IP。
　　胡一飞的IP地址是没变，只是上网的方式变了一下，现在他学聪明了，不去找什么代理，也不去网吧了，而是直接用神器连接到了学校的上网服务器，然后就在那台服务器上登录了狼窝论坛，IP地址的显示自然是不会变化。
　　“哈！这回你小子不晕头才怪呢！”胡一飞此时也看到狼蛛上线了，于是在电脑前面奸笑不已。
　　“二当家的！”段宇在那边催着胡一飞，“你准备好了没？”
　　“好了好了！”胡一飞顺手把一个压缩文件就往段宇的QQ上传送“你把这个东西收一下！”
　　段宇接收过来，才问道：“这是什么东西？”
　　胡一飞赶紧提醒道：“你可别点！那是我精心制作的木马程序，你一会给小丽传过去，只要她打开一看，保证中招。”
　　段宇大喜，又把这文件接力给小丽传送了过去。
　　胡一飞心中暗笑，其实那文件里哪有什么木马，就一张很普通的图片罢了，不过这表面工作还得做，不然怎么能把人糊弄过去呢。
　　那边的狼蛛此时却是琢磨开了，难道自己找错了对象？他把上午的攻击过程又仔细回忆了一遍，当时他控制了理工大的公用上网服务器，在上面没有找到除了自己之外的其他入侵者的痕迹，于是就判断二当家的应该藏在理工大的内网里面，可到底是在哪一台机器上，就需要从上网服务器的数据里面去分析寻找了。
　　好几千人共用一台上网服务器，可以想象那上面的数据得有多么庞大，狼蛛找了一上午，也没有办法确认二当家的究竟是在哪台内网电脑上，正在他准备放弃认输的时候，二当家的却发来一条论坛短消息，说是要去吃饭，这才让狼蛛一下给揪出了那台电脑的所在。
　　狼蛛想到这里，突然一副恍然大悟状，“果然，我是上了那个二当家的当了！”现在想想，上午那条论坛消息来的也实在是太蹊跷了，一定是二当家的事先在这个胡一飞的电脑上做好了布置，这才给自己发去消息，引诱自己去攻击这台电脑，当时他在电脑前积极防御，自己当然是攻不进去，等自己误以为这台电脑就是他的真身所在，那二当家的就撤退了，顺手还去掉了这台电脑上的所有防御部署。
　　“真是的，我怎么这么笨呢！”狼蛛后悔不已，这二当家的明显就是在耍着自己玩，还是论坛上那个糖炒栗子说得对，这家伙是个高人，专门捉弄菜鸟。


第二十五章 狼峰会
　　“小丽啊小丽，请你不要怪我！”胡一飞坐在电脑跟前，嘴里念着歪经：圣人曾说过，非礼勿视，但圣人又说过，舍小义而取大义，现在段宇就在一旁监督，兄弟的情义搁在这，我也只好是非礼而视了，勿怪，勿怪，要怪就怪圣人吧，谁让他没个坚定的说法呢。
　　“二当家的！”段宇看胡一飞叨叨半天，手底下却是一点没动弹，就有点着急，“那东西都传过去了，你啥时候能动手？”
　　“就好，就好！”胡一飞安抚两句，准备动手，谁知此时QQ上弹出个新闻小广播：黑客无意入侵，揪出千万巨贪。
　　胡一飞一看，顿时唏嘘不已，“天意啊天意！”这都几十年了，压根就没见过关于黑客的正面报道，现在自己正要出手，这新闻就弹了出来，这不是天意是什么。胡一飞心中大定，一拍段宇肩膀，“放心吧，我揪不出巨贪，但揪个挖墙脚的蟊贼还是绰绰有余的，你去那边，跟小丽一直聊，不要停，免得她怀疑，我在这边就动手！”
　　段宇应了一声，赶紧去了自己的机子，他现在可不敢聊什么开房的事了，准备跟小丽扯扯人生，聊聊理想，别回头让他娘的胡一飞揪住自己什么小尾巴。
　　胡一飞不忙不慌，先点开那QQ新闻，想看看黑客斗巨贪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说是有一贪官，家里藏了千万巨款，怕被小偷惦记，于是就在家里装了一套监控系统，谁知监控系统没录下毛贼行窃，倒是把他自己收钱数钱藏钱的画面给录了进去。一日，一名外号白玉汤的黑客无意侵入该监控系统，发现了这惊天秘闻，就把视频寄给了国内一个号称是最牛叉最拉风的部门——叫做有关部门，有关部门迅速采取行动，控制了贪官。
　　“杯具啊，大杯具！”胡一飞心中感慨万千，这个贪官也太逊了，几千万，你整个结实强壮的保险柜多好，非要弄那不靠谱的监控系统，这不是在自己家里造监狱嘛，估计这货现在肯定在局子里头抹眼泪呢，妈的，上球高科技的当了。
　　胡一飞关掉网页，拉出神器，准备连接小丽的电脑，键入IP的工夫，他又在想到了那个黑客的名字，白玉汤，是有点眼熟啊，不就是有关部门安插在同福客栈里的那个超级卧底吗，代号白展堂。
　　“看来这不仅仅是个杯具……”胡一飞一脸凝重地在那坐着分析，“还有可能是个有预谋有策划的餐具啊！”
　　老四此时刚好看完了墨墨的节目，就从马扎上跳了下来，凑到胡一飞电脑跟前，一块监控着小丽的电脑屏幕，看了一会，老四开始皱眉，原来老三就这聊天水平啊，还不如我呢，怪不得到现在他都搞不定小丽。
　　胡一飞知道段宇那是在装，就笑了起来，“老三，你这是背书呢？在意识形态这个领域，你的水平都快赶上灭绝师太了！”
　　老四摇着头，他算是看明白了，监控个屁，段宇这货纯粹是吃多了撑的，估计小丽就是想在网上勾搭别人，怕是也抽不出手来，段宇这货一句接一句，根本就不给小丽喘息的机会这还哪有小三插脚的地。
　　“猛男，你洗完没？我们是继续网吧，还是睡觉？”老四看不下去了，朝着阳台上的老大喊。
　　“等我洗完，看心情！”老大回了一声，又是哗啦啦洗了起来。
　　老四一听就放了心，老大的看心情，他是最了解的，心情好的话，老大就去网吧干魔兽世界，心情不好的时候，老大还是去网吧干魔兽世界。
　　段宇听到胡一飞叫喊，就知道胡一飞已经开始监控起来了，就急忙凑过来瞧瞧是什么效果，一看，还真是，小丽电脑上的操作是一清二楚，她打的每一个字，还没发过来，自己就已经看到了，当下段宇笑着，“这木马太神奇了，二当家的，这好学不，教教学呗！”只是那一脸贱笑，把他心里的盘算都给出卖了，估计这家伙是想学会了后天天监控小丽。
　　胡一飞把手头的书往段宇手里一塞，“好学，你把这本《网络工程师教程》拿去看，看完估计就能会一半了！”
　　段宇盯着那书直冒光，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九阴真经？兴奋地翻开，看了没两秒，这家伙反应过来了，胡一飞这不是在忽悠自己吗，上午的时候，他都还在学习这书呢。段宇就知道胡一飞是不愿意教自己，撇下那书，悻悻走了，心说你会玩木马，还不是因为混狼窝，以后老子我也泡狼窝，你能学会，我也就能学会。
　　段宇跟小丽探讨了一晚上的人生，胡一飞自然也就什么都没监控到，看看快要停电熄灯，两人就赶紧关了机子。
　　熄灯后，段宇抹黑爬上床，还不忘嘱咐一句，“二当家的，明天继续啊！”
　　第二天早上，胡一飞起了床，迷迷瞪瞪地去登陆狼窝，想看看那个狼蛛有没有回音。结果一登陆，论坛上一张大大的海报就映入眼帘：狼窝首届网络峰会即将召开，群狼聚首，再铸中国黑客辉煌。海报的背景，像是国内几大知名黑客的剪影。
　　胡一飞一下清醒了，赶紧点了进去，得是狼窝大本营要召开大会了？国内黑客可有年头没开会了呢。
　　国外的黑客圈，都流行玩帽子，经常会开一些以帽子命名的大会，最有名的，就是黑帽子大会了，当然，也有白帽子大会、灰帽子大会之类的，总之，好像黑客开会要是离了帽子，就显得不正宗了。
　　这股风有段时间也刮到了国内，不过，国内黑客开会的水平明显要高很多，他们不吃帽子这一套，凡是开会，则必定要冠以峰会之名，这样才显得上档次，够大气。前几年，国内的黑客组织们按耐不住，很是搞了一些峰会出来，不过，这些峰会最后基本都是以门事件来结束的，像什么“间谍门”、“招安门”、“恩怨门”、“破口大骂门”，你要是开会不扯出个门事件来，你都不要意思说这是黑客在开会。门事件之后，便很少再有什么峰会出现了。
　　沉寂了这么久，狼窝大本营突然发出号召，又要举办黑客峰会，且先不说狼窝举办峰会的目的何在，单是狼窝本身是否具有号召力，能不能把黑客们请到自己的峰会来，就很是值得大家怀疑了。
　　“国内黑客这几年故步自封，各自为战，硬是在连通全球的互联网上造出了一块禁锢自己的孤岛，导致黑客圈的话语权已基本被欧美黑客垄断，中国黑客辉煌不在。此种情况，实在是让人心痛无比，狼窝在此发出呐喊，号召群狼再聚一堂，我们只谈技术，不言其他！”
　　狼窝的峰会号召帖还是有点水平的，慷慨激昂，先是例举中国黑客过去的辉煌，再说明中国黑客之现状，然后对照和国外黑客圈做了个同期对比，很是让人觉得惋惜，心里很是不甘。
　　这篇号召帖没有附上邀请函，也没有列出与会黑客的名单，而是这样说道：“老牌黑客，已是昨日黄花、英雄迟暮；后起之秀，难免名不副实、不能服众，故本届狼窝峰会不发一张请柬，不请一名嘉宾，能否与会，全凭各自本事！”
　　“他爷爷的！狂！”胡一飞嘴上这么说，手底下却是竖起一根大拇指，在他看来，黑客峰会本来就应该是这个样子，明确地划出个道来，谁进谁退，大家各凭本事，免得又跟以前那样，请一大堆人来，最后却闹出贻笑大方的门事件来。
　　帖子的最后，是峰会的日程安排和资格获取规则。
　　所有想参加峰会的黑客，都必须参加一场很奇特的资格获得赛，整个比赛就像是穿行一座迷宫，迷宫设有出口和入口各一个，黑客们从入口服务器进入，一路杀过11关，最后到达出口，只要在出口服务器上签下自己的名字，就算是获得了峰会的与会资格。不过，这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狼窝只提供入口，但不提供具体的比赛题目，黑客需要拿下入口服务器，才能在那上面找到下一关的入口，以此类推，直到最后一关，非但每一关的难度都很大，而且每一关还设有多向分支，一不注意，就会走上歧路，最后不是无路可走，就是重回起点。
　　整个比赛，狼窝将会动用超过一千台的服务器，设置的题目，涵盖了黑客圈所涉及到的所有技术层面，但比赛的时间，只有三天，难度之大，可想而知。
　　14天后，狼窝将会放出比赛入口服务器的IP地址，比赛进程，会在论坛以文字形式进行现场直播，获得资格的黑客名字，即时公布。
　　17天后，峰会正式开始，获得资格的黑客以各自在狼窝大本营上的ID号登录到一台指定的服务器上，峰会将以网络在线会议的方式举行。会期两天，狼窝大本营将在此次峰会上公布十个Oday。
　　所谓的Oday，就是指还没有被公布的漏洞，这个诱惑力，不可谓不大啊。
　　胡一飞看完，开始掰手指头算了起来：
　　就按一千台服务器算，那就是一千道题目，即便所有的黑客都是全才，精通全部的黑客知识，但三天72小时，要想把每台服务器走一遍的话，一个小时就必须得拿下13.9台服务器，平均是四分钟要攻下一台服务器，这还得是要不吃不喝不停歇。
　　胡一飞一算，脑袋都大了，心里不禁为那些黑客大大们默哀了起来，这要是谁不走运，掉到这迷宫里头，估计一年半载都出不来，运气再差点的，边学习边闯关，估计在抱孙子的那年，也有可能都解脱不出来。
　　“还好，比赛只有三天的时间。”
　　胡一飞幽幽地叹了口气，不知道是在庆幸，还是在伤心。


第二十六章 黑客庇护所
　　狼峰会再热闹，也跟胡一飞无关了。
　　他墨墨迹迹算了半天，是因为他本来还打算蒙混过关，抱个侥幸的心理，准备到时候用神器在所有的服务器上都签下自己的名字，说不定瞎猫碰个死耗子，自己就入围最后的峰会名单了呢。
　　可是一算，他发现这事基本没有可能，狼窝只公布一台入口服务器，自己根本就不知道另外的服务器地址是多少，就算论坛上有人会慢慢发布，但发布出来的，肯定也不会是最后的签名服务器了。
　　“算了！”胡一飞倒也看得开，就算自己侥幸混进去了，到时候别人开会说什么，自己一句都听不懂，那不是找自卑去了吗，自己还是老老实实地看基础知识吧。
　　段宇从床上爬下来，“二当家的，咋样？有情况没？”
　　“这么早能有什么情况，估计小丽都没开电脑！”胡一飞心中有些失落，便没有兴致去监控了。
　　段宇不死心，“看看吧，万一呢……”
　　胡一飞都不打开神器，就Ping了一下小丽的IP，然后指着返回来的结果，“我都说了没开机，你还不信！你看！”
　　段宇这才悻悻作罢，“那上课去吧，中午回来再说。”
　　胡一飞胡乱抹了脸，抄起那半本《网络工程师教程》就去教室。段宇紧跟其后，追上来问道：“二当家的，你在狼窝论坛上的名字叫啥？”
　　“二当家的！”胡一飞把最后一个字狠狠咬了一下，弄了个强调式的重音。
　　段宇愣了片刻，才反应过来，谄笑着打听内幕消息：“狼窝上是不是高手很多，最有名的是谁？二当家的你在上面出名不？”
　　“有个锤子高手！”胡一飞想起这事就是满肚子辛酸，“我在上面，那就是高手！”这话胡一飞真没瞎说，那个糖炒栗子不就天天追在屁股后面喊老子高手吗，苍蝇似的，拍都拍不死。
　　段宇心里则自有主意，这胡一飞肯定又是在忽悠我，怕我学了黑客技术抢他的饭碗，你叫二当家，那老子就叫三当家的。想了一会，段宇又道，妈的，要做就做大当家的。
　　中午回到寝室，胡一飞再上狼窝，发现此时论坛在线的人数，比平时多了七八倍，大家都在那里议论着狼峰会的事。一些性急的人，都已经在分析届时会有多少黑客入围，另外一些人则比较实际一点，他们在坛子里开贴招人，希望能够和人组成临时的一个个小团队，届时比赛的时候大家资料共享，避免走弯路。
　　胡一飞特意到江湖风云版块里看了看，这里八卦人士云集，是外行们看热闹的地方。这里的议论焦点又是截然不同，大家关注的，一是狼窝此时召开狼峰会的动机何在，背后是否有什么东西在推动；二是此次峰会狼窝能否举办成功，达到群狼聚首的效果。
　　许多资深的八卦人士今天都冒了出来，他们普遍不看好狼窝。
　　狼窝的前身，是一个叫做“狼牙”的小黑客团体，是国内大黑客联盟时代结束后，分化出来的众多小团体中的一个，很不出名，在业内并没有什么号召力和影响力，现在突然搞这个狼峰会，又是以这种形式搞，摆明了是在藐视现有新老黑客的权威，峰会前景很是不妙，届时没有人来捣乱就已经是万幸了，更不要奢望能有什么高手入围。
　　胡一飞对这些内幕人士的分析很是不屑，这些人都他娘的是闲得蛋疼，技术不行，搬弄起是非倒是很在行，你们要是能给人家提点好的改进的意见，那你们就提，提不出来又没人把你们当哑巴。这种风言风语谁不会说，难道还必须是你们这些专门的资深人士才能说，靠这种行为来抢出镜率，也不怕掉了你们的身份？
　　想到这里，胡一飞就有点看不过去了，他对这次狼峰会的选拔规则是非常赞赏的，于是开了新贴，很是阴损地贬低了一下这些八卦人士，顺便大喊一声“狼窝我挺你”，结果瞬间就被这群八卦人士反轰杀至渣。
　　“妈的！”胡一飞大骂两声，只得败退，没办法，自己势单力孤，哪喷得过一大群人，再喷下去，怕是就要使用人身攻击这种核武器了，搞不好自己的这个ID都要被封杀。
　　此时论坛短消息弹了出来，胡一飞点开一看，又是那个糖炒栗子发来的，上面只有几个字，“二当家的，我挺你！”
　　胡一飞去看，发现糖炒栗子在自己的帖子里做了个回复，态度明确地支持自己，此时也被一群八卦人士骂得狗血淋头。
　　“患难见真情啊！”
　　胡一飞顿时对糖炒栗子的看法大有改观，一副“英雄”惜英雄的样子，不管这家伙是谁，能够路见不平吼一声，那就是个性情中人，比起那些只会泼冷水的家伙，要强了很多。胡一飞郑重其事地给糖炒栗子回了消息，“兄弟，谢了！”
　　糖炒栗子很快回复过来消息，“不用谢！我和二当家的看法是一致的，这次狼峰会的选拔规则很公平，完全履行到了他们的峰会宣言，只谈技术，不言其他。”
　　胡一飞大喜，这是碰见了明白人啊，糖炒栗子这话完全说到了自己的心里。胡一飞来了兴致，把自己的看法乱七八糟打出好几百字，准备跟糖炒栗子做一番深度的交流。
　　谁知此时论坛又提示有新的短消息，胡一飞只是下意识地的顺手点了一下，结果却坏了事，新的消息弹出来了，可他刚才打的那堆字却被刷新没了，重要的是，他还没有保存。
　　“我热！”胡一飞很是郁闷，又得重新打一遍了，再看那消息，却是狼蛛发来的，“二当家的，我关不了你的电脑，我认输。你现在有空没，我能不能问你另外一个问题？”
　　胡一飞对狼蛛的这消息恨得牙痒痒，想都不想，直接就回了一句：“没空！老子忙着呢！”等消息发出去之后，他就后悔了，他知道那狼蛛是个确确实实的高手，原本还打算以后谦虚点，跟人家学点真东西呢，现在一时手快，把这消息发出去了，看来这个高手自己是得罪定了。
　　只一会功夫，胡一飞就办了两件郁闷的事，但却哭不出来，因为毕竟还有两件喜事，一是发现了个知己，二是自己到底还是把那个狼蛛给耍了。
　　“乐极生悲啊，人生的又一大杯具！”胡一飞抓着头，也没心情跟糖炒栗子探讨了。
　　狼蛛的消息回了过来，看样子他并没有生气，而是问道：“是忙狼峰会吗？”
　　胡一飞来了点劲，看来事情还有挽回余地，于是就赶紧道：“是啊，就是在忙这事！”
　　“这种比赛形式早就有了，也不新鲜，难道二当家的没有参加过ZM的比赛吗？”
　　胡一飞大感意外，他不清楚ZM是什么，他之前还以为这种比赛形式是狼窝首创呢，没想到早就有了，怕在狼蛛跟前露了怯，胡一飞就先去搜索了一下，结果一无所获，搜索出来的结果没有一项是跟黑客有关的。
　　“没参加过，这个ZM是什么，我第一次听说！”胡一飞不得不谦虚起来了。
　　“很奇怪，以二当家的技术，我以为你应该知道的！”狼蛛先是诧异了一下，随后又发来消息：“ZM是全球最顶级的黑客俱乐部，不过业内都称他为‘黑客庇护所’，当年加里·麦金农被美国军方通缉时，曾向ZM提出庇护申请，可惜被拒了，因为他还达不到ZM成员的入选标准。”


第二十七章 我参加
　　胡一飞的眼珠子差点飞出去，这个狼蛛是不是有点吹过头了啊，居然说加里·麦金农都不够ZM成员的入选标准，这怎么可能呢，在胡一飞认知范围之内，是再也揪不出一个能比加里·麦金农还要牛叉的黑客了。
　　糖炒栗子此时又发来消息，“二当家的，你对这次的狼峰会的前景怎么看？”
　　胡一飞正想着狼蛛的话呢，就反问了一句，“你听说过ZM吗？”
　　糖炒栗子虎躯一震，高手啊，绝对的高手，二当家的一张口就能说出ZM，显然是高手中的高手。可他为什么要问自己这个问题呢，糖炒栗子皱眉思索着，二当家的此时提起ZM，难道说他也参加过ZM的成员资格选拔吗？不知道他过了几关，那个测试可比狼窝的这个麻烦多了。
　　谨慎起见，糖炒栗子又祭出挡箭牌，“我听朋友说起过！”
　　“能不能详细给我说说，ZM很厉害？”胡一飞不敢再问狼蛛了，狼蛛的口气让他觉得自己无知了，他只好逮住糖炒栗子来问了。
　　糖炒栗子给弄懵了，他刚才以为二当家的是想考一考自己呢，可现在一看，似乎又不像，二当家的不会真的没有听说过ZM吧？不应该啊，以二当家的水平，就算不能通过ZM的全部测试，至少也能杀过九成的环节。
　　“具体的我也不是很清楚，只是听朋友说他以前参加过ZM的测试，测试的方式和现在的狼峰会有点类似，只是难度更大，三个月的时间要通过108关！”糖炒栗子有点郁闷，自己参加了三次，最好的成绩是通过78关。
　　胡一飞心里有点底了，狼蛛的话看来还是有点靠谱的，但那个ZM是不是真的像他说得那么牛，就不晓得了，胡一飞给糖炒栗子发去消息，“参加测试有没有什么好处？我可不可以也去参加一下？”
　　糖炒栗子一听来了兴趣，不管是什么原因导致二当家的之前没有听说过ZM，但现在知道也不晚，对于二当家的表现他很是期待，所以都顾不上犹抱琵琶半遮面了，直接就道：“当然可以，只要在规定时间内通过了全部测试，就可以成为ZM的成员，好处非常多，首先，那里面全是技术疯子，每两周举行一次网络聚会，研讨的都是业界最尖端的安全技术；其次，ZM对自己成员提供保护，他们的防追踪技术是最先进的，目前来说，没人能抓得住ZM的成员。”
　　两个人这么说，就不由得胡一飞不信了，原来黑客圈里还真的存在这么一个庇护所啊，胡一飞就催着糖炒栗子，“你把参加测试的方式和规则都详细给我说说！”
　　糖炒栗子赶紧把这些东西都给二当家的交代了一下，规则确实和狼峰会有些类似，都有固定的入口和出口，都要求在固定的时间段内完成固定数目的题目，但又略有不同。
　　狼峰会的11关虽然每一关的题目都不同，但这11道题目却是固定的，就算有测试者在半路找错了服务器，但返回来之后，以前的题目还在，只需在第二次测试时重新修正攻击路线，多加注意，就可能会顺利地通过全部11关。
　　ZM的测试则只有一个题目——拿下服务器的最高权限，108关，关关如此，不同的是每台服务器上留给测试者利用的漏洞只有一个，有可能是系统漏洞，有可能是硬件驱动漏洞，也有可能是第三方软件漏洞，你必须找出这个漏洞，才能顺利实施你入侵的第一步，之后还要通过各种手段来提升权限，直到你拿下那台服务器的最高权限。每个人进入ZM的迷宫时，会在入口服务器上生成一个身份令牌，测试者凭着身份令牌参加测试，身份令牌不同，则所参加的测试就不同，也就是说，你每次进去迷宫，看到的都是截然不同的景象。ZM共使用了超过5000台的服务器来布置迷宫，失败后身份令牌立即失效，等再进入时身份令牌会被重置，你想碰到上次的服务器，概率基本是零，越往后，服务器的漏洞就越不好找，安全策略也更变态，三个月的时间，根本不够。
　　糖炒栗子说得非常夸张，在他眼里，世界上最难的事，也莫过于此了。
　　可等胡一飞弄清楚了规则，却差点没把牙给乐掉，这跟中了500万没有什么区别嘛。自己有神器在手，ZM的迷宫反而要比狼窝的好对付，只需要用神器连接过去，输入身份令牌，就能自动知道下一关的地址，一直这样连接下去，怕是都用不了一个小时，就能杀到108关了。
　　而狼窝的地址获取方式就有点麻烦了，需要从上一关的题目中去找，题目那么乱，不一定就是要让你拿下服务器的最高控制权，就算你关关都能拿下，也不一定就能得到正确的地址，碰上这样的事情，胡一飞就是十件八件的神器，也是没有办法。
　　“二当家的，你准备什么时候参加ZM的测试？”糖炒栗子很是关心，一个黑客的实力到底有多强，只要看他能通过多少关就知道了，自己虽然只过了78关，但这个成绩，在ZM的历史记录中也是排到前100名的，唔，准确点说，是第100名。
　　“下午还有课，晚上就搞！”胡一飞很兴奋，一下就说漏了嘴。
　　“上课？”糖炒栗子多精明一个人物，立刻就反应了过来，妈的，如果这二当家这句话不是在故意迷惑自己的话，那他就真的可能是理工大的学生，或者是老师，毫无疑问了。
　　胡一飞也很快意识到了这点，不过这回他倒是不很担心了，反正自己以后都是用神器直接在公用上网服务器上登陆狼窝，你们谁爱追踪就追踪去吧，大不了再让你们免费参观一下老三的珍藏毛片，老子连狼蛛都对付了，难道还对付不了一颗小栗子？
　　“那狼峰会，二当家的参加不？”糖炒栗子也不继续试探，追踪高手没什么，可要是被高手反追踪了，那就麻烦了。
　　“参加！”胡一飞说得很肯定，其实心里一点这个打算都没有，在糖炒栗子跟前，他觉得自己有必要摆出一副高手的架势来，不然真的对不起人家这天天高手高手地喊了，“言出必行！我挺狼峰会，可不光是嘴上挺的！”
　　胡一飞说实话的时候，糖炒栗子觉得那是在忽悠自己，可胡一飞真开始忽悠了，他反而觉得人家不是在忽悠自己，他很是汗颜，看来自己跟人家的差距，不光是技术上的，自己不能只是用小马甲来不痛不痒地喊喊了，得来点实际的行动，缩小一下和高手在道德情操上的差距。糖炒栗子很是会给自己脸上贴金，心想就算不是为了拍二当家的马屁，那狼窝这次的峰会，它也是一件好事嘛，自己作为国内头号黑客，完全应该给点支持！
　　“我也准备参加，用实际行动来支持狼峰会！”糖炒栗子给二当家的回复道。
　　“不是支持狼峰会，是支持技术！”胡一飞此时坐的是段宇的位置，他看见段宇的书架上有本《三国演义》，随手翻开了看了两字，大有感悟，就对糖炒栗子指指点点，“天下之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国内黑客分得太久了，应该在技术这一个角度，合在一起了！”
　　糖炒栗子虎躯二震，二当家的在他心里的形象顿时无限拔高，自己虽然也曾反思过国内黑客圈的事，但怎么也说不出“分久必合，合久必分”这样提纲挈领的话来，一时感慨万千，二当家的话总是能给人很多启悟啊。
　　啥也不说了，糖炒栗子直接下线换了本尊号，上来论坛开了一贴，就几个字：“我参加，狼峰会见！”
　　顿时论坛上的人就疯了，刚才那些痛揍糖炒栗子的专业人士却是傻了，等反应过来，纷纷掉转口径，开始唱多本次狼峰会，建议广大狼友逢低补仓。


第二十八章 我也参加
　　“二当家的，我能问你另外一个问题吗？”狼蛛倒是锲而不舍，又把这条消息发了过来。
　　胡一飞弄明白了ZM是怎么回事，心中大定，也不自卑了，也不觉得自己无知了，回复起来底气十足，道：“好，你尽管问吧！”
　　“你那篇帖子中，提到了几个很奇怪的单词，令我有些启悟的感觉，但又无法抓住这种感觉，你能不能给我解释一下这几个单词的准确意思？”这句话的后面，狼蛛附上了那几个单词。
　　“呃……”胡一飞傻眼了，本以为狼蛛还要跟自己扯ZM呢，没想到又扯回去了，胡一飞很后悔，看来那篇帖子自己早应该删掉了，正是因为自己不知道那些单词的意思，所以才跑到论坛来求助的，这怎么弄着弄着，到最后反而是别人跑来请教自己了，这是个球世道啊，还让不让菜鸟活了。想了想，胡一飞回复道：“你已经输了，凡是和那个帖子相关的问题，你都不能再问了，除非你能关掉我的电脑。”
　　“这么说，赌约会一直有效？”狼蛛问道。
　　“一直有效！”
　　狼蛛便放弃了在这个问题上的追究，转而又问，“你要参加狼峰会？”
　　“参加！那个ZM的测试，我也准备参加！”胡一飞逮到机会，又把问题扯回到ZM上，顺便还装作很内行的样子，问了一句：“你有没有参加过？108关，你过了几关？”
　　这话似乎问到了狼蛛的伤心处，过了好半天，他才回复消息道，“39关……”
　　胡一飞一看就想笑，这狼蛛攻击自己电脑时，手法多得让人眼花缭乱，连打电话这样的招数都用到了，没想到他才过了39关，不过如此嘛，还害得自己敬畏了好半天，胡一飞的自卑此刻统统飞掉，还不忘安慰了狼蛛几句：“没事，你下次一定能多过几关的。”
　　狼蛛估计是郁闷了，得到胡一飞的“安慰”，就直接下线消失了。
　　胡一飞一句话就把狼蛛给气走了，心中得意无比，先把自己的那篇老帖给删掉，顺手刷新了一下论坛的帖子列表，显示结果一出来，他就一下从电脑前跳了起来，太鸡动了，寒号鸟真不愧是自己的偶像，关键时刻，他总是不会让人失望，这与会宣言实在是太帅了，太酷了，和自己都有得一拼了！胡一飞不忘给自己贴金，自己真是没有看错人啊，寒号鸟硬是要得。
　　“我也参加，狼峰会见！”
　　胡一飞也模仿寒号鸟的样子，开了一新帖，谁知刚发上去，就沉得不知所终了，连个小水花都没泛起。胡一飞很是尴尬，同样的一个屁，自己放出去别人就躲得远远的，而偶像放出去，就立刻能有一群人上来围个水泄不通，生怕这仙气给漏了。
　　胡一飞很是不屑，撇着嘴，“妈的，都一群二百五！”
　　那边段宇看胡一飞半天没开始监控，就催到，“二当家的，怎么样，有情况没？”
　　“没有！”胡一飞正郁闷着呢，一句话把段宇给堵了回去，“老三，你好歹有点爷们样，整天唧唧歪歪的，除了小丽，你就没有别的事了？”
　　段宇哼了一声不说话，心说你自己在梁小乐跟前还不是一样，嘻嘻哈哈跟孙子似的，也好意思说我？视线回到电脑屏幕上，段宇就到狼窝论坛注册去了，这次他铁了心，一定要混狼窝，学会监控。
　　下午课结束后，段宇就直接去找小丽了，他决定把小丽的时间全占光，不给小三任何插足的机会。胡一飞就省了事，不用再去搞那无聊的监控了，回到寝室就准备忙活参加ZM测试的事。
　　按照糖炒栗子所说，胡一飞来到那台入口服务器，这台服务器任何人都可以看到，做得跟网站差不多，只是知道这台服务器地址的人很少，而且它也不会在任何搜索引擎上显示。
　　上面有个历史记录，凡是参加测试而没有通过的，过关记录就会被保留在这里，胡一飞打开看了看，排名第一的记录，过了102关，但那个人的名字胡一飞却根本没听说。加里·麦金农排在第12位，通过了99关，前面有好几个人都死在了99关这里，ZM会根据这些人过关时间的长短进行差异排名。
　　榜单上的名字，胡一飞基本都没有听说过，在第34位，他终于是找到了一个中文名字，叫做“黑天”，一看就是自己人，只是不知道这位大哥姓甚名谁，国内黑客圈里，可是从来都没有听说过这号人物啊。
　　再往下，胡一飞就看到一个很熟悉的名字，寒号鸟，通过78关，在二十多个通过78关的人中间，寒号鸟所用的时间最短，排在这些人的前面，但在总榜中也是排到了第100名。
　　“卧虎藏龙啊，真正的高人，都是神龙见首不见尾！”胡一飞在发感慨，自己以前一直以为加里·麦金农就是最厉害的黑客了，没想到在这里就有十一个人排在他前面，这还是失败了的，那些成功通过ZM测试的人，就不知道有多少个了，可惜ZM不公布通过的名单。胡一飞本想着自己靠着神器，就能一路通关到底，现在看了这份名单，不禁心都凉了半截，神器再厉害，怕是也厉害不过偶像寒号鸟吧。
　　想起还有狼蛛，胡一飞就继续往下翻，终于在第742名的位置，找到了狼蛛的名字，紧靠在狼蛛名字后面的，居然是国内一位非常有名的黑客，胡一飞大为意外，看来能通过39关，也是一件不容易的事啊，心里那没凉的半截子，此时也都凉透了。
　　胡一飞从这份榜单中还发现了一些规律，黑客的实力似乎也分段位，这些失败的黑客，九成以上的，都是卡在了8或者9这两关，比如加里·麦金农的99，狼蛛的39，还有寒号鸟的78，似乎ZM的题目难度也是故意这么设置的，十道题目为一个轮回，十道题目里，也是从简到难的顺序。
　　关掉历史记录，胡一飞又回到首页，来到“领取身份令牌”那里，点击之后，ZM提示测试者必须提供一个名字，以便日后显示在通关记录中。这个功能，似乎专门是为黑客排名所做，这份通关记录比起媒体所评出的十大超级黑客榜更有说服力。
　　“用什么名字呢？”胡一飞想了半天，没敢用“二当家的”这个号，自己中午刚鄙视过狼蛛，万一成绩比他还不如，岂不是要被笑话死了，当然，比起这个，胡一飞更怕有人追踪自己，上次被狼蛛差点捉住了活人，让他现在有点草木皆兵的感觉。
　　最后，胡一飞想到一个名字——糖炒栗子，是你这个家伙告诉我ZM是怎么回事的，也是你把我领到这里的，老子跟ZM一不熟二没交情的，就用你的名字，权当是拿出一封介绍信了。
　　“老子是糖炒栗子介绍来的，老子是糖炒栗子介绍来的！”胡一飞默念了几遍，这才领取了一个身份令牌，同时也得到第一关的地址，看IP应该是一台位于澳洲的服务器。
　　“这就算是开始了？”胡一飞惊诧地看着这IP，心中竟是有点怀疑，这传说中黑客界最难的测试，怎么搞得如此简陋呢，至少也要看起来能稍微隆重正式一点吧！


第二十九章 衣袖留下
　　胡一飞等了一会，确认再没别的新花样了，这才失望地摇摇头，拉出神器，输入了第一关的IP，点击链接之后，很快就显示出个桌面来，只是这个操作系统是英文的。
　　“不会吧，这么容易？”胡一飞还以为神器会在强大而神秘的ZM面前失效呢，没想和平时没什么两样，摸着鼻子想了一会，胡一飞认为第一关大概就是比较容易点吧，ZM也不能让那些前来参加测试的黑客们太没面子，第一关大概是免费赠送。
　　桌面上有个身份令牌验证器，胡一飞运行之后，输入自己的令牌号码，上面就显示出了通关记录，第一关用时一分24秒，在以往所有通关者中速度排名第一，下面还显示出第二关的IP，依旧是一台位于澳洲的服务器。
　　“这就算是过关了吧？”胡一飞再次惊诧，过关也没个奖励的画面，这和那个简陋的开始简直没有任何区别。
　　胡一飞记下第二关的IP地址，准备关机退出，却突然想起自己就这样退出了会不会显得有些业余？犹豫半天，他打开网页，把一款日志清理工具下载了回来，运行那个工具之后，他这才心满意得，放心地关机离去了。
　　本以为第二关会难一点，结果和第一关没什么区别，神器一连，全部接通，简单地就跟达·芬奇画零一样。胡一飞连续弄了几关，终于是适应了，原来ZM的测试也不过如此，他快速地连通，快速地输入身份令牌，又快速地清理完日志，关机闪人，不到半个小时，就超过狼蛛的39关，不到一个小时，又撵上了寒号鸟。
　　胡一飞在这里停滞了一会，为偶像寒号鸟默哀了一分钟，我可不是故意要超过你的，其实我的水平还很菜，距离你有三万英尺的距离，我就是想试试这个神器到底能通过多少关。
　　默哀完毕，胡一飞继续连接，很快又超过了加里·麦金农的记录，心想当年加里要是有神器的话，或许就能过了ZM的测试，也不至于现在被关在墙角画圈圈了。
　　“杯具啊！”胡一飞叹息一声，继续连接第100关，不到两分钟，杀到了107关，胜利眼看就在眼前了。
　　胡一飞鸡动得手心都开始出汗了，老子要是真的就这样加入了ZM，算不算作弊呢，等他们开会的时候，我要是听不懂可咋办呢？胡一飞把手放在裤子上蹭了两下，把汗擦掉，这不是自己吓唬自己吗，那又不是课堂，不存在灭绝师太点名叫你回答问题的事，担心个球，“唔，没事没事，听不懂装懂就是了！”胡一飞这样安慰着自己。
　　运行了107关的身份验证器，胡一飞输入身份令牌，上面很快显示出来，“你已经通过107关，此关用时26秒，在历史通关记录中排名第一！”
　　往下再看，胡一飞就愣住了，噫～～，这驴日的，关键时刻你出问题，怎么就不显示第108关的地址了呢？
　　“啪！啪！”
　　胡一飞伸手在显示器上拍了两巴掌，低头看看，还是不显示，站起来又去检查了一下网线网卡，发现都是好的，指示灯亮着呢。回来重新运行了一下那个身份验证器，再次输入令牌，提示胡一飞已经通过了这一关，但就是不给显示下一关的IP地址。
　　“日啊，不会是玩老子的吧！”胡一飞抓狂了，头发都被拔掉了两三根，莫名其妙地惨死在最后一关，比狼蛛死在39关还要让人郁闷，就像是刚磕了一丸印度神丹，扒掉裤子生龙活虎跳上床，却发现媳妇的大姨妈来了，进不得退不得，真乃人生杯具中的一极品杯具，杯具到家了。
　　胡一飞现在就陷入了这种纠结之中，放弃吧，前面的107关就算是白过了，实在是不甘心，可不放弃吧，又不知道上哪去找108关的地址，总不能就这么耗着吧。又试了好几次，还是无法显示出最后一关的地址，胡一飞就爆了，妈的，这不是浪费老子的时间嘛，一个多小时搭进去了，一点成果都没有。
　　“你爷爷的，什么ZM，全是狗屁！”胡一飞现在已经基本认定，这里根本就没有108关，估计以前也没有人通过108关，全都是ZM搞出来忽悠人的，什么黑客庇护所，都是扯淡，我就不信还有人能给被通缉的黑客提供庇护，自己也是脑子秀逗了，竟然连这种话都信，还跑来参加测试，真晦气，平时都是自己耍别人，今天倒被人给耍了。
　　胡一飞很生气，在对方的桌面上留了四个字，“都是狗屁！”然后把清理日志的工具下载下来，运行了之后直接就是一个关机。
　　站起来喝了口水，胡一飞还是郁闷得不行，就抄起那本《网络工程师教程》溜达了出去，到外面透透气，散散心。
　　糖炒栗子用一个多小时的时间从第一关一口气杀到了107关，这件怪事迅速在顶尖的黑客圈内传了开来，起初大家还不信，跑过来一看，全都被震住了，ZM的通关记录基本是以每几十秒一次的速度在做着刷新。来晚的，就只能看到糖炒栗子的名字高高挂在第一名的位置上，后面写着他的通关记录，一小时零六分钟，掰手指一算，三分钟之内，糖炒栗子竟然能拿下5台服务器，这还是人吗？
　　寒号鸟正坐在电脑前喝着咖啡，思考着参加狼峰会的事情，心想自己今天是不是有点冲动了，被二当家的一怂恿，就参加了这个没什么分量的峰会，这明显不是自己的风格啊。
　　“鸟神，快出来，出大事了！”老骚的消息此时突然冒了出来。
　　寒号鸟放下杯子，滑到电脑跟前拉出键盘，“出什么事了？关机狂又来了？”
　　“关机狂算个屁，你快去看ZM的通关记录！”老骚发完这句就闪了，没了下文。
　　寒号鸟一阵纳闷，ZM通关记录的前一百名已经半年没动过了，有什么好看的，但看老骚那么鸡动，他还是输入了ZM入口服务器的地址，一点开通关记录，寒号鸟差点从椅子上掉下来，他的第一反应是：妈的，ZM被人黑了吧，老子上一次参加测试都是9个月前的事了，怎么现在突然排到第一名了。
　　回过神来，寒号鸟抽了自己两个嘴巴，真他妈的是自作多情，想出名想疯了，那糖炒栗子是自己的马甲号，可自己从来就没用这个马甲参加过ZM的测试，这明显就是另外一个人。
　　想到这个跟自己马甲一个名字的家伙蹿到了第一，寒号鸟先不是关心这人是谁，而是觉得悲哀，妈的，那老子不是被顶到101去了吗，这次的超级黑客评选，自己怕是又没戏了。
　　“鸟神，咋样，够震撼吧，一小时零六分就杀到107关，你猜他通关要多久？”老骚又冒了出来，问着寒号鸟。
　　寒号鸟这才注意到了对方的通关记录，他使劲揉揉眼睛，很是艰难地咽了口唾液，这不是恶作剧吧，怎么可能有这种事情发生呢，难道真让自己说中了，ZM让人黑了？
　　所有知道消息的黑客都在来回刷新着榜单，想看看这个糖炒栗子能用多久杀过108关。
　　与此同时，ZM紧急临时会议召开，所有成员聚集一堂，研究着这次的糖炒栗子通关事件。
　　ZM的开会方式很是特别，所有成员隐去了名字，只用代号显示。
　　19是最后一位数字，他一直负责成员入选测试所涉及5000台服务器的维护与升级，他对糖炒栗子所攻陷的107台服务器已经做了初步的调查，向其他成员做着汇报。
　　“这个人的通关速度我就不说了，我只说发现的疑点，第一，一百零七台服务器被通关之后，全部被他关机，目前还不清楚这个行为与他快速通关之间是否存在什么关联；第二，每台服务器上都没有留下任何入侵的痕迹，但奇怪的，每台服务器上都留下了一个用于清除入侵日志的小软件。”
　　ZM的成员差点疯掉，这算怎么一回事，清理了日志，却把清理日志的工具留了下来。那你到底是想让人知道你入侵过服务器呢，还是不想让人知道你入侵过服务器呢，正如那首诗所写：“悄悄的我走了，
　　正如我悄悄地来，
　　我挥一挥衣袖，
　　不带走一片云彩！”
　　但你狗日的却把衣袖留了下来。


第三十章 终于专业了
　　19也已经查到了那款清理日志工具的来历，继续说道：“这款日志清理工具，来自于中国，工具的制作者叫做‘乡下土豆’，这个人的技术水平……”19不知道该怎么说这个问题了，想了一下，才道：“唔，和他的工具一样业余。”
　　ZM的人谁也没笑，19的这句话等于是废话，稍微专业点的人也不会闹这种低级笑话。
　　为了能够彻底地擦除脚印，日志清理工具在运行之后会先清理掉入侵日志，然后再把自身给删除掉，这样就不会留下任何的痕迹，这也是标准日志清理工具所必须具备的两个功能。像糖炒栗子那样“大意”地把清理工具留下，已经算是个极大的笑话了，而乡下土豆做出的这款日志清理工具，在行家眼里，更是笑话中的大笑话，它居然不会自我删除。额滴神，这还能算是个日志清理工具吗，就像是买回来一台双筒洗衣机，结果打开一看，好神奇呀，这洗衣机的两个筒居然都是用来洗涤的。
　　ZM陷入了沉寂之中，他们可不敢去笑话糖炒栗子的业余，如果说ZM的测试连一个业余黑客都可以轻松杀过，恐怕这才是最大的笑话吧。
　　“第三，糖炒栗子已经杀过了107关，他只需再往前走一小步，就可以将我们的数字序列推到20。”19顿了一下，不解地道：“奇怪的是，他却停下来了，没有继续，他在107号服务器上关机消失了。”19很是悲痛，自己这个千年老末还得再当一段时间了。
　　ZM的人此时就有些动容了，这算怎么一回事，107关都过了，为什么糖炒栗子单单就不过这最后一关呢。妈的，这最后一关明明是免费赠送的，只需要轻点鼠标，运行桌面上一个叫做“个人资料”的图标，就可以成为ZM的成员了，为什么你就不继续呢？
　　是藐视ZM的这个测试，还是不屑于加入ZM呢？ZM的成员们沉默不语。
　　胡一飞轻松拿下第一关的时候，还曾开玩笑说那是ZM免费赠送的呢，殊不知，人家免费赠送的不是第一关，而是最后一关。ZM的测试到107关就算是结束了，此时输入身份令牌，就会在桌面上生成一个新的文件，运行之后，输入你的一些简单资料，就会收到ZM的正式邀请，从而成为他们的成员。
　　可惜胡一飞一路杀得太快，连续107次“神器连接——输入身份令牌——关机”地弄下来，已经形成了一种惯性，注意力全放在了那个“身份令牌验证器”上了，压根就没注意到桌面上多了一个新文件。
　　ZM的人都是技术疯子，沉默寡言是他们的风格，看看没人说话，19又道：“除了那款日志清理工具，糖炒栗子还在107关的服务器上留下一条消息，‘都是狗屁’！”
　　1号终于开口了，“看来这是有人向我们发出了挑战！”
　　其他成员都不说话，在心里默认了1号的判断，没有更好的解释了。
　　“对方能够这么快速地通关，显然是已经掌握了一种通用的过关方法，让我们的安全策略全部失效。”1号沉吟了片刻，做出了决定，道：“19，关闭所有的测试服务器，只保留入口服务器！”
　　“好！”19应着，目前这是最好的办法了，必须尽快把对方的通关手段分析出来，否则ZM积累起来的威信就会丧失，“那对方的身份令牌呢？”
　　“107号服务器保留开启状态，身份令牌三个月内有效！”1号的语气很是沉稳，“如果在这期间对方要求加入我们ZM，我们也绝对欢迎！”
　　“好，我这就去做！”19说完，他的号码就从ZM的网络会议室里消失了。
　　寒号鸟刷新了两遍通关记录，糖炒栗子的名字依旧显示在第一位，如果他杀过108关的话，名字就会从这份榜单里消失的。
　　回到首页，寒号鸟突然发现领取身份令牌的按钮消失掉了，ZM发出公告，成员测试活动终止，开启时间不定，但奇怪的是，糖炒栗子的状态依旧显示为正在参加测试中。
　　“鸟神，那个糖炒栗子，你有没有他的资料？”老骚又发来消息，“我崇拜死他了！”
　　崇拜个屁，老子的马甲也叫这个名字呢，寒号鸟没有理会老骚，他心里也在想着这个糖炒栗子会是谁呢。对方起中文名字，显然是自己人，寒号鸟岸上岸下都很熟，却从未听说过国内圈里还有这么一号人物。
　　琢磨了片刻没有头绪，寒号鸟拉出键盘，给一个人发去消息，“黑哥，你有糖炒栗子的资料吗？”
　　黑哥就是那个在ZM通关记录中排名34的黑天了，手眼通天，消息最是全面，圈内都说此人是网监的技术大拿，但一直没得到证实。
　　“我也是刚看到ZM的新通关记录，正想来问你呢！”
　　寒号鸟一看就知道，黑天也没听说过糖炒栗子，更不要说什么底细资料了。
　　“还有谁的消息更灵通呢？”寒号鸟端起自己的咖啡，一尝，却是凉了，悻悻放下，突然脑子里灵光乍现，自己怎么把他给忘了呢，二当家的。
　　寒号鸟迅速键入狼窝的地址，想登陆上去看看二当家的在不在，劈里啪啦输入账号密码，正要点登陆按钮，寒号鸟却突然脸色一白，额头上的冷汗都冒了出来，他双眼直直地盯着自己的狼窝账号——糖炒栗子。
　　“不会吧？”
　　寒号鸟心里咯噔一下，突然就想起了二当家的中午的那条消息，“下午还有课，晚上再搞！”寒号鸟擦着脑门上的汗，妈的，我怎么就把这件事给忘了呢，二当家的说了要去参加ZM的测试，那自然不会是随便说说，这个糖炒栗子，难道就是二当家的？
　　寒号鸟越想越觉得有这个可能，除了自己的马甲，国内圈里根本就没有这号人物，再说事情也太巧了，二当家的亲口对自己的马甲号说要去参加ZM测试，时间上也都吻合，以二当家的水平，成绩自然比自己要高，只是这通关的速度……
　　寒号鸟又赶紧打开了ZM的通关记录，一页一页翻了下去，他得找一下，看看有没有二当家的名字。
　　一直翻到最后一名，那人的记录是通过了两关，显示在最后，但从时间上，都已经是三天前的事情了。从头到尾，也没有看到二当家的名字。
　　寒号鸟这下便明白了，这事多半还真是二当家的做下的，他赶紧又用上了自己以前的那个马甲“我是读书人”，登陆到狼窝想找二当家的求证一下，谁知登上去，却发现二当家的不在线，寒号鸟就守在狼窝，一遍一遍刷新，等着二当家的上线。
　　胡一飞此时正在校园里溜达，他觉得自己得了病，只要一看见什么带有“身份”啊、“令牌”字眼的东西，自己的手就开始发痒。刚才有个人拿着一张身份证走了过去，胡一飞差点没冲上去点击两下，想看看里面有没有第108关的地址。
　　“妈的！”
　　胡一飞骂了一声，到路边草坪上找了块石头坐下，没过关，还差点落下了毛病，真是晦气。他把自己今天的过关情况仔细回忆了一遍，心中很是满意，老子今天的入侵看起来要比以前专业了很多，明显有了进步。就说那款日志清理工具吧，那可是千挑万选出来的，费了老劲了。
　　当初胡一飞从网上下载了清理日志的工具回来，运行一下，结果发现工具不见了，他还以为是那个工具不能用，于是又下载了其它的回来，还是一样，一运行就消失，害得胡一飞差点以为自己是中了木马。也亏他有毅力，最后也不知道是在哪个犄角旮旯里，终于找到了这么一款运行之后不会消失的日志清理工具，胡一飞如获至宝，将它妥善保存，以便在自己入侵的时候能用到。
　　“看来以后得多看看狼蛛的入侵！”胡一飞做着总结，多观摩高手的入侵，才能做得更专业一点。


第三十一章 差距啊差距
　　寒号鸟在电脑前守得眼睛都花了，终于是看到二当家的上线了，急忙发了一条消息，“二当家的，你上线了，我等你好半天了。”
　　电脑那边的胡一飞却是大吃了一惊，我靠，很是不妙啊，这追账的怎么又上线了！心说你小子怎么还死缠着不放了呢，老子搞不定你的那个问题，你的一千块我不要了还不行吗，至于这么没完没吗。胡一飞现在倒感觉像是自己欠了别人一千块钱的外债，他怕读书人又要跟自己纠缠那个问题，趁着对方还没提出来，就赶紧拉出神器，把对方就干了下去，嘴里庆幸道：“妈的，差点就尴尬了，好歹保住了高手的脸面！”
　　寒号鸟很郁闷，心说这二当家的速度是越来越快了，自己的第二条消息还没来得及发出去呢，就提示跳板服务器关机了。他以为二当家的还跟自己的那个马甲较真呢，纠结了半天，决定冒一次险，用糖炒栗子的号再上一次。
　　重新设好跳板，寒号鸟忐忑不安地上了线，一登陆狼窝，就提示收到了很多短消息，寒号鸟一看，全是熟人，个个都是安全界的大拿，心里感慨搜索引擎的威力真大，这么一会的工夫，就全都追到这里来了。
　　打开一看，这些人发来的消息都差不多，说话也很谨慎，就是打个招呼问个好。估计他们的心思，大概就和自己当初勾搭二当家的时是一样的，想先建立个联系，然后再慢慢鉴别。
　　只有一条消息比较独特，里面附了一个网址，“我今天才知道，原来国内最牛的黑客是这个人。”
　　不用点开，寒号鸟都知道那个网址是挂了马，再看发信人，寒号鸟就差点气晕头，是老骚的马甲，他老以为别人都不知道那个马甲是他，其实是头猪都能猜出来。
　　寒号鸟很是汗颜，老骚技术不错，就是人比较天真一点，可没想到他居然会天真到这种程度，还想靠着这个手段来追踪糖炒栗子。也幸亏老子不是那个糖炒栗子，否则你小子现在就该哭了，寒号鸟嘴角勾出一丝奸诈笑意，他决定给老骚一点教训，就回复了一条：“是老骚吧？OK，你现在被我盯上了！”
　　看完了这些消息，寒号鸟才赶紧给二当家的发去了消息，“二当家的，你中午不是说要参加ZM的测试吗？情况咋样？”
　　“靠，你还好意思跟我提这个，老子今天可算是上了你的洋当！”胡一飞到现在都还一肚子火呢，真愁没处发泄，看到糖炒栗子冒头，就直接自己先爆了，“哪有什么108关，我辛辛苦苦杀到107关，最后一关却连个影子都没有，白白浪费我一个多小时时间，郁闷成球了！”
　　寒号鸟给震傻了，这事还真是二当家做下的啊，之前心里想那毕竟只是个猜测，还不觉得震撼，可现在得知真相，则又是另外一种感觉了，寒号鸟像被施了定身术一样僵在了电脑前，二当家的用了一个小时就杀到了107关，这能说是辛辛苦苦吗？我日啊，老子这么多年的黑客技术算是白学了，太打击人了。
　　回过神来，寒号鸟又开始诅咒，心说你不用你自己的本尊号去参加测试，偏偏要用我的马甲，真是流年不利，老子好端端的两个马甲号，还没养大呢，就全废到你手里了，以后干脆叫你马甲杀手算了，不过，这话他也就心里想想，不敢对二当家的说出来。
　　“那个……，我也是听朋友说的，应该不会没有第108关吧？”寒号鸟也是觉得二当家的话很奇怪，二当家的肯定不会说谎，但ZM应该也不会搞假啊，这事邪了门，也不知道以前那几个通过108关的人是怎么杀过去的呢。
　　“你再去找找你朋友，问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寒号鸟顿时头大了，心说我上哪去找一个通全关的朋友，我自己都才过了78关呢，想了一下，他又试探性问道：“二当家的当时是不是太心急了，所以没有注意到最后一关的地址？或者是刚才ZM的测试系统出了错？”寒号鸟倒觉得第二种可能十有八九是真的，否则ZM为什么要关闭测试系统呢。
　　胡一飞琢磨了一会，觉得也有这可能，发来消息：“那我再去试试吧！”
　　运行了神器，胡一飞又登陆了第107关的服务器，入眼一看，好像跟刚才没有什么区别，自己之前留的文件都还在呢，打开一看，里面的四个字没变。胡一飞运行了那个身份令牌验证器，输入身份令牌，结果依旧提示他已经通过了107关，下面有一块本应该是显示第108关地址的，照样是一片空白！
　　“妈的！”胡一飞这回是彻底绝望了，在文件里又补了四个字：“还是狗屁！”然后再次关机闪人。
　　回到论坛，胡一飞怒气冲冲，“我又去看了一下，根本没有第108关的地址！”
　　寒号鸟瞪大了眼，脑子半天转不过弯来，这好像还不到一分钟吧，难道ZM的服务器是纸糊的吗，二当家的说去就去，说走就走。
　　胡一飞还不忘指点着那位走入“迷途”的糖炒栗子，“我看那个ZM的测试根本就是骗人的，天底下哪有那么玄乎的事情。你回去告诉你朋友，让他以后别费劲了，根本就没108关，纯属浪费时间！”
　　寒号鸟不知道该怎么回复了，他不明白为什么二当家的一口咬定没有第108关呢，ZM的威信在顶尖黑客圈是有口皆碑的，不会拿这种事来扯谎的，“你确定真没有108关？”
　　胡一飞心中悲叹，一个人上当了并不可悲，可悲的是他不认为自己上当，然后一次又一次地上同一个当。胡一飞对糖炒栗子很有好感，因为他和自己所见略同，还挺过自己，他当然不能看糖炒栗子就这么被糊弄下去，“那你自己去看吧，我把地址和身份令牌给你！”
　　“二当家的！”段宇此时气喘吁吁地冲进寝室，“快……快监控，小丽现在应该回到寝室了！”
　　“你干啥去了，怎么喘成这样？”胡一飞把身份令牌和地址发给糖炒栗子，就退出了狼窝，拉出神器，准备监控小丽。
　　“我刚和小丽在饭堂门口分开，着急回来给你报信！”段宇大口喘着气。
　　胡一飞大汗，Ping了一下小丽的IP，发现小丽还没开机，然后看着段宇的神色都有些崇拜了，狗日的，这速度，都比得上“非人”博尔特了，饭堂可就靠着小丽的宿舍楼呢。
　　寒号鸟呆呆地看着那地址和身份令牌，不会吧，二当家的居然把它给了自己，107关啊，距离成功仅有一步之遥的成绩，他居然给了自己？寒号鸟受宠若惊，想要推辞一下，却发现二当家的已经下线了。
　　冷静下来，寒号鸟就觉得这一切有点不太真实，“二当家的不会是忽悠我的吧？”
　　稳妥起见，他又跑到了ZM的入口服务器，那里有个查询功能，只要输入你的身份令牌，就可以查到你的历史通关记录。ZM的测试周期长达三个月，这个查询功能是专为那些健忘的黑客准备的。
　　寒号鸟有些鸡动，把身份令牌连续输错了好几次，这才输正确，按下回车，通关记录就显示了出来，这下他是一点怀疑都没有了，确确实实是过了107关，107关的地址也和二当家的发过来的是一模一样的，不光如此，前面每一关的通关记录也都显示了出来。
　　“妈的，这次发达了！”
　　寒号鸟在电脑跟前一阵痉挛，差点眩晕了过去，如果自己把108关杀过了，岂不是就成了ZM的成员？寒号鸟拉出工具就要开干，一愣神，却又变成了一幅哭不出来的表情，日啊，人和人的差距怎么这么大呢，那108关的地址不还得从107关去找吗，二当家的是牛人，他能轻松进去107，可自己要靠什么拿下107呢？
　　正在悲苦呢，电脑上的消息又弹了出来，老骚哭天抹泪地找来了，“鸟神，你得救救我啊，我让糖炒栗子给盯上了！”


第三十二章 绝版榜单
　　ZM把糖炒栗子过关的那些服务器左三遍右三遍地犁了个透，除了那款日志清理工具，就再也没能找到他入侵时留下的任何痕迹了，真是没想到，这个业余工具清理得会如此干净。
　　为了弄清楚糖炒栗子快速通关的秘密，ZM在107号服务器布下了天罗地网，严防死守，他们相信，只要糖炒栗子再来一次的话，肯定就能抓住他的尾巴，等来等去，没想到等来的又是关机，等启动服务器再看，那个日志清理工具又回来了，消息下面还多了四个字。
　　这下ZM的人就被震惊了，糖炒栗子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进来，关了机，清理日志，还留了消息，自己刚才难道出现幻视了吗，否则这么大的动静，为什么自己就一点异常都没用发现呢？
　　ZM确认糖炒栗子可能真的是掌握了某种通用的漏洞，在紧急商议之后，他们在入口服务器又发布了新的公告，目前的测试系统将永久性关闭，通关记录保留，ZM会在不久后启用新的成员选拔方案。
　　榜单上所有正在参加测试的黑客，状态瞬间就变成了测试结束，只有那高挂在第一名位置上的糖炒栗子，状态依旧显示为“正在参加测试中”。
　　“绝版榜单！”
　　寒号鸟看到ZM新公告时的第一反应就是如此，眼前的榜单，很有可能就成了目前业内黑客实力排行的一份绝版榜单了。
　　不用猜，寒号鸟也清楚ZM为什么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连续发布两则公告，先是将测试系统暂时关闭，随后又马上永久性关闭，这时间刚好都发生在二当家的入侵之后，看来应该是二当家的那种如履平地式的入侵，让ZM这套业内最具难度也最具权威的测试系统失去了存在的意义。
　　二当家的一路畅行无阻地到达了107关，为什么就不去踢那最后一脚呢？寒号鸟此时更是想不通，难道真的是找不到第108关的地址？寒号鸟觉得这说法实在是有点荒谬，可能是二当家的故意给ZM难堪，抑或是二当家的根本就瞧不上ZM。
　　用一个小时杀过107关，二当家的已经证明了自己那种近乎于恐怖程度的强大实力，此时怕是没有人会相信二当家的杀不过去最后一关。过不过最后一关，也只是二当家的想或是不想这一念之间的事情了。
　　“二当家的这是打ZM的脸啊！”
　　寒号鸟叹息一声，又想起一个更重要的问题，二当家的把身份令牌给了自己又是怎么一回事呢？他是鼓励自己去把最后的一关杀过吗？寒号鸟又兴奋了起来，他觉得很有这种可能，否则为什么二当家的不用他自己的本尊号，偏偏就用了糖炒栗子呢，看来自己的拍马屁策略还是有效果的，二当家的应该是比较欣赏自己这个马甲号才对。
　　寒号鸟万分鸡动，鸡动万分，他觉得自己眼前一片光明，能入了二当家的法眼，可比进入ZM还要值得庆贺啊。静下心来，寒号鸟就准备仔细对付这台107服务器，二当家的把它交给自己，是鼓励，同时也是对自己的考核，三个月的时间，难道自己还拿不下这最后两台服务器吗？
　　又到周末，胡一飞起床的时候，寝室里照旧只剩他一个。
　　“没人陪的周末真是无聊啊！”胡一飞趴在阳台上，看下面亲密的人儿一对一对地走过，不禁叹息道：“好羡慕这些狗男女啊！”
　　梁小乐的兼职真是做不完，一到周末比总理还忙，这周不但自己去做，还把刘晓菲也拉出去了。胡一飞觉得自己很忧郁，跟美女在一块就是有压力，总会有各种各样不实的“绯闻”，就比如别人总说自己天天跟美女在一起，其实哪有的事，唉，冤呐！
　　胡一飞趴着看了一会，就觉得没意思了，决定去自习室看书去，还是那本《网络工程师教程》，顺手又从褥子下面拽出几页纸，那是打印好的硬盘笔记，胡一飞有空的时候就会打印几页出来，然后慢慢翻译。走到门口，想了想，胡一飞又返回来，把书架上那本厚厚的英汉大词典也抽了出来。
　　最近没什么考试，又是周末，自习室里的人就寥寥无几。胡一飞没费劲，就找到了一个左右无人的好位置，拿出打印的笔记，开始翻译了起来。
　　今天拿的这份笔记，似乎不牵扯什么具体的技术，更像是硬盘原主人的一分感悟心得，胡一飞翻译了第一句，便被吸引住了，“自从小莫里斯将第一个蠕虫病毒投到互联网中，黑客精神便不复存在……”
　　胡一飞想了想，觉得这句话很有道理，黑客精神都是几十年前定义下来的，可现在没有一个黑客还能严格遵照那传统意义上的黑客精神来做事了，看看新闻上关于黑客的报道就能知道了，黑客已经差不多沦落到人人喊打的地步了。
　　“过去的十年，黑客们为权限而奋斗，几乎所有的黑客攻击，都是围绕着夺取系统最高权限而进行，与之对应，安全也以权限为壁垒，做着防守反击。但今后的十年，这种局面要得以改变，随着霸主微软新系统的问世，以及更加成熟的权限限制策略的运用，黑客攻击的方向可能会随之发生变化……”
　　“这段话似乎……也有点子道理。”胡一飞拿笔挠着头，一边翻着大辞典，斟酌着这些东西该怎么能翻译得更准确一些，以他的认知程度，这第二段话虽然也能够勉强理解，但还是有点吃力的。
　　胡一飞的英语还算不错，但毕竟不是专业做翻译的，翻译过来的文章很是磕磕绊绊，一点也不顺畅，再加上他的技术本来就差，再往下面读，就开始云山雾罩了。
　　“一飞哥！”
　　胡一飞正在皱眉呢，却突然听到有人在背后在轻轻地叫自己，扭头去看，是一个文静的小姑娘很腼腆地站在那里，肩上挎一个包，正笑眯眯地看着胡一飞。小姑娘长得很好看，特别是那一双眼睛，大大的，柔中带水，皮肤更是白的像精致的瓷器。
　　“丁二娃？怎么是你！”胡一飞笑了起来，赶紧招手示意那小姑娘坐下，“你也来看书？坐我这里吧！”
　　丁二娃的名字叫丁荟，和胡一飞是那种很正宗的老乡，两人家住得很近，从幼儿园开始，一直到大学，两人都是铁杆的校友，只是胡一飞永远都比丁荟要大一届。小时候，丁荟这丫头很野，大人小孩都管她叫丁二娃，胡一飞那时候整天挂着鼻涕溜溜，跟在丁二娃屁股后面。等再大一点，情况就反过来了，丁二娃收了心，人也不野了，上学放学的时候，喜欢安安静静地跟在胡一飞后面，跟了两年到了高中，丁二娃便不好意思再跟了。
　　丁荟把包往桌上一放，坐到了胡一飞旁边，开始往外掏书。
　　“二娃，家里最近都好吧？你平时也不跟我联系，要是有啥事需要帮忙，你就给我打电话，你一飞哥分分钟就到！”胡一飞笑呵呵看着丁荟，看见熟人就是亲切，“我的电话你知道吧？”
　　人家一个斯斯文文的小姑娘，胡一飞也好意思一口一个丁二娃地叫，搞得自习室里的人，人人侧目而视。
　　丁荟点着头，“知道，一直都记着呢！”说完冲胡一飞甜甜地笑了一下，低头翻书。
　　“那就好，有事就找我，别客气！”胡一飞瞅了一眼丁二娃的书，又嘱咐了道：“周末也别老是看书，多去学校外面转转，书看多了小心变傻！”
　　丁荟又是使劲地点头，“恩，我记住了！”完了眉头轻皱，低声道：“我有些路痴，出了校门就迷方向，好几次都丢了……”
　　胡一飞笑了起来，“那是你出去的少，跑得多了，就不迷了！”
　　丁荟点点头，就翻开了自己的书，看了两行，往胡一飞这边瞅了一眼，道：“一飞哥，你在翻译什么呢？”
　　胡一飞掐着笔皱眉，“唔，网上找的一点外文资料，关于编程的，今天没事干，就把它先翻译出来！”
　　“我来帮你翻吧！”丁荟说这话的时候，眼神就亮了起来，带着一丝期盼。
　　胡一飞抓着头，丁二娃是专业学英语的，水平相当高，大一的时候就过了六级，不过这计算机方面的英语还稍有不同，就怕她翻译过来词不达意，还不如自己弄的呢，到时候又得重新译。不过一看丁荟那眼神，胡一飞推辞的话就说不出来，只好道：“那好吧，你要是不嫌麻烦，就帮我翻翻吧！”


第三十三章 几十年后
　　丁二娃顿时笑颜如花，从胡一飞那里把笔记接了过去，先前后通读了一遍，然后就提笔刷刷地译了起来，十来分钟的时间，胡一飞打印出来的那几页笔记就被她翻译完成了。
　　“一飞哥，你看看我译的。”丁荟把译好的笔记往胡一飞这边推过来，脸上有点愧疚，“有七八个单词我没见过，不会译……”
　　“没事没事，这已经感激不尽了！”胡一飞赶紧接住，拿起来读了一遍，竟是非常通顺，比自己查字典翻译过来的要好了很多，至于剩下那七八个无法翻译的单词，怕是得上网去查了。他当下就有点喜不自禁，道：“二娃，你这英语六级真是没得说，比我翻得好多了，早知道你译这东西内行，我就不用带字典来了。”
　　丁二娃的脸红了起来，“哪有你说的那么厉害。我学过计算机英语，所以能译一些简单的。”
　　“这还简单啊！”胡一飞在鼻尖上挠了挠，“刚才我自己译得都头大死了！”
　　丁二娃低头翻着自己的书，声若蚊语道：“要是以后再有这种东西要翻译，你就来找我。”
　　胡一飞咧嘴笑着，“好啊好啊，只要你不觉得麻烦，我那里有一大堆这种文章要翻译呢！”胡一飞不想让更多的人知道硬盘的秘密，就是在寝室人面前，他都还得伪装几下，但丁二娃是他从小一块长大的铁杆了，熟得不能再熟，让她来翻译的话，胡一飞却是很放心的。不过，既便如此，交给她翻译的文章还是要筛选一下的，胡一飞现在都有点怕了，要是再把什么尖端技术名词之类的拿出去，回头又招来狼蛛那种变态黑客就麻烦了，一个莫名其妙的电话，说不定自己就“身首异处”了呢。
　　“不麻烦，不麻烦！”丁二娃急忙摇着头，然后就问道：“那我什么时候去拿？”
　　“不着急！”胡一飞把译好的笔记排好顺序，准备再仔细读一遍，“这些文章都是我从网上找来的，杂乱得很，回头得整理一下，整理好了，我就来找你翻译。”
　　“那好吧！”丁荟有些失望，看了一眼胡一飞，便低头啃起自己的书来。
　　胡一飞接着刚才的继续往下读：
　　“‘有漏洞，无危险’，将是下一代操作系统的基本安全目标，这一目标的实现，将终止持续了十年的权限之争，黑客将不得放弃对系统漏洞的研究和利用，转战其它战场，比如第三方软件，比如硬件驱动，比如交换通讯设备……等等。
　　再往下十年，免费的操作系统将最终战胜强大的微软，这是趋势，不可阻挡。网络操作系统此时会成为主流，人们随时随地都可以进入网络，网络操作系统快捷得甚至连开机时间都可以省却。
　　再往下的时间里，超大型计算机开始出现，运算能力强大到只需要一台这样的计算机，就可以胜任一个国家、甚至整个地球上的所有运算处理任务。此时，人们手上的终端电子设备，计算能力将会被大大削弱，它们只能进行一些简单的运算。人们可以在终端设备上设计和发布各种各样的计算任务，但超过额定运算次数的任务，只能由超大型计算机来完成。
　　这可能并非是危言耸听，计算机尖端领域里的技术垄断格局已经慢慢显现，如果没有任何的意外发生的话，垄断势力会在潜移默化中促使这种局面的形成。
　　安全界的魔道之争此时也该划上了句话，黑客们将不会再为攻取任何一台终端设备而沾沾自喜，那没有任何的意义，他们将会为属于自己的计算权而战斗、而抗争，我无法预知这场战斗最终会是谁获得胜利，但战斗可能会持续五十年，或者更久。
　　今时今日，我的工作是对付黑客，但我却希望在那场战斗里，黑客们可以取得胜利。”
　　胡一飞抓着头皮，怎么回事，开头看着像是一篇技术感悟，可这后面怎么越看越像是科幻小说了呢？胡一飞把笔记拿起来抖了抖，又快速地翻了一遍，这回是真懵了，硬盘原主人这篇文章写得是丝丝入扣，有理有据，循序渐进，还真不好说他是在科学推断呢，还是在科学幻想。只有一点可以肯定，这人的忽悠水平明显比我胡一飞要高，短短几百个字，就一竿子支到几十年后了，你就是不信，也没地方求证去。
　　“一飞哥，你说以后真的会像这文章说的一样吗？”丁荟此时凑过来，轻声问着，她刚才翻译的时候，心里就存了个不小的问号，“我觉得……”
　　“难说！”胡一飞摇着头，“这只是一个科学推断，谁知道真假，几十年以后，我们都老成啥样了，关心这些干嘛！”胡一飞说完，把那文章叠好夹到了词典里面，看看时间也是不早了，便对二娃道：“走吧，该吃饭了，你给我翻译了文章，我请你吃午饭！”
　　丁二娃头摇得拨浪鼓一般，“你不要这么客气，只是一点点小忙……”
　　“不客气，那你也得吃饭吧！”胡一飞直接把丁二娃的书往包里塞，“难得碰见一次，走吧，省得回家的时候，我妈又说我对你不照顾，哈哈。再说了，以后还得请你翻译很多文章呢，这顿饭就算是提前贿赂你了。”
　　丁二娃俏脸红红，站了起来低头把包整理好，这才跟在胡一飞的屁股后面出了自习室。
　　胡一飞在前面走，不时回头招呼丁二娃走快些，心里真是有些想不通，他还记得小时候上幼儿园，有一次愣是被小一级的丁二娃给堵在厕所门口，扒掉裤子硬是在小鸡鸡上绑了个猴皮筋，这事一直被同学们笑话到了小学毕业。可谁能想到那么野的一个丫头，长大后会变得这么淑女呢，说句话就脸红，走道也不敢并肩走。
　　“太离谱了，太离谱了！”胡一飞一阵恶寒，打了个冷颤，回过头苦着脸道，“二娃，你稍微走快点吧，我都快要饿死了！”


第三十四章 路之轮回
　　跟丁二娃在自习室啃了一下午的书，胡一飞终于是把那本《网络工程师教程》粗粗地翻完了第一遍，为了恶补基础，他现在属于是填鸭式地硬塞，看完感觉是一半明白一半糊涂，脑袋都搅得昏昏沉沉，浆糊一样。
　　晚饭是二娃请的，胡一飞囊中羞涩，就厚着脸皮把中午那顿又给找补了回来。
　　吃完回到寝室，发现门还锁着，段宇这货早上出门到小丽娘娘那里报到，竟然忙活到现在都还没有回来，胡一飞摇头叹息，这货算是没救了，还真准备把小丽的时间都霸占光啊。
　　开门进来，胡一飞就顺手打开了电脑，一边把书往书架上插，轮到英汉大辞典时，胡一飞又把那翻译过来的笔记看了一遍，这次倒是有点新的感悟了，如果给这篇文章起个名字的话，胡一飞认为叫“黑客之路”很适合。
　　在几十年前，黑客是绝对的褒义词，是很多人敬重和羡慕的对象，正是因为他们追求自由和完美的黑客精神，才促进了互联网的出现和发展，打破了人们在空间上的交流障碍。当互联网技术逐渐成熟，并出现了许多依托于互联网的产业后，黑客们也投入到了产业化的浪潮之中，开始他们或许会认为自己就是在为自由和完美而战，但慢慢的，所有人都会在不知不觉间被利益所驱使。安全界的魔道之争，看其本质，纯粹就是黑客之间的利益之争，不管是站在哪个阵营里，他们破坏和保护的，无非都是利益。这种利益上的争斗，让技术重新开始竖起了壁垒，自由的灵魂开始变质，黑客们的目光也变得短浅狭隘。
　　这种情况下发展下去，获胜的不会是任何一方的黑客，最终胜利的将是利益，而且也只会是利益！当有一天，黑客们突然发现自己连最基本的计算权都丢失了，安全界的魔道之争便会结束，黑客们会再次走上回归之路，向利益宣战，为自由而战。
　　“轮回啊，这就是轮回！”
　　胡一飞终于明白了这篇文章的主题，不得不感叹作者的睿智，他一眼就看透了本质，利益之争，利益为王。可惜，就算是心里明白，也没人能阻止这个趋势继续下去，芸芸众生，又有哪个不是为利益所驱动的。
　　头一次，胡一飞发现自己平时上课听来的那些哲学、意识形态的东西，并非是一点用处没有，不抽象点，还真是无法理解这篇文章的主题。
　　胡一飞看着这文章，连道了几声“可惜”，心说硬盘的主人那么牛，连神器都造得出，却也无法阻止这个趋势延续，反而是寄希望于几十年后的黑客能战斗胜利，自己一个小小菜鸟，又有什么用，几十年后，自己怕是都成古人了。
　　“还在老老实实地用微软的系统打游戏吧！”
　　想到这里，胡一飞的思路也开始走岔了，对微软的几个系统指指点点，妈的，微软新出的系统好看是好看，就是兼容性太差，好多游戏都玩不了，看毛片只有声音没图像，比打了马赛克还要绝，就冲这点，我看老系统一时半会也淘汰不了。
　　等思路轮回了一圈，胡一飞又回到了起点，把那笔记放进了柜子里锁好，心想这玩意也不是一点用都没有，至少自己以后学黑客技术的时候，知道往哪个方向走，多关注关注第三方软件漏洞啥的，免得还没成为高手呢，就被提前淘汰了。
　　回到电脑跟前，胡一飞就上了QQ，意外发现小丽竟然在线上。
　　“奇了怪！”胡一飞赶紧找出手机来，翻翻没有段宇的未接电话，等了两分钟，也不见段宇吭哧着跑回来，胡一飞这就纳了闷，敢情这小子是要放弃监控了吗？
　　“好事啊，好事！”胡一飞嘴上这么说着，手底下却是拉出了神器，段宇那种人能突然放弃监控，胡一飞怎么想也觉着不大可能，他决定最后再监控一次，看看是不是有什么内情，总不可能是段宇今天出门去做了个心眼增大手术，一举改掉了小心眼的毛病？
　　胡一飞摇着头，这手术难度也太大了，第一步得先让华佗重生，难度虽大，但好在起点上有不少作者在重生这方面的经验还算是丰富，估计凑合着勉强能把华佗给重生了；但第二步还得看个人的体质差异吧，以段宇的那种铁石心肠，估计把华佗的手术刀给别坏了，那心眼子也不可能捅大。
　　平时段宇让他去监控，胡一飞推三阻四，有点为难，现在人家不催了，他倒来了劲，当下输入了小丽的IP，就连接了过去。
　　画面上小丽正跟一个叫做“小帅”的家伙在聊天，胡一飞顿时精神两分，妈的，有情况啊，这还是首次发现小丽跟段宇以外的男人聊天呢。
　　小帅：“周小丽，我有女朋友了！”
　　小丽：“什么时候的事？怎么我不知道。”
　　小帅：“我们好上一个月了！”
　　小丽发大怒的表情，“你这个贱人，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胡一飞很是惊讶地咽了一口唾沫，日，这是个啥意思呢。小帅是多帅？他为什么要把自己有女朋友的事情告诉小丽，小丽又为什么要生气，还大骂小帅为贱人呢？胡一飞此时化身福尔摩斯，展开了强大的推理。
　　“奸情，肯定是有奸情！”胡一飞一个激灵，得出结论，这太有可能了，他赶紧把这个画面按键截屏，保存了起来，万一以后出点啥事，这可是证据。
　　胡一飞巴巴地守在电脑跟前，想看看下文如何进行，好验证一下自己的推论是否正确，可足足等了有十分钟，小丽的QQ都没有动静，骂完小帅她就没了下文，那个小帅也没有再发消息过来。
　　胡一飞望眼欲穿，急得想骂娘，这故事演了一半，把人勾得心都悬了起来，咋说太监就太监了呢，这算怎么一回事？胡一飞心里乱琢磨着，就愈发肯定这里面有奸情，说不定小丽还真和那个小帅有点什么，现在得知小帅已经有了女朋友，她伤心欲绝，此时说不得正在扎小人诅咒，或者是躲在被窝里痛哭流涕呢，自然就不会有什么心情来聊QQ了。
　　正想着给段宇打电话通知呢，寝室门一开，老大和老四带着疲惫萧索的表情，走了进来。
　　老四打了个呵欠，“二当家的，咋就你一个呢？”说完径直走了过来，往胡一飞的电脑上瞄着。可能是太困了，老四瞄完，发现不是自己感兴趣的东西，就起身走了，走出两步，突然跳起来叫道：“有情况！”
　　老大此时正迷迷糊糊、漫不经心地往床上爬，被老四这一声尖叫给惊到了，“咔嚓”一脚踩了空，肥硕的身体挂在那里，差点把床给拽出个好歹来，他很不爽地瞪着老四，“瞎叫唤啥，你还梦游呢？”
　　老四两步跳回到胡一飞电脑前跟前，鸡动地道：“二当家的，有情况啊！”
　　胡一飞点着头，很是平静，“是啊，我知道！”
　　“有情况啊！”老四以为胡一飞没明白过来，指着电脑上的字，“看这里啊，有奸情！”
　　老大顿时清醒几分，巴巴凑上前来，嚷道：“奸情在哪呢？我看看！”
　　胡一飞看白痴一样看着老四，“你不喊我也知道，正要给老三打电话了，你就回来了！”
　　“赶紧打啊，这事得让老三早点知道！”老四着急地搓着手，就像是自己媳妇跑了似的。
　　胡一飞刚拿起手机，“哐当”一声，寝室门再次被人推开了，段宇满脸通红，醉气熏熏地晃了进来。
　　“妈的，坏了！这得是借酒浇愁去了！”胡一飞一使眼色，老四就赶紧过去，把段宇扶进来坐好。


第三十五章 自作聪明
　　段宇很是兴奋，坐在那里大声笑着，“今天……人都在啊！好事！好事！”
　　老四忧愁地看了一眼，心说老三完了，怕是受刺激受狠了，这时候竟然还笑，“老三，你没事吧？”
　　“没事没事！”段宇的胳膊甩得很坚决，“就喝了一瓶啤的，今天我高兴！”
　　老四狂汗，心说段宇还真不是一般人，一瓶啤的就喝成这德行了。不过这怎么会高兴呢，老四盯着段宇的脸揣摩了半天，恍然大悟，看来老三是想通了，他终于明白了选择小丽是个美丽的错误，准备弃暗投明了，他拍着段宇的肩膀，“老三，你这么想就对了！”
　　胡一飞看老四纯属就是在瞎掰，上前把他扯开，问着段宇，“老三，啥事高兴成这样？”
　　段宇站起来，嘿嘿笑着，“下午回寝室的路上，碰到了一个老乡……”
　　这回胡一飞也流汗了，不用段宇往下说，他也明白了，这肯定是一女老乡了，能把这小子乐得找不到北，连监控小丽的事情都给抛之脑后，说不定这个女老乡的姿色还很不错呢。胡一飞很是不屑，老子我今天也见到美女老乡了，也不至于像你小子这副没出息的样。
　　老四悄悄凑到胡一飞耳边，“二当家的，那事咋办，说还是不说？”
　　胡一飞看着段宇那微醉娇憨的样子直摇头，低声道：“这货正在YY呢，我看他非常需要被人一棍子从淫梦中打醒，然后去换掉那因梦遗而湿哒哒的内裤。”
　　“这是不是有点残忍了？”老四在花痴这点上，比段宇也强不了多少，此时看着段宇那贱样，竟有点感同身受、惺惺相惜之意，不过他也只是迟疑了一下下，随后就一脸正色，如同英勇就义一般，道：“这个事，我来做！”
　　装作若无其事，老四来到胡一飞电脑跟前，看了看，道：“二当家的你还在监控小丽啊！”
　　段宇一听到小丽两字，立时就打了个激灵，人也似乎有点清醒了，终于有了回归现实的迹象。
　　“周小丽，我有女朋友了！”老四一字一顿地念着屏幕上的字，很是正经。
　　还没念完，段宇就已经冲了过来，趴在电脑屏幕上一看，那脸顿时又红了几分，一巴掌就要朝屏幕上拍去。
　　胡一飞早料到段宇会是这反应，一把拽住他，然后拼命地往椅子里拽，妈的，这是老子的二奶，岂能让你欺负，换了是你自己的电脑，你舍得拍个给我看看？胡一飞把段宇死死按住，“老三，冷静，冷静！”
　　段宇非常激动，坐在椅子里扯着脖子咆哮，“这是怎么回事？老四，你告诉我！”
　　老四心中窃笑不已，不得不承认，一棍子抽醒段宇是有点残忍，但这感觉却实在是太爽了。老三这个无耻淫贼，分分钟前还在意淫自己的女老乡呢，现在人家小丽只不过跟个男人在QQ上聊了两句，他就受不了，典型的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老四站起来，一脸无辜，“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刚看到的！”
　　“妈的！”段宇从兜里掏出手机，吼着：“我要打电话，问问是怎么回事！”
　　胡一飞抢先一步把手机抄走，“老三，你先别激动，这事说不定只是个误会呢。如果真是误会的话，那你打这个电话，不但没有好处，反而会坏事，还要把你监控小丽的事情都给暴露了！”胡一飞真是心虚，最怕把监控的事曝光。
　　段宇哪里听得进去，起身要去抢手机，结果被老四和老大上前一人一个肩膀按住，折腾了半天，这才不得不冷静了下来。
　　胡一飞这才试探性地问道：“你平时有没有听小丽提起过小帅这个人？”
　　段宇恨恨咬牙，“没有！妈的，让我知道他是哪个王八蛋，废了他！”
　　“说不定他是小丽的同学、朋友、或者是老乡呢？”胡一飞看着段宇，“目前要紧的，就是知道这个小帅是谁，弄清楚眼前这是怎么一回事，你冒冒失失去找小丽，一点好处都没有！”
　　段宇低头喘气，不吭声。
　　胡一飞挠了挠下巴，道：“现在小丽不继续跟小帅聊天，我们就没办法再监控了，只能这么做，一是先把小丽的聊天记录偷过来，查她以往的聊天记录，如果查不到的话，就得去加那个小帅的QQ，套他的话！”
　　老四此时插了一句，“唔，最好是冒充女的去套话！”
　　胡一飞盯着老四，“那这事就交给你了！”
　　“不行！”老四急忙摇头，“我怎么能冒充女的！”
　　“怎么不行？”老大一拍老四肩膀，“平时就你跟女的聊得最多，这事你做最合适！”老大比较仗义，虽然之前段宇让胡一飞搞监控，他也觉得段宇是闲得蛋疼，没想到这还真的监控出事来了，现在看到段宇这个样子，老大恻隐之心大发，只恨自己帮不上忙，“如果那小子真是撬墙角的，没说的，揍丫的！”
　　老四只恨自己刚才多了一句嘴，唧唧歪歪，反正就是不肯答应扮女的。那边段宇一咬牙，“等弄清楚了这事，我请大家月亮湾喝酒！”
　　“咕～”老四刚说了一半的推辞话，顿时又咽了回去，两眼冒着贼光，“老三都这么说了，那这事我干了！”老四说完就到电脑跟前，把小帅的号码抄了下来，“这事交给我了，一定把他上三代下三代查个底漏”，每回路过月亮湾，老四都要淌一地的口水，这下可好，总算是圆梦有望了，他回头看着段宇，心说老三今天怎么会突然提起月亮湾，难不成他是带女老乡去月亮湾喝酒回来的？
　　有了刺激，老四也不瞌睡了，重新披挂整齐，又奔网吧去了。
　　段宇就盯着胡一飞，“二当家的，弄聊天记录的事，就麻烦你了！”
　　胡一飞挠挠头，平时觉得段宇小气是一回事，关键时刻帮不帮忙又是另外一回事，“好，我这就试试！”
　　聊天记录倒是好弄，胡一飞有经验，只要切换到神器的工作模式下，把小丽的QQ聊天数据库文件发送到自己的信箱就可以，但关键是不知道她的密码，如何来查看聊天记录就是一回事了。网上有很多的QQ聊天记录查看器，说是不需要密码就能看聊天记录，胡一飞只是知道有这么个工具，但却从来没用过，心里不是很有把握。
　　胡一飞现在的动作比以前快了很多，只一会的工夫，就把小丽的聊天记录搞了过来，到网上搜了搜，他下载到一款QQ聊天记录查看器，按照说明一步步打开，还真的看到了小丽的聊天记录。
　　“好了！”胡一飞大喜过望，心想牛人真多，竟然真的可以查看别人的聊天记录，也不知道这工具是根据什么原理做出来，等下次上狼窝，一定要找个明白人问问。
　　段宇凑过来，三两下就找到了小帅的号，打开记录一看却傻了眼，记录里面也是只有两句话，跟自己刚才屏幕上看到的是一模一样。
　　胡一飞安慰着段宇，“虽然没收获，但也是好事，这说明小丽平时不跟这个家伙聊天！”
　　段宇有种哭不出来的感觉，上午他过去的时候，小丽说机子有点问题，让他去找胡一飞问问该怎么解决，结果段宇自作聪明，直接把小丽的系统给重做了，这QQ也是上午刚装上去的，之前的聊天记录早就没了。


第三十六章 小心！我靠！
　　一直到晚上熄灯，也再没监控到小丽跟小帅聊天，熄灯之后，段宇就躺在床上长吁短叹。
　　老大安慰了两句，实在顶不住，就昏昏沉沉睡了过去，呼噜打得震天响。
　　胡一飞先是被吵得睡不着，后来却是真的睡不着了，听着段宇的叹息，他突然想起自己和梁小乐的事，自己追梁小乐也有近一年了，梁小乐的态度是不拒绝，也不答应，至今都不肯承认两人之间的恋人关系，这又算是怎么一回事呢？玩暧昧吗？
　　“是在观望呢？还是她心中早已有了中意归属？”胡一飞被自己这个想法折腾得翻来覆去，自己是不是也要监控一下小乐呢。
　　“二当家的，别为我的事烦心了，早点睡吧！”段宇突然开口劝了一句。
　　胡一飞心中失笑，没想到自己会被只有针尖大心眼的段宇来劝，他觉得很滑稽，也突然觉得自己想多了，为什么非要强求有结果在手上呢，自己喜欢梁小乐，那就去追，一直追到她答应自己为止就是了，她不答应，或许是因为自己还不够优秀，还不能够打动她，继续努力就是了。
　　这么一想，胡一飞就宽了心，慢慢睡了过去。
　　早上天刚亮，寝室的们就被敲得咚咚响，段宇大概是一晚上没睡，满脸沧桑地爬起来，去开了门。
　　老四站在门外打着呵欠，看见段宇，就兴奋了起来，“老三，那个小帅的来历我给你搞清楚了！”
　　这一喊，寝室的人都起来了。
　　段宇一把扯住老四，鸡动地嘴唇不住抖动，“你快告诉我！”
　　老四把段宇推进寝室，关上门，这才嘻哈笑着，“你们肯定都想不到那个小帅是谁，我知道他是谁的时候，差点栽倒在网吧的椅子里……”
　　“日，废话别说，就说是谁！”老大从床上顺下来，穿着鞋子，“弄清楚那货在哪吗，咱这就过去开揍！”
　　“你要是揍了小帅，老三肯定跟你急眼！”老四哈哈笑着，“那个小帅，叫做周小帅，我这么说，你们明白了不？”
　　“周小帅？”老大一脸迷茫，“超女？还是快男？很有名吗？”
　　老四差点吐血，老大这智商，怕是也就只能够去对付那些呆呆傻傻的NPC了。那边的段宇却似若有所悟，“你是说，他叫周小帅？难道他是……”
　　“是你小舅子！哈哈哈！”老四笑得前俯后仰，“周小丽双胞胎的弟弟，那货真好玩，我冒充女的一逗他，他就要抛弃现在的女朋友，说是要来东阳来找我……”
　　段宇脸上的沧桑萧条顿时不见踪影，焕发出一种吃了春药才会有的活力，他鸡动地把老四抱起来，“老四，四郎，我爱死你了！”
　　“不用不用！”老四谄笑着，“那啥，今天晚上月亮湾呗？”
　　段宇的笑容瞬间冰封，打着哈哈，“晚上再说，晚上再说！”
　　老四也不怕段宇反悔，寝室的人可都有份呢，他走过去挑逗胡一飞，“二当家的，拜托你以后不要再发布这种不负责任的假情报，看把老三愁成啥样了，就一晚上都老了十岁。要不是我舍生取义，这事可就要闹大了！”
　　胡一飞吐血，妈的，好像昨天故意刺激段宇的是你小子才对吧，不过现在事情有了结果，他也懒得跟老四纠缠这事。
　　看着老四爬上床去睡觉，胡一飞坐在那里瞎琢磨，没想到老四跟女的聊天不行，跟男的聊天倒是很在行，他这一套，跟那天狼蛛打电话的路子，应该是同宗同源了吧，很多时候从技术上都无法解决的问题，却是可以通过这种手段来解决，真是大出意料啊。
　　“也算好事啊，以后就不需要我再监控了！”胡一飞松了口气，准备躺在床上再睡个回笼觉。
　　脑袋刚挨到枕头，手机却响了起来，胡一飞一看，赶紧接了起来，电话是他家老爷子打来的。
　　“起来了？”
　　“嗯嗯，起来了！”胡一飞平时蔫坏，此时却老实地跟孙子一样。
　　“干啥呢？”
　　胡一飞赶紧踹着粗气，“晨练，正跑步呢！”
　　“唔，继续跑吧！”电话里胡老爹顿了一下，“这个月的生活费，给你打过去了！”
　　“好好好，我去查一下，到账后给你回个消息！”胡一飞不住点头。
　　胡老爹是名副其实的三句完，三句话说完，直接就挂了电话，要是换了胡一飞老娘打电话，至少得半个小时才能讲到正题。
　　胡一飞小心收起电话，喘了口气，自己哪是他儿子啊，简直就是孙子，还好，孙子没有白装，生活费终于是按时到手了，要是让老爷子知道自己这个月挨了仨处分，别说生活费没着落，怕是他老人家要掂着鞋底板子直接杀到理工大来了。
　　“盼了好久终于盼到今天
　　忍了好久终于把梦实现
　　那些不变的风霜早就无所谓
　　累也不说累”
　　胡一飞哼着小调，起身洗漱完毕，得意洋洋地溜达了出去，准备到校外的银行去查账，顺便把钱也取了，只有把钱装在口袋时他才最为踏实，也有底气。
　　周末取钱的学生特别多，银行外面的取款机排了二十多米的长队，胡一飞远远望见，就咒骂两声，自己今天起得这么早，没想到还有比自己更早的，再看看队伍里男的多女的少，胡一飞又骂了，肯定是趁自己马子还睡着，好偷偷来取个钱，一会再领着妞出去装款。
　　胡一飞上前排了队，一步一步往前挪着，一边无聊地打量着路上过往的女人，顺便给她们评分，可惜没钱买相机，不然还能偷拍几张。
　　耗上一个多小时，胡一飞终于排到了最前面，插进卡一查，可爱的五百块已经躺在了那里。胡一飞二话不说，全部取出来装兜里，他现在就怕老爹知道处分的事后对自己实行经济制裁，身上多备些现金才行。
　　取了钱，摸着兜里那很是扎实的存在，胡一飞心情大好，踩着路沿，扭着屁股，往学校的方向开始晃悠，此时心情变了，他嘴里的小调也跟着变了，一路哼哼着，“小姐呀小姐你多风采，君瑞呀君瑞你大雅才，风流不用千金买……”这本是胡老爹平时唱的戏词，胡一飞不知道怎么的就想起来了。
　　正哼得美呢，胡一飞突然听到前面的人冲着自己大喊一声：“小心！”
　　胡一飞到底是反应得快，眼光一瞄，就发现斜后方有辆车快速冲自己杀了过来。“我靠！”胡一飞大叫一声，一下就跳到了路边那有半腿高的花圃上，惊魂未定，嘴里却已经开骂了：“妈的，你丫会不会开车？”说着话的工夫，胡一飞眼光开始四处搜寻，准备找块砖头来。
　　“吱啦”一声，那车一个紧急刹车，倒是稳稳当当停在了胡一飞之前站脚的地方，车上的人推门下来，吼道：“胡一飞，你别跑！”
　　胡一飞一听，差点从花圃上栽了下来，开车的不是别人，正是曾玄黎，那车不就是她的MINI吗？胡一飞一惊之下，下意识就想逃跑，于是撒腿往前跑了两步。
　　背后的曾玄黎骂开了，“王八蛋，有种你就别跑！”
　　胡一飞跑出十来米远的样子，又站住了，从花圃上跳下来，回头还冲着曾玄黎坏笑，“谁说我要跑了？我不就在这里站着吗？”
　　“有种你别动，就站在那里！”曾玄黎说话的工夫，已经追了上来。
　　“我绝对不动！”胡一飞嘴上这么说，却是很不雅地往地上一蹲，双头抱着头，一副猥琐至极的样子，“来吧，你想揍就揍吧！别打脸就行！”


第三十七章 天生欠揍
　　曾玄黎冲到跟前，看着地上那缩成一团的胡一飞，打也不是，踹也不是，只得站在那里大骂：“胡一飞，你无耻！”
　　“你要是想揍我，就快点动手，旁边可有不少人看着呢，别一会再整出什么围观事件来，你不怕，我还怕了呢！”胡一飞抬头冲着曾玄黎哼哼。
　　曾玄黎气得都要暴走了，胡一飞故意提那事，这不明显是挑衅吗，她现在恨胡一飞恨得骨头都疼，可真要是让她当街撒泼，又打又踹的，她又做不出来。曾玄黎咬了半天牙，最后狠狠在胡一飞屁股上蹬了一脚，“你给我站起来！”
　　胡一飞双手着地，稳住了重心，让自己不至于倒地滚圈，然后复又蹲在那里，就是不起来。旁边的路人就开始停下脚步，朝这边看了过来。
　　曾玄黎这下连蹬屁股的勇气都没有了，甚至觉得自己站在这个猥琐男的旁边都很丢人，但好容易逮住这个家伙，这么轻易放他走又是不甘心，恶声质问道：“你到底起不起来？”
　　胡一飞倒是一副着急挨打的样子，“我可是诚心诚意、心甘情愿让你揍的，你痛快点就赶紧揍，揍完咱们这事就算过去了！”
　　“你……”曾玄黎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原本以为胡一飞还会跟上次那样缩藏起来呢，自己心里准备了多种预案，可胡一飞一反常态，蹲在那里任打任骂，倒让曾玄黎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她站在那里继续骂着，不过翻来覆去也就是那几句，没有一点新花样。
　　胡一飞蹲了一会，腿都有点麻了，也不见曾玄黎动手，便站了起来，“是你不揍的，那就跟我没关系了。既然这样，我先走了，请你以后不要再缠着我了！”胡一飞说完迈开步子，朝学校的方向开始撤退。
　　“胡一飞，你个王八蛋，给我站住！”曾玄黎看胡一飞要走，倒是急了，声音也尖厉了几分。
　　胡一飞苦着脸，“姑奶奶，打又不打，走也不让走，那你这么死缠烂打地找到我，又是为了什么？你到底想做什么，总不会就这么一直在大街上站着吧？”
　　这一下倒把曾玄黎给问住了，自己辛辛苦苦逮住这个家伙，到底是想做什么呢？痛揍他一顿，但好像揍死他也消解不了自己心中的怒气；那就代表正义宣判这个家伙的无耻，可这样又似乎太便宜他了。曾玄黎站在那里，一时竟是有些怔住，她也是不明白，为什么没逮住胡一飞之前，自己恨得浑身都难受，可逮住他了，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办了？那自己劳心费神，死死揪着这事不放，到底是为了什么？
　　胡一飞看曾玄黎没动静，他倒自己凑上前来，伸手在兜里扣扣索索半天，掏出一张皱巴巴的五十块钱钞票，“呶，这个钱你拿着！”
　　曾玄黎没明白胡一飞这是什么意思，疑惑而又敌视地看着他。
　　“是卖你QQ号码的钱！”胡一飞倒也拿得出手，1200转眼成了50，“你不揍我，那这钱你拿着，咱们就两清了，谁也不欠谁。”
　　曾玄黎差点喷出一口血来，胡一飞也太无耻了，把卖自己QQ号码的钱又还给了自己，这算怎么一回事，算自己卖了自己的号码吗？再说了，那家伙竟然只卖了50块钱，难道老娘就只值这么一点银子，为了这50块，还搞出那么多乌七八糟的事情来，看来自己不揍胡一飞一顿都不行了。
　　“你跟我上车！”曾玄黎丢下这句话，返身往车上走。
　　“干啥？”胡一飞举着那50块钱，“上车去哪？”
　　“你上不上？”曾玄黎已经拉开了车门，“你今天要是不上车，以后就别想安宁！”
　　胡一飞一咬牙，把钞票又装了起来，“上就上，难道你能吃了我？”说完就钻进了副驾驶的位置，“开车！”
　　曾玄黎剜了一眼，老娘不着急，你小子倒有点急，等了到地方，看你小子还牛不牛，嘴巴还硬不硬。曾玄黎一踩油门，疾驰而去。
　　胡一飞坐在车上，心里有点忐忑，看这方向，竟是往市里走，他以为曾玄黎是不好意思当众揍自己，要把自己拉到个荒郊野地的地方揍一顿完事呢，胡一飞甚至都做好了走着回来的准备，没想到车子是朝市里走，等会完事回来倒是方便了。“你确定你没走错方向？”胡一飞看着曾玄黎，很是疑惑，“友情提醒你，想揍我最好还是到没人的地方进行！”
　　曾玄黎索性不搭理他，只管开车。车子一直驶进了东阳市人民体育场，停稳后，曾玄黎道：“下车！”
　　胡一飞下车后很是纳闷地挠着下巴，心说今天周末，倒是比赛日，可东阳市足球队今天打得是客场，前几天就跑外地去了，曾玄黎带自己来，看来不是来看球赛的。
　　曾玄黎停好车，在前面带路，一面吼着胡一飞，“别看了，跟上！”
　　体育场北边，还有一座楼，曾玄黎径自进去，然后直奔二楼。
　　胡一飞跟在后面，上楼梯一拐，就看见二楼的楼梯口放着一张拳王泰森的巨幅海报，下面写着招牌“泰森拳击俱乐部”。妈的，这得是要找拳击手来揍自己啊，胡一飞咽了咽口水，再捏捏自己那“强壮”的肱二头肌，暗道自己失策，没想到曾玄黎这小妞如此歹毒，还以为她是外强中干呢。
　　“怎么站在那里不动了？”曾玄黎站在楼梯口挑衅，“怕了？”
　　“嘁！”胡一飞一副不屑的表情，“在我胡一飞的字典里，就没怕这个字！”
　　“那就上来啊！”曾玄黎很是得意，看胡一飞那极度伪装出来的样子，让人心里真是爽。
　　走上二楼的楼道，耳边就传来“啊呀唔哈”的打斗声，还有拳头砸在沙袋上的“砰砰”声，胡一飞的心跳不由加快了几分，妈的，这小妞还玩真的啊，看来老子今天是免不了一顿暴揍了。
　　进到拳击馆里面，就有个教练走上前来，“玄黎，今天怎么有空过来？”
　　曾玄黎指了指后面的胡一飞，“我去换衣服，你给他弄一套装备换上！”
　　那教练一看曾玄黎的表情，就大概知道怎么回事了，等曾玄黎走开，就看着胡一飞直摇头，“小子，跟我来吧！”
　　胡一飞也不说话，跟在后面打量着里面的人，个个凶神恶煞，也不知道一会自己的对手是哪个。
　　教练把胡一飞领到男更衣室，打开一个柜子，“换下来的衣服放这里！”完了又打开装备柜，从里面拽出拳套扔出来，又拿出个护头看了看，最后问胡一飞，“小子，你咋得罪曾玄黎的？”
　　胡一飞哪好意思把丑事说出来，就道：“我在街上骂了她一句恐龙，就被她拽到这里来了。”
　　“哈哈，你小子有胆！”教练笑了起来，“不过你这不是瞎胡说嘛，曾玄黎能是恐龙，那巩俐就是超级恐龙了。”教练说话的同时把手上的护头又塞进柜子，从旁边一角抽出另外一幅来，道：“我给你弄个加厚的护头，你自求多福吧，一会护住了要害部位，可别被打傻了！”
　　胡一飞正在脱衣服，被吓得一哆嗦，“有这么恐怖？”
　　教练摇头耸肩，“别啰嗦了，赶紧换吧！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谁叫你小子嘴贱！”
　　等胡一飞换好短衣短裤，扎上拳套护头出来，馆内中间一个拳台已经空了出来，曾玄黎就站在上面，头发此时被扎成马尾，看起来更是英姿飒爽，再往下看，是一双白花花的修长美腿，胡一飞顿时就觉得鼻孔里有东西要喷出来，赶紧视线移往别处，深呼吸了两下。
　　“一会要是觉得疼，你就哭出来！”曾玄黎嘴角挂着一丝坏意。
　　“还不一定谁哭呢！”胡一飞嘴里被塞了牙托，说话唔啦唔啦的。
　　曾玄黎不再多费唇舌，戴上护头，便朝教练看了一眼。那教练露出一副不忍看的神色，叹息一声，就喊了一声：“开！”
　　胡一飞没玩过这玩意，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曾玄黎飞起一脚踹在了胸口。跌倒在拳台上，胡一飞使劲揉着胸口，真他妈的疼，心脏都差点蹦出来了呢，等缓过劲来，他撅着屁股趴在那里，朝着教练支吾，“怎么还带脚的，这犯规了啊！”
　　教练很是同情地看着胡一飞，爱莫能助道：“虽然我们这里是拳击俱乐部，但主要是练散打！”


第三十八章 站着挨揍
　　“我日！”
　　胡一飞骂了一声，又爬了起来，强打精神，跟曾玄黎周旋了起来，好在曾玄黎力气并不是很大，否则那一腿就能把自己K.O了。也是，估计没有哪个美女舍得把自己练成肌肉猛兽，练拳击怕就是健健身，外带着塑造好身材。
　　打女人的事，胡一飞还做不出来，也不能像拳击比赛里那样把曾玄黎拦腰一抱，来躲避攻击，那样估计曾玄黎能像泰森一样把自己咬死。他只能像猴子一样，左跳右蹿，躲避着曾玄黎的殴打。曾玄黎气力不足，但毕竟是接受过训练，做几个假动作，照样能把胡一飞打翻在地。胡一飞四处蹦跶外带着挨打，只一会，他就感觉喘不过气，其中几次摔倒在地，还是因为他蹦得太猛，结果自己把自己绊倒在地。
　　坚持了有七八分钟，胡一飞实在是跳不动了，索性抱着脑袋往那一站，猫着腰，任凭曾玄黎暴揍。
　　教练在一旁喊着，“小子，动啊，别站着不动！”最后都不忍心看胡一飞那死猪样，干脆脑袋扭到另一边，指点着角落里一名练拳击的人，“注意出手的速度，脚步跟上！”
　　十分钟后，曾玄黎也是没力气了，盯着胡一飞直喘气，“小子，这回爽了吧？”
　　胡一飞趴在台上呲牙咧嘴，但却是死不悔改，“太爽了，跟按摩一样，舒筋活骨！再来几下会更爽！”
　　曾玄黎气极，也不等胡一飞站起来，直接把他按在台上就是一顿胖揍，揍了十来下，胳膊也是累得抬不起来了，曾玄黎只得作罢，站起来踢了胡一飞一脚，“记住，这次只是个小小教训，以后再犯贱，可就没这么容易了！”
　　看着曾玄黎跳下台去，胡一飞还趴在那里叫唤，“有种别走，再来几下！”
　　教练在拳台下伸着头，“小子，被揍成这样了还嘴硬，你牛！下来吧，我帮你按摩按摩，抹点跌打损伤膏！”
　　“我要是能站起来，就不趴着了！”胡一飞翻了个身，仰面躺着道：“还看什么看，赶紧上来扶我一把！”
　　教练也不生气，摇着头无奈地跳上了拳台，把胡一飞提溜起来，“我说，你小子这嘴还不是一般的硬啊，哼都不哼一声。前几个被她揍的小子真是熊包，挨了两下，就鬼哭狼嚎，跟死了爹似的，你小子不错！”说完，那教练在胡一飞肩膀上很是欣赏地一记重拍。
　　就听胡一飞一声惨叫，瞪着眼睛吼道：“你手轻点行不行，怕出不了人命咋的？信不信我现在就倒这里讹你？”
　　教练摇头，估计也是没见过胡一飞这样的，心说你刚才叫还能少挨点打，现在叫有个屁用。等把胡一飞驾到更衣室，门一关，里面就传来了比鬼哭狼嚎还要惨的叫声，简直就是撕心裂肺，吓得几位正在练拳的家伙都停了下来，朝那边更衣室张望着，难道教练和那小子还有什么奸情不成？
　　胡一飞被教练按摩之后，就觉得浑身又酸又痛，顿时一点力气也使不出来，趴在更衣室的长椅子上硬是起不来。过了一会，更衣室的门打开，曾玄黎就站在门口，道：“趴在那里干嘛，装死呢！”
　　“曾玄黎，我警告你，咱们之间现在是两清了，以后别用这种口气跟我讲话！”胡一飞好歹是坐了起来，很是不满地看着曾玄黎。
　　曾玄黎揍完了胡一飞，出了气，自然是心情大好，笑呵呵地走进来，“看不出你脾气还挺大的嘛。”曾玄黎也学着刚才胡一飞的样，从兜里拿出50块钱，“呶，这钱你拿着，买点跌打损伤药！”
　　胡一飞瞪了一眼，象一座要爆发的火山，可一转眼，却又把那钱收了起来。
　　曾玄黎的眼珠子都快跌了出来，没想到胡一飞还真的收了下来，人竟然可以没皮没脸到这种地步，曾玄黎叹为观止，从鼻孔里冷哼了一声，不屑道：“够不够啊？不够再给你50！”
　　胡一飞不理曾玄黎，站起来去找自己的衣服，一边骂骂咧咧道，“妈的，老子这回是亏大发了！卖你个破QQ，挨了一顿胖揍不说，学校里还得了三个处分，最后还要在网上到处删帖子，帮你擦屁股！”拽出自己的衣服，胡一飞回头冲曾玄黎吼道：“看什么看，还不出去，老子要换衣服了！”
　　曾玄黎让胡一飞这么一吼，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等反应过来，就问道：“你刚才说删帖子是怎么回事！”
　　胡一飞只当曾玄黎不存在，坐在那里开始换衣服，短裤刚扒一半，扭头一看，曾玄黎已经吓得跑了出去。
　　“日啊！这妞下手真狠！”胡一飞换了个衣服，疼得又冒出一身冷汗，呲牙咧嘴地出门，就看见曾玄黎站在门口，胡一飞没搭理她，跟那边的教练抬手示意后，便直接朝外面走去。
　　曾玄黎跟在后面，“喂，胡一飞，你刚才说的删帖子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随口说说！”胡一飞回头盯着曾玄黎，“还有，我欠你的已经还清了，以后别再来找我了！”
　　曾玄黎看胡一飞那拽得二五八万的样，恨不得把他再拉回去揍一顿，但心里却又惦记着那删帖子的事，不得不继续跟在胡一飞身后，下了楼，曾玄黎道：“我送你回去！”
　　胡一飞好像根本没听见这话，两腿扭着内八字就出了体育馆，心里划算着自己到底是赔了还是赚了。算来算去，胡一飞都觉得是自己赔了，卖了QQ号码，赚了1200，加上今天的50，是1250，可自己失去的太多了，那三个处分写进了档案，就成了自己这辈子的污点，现在又挨了一顿打，虽说不伤筋动骨的，但疼上个十天八天是肯定的，又不会有人替自己疼。
　　“妈的！灾星！”胡一飞在心里把曾玄黎划入了灾星之列，自己见她一次就倒霉一次，好在这事总算是揭过去了，以后都用不着再见她了，不然自己迟早会被她折腾疯的。
　　曾玄黎还想追上去问问删帖子的事，可看胡一飞的态度不好，她便拉不下脸，等开车出来的时候，胡一飞已经挤上公交车跑没影了。
　　老大正在胡一飞的电脑上打魔兽，看到胡一飞鼻青脸肿地回到寝室，吓了一大跳，蹦起来就问道：“你让人打劫了？”老大依稀记得胡一飞早上出门是去取钱去了。
　　胡一飞摇着头，过去就往床上爬，“哪个歹徒不长眼，才会打劫我，身上就几百块钱，至于动手动脚吗。”
　　“那你是咋了？”老大赶紧扶着胡一飞，“让人揍了？”看胡一飞不说话，老大还以为自己猜着了，当时就爆了，“玛拉隔壁的，你告诉是谁，我现在就去废了他，活腻了他！”
　　老大一吵吵，把老四也弄起来了，他睁眼看到胡一飞那样，差点没直接从床上栽下来，下床穿了衣服，又在大桌子的抽屉一翻，找出一把大钳子往兜里一塞，“走，灭了他！”
　　胡一飞累得连说话的力气都没了，一摆手，“要去你们去吧，是曾玄黎揍的！”说完，就直接贴在床上，半点都不想再动弹了。
　　老大和老四顿时面面相觑，傻站在那里不知道该咋办了，当初卖曾玄黎QQ他们也有份，见到曾玄黎，他们怕也只有站着挨揍的份，哪敢替胡一飞去伸张“正义”。


第三十九章 变态追踪
　　昏昏沉沉睡了一觉起来，已经是傍晚了，胡一飞起身的时候觉得浑身都疼，下了床在寝室里咬牙活动着筋骨。老大和老四都跑了，大概是觉得愧疚，在寝室的大桌子上留下了云南白药和跌打止痛膏。
　　胡一飞拿起来药膏看了看，举起手比划了比划，最后又龇牙咧嘴地放了下来，“妈的，也不说帮我贴好了再跑，我自己又贴不到背后去！”胡一飞只得拿着云南白药乱喷一气，然后忍着痛开始揉。
　　揉完了，就打开电脑登陆到狼窝，胡一飞还在关注着狼峰会的进展情况呢。狼窝论坛最近一直都保持着极高的在线人数，大家都期盼着十来天后的选拔开始，至于最后的峰会，倒是没什么人去关注，毕竟那只是极少数人的事情。
　　由于寒号鸟明确表态要参加本次狼峰会，让本来不怎么被看好的狼峰会一下就热了起来，今天高手们组团来抽风，一下跳出十来个，都学着寒号鸟的样子，表态自己要参加狼峰会。
　　一般的高手是不敢这样做的，要是自己在论坛上放出话来要参加峰会，最后却没通过选拔，那岂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所以能够站出来做这样表态的，那都是高手中的高手，对自己的技术有着极度的自信。
　　胡一飞看着那十来个要参加峰会人的名字，心里原本不怎么强烈的与会意愿，一下就变得强烈了起来，这些人在国内都是排得上号的黑客达人，论名气和威望，一点都不逊于寒号鸟，如果狼峰会上能够一下看到这么多牛人，那可真成了国内黑客圈的一大盛事。胡一飞想着自己无论如何都得混进狼峰会去，哪怕只是去看一眼，都是值了，也不枉做了这么久的黑客梦。
　　可胡一飞也很清楚自己的本事，除了靠神器作弊，他也没有别的好办法，现在的问题是，狼峰会的比赛规则，让胡一飞的神器也很难发挥作用。
　　“该怎么办呢？”胡一飞很自然地就想去挠头，结果一伸胳膊，又是一阵酸痛，害得他吱呀吱呀地叫了两声，然后又把曾玄黎咒了几遍，老子也就是看上次的事对你有亏欠，这才让你白白揍了一顿，下次再遇见你，你看老子下不下得去狠手。
　　看论坛上再没什么新鲜消息，也没有人给自己发短消息，胡一飞就退出狼窝，把那些笔记都翻了出来，开始慢慢筛选整理，争取尽快拿出一部分交给二娃去翻译。
　　笔记刚翻出来，梁小乐就打来了电话，她搞兼职回来了，叫胡一飞一起去吃饭。
　　胡一飞嗯哈地应了，起身却是直奔阳台，拿起小镜子，仔仔细细地把自己那英俊而充满了萎缩气质的脸庞打量了一番，洗了脸，抹了油，把有瘀痕的地方痘遮了遮，然后换了身衣服，这才朝食堂溜达了过去。
　　刘晓菲远远瞥见胡一飞，就捅了一下梁小乐，“胡一飞今天咋怪怪的，人模狗样！”
　　梁小乐抬头看了一眼，笑道：“没什么区别，还不是那样吗！”等胡一飞走近了，梁小乐也终于发现他是和平时是有点不一样，胡一飞以前跑来吃饭约会，很少特意打扮的，今天却是油头粉脸，连衣服都是新换的。
　　“胡一飞，你娃儿的脸是咋回事？”刘晓菲的眼真尖，一下就盯住了胡一飞脸上的青淤，“你自己撞门上去了哈？”
　　“你才自己撞门呢！”胡一飞瞪眼瞧着刘晓菲，没想到自己特意遮掩还是被这小妞一眼看了出来，“我这是踢球的时候不小心被人铲倒了。”
　　“你不是菲戈嘛，中场发动机噻，也能被人铲成这个惨样？”刘晓菲咯咯笑着，她每次看见胡一飞，总免不了找点碴。
　　胡一飞不理她，看着梁小乐，“今天做什么兼职啊，他们都不管饭吗？”
　　梁小乐笑着，“有个公司开产品发布会，我和晓菲举着他们的产品站了两小时就结束了，下午我们都是逛街来着。”
　　“好了好了，先吃饭，吃完再说！”刘晓菲敲了桌子，“胡一飞，你快去端饭，我要个鱼香茄子的盖浇饭，小乐要个玉米猪骨煲。”
　　胡一飞对这个电灯泡恨得牙痒痒，偏偏这个刘晓菲一点都没有身为电灯泡的自觉，什么事都要跟梁小乐凑一块，梁小乐也很喜欢带着刘晓菲，搞得胡一飞很是被动，哼了两声，只得起身去排队端饭。
　　十来分钟后，三个人的饭菜终于是搞齐了，刘晓菲闻着香气搓了搓手，“好香，我先吃了。你们要是有啥子甜蜜的话要说，就尽管说，当我不存在噻！”
　　话音刚落，刘晓菲的手机却响了起来，拿起来看了一眼，刘晓菲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把手机往饭桌上一扔，也不知道在跟谁生气。
　　“怎么了？”梁小乐看着她，很是关切地问了一句：“又是那个变态追踪狂？”
　　“变态追踪狂？”胡一飞来了兴趣，把脸伸过来，想瞄刘晓菲手机上的内容，“怎么回事，给我说说。”
　　梁小乐拿筷子把胡一飞那好奇的脑袋打过去，“你不要幸灾乐祸好不好，晓菲都快愁死了！”
　　“我哪里幸灾乐祸了？”胡一飞揉着头，梁小乐那筷子刚好就碰到了他的伤处，“我这是关心好不好，快给我说说是怎么回事。我对付变态是最有经验的，不管他有多么变态，哪怕他能变成奥特曼，我也能把打成痴呆！”
　　梁小乐剜了一眼，胡一飞这个玩笑话一点都不好笑，她看了看刘晓菲，见刘晓菲没说啥，这才对胡一飞道：“晓菲以前和一个男的交往过一段……”
　　“什么时候？我怎么不知道……”胡一飞这句话问出口，就看梁小乐怒视自己，赶紧闭口，“你继续说！”
　　“那男的是一家大科技公司的经理，刘晓菲给他们公司做礼仪兼职的时候和他认识，他就开始追晓菲，交往了大概有两个星期，晓菲发现那男的已经结婚了，就断绝了他的交往。”梁小乐顿了一下，沉声道：“从那以后，就有个变态追踪狂，天天缠着晓菲，每天半夜给寝室打电话骚扰，后来我们拔掉电话线，他又开始给晓菲的手机发短信打电话，晓菲一连换了几个号码，但隔不了两天，他就能再次找过来，他还在网上骚扰晓菲，害得晓菲现在连网都不敢上了……”
　　“这么厉害？”胡一飞有点意外，心说这家伙追踪得也太离谱了吧，这哪是变态追踪狂，这是追踪狂里的变态啊。
　　“他打电话不说话，只是嘿嘿笑，很阴森的那种。”梁小乐说这话的时候，还不寒而栗地打了个冷战，“然后就是往手机、QQ、邮箱里发一些很恶心的文字和图片。”
　　胡一飞摸了摸鼻子，“那就是说，你们也不知道这个变态是谁！”
　　“多半就是那个男的！”梁小乐很肯定地说，“晓菲再没得罪过别的人，她去报警了，可警察也没办法，对方的手机号码什么的都是隐藏的。报警之后，那变态反而骚扰得更厉害了。”
　　“唔……”胡一飞一副很认真的样子，在那里思考了足有半天，最后得出一个结论，“小乐你说得很有道理！你们把那男的资料给我，这事我肯定给你弄清楚！”
　　“你行不行？”梁小乐心里很是怀疑，“警察都没办法追踪到那个变态！”
　　胡一飞一拍胸脯，疼得差点吐了血，使劲揉着胸口，道“警察叔叔都忙死了，哪有空理这种小案子，这事放心交给我吧，我铁定把那个变态狂揪出来！”


第四十章 二当家们
　　梁小乐看胡一飞说得那么肯定，心中不由信了几分，她知道胡一飞平时说话没个正经，但在正事上还算是靠谱的，小乐于是扭头去看刘晓菲，这事还是得刘晓菲自己来拿主意。
　　刘晓菲沉脸想了片刻，把那人的手机号码，公司名称，还有姓名都告诉了胡一飞，完了盯着胡一飞，道：“胡一飞，这事也就告诉你了，你要是敢告诉别人，我叫你娃儿好看！”说着还伸了伸拳头。
　　“晓得，名节要紧，我晓得！”胡一飞嘿嘿笑着，又是那副没正形的样子。
　　梁小乐不放心，又叮嘱了一遍，“你能查出来最好，查不出来，也不要把这事闹大。”
　　胡一飞点着头，“吃饭吃饭，我心里有数！”胡一飞把这事记在了心里，好歹刘晓菲也帮过自己大忙，自己无论如何，也得帮人家把这个问题解决了。在他想来，现在有个怀疑对象，自己又有神器，要查清楚这事，应该不会很难。
　　晚上回到寝室，胡一飞就开始搜索关于那人的资料，那人叫赵兵，是东阳市大道科技公司网络部门的经理。大道科技公司是东阳市鼎鼎有名的企业，据说是一个香港人投资创建的，主要是做生物科技，在全国各地都有分公司，东阳是大道的总部。这些资料都很好查到，但关于赵兵的搜索结果却几乎没有，这个人在互联网上没有留下任何痕迹，不开博客，也没有公布过电话、办公邮箱之外的其他信息。
　　胡一飞就有些挠头了，自己的神器再嚣张，那也得知道对方的IP地址才行，看来追踪赵兵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趴电脑前琢磨了半天，胡一飞突然想起上次狼蛛给自己下套的事来，再看对方的邮箱地址，他就有了主意，“我也给他发个带圈套的邮件不就行了？”刚说完，胡一飞又回过神来，自己只是知道有这么一回事，但却不会制作邮件木马，甚至连它的原理都不清楚。
　　“我靠！”胡一飞抓着头，空有想法有什么用，关键得手里有技术才行，要是自己有十个八个脑袋就好了，就可以赶紧先把那些基础知识书都看完。
　　胡一飞又去大道科技公司的网站看了看，一个很简单的网站，只是一些公司介绍，连个可以提交数据的地方都没有。他本还想试试是否存在Cobra上次演示的那个SQL注入漏洞，一看这架势，怕是对方的网站根本就没使用数据库。
　　郁闷得关掉对方的网站，胡一飞登录到了狼窝，开始搜索关于邮件木马制作的方法，狼窝上这样的资料倒是不少，但要么就是一笔带过，简略得不得了，要么就是一大段代码，看得胡一飞云山雾罩，不知所云。
　　最后实在是受不了，胡一飞索性关了电脑睡觉，这事也不是一时半会就能解决的，最好是能够找出一条切实有效的办法，然后一劳永逸地解决掉这个追踪狂。
　　第二天早上到教室，一群人正坐在那里闲聊，看见胡一飞，就有人招手，“菲戈，菲戈！”
　　“早啊！”胡一飞只得走过去，装作是一副很感兴趣的样子，问道：“聊什么呢？”
　　“昨天咱们理工大的网站被黑了！”小眼镜是班里的百晓生，理工大的任何风吹草动，他全都知道，“黑客换掉了首页，还在上面留下了名字，很是嚣张！”
　　胡一飞大感意外，好久没上理工大的网站了，所以这个消息他是真不知道，心想总不会是哪个小子看了Cobra的报告会，回来就跟理工大的网站较上劲了吧，“小眼镜，那黑客叫啥？总不会是校长大人的老情敌吧？”
　　小眼镜一副严肃的表情，胡一飞的玩笑话也没逗乐他，“黑客叫二当家的……”
　　胡一飞顿时石化，后面的话就没听进去，脑袋像被雷劈了一样，嗡嗡的，我日，不是吧，哪个王八蛋冒充老子去黑了学校的网站，这不是把老子往绝路上推吗，上周刚挨了三处分，这要是再让学校查出来二当家的就是我，老子还不得立刻卷铺盖滚蛋啊。
　　“菲戈！菲戈！”有人推了胡一飞一把，“你是电脑高手，你给分析一下，这个二当家的会是谁，他是利用什么手段黑掉学校网站的？”
　　胡一飞镇定下来，没理会这人，追问小眼镜，“这是昨天什么时候的事？”
　　“上午十点多，接近十一点的工夫！”小眼镜的话很是严谨，“昨天学校网络中心有老师值班，第一时间发现网站被黑，就做了恢复，不过很快又被那个二当家的给黑掉了。现在学校的网站已经彻底关闭，网络中心的人正在查这件事呢！”
　　胡一飞一听放了心，昨天上午十点多，那不正是老子挨揍的时间吗，这回不怕了，老子有不在场的证人呢，那拳击俱乐部的教练就可以作证。“那查出什么结果没？”胡一飞没了担心，倒是八卦了起来，继续追问着。
　　“指望网络中心的人能查出来，还不如指望猪呢！”小眼镜有点气愤，“他们根本没查，直接就认定是咱们学校的学生干的，把计算机协会的人叫去喝茶，结果一问，发现十个寝室里，至少有五个二当家的，天知道是谁干的！”
　　胡一飞大喜，原来自己这个二当家的也不是独一份啊，刚才还觉得那黑客是在冒充自己，妈的，说不定人家也是地地道道的二当家呢。胡一飞此时故作一副无辜样，“有这么多二当家的？日，我还一直以为只有我才是二当家的呢！”
　　小眼镜一拍桌子，道：“我就是我们寝室的二当家的。妈的，昨天让网络中心的人审了大半天！我要是有那本事，肯定再黑他们十遍八遍的！”
　　胡一飞大跌眼镜，难怪小眼镜今天一副毛不顺的样子，还知道那么详细的内幕，原来这小子是重大嫌疑人兼事件当事人，他是计算机协会的人，又是二当家的，昨天肯定被网络中心的人来了个三查五查，茶水估计也没少喝。胡一飞仔细观察了一番，发现小眼镜的衣服上倒是没茶水味，不过这副眼镜要比平时光亮了很多，难道是被茶水喷的？
　　“淡定！淡定！”胡一飞安慰着小眼镜，“你受得苦，我们所有二当家的都铭记在心，二当家们不会忘记你的！”
　　上课铃响，老教授迈着四平八稳的步子走了进来，关于二当家的讨论就算是结束了。
　　胡一飞坐在那里，脑子里继续琢磨着这事，他倒不是认为理工大就没有别的高手存在了，而是觉得这事太奇怪了。俗话说兔子不吃窝边草，理工大的爷们难道是抽风了吗，他把学校网站黑掉一次就算了，怎么会一直黑到学校不得不关闭网站呢，这得是多大的仇啊，这事是传出去，理工大爷们的脸上也没什么光彩啊。
　　“不对！不对！”胡一飞摇着头，总觉得这事不对劲，难道还真让自己说对了，是校长大人的老情敌派人来黑的？这倒是有点像，夺妻之恨啊，这可是大仇。
　　台上的老教授放下课本，盯着那边一直在摇头的胡一飞，心中怒火大烧，老子可是这领域的权威人士，能给你讲课已经是你们的荣幸了，你小子还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是在藐视我的权威吗！


第四十一章 那位同学
　　“那位同学，请你站起来！”老教授终于忍无可忍，点名让胡一飞站起来。
　　胡一飞此时正准备静下心来琢磨琢磨追踪变态狂的事情呢，没想到会被点中，不得不先站起来应付老教授。
　　“你对我刚才讲的话有什么异议吗？”老教授看着胡一飞。
　　胡一飞急忙摇头，这老教授可是计算机学院的压阵之宝，自己连人家刚才讲什么都没有注意听，哪来的异议，“没有，没有！”
　　“那你怎么一直在摇头？”老教授可不容易被糊弄过去，反以一种更谦虚的问法问道：“是不是我刚才讲的有什么错误？”
　　胡一飞羞愧难当，有错误自己也听不出来啊，赶紧又摇头，“其实是我突然发现我以前的想法是错误的，以前我一直都认为C语言这门课学了也没什么用，今天听讲，我突然发现我错了，所以才会摇头。”从小学到大学，胡一飞都用这招来糊弄老师，基本没有失误过。
　　老教授大感兴趣，自己刚才只是讲了一个很简单的例程，竟然能让学生有如此大的启发，不是这个学生有慧根，那就是自己的讲课水平又有了提高，他脸色稍微缓和，问道：“那你说说，你现在觉得学习C语言有什么用处？”
　　胡一飞快哭了，心说以后上课再走神，可千万不能摇头了，妈的，以前没跟这个老教授切磋过，哪知道他还是个打破砂锅问到底的主。胡一飞当下很是尴尬，支吾道：“只是个感觉，还……还总结不出来！”
　　老教授这才点头，示意胡一飞坐下，“这位同学说得好，C语言是一门很重要的课程，尤其是对你们这些计算机专业的学生来说。我知道你们在座的很多人之所以来听这门课，并不是出于喜欢，而是因为它是可以决定你们能否毕业的三个学分。你们知道C语言诞生多久了吗？”
　　教室里鸦雀无声，摸不准老教授的意思，好像课本第一页的序言就讲了这个问题啊。
　　胡一飞此时怕老教授会打击报复，因此急于表现，就举起了手，“有三十多年了！”
　　老教授对胡一飞的回答很满意，微微颔首，“没错，三十多年了，它的年龄可比你们在座的每一位都要大，所以，你们应该尊重它。”
　　胡一飞的打岔，似乎是打开了老教授的话匣子，他放下课本，在教室里踱来踱去，“我知道你们年轻人喜欢玩游戏，有一句常说的话，叫做没有最糟糕的游戏，只有最糟糕的玩家。这句话同样适用于计算机编程语言，没有最糟糕的语言，只有最糟糕的程序员！C语言从诞生到现在，有三十多个年头了，不敢说它是最好的编程语言，但它绝对是最有耐力的语言，历久弥新，长盛不衰。”
　　“就拿你们常玩的游戏来说吧，你们肯定不知道，9成以上的游戏引擎，都是用C语言来编写的；操作系统和设备的驱动程序，也是要用C语言来写的，Linux系统的内核就是用C来写的；任何里面有微处理器的设备，也都支持C语言，从微波炉到手机。”老教授看着下面的学生，“如果你们要在一个固定的平台上开发应用软件，那C可能不如别的高级语言。但C可以让你们更接近计算机，更接近本源，可以培养你们严谨的思维，以及自由的灵魂！”
　　坐在下面的胡一飞，此时突然想到了那篇刚看过的硬盘笔记，似乎和老教授说的这些话有异曲同工之处，许多高级语言，确实是更加简洁实用，但却让程序员放弃了对底层的控制，远离了计算机本源，最后被限制在了一个既定的平台内。再者，老教授说写驱动要用C，Linux系统也是用C写的，而笔记中提到未来黑客的攻击方向可能在驱动上，免费的操作系统必将最后获胜，不管是不是指Linux，总之，自己朝这里走，方向应该不会差！
　　胡一飞对硬盘主人的佩服是盲目性的，有了这个联系，他就开始考虑是不是要好好学习一下这个编程语言了。昨天晚上他想弄个邮件木马，空有想法却缺乏执行力，说到底，不也是因为没有掌握编程吗，他的目标可不仅仅是邮件木马，见识了神器的威力，胡一飞还幻想自己以后也能做出如此厉害的大杀器呢。
　　“天意啊天意！”胡一飞感慨万千，没想到今天上课这一摇头，倒是发现了自己必须得掌握一门编程语言了，看来摇头也不完全是坏处嘛。C语言是这学期才开的课程，胡一飞上了两回实践，发现就是在黑漆漆的界面上敲代码，第一次是让编个程序，计算从1到100相加的和是多少，第二次又搞乘的积是多少。回来胡一飞就怕了，心想这玩意学会了能干啥，和自己平时见到的软件完全不一样，因此决定捞够六十分就算了，上起课来便不是很积极。
　　老教授很是阴险，似乎是为了验证胡一飞是不是说谎，一上午十几次点名，全翻胡一飞的牌子，搞得胡一飞是胆颤心惊，坐在那里老老实实地听课，以应付老教授的突然袭击。如此反复“切磋交流”之后，老教授很满意，他觉得胡一飞是真的迷途知返，是心悦诚服地拜服在了自己的权威之下，这才放过了胡一飞。
　　临到下课，老教授还专门叫住胡一飞，“你这个学生不错，有没有兴趣读我的研究生呢？要是以后有什么问题，尽管来办公室找我，也可以登录我的博客给我留言！”
　　胡一飞夹着屁股点头，目送老教授离开，这才擦了擦头上的白毛汗，心说我被你折磨一早上，心脏病都快搞出来了，要是再被你弄去折磨几年，怕不得英年早逝了。
　　段宇大一就开始为考研做准备了，到现在都还没决定报考哪个教授呢，看这场景心中不无酸意，道：“二当家的，你最近魅力大涨啊，连中老年的教授都不放过了！”
　　胡一飞点着头，恨恨道：“还是知识型的，男性！”他把最后一个字的发音咬得很重。
　　中午回到寝室，胡一飞打开电脑，就先去理工大的网站瞧了瞧，发现网站依旧处于关闭状态，链接不上。胡一飞掰指头算了算，好像自从跟梁小乐实现线下接头后，自己就很少在理工大的BBS上露脸了，想当年，自己在论坛也是一风云人物啊，经常混理工大BBS的人，哪个不知咱二当家的名头。
　　念起这个，胡一飞突然有点警醒，寝室里虽然大家都是二当家二当家地叫，可把这个字号拿到网上用的，似乎就只有自己一个了，至少不管自己到哪个论坛去注册，键入“二当家的”这四个字，基本都是一路畅通的，也没人跟自己抢注。
　　胡一飞意识到自己有点高兴得早了，没准那个黑客还真是冲自己来的呢，这会是谁呢？
　　胡一飞第一个想起的，就是我是读书人，自己在网上真正得罪的，也只有这小子了，他大前天刚上线，又被自己给K了下去，回头学校的网站就被黑了，如果真是冲自己来的，那这小子的嫌疑应该是最大的。
　　第二个想起的，就是狼蛛，上次靠着和段宇换机子，虽说是骗过了他，不过狼蛛毕竟是个高手，如果回过头来意识到自己上了当，难免会是恼羞成怒，做出一些出格的举动，那都是可以预见的。
　　胡一飞抓着头，心想自己还没成为黑客高手呢，就已经得罪了不少人，真要是成为了黑客，那还不得是人神共愤啊。


第四十二章 技术交流
　　可惜这一切都只是怀疑，胡一飞瞎琢磨了一阵，最后认为自己的魅力还不足以让别的黑客高手来冒充自己，于是就放弃了猜测，跑去办正事，他得赶紧先把变态追踪狂的事情搞定，否则没法跟小乐和刘晓菲交代。
　　把关于赵兵和大道科技公司的资料重新搜集了一遍，却依然是理不出个头绪来，手头上只有赵兵的电话号码和邮箱地址，神器再牛逼，也不能入侵这两样东西！胡一飞很是头疼，总不会让自己来个现实版的追踪吧，自己没有做狗仔的天赋啊。
　　正自烦闷呢，就看见狼蛛上了线，胡一飞抱着试一试的态度，给狼蛛发去消息，“如果只知道一个人的电话号码和邮箱地址，想要追踪他，都有什么办法？”
　　胡一飞是真心真意地求教，他亲眼见过狼蛛的追踪本领的，在他眼里，狼蛛是绝对的高手，而自己只是个小菜鸟，现在遇到难题了，向人家高手请教一下，也是很正常的事，胡一飞不觉得有丝毫的羞耻，选择性地就把之前打赌的事情给忘记了。
　　可这条消息却把刚上线的狼蛛吓得不轻，他在电脑前使劲琢磨着二当家的发这条消息来到底是什么意思，自己上次追踪二当家，可不就是利用邮箱下套，然后再打电话诱使他来上套的吗？
　　“难道说，自己的意图早就被他发现了？”
　　狼蛛心中非常震撼，他一直都认为自己上次之所以会误入段宇的电脑，是因为一开始就受了二当家的误导，以至于自己找错了攻击对象，这只能说明自己大意轻率了。可如果是对方预先就判断出了自己的所有行踪，然后再一步一步地给自己下套，那就太可怕了，这不仅仅是技不如人那么简单了。
　　但是现在距离上次追踪已经过去好几天了，为什么二当家的早不提晚不提，偏偏今天才发来这条消息呢，狼蛛心里咯噔一下，总不会是自己攻击理工大网站的事也被二当家的给发觉了吧？
　　上次打赌关机，最后却误入毛片之地，狼蛛由此得出了一个和寒号鸟同样的结论，他认为二当家的不在理工大之内，只是故意用理工大的公用上网IP来隐藏自己真实的IP。
　　谁知胡一飞从那天开始，换了新的方式登陆狼窝，这导致狼蛛再用以前的办法，就无法继续追踪下去，但除了理工大这个IP外，他再也没有关于二当家的任何信息，只能是在理工大的几个IP上转来转去，寻找线索。偶然转到理工大的BBS，狼蛛意外发现这里面也有一个同样的ID的人，这让他恍然大悟，立刻又推翻了自己先前的判断：这个二当家的绝对就隐藏在理工大之内，上次他误导自己，只是想转移自己的视线罢了，好一招明修栈道、暗渡陈仓啊。
　　狼蛛反应过来，就立刻想到了继续追踪的办法，他在理工大的网站服务器布置了追踪策略，然后又故意打着二当家的旗号黑掉它。
　　根据他的判断，二当家的应该是校内的学生或者老师，他是把理工大的网络当作自己的地盘来经营，自己地盘上的网站被人这样指名道姓地黑掉，这已经相当于是下帖挑战了，如果他不想暴露的话，就一定会伸手来管的，只要他一伸手，自己马上就能揪出他在理工大的真实IP。
　　狼蛛的思路没错，错的是，他所有的判断，都建立在“二当家的是一位高手”这个前提之上，却没有想过对方还有可能是个白痴级别的菜鸟。因此，他没有等来二当家的应战，倒是等来了二当家的论坛短消息，二当家提的这个问题，明显就是在拿上次的事来羞辱自己，来警告自己。
　　不过，狼蛛也不是没有任何收获，至少确认了二当家的确实隐藏在理工大之内。
　　狼蛛快疯了，都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去应付这个变态到了极致的黑客，他竟然使用同样的ID到处溜达，IP也基本不做伪装，可自己就是追踪不到，两次下套都被对方识破，这样的情况，以前还从来没有碰到过呢。
　　想了想，狼蛛回复道：“我不知道！”他这样的回复，基本等于是认输了，他今后也不打算再追踪这个变态二当家了，更不企望从他嘴里得到什么了。
　　很快，二当家的发来了回复：“那一个问题换一个问题吧，你回答我一个问题，我就回答你一个问题。”
　　“呃……”狼蛛差点惨死在了键盘上，之前自己也只是搞不清楚二当家的为什么能提前识破自己的圈套，可现在，自己连对方究竟是不是高手都弄不明白了。邮件木马，随便拉个网吧黑客出来都会做，二当家的却如此郑重其事地提出交换，也不知道是在逗自己玩呢，还是在逗他自己玩呢？
　　狼蛛还在犹豫呢，二当家的消息又发了过来，“你要是不信的话，就由你来先问我吧！”
　　“你不是在开玩笑？”狼蛛终于忍不住心中的好奇，作了个回复，他想不明白二当家的究竟想干什么。
　　“我是认真的！”胡一飞这就算是做了回复，还不忘提醒道：“你已经问了一个问题了，现在轮到我了！如果只知道一个人的电话号码和邮箱地址，想要追踪他，都有什么办法？”他又把刚才的问题重复了一遍。
　　狼蛛吐了血，没想到这就算是一个问题了。既然二当家的不是在开玩笑，狼蛛也打起精神，老老实实地应付道：“这个问题太笼统了，具体的追踪得具体分析，除了电话号码和邮箱地址外，你应该还有那人的其他信息吧？”
　　“唔，这是第二个问题了！”胡一飞很是无耻，把这个问题也算到了狼蛛头上，他把赵兵的资料发过去，问道：“就比如说追踪这个人，如果是你的话，你会怎么做！”
　　狼蛛郁闷得想去砸键盘，这个问题怎么也能算到自己的头上来？“我不会无缘无故地去追踪一个人！”狼蛛恨恨发了这条消息，却是看着赵兵的资料，顺手还放到搜索引擎上搜索了一下。
　　“我也只是打个比方！”胡一飞早就料到狼蛛会这么回答，“你就当时技术切磋嘛，或者是指点一下新手。”
　　狼蛛若有所悟，难道二当家的是想跟自己做一下技术上的交流吗？他把赵兵的资料理了一下，回复道：“如果是想追踪个人的话，眼前掌握的信息已经足够了，有很多种方法可以实施。”
　　胡一飞一看傻了眼，妈的，这个狼蛛太无耻了吧，老子只不过才骗了他两个问题而已，他就已经学会反制了，胡一飞不得不把自己的问题又重复了一遍，“那么请问，你会怎么做？”
　　狼蛛终于等到了这个翻身的机会，当然不会放过，得意道：“你现在可是欠了我一个问题！”
　　“嗯，我知道，你说办法就行了！”胡一飞心中有些郁闷，真是人比人，气死人，自己一个办法也没有，人家却说有很多种办法。
　　“要追踪这个人，其实不难，这公司不用网站办公，不代表他们不用网络办公。”狼蛛这才说出了办法，“有两个最简单的办法：第一，冒充大道公司的客户，给他们打电话，说是有一份资料要传过去，可以在资料中做点手脚，只要反馈回他们公司办公用的IP地址就可以了，此后可以逐步渗透入侵，进入他们的内网，找到赵兵这个人；第二，先攻陷大道公司的网站服务器，在上面布置追踪策略，然后挑选一个下班的时间，作出攻击大道公司网站的假象，此时冒充公司人员给赵兵打电话，要求他来维护……”


第四十三章 天马行空
　　“我靠，奸诈啊！”
　　胡一飞不得不服，狼蛛就是比自己这个菜鸟要强，两个方法，不管用哪个，都能追踪到赵兵，第一个能追踪到他在公司的电脑，第二个则能追踪到他在家里的个人电脑。不过这小子似乎对打电话这招是情有独钟啊，两个方法都少不了打电话的环节，还真是个奇怪的嗜好，难道是电话控？
　　狼蛛的方法，同时也让胡一飞的思路大为开拓，他没想到离了邮件木马，还有这么多种方法可以实施，由此他也想到了好几个其他的方法，只是比起狼蛛的办法，就要猥琐了很多。比如给赵兵寄一个快递，里面放一张夹杂了木马的毛碟；或者让老四冒充女的，给赵兵的手机发短信，套出他的QQ号码，然后再得到他的IP；最好是冒充猎头公司的人，给赵兵打电话，说要介绍他进微软公司，让他提供一下个人的详细联系方式，包括QQ。
　　胡一飞被这么一点，思路一下就变得天马行空起来，各种各样的点子都冒了出来，一个比一个奇怪，让人防不胜防。
　　狼蛛看二当家的半天没动静，就发来消息，“你欠我一个问题，现在轮到我来发问了！”
　　“你问吧，不过我要补充一点，提问的范围仅限于技术，涉及个人隐私的问题请不要提问。”胡一飞心里的算盘打得叭叭响，反正自己又没有什么技术，只是提技术问题的话，自己怎么也不会吃亏的。
　　狼蛛郁闷，没想到二当家的还会在事后补充条件，真是无耻，他本想求证一下自己的判断，问问二当家的究竟是不是在理工大内呢，现在却是提不出来了。不过二当家的这个条件提的很正当，狼蛛也只好默认，转而问另外一个问题：“你是怎么发觉我的行动计划，知道我用电话号码和邮件来追踪你？”
　　胡一飞还想装作一副惊讶的样子，告诉狼蛛说自己根本就不知道此事，字都打好了，他却突然反悔，重新回复道：“其实从你进入理工大服务器的第一刻起，我就发现了，我看着你分别入侵了网络中心和学籍中心的服务器，查看一个叫做胡一飞的学生的档案。”
　　狼蛛心中惊骇得无以复加，果然和自己猜想的一样，对方一开始就发现了自己的追踪，真是奇怪，自己当时已经非常谨慎了，根本就没有发现任何被反追踪的痕迹，二当家的又是通过什么方法，对自己的行动了如指掌呢？狼蛛纳了闷，自己的技术真的有这么差吗？
　　“对了！既然你说起了，我就把我的邮箱地址给你吧，你刚才所说的那两个方法，有没有具体的技术资料，或者是教程，都发到我的邮箱吧！”胡一飞发了一个备用信箱地址给狼蛛，狼蛛说的方法是稳妥的，也是从技术角度去解决的，可是自己就是知道了方法，也没有能力去执行，最好是趁这个机会把这方面的技术资料也搞到手，关于怎么从外网渗透到内网，或者是怎么设置追踪策略。
　　狼蛛现在是真弄不明白二当家的是高手还是新手了，他把邮箱地址给自己，摆明了是不怕自己暗中捣鬼的，可他的追踪技术都已经强悍如斯了，还要这么基本的资料干什么呢？狼蛛想了想，又想起最初引起双方打赌的那个问题，“资料我随后就发给你，我再问你一个问题，你在论坛删掉的那个帖子，其中提到的技术名词，你能否给我解释一下？”
　　“不能！因为我现在不欠你问题了！”
　　“那我先欠你一个问题吧！”
　　“万一我以后再也没有问题要问你呢！”胡一飞在电脑前面笑得前俯后仰，这个狼蛛在技术上狡诈无比，但论到斗心眼，却是差了自己很多，太好糊弄了。
　　狼蛛无奈了，“好，你再有问题，就随时来问我！”他到现在脑子都还没转过弯来，自己总共三个提问的机会，莫名其妙就被胡一飞黑掉了两个，剩下唯一的机会，还得到个毫无意义的答案，胡一飞压根就没从技术角度去回答，只是他被胡一飞的答案给镇住了，一时半会回不过神来。
　　胡一飞的目的已经达到，就赶紧下线闪人，不给狼蛛回味的机会。坐在电脑前，他把刚才的所有思路都整理了一遍，狼蛛的办法无疑是最可靠的，一步步靠技术追踪，赵兵根本无从怀疑，而自己的办法一旦被拆穿，就不可能再有第二次的机会了。
　　想了半天，胡一飞决定先等狼蛛的资料传过来，自己利用两三天的时间突击学习一下，看看能不能掌握，然后从技术角度去追踪。要想知道对方是不是变态追踪狂，也只能是去对方的个人电脑上寻找证据了。
　　过了有半个小时，狼蛛发来了邮件，里面打包了好几篇详细的技术资料，都是介绍如何设计追踪策略，如果从外网渗透到内网的，甚至还附送了几个小软件，估计都是他说的那两个方法所要用到的工具。
　　“这小子倒是言而有信！”胡一飞坐在那里，为自己欺负老实人忏悔了十秒钟，然后又装模作样地把这些东西查了查毒，确认没事后，这才打开慢慢欣赏，谁知一看傻了眼，狼蛛发过来的资料全是英文的。
　　上次胡一飞就看狼蛛用的是英文版操作系统，没想到这小子看个资料还只看英文的，这让胡一飞很是不爽，他生平最恨别人在自己跟前卖弄洋墨水，当然，二娃是除外的。
　　“妈的，电话控，二鬼子！”胡一飞骂了两声，心说你小子那么爱显摆，咋不把自己论坛的名字也用了英文，叫‘ZhuLang’，简称Zhu～～。
　　胡一飞摸出自己的U盘来，把这些资料都拷了进去，准备打印出来，然后趁下午上“马政经”的时候翻译过来。
　　揣着U盘，胡一飞出门直奔打印室而去，路过行政楼的时候，他看见有两个人站在一辆银色POLO旁边，身影很是熟悉，多瞅了一眼，发现其中一人竟是Cobra。
　　胡一飞就绕了过去，跟Cobra打着招呼，“惠老师，你好！”
　　Cobra诧异地打量着胡一飞，觉得眼熟，却又想不起来，“你是……”
　　“上次你来开讲座，我去听了，你还送了签名书给我！”胡一飞很是尴尬，他一直以为自己很有魅力呢，没想这才隔了几天，就被人遗忘了。
　　“你好！”Cobra朝胡一飞伸出手，笑呵呵道：“我记得你！你是讲座现场唯一一个听过我名字的人，还给了我一个很高的评价。”
　　胡一飞这才有点欣喜，“惠老师又来开讲座吗？上次你讲得太好了，我很受启发。”
　　Cobra摇头，“这次不开讲座，是你们学校网络中心的老师给我们公司打电话，说是学校的网站服务器出了点问题，我这是被公司派过来的，谁知刚好赶了个下班时间，楼里没有一个人，现在我都不知道该去找谁了。”
　　“这得去网络中心，我带你去吧！”胡一飞很是热情地帮Cobra带路，“我认识网络中心的一个老师，我给他打电话，帮你联系一下负责人吧！”
　　“那太谢谢你了！”Cobra这人真是儒雅，非常客气地向胡一飞道谢。
　　胡一飞便走边打电话联系，过一会挂掉电话，道：“联系好了，他们的负责人就在网络中心等着，我带你过去就行了！”完了看着Cobra旁边的那人，胡一飞道：“这位一定也是你们公司的技术高手吧，不知道怎么称呼？”
　　Cobra觉得胡一飞非常有意思，就笑着介绍道，“这是我的朋友，赵兵！一会查完你们的服务器，我还得赶到他们的公司去做个安全规范的讲座！”
　　赵兵嘴角露出一丝淡淡笑意，“我可不是什么技术高手，怕是要让你失望了！”说完，从兜里掏出一张名片，“很高兴能认识惠老师的粉丝！”
　　胡一飞接过来一看，心里就道了一声“我靠”，这赵兵竟然就是刘晓菲说的那个赵兵。胡一飞刚才没细看，现在重新打量了一番赵兵，还真是吓了一跳，儒雅的金丝眼镜，飘逸的长发，端正的五官，再加上和蔼的笑，凑到一块，那就是传说中变态狂的面相啊。


第四十四章 “英雄”救美
　　胡一飞是个以貌取人的家伙，在他眼里，凡是比自己帅，而又很有斯文气质的，那不是变态，就是君子贱了。他把赵兵的名片塞进兜里，咧嘴笑道：“你太谦虚了！”
　　一路送到网络中心，胡一飞找到了自己认识的那个老师，把Cobra转交，这就准备撤退，“惠老师，我下午还得上课，就先回去了！”
　　“太谢谢你了！”Cobra笑着道谢，“上次给你介绍的书都看了吗？有什么问题的话，就尽管来问我！”
　　胡一飞赶紧道：“正在看！我基础太差，看得很慢。”
　　“不要好高骛远，现在学计算机的人多，你要是为好找工作呢，就挑个冷门的方向，比如Linux/Unix，或者是PHP。入手容易，好学，而且这方面的人才需求量大，薪水也比较高。”Cobra很热心，作为业内人士，给胡一飞提了些建议。
　　胡一飞大为感动，连声道谢：“谢谢惠老师，你先忙，回头我要是有什么问题再请教你！”
　　“好的好的！”Cobra微笑颔首，看着胡一飞转身走远。
　　“这个小孩挺有意思！”赵兵此时才插了一句。
　　“嗯，人挺好，很热心！”Cobra回了一句，“上次我被严胖子拉来开讲座，要不是这小伙，差点就冷了场，太尴尬了。”
　　“你去查服务器吧，我在他们校园里转转，一会电话联系。”赵兵拍拍Cobra肩膀，跟在胡一飞后面也走了出去。
　　胡一飞出门没走多远，听见后面有人喊自己，回头去看，是那个赵兵，便站下来，等赵兵走近了才道：“赵老师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
　　“叫我赵哥就行！”赵兵客气着，“我又不是安全公司的人，查服务器也用不到我！”
　　“你太谦虚！”胡一飞第二次用这个词了，“你是大公司的网络经理，水平肯定也很高！”
　　赵兵这次只是笑笑，不置可否，“你们学校13号楼怎么走？”
　　13号楼？那不就是梁小乐刘晓菲她们宿舍楼所在吗，胡一飞心里明白，嘴上却揣着糊涂，“赵哥你在理工大有熟人？他在13号宿舍楼呢，还是13号教学楼！”
　　赵兵很是诧异，“你们理工大还有13号教学楼吗？”
　　胡一飞点着头，“有啊，新建的！”胡一飞说起谎话脸不红心不跳，理工大只有宿舍楼排顺序，教学楼都冠以名字，比如某某学院楼，要是赵兵说找13号教学楼，给他随便指个楼就是了。
　　“我朋友在13号宿舍楼！”赵兵道。
　　胡一飞心里暗骂，什么朋友，是你追踪的对象在13号楼吧，当下就指着前面，“你往这个方向走，看见红色小楼左拐，再看见图书馆再左拐，最后看到个小操场，右拐，往前再走500米，就是了！”
　　赵兵皱眉，“很远？”
　　“不远不远！”胡一飞摆着手，“几分钟就能走到！”
　　“谢谢你了！”赵兵又笑了起来，“那我前面先走了，去找朋友！”
　　“好！那再见！”胡一飞顺势往旁边小路一拐，走出一截，赶紧掏出手机，给刘晓菲拨了过去，“美女，我看见赵兵了！就在咱们学校里头！我正忽悠他满校园转圈呢，要不要我帮你出出气？”
　　刘晓菲本来还想耍笑，一听这个，就在电话里没有说话了。
　　胡一飞看刘晓菲不说话，就知道她是什么意思了，“行，那我知道咋办了！”挂了电话，胡一飞直接开始召唤老大，“老大，带上老四，还有你的魔兽军团，五分钟内赶到小操场，一会能看到一个斯文败类走过，打扮得人模狗样，长发带金丝，找个碴给我拦下。”
　　老大正在砍魔兽，一时没反应过来，问道：“咋回事？”
　　“看他不顺眼！”胡一飞在电话里吼着。
　　老大一激灵，扔下键盘，“收到，马上办！”当下起身招呼老四，又扯着嗓子喊了一声，“兄弟们，有情况！”网吧里就站起十来号人。
　　听说是十多个对一个，魔兽部队主动请战的气氛就很炽烈，没等老大下令，就浩浩荡荡簇拥着他直奔小操场而去。“看他不顺眼”，那是寝室里的暗号，这暗号的来历还跟老大有关。猛男大一表白被拒的那会，天天烦躁，有一天跟人就打了起来，胡一飞带着人马赶到现场，那被打的小伙很是委屈，追问老大为啥打人，老大就丢下一句“看他不顺眼”，把在场的人都给震翻了。
　　胡一飞奔到打印室，把U盘里的资料打印好，看看表，琢磨着时间也差不多了，就奔小操场而去。到那一看，赵兵正被魔兽们包围着，眼镜也飞了，衣服也歪了，那长发也是飘逸不起来了。
　　老大正推搡着赵兵，“你甭说那么多废话，我就不信那么大一活人你看不见，好好的路你不走，你往人手上踩。眼睛瞎了？”
　　周围魔兽们群情激愤，手上推着，脚下绊着，“我看你小子就是欠揍！”
　　老四在一旁被两人按着，还不住地跳着脚，“妈的，都别拽我，我揍死他！”
　　胡一飞一看心中暗爽，这场面他太熟悉了，这招还是他教会老四的呢。趁人过来把球直直地一扔，然后装作是捡球，跑过去顺势把手往对方脚底一塞，起身就开始揍人，说是把自己手踩了，此时大部队冲上去，立刻分成两派，一派劝架，一派起哄，推拉之际再占点便宜，这样事态就会控制得刚刚好，不大不小，只能算是争执，不能算是闹事。胡一飞观察了一会，心说老四这货真没出息，同样的招数，老子就从来不用第二遍，这货肯定有受虐癖，往人脚底下塞手指，还他妈的塞上瘾了。
　　看看差不多了，胡一飞这才出场，远远装作是看见赵兵，大吃了一惊，然后一路小跑到跟前，把众人全都拉开，嚷道：“干什么！想打群架啊！”
　　老大有些愣神，没明白胡一飞这唱的是哪出。好在那边老四机灵，“妈的，这小子还找了帮手，老大，我们也叫人！”
　　“操，你小子还敢叫人！”老大明白过来，“咚咚”给了赵兵两拳，“兄弟们，叫人！”周围魔兽迅速拿出手机，开始Call人。
　　赵兵一看急了，心说自己今天真是倒了血霉，刚走到这“荒无人烟”的小操场，就飞来横祸，那小孩非说自己踩了他的手，上来就是几拳，还好旁边有人拉架，不然自己现在就惨了，想着好汉不吃眼前亏，扔几个钱了事算了，谁知道来了个熟人胡一飞，一嗓子又把事情喊大了。
　　“谁喊人了！”胡一飞大眼一瞪，把老大往后推了一步，“丢人不丢人，你们这么多打一个，老子那是看不惯！”
　　“你算哪根葱，也轮得着你看不惯！”老大大手一推，就把胡一飞推了个趔趄。
　　胡一飞站稳后就跳了起来，“妈的，你丫找打架是不是！也不打听打听我胡一飞是干啥的！”
　　周围魔兽部队顿时一惊，胡一飞？我靠，名人呐。
　　老大一听有点熊，“你……是胡一飞？”
　　“上二号楼打听打听去，谁不认识我胡一飞！”胡一飞一指赵兵，“这位是我朋友，有什么事冲我来！”
　　那边老四也不叫了，傻傻地站在一旁。
　　老大好歹得撑着门脸，想了一会，道：“你朋友把我兄弟的手踩了，看在你胡一飞的面子上，道个歉，这事就算完了！”
　　胡一飞从兜里抽出昨天刚取的五百块钱，“道歉没门！不就踩了一下吗，手又没坏，要么把这钱拿去，要么就都站着别动！”
　　老大没法了，去看老四，见老四沉着脸点了头，这才道：“好，今天这事就这么算了！”说完把胡一飞手里的钱一接，示威似的冲赵兵瞪了瞪眼，然后招呼着魔兽部队撤退了。
　　魔兽们边走还边回头看，有人问道：“那人真是胡一飞？”
　　胡一飞看着那群人走远，心想这魔兽部队战斗力还成，五分钟的时间，居然还能搞来一只篮球，虽然破了点，但也算是有模有样，就是这人数不对头，打个全场也才需要十个人，刚才那堆他娘的少说也有十七八个，超编了一大半，太不专业了，好歹弄两只篮球噻。
　　胡一飞在地上找了找，发现赵兵的眼镜掉在了八丈远的地方，赶紧捡过来递给赵兵，“赵老师你没事吧，要不我带你去医务室看看？”
　　“不用不用！”赵兵摇着头，脸色阴沉，“他们也没怎么动手，就是胸口上挨了两拳，没事的！”
　　“这帮畜生，今天算便宜他们了！”胡一飞恨恨地说着，“换了平时，我非揍死他们不可！”胡一飞不依不饶骂了两句，回头问着赵兵，“赵老师，你是要去13号楼吧，我送你过去！”
　　赵兵此时哪还敢去13号楼，回头别再遇上了那帮小子！今天这个事，看来也只能自认倒霉了，左右一个人都没有，要不是让胡一飞碰上，自己免不了要被人饱揍一顿了，别人打完一跑，自己上哪找去，连个人证都没有。
　　“刚才谢谢你了！”赵兵终于想起了要道谢，“幸亏是遇到你了！”
　　“这事不管谁遇上，都得管的，赵老师你不必客气。”胡一飞摆着手，“那要不我送你回网络中心？”
　　赵兵现在灰头土脸，也不好意思回网络中心，就问道：“附近哪有可以洗漱的地方？”
　　胡一飞指着不远处的一栋小楼，“那边的外教楼就可以，我带你去吧，正好我也要去那边呢！”说完，胡一飞还把那刚打印出来的英文资料拿出来在赵兵眼前晃了一下，道：“老师给了份资料，让我送到那边的外教楼去翻译，幸亏是这样，要不还遇不上这事呢。”
　　赵兵暗道运气，心里哪有丝毫怀疑，跟着胡一飞向那边的外教楼走去，走出一截，他突然想起一事，急忙掏出钱夹子，从里面捏出一沓，塞到胡一飞手里，“小胡，这你拿着，是你刚才替我出的！”
　　“没这么多！”胡一飞分出一半，剩下的又往回推。
　　赵兵非要塞给胡一飞，两人推推搡搡到了外教楼下，胡一飞得拿出学生证登记，赵兵这才把钱塞到胡一飞的兜里。走进楼里，胡一飞指着旁边的洗手间，“赵老师你先去洗洗，我上楼把资料送去！”
　　等赵兵洗完，把身上的灰都拍掉了，胡一飞正好从楼上下来，手里的资料没了，倒是多了一些创可贴。外教楼的二楼设有医务室，胡一飞在那花十块钱买来一大堆，下来全都塞给赵兵，“我从老外那里讨来的，你看看哪里有伤口，先贴着！”
　　赵兵感动得不行，这胡一飞真是又仗义又细心，难怪Cobra对他赞不绝口，当下道：“我的电话刚才给你了，以后要是到市里的话，就来找我！”
　　“我平时很少去市里头的，赵老师有QQ没，我回头加上，要是有什么问题，我可以在网上向你请教！”胡一飞趁着赵兵晕头，赶紧讨QQ号码。
　　“有，你记一下，80335388！”赵兵看着胡一飞记到了手机上，这才道：“有事给我留言就行！”
　　“看来以后是免不了要麻烦赵老师了！”胡一飞笑得很是憨厚，心中却是窃喜不已，原来制造偶遇事件，也能黑客啊，这可比狼蛛的办法高级了好多倍。
　　“客气什么！”赵兵轻拍胡一飞的肩膀，叹气：“那我今天就不去找朋友了，直接回公司，在公司里等Cobra！”
　　“我送你吧！”胡一飞赶紧前面带路。
　　“你在你们学校好像很出名？”赵兵路上突然问到。
　　胡一飞尴尬地笑，“让赵老师见笑了，我那是丑事做多了，人就出名了！不过赵老师以后要是再来理工大，提我胡一飞的名字，保证没人敢找你麻烦。”
　　赵兵一下就想起了前几天网上闹得沸沸扬扬的理工大MINI门事件，好像男主角就叫胡一飞吧，难怪那十来个人听到这名字，全都灰溜溜地走了，这胡一飞在理工大还真是名人呐。想到这，赵兵再去看胡一飞，心中不禁有些窒闷，人和人的差距，真是太大了。
　　胡一飞一直把赵兵送到了行政楼前，看他钻进了那辆POLO走远，这才露出一脸淫笑，心想姓赵的你完了，QQ号码落在了我手里，你的苦难日子这才算是刚刚开始。
　　完了伸手进兜，摸到那沓子钞票，胡一飞的脸就笑开了花，把衣服一撩，从皮带里抽出那打印好的资料，胡一飞得意洋洋踱着小步，朝教学楼走了过去，嘴里还哼着小调：“拿了我的给我还回来，吃了我的给我吐出来……”
　　欺骗纯洁少女的感情，那是要付出代价滴！


第四十五章 追踪策略
　　讲“马政经”的老师，刚好也姓马，学生们就管他叫马正经。
　　马正经讲课最是特色，拿着讲案一本正经地坐在那里，一堂课甚至连站都舍不得站一下，黑板永远都是干干净净的，他也不点名，也不提问，上课的铃声一响，准时走进教室，下课铃声一响，就准时出教室，一个字都不会多讲的。
　　有一次，他正在讲生产力和生产关系的矛盾，刚讲完“矛”，下课铃声响了，于是后面的“盾”就被他咽了回去，搞得在场学生惊愕不已。
　　胡一飞在下面忙着翻译资料，上马正经的课，有一半的学生都在做别的事情，因为大家都没有被突然点名提问的担心。翻译完资料，胡一飞就在那里学习着资料里所提到的技术，狼蛛的资料讲得很详细，从原理到最后的实践操作，每一步都有解说，正好适合胡一飞这样的菜鸟学习。
　　快下课的时候，胡一飞接到刘晓菲的短信，“晚上请你吃饭。”
　　胡一飞的兜里有赵兵给的钞票，底气十足，回复道：“四号食堂，我请你和小乐吃饭！”
　　等下课后，马正经前脚刚走，老大和老四后脚就跑了进来。
　　老四邀着功，“二当家的，我那表演咋样，弄个金鸡奖得是能成？”
　　“二当家的，那小子咋得罪你了？”老大到底是稳重，问道：“我看他好像不是学生，没啥问题吧？”
　　“没问题，放心吧！”胡一飞笑着，“这小子不老实，在咱理工大泡妞被我发现了！”
　　“日！”老四很是愤怒地拍着桌子，“早知道我就多揍几拳，妈的，咱理工大资源本来就少，他还跑来抢，我看纯属就是欠揍！”理工大爷们最痛恨的事，莫过于此啊。
　　老大从兜里掏出两百，递给胡一飞，“每人一盒烟，还剩两百！”
　　胡一飞没接，“这钱又轮不到我出，肯定得那小子来出，你要还，就去找他吧！”
　　老大一听，又把钱装了起来，嘿嘿道：“看来这钱不花都不行了！”
　　三人一起出了教室，往寝室的方向走，拐个弯，胡一飞又碰到了熟人，Cobra正从网络中心的方向走了过来，胡一飞想着那个入侵学校网站的黑客可能跟自己有关系，就迎了上去。
　　“惠老师！忙完了？”
　　Cobra站住脚，笑着点头，“嗯，忙完了！准备回去呢！”
　　“上课前我又碰到赵老师，他说先回公司了。”胡一飞笑得很舒心。
　　“嗯，今天在你们这里耽误了点时间，他可能是等不及，就先回去了！”
　　胡一飞赶紧抓住话头，“入侵服务器的黑客查出来没有？网络中心的老师说是学校里的学生做的！”
　　Cobra摇着头，“没有查到，对方的水平很高！你们学校里的学生肯定是达不到这水平的。我判断这不是冲你们学校来的，很有可能是两个黑客之间的比拼，先入侵的一方，在服务器上布置了追踪策略，好像在等着另外一方来入侵。”
　　“不是吧！”胡一飞大眼瞪得溜圆，“还有这种事？”
　　“呵呵。”Cobra拍拍胡一飞的肩膀，“黑客圈里的怪事很多，你好好学，以后有机会入行的话，就会接触到很多。好了，我得赶回公司做一份报告，先走了！”
　　胡一飞目送Cobra离开，心中诧异不已，竟然会有人故意在理工大的网站服务器上布置追踪策略，难道还真让自己给猜对了，这事就是冲自己来的？奇怪！胡一飞很是纳闷，自己只是个小菜鸟，如果离了神器，自己根本就拿不下学校的服务器，对方劳心劳神地想揪自己出来，究竟是为了什么呢？本以为对方是冒充自己黑掉网站，想栽赃给自己呢，现在看来，事情还要更复杂一些。
　　闷闷地回了寝室，胡一飞怎么也想不明白这个事，想来想去，他甚至还想到之前的关机风波，觉得是网监他们来追踪自己了。
　　“万幸啊万幸！”
　　胡一飞此时倒是很庆幸自己那天出门去取钱，又被曾玄黎拉去痛揍了一顿，否则自己当天要是知道这事的话，肯定会按耐不住好奇心，跑去学校的网站去看看，说不定这一看，自己就要倒了大霉呢。胡一飞决定，以后再上网，坚决不用理工大的IP了。
　　距离吃饭的时间还早，胡一飞就打开电脑上了QQ，决定先把赵兵加上，搜索了一下，发现赵兵的QQ昵称叫做“与狼共舞”。胡一飞摸着鼻子，心说看这货的昵称，自己的判断应该是八九不离十了，也不知道这货与狼跳的什么舞，国标，华尔兹，还是探戈？是公狼还是母狼？
　　加了赵兵后，没过几分钟，系统就提示通过了对方的验证，看来赵兵应该已经在公司上班了，他倒是很敬业，轻伤不下火线。
　　胡一飞用的QQ版本能显示隐身用户和IP，他给赵兵发了个消息，随后就得到了对方的IP地址。胡一飞赶紧抄了下来，心想这大概就是他们公司的IP地址了，回头自己就用狼蛛资料上的办法，渗透进内网去看看。
　　赵兵回来消息，“我正在上班，加上你了，以后有问题的话，你就给我留言！”
　　胡一飞应了一声，便下了QQ，赵兵的技术肯定很高，自己追踪他，还是得从长计议、免得打草惊蛇。胡一飞觉得自己现在的头等大事，是要找一台稳定的服务器来，理工大的IP是不能再用了，但免费的代理肯定更不行，想来想去，他又把视线瞄在了这些大学的公共上网服务器上，速度快，又稳定，全国那么多大学，就算有人要追踪自己，自己一天换一个不就行了吗，有本事你把这些大学的网站都黑了，在上面布置追踪策略。
　　想了一会，胡一飞就挑中了距离理工大不远的东阳师大，早就听人说师大的网速要更快一些，而且那里的美女也多，说不定自己还能碰到美女黑客这种稀罕货呢。胡一飞邪恶地想着，就搜索出师大的IP，用神器连接上去，顺手还在人家的服务器上实践操作了一把，按照狼蛛资料中的方法，布置了一个追踪策略，这主要是他怕有人再追踪自己，自己都不晓得。
　　弄完了，胡一飞不放心，又在自己的机子上也做了追踪策略，然后就拿着狼蛛给的资料在那继续琢磨，他得熟悉所有的操作环节，免得自己上手的时候，还得带着一本攻略，这就跟校长大人讲话时带草稿一样，看起来很不专业！
　　挨到吃饭的点，胡一飞给小乐打去电话，约好了四号食堂见面，便出门朝那边踅摸了过去。
　　路过一片小竹林时，胡一飞往竹林里随便一瞅，吓了一跳，躲起来再往里面细细观察，眼睛就直了，段宇正搂着小丽，两人坐在小竹林里的长条石凳上打着KISS。
　　胡一飞赶紧绕着走开，心想还是老三牛啊，干什么事都很能抓住“重点”，直入主题，虽说天天让小丽训得跟孙子似的，看起来像是一对仇人，但人家有收获啊，这都打上奔儿了。自己天天跟梁小乐油嘴滑舌，看起来很亲密，但那都是漫无目的的游击战，到现在连个手都还没拉上呢。
　　“日啊！”胡一飞的手顿时有点按耐不住，他想起了梁小乐那玉润白皙的小手，啥时候自己也能摸到呢。


第四十六章 美丽传说
　　到达四号食堂，梁小乐和刘晓菲已经等在了那里，两个人随便拉一个出来，都美得惊人，坐在一起的话，那效果就又翻一倍，达到了惊神。自然引得周围的人都没什么心思吃饭了，动不动就往这边瞥，特别是那些领了妞过来装款的，感觉自己太亏了，今天这钱花得冤，怎么着也得领一位跟那边美女差不多水平的吧。
　　胡一飞走进门，刘晓菲就站起来招手，“胡一飞，这边，这边！”
　　这一喊，顿时搅得大厅内骚动不已。胡一飞这个名字，着实要比两位美女坐在一起还要风骚，大家争先恐后地看过来，都想瞅一瞅那传说中的菲戈胡一飞长啥样，一看之下，顿觉见面不如闻名，原来菲戈竟是一猥琐男。
　　众人心中咒骂不已，这是个什么世道啊，一个猥琐男，先是让一个美女开着MINI在楼下哭死哭活，再是让两位美女坐在那里等着他来吃饭，这还有没有天理了，还给不给自己这些英俊小生们活路了。
　　胡一飞一看众人的眼神，赶紧夹着尾巴溜过去，道：“美女，能不能别替我宣传啊，不知道我是名人呐！”
　　刘晓菲捂了下嘴，似乎是才想起了这事，“我给忘了，对不起啰！”
　　梁小乐笑着，“你还知道自己现在是臭名远播啊！”
　　胡一飞尴尬笑着，“管他臭的香的，出了名就算。你们点菜了没，赶紧点吧！”
　　点了菜，刘晓菲就让胡一飞说说今天下午是怎么回事，她很好奇胡一飞怎么就能碰上了赵兵，又是怎么替自己出气的。
　　胡一飞就把来龙去脉讲了讲，当然，他是有选择性地讲，能展现自己智慧和正义感的，比如如何发现赵兵，如何灵机一动，又是怎样布下天罗地网，自己如何南征北战，左突右冲，这些他就添油加醋地讲，等到了猥琐的、会影响自己在美女心中形象的部分，他就自动失忆，绝口不提，好像那事没有发生过一样，比如黑了赵兵的钱。
　　等讲完了，两位美女已经被忽悠得眼睛嘴巴一齐张大，连吃饭都给忘记了。回过神，刘晓菲就道：“下午收到赵兵短信，说他就在13号楼下，吓得我都不敢去上课，后来又没了动静，原来他是狼狈地逃回去了。”
　　胡一飞很得意，“今天这只是对他欺骗你感情的小小惩戒，算是便宜他了，等查清楚他是不是那个骚扰狂，看我怎么治他。”
　　“你要怎么去查？”刘晓菲对这个很感兴趣。
　　“山人自有妙计！”胡一飞捋着自己那光溜溜的下巴，好像那里长了山羊胡似的，“你就等着我的好消息吧，两三天内，肯定能查清楚！”
　　刘晓菲便不再问了，吃完饭，她擦完嘴巴就站起来，道：“我还有点儿事，要先回去了，就不打扰你们两个了噻！”
　　胡一飞一听，顿时是感激涕零，鸡动得差点掉眼泪，心想自己总算是没有白帮她出气啊，这个千年电灯泡终于是有点自知之明，知道要回避回避了，胡一飞笑着摆手，“快走，快走，接下来就少儿不宜了！”
　　梁小乐一听，脸上飞起一丝红霞，道：“我也要回去，晓菲，我们一起走吧！”
　　胡一飞哪会放过这个机会，凑近了，压低声音道：“我刚才来的时候，路过小竹林，看到了一件非常稀罕的事情，你们肯定都没见过，我带你们过去看一下。”胡一飞的表情非常夸张，明明是段宇跟小丽在打奔儿，让他这么一渲染，就像是看见了外星人打kiss似的。
　　刘晓菲本来就好动，顿时来了兴趣，“啥子稀罕事，我也要去看！”看胡一飞朝着自己直瞪眼，她才极不情愿地改了口，“我还是办事要紧，小乐，你就过去看看是啥子稀罕事，回来给我讲讲哈！”
　　“嗯！嗯！”胡一飞点头如捣蒜，“绝对稀罕！保证看了绝不后悔！”
　　梁小乐这才没法子了，三人在食堂门口分手，她就跟着胡一飞往小竹林那边溜达。此时天色已经全黑，整个校园笼罩在夜色里，通往小竹林的路静谧曲折，在朦胧的灯光中，散发着温馨浪漫的气息。
　　“到底是什么事？你是不是又在骗我？”梁小乐笑着问到，胡一飞说瞎话从来都不打草稿，她是有点不相信的。
　　“绝对没有！”胡一飞摇着头，看看快到了小竹林了，就蹑手蹑脚地顺边遛了过去，往中间的石凳一瞅，奇道：“咦？怎么不见了？”
　　梁小乐气得在后面拍他，“就知道你小子在骗我，还装模作样，跟真的似的。”
　　胡一飞嘿嘿笑着，指着那边的石凳，“我没有骗你，刚才明明就在那里的，谁知道他又不在了呢！”
　　“那你到底看见了什么？”梁小乐问到。
　　胡一飞没回答这个问题，而是走过去，借着朦胧的灯光把那石凳左三遍右三遍地打量了一番，然后站在那里摸着后脑勺，“奇怪，奇怪，刚才明明就在这里的。”
　　这下倒把梁小乐弄懵了，他推了一把胡一飞，“你到底看见什么了？”
　　“我刚才来的时候，看见有两只蛐蛐趴在石凳上。”胡一飞道。
　　梁小乐差点岔过气，瞪着眼道：“两只蛐蛐也叫稀罕事？”
　　“关键是个头大，得有这么大！”胡一飞比划出一个鸡蛋的大小，“两只蛐蛐在落日的光辉中，闪闪发着金光，我走过去一看，还是一公一母呢，在那正打着Kiss。”
　　梁小乐笑得肚子都有点疼，“你就瞎说吧，蛐蛐你还能分出来公母吗？”
　　“当然分得出来！”胡一飞一本正经的口气，“他们翅膀上都写着名字呢，左边的那只叫胡一飞，右边的那只叫梁小乐，我当时看得仔仔细……”
　　“仔细你个头！”梁小乐伸手去拍胡一飞，“你这是转着圈占我便宜呢！”
　　胡一飞躲过了，回头笑着，“我说了你又不信，要不我们就坐在这里等一等，看看那蛐蛐还会不会再出来？”
　　梁小乐哪有胡一飞奸诈，往那里一坐，道：“好，就等十分钟，如果蛐蛐不出来的话，我就把你揍一顿。”
　　“太暴力了吧！”胡一飞笑着，顺势坐在梁小乐旁边，“你不是书女吗？”
　　“不揍你也行，那我抓只蛐蛐来，你要是分不出公母，就把它吃下去！”梁小乐坏笑地看着胡一飞。
　　胡一飞呕吐状，“太恶心了！那我宁愿被揍一顿。”
　　往凳子上一座，周围的建筑就消失了，四下里只有飒飒做响的竹子在风雨摇曳生影，竹林圈出来的这小小一方夜空，正有一轮明月高高挂在那里。梁小乐抬头看了看，道：“这里好美，我以前怎么都没发现呢！”
　　胡一飞点着头，“其实，关于这个小竹林，还有一个美丽的传说！”
　　“你又要瞎说了吧！”梁小乐看着胡一飞，那美丽的笑脸映在月光中，竟是别有一番韵味。
　　胡一飞一时看得有些痴痴，到了嘴边的话都忘记说出来。
　　梁小乐踢了踢胡一飞的脚，“你在干什么呢，不会是在现编你的那个传说吧？”
　　胡一飞摇头，“我哪里会编故事，这可是毕了业的师哥师姐们给我讲的！”
　　“那你说说看！”
　　胡一飞清了清嗓子，娓娓道来：“他们说，如果在月圆之夜，有男女坐在了这小竹林的石凳上，他们就会成为一对恋人，以后能修成正果！”


第四十七章 幕后真凶
　　梁小乐身子一怔，似乎是想要站起来，最后还是坐在那里没有动，狠狠地踢了胡一飞一脚，嗔道：“这肯定是你自己瞎编的，我就从来没有听过这个传说！”
　　胡一飞心中很是鸡动，这故事是他瞎编的，不过梁小乐没有站起来却是真真实实的，这不已经相当于是默认了这个恋人关系嘛，一时胡一飞都不知道该说啥了，他很想放声地大唱，就唱那首他很熟悉的，“等了好久终于等到今天，梦了好久终于把梦实现……”
　　“怎么不说话了？”梁小乐看着胡一飞，“被我说中了吧！嘿嘿，就知道你在骗人！”
　　“反正我相信这个传说是真的，时间会证明一切！”胡一飞盯着梁小乐的眼睛，“你呢，你信不信呢？”
　　梁小乐被胡一飞那炽热的眼神盯着，心里如同小鹿乱撞，赶紧撇过脸去，平复着自己的心情，认识胡一飞以来，这还是她头一次看到胡一飞能够如此认真地讲话，这一句远远胜过了很多句的份量。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是相信了！”胡一飞又恢复了平时的样，坏笑道：“别人都灵了，到咱们这里肯定更灵！”
　　“少瞎说，谁和你咱们……了。”梁小乐这句话，开头是气势汹汹，只是一个字比一个字声音低，到最后，连她自己怕是也听不清了。
　　胡一飞大乐，突然一指夜空，“快看，有架飞机飞过来了！”
　　梁小乐此时心神已乱，哪疑有诈，抬头去看，除了一轮明月，什么也没有看到，便问道：“在哪呢，我怎么看不到？”
　　“那不是吗！”胡一飞拿手指着，嘴里还在大叫，“快看！快看！一闪一闪的，还在往前飞，速度好快啊！”
　　梁小乐只得靠近了，差不多都贴到了胡一飞的身上，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还是没有看到飞机，“在哪呢？”
　　“哎呀，你什么眼神！”胡一飞很是很着急的样子，一把抓住了梁小乐的手抬起来，给她指着，“那不就是吗？”
　　梁小乐的手被胡一飞一捏，顿时全身一紧，这才有些回过神来，抬眼发现夜空中还是那轮明月，就知道自己上了当，大叫道：“胡一飞，我杀了你！”
　　胡一飞早已跳着跑开两步，站在那里哈哈大笑，“刚才明明就有的，难道那是UFO吗，跑得太快了，跟流星似的。”
　　“有种你站那别动！”梁小乐从椅子上跳起来，追着胡一飞跑了过去，“敢趁机占我便宜！我一定要杀了你！”
　　胡一飞哪会站着不动，一蹦一跳就蹿出了小竹林，气得梁小乐在后面喊杀喊打，追逐朝宿舍楼的方向去了。
　　“小姐呀小姐你多风采，君瑞啊君瑞你大雅才……”胡一飞哼着小调，一副心满意足状，踱着小八字步进了寝室。
　　寝室里只有段宇在，看见胡一飞的贱样，就随口道：“二当家的，插管管回来了？”
　　胡一飞今天心情好，被提前这伤心事也不气恼，过去趴在段宇的显示器上，笑呵呵地盯着段宇，左右仔仔细细地打量着他的脸。
　　段宇被他这怪异的眼神看得心里直发毛，坐都有点坐不住了，“你看我干什么，我又不是梁小乐！”
　　“老三，我发现你今天和平时有点不一样呐！”胡一飞一脸深沉地说着。
　　段宇急忙摸着脸，道：“没什么不一样的啊！”
　　胡一飞又看了两眼，才一本正经地说道：“唔，好像是嘴巴有点肿了！”
　　段宇当时脸就红得跟猴屁股似的，妈的，这胡一飞的眼睛忒他娘的毒了，连这都能看出来，赶紧摆着手，“那……刚才在床沿上磕了一下！”
　　“噢～～”胡一飞拖着长音，不忘嘱咐一句：“以后小心点，可别再磕到了！”说完，又迈着小八字步奔阳台去了。
　　段宇松了口气，暗自咒骂，心说老子以后还要天天磕呢。
　　胡一飞上了阳台，趴在窗沿上兴致勃勃地看着楼下的几对狗男女，心说这当狗男女的滋味就是好，梁小乐的小手抓在自己手里，那感觉真是太好了，温温软软，麻麻酥酥，简直是妙不可言。刚才梁小乐追上来，他看梁小乐没有真生气，就壮着胆又去抓，梁小乐掐他踢他，他也不放手，到最后梁小乐就不挣扎了，小手任由他抓着，一直到了宿舍楼下，人有点多，梁小乐这才不好意思，把手抽走了。
　　“自己今天为什么就敢抓她的手了呢！”
　　胡一飞到现在心情都还是有点激动，趴在那里脑子一直翻腾不休，应该是下午受了段宇和小丽的刺激吧。或许是，不过自己以后是得多向人家段宇学习学习，看人家那追女孩的架势，目标多明确，就是要开房，连跳楼自杀的话都敢说出来。自己却只知道漫天放矢，小乐以前态度模糊，怕也是跟这个有关系吧，说到底，是自己态度太模糊了。
　　此时回头再看段宇，胡一飞就觉得老三太可爱了，简直就是一实干家。
　　胡一飞在阳台上花痴了很久，后来段宇跑上阳台要进卫生间，被那团黑影给吓了一跳，半天没有动静，他以为是胡一飞出去串门子时自己没有听到呢。
　　“二当家的！你趴那干啥呢！”段宇小心翼翼地问着。
　　“吹吹风而已！”胡一飞定住了神，才想起还得帮刘晓菲追踪变态狂的事，就起身往寝室里去了，顺手打开了自己的电脑。
　　上了QQ，发现赵兵此时在线，胡一飞就拉出神器，直接连接了他的IP地址，顺手还把这个IP记在了本子上。
　　赵兵桌面上的QQ图标闪来闪去，只是消息没有人来收，桌面上没有任何操作，可能是赵兵此时不在电脑跟前。胡一飞就想进入工作模式，到对方的电脑上翻一翻，看看有没骚扰刘晓菲的证据，谁知手刚动，对方桌面上的鼠标却是移动了起来，胡一飞只好先耐住性子，观察对方的QQ聊天。
　　QQ消息点出来，是一个叫做“罗成”的人发来的，问道：“风狼，你还在东阳吧？听说昨天东阳理工大的网站被人黑掉了！”
　　“这事我知道，下午Cobra还被理工大请过去调查原因呢！只是个小网站，你怎么会对这个感兴趣？”赵兵问到。
　　“Cobra？我跟他不熟，不过你告诉他，最好别掺和这事！”
　　“怎么回事？你知道这里面的内幕？”赵兵的打字速度快了很多，显然对罗成的话感兴趣。
　　“内幕没有，不过鸟神说了，理工大里有超级黑客，千万别往那里伸手！”
　　“鸟神说的？不太可能吧！”赵兵似乎还惦记着下午的事情，“理工大那破地方，除了出土匪，还能出黑客？”显然是不大相信。
　　“做咱们这行的，得多加小心，各方面的高人都得打点到，否则不知道啥地方惹了高手，就莫名其妙进了局子。”罗成发完，又叮嘱了一句，“鸟神可不是说说，前几天的关机风波你总知道吧，就是因为我们炒作理工大的MINI门事件，结果惹怒了高人。那些网站还好，只是被关机，可我的外围盘子都被踢了，还有银熊、朱七戒、十进制，他们跟着炒，盘子也都被踢了，要不是鸟神指点，我们那次估计得全完蛋！”
　　“我靠！”胡一飞拍了桌子，大感意外，没想到监视赵兵，竟然还能监视到炒作MINI门事件的幕后真凶，他赶紧把那个罗成的QQ号码也抄了下来，等抽了空，老子再去收拾你们。


第四十八章 噩梦监控
　　胡一飞又把罗成提到的银熊、朱七戒、十进制这三个名字也都记了下来，心想这也不是什么好鸟，等以后自己搞罗成的时候，看看能不能把这三个家伙的联系号码也弄到手，到时候一起把他们收拾了。
　　写完了，瞥着名单上的那四个名字，胡一飞突然反应过来，妈的，这罗成嘴里所说的理工大高人，可不就是在说自己吗，是自己格式化了他们的服务器，然后又制造了关机风波，所有的事情都能对上号。
　　这个念头刚起，胡一飞的后背顿时就冒出了冷汗，一直以来，他都以为这些事情是神不知鬼不觉的呢，却从没想到别人非但知道，而且是人尽皆知。
　　“那个鸟神到底是谁呢？”胡一飞的脑子就开始乱了，不应该啊，他怎么会知道关机风波和MINI门之间的联系呢，又那么肯定自己就在理工大之内。自己的一举一动，似乎全在这个鸟神的眼皮子底下，可自己却根本就不知道这个人是谁，在哪里。这种感觉，比上次亲眼看着狼蛛把自己揪出来，还要恐怖！
　　“如果理工大的高手真的那么厉害，那黑掉理工大网站的人又是谁呢？”赵兵反问。
　　罗成发了个笑脸，“鸟神说是狩猎者！反正都是神仙打架的事，咱们惹不起，还是躲远点吧！”
　　赵兵一连发了好几个叹号，“狩猎者？这不可能吧！”
　　“狩猎者？”胡一飞目瞪口呆地盯着屏幕，怎么又冒出个狩猎者来呢，这又是个什么玩意呢？是另外一个高手的名字吗？真是奇怪，自己和他根本没有一丁点的交集，无冤无仇的，他为什么要冒充自己的名号黑掉学校网站，还会在上面布置追踪策略呢？更为奇怪的是，他们怎么都知道自己是二当家的啊！
　　罗成发来消息：“我看你在东阳，所以想着你大概会有这方面的内幕消息呢，没想到还是鸟神的消息比较灵通一点。那你今后多关注一下理工大，如果知道了那超级黑客是谁，千万要告诉我，好让我躲着一点！”
　　“我明天找Cobra问问去，他下午去查了理工大的服务器，可能会有所收获！”
　　罗成便告辞，“那我就先闪了，回头你要是有什么好的作品，记得卖给我！”消息发来，头像一黑，罗成便消失了。
　　胡一飞的脑子现在彻底乱了，他是来监控赵兵的，而眼前看到的每一条消息，却都与自己有关，每一个字都让他惊骇不已。
　　电脑上的赵兵又调出了另外一个QQ，给Cobra发着消息，“下午你查理工大的服务器，有没有什么结论？”
　　Cobra很快回复来消息，“有人在上面布下了追踪策略，我想可能是黑客之间的恩怨吧！”
　　赵兵这下彻底信了罗成的话，心说鸟神还真是他娘的神，没有去看那服务器，就已经知道是怎么回事了，赵兵给Cobra回复道：“我听到消息，说布置追踪策略的，很有可能是狩猎者！”
　　“不像是！”Cobra亲自查验过服务器，自然最有发言权，“我检查过了，虽然上面的追踪策略设置得很是精明，但还不能展现出一个狩猎者应有的水平。而且下午我恢复网站之后，服务器再没遭受到攻击，如果真是狩猎者的话，怕是不会轻易罢休的吧！”
　　“我也就是听说而已！不是最好，不然江湖就不得太平了！”赵兵回应着，却是没有告诉Cobra关于这个狩猎者的推论是鸟神说的。
　　“江湖传言而已，不足为信！一个小小的理工大，怎么可能存在狩猎者的目标！而且这也经不起推敲，那些曾经栽在狩猎者手里的黑客，有哪一个不是强人，如果狩猎者提前公布狩猎目标，怕是一个也逮不住的。”
　　“说得也是！”赵兵发完消息，“好，那你早点休息吧，明天我们公司的培训，可是不能再耽误了。”
　　“好的，明天上午见！”
　　胡一飞此时的心情，怕是都不能用惊骇两个字来形容了。Cobra的话，让他明白过来，那狩猎者很有可能不是一个人，而是一种职业的代称，就像是猛男嘴里的猎人，或者是街头小混混嘴里的条子，而且很明显的是，狩猎者的狩猎的目标，就是二当家的，那不就是自己吗？
　　“有人在狩猎自己！”
　　胡一飞被自己的这个推论吓得不轻，心说老子也没做什么坏事，值得你们这么大动干戈吗？不就是关了几台电脑，一没有搞破坏，二没有赚取非法利益，三是为民除害，这个狩猎者到底是个啥玩意，你非咬着老子不放干嘛呢。还有那个鸟神，究竟是个什么怪物呢，他不但知道自己干了些什么，而且还知道有人在追踪自己，更为神奇的是，这鸟神事先可能都没有去查过理工大的服务器，他为什么能知道一切呢？
　　好在Cobra的结论让胡一飞稍稍有些宽心，他现在也只能寄希望于Cobra的结论是正确的，否则还真是麻烦了，黑客恩怨也总比莫名其妙来的狩猎好吧。
　　胡一飞此时哪还有心情再去追踪赵兵，好在那赵兵似乎是因为今天下午在理工大受了刺激，和Cobra聊完，就关掉QQ，准备关机了。
　　看着屏幕回到了自己的桌面，胡一飞的心情还是平复不下来，今天这事真是离谱，自己去监控别人，却发现和自己毫不相干的人在聊着自己，如果不是答应刘晓菲去追踪变态，那岂不是自己一直都要被蒙在鼓里了，到最后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呢。
　　一直到寝室停了电，胡一飞还躺到床上，脑子里都还在琢磨着这事，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才迷迷糊糊地睡着。从来睡觉不做梦的他，晚上竟然是噩梦连连，总是梦见自己被人追，追着追着，背后的人又变成了野兽，张着血盆大口咆哮不已，自己是从沙漠跑到城市，从城市又跑到森林，一刻都不能停歇。
　　胡一飞慌不择路，最后跑到了悬崖边，背后的野兽又变成了人形，手里拿着死亡的镰刀，阴笑不止。
　　走投无路，胡一飞反而发狠了，回头冲着追自己的人吼道：“老子和你拼了！”完了就奔着对方冲了过去。
　　“咚”的一声，胡一飞醒了，脑袋撞在了墙上，疼得他直搓额头，“妈的，做个梦你使这么大劲干什么！”
　　骂了自己两句，胡一飞却是再也睡不着了，起身下了床，就坐在那里想着刚才的梦，心想自己这是怎么了，不就是被人追踪了一下吗，这又不是第一回了，上次狼蛛把自己的真实资料都翻了出来，不也被自己糊弄过去了吗。再说了，自己又没做什么见不得人的坏事，追踪自己干球！退一万步说，那人大张旗鼓地在理工大的网站上布置追踪策略，不也正是说明他还没有追踪到自己吗。
　　“可能是没有想到会有人在暗中追踪自己吧，自己不知道对方在哪里，所以心里不踏实！”胡一飞想了半天，得出这么个结论，他想起一位哲人说过的话，人类所有的恐惧，都源于未知。自己不知道对方是谁，追踪自己要干什么，所以才会在心里有一丝恐惧。
　　胡一飞这么一想，心中就淡定了一些，此时再回想着晚上的事情，才慢慢地琢磨明白了，也知道了自己心中的未知究竟是什么。
　　这世界上没有神，也没有先知，只要确定了这点，就能知道，那个鸟神也不会是无所不知的，他能对自己的行为一清二楚，必定是自己有什么尾巴被他捏在了手里，这样才符合逻辑。
　　自己是个小菜鸟，什么都不明白，却突然得到了一款和自己认知水平完全不相称的神器，纵然自己能够无往而不利，也必定会因为细节上的不足而留下蛛丝马迹，自己想不明白鸟神他们为什么能追踪到自己，其实是自己根本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把马脚露在了行家眼底，说到底，是因为自己的基础太差了。
　　“看来是着了神器的魔！”胡一飞终于找到了根子上，自己什么都不懂，万事依赖神器，非但水平不会增长，一旦被人追踪，所有的弊端就都会暴露出来，别人能追踪自己，自己却不会追踪别人，甚至连一点反追踪的措施都拿不出来，只能坐等着自己被暴露在众人视线之内，黑客当成这样，已经失败得不能再失败了。
　　胡一飞站起来，从褥子底下摸出一截铜线，又从大桌子里找到钳子，这是他偷电的工具，现在睡不着了，他准备接上电开电脑，无论如何，今天晚上都得把硬盘上的笔记整理出来，让二娃尽快翻译。


第四十九章 虚惊一场？
　　夜半惊魂的，不只是二当家的胡一飞。
　　寒号鸟半夜起来开工，跑上东阳师大的服务器，却发现服务器被人设置了追踪策略，当时差点没吓哭了。
　　东阳师大的服务器，那是他上次明摆着在狼窝上亮出去的，相当于是他的阵地了，他把这服务器经营得铁桶一样，这几天前来骚扰服务器的人倒是有不少，但还没人能轻易地拿下来。
　　寒号鸟查看了服务器的日志，自己下线这段时间的日志是完整的，却没有任何其他用户登陆过的痕迹，追踪策略是凭空多出来的。再仔细一找，发现了一个日志清理工具，寒号鸟就明白了，是二当家的！上次我是读书人被踢下线，回头他也发现了这个日志清理工具，当时还心想二当家的真是新潮，竟然用这法子来迷惑人，现在再看到，那意义又不一样了，这工具大概是二当家的标志吧，真牛，入侵之后还留下独门标志，真不是一般的牛，而且这标志也不是一般地个性。
　　趴在电脑前琢磨了半天，寒号鸟没想明白二当家的给自己留这个标志是啥意思，是他要霸占这台服务器？还是路过看一看？又或者是别的什么意思。
　　但为什么又要设置这个很低级的追踪策略呢？寒号鸟觉得二当家的应该不会这么无聊，肯定是自己哪里得罪了二当家的，想了想，寒号鸟觉得是自己嘴巴不牢靠，这两天到处宣传理工大有超级高手，还说有狩猎者来追踪，这不明摆着得罪了二当家的吗？
　　“万幸啊万幸！”寒号鸟心里一阵后怕，幸亏二当家的也只是稍微警示一番，他要是真下狠手，自己可就麻烦了。
　　坐在那里想了想，弄出了亡羊补牢的办法，寒号鸟这才定住了心神，最后又拉出工具，开始干正事，继续朝那个107号服务器发动进攻。
　　接到服务器的报警提示，19就瞥了一眼，然后露出一脸愁容，他已经快被这个糖炒栗子搞崩溃了，这服务器除了加强监控措施外，和之前没有任何区别。糖炒栗子明明可以轻松侵入的，却非要煞有介事地摆出一副正规作战的姿态，天天测试来测试去，侦查大队都派了好几十拨，可后面的大部队还是远远看不到人影，也不知道他这是演给谁看呢，偏偏还锲而不舍的，每天都要派侦察大队过来骚扰一番。
　　19彻底被绑在了这台服务器上，别的事都不用干了，就专门盯在这里，他的任务，是搞清楚对方的快速入侵之谜，甚至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生怕对方趁自己不注意的时候溜进来。
　　很快，屏幕上的数据开始刷新了，19一看，就痛不欲生地抓着头，狗日的，又来了，又是这种不痛不痒的侦查扫描，你烦不烦啊，都侦查几十遍了，闲的蛋疼吗？19此时真想掐住糖炒栗子的脖子大吼：你他妈的装什么矜持，床都上了两回了，现在屁股擦干净，才想起了装纯洁，一副小手都不敢拉的样子！
　　侦查了一番，那数据又消失了，19看了一下入侵检测系统的报告，没有对方侵入的痕迹。19都快哭了，心说兄弟你行行好，就当是做好事，你赶紧把这服务器入侵了吧，一天入侵十遍都行，只是千万不要再侦查了，老子实在是受不了了，一听这报警的声音，前列腺炎都发作了。
　　胡一飞上午走进教室的时候，小四眼正在召开新闻发布会，“大家听说了没？那个黑掉咱们学校网站的二当家的已经出现了！”胡一飞吓了一跳，赶紧凑过去想听个仔细。
　　“怎么回事？”有人在那问着，“是不是咱们学校的爷们干得？”
　　“不是！”小四眼摇着头，“是南方电子科技大学的一个混蛋，他向咱们学校挑战呢！昨天半夜，他在网上公布了战绩截图，叫嚣说咱们东阳理工大服务器的安全性是如何如何垃圾，说咱们理工大的都是酒囊饭袋，拿这种破服务器出来丢人现眼！”
　　诸位爷们纷纷谴责，妈的，太嚣张了，那服务器再垃圾，也只能是我们学校的人来黑，什么时候轮到你个外人说三道四了，太他娘的不讲究了，一点江湖潜规则都不懂。
　　“小四眼！”胡一飞插了一句，“你不是计算机协会的高手吗？把他们学校的网站也黑了！”
　　这一提议就得到了大家的响应，纷纷怂恿着，激将法、苦肉计、美人计一起招呼。
　　小四眼涨红个脸，他没那本事，只能在那里义正词严声明道：“我们计算机协会今天上午要开理事会，专门研究这个事，不黑掉他们的网站，我们誓不罢休！”
　　众人这才放过小四眼，同时不忘嘱咐：“可别光说不练啊，理工大的这张脸，就全靠你们了！”
　　小四眼拍着胸脯，“这都骑到脸上了，估计这回我们协会的老大肯定亲自出马！”
　　胡一飞笑着，“对，咱们要让大当家的出马，不然他们就不知道这鸡毛山上谁是老大！”
　　众人哄笑着散开，胡一飞拉住小四眼，“那啥，这事真是南电搞得？你从哪得到的消息，我怎么不知道！”
　　“狼窝！”小四眼也是一标准狼友，“早上我起来开电脑看到的，那小子贴出战绩图，正在那里得意呢。不过论坛上好多人说那图是PS的，结果吵来吵去，不知道怎么就把狼窝的老大给弄出来了，他在下面回了帖，说查了那小子提交的入侵数据，战绩是真的，大家这才不吵了！”
　　“狼窝的老大都出来了啊！”胡一飞啧啧称奇，狼窝的老大就叫狼牙，露面的次数比寒号鸟还少呢，“对了，南电的那小子在论坛上叫啥名，回头我开马甲去骂他！”
　　小四眼极度鄙视地看着胡一飞，教育道：“骂人有什么用，那样只会显得我们懦弱，我们要在技术上让他们知道厉害，这才是正道！”小四眼的口气很是得意，就好像自己在技术上打败了对方似的，“那小子叫我是读书人，你去骂也行，可别说自己是理工大的！”
　　胡一飞连连点头，“知道知道！”一回头却是喜上眉梢，什么鸟神，搞得跟阿拉神灯似的，到处闪人，还害得自己做了一场噩梦，到头来全是扯淡，这明明就是普通的江湖恩怨，胡一飞之前就曾猜测可能是我是读书人搞的，现在一听就全明白了，真是虚惊一场！
　　“还是Cobra牛啊！”胡一飞做回位子上，心里感慨着，那Cobra一看服务器，就知道是黑客恩怨，还说不存在狩猎者的事，他敢说这话，说到底还是因为技术牛，所以底气就足，自己要是能学到Cobra那样的本事，大概就不会被虚惊了。
　　胡一飞掏出一本书，这也是Cobra给推荐的，他准备好好读读，希望能学到一点精髓。
　　“二当家的！”段宇此时凑过来，“你不是也是高手吗？怎么样，能不能黑掉南电的网站？”
　　“我那技术算个屁！”胡一飞撇着嘴，“也就下个木马能行，黑服务器还差得很远！”
　　段宇听了，心中暗爽，胡一飞的脑瓜子灵、手腕多，在寝室里似乎就没有他办不成的事，这让段宇郁闷了好久，暗中没少较劲，刚才小四眼那么一说，他就想刺激胡一飞去黑南电的网站，好让胡一飞也碰上一鼻子灰，没想到胡一飞倒是主动认了怂，倒让段宇准备好的说辞都用不上了。


第五十章 前来围观
　　胡一飞上完课回到寝室，专门去找了一下小四眼说的帖子，还真是有截图有真相。我是读书人挺风骚的，竟然惹得狼牙这种闲云野鹤级别的人物都半夜出来为他作证，这让胡一飞艳羡不已，心想自己什么时候也能拿出一份真正的战绩贴图来。
　　再到南方电子科技大学的网站去看，胡一飞就知道坏了，事情怕是要横添许多波折了。南电的网站上黑乎乎一片，什么内容也没有，下面几个红色的小字：“出来混的，迟早要还！”落款“东阳理工大”。
　　“靠！”胡一飞摸着鼻子，心说我是读书人这个傻蛋，你要是报复老子就报复老子呗，有种你也来踢我下线，为啥非要扯到理工大的头上，理工大两万人，总得卧点龙藏点虎吧，这下可好，事情闹大了，看你小子咋办。
　　胡一飞觉得自己平时还是小瞧了理工大的爷们，没想到真有强人存在，早上我是读书人才跳出来承认，下午南电的网站就被黑了，这位爷们到底是谁呢，出手如此迅速，如果自己能认识一下他就好了。
　　南电的网站黑乎乎挂了半个小时后，就关闭了。东阳理工大的BBS，却突然涌来很多新注册用户，清一色“东阳理工大我X你”开头的ID，在BBS上疯狂叫嚣挑衅，说是要再次黑了理工大的网站，估计这都是南电的爷们，让网站被黑事件给刺激的。
　　理工大的网站服务器昨天Cobra刚查过的，安全性应该没什么问题，估计他们也只有嘴上喊喊的份了。
　　胡一飞在理工大BBS上转了一会，觉得没意思，就关掉网页去整理那些笔记了，他觉得自己现在最要紧的，就是赶紧补充基础知识，至少要让自己看起来像一个专业的黑客才行，然后就是把硬盘上的笔记都吸收消化掉，这些笔记应该跟传说中的《独孤九式》差不多，不可多得的武林秘籍啊，等自己学会了，也就“纵横天下、但求一败”了，那时候谁还敢来追踪自己？
　　想到昨天监控中提到的鸟神和狩猎者，胡一飞心中暗自告诫自己，那虽然只是虚惊一场，但自己以后还是尽量少用神器，免得思维被神器束缚了，最后沦为了工具的奴隶，自己要做的，可不是这样的黑客，好歹得达到硬盘主人的一半水平才行。
　　硬盘上的笔记，胡一飞现在大概分为了三类：第一类是代码类，只要看见里面有大篇幅的程序代码，胡一飞就把它们放到一边，这得慢慢来研究，不过好在他发现里面很多的代码是用C语言写的，想必学好这门课，这些程序类的笔记就能解决掉大半；第二类是问题解答类，这种笔记开篇必定会先提出一个问题，然后在下面设定出好几种解决思路，分别进行实践研究，最后得出最有效的结论，胡一飞把这些又归到了一起；第三类就是感悟类，就像丁二娃之前翻译过来的那篇一样，不涉及具体的技术细节，只是对现行的技术架构的点评总结，顺便还有一些方向性的预测。
　　这第三类是胡一飞现在唯一能看懂的，他准备先把这部分让丁二娃翻译出来，自己对硬盘主人的技术有个大概的认识，以后学习起来也能事半功倍。
　　晚上吃饭的时候，胡一飞又约了梁小乐，有了昨天的成功，他觉得必须趁热打铁。谁知到了食堂一看，电灯泡刘晓菲也在，胡一飞恨得牙直痒痒，看来自己今天的摸小手计划，怕是要让这个刘晓菲给破坏了。
　　“你不是要减肥吗？”胡一飞咬牙看着刘晓菲，“还吃？”
　　刘晓菲哪会听不出这里面的意思，纠正道：“注意你娃儿的用词，我只是节食，不是减肥！”
　　梁小乐本来跟刘晓菲有说有笑的，看见胡一飞，却是低头吃饭，大概是想起了昨天的事，也不好意思抬头去看胡一飞。
　　“刚才你们说什么呢？好像很热闹的样子！”胡一飞主动找话题，哪能冷场呢，他从来都不是冷场王子。
　　“你听说没？咱理工大现在正跟南电进行网络混战呢！”刘晓菲兴致颇高，“先是南电的一个家伙黑了咱们理工大的网站，在网上挑衅，结果咱们学校的高手今天又把南电的网站也给黑了，南电的人就跑到咱们学校的BBS上来叫骂。我们刚才出门的时候，南电的网站也恢复了，理工大去了不少人到那边叫阵呢！”
　　“这事我倒是知道！”胡一飞点着头，“不过觉得没意思，没怎么关注，你怎么会对这个感兴趣！”
　　刘晓菲眼一亮，“你说咱们学校的那个高手会是谁？出手太帅了，BBS上的人都说是计算机协会的老大！”
　　胡一飞摇着头，“不清楚，我和计算机协会的老大不熟！”
　　“胡一飞，你娃儿好歹也是学计算机的，这么大的事你都不关心？”刘晓菲恨恨地插着饭。
　　胡一飞心道我最关心的就是你这个电灯泡什么时候走，“吃你的吧，你又不是学计算机的，这种事哪轮得着你来关心？”胡一飞反将了她一军。
　　刘晓菲剜了胡一飞两眼，闭嘴安心吃饭。
　　胡一飞看着梁小乐，谄笑着，“小乐，你还要吃什么，我去帮你拿！”
　　梁小乐摇着头，“不要了，我都吃饱了，你赶紧吃吧”
　　“那一会吃完饭我们去散步！”胡一飞提议着，“去看电影也行，好久没去看了！”胡一飞说话的时候，就情不自禁地流露出一丝奸笑，心想看电影是最好的，等灯一黑，自己要摸小手那还不是……嘿嘿。
　　梁小乐一听散步两字就红脸，急忙摆着手，“要去你去，我可不去！”
　　刘晓菲也瞪着胡一飞，“你不要插队好不好，懂不懂得预约噻？我早都和小乐约好了的，今天晚上去练形体！”
　　胡一飞想掐死刘晓菲的心都有了，你就是一个电灯泡，晚一天练不行吗，非得挑今天，老子一个好端端的趁热打铁、巩固战果的机会就这么没了，这搞得胡一飞饭都吃得没滋没味的，比平时少吃了一半多。
　　吃完饭分手，刘晓菲还不忘嘱咐一句，“记得我的事，今天那个变态没骚扰我，我看八成就是那个赵兵了！”
　　胡一飞眼巴巴瞅着梁小乐，希望她能留下来，梁小乐却跟着刘晓菲走了。走出十几步，梁小乐突然回头看胡一飞，正好碰上了胡一飞那可怜巴巴的眼神，梁小乐展颜一笑，然后又赶紧扭头躲开了，就这回眸一笑，让胡一飞站在那里回味了良久。
　　回到寝室，段宇已经回来了，正在跟小丽网上聊天，看见胡一飞进来，段宇提了一句，“二当家的，我听说咱们学校的高手把南电网站给黑了？”
　　胡一飞点着头，心说怎么所有人都在关心这事啊。
　　“你知道那高手是谁吗？”段宇问着。
　　胡一飞又摇头，“不知道，我听人说是计算机协会的老大！”
　　段宇啧啧两声，“明天上课，我得找小四眼求证一下！”
　　胡一飞打开电脑，顺便就到学校的BBS上瞄了一眼，他发现实际情况比刘晓菲说得还要玄乎，不光是南电的人跑来挑衅，还跑来诸多类似于“东阳师大观摩团”、“南方外国语大学考察团”的不明生物体，在每个帖子后面，他们都顶了一句，“XX团前来观摩！”、“XX团代表XX人民进行慰问！”、“火星人民发来了贺电！”、“不明真相地球人前来围观”……
　　胡一飞看得目瞪口呆，不知道这些神仙都是从哪冒出来的，翻了一会，发现除了对骂就是围观，一点实质性的东西都没有，好歹放几句狠话噻。胡一飞顿觉无趣，关了网页，继续整理的自己的笔记。
　　刚整理没一会，段宇使劲敲了敲键盘，扭过脸问胡一飞，“二当家的，你那里能上网吗，我的机子怎么掉线了？”
　　“能啊！”胡一飞点着头，“刚才我还看网站来着！”说话的同时，胡一飞顺便又打开了网页，谁知一刷新，却显示无法打开。


第五十一章 断网事件
　　“邪门！”胡一飞挠头，“刚才还行，现在不行了！可能是学校的服务器又抽风了，等等吧，说不定一会又好了！”
　　段宇有些生气，来回刷新着网页，“网络中心的这帮老师真他妈的官僚，每次断网，都不提前来个通知，害我这又聊了一半！”
　　胡一飞没在意，他现在整理笔记，也是用不到网络，想着等自己整理完毕，估计网络中心那边也就维护得差不多了，自己刚好继续监控赵兵。
　　“菲戈！”隔壁寝室的王老虎从门口钻了进来，“那啥，我的机子好像是中毒了，网速超慢，一会有一会没有的，你给过去看看？”王老虎摸出一个大苹果，放在胡一飞的桌上，“老家刚捎来的，甜得很，你尝尝！”
　　“我这边也上不了网，可能是网络中心在维护设备呢，没事，你回去等会吧！”胡一飞没抬头，继续整理着自己的资料。
　　王老虎听说不是机子的事，就放了心，反正回去也上不了网，索性坐下来跟胡一飞闲聊，“刚才我们寝室的人正在聊咱学校和南电搞黑客大战的事呢，机子就突然不能上网了，你说这断网不会也是黑客搞的吧？”
　　胡一飞倒让王老虎给提醒了一下，放下手里的资料，又去刷新了网页，嘴里道：“很难说，你说的也有可能，我看看！”
　　胡一飞摆出一副很专业的架势，连续刷新了几下网页，他就发现这不是掉线，而是网速超慢，而且网络也很不稳定，有网速的时候，网页就能打开一点点，打开一半，网速没了，就提示网页无法打开，不像是设备维护的样子。胡一飞从兜里摸出手机，“我给网络中心打个电话问问！”
　　王老虎点着头，在一旁等着结果，“你问问他们网络什么时候能修好，今天晚上要是修不好，我就去网吧了，都在游戏里和人约好了一起做任务的！”
　　胡一飞给自己认识的那个网络中心的老师打过去，还没把情况说完，那边的老师就开始叫了，“学校里头，就是有一些学生不老实，好端端的学人家搞什么黑客！现在可好，学校的网关服务器遭到数据攻击，已经基本接近瘫痪状态，隔壁几所大学也受了攻击的影响，网络时有时无的，现在全都跑来埋怨咱们理工大！你们还想上网，上个锤子吧！”
　　“那你先忙，你忙……”胡一飞赶紧挂了电话，暗道一声日，心说这又不是我攻击的，冲我发火顶个球用，听这老师话里的意思，网络中心那边也是全乱套了，拿不出什么应对的措施，这黑客还真是厉害，竟然不黑网站了，改为直接攻击网关服务器，让大家都跟着一起完蛋。
　　“怎么说？”王老虎急忙问着，“什么时候能修好？”
　　胡一飞装好电话，叹气道：“还真让你这乌鸦嘴给说着了，学校的服务器受到攻击，现在全校网络瘫痪，什么时候能好，老师们说了也不算，得看人家黑客什么时候心情好！”
　　“我靠！”王老虎从凳子上蹦了起来：“这黑客也太牛叉了吧，偶像啊！”叫了一声，才觉得自己的反应不对，王老虎又恨恨补了句：“狗日的，害得老子连网都上不了！”王老虎一副气急败坏样，扭头准备闪人，“菲戈，那我就先走了，趁着现在还没几个人知道是怎么回事，我先去网吧占台机子，去晚了估计都抢不到了！”
　　段宇一直在那等着网络恢复呢，现在一听也慌了，道：“老虎，等我，咱们一起去！”说完匆匆关了电脑，跟着王老虎奔网吧去了。
　　胡一飞现在还真想到狼窝上去骂那个我是读书人两句，心说这小子气性也太小了，不就是一桩小小的个人恩怨吗，竟然搞得满城风雨，也不知道事情闹大了，对你小子有什么好处？胡一飞恨恨地打开网页，却看到了网页无法显示的提示，现在是想骂也骂不成了。
　　寝室停电熄灯的时候，网络还是没有弄好，所以一停电，理工大的爷们就暴动了，这是理工大一项历史悠久的传统，每隔两三周，就得来上这么一回，而今天暴动的导火索，就是停网。
　　理工大男多女少，阳刚之气很重，别的学校是一有风吹就草动，到了理工大，全得升级。理工大的风，从来就没有小的，随便一吹那都是台风级别的，至于说草在动，那绝不是因为风吹的，而是因为草下面的地在颤抖。
　　最先不知道是哪栋楼的爷们摸黑吼了一句，“我操，老子的毛片只下了一半！”紧接着，其他几栋楼就传来了呼应之声，几位爷们开始隔空对骂，随后有更多的人加入，开始组团隔空对骂，外带惊天地泣鬼神的超音波攻击。
　　对骂之中，就有人开始扔东西，先是小纸片、书本，然后迅速变成脸盆、暖水壶，这些都扔完了，平时积攒的空水瓶子就派上用场，灌上半瓶子自来水往下撇，发出“砰砰”的声音，在夜空中回荡不已，很是震撼。于是大家开始回归到老套路上，几栋楼互相比谁扔得响，重量级的道具开始出场，楼道里的垃圾桶被人从窗户上推了下去，甚至还飞出去好几张门板，当然，那不是能自己寝室的。
　　据说有一年，理工大的一个爷们在暴动中还把暖气片扔了下去，事后大家都很震惊，那么大的一个家伙，也不知道他怎么拆下来的。不过，随着那位爷们被理工大开除而黯然离校，此事成为了一桩未解之谜。
　　胡一飞赶紧把散落在墙角旮旯里的垃圾，还有床底下桌子底下的臭袜子臭鞋都一股脑地撇了下去，每次暴动，就是胡一飞的大扫除日，出门扔垃圾桶，不还得走几步吗，太费事了！这下全省了，保洁员也不用上楼来收拾了，明天早上在下面归拢后扫一扫，就OK了。
　　持续了将近一个小时，寝室里能扔的全都扔完了，扔无可扔，大家这才有点安静的意思了，只是偶尔能听到几声不甘寂寞的嚎叫。
　　胡一飞从褥子底下摸出铜丝，准备偷电，硬盘上的笔记太多了，他还是没有整理完，准备再加加班。刚撬开墙上的风扇盒子，手伸进去要挂铜丝，寝室门“砰”的一声被推开了，吓得胡一飞差点被电到了。
　　“妈的，太凶猛了！”段宇很是狼狈地进来，身上被水溅得湿了一块一块的。
　　胡一飞拍拍胸脯定住神，道：“你这是咋了？”
　　“别提了！跟王老虎上网回来，刚走到楼下，就碰到楼上扔东西，砸得我跟王老虎东躲西藏，好不容易才逃出了危险区，猫到现在才敢上楼！”段宇脱了衣服，道：“还好老子跑得快，不然脑袋都得开瓢！”
　　胡一飞无奈摇头，“那王老虎没事吧？”
　　“没事，就是屁股上挨了一水瓶子，还好不是暖水瓶！”段宇坐在凳子上连道好几声晦气，又问道：“对了，寝室的网好了没？”
　　“好了还能扔东西？”胡一飞反问。
　　“狗日的黑客！”段宇兀自念念不休，“晚上网吧里都挤成肉夹馍了，排队都排了一百来号人，回来的时候，我看网吧老板的脸都笑肿了。”


第五十二章 网吧黑客
　　圣人曾经曰过：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
　　不过，如果圣人能够活到今天的话，他肯定就不会这么曰了，书中啥都有用，就是没有网，网上啥都缺，就是不缺书。你想看书，带图片的还是带声音的，随便你挑，看完书，还能看电影、聊QQ、斗地主、打怪兽、晒寂寞，这些，书能做到吗？
　　所以说，没有网的日子，是根本没法活下去的。尤其是对于理工大这些闲得发慌，只能靠上网来打发时间的家伙来说，网是天，网是地，网是人的命根子，除了网，没有真理。
　　早上起来的时候，大家又去开电脑，发现网络还是那破样，便都是一肚子郁闷，走在校园路上还拉着个脸，好像别人欠了自己八吊钱，此时估计谁要是敢在校园里喊出南电两个字，都能被人活活撕掉。
　　胡一飞走到教学楼下，就看见王老虎的处分海报端端正正地贴在那里，崭新崭新的，连上面的墨迹都还没有被风干呢，估计是哪位老师刚刚“生产”出来的。
　　“哈哈，王老虎这个锤子！”段宇笑得嘴巴合不拢，“这回算是出名了！”
　　昨晚王老虎回到寝室，想起自己屁股上白挨了那一水瓶子，怎么也气不顺，寝室里翻腾了半天，发现能扔的都被别人扔了，最后一咬牙，点了自己的枕巾扔了下去，大喊一声：“我操你奶奶！”结果被保卫科的人数着窗户进来抓人。
　　保卫科的人是比较奸诈的，大家都扔东西的时候，他们是不会出现的，等大家都不闹了，他们就守在楼下，这时候再有人零星往下扔东西，立时拿根手电筒一照，看清楚是几楼第几个窗户，然后就带着“黑社会”上来抓人，王老虎就是这样被抓住的。保卫科每次都会抓一两个这样的典型，这样才好给校长大人交差，王老虎这回成了战利品，被送到保卫科写了一晚上的检查，早上才灰头土脸地回来。
　　进了教室，小四眼正被一群人围着，“你们计算机协会不都是高手吗？怎么搞来搞去，搞得我们都不能上网了？”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现在好多人都已经知道断网是跟黑客攻击有关。
　　胡一飞没好意思去围上去，说到根子上，这事还是因为自己引起的呢。
　　小四眼到底是做惯了职业的“新闻发言人”，此时不慌不忙，道：“昨天南电的网站不也被我们黑了吗？至于断网，那是他们不讲究，黑不了咱们的网站，就用垃圾手段，我们老大说了，如果他们再不停止这种攻击的话，我们就会以牙还牙，让他们也断网！”
　　“那你们到底什么时候动手啊！我昨天下午种的菜，到现在都还没收呢！”班里为数不多的几个女同学，都对本校计算机协会这种不痛不痒的嘴上反击很是不满了。
　　这话立刻引起不少人的响应，估计都是些种菜族，有人还说道：“早上我师大的老乡给我打电话，说咱们理工大真窝囊，让人家南电攻击得集体断网不说，还连累周围好几个学校的网络也出了问题。他让我问问咱们学校到底行不行，如果不行的话，他们就准备替咱们来讨这个公道了！”
　　看来恼火的不光是理工大的网虫，对方的恶意数据攻击，不但瘫痪了理工大的网络，也导致整个东阳市的教育网不堪重负，好多高校的网络此时都慢如小猫拨号。
　　小四眼依然很淡定，“我刚才都说了，我们不是没有反击能力，只是不首先使用核武器罢了！”
　　有人恨恨，“老子不是黑客，老子要是黑客的话，早就跟他们干上了，这么干等下去，什么时候网才能好！”
　　众人纷纷支持，可惜大家都不是黑客，只能是在嘴上狠狠把南电的家人攻击入侵一番。
　　直到上课铃声响起，大家才放过了小四眼。
　　中午的时候，南方电子科技大学的官方BBS上出现了一封郑重其事的声明，落款是东阳市七所高校的计算机协会，他们要求南电的人立刻停止对东阳市教育网的恶意攻击，否则将会以同样的手段还以颜色。
　　这帖子刚一贴出，就被南电的版主置顶，以供南电的学生们嘲笑讥讽，以及其他学校不明真相的群众前来组团围观，东阳的学校此时都处于水深火热之中，前来支持的人自然是寥寥无几，那份声明，被当作一则笑话被人观赏。
　　下午再上课的时候，小四眼终于挺直了腰杆，发布了最新的公告：东阳市七所高校的计算机协会经过严肃认真的讨论后决定，如果南电的攻击今晚八点前仍不停止，七家计算机协会将派出高手，于八点半发起针对南电的攻击，让对方也断网。
　　这一决定，终于让憋疯了的理工大的爷们觉得还算勉强能够接受，在大家看来，根本都不用等到晚上，现在直接开战就行，让南电的那帮孙子也尝尝断网的滋味。
　　胡一飞拽住小四眼，“晚上在哪里搞？我能旁观吗？”
　　小四眼摇着头，“地点还没确定，正在寻找，不过可能不能旁观吧！”
　　胡一飞放过了小四眼，这小子在计算机协会也就是一个低级马仔，等下了课自己直接问老猪就行了。胡一飞还惦记着昨天黑掉南电网站的那个理工大高手呢，如果真是计算机协会的老大，自己就一定得去旁观一下，这可是不可多得的学习机会啊，上次Cobra的入侵虽然很精彩，毕竟是带了一些表演成分，很不专业，事后连个脚印都不擦。
　　胡一飞现在想见识的，是真正黑客的攻击，主要是看他们在攻击之前都是怎么做准备的，如何来隐藏自己的行踪，防止被人追踪，至于入侵之后的事，胡一飞觉得自己都已经明白了，无非就是清理日志，擦除脚印，然后关机……
　　下午回到寝室，胡一飞就给老猪打电话，老猪承诺尽量带胡一飞去旁观，但这个地点到现在都还没确定下来呢，因为七所学校现在的网络都不正常，想找个合适的场所，还真是不容易。
　　等来等去，一直等到了吃饭的点，没等来老猪的电话，倒是等来了老大的电话，他问胡一飞吃饭没。
　　“没呢，正要去吃！”胡一飞应着，“你这打电话打得真是时候。”
　　“那快来吃！”老大电话里催促着，“我和老四正在吃呢，先帮你点一份，你来了正好能吃到，吃完了咱们去网吧看热闹，我已经订好了前排的位子！”
　　胡一飞一头雾水，心说网吧里有什么热闹，竟然还需要提前订位子，“怎么回事啊？我怎么听不明白！有人来网吧搞演唱会？”
　　“你先过来，边吃边说！”电话里说不清楚，老大直接挂了电话。
　　胡一飞锁好门，出门直奔饭堂，到的时候，老大和老四已经吃完了，正坐在那里剔着牙打饱嗝，有了赵兵支援的两百块钱，两人这几顿都是往撑了的吃。桌上还放了一份蒜苗回锅肉盖浇饭，显然是给胡一飞准备的，只是里面的回锅肉都没了，只剩蒜苗。
　　“到底怎么回事？晚上网吧里有什么热闹？”胡一飞硬着头皮，把蒜苗拿过来啃着。
　　“计算机协会在网吧里搞活动，说是要黑了哪家网站，一下在网吧包了三十台机子！”老四很兴奋，“这事没几个人知道，是网管悄悄告诉我们的，我跟老大订了最靠近的位置，一会咱们去看黑客！”
　　“咳……”胡一飞被米饭呛得直翻白眼，半天喘不过气来，老猪他们挑来挑去，最后竟然挑了个网吧，还真是个才人，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网吧黑客？
　　老大嘿嘿笑着，“反正没球事，去瞅瞅热闹也好，一来长长见识，二来给咱们东阳的学校站脚助威！”


第五十三章 阵容强大
　　三人吃完饭，就朝网吧的方向溜达了过去，虽然觉得高手大概不会在网吧这种人多眼杂的地方出手，但胡一飞还是抱着万一的希望，决定去看看。
　　毕竟这是七所学校自发组织的联合行动，专业水准应该是低不了的，再说了，现在大家都急了眼，断网一天，如同要了人的小命，不直接过去南电搞真人PK，对理工大的爷们来说，已经是极大的克制了，至于在哪里举行反击行动，就实在是顾不上什么体面周到了。
　　南电这一回，算是跟东阳市所有的大学，都结下了梁子。就连段宇这种闷骚男，今天都放出了话，说以后自己的娃儿要是敢报考南电，就把他的腿打断了接上，等好了再打断，一副仇深似海的架势。
　　出了校门，就看见大红鹰网吧门口挂着红色显眼条幅：“热烈欢迎我市七所大学计算机协会来我网吧参观指导！”
　　胡一飞目瞪口呆，问老四：“不是说悄悄的吗，怎么这横幅都挂出来了？”
　　老四也是纳闷，“我不知道啊，出来吃饭的时候还没有呢！”
　　三人进了网吧，就见网吧已是人满为患，不少人是专门来看这个热闹的，路远的还都打了车过来，胡一飞心想世上果然没有不透风的墙，不过看大家这热情，还真是有点恐怖，一会攻击成功了还好说，要是失败了，怕是……
　　不经常露面的网吧老板，今天也专门站在了柜台了，一脸笑眯眯，他的算盘打得真是精明，学校断网对网吧来说绝对是好事，但他也明白这网不可能一直断下去，顶多三天就得恢复。所以下午一听网管给自己汇报这事，他当即就决定，三十台机子全部免费赞助，另外挂个横幅出去，再把网吧里的价目表都洗刷干净，会员充值优惠的小传单印上几百份，进来一人发一张，现在网吧里已经是人手一张了。
　　这就叫做人气，眼下趁着大家同仇敌忾、义愤填膺的时候，施以小恩小惠，最是能拉人气。做网吧也需要人气，人气高了，就算距离十几里地，别人也会打车来你这里上网。再说了，这七所大学，平时也得举办不少活动吧，只要大红鹰能拉来一半，以后必定是天天爆满的局面。
　　老大订的机子，就在那三十台的对面，他指着对面道：“一会就在那里举行，咱们这里看得一清二楚，不是老客户，绝对订不到。”
　　很意外，胡一飞竟然看到了小四眼，小四眼正捧着一键盘，威风凛凛站在一台机子旁边。胡一飞凑过去，问道：“小四眼，你拿着个键盘干什么，一会你也要出手吗？”
　　小四眼趾高气扬，不屑地看了胡一飞一眼，道：“这是我们老大的专用键盘，一会要换上去的，现在我替老大看着的！”说完拍拍衣兜，“这里还有专用鼠标，都是黑帽子大会推荐的黑客专用键鼠，全是网上订购的！”
　　胡一飞大开眼界，下巴差点没跌碎，以前只听说过游戏专用键鼠，这黑客键鼠却是头一回听说，难道是自己孤陋寡闻吗？只是不知道这键鼠有啥特殊功能，是不是接上就能自动攻击，要是这样的话，人手一套，岂不是全民皆黑客了，那世界还有太平吗？胡一飞伸手去摸，纳闷道：“看起来跟我的微软套装没什么区别嘛！”
　　小四眼拍掉胡一飞的手，“别乱摸，一会还要用呢，摸坏了咋整？”
　　胡一飞只得悻悻地回到了自己的位子上，心说等会自己一定得会一会那传说中的计算机协会老大，也不知道他是怎么调教的，竟然能让小四眼象崇拜神灵一样地崇拜着他老人家，捧了一破键盘就跟捧着一件圣物似的，别人摸都摸不得了。
　　老猪的电话此时打过来，“菲戈，你快来大红鹰网吧，我们一会就在这里搞活动，我费了老大的劲，才给你争取来一个旁观的名额，来晚了就没了！”
　　“我已经在里面了！”胡一飞笑着，挂了电话。
　　一会就见老猪颠颠地找了过来，看见胡一飞就坐在对面，不禁有些尴尬，“还是菲戈消息灵通，这前排的VIP专座都订好了！”
　　“这事不得悄悄搞吗，你们怎么搞这么大？”胡一飞问着。
　　“本来我们是想悄悄搞，可是走漏了风声，弄得所有人都知道了，再遮遮掩掩就没什么必要了。”老猪叹气，好像是怪大家没让他低调成功，“没办法，这都是群众的呼声，去年我们跟政法学院搞的时候，也是这个样子！”
　　胡一飞点头，依稀记得好像是有这么回事，好像那次是因为网上的口角之争，最后两个学校网上大打出手，最后理工大获得了全胜，“我问你，昨天黑掉南电网站的，真是你们老大？”
　　老猪凑到胡一飞耳边，压低了声音道：“别人来问的时候，老大没承认也没否认，不过我看着不像，他的计算机水平比我好不了多少！”老猪当年竞选计算机协会老大，仅以一票落败，至今念念不忘。
　　胡一飞瞪大了眼，很是惊讶，他还想再问那一会谁来出手，是不是另有高手，结果就看见七所大学的高手们在网吧老板的陪同下入场，老猪起身招呼自己老大去了。
　　三十名黑客高手都是一脸肃然之色，看样子是事先已经商量过的，进来之后，没有丝毫杂乱，各自找了自己的位子坐下，做着攻击前的准备，有的从网上下载工具，有的则是插上早就准备好的U盘。理工大计算机的协会的老大，在人群之中是最为拉风的一个，黑衣黑裤黑鞋黑头发，就连镜框子，也都是黑色的，真是有点黑客帝国的架势。
　　胡一飞头一回看见如此明目张胆、人多势众的黑客攻击，顿时按耐不住地鸡动，探着身子，就仔细观察着对面一位高手的动作，一边打着招呼，“兄弟，哪个学校的？”
　　“农大的！”那人继续搞着自己的准备。
　　“幸会幸会！”胡一飞攀着交情，“我有好几个老乡都是农大的，经常去你们那里！”
　　网吧里此时也是群情沸腾，有人激动地喊着：“一会出手时别客气，揍死丫的！让他们尝尝理工大爷们的厉害！”
　　计算机协会的老大站起来招手示意，道：“大家放心！东阳是我们的东阳，理工大是我们的理工大，我们不喊谁喊，我们不干谁干！”
　　此话一出，网吧叫好之声不断，直夸纯爷们。胡一飞觉得这话好熟悉，想了半天记起来了，当年红客联盟的老大就是用这句话振臂高呼，从而就创造出有史以来世界上最大的一个黑客团体——中国红客。
　　黑衣老大抬起手腕，露出黑色的表盘，看了一眼，“现在是7点50分，如果十分钟后对方再不停止攻击的话，那么我们就会在8点半准时发起攻击！”
　　这话说完，小四眼就代表七所大学，把倒计时的帖子挂到了南电的论坛上去了，这大概就算是下战书了吧。
　　网吧里议论纷纷，这么强大的阵容，让大家都是信心爆满，只等着看南电的人一会怎么哭。
　　“兄弟，攻击之前是不是还得做些准备？”胡一飞继续请教着自己的问题。
　　那农大的高手终于停下手里的动静，侧头看了一眼胡一飞，“哦？兄弟你也懂黑客？”


第五十四章 网管水平
　　胡一飞摆着手，笑道：“我哪懂这个，这不是在请教你这个高手吗！”
　　对方被扣了一顶大帽子，很是欣喜，反正距离开始还有一段时间呢，看胡一飞一副真心求教的样子，索性就跟他吹了起来，“从技术角度讲，黑客攻击之前是要做一些准备的，最重要的一个工作，就是隐藏真实IP。”
　　胡一飞等着就是这个，赶紧问道：“那都需要怎么做，才能隐藏真实IP呢？”
　　“一般都是使用跳板服务器！”农大的小伙倒是很厚道，拿出一张纸，给胡一飞画着图，“比如说要攻击一台机子，假定它是A，为了不暴露自己，高手一般都会先登录到B这台机子上，再从B登录C，从C到D，如此跳转很多次，最后可能是在X，或者Y这台机子上，发动攻击，入侵A。”
　　胡一飞明白了，这跟自己用神器登录到学校的服务器，再从服务器上登录狼窝论坛是一个道理，只是别人比自己多绕了许多圈而已，自己绕圈为上狼窝，别人绕圈为攻击。
　　“理论上讲，使用的跳板越多，这个链越长，攻击的人就会越安全。”农大的小伙扶了一下眼镜，“但受到网速以及效率的影响，这个链并不能无限制地长，一般两三个跳板就够用了。所以真正的高手，非常重视跳板的选择，跳板也不一定非要是一台电脑，高手会在跳板中加入一台路由器或者交换机，知道是为什么吗？”
　　胡一飞白痴似的摇头，“不知道，为什么？”他还很诧异，路由器还能入侵吗？在他印象里，那东西就是个插着网线的方盒子，连屏幕键盘都没有，也不知道装没装操作系统，怎么能被入侵呢。
　　“因为路由器上的日志，一旦被清除，就不能再恢复了，而电脑上的日志被清理后，也还是有办法恢复的！”
　　胡一飞大吃一惊，怪不得有人能追踪到自己，难道是别人把自己清理掉的日志又恢复了？再一想，胡一飞又觉得不对，使用神器不会留下日志，真是奇怪，还是没弄明白那个鸟神是怎么发现自己的。
　　“那啥？路由器也能入侵吗？”胡一飞满怀期望地看着那小伙，“兄弟你有没有路由器的跳板，能不能给我看看长什么样！”
　　农大的小伙顿时有些不耐烦，摆摆手，“没看正忙着南电的事嘛，哪有时间给你看这个！”
　　胡一飞不气馁，腆着脸求道：“高手你就弄一下，让我也长长见识呗，弄好了跳板，你一会攻击的时候也能用到，！”
　　“弄什么跳板！”农大的人扭过去看着电脑，嘟囔道：“对付南电，根本都不用跳板，就要让他们很明白地知道是我们干的！”
　　胡一飞没法了，探着身子挤来挤去，把三十位高手的屏幕都瞄了一遍，据目测的结果显示，还真是没有一个人使用跳板。高手们此时好像已经做好了准备工作，登QQ的登QQ，看网页的看网页，其中还有四五个忙着农场偷菜，一天不能上网，估计把这些高手也给憋坏了。
　　左看右看，还是那位农大的高手最正经，他在一个安全网站上点开一份最新的纯英文安全报告，很是认真地看着。
　　胡一飞压低了声音，再去叨扰那位农大的高手，“我瞄了一圈，还是兄弟你最专业！”
　　农大的高手很是得意地扶了一下眼镜框，嘴上却是谦虚道：“我还差得很远，算不上专业，凯文·米特尼克是我的目标！”
　　胡一飞笑着，“你太谦虚了，那专业的黑客，入侵的时候除了弄跳板，还有什么要注意的？”
　　“这个说起来就多了！”农大小伙听胡一飞这么问，又有了谈兴，“做跳板、清理日志，那都是最基本的。专业的高手，一般是不会用自己的电脑去入侵的，而是会选择一些人员流动比较大的公用机子。”
　　“就比如网吧？”胡一飞反问。
　　农大的高手点头，“正是！”
　　胡一飞纳闷，怪不得这些人选来选去，最后选了网吧，不过这网吧可都装了摄像头的。
　　“当然，找不到网吧，使用虚拟机系统也行，这个你懂吧？”
　　胡一飞摇头，“不懂！”
　　“回头到网上下载一个，研究研究就明白了！”高手空过这个问题，“登录到跳板的时候，还得看看那台机子有没有其它的入侵者，抢别人的跳板，也是黑客大忌！”
　　“怎么查看有没有其他入侵者？”胡一飞有点明白了，自己被鸟神追踪，说不定就被他这样发现的。
　　“有个命令，叫做net……”高手奶特了半天，后边的却说不上来，脸色就有点尴尬，一拍脑门，“平时老用来着，今天一说，反而想不起来了！我给你查查！”高手说完，关掉英文报告，登陆了自己的博客，找到一篇转载来的《黑客入侵须知》，打开看了两眼，道：“NetUser，ShowUser这两个命令，你记一记！”
　　胡一飞被对方的“奶特油”和“兽油”给吓住了，他刚才随便一瞄，竟然瞄到那文章后面写的东西，似乎跟高手刚才讲的是一样的，心里就咯噔了一下，这位爷不会是个纸上谈兵的高手吧？胡一飞顿时没了提问的兴趣，跑回去坐在自己机子上，打开南电的网站看了看，发现南电的人都在嘲笑：别说是八点了，明天八点我们也不一定能停止攻击，你们有什么手段尽管放马过来。
　　到了八点半，黑衣老大一招手，“对方既然不给面子，咱们也就不用客气，攻击开始！”
　　网吧里的人顿时都往跟前挤，想看看黑客攻击是什么样子，老四本来是坐在前排的，此时前面突然横生出好多人，把他的视线给挡住了，老四只得站在了椅子上往下看，老大太肥，站上去准得报销一张椅子，只得踮着脚往前伸脖子。
　　胡一飞看了看，发现三十位高手的攻击方式还真是各不相同，都运行了之前准备好的工具，然后就在那里很严肃地盯着屏幕。
　　众人看了半天，看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心说盯着屏幕就能把南电盯断网了吗，于是就嚷嚷道：“怎么样怎么样？现在是在攻击什么呢？南电的网断了没？”
　　黑衣老大正在运行一款扫描器，站起来道：“别着急，攻击哪有那么容易的，得先找出漏洞，然后才能进攻！我们有完整的作战计划，首先攻击的是对方的网站，一会大家就能看到南电的网站打不开了！”
　　这么一说，人群散开不少，都去各自电脑前来回刷新着南电的网站，看看有没有被攻击得挂掉的迹象。
　　南电的人此时已经在论坛上极尽讽刺了，“东阳的爷们，你们那里的地球不转了么，还在8点29分吗？”、“地球当然还在转，是人家的表选择性地停转了！”
　　网吧里的人大怒，开始敲击键盘还击，“准备好纸巾吧，别一会断网的时候把自己的内裤抹湿了！”“内裤弄湿不要紧，可千万别把电脑打湿了，会短路的！”
　　众人还击的时候，就盼着高手赶紧把对方的网站干掉，出出气，结果时间过去了一个小时，对方的网站还是依旧健在，大家还击的力度就慢慢弱了下来，几近于无。脾气爆的爷们，已经开始指桑骂槐骂了：“妈的，这么长时间，造个电脑都够用了，到底能不能黑啊！”
　　老大也拍了键盘，“日，等了一小时，都够老子下趟副本了！”
　　胡一飞多少还算懂点，心想自己今天多半是要失望了。那农大的高手还算靠谱，运行了一款自动攻击器，只要填入对方IP就能自动让对方的机子蓝屏死机，IP地址也对着呢，那工具也不是不管用，就是有一点，攻击的对象必须是WIN98系统才行。但那种老古董的系统，胡一飞打用上电脑那天起，就没见到过。
　　时间再过一点，众人质疑的声音越来越大，黑衣老大已经顶不住了，额头上开始冒汗，扭头跟其他学校的负责商量着怎么办。
　　政法学院的老大跟自己的小弟一阵嘀咕，道：“我兄弟说他有个工具，绝对管用！”
　　黑衣老大赶紧把那烫屁股的位子让出来，“让他来试试！”
　　那小弟很是得意，过去坐下，拿出早就准备好的U盘插上，找到一款工具，填入了一个IP，然后就点了“攻击”按钮。
　　“好了！南电的网站打不开了！”马上就有了人喊了一嗓子。
　　胡一飞赶紧转身去刷新网页，果然，南电的网站是打不开了，妈的，神器啊，胡一飞大喜，心想自己一会过去哪怕是软磨硬泡，也一定要把那人的工具搞到手。
　　网吧里终于发出了欢呼，众人咆哮：“南电的孙子，这下知道爷爷的厉害了吧！”
　　“127号！127号机子的人在干啥呢！”网吧里的广播突然传来网管的怒吼，“妈的，网吧被你攻击得掉线了！”
　　众人目瞪口呆，再去刷新网页，这才发现不光是南电网站，所有的网站都打不开了。随之，“我日”“我靠”“我操”之声在网吧里此起彼伏，好多人都从游戏里被踢了出来。
　　网管冲过来，一把揪住127号机子上的那家伙，“你丫干啥呢！”
　　“我……我攻击南电网站呢！”那小弟心里素质真好，此时仍然不慌不乱。
　　“你攻击个锤子！”网管点开桌面上运行的那工具，“你眼睛瞎了，工具的名字你看不见吗？局域网ARP攻击器，妈的，局域网广域网都分不清，还他娘的是高手呢，锤子！”
　　众人哗然，然后就大骂，真他娘的浪费感情，白白鸡动了一晚上。
　　网吧老板此时铁青着脸，空欢喜一场，他免费提供机子，可不是请人来攻击自己网吧的，当下不阴不阳地道：“就这水平还敢出来丢人现眼，到我这里当网管都不要！”
　　一群高手面色通红，灰溜溜地出了网吧，黑衣老大这回也不用小四眼帮忙了，自己拆下那黑客专用键鼠，夹起来就走。
　　“把门口的条幅给老子撕了！”网吧老板大怒，训着网管：“再派个人，去找他们把这几个小时的网费都要回来！”


第五十五章 风波不息
　　上课的时候，胡一飞捧着一本《网站的架设与结构》在翻着。
　　他对昨天七所大学联合搞的反击行动很失望，简直是太丢人了，太极品了。难怪去年理工大计算机协会能把政法学院揍得毫无还手之力，原来人家政法的人根本分不清局域网广域网，你都不用去揍人家，人家说不定就已经先把自己给揍了，这叫不战而屈人之兵。
　　理工大的计算机协会，此时也被大家骂成了鸡协，而且还是公鸡协会，只会打鸣叫唤，不会下蛋办实事。小四眼今天上午被人嘲笑了半天，终于发火了，喊了一句：“妈的，谁知道其他学校也不派高手！”
　　胡一飞这才明白过来，原来这几所大学计算机协会的老大们，都打着同样的主意，都想让别人出高手，让自己出风头，结果凑到一块，就全变成了是出风头的，各个纸上谈兵，手底下一点真本事都没有。
　　只是没有看到那黑了南电网站的高手，让胡一飞多少有些遗憾，不过想想也是，估计也没什么高手会去无聊到去参加什么计算机协会，就连自己这种装系统的高手都是不屑于到那里面去呢，整天除了吃吃喝喝，就是忽悠和拍马屁，进去能学到个屁啊。
　　不过，七所学校的联合行动倒不是完全没有收获，他们没有惊到南电的爷们，却是把几所学校的校长大人们给惊到了，这还了得，自己手底下竟然有这么一大批无法无天的暴民，聚在公众场所里搞这种活动，悍然攻击国家的教育网，这不是想造自己的反吗？校长大人们发了怒，当即打电话给网监报警，要求他们立刻派人解决东阳市教育网的问题，并且追查攻击凶手。
　　被惊到的还有南电的校长，他也在那边报了警，两边的网监同时行动，那躲在暗地里的攻击行为便突然停止了，消失得无影无踪。东阳市的教育网经过抢修修复，终于在今天上午恢复了正常运转。
　　只是南电的叫嚣行为依旧没有停止，好事分子守在理工大的BBS上挑衅嘲讽，“八点半”这个词也一下走红，成为了其他高校嘲笑理工大的一个笑柄，论坛上到处都有人在问：“八点半了没？”
　　有没有底气，说到底还是要看你有没有实力，理工大的计算机协会不争气，理工大爷们和对方辩起来自然就底气不足，理工大的BBS差不多已经成为了南电的第二官方论坛，在上面溜达的全是南电的人，理工大的人只要一冒头，就会有人立刻喊：“快看，八点半来了！”理工大的爷们见此情景，除了破口大骂，也只能是落荒而逃了。
　　胡一飞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人争一口气，佛争一炷香，被南电的人欺负到这种地步，他也是憋了一肚子的火，本想拉出神器直接把对方的网站干掉算了，可一想自己只会关机，没什么震慑力，就只能作罢，跑去找人借来一本关于架设网站的书来参考，准备回头有针对性地报复一下南电，让那帮孙子闭嘴。
　　网站的架设和结构本来就不难，尤其是对于胡一飞的报复目的来言，更是不需要深入研究，反正他又不是去做一个网站，只要知道对方的网站文件藏在哪里就可以了。
　　看了一整天，胡一飞自信绝对能够搞定对方的网站，于是下午课一结束，他就匆匆回到了寝室，迫不及待地想实践上一把。拉出神器，本想按照昨天农大“高手”的专业理论，天南海北地转了一大圈弄个跳板，不过又想起对方说删除掉的东西能够恢复，胡一飞怕自己用神器弄跳板，会被人把神器恢复了，索性就用自己电脑直接进了南电的网站服务器。怕啥，就是要让他们知道是你理工大的爷爷干的！
　　进入之后，胡一飞倒是很专业地“奶特油”了一下，发现没有别的入侵用户，这才在对方的硬盘上快速翻腾了起来，有了书本的指点，要找到对方的网站目录并不是很难，胡一飞没有花费多大力气，就在D盘下找到了对方架设的网站目录，换了以前，他就是看见了，也不知道那里面是对方的网站文件。
　　“还是读书好啊！”
　　胡一飞感叹一句，想着怎样做才能让南电的人乖乖闭嘴，直接把网站文件都删掉，还是把他们的首页抹黑？胡一飞没有这方面的经验，一时倒有些为难，不知道该咋办了，不过他觉得这些办法似乎都有点太平常不过了，自己得来点新意才行。
　　胡一飞把对方的网站文件一个个打开看，当打开其中一个文件时，发现里面只有短短二十多行代码，只是有一句话引起了他的兴趣，“网站版权归南方电子科技大学所有！”
　　胡一飞眼睛一亮，有了个主意。他跑到对方的网站上专门看了看，发现这句话几乎每个页面都有，而且只显示在网站的最下方，要是不注意看的话，还真是看不到呢。大家平时打开网站，也都是来看上面的图片、新闻什么的，根本就不会在下面这个小东西上浪费丁点的视线。
　　“嘿嘿……”胡一飞一脸淫荡，动手在对方的文件里改了一个字，保存好之后，就开始清理日志。
　　心想这次可不能关对方的机子了，免得打草惊蛇，胡一飞便起身拔了自己的网线，等了两秒，神器自动丢失连接，退出了对方的网站服务器。胡一飞又赶紧插好网线，过去打开网页，急不可耐地去观摩对方的网站，只见最下面的字已经变为了：“网站版权归南方电子科妓大学所有！”
　　“哈哈哈哈！”胡一飞在电脑前乐不可支，为自己的阴损拍手称快，心说这次大家可扯平了，以后你们敢笑我“八点半”，我就笑你“版权科妓”，看看谁更有杀伤力。
　　胡一飞按键截图，把这个经典“证据”保存了起来，然后来回刷新了几遍网页，发现对方还没有发现这个改动，他便决定先不把这个消息公布出去，且看对方什么能把这个字挂上几天。
　　奸计得逞，让胡一飞一下午的心情都是极度畅快。结果段宇回来的时候，他就想起了这小子答应过月亮湾请客的事，胡一飞现在想喝点小酒庆贺一下，便道：“老三，月亮湾我们可是等了很久了，择日不如撞日，我看就今天吧，我现在就给老大老四打电话。”
　　段宇扭扭捏捏，“过两天再说，最近手头有点紧！”
　　胡一飞暗道我靠，心说你小子明明昨天才领了生活费的，胡一飞也不跟段宇辩驳，坐在那里对着空气讲话：“等倒是可以等！只是昨天老四还跟我说，他在网上跟小丽聊天，差点就把小舅子的事说了出去！”
　　段宇一听流汗不止，捏着钱包权衡了半天，咬牙道：“好，那就今晚吧！不过钱不宽裕，我们只喝啤的！”看来他不止一次去过月亮湾啊。
　　胡一飞电话打过去，老大老四很快就冲进了寝室，洗脸刷牙刮胡子，又换了一身人模狗样的行头，这才四人结伴，下楼去了。
　　刚到楼下大厅，老四就是腿一哆嗦，扯了扯胡一飞，“二当家的，今日不宜出门！”
　　胡一飞朝楼外看去，发现曾玄黎就站在门外，只是没有开她的车，她此时也看见了胡一飞，站在那里不由直了直身子。
　　猛兽也有点发怵，想起了胡一飞前几天被揍得鼻青脸肿，也赞同道：“要不咱就明天再月亮湾吧！”
　　段宇大喜，钱能在自己兜里多呆一天也好啊。
　　谁知胡一飞皱着眉，道：“怕啥，就当是没看见！”说完，一马当先地出了楼，路过曾玄黎时，还真是一副没看见的模样，大摇大摆地就走了过去。
　　后面的两人一看，松了口气，敢情曾玄黎这次不是来找麻烦的，就夹着屁股准备尾随前进。
　　谁知曾玄黎此时开口了，“胡一飞，你给我站住！”
　　老大老四闻声腿一软，差点就掉头跑掉。


第五十六章 绝不道歉
　　胡一飞置若罔闻，继续走着自己的路，一边还招呼着老大他们：“你们走快点啊！”
　　“胡一飞，你再走一步试试！”曾玄黎气极，跟上两步，道：“再走我就喊了！”
　　后面三人一听，迅速做好了撤退的准备，我靠，这妞还喊上瘾了怎么的，自己还是躲远点的吧，万一她一喊，再给整出个围观事件来，那处分就指不定落在谁头上了呢。
　　“你还想怎么着？没完没了了是不是！”胡一飞最受不得人威胁，语气立刻就爆了起来，回过头来看着那曾玄黎，道：“曾玄黎，别以为我是怕了你，我胡一飞敢做就不怕你来找麻烦，无论对错，我做了就不会后悔，想要听我道歉，绝不可能！”胡一飞把这几个字咬得很重，“还有，咱俩已经扯平了，你要是再纠缠的话，就别我不客气！”
　　“我没说你怕！”曾玄黎听了胡一飞的发飙，非但没生气，反倒笑了起来，“我也没说要让你道歉！”
　　“那样最好！”胡一飞哼哼两声，“那就恕不奉陪了！”转身又要走。
　　后面三人看得目瞪口呆，心想胡一飞真风骚，卖了人家的QQ还如此理直气壮，美其名曰从不后悔，绝不道歉，这要是换了自己，肯定心虚得早都退避三舍了。
　　“你站住！”曾玄黎看胡一飞要走，又急了，“我也得告诉你一件事！”
　　胡一飞不丁不八地站在那里，一副我很忙，你有话就说，有屁就放的样子。
　　“你做事后悔不后悔，跟我无关！但我曾玄黎做事也有一个原则：从不欠别人人情！”曾玄黎看着胡一飞，“我今天来找你，就是问你，你上次说的那个删帖是怎么回事！”
　　“什么删帖？我不清楚！”胡一飞一句话就把曾玄黎堵了回去，“你要是没有别的事说，我就走了！”
　　“你走也可以！”曾玄黎双手插兜，无所谓地耸着肩，“那回头我就去举报，说那次的关机风波，就是你搞出来的！”关机风波的事她早就知道，当时还纳闷怎么有人在帮自己，可惜一直都没搞明白是怎么回事。后来胡一飞在拳击馆那么一提，她就上了心，回去专门找人问了，弄清楚来龙去脉，这才杀上门来的。
　　胡一飞恨得只想踢曾玄黎一脚，站了半天，道：“好吧，那事是我花钱请人做的！你要是想知道是谁泼你的脏水，我可以告诉你。但如果你要问我请的是谁，就请免开尊口，我不会说的！”
　　曾玄黎站在那里不说话，依旧耸着肩，眼里还带着一种怪笑。
　　“罗成、银熊、朱七戒、十进制！”胡一飞把这几个名字说了一遍，道：“你要是想亲自报仇的话，那我就把他们移交给你了，也省得我再去花钱找人了！”
　　“OK！”曾玄黎晃了晃身子，点着头：“你小子还有点良心，上次拳击馆的事，算我欠你一个人情，什么时候你想兑换这个人情，就来找我！”
　　胡一飞看了看，确认曾玄黎再没别的事了，便道：“以后你不来找我，便是两清了！”说完，便朝那边的三人招手，“走了！”
　　四个人在前面走，曾玄黎就在后面一副漫不经心状地跟着，从二号宿舍楼一直跟到了理工大的后门。
　　老四都快哭了，心虚道：“二当家的，你真的确认没事吗？我的心怎么扑通扑通地乱跳，这妞不会是来者不善，给咱们下什么套吧！”
　　胡一飞瞪了老四一眼，回头看曾玄黎，“你跟着我们干什么？”
　　“谁跟着你们了，这路只有你们能走吗？”曾玄黎坏笑着，完了手一扬，就听远处传来“滴滴”两声。
　　众人去看，却是曾玄黎的那辆红色MINI正在闪来闪去，看来还真是误会人家了，人家就是过来取车的。
　　曾玄黎过来看着这四人人模狗样的打扮，便笑道：“要去月亮湾？”
　　四人都环顾左右，不作回答。
　　“不请我也喝一杯吗？”曾玄黎又问。
　　胡一飞直接拒绝，“不好意思，请客的不是我！”
　　“真小气！”曾玄黎嗤了一声，转身奔自己的车走了过去。
　　段宇看着那辆MINI消失了踪影，这才收回了视线，心中很是失落，他倒是不怕花钱，非常想请曾玄黎喝一杯的，可看胡一飞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样子，哪敢开口，只得眼睁睁看着美女走了。
　　回头再看胡一飞那脸淡定，段宇头一次觉得自己有点崇拜胡一飞了，他想起胡一飞上次教育老猪的那“两个白马”的理论，本以为那就是胡一飞瞎吹的，现在看这情况，那理论还真是精辟，简直就是真理嘛。段宇在那里做着反思，这女人果然是不能给好脸的，否则就会蹬鼻子上脸，骑在你头上作威作福，看看人家二当家的，卖了那美女的QQ号不算，还要一副牛气哄哄的样，老子绝不道歉，你少来烦老子，越是这样，那美女反倒像见了蜜的苍蝇，拍都拍不死，真是让人好生羡慕啊！
　　段宇心里直叫后悔，真不该把胡一飞以前的话不当回事，自己近水楼台的，却愣是没有读懂胡一飞这本博大精深的好书，还天天跑到网上去找什么恋爱宝典，真是舍近求远、缘木求鱼，距离真理越来越远，怪不得至今还搞不定小丽呢！
　　“走，我们进去吧！”段宇招呼着，还专门看着胡一飞，笑道：“一会想喝什么就随便点，都不要跟我客气！”
　　晚上回到寝室，老四躺在床上絮絮不休，“妈的，原来传说中的月亮湾就是那球样，东西死贵不说，还吃不饱，喝了一肚子水回来，就花了好几百！”说了，狠狠地咬了一口楼下小卖部买来的火腿，“以后打死也不去了！都说那里有艳遇，我瞅了一晚上，一个漂亮妞都没见到，到处都是色狼那饥渴难耐的眼睛在闪着绿光。”
　　猛男摆弄着大桌子上的泡面盒，顾不上接老四的茬，他也是觉得肚子里不瓷实，想垫巴一点。
　　“那地方本来就是卖人肉包子的，专杀你这种闷骚男，你还指望能吃饱？”胡一飞坐在电脑前笑着，“偶尔腐败一次就行了，不过你小子今天也算是开眼长见识了！”
　　“二当家的，你刚才台上唱的那小调，就是那个‘小姐啊小姐，君瑞啊君瑞’的，真是好听，唱功不俗啊！”
　　段宇突然拍起了胡一飞的马屁，把寝室人都吓得不轻，心说段宇今天肯定是喝多了。
　　胡一飞也是觉得很不适应，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也不好听吧，我唱完还有人喝倒彩呢！”
　　“那是他们不懂得欣赏，一听他们吹口哨，就知道没什么素质！”段宇坚定地站在胡一飞这边，还指望胡一飞能够指点自己几招，好把小丽搞定呢，说两句好说，又不用花真金白银的人民币。
　　胡一飞只得干笑两声，打开了电脑，先到南电的网站看了看，发现“版权科妓”依然健在，胡一飞乐得又笑了好一阵，暗赞自己这个法子就是牛，比直接黑掉他们网站首页还要解气，看一眼，活血化瘀，看两眼，养神提气，看三眼，滋阴壮阳。
　　上QQ看了看，发现赵兵不在线，胡一飞只得先放弃了追踪这个变态，跑到狼窝上去关注狼峰会的事，现在距离狼峰会的资格获得赛，已经没有几天了。一看之下，胡一飞就吓一跳，没想到这互攻互受的，不光是理工大和南电，这狼窝上同样也是大战不休啊。
　　就在理工大断网的这一天里，一个叫做“The9”的组织，跑到狼窝论坛上放下豪言，声称三天之内，可以攻破狼牙布置的所有一千台服务器，届时他们还会把迷宫内所有服务器的地址以及通关方法进行公布，要让所有的人，都把名字签在最后的出口服务器上。
　　这已经相当于是赤果果地威胁了，目的就是要搞臭狼峰会，搞砸狼峰会！
　　狼窝的老大狼牙在第一时间进行了回应，宣布狼窝接受The9的挑战，狼峰会的资格获得赛会按期举行，而且不会进行任何临时性的安全修改，因为狼窝有实力、也有信心做好这次峰会，不惧怕任何人的破坏。
　　胡一飞没听说过The9，也不清楚这个第九组织从哪里蹦出来的，心想难道是以前狼牙撬过人家的媳妇吗，不然怎么会这么大的怨气呢。正想去搜索搜索论坛上八卦达人的帖子，看看这个第九组织到底是什么来路，论坛的短消息却在此时弹了出来。
　　是狼蛛发过来的，“二当家的，你今天有问题要问吗？”很是急切啊！


第五十七章 初级狩猎
　　“没有！”胡一飞想了一下，觉得自己现在还真没什么需要问的。
　　狼蛛似是有点失望，过了一会，才发过消息来，“我知道你就在理工大校内，昨天我重新扫描了你们的校内网络，发现在我上次入侵的时候，有两台机子调换了位置！”
　　胡一飞惊骇莫名，自己真他娘的嘴贱，当初为什么要和狼蛛打这个赌呢，没想到这小子还是那种执着得有些过份的人，到现在都死咬着不放呢。不怕二愣子，就怕一根筋，胡一飞是真怕了狼蛛，这小子不把自己揪出来，看来是不准备停手了，自己刚和段宇把机子换了回来，就被他给发现了。
　　“你怎么发现的？”胡一飞问到，他很不明白，换机子这种事情怎么对方也能察觉出来。
　　“很简单啊，我把扫描到的各台电脑的基本信息，与上次的扫描结果做了对照，IP末位120的机器，本来是我入侵的目标，我上次扫描的时候，这台机器的名字显示为HYF，而在我入侵之后，这台电脑却突然变成了Duan，与此同时，IP末位121的机器却变成了HYF，这就说明它们调换了位置，之前我忽略了这个细节，昨天对照扫描结果的时候，才发现的。”
　　胡一飞抓着头，妈的，一个小小的电脑名字就把自己给暴露了，看来自己的想法是对的，自己就是在一些小细节上露了马脚，才会被真正的高手一眼识破，关键是自己太菜鸟了，根本就不知道以前露了什么马脚。
　　“你很细心嘛，不过，你就那么确定你的判断是正确的吗？”胡一飞此时只好打肿脸硬充胖子，尽量迷惑对方。
　　“我能确定你就在理工大之内，这点毋庸置疑，但我无法确定你究竟在哪台机子上。我上次入侵之后的每一步行踪你都了如指掌，这两台机器之间的调换也有可能是你的恶作剧！”狼蛛回复到。
　　胡一飞擦擦脑门上的汗，还好，对方不是那么自信，不然自己就真的完蛋了，“你能做到这一步，就已经很不错了！”胡一飞很是心虚地“安慰”着对方。
　　这一安慰，倒把狼蛛弄晕乎了，他没想到对方这么轻易就承认了，是他真的就在理工大之内，还是在故意迷惑自己呢，从事情上看，对方绝对是位超级高手，他能监控自己所有的入侵行为，就足以证明这点，可为什么在言谈上却丝毫体现不出这点呢，他问的说的，全都是一些菜鸟级别的问题。
　　“你刚才已经问了我两个问题了，现在是不是轮到我来问了！”狼蛛只好再回到正题上来，他的想法能简单，只要对方能解释清楚那些尖端名词的来历，那肯定就是高手。
　　胡一飞很纳闷，不知道狼蛛为什么要一直纠缠自己的那篇老帖子，不过他还是赶紧先给对方做了个限制条件，免得一会自己吃亏，“好，你问吧，如果涉及到具体的技术名词，一次只能问一个！”
　　“你现在欠我两个问题，那我一次性问两个吧！”狼蛛便在回复之后，提了两个单词，都是上次胡一飞那帖子中涉及到的，“你能给我解释一下这两个词汇的具体意义吗？”
　　“不能！”胡一飞刚才还煞有介事地给狼蛛提着限制条件，一副要遵守约定来回答问题的样子，谁知说反悔他就能反悔，他努力想着上次Cobra的话，道：“这两个词汇都涉及到了尖端的技术，和我问你的问题不对等，我岂不是很吃亏？”
　　狼蛛汗颜，这二当家的明明早就知道自己要问什么，之前他不提不对等的事，等他自己的问题问完了，却用这样的借口来反悔，真是让人恨得浑身都痒痒，“那你认为怎么样才对等？”
　　“这样吧，十个问题换一个，我再问八个，就回答你一个！”胡一飞这回很厚道，倒是没把狼蛛已经到手的两个问题吃掉。
　　狼蛛沉默了好一会，在想着二当家的话到底靠谱不靠谱，自己可是三番五次上当吃亏了，按道理讲，还真的是不对等，二当家问的那些乱七八糟的问题，一百个加起来都顶不上自己一个问题，即便是十个换一个，自己也不吃亏。狼蛛想了想，决定还是接受二当家的这个提议，“好吧，就十个换一个！”狼蛛觉得自己碰上了个高明的猎手，二当家的真是太聪明了，总是给你一点点希望，诱使你一步一步走向他挖好的坑里，偏偏你还无法反抗，因为那希望看起来是那么的触手可及。
　　“好吧，我正好有几个问题要问你！”胡一飞立刻笑了起来，“你能不能给我提供一些关于入侵路由器和交换机的资料，就像你上次的那些资料一样，越详细越好。”
　　狼蛛看到问题的时候，都快崩溃了，自己斗心眼真不是二当家的对手，他明明有问题要问，却偏偏就能抻着不问，等到自己妥协了他才问，偏偏还又是这种低级问题，狼蛛只好道：“好，三个问题了，回头我把资料还发到你上次的那个信箱去！”
　　“你知不知道狩猎者？”胡一飞又问道。
　　狼蛛这回就有点纳闷了，“你怎么会问这个问题？”等消息发出去，狼蛛就道坏了，自己怎么问了一个问题呢，眼看7个问题就变成17个。
　　果然，胡一飞发来消息，“你问了一个问题，现在倒欠了我七个问题了。不过，鉴于你对新规则不熟悉，只要你把狩猎者的详细信息给我讲清楚，这个问题就算你没有问！”
　　狼蛛吐了血，按照这样的速度，自己什么时候才能攒够十个问题呢，自己的问题作废，那二当家的问题自然也就作废了，他都不知道现在是该庆幸还是该痛恨了，“狩猎者是黑客们自己的叫法，其实应该叫他们为反追踪专家，他们各个都是追踪高手，负责对越线的黑客进行追踪。每年评选出的全球十大超级黑客，基本有一半都会栽在狩猎者的手里。正是因为有狩猎者的存在，才让黑客们不敢越雷池半步，不能将自己的手伸到政府、军事、以及金融、交通这些民生领域，之前那些越过雷池的黑客，不管技术再牛，最后全都躲不过被狩猎的下场。”
　　胡一飞这才明白狩猎者是怎么回事了，原来黑客界也有潜规则，谁违反了这个潜规则，就要付出代价。难怪自己总是听周围的人喊着自己的游戏账号被盗，装备被扒，却很少听人说自己的网上银行账号被盗了，而报纸电视上但凡报道落马的黑客，则必定要说他们盗取银行账号，原来是这么回事啊。黑客再猖狂，却也有一道不能随便逾越的雷线，狩猎者再牛，也不会对所有的黑客赶紧杀绝，这大概也是安全界的另外一种魔道之争吧。
　　“我的老师就是一位狩猎者，他曾经狩猎到五名超级黑客，是狩猎超级黑客最多的一位狩猎者！”狼蛛继续说着，提起自己的老师，他显得很自豪。
　　胡一飞大感意外，“那你也是狩猎者了吧？”
　　“我只是算是一个初级狩猎者！”狼蛛回复到，“我最近正在追踪一个蠕虫病毒的作者，如果我能追踪到他的话，才能算是成为一名合格的狩猎者。”


第五十八章 风暴来临
　　胡一飞心里算了一下，发现如果按照狩猎者的出手标准来算的话，自己竟是没有一件事能达到那个标准，要是这样话，那自己被狼蛛揪出来岂不是还沾了光？毕竟人家可是正牌的狩猎者，狩猎的对象都是超级骇客，自己这也算是提前享受了一番只有超级骇客才有的待遇呢。
　　胡一飞真无耻，连这种事都要转着弯地给自己脸上贴金，不过心里这么想，他却是决定以后还是少在狼蛛面前露脸显摆，免得人家真把自己给狩猎了，这也提醒胡一飞问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你是狩猎者，那追踪反追踪的技术一定都不错，这方面的资料能不能给我提供点呢，也不要高深的，就入门的基础的就行！”
　　狼蛛不知道二当家的是真菜鸟还是假菜鸟，不过人家既然愿意装菜鸟，自己也只能跟着装了，看谁玩的过谁，他使出了跟胡一飞一样的招数，道：“你这个问题涉及的技术太多，不对等！”
　　“一个顶五个！”胡一飞开出了价码。
　　狼蛛很快就有了答复，“成交，回头我把资料发过去，你去邮箱接收！现在我还差两个问题就可以提问了！”
　　完了，狼蛛就在那等着二当家的继续提问题，谁知等了好半天，都没等到动静，就又发来消息，“我还差两个！你继续问吧！”
　　“今天不问了！”胡一飞回复着，“我没问题了！”
　　狼蛛这回是真吐了血，看起来希望总是触手可得，实际上却总是触不到，他心里不禁都有了一丝怒气：“那你什么时候会有问题？”
　　“请注意，你又问了一个问题！”胡一飞怕狼蛛这个一根筋会真咬着自己不放，上次的招数已经被他识破，再来的话，自己可就没地方躲了，于是道：“不过不涉及技术，我就不给你计算了！我再多问一个问题，你刚才说你正在追踪一个蠕虫病毒的作者，是谁？”
　　“我要是追踪到了，就告诉你！”狼蛛无语，心说自己要是知道是谁，还用得着追踪吗。
　　胡一飞早知道自己这个问题是废话，道：“好了，现在你差最后一个问题了，不过我今天真的没有问题要问了！”
　　狼蛛也不好意思再纠缠了，二当家的这明显是白送给自己一个问题，自己再纠缠下去，只怕是问题越来越多了，只好悻悻道：“好，我等你问最后一个！”
　　总算是摆脱了一个大麻烦，胡一飞长出一口气，想着自己是不是要把电脑的名字改一下，琢磨了半天，他觉得没必要，既然人家已经注意到了，自己再改的话，岂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反正他自己都还迷糊着呢，索性就让他继续迷糊下去算了。
　　“只要一根筋不搬他老师过来就行！”
　　胡一飞掰着手指，心说能给一根筋当老师的，那肯定就是死脑筋了，也不知道这个死脑筋到底狩猎过谁，是凯文·米特尼克呢，还是加里·麦金农？妈的，这每年的十大超级黑客榜，有很多人都是重复上榜的，一年能换上两个新面孔就算是不错了，这死脑筋一下就干掉了五个，真他妈的没人性！
　　回到论坛上，胡一飞就去搜索一下关于The9的消息，发现论坛上的八卦达人竟然都说不出这个The9的来历。小菜鸟们则兴奋地搬来了所有能和The9扯上边的信息，有的说国内有家游戏运营商，刚被人撬了墙角，叫做九城；有的说好莱坞刚出了一部科幻大片，叫做机器人九号……
　　胡一飞瞠目结舌，心说挖九城墙角的又不是狼窝，要咬那也咬不到这里来，还有那个机器人九号，长得跟小麻袋包似的，再过几十年也不一定能造出来，这都哪跟哪呀。胡一飞虽然不是高手，但也知道这事不会那么简单，三天之内拿下1000台服务器，对方下这么大的本，不可能仅仅就是为了搞砸狼峰会，肯定还有别的动机，只是这真相，怕是要等开赛那天，才会大白于天下。
　　国内的黑客圈似乎真的逃不出这门事件的魔咒，狼窝也不例外，论坛上已经有人把这次的事件称之为——“9门事件”
　　当然，狼窝上也有关于理工大和南电互攻的报道，有八卦达人把那些公鸡协会搞出来的闹剧当了真，在分析“八点半”事件时一副痛心疾首状，说国内的第三代黑客已是不注重基础，只会使用工具了，而理工大的学生却用强悍的事实告诉我们，第四代黑客已经逐渐形成规模，这些人彻底脱离了基础，变得连工具都不会使用了，国内黑客出现了断层。
　　胡一飞觉得脸皮一阵发烧，赶紧退出了狼窝，这“八点半”现在几乎都成了理工大的代名词，人人嘲笑，估计再过一段时间，都能成为人身攻击的词汇。以后走在大街上，说不定就能听到有人在骂：“你是八点半，你全家都是八点半！”
　　到邮箱看了看，发现狼蛛已经把资料寄了过来，有关于路由器交换机的，也有关于追踪反追踪的，和上次一样，都是英文资料，还附了一些简单的小工具。
　　“一根筋还真是好忽悠啊！”胡一飞现在都觉得自己有点不厚道了，仔细想想，好像自己什么都没有告诉狼蛛，而狼蛛却送了这么一大堆资料给自己，自己下次要是再不给他一点甜头的话，就实在是说不过去了，搞不好能把死脑筋给招来了。
　　胡一飞把追踪反追踪的资料下载下来，准备先研究这部分，他得知道那些高手都是根据什么来追踪对手的，这样自己也就清楚如何来反追踪。而且，他现在也觉得自己只有神器没用，如果别人使用了跳板的话，自己用神器连接过去，也只是进入了对方的跳板而已，自己根本不知道如何继续追踪下去，找到对方的本源所在。
　　一直弄到寝室停电，胡一飞才发觉今天赵兵没有上线，不由摸着鼻子在那琢磨，看来仅靠QQ来追踪赵兵是不行了，这个IP是不固定的，不能做到随时监控，最好还是按照狼蛛的办法，从大道科技公司的网络上做点文章。
　　第二天，胡一飞把整理好的硬盘笔记送去给丁二娃翻译，然后顺便把狼蛛的资料也打印出来，这些他准备一边翻译一边学习。
　　中午去食堂吃饭，胡一飞被海报栏那边的情况给吓了一跳，远远看去人山人海，把食堂的入口都给霸占了一大块。胡一飞不由加快脚步冲过去，心说今天有什么重量级的新闻吗，看这架势，难道是中国足球队战胜了巴西女足？
　　“兄弟，前面是怎么回事啊？”胡一飞挤不进去，只好求教着前面的人。
　　“南电篮球队要来咱们学校打比赛，这刚贴出来通知！”
　　那人刚说完，后面就有人喊了，“我靠，学校还真是办了一回好事啊，到时候肯定叫这帮孙子来得回不得！”这立刻得到了不少人的响应，个个都是咬牙切齿，现在理工大的爷们，出了校门都抬不起头，不敢告诉别人自己是理工大的，丢人呐。
　　胡一飞在那里逗留了一会，听到前面有人在念着海报：“为提高我校篮球运动水平，丰富广大师生的业余生活，现特邀南电篮球队来我校进行联谊赛事。南电是全国大学生篮球联赛的四强队伍，水平高，素质硬，届时一定会带给大家一场精彩的比赛。希望我校师生及运动员，能本着‘增强了解，加深友谊’的宗旨，文明观赛，积极备战，力争取得比赛成绩与精神文明的双丰收！比赛地点：我校体育综合馆；比赛时间：周五晚上八点半。”
　　“我靠！时间你他妈也念！”后面一群人直接开骂，把那念海报的家伙训得跟孙子一般，现在大家最怕听到的，就是八点半。
　　胡一飞暗道两位校长大人一番良苦用心，怕是要打了水漂，真是脑子让狗熊屁股给压了，这个时候搞比赛，不是火上浇油刺激大家吗。到时候谁输谁赢都是个问题呢，不打个血溅赛场已是万幸，难道还指望打出一场和和气气的比赛，就能化解两校之间的梁子吗？
　　“回去准备家伙！”
　　理工大的爷们脾气爆，得了消息连饭都顾不上吃了，直接就回宿舍准备家伙什去了，到时候南电输了还好，要是赢了，那……，唉，只怕是要杯具了。


第五十九章 友情提示
　　接下来的几天，胡一飞都在忙着学习狼蛛的资料，不过进度超慢，碰到一些名词弄不懂，他就得返回来查找关于这方面的基础资料，反反复复之后，胡一飞就感觉到了其中的枯燥，看来想要成为高手，绝非一日之功啊。
　　“如果能找个高手来带一下自己就好了。”
　　胡一飞又打上了这个主意，只是不知道要到哪里去找这个高手，而且高手也未必就会带自己。当然，这几天里也不全是枯燥乏味，南电的人一直都没发现胡一飞改的那个字，胡一飞每次打开网页看一回，都要乐上好一阵。
　　周五这天，理工大的校门口突然来了许多不明真相的围观团，要求围观南电东理之间的比赛，校长大人很生气，这是他精心准备的和气赛事，怎么能让这些人过来挑事呢，当即宣布封校，一个外人都不许放进来，进来的也要清理出来。
　　其实就算能进来学校，也是进不去体育馆的。
　　校长大人为今次的比赛定了调子，要求“友谊第一，和为上”，于是，赛事门票就被内部分配了，轮到每个班上，也就三四张票的样子，还要分给那些平时比较乖巧听话的班干部，在班干部里头，还要再优先女生，真正的理工大爷们，基本都被排除在了体育馆的门外。为了分流，校长大人还使出了绝招，宣布学校的娱乐场所，今天全部免费开放，电影免费看，网球场随便进，游泳池不收门票……
　　胡一飞不是班干部，也不乖巧，按照校长大人的筛选标准，是绝对不能放进去围观比赛的那类。可惜校长大人实在是低估了市场经济的威力，一天之内，理工大的黄牛票交易市场就颇见规模，有买有卖，很是红火，胡一飞兜里有赵兵赞助的钱，很容易就淘到了一张门票。
　　拿到票，胡一飞就去约梁小乐，两人商量好晚上吃完饭后一起去看比赛。梁小乐的票早早就拿到了，美女总是有特权的，而且她本来就很乖巧，完全符合围观的要求。
　　晚上胡一飞准备停当，就朝体育馆溜达了过去，到了那里一看，被眼前的阵势给吓住了，学生会的人里三层外三层站得满满当当，警戒线一直拉到百米开外，凡是进入体育馆的人，都要接受检查，别说是什么攻击性武器了，连水瓶子都不让带，胡一飞就看见好多人都给拦在了那里。理工大的安检标准直追奥运会，但待遇标准就不去追了，奥运会好歹还提供一纸杯水，这里只能空手进，渴了就忍着。
　　等着梁小乐的工夫，五辆大巴车缓缓驶来，车身都漆着“南方电子科技大学”的字样，南电助威团的人，看样子也是来了不少。
　　第一辆车上下来的是运动员，个个人高马大的，而后面车上的人，则都是一副文弱萧条的样，一看就是按照同样的围观标准筛选出来的，但进入体育馆的时候，他们看着理工大的人的眼神，却都带着一些趾高气扬的味道，搞得入口处顿时就弥散着浓浓火药味，嘴上的口角肯定是少不了的，要不是黑社会在维持秩序，估计就能开战了。
　　“版权科妓！”胡一飞暗自骂了一声，心说你们得意啥，这块牌子老子发给你们一个星期了，你们不是挂得也挺舒心嘛。
　　梁小乐一会就走了过来，身边还跟着千年灯泡刘晓菲，胡一飞就开始吹胡子瞪眼，心说刘晓菲这刺头怎么也能拿到票，最后才想到，人家刘晓菲个子高，是他们学院篮球队的替补。
　　“你来提高篮球运动水平的？”胡一飞见面头一句话，就噎得刘晓菲翻了白眼。
　　梁小乐剜了胡一飞一眼，道：“那你来是干什么的！”
　　“我来增深一下兄弟院校之间的友谊！”胡一飞倒是恬不知耻。
　　刘晓菲看着那黑压压的“安检”人员，“啥子友谊嘛，有这个样子的友谊吗？”
　　“走吧，赶紧进去，晚了都抢不到好位置了！”胡一飞说着，就在前面带路，黑社会仔细检查了一番，发现胡一飞没带铁榔头，没带水瓶子，就是连手机钥匙扣之类的都没带，这才把他放了进去。
　　刘晓菲看得眼睛都直了，胡一飞能是这么老实的人吗？她去看梁小乐，也发现梁小乐也同样一脸的纳闷，胡一飞买了高价黄牛票进来，不会真是来交流感情的吧，那些被黑社会拦在了外面的人，可是被查出不少的家伙来。
　　八点钟的时候，理工大和南电的校长同时走进了会场，站在场地里中央，亲切地回忆了一番两个兄弟院校之间几十年来的友好情谊、密切交流，升华了一下这场比赛的意义，最后鼓励运动员在赛场上要积极拼搏、发扬风格、尊重对手、顾全大局，要打出友谊，再打出水平。
　　讲话完毕，两位校长竟然拉着手和蔼地坐在了赛场边，这下把理工大的爷们给震住了，他们好不容易躲过安检，加塞带进来一些零碎的材料，准备一会对付南电的人呢，可现在校长就坐在下面，没法下手了啊！
　　比赛开始之前，黑社会也撤进了赛场，过道上站得满满当当，友好提示在座观众：不许喧哗，不许吹口哨，不许骂人，不许扔东西。放眼望去，整个看台上女多男少，要不是自己清楚自己是哪个学校的，胡一飞差点以为自己是来观看两个外国语学院之间的篮球比赛。
　　等比赛一开始，谁还记得那四个不许，理工大硕果仅存的少许爷们发出怒吼，“进攻！”“砸烂他们！”“理工大雄起！”不过言辞还算文明，算不上人身攻击，过道上的学生会干事也就不做理睬。
　　理工大的球员主场作战，在观众的吼叫声中，频繁出击，开局还算打得顺手。按理说，理工大的篮球水平也不比南电差多少，好歹也是几届入围八强的队伍，每年从全国各地要招不少的体育特长生呢。
　　第一节比赛，大家打得中规中矩、和和气气，犯规的哨子裁判都没舍得吹一下，第一节结束，理工大领先南电两分。
　　两位校长对此情况很是满意，各自留下压场的人，就相伴着离开赛场，估计是找地方叙述友谊去了。
　　第二节一开赛，少了顾忌，大家喊话的分贝就开始直线上升，言语之中的攻击味道就浓了一些，学生会的人此时开始行动，再次提醒大家注意文明观赛。南电的助威团也有将近两百人，但似乎是因为客场作战，底气不足，一个个坐在那里，不喊也不叫的。
　　突然，南电的看台伸出一张牌子，上面写着“8：30”，乍一看，好像是比分，再一看，妈的，这不是讽刺八点半吗。紧接着，对方齐刷刷就举起了近两百块牌子，上面清一色的“8：30”，看来是早就私底下商量好了，只要理工大的人开骂，他们就举牌子，从理工大的台子看过去，一整片整齐的牌子举在那里，颇有些气势。人家这叫做沉默的力量，举着牌牌，文明观赛。
　　理工大的这边的看台顿时有些骚乱，有人站起来破口大骂，但随即就被学会生的人按住，有继续闹的，就直接拽出了赛场。学生会干事迅速传达上风口令：谁敢挑头闹事，开除！看来他们早就做好了各种预案。
　　一位理工大的爷们终于爆了，“妈的，爷不看了还不行！”完了直接退场，呼啦一下走了几十号人。少了挑头的，赛场一时陷入了一种沉寂状态，竟然只能听到砰砰的拍击篮球声。此时看台上的人估计没有一个人是在观看下面的比赛，全都在怒气冲冲地瞪着对面的牌牌，人家默举，理工大的人只好默视了。
　　“恼火噢！”刘晓菲终于是呆不下去了，“你们俩个还看？”说完站起来就准备走人。
　　“别着急啊！”胡一飞这才把手伸进了兜里，“要走也得先办完事！”说完，他从兜里掏出三个叠好的四方块。
　　“早就知道你娃儿不老实，肯定是有准备的！”刘晓菲伸手拽过一个展开，发现是一个和对面差不多大小的纸牌牌，上面写着四个大字“版权科妓”，刘晓菲一皱眉，“这是啥子？”
　　胡一飞很是尴尬地把那张又要了回来，递给她另外一个，道：“这张给你举着！”完了又把最后一个塞给梁小乐，“你举这个！”
　　说完，胡一飞就把手里“版权科妓”的牌牌高高举起，一下引起不少人的注意，只是大家谁也不明白这是个啥意思，说骂人却不骂人，说不骂人吧，似乎还沾点边。大家只恨自己失策，之前也有人带了牌子标语过来，有木头的有铁的，刚到门口，就被黑社会当作攻击性武器给没收了，早知道咱也带张纸得了，叠好塞兜里，那就是钞票，进来拿出来展开就是攻击武器。
　　刘晓菲展开自己的一看，发现也是四个字，叫做“友情提醒”，便很痛快地举了起来。众人依旧是一头雾水，不过两人的牌牌倒是万花丛中一点绿，很轻易就把对面南电助威团的视线给吸引了过来，彼此对视着。
　　等梁小乐的牌子举起来，大家才看出点意思来了，三张牌子凑在一起，居然是：“友情提醒，网站下方，版权科妓！”
　　胡一飞扭脸看着梁小乐，“咋样，我够意思吧，还是友情提示呢！”


第六十章 鬼门关上
　　学生会干事迅速包抄过来，“干什么呢，把牌子放下！”
　　“南电的举牌子，你们怎么不管！”胡一飞说得理直气壮，“看到没？咱这是友情提醒，友情你们懂不懂？难道你们要破坏兄弟院校之间的友情吗？”
　　学生会干事哪有工夫和胡一飞磨牙，上来就抢牌子，“老实点，不然请你出去！”不过他们也只是针对胡一飞，旁边梁小乐和刘晓菲虽然也举牌牌，但内容一点也看不出不和气的地方。
　　胡一飞的牌牌被当场没收，他也不生气，道：“你们可别后悔啊，我这可是纯粹为了和南电的友谊！”
　　“啰嗦什么，出去！”学生会干事一看胡一飞就不像个好货，没收了牌牌之后，要清他出场，免得这小子再惹什么事端。当下两个学生会干事一左一右地护住了胡一飞，准备“送”他离场。
　　“我自己走，这破比赛老子还不稀罕看呢！”胡一飞一甩胳膊，推开那俩学生会干事，很是风骚地站起来，像领了两个小跟班似的，大摇大摆朝门口走去。
　　两位学生会干事松了口气，这小子倒是挺配合的，当下也不紧跟，就在后面看着胡一飞自行离场。
　　谁知刚走上过道，胡一飞突然一个转身，冲着对面开始大喊：“一群八点半，先到你们自己的网站上搞清楚了状况再来举牌子吧，回头要是想感谢我，爷叫胡一飞……”话没喊完，就被学生会的干事冲上来拽出去了。
　　胡一飞被学生会的人一直给推到了体育馆的大门口，“赶紧走，要闹别的地闹去！”说完，把胡一飞的牌牌往地上一扔，几个人守在门口，防止胡一飞再冲进去。
　　旁边上来一人，看样子也是学生会的，一副干部模样，上来拍拍胡一飞的肩膀，递上一根烟：“兄弟，来，消消气！都是理工大的，说实话，我也看着来气，可是没办法，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校长大人下了命令，咱就得执行！你给点我面子，别闹了，要闹你去别的地方，只要不在体育馆就成！”
　　胡一飞揉揉胳膊，站直了身子，也不搭理那干部，捡起自己的牌牌径自走了。
　　走出没多远，就看见刚才被轰出来的几十号爷们正聚在一块商量呢，准备把南电大巴车的轮胎给扎了，看见胡一飞过来，那帮人便拉胡一飞入伙，“爷们，你也是被赶出来了吗？扎轮胎敢不敢？”
　　“靠！”胡一飞骂了一声，“有这商量的工夫，十个轮胎都扎完了！”说完，胡一飞扭头便奔那边的大巴车去了，看得一群爷们直楞眼，敢情碰到一个比自己还横的。
　　胡一飞走到大巴车跟前，抬手拽起车上的雨刷，把那张“版权科妓”的牌子“咔嚓”一下就夹在了挡风玻璃上。
　　“日！”一群爷们全晕倒，还以为你小子是去扎轮胎呢，原来就是贴个纸条，浪费爷们的感情。
　　胡一飞贴好牌牌准备闪人，刘晓菲和梁小乐这时也都追了出来。
　　“胡一飞，你娃儿举那牌牌到底是啥子意思？”刘晓菲到现在都还一头雾水呢。
　　“你们到南电的网站上看看就明白了！”胡一飞笑着，“要看得抓紧，晚了可就看不着了！”
　　梁小乐多少猜出是什么事，不禁有点担心，“你可得小心点，学校恐怕要找你麻烦。”
　　“没事！我心里有数！”胡一飞满不在乎，没把这当一回事，心想王老虎在自己学校放火闹事，也不过是个学院通报批评，公鸡协会聚众攻击教育网，最后只是被口头警告，老子只不过搞了个友情提醒，还揭的是别人的丑，撑死了，也就是个全校通报批评。
　　“放心吧，校长大人心里也对南电的人很恼火呢！”刘晓菲催促着，“快走，我们回去看看南电网站的热闹去！版权科妓，哈哈……”
　　三人相伴着，很快消失在了朦胧夜色之中。
　　那几十号爷们回过神来，有人就问道：“刚才那人是菲戈胡一飞？”
　　“嗯，好像是！”有人点头。
　　众人翻白眼，什么叫做好像是，能让两位极品美女追着，那肯定就是了。
　　有人又问：“南电的网站上有啥热闹？”
　　“不知道！”有人摇头。
　　“靠，那还愣着干啥，回去看看呗！”众爷们顿时作鸟兽散，也没人提什么扎轮胎的事了。
　　胡一飞那一嗓子还真是非同凡响，把球场内所有的人都给震楞了，回过神来，大家手机能上网的就开始上网，不能上网的就麻溜地打电话，让别人去南电的网站看看是怎么回事。对面南电看台上的人也是乱作一团，人人掏着手机打电话。
　　赛场上的球员直接傻掉，他们从来都没遇到过这种情况，球场上的观众不看球，而是都忙着打电话。这第二节比赛，大家打得比第一节还要和气，失误频出不说，那球好像也变成了烫手山芋，到了自己手上直接就往外扔，抽着空，大家都往看台上瞅，不明白这是咋回事。
　　等中场休息的时候，球场内所有的人就都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从学生会到观众，再到下面的学校官员以及裁判运动员，全都在议论着这回事，听外面的人传回消息，说是这“版权科妓”的字都在南电网站上挂了好久了，搜索引擎提供的三天前的网页快照，就已经是这个样子了，要不是今天有人好心出来“友情提醒”一下，南电估计还得把这个字继续挂下去呢。
　　有人说这是理工大的高手黑了对方的网站，故意改的；有人说是南电的老师打字的时候手哆嗦了一下，就变成了这样，球场内嗡嗡吵杂，“版权科妓”四个字不绝于耳。南电助威团的人彻底蔫巴了，八点半的牌子再也举不出来，人生最大的杯具，怕是也莫过于此了吧，笑话别人穿开裆裤的时候，却突然发现自己忘了穿裤子。
　　第三节一开赛，南电的球员的战斗指数在观众的笑声中彻底崩溃，尴尬得都快把脑袋伸进了裤裆里，恨不得比赛马上就结束，也省得别人像看笑话一样看着自己。而理工大的球员则士气大振，趁机报仇雪恨，赛场上顿时一边倒。
　　比赛结束的时候，南电篮球队带着建队以来分差最大的一场失利，在理工大观众“和蔼友善”并且充满了兄弟情谊的目光中，黯然离去。
　　于此同时，理工大的爷们也在网上发起了绝地反击，一举收复了自己的地盘，还顺势占领了南电的BBS，“版权科妓”的旗帜插遍了大江南北。形势一夜之间就来了个如此大的转变，攻守互换，一时跌破了不少围观团的眼镜，大呼不可思议。
　　胡一飞再次成为了名人，一句“爷叫胡一飞”，彻底巩固了他理工大头号爷们的地位。
　　周六一大早，辅导员气急败坏地敲开了胡一飞寝室的门，校长大人精心安排的和气比赛没有达到预想的效果，这还了得，辅导员也顾不上什么双休日了，直接杀过来，亲自来请胡一飞去喝茶。
　　“我就是看他们网站时发现的，几天前我就给他们的网站信箱发了邮件，提醒他们修改错误，谁知道他们根本不理睬！”胡一飞早有准备，把证据一样样摆了出来，跟辅导员诉苦，“我纯粹就是想给他们提个醒，本以为他们还能感谢我呢，谁知道会落这么个下场！我冤不冤啊！”
　　辅导员可不是来听胡一飞诉苦的，他也不关心那个“版权科妓”是怎么回事，他现在最担心的是自己的前途。校长大人三令五申，并且亲自来抓的一项亲善赛事，竟然出了这么大的差池，而自己就是闹事学生的直接负责人，乖乖，这不是要了自己的小命吗？自己若不赶紧行动，作出个重视的态度出来，等到校长来过问的时候，自己怕是就要完蛋了。
　　“好！这事我清楚了，你回去吧！”辅导员恨不得掐死胡一飞这个惹事精，却不得不压住心里的忐忑不安，强自镇定着，“回去写一份检查，周一早上交到我的办公桌上！”
　　胡一飞赶紧告退，没想到事情这么轻松就结束了。
　　等胡一飞一出门，辅导员就擦了擦头上的汗，赶紧把胡一飞刚才讲的，还有拿来的所谓证据都整理成一份完整的报告，最后一咬牙，写上了自己的意见，“建议开除该生！”然后起身，马不停蹄地奔系主任家里去了。
　　周一早上，校长大人刚进办公室，助理就把下面学院送来的报告放在了他的办公桌上。
　　校长大人拿起来一看，开始皱眉，道：“怎么开除个学生也要拿给我看？”
　　“是那个在赛场举牌牌的学生！”助理小心回应着，同时在心里把那些学院的领导们鄙视了一番，心说细究起来，这学生也没犯什么校规校纪，就因为搞砸了校长大人亲自抓的一场球赛，下面的头头脑脑就立刻把这学生踢了出来，恨不得打死而后快，好跟这个学生划清界限，这不，报告都送到了这里，就是要跟校长大人表个态。
　　“开除？”校长看着这个结论，“有这么严重吗？”
　　“这学生已经是在留校察看了！”助理补充了一下。
　　“哦！”校长大人哼了一声，拿起笔，准备在上面签字，谁知桌上的电话此时响了起来，接起来，正是南电的校长。
　　电话里头怒气冲天，“你们的学生是怎么回事？公众场合怎么可以做出这样的行为，这是明目张胆地在破坏兄弟院校之间的友谊，无组织无纪律，这样的学生，你们必须严惩！”
　　挂了电话，校长大人一脸的黑气，“啪”一声把笔摔在桌上，厉声道：“要说举牌牌，那也是他们的学生先举了牌牌，他们工作人员自己的失误，搞出了笑话，怎么能怪到我们学生的头上，真是岂有此理！”校长大人太生气了，能不生气吗，大家都是校长，凭什么这样的口气跟我说话，你说严惩就严惩，那你来给我当校长好了。
　　“那这报告……”助理看校长不高兴，准备把报告抽走。
　　“退回去！”校长大人发了火，“怎么搞的，动不动就要开除学生，那还要我们学校干什么？我们搞教育的目的，不就是要惩前毖后、治病救人吗！”
　　“好，我这就给他们传回去！”助理抽出报告，给校长倒了杯茶，就轻轻地合上门，退了出来。
　　下面学院的领导都在等着消息呢，看到报告被打了回来，便出了一脑子的汗，暗道天威难测，赶紧又作出了弥补措施。学院给了意见，从轻处理；系里揣摩一番，不好下结论，也弄个从轻处理；皮球又被踢回到辅导员这里，辅导员头疼了一上午，最后用了个最轻的处理，把胡一飞叫来办公室，予以口头警告！
　　胡一飞感激涕零，心说理工大什么都差劲，唯独在维护自己学生这点上，真是没得说。


第六十一章 听朋友说
　　要不是南电校长的那个电话，胡一飞现在怕是哭都哭不出来了，他并不知道自己已是在鬼门关上走了一遭，还以为是自己料事如神、算无遗策呢，中午特地到食堂叫了双份的鱼香荷包蛋，犒劳了一番自己。
　　迷迷糊糊看了一下午狼蛛的资料，下课出了教学楼，他又看见了Cobra，心里顿觉不妙，难道又是学校的网站被人黑了吗？
　　胡一飞紧走两步，追上Cobra，“惠老师，真巧啊！你又来查服务器吗？”
　　Cobra回头看是胡一飞，停下脚步笑道：“每次来都是查服务器，你们学校的老师怕是要头疼死了！”
　　胡一飞松了口气，“那你是来办事？”
　　Cobra点点头，“我来做个实地调查，了解一下你们学校的网络情况。”说完，Cobra稍微解释了一下，“你们学校这回算是出了名，和南电之间的网络攻击，引起了很多部门的重视，现在教育部要求所有高校加强自身的网络安全，开展网站内容自查活动。东阳市这次被点了名，所以准备搞一个高校网络安全会议，要拿出一个提升安全措施的章程，还要建立一套防范网络攻击威胁的预案机制。”
　　“惠老师就是厉害！”胡一飞伸出大拇指，“这么重要的安全项目，肯定要由惠老师来操刀设计。”
　　Cobra笑着摆手，“我水平有限，是有人点了我的名，没办法，只好把这摊子事负责起来！”
　　“那我送你去网络中心吧？”胡一飞又揽着这带路的活，他现在对Cobra比较佩服，就因为Cobra那精准的判断，一下就说出了理工大网站被黑与狩猎者无关。
　　“你忙吧，这回不用了！”Cobra客气着，“都已经跟他们约好了的！”
　　“没事，顺路！”胡一飞就跟在Cobra后面两步远的地方，突然想起一事，道：“惠老师，你们公司招实习生不？”
　　Cobra回头看着胡一飞，“怎么？你想去？”
　　胡一飞点着头，“对，我对网络安全很感兴趣，就是没人领路！”
　　Cobra稍微思索了片刻，“我上次介绍给你的书，你看了几本？”
　　“看了两本！”胡一飞就看完了一本，还是一知半解的，此时却不得不打肿脸充胖子，机会难得，必须得抓住啊，他还把手里的资料拿出来，道：“你看，我还从网上找了很多相关的资料来看！”
　　Cobra拿起胡一飞的资料看了一眼，奇道：“你能看纯英文的资料？”完了把视线移到内容上，扫了一页，点头道：“不错，你找的这些资料都很专业，看来你很用心！”
　　“那你看能不能给我安排个实习生的活？”胡一飞巴巴地看着Cobra，“我平时要上课，就周六周日过去，工资不用开了，我就是想跟着高手学点东西。”
　　Cobra把那资料还给胡一飞，道：“公司以前没招过实习生，更没招过你这样周六周日的实习生，我不敢给你保证。这样吧，你把电话留给我，我回公司给你申请一下，能成的话，我就通知你！”
　　胡一飞大喜，赶紧把电话号码报给了Cobra。Cobra记了号码，便跟胡一飞分道扬镳，径自去了网络中心。
　　“终于朝着黑客的终极目标迈进了一步！”胡一飞心里对这事充满了期待，考虑着晚上是不是再犒劳一下自己，三号食堂的鱼香荷包蛋就是好吃，百吃不厌。
　　晚上打开电脑，胡一飞登上狼窝看了一眼，这才突然意识过来，狼峰会的资格获得赛已经开始了。他这几天都没怎么上网，把自己伪装成一幅鹌鹑状，生怕有人把自己和南电网站被黑的事情联系到一起，谁知压根就没人提这茬，理工大上上下下关心的是校长大人会怎么想，而南电则早已得出结论，说自己网站的安全没有任何问题，错别字是工作人员的失误造成的。
　　狼窝论坛上此时非常热闹，狼窝及时发布着关于比赛的最新进展情况，从凌晨比赛开始至今，已经有超过三千名的高手参与了活动，目前进度最快的人，已经杀过了七关，通过六关的，也有近二十人，通过五关的，则有一百多人。从时间进度上看，这些人都很有希望获得狼峰会的入场券。
　　狼窝只公布通关进度和人数，对于其他的信息，却是不透露，虽然少了一点透明度，但却给那些参与比赛的人留了一丝面子，万一哪位高手前面挺顺的，到后面却失了手，你把人家名字公布出来，岂不是打高手的脸吗，这可是得罪人的事啊。
　　只公布最后的通关人名，能够极大地刺激更多的人来参与比赛，反正失败了也不会有人知道。在这点上讲，ZM的比赛就要残酷和真实一些，就连加里·麦金农那样的人，也被挂在了通关失败的名单里。ZM是很牛，但在胡一飞眼里，却是个骗子，妈的，明明没有最后一关。
　　论坛上有不少人在公布着自己通关失败的经历，讨论着通关心得，被这些人公布出来的服务器地址，也有五六十台。现在前两关已经基本属于平趟着过了，因为有人把前两关的地址和过关方法公布了出来。
　　狼窝对此也不予管束，你要公布只管公布就是了，他们也知道就算是在狼窝上砍掉这些帖子，那些人也会在别的地方公布出来的。
　　胡一飞还惦记着前几天那个蹦出来的第九组织，在论坛上来回翻了几遍，却没有发现The9的踪迹，心里感到非常奇怪，不是说要公布所有服务器的地址和过关方法吗，怎么只见电闪雷鸣，不见炮弹开花，难道放了一记空炮不成？
　　论坛上的八卦达人自然也不会放弃这个话题，他们对The9今天的未露面，做出了多种分析：一，The9赛前威胁，赛时失踪，只是为了扰乱狼峰会的部署；二，The9知难而退，三天之内拿下1000台服务器，属于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三，The9是在潜伏，等待最佳的时机，给予狼窝致命一击。
　　胡一飞觉得第三种可能性大一些，如果是自己来做的话，也会选择在最后关头再公布出来，让狼窝一点反应和反制的时间都没有，瞬间就被秒杀。
　　正在溜达呢，糖炒栗子上线发来消息，“二当家的，你还没有出手吗？”
　　胡一飞清楚他是在问参加比赛的事，就回复道：“最近比较忙！”
　　寒号鸟知道二当家的本事，一个小时能通关ZM，狼牙的这十一关，怕是分分钟就过了，他就赶紧提了另外一条消息：“我收到个消息，是我朋友告诉我的，说有人准备破坏这次的狼峰会！”
　　胡一飞吐血，心想这还用你费劲去听说吗，人家The9前几天就在论坛上叫嚣过了呢，“你朋友怎么那么多消息？”胡一飞就纳了闷，这家伙老是听朋友说。
　　寒号鸟擦着汗，难道二当家的怀疑自己这个号是马甲了？他急忙解释道：“我认识的圈里人比较多！这条消息是狼牙的人说的，关于The9的！”
　　胡一飞来了兴趣，“那你说说，这个The9到底是什么来头？”
　　“The9前几天下了战书的时候，狼牙的人就对这个组织进行了追踪，他们怀疑这个The9很可能是胡萝卜的人搞出来的。”
　　“胡萝卜又是什么来头？”胡一飞问道，他是真不知道这个胡萝卜是什么玩意。
　　寒号鸟彻底晕了，不知道ZM，也不知道胡萝卜，二当家的不会是故意说笑的吧？


第六十二章 谁是偶像
　　如果有一个黑客组织，他的成员能够横跨于软件商、安全商、黑客三者之间，并且还能有一个合法的身份，那么这个组织就非胡萝卜联盟莫属了。
　　胡萝卜联盟大概是这个世界上最为奇特的一个黑客组织了，他的所有成员，既是组织内的渠道客户，也是组织的终端客户，这些成员把自己手里的0day卖给胡萝卜，同时又是从胡萝卜这里购买其它的0day。
　　在胡萝卜的交易记录里，经常可以看见软件企业、安全企业的技术人员把自己产品的漏洞卖给黑客，供黑客牟取利益，也能看到黑客将漏洞卖给软件商安全商，让这些产品更加安全可靠，这是一个纯粹为了利益而聚合在一起的组织。
　　胡萝卜联盟创建六年以来，始终以打造全球最大0day交易平台为目标，现已成为了一个超级黑客集团，成员团体遍布全球四十多个国家。仅去年一年，经胡萝卜联盟交易出去的0day销售额，就高达9亿美金，平均每天都有数个不同级别的安全漏洞被交易，至于黑客们转手再利用这些0day获得的利益，庞大到无法计算。
　　可就是这么一个奇怪的组织，居然堂而皇之获得了合法的地位。
　　不管是黑帽子大会，还是白帽子大会，近几年所有全球性的重大安全会议，都少不了胡萝卜联盟的影子，他们利用自己成员在安全界的话语权，大声呼吁必须要建立一个合法的漏洞交易平台，声称这样会让安全变得可以控制。
　　在今年年初的时候，胡萝卜联盟终于如愿以偿，共有十多家世界级的软件商加入了他们的交易平台，今后凡是涉及到这些软件商旗下软件的漏洞，在胡萝卜的平台上将不允许被再交易，而只能交易给软件商，胡萝卜联盟在黑客界地位一时超然无比，他攥住了很多黑客的钱袋子。
　　胡萝卜的人很清楚，如果自己并不能将那些软件商的安全风险保持在可控范围之内，那他们现在得到的支持也会随时失去，所以在获得了软件商支持后，胡萝卜立刻开始了新的计划。
　　他们利用自己成员的话语权和影响力，在安全界发起了一场轰轰烈烈的行动，抵制以任何形式免费公布0day。这直接导致了今年以来的多个安全会议技术含量严重不足，大家都坐在会场里畅想未来，实际点的东西却是一点都没有。胡萝卜甚至开始打击其他渠道上的漏洞交易，好几个在网上私下兜售0day的黑客，已经被胡萝卜送进了小黑房。
　　胡萝卜的这一系列行径，可谓是霸道之极，逼着所有的漏洞交易只能在他自己的平台上进行，就算不想你不乐意赚这个钱，想免费公布自己手里的漏洞，那也不行。
　　半年个月前，狼窝宣布召开峰会之时将免费发布十个0day，胡萝卜随即派人前来核实，确认十个0day中的四个涉及到了自己平台上的软件商，其中一个还是最严重级的漏洞，便警告狼窝不能把这些漏洞公布出去。
　　狼窝自然是不尿这个胡萝卜，萝卜再强横，势力范围也仅限于欧美，国内黑圈他暂时还插不进脚来。谁知随后就冒出来一个The9前来捣乱，这个The9很有可能就是胡萝卜在国内的代言人。
　　“乖乖！”
　　胡一飞使劲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确认自己不是在看童话故事，便有些目瞪口呆，他没想到黑客圈居然还有这么一个怪物存在，糖炒栗子关于胡萝卜的这段介绍，太让他吃惊了。
　　这绝对和开源组织有得一拼，开源组织的黑客们为开源而呐喊、而奋斗，是被宗旨和理念召唤到了一起的人，而这个胡萝卜也有自己的宗旨和理念，这就是漏洞专营。
　　“今天比赛虽然风平浪静，但我从狼牙那里得到的消息，他们精心部署的1000台服务器，到现在已经被攻陷了700多台，The9很有可能是在等待一个合适的时机，要将狼峰会彻底搞砸！”寒号鸟继续汇报着自己从朋友那里听来的消息。
　　胡一飞挠着头，心想你给我说这些有什么用啊，狼峰会砸不砸的，跟我有球关系，那都是高手们的事情，“好，我知道了！”胡一飞漫不经心地回复着。
　　寒号鸟看二当家半点表示都没有，便有些急了，道：“二当家的，这狼峰会可是你宣布了要参加的，我的许多朋友现在可都等着到时候能聆听你的教诲呢，The9这帮孙子暗中搞破坏，实在是太不给你面子了！”
　　胡一飞差点被噎死，这糖炒栗子还真是纯洁无比，楞把自己当成了高手，自己是个屁高手，就会关机，老子说参加狼峰会，不过是响应一下偶像寒号鸟的号召，应应景罢了，还真指望自己去听那些高手白话天书一百单八回吗，那不是找自卑嘛！如果换了是小乐讲的话，老子或许还会考虑考虑的。还聆听教诲呢，老子有啥可教诲的，到时候万一手一哆嗦关了机，哭死你们吧。
　　寒号鸟知道二当家的要参加狼峰会，暗地里可是没少忽悠一批人前来参加，不是捧狼窝的场，而是捧二当家的场，他心想二当家的既然来参加峰会，那肯定不会是空手来，只要届时能够指点上自己一点半点的，绝对能让自己的水平大有长进。
　　没想到本来挺顺当的一件事情，半路却跳出个小九九，这让寒号鸟很是不爽，他没把The9放在眼里，可也不会轻易去得罪人，尤其这个第九组织身后还站着个胡萝卜。现在狼窝硬撑着不发求援书，寒号鸟便没有替人出头的理由，眼看狼峰会就要泡汤，他便打上了二当家的主意，只要二当家的能站出来哼一声，自己也就豁出去干翻那捣乱的小九九，“二当家的，这事我都看不下去，我在黑客圈的朋友多，只要你发句话，我保证给你号召一大帮人，绝对揍得The9把肠子都悔青了！”
　　胡一飞没想到这个糖炒栗子还真是执着，一时也不好意思说自己不是什么高手，能够有一个这么死忠的粉丝，那也证明自己是人格魅力强大嘛！平时的丑事，胡一飞都能给自己脸上贴一层金，现在碰到美事，自然不想拆穿。胡一飞抓着头，心想该怎么应付糖炒栗子，才不至于伤了他这颗稚嫩的追星之心呢，想了半天，胡一飞放了句很硬气的话，“不就是个第九组织嘛，小小喽啰而已，敲打他们有什么意思！”
　　寒号鸟顿时闻声知意，道：“二当家是准备敲打胡萝卜？”
　　“嗯！”胡一飞只好继续扯着谎，想着糖炒栗子这种小菜鸟也就是能听朋友说说胡萝卜罢了，不可能跟胡萝卜搭上线，便道：“只是我跟他们不熟，你帮我给他们带句话，如果小九敢搅了我的狼峰会，我就腌了他们的胡萝卜！”
　　寒号鸟大为振奋，“好，二当家的，有你这句话，我就知道咋办了！”说完，竟是忘了给二当家的请安告退，直接下线闪人了。
　　“这小子不会真的有门路吧？”胡一飞傻了眼，我日，要是这小子真给胡萝卜传了话，回头自己腌不了胡萝卜，可咋办呢！
　　抓耳挠腮半天，胡一飞叹气道：“可惜了，一个伟大的巨星，正在冉冉升起呢，却被一头牛给顶翻了！”郁闷的，那牛还是自己吹上去的。


第六十三章 尾随过关
　　胡一飞悻悻退出狼窝，回头上了QQ，发现赵兵此时在线，他便给赵兵发了消息：“赵老师，在呢？”
　　赵兵回复过来消息，“在忙事，稍后聊！”
　　“忙事？”胡一飞顿时想起了赵兵可能是在忙着干什么变态的事情，说不定正在偷看超重口味的毛片呢，于是赶紧拉出神器，按着QQ上显示的IP就连接了过去。
　　画面中的赵兵正在做着SQL注入测试，胡一飞虽然还不会玩这个，但这个路数他一看就能明白，因为上次Cobra已经把SQL注入的原理讲得非常清楚。
　　赵兵注入的对象不是论坛，看起来像是一个交友网站，胡一飞不明白赵兵是在猜测一个什么东西，但发现如果猜测正确的话，网页就会显示出一个小图片，如果不正确，网页就打不开，这么隐秘偏僻的一个注入漏洞，也不知道赵兵是怎么发现的。
　　胡一飞等了一会，发现赵兵打开一个程序，在里面设置了那个SQL注入的漏洞入口地址，然后让工具自己去执行测试，大概过了七八分钟的样子，程序就猜测出了一个管理员的账号和密码。
　　赵兵打开网页，重新输入一个网址，打开之后，竟然是这个交友网站的管理员登陆界面，用刚才测试出来的账号和密码，赵兵很顺利就进入了网站的后台。后台管理界面此时有个图标在不停闪烁，提示管理员信箱里面有新的邮件，赵兵打开之后，里面有一封信，标题是：“恭喜你通过第五关，第六关的地址是61.168.221.45。”
　　“通关？”胡一飞傻了眼，赵兵在通什么关呢，难道他也参加了狼峰会？
　　拿到第六关的地址后，赵兵记录了下来，随手打开一款扫描器，开始对这第六关的地址进行自动扫描，然后他打开自己的邮箱，开始撰写邮件。他把第六关的地址、刚才第五关得到的账号密码、以及SQL注入的入口位置，简单了写成一份攻略，给一个邮箱地址发了过去。
　　过了一分多钟的样子，邮箱有了回复：“确认有效，钱已汇入你的账户！”
　　赵兵删除了这两封邮件，等着扫描器的结果。
　　“钱？”胡一飞对钱字很敏感，赶紧先把那个邮箱地址记了下来，他怀疑这个邮箱地址很有可能是The9的。如果只是为了参加一个狼峰会，估计没人会舍得砸钱的，只有The9有这个动机，他想在三天之内弄掉1000台服务器，不大把撒钱雇佣高手的话，怕是很难实现，只是不知道小九这次准备撒多少钱，这可有1000台服务器啊。
　　“真他娘的有钱！”胡一飞感慨了一句，回头再看赵兵的电脑画面，他突然想到了一个获得狼峰会门票的好办法，自己只要跟紧赵兵的步伐，他怎么做，自己就怎么做，赵兵能够获得资格的话，那自己肯定也能获得资格的。
　　如果赵兵不行的话……，唔，那就希望小九九能够尽快干掉狼峰会吧，最好是现在就干掉！胡一飞摸着鼻子，如果小九九能够在糖炒栗子的朋友带话给胡萝卜之前，就把狼峰会干掉的话，自己也就用不着尴尬了嘛。
　　晚上熄灯之前，赵兵终于又拿下了一关，获得了第七关的地址，他把这些总结成攻略，又给那个信箱发了过去，再次有效，获得了汇款。
　　胡一飞把一些关键的步骤都截图留存，准备自己动手的时候按部就班就是了。
　　今天的监控，令他眼界大开，这是他第一次完整地目睹黑客的入侵过程，从最开始的扫描试探、到中间的信息分析，再到最后确认攻击手段。他一直认为黑客入侵是一件技术性很高的很神秘的事情，而赵兵的入侵却告诉他，这一切并不神秘，只是因为自己从未接触过，而黑客的入侵又是看不见、摸不着的，所以才会觉得神秘。
　　赵兵的两次通关，显然有很多的经验因素在内，他从一大堆得到的信息中很轻易就判断出对方的服务器运行了什么软件、存在什么漏洞，整个入侵的过程一点也不精彩，胡一飞感觉这就是像是考场上答题。拿到一道题后，除了你早己积攒在心中的公式定理外，你还得先审题，仔细揣摩出题人的意图何在，细心分析题中的各种已知条件，最后拿出一个最佳的解答。
　　至于入侵成功后的样子，胡一飞早都用神器体验过很多遍了，“这难道就是黑客？”胡一飞问着自己，他觉得这跟自己想象中的黑客差得太远，利用一大堆已知的漏洞和工具，拿下一台比赛用的服务器，再去The9那里领取一点点报酬，黑客就干这种事吗？
　　胡一飞摇着头，他觉得自己认为的黑客，至少应该是能够不为钱而去干一些事情的人，就像加里·麦金农，他入侵了美国军方和航天局的网络，而入侵的理由，就是为了弄清楚UFO到底是存在不存在，率性自在，多潇洒，多酷，这才是自己追求的目标嘛。
　　看看要停电，胡一飞就关了电脑，顺便摸出偷电的工具，准备一会停电后接上电，继续观摩赵兵的入侵。
　　“二当家的！”段宇看胡一飞闲了，就凑了过来，“你给帮我分析分析呗！”他最近没事就喜欢往胡一飞跟前凑。
　　“分析什么？”胡一飞纳闷问着。
　　“我和小丽交往也有快两年了，我对她是个什么样子，就不用多说了，我知道寝室里的人都觉得我这个人墨迹，不爷们。”段宇微红着个脸，“可我就是喜欢小丽，想宠着她！”
　　胡一飞点着头，嘴里“嗯嗯”着，别人宠自己女朋友，怎么都不过分，也和自己没关系，只是他不明白段宇今天又要唱哪出，不会又要搞什么监控吧？
　　“隔壁寝室的王老虎，上个星期不就点了个破枕巾嘛，结果有个女的就看上了他，今天两人已经跑出去开房办事了。”段宇很是郁闷，“可我和小丽的关系，一直都没啥实质性的进展！二当家的你是这方面的高人，你给我分析分析，这到底是因为什么？”
　　胡一飞直接吐了血，心说小丽不跟你开房，你去问小丽就是了，跑来问我，我又不能代替小丽去跟你开房！自从在体育馆举了个牌牌，胡一飞这里就经常是车水马龙，跑来问什么的都有，现在段宇连这个都要问，胡一飞真担心明天走在校园会被一姑娘拦路截住，“那啥，菲戈你帮我分析分析呗，俺上月的大姨妈是5号来的，今天都6号了还没来，这是为啥泥？”
　　“这个……”胡一飞尴尬异常，这东西没法回答啊。
　　“我是真没办法了，整天想不明白，太痛苦了！”段宇有些激动，估计是被王老虎的性福给刺激到了，“难道是我不够爱她吗？”
　　胡一飞按住段宇，想了一会，道：“恩，我觉得可能是你太猴急了……”
　　“急？”段宇急了眼，“我都等了两年了，还急？那王老虎才不到一个星期就……”
　　胡一飞狂流汗，原来这厮两年前就开始催人开房了，“嗯，据我的经验……”胡一飞清了清嗓子，“确实你是太急了，催得紧，让小丽觉得你这个人太孟浪了，或者是认为你的目标仅仅就是开房，而不是她这个人，所以才不肯答应！”
　　“那我该咋办呢？”段宇想想觉得有道理，就问到。
　　“咔”，寝室的灯一黑，胡一飞摸黑道：“多表现一下你稳重的一面，让小丽觉得你是个负责任的爷们，等下次闹事，你也扔个枕巾！”
　　段宇若有所悟，站起来摸到卫生间，给小丽打电话去了。
　　约莫等了半个小时，估计楼管不会再来突袭检查了，胡一飞接好电源开机，按照刚才的IP又去连接，却发现连接不到，上QQ再看，赵兵已经是下线了。胡一飞很郁闷，没想到赵兵家里也是军事化管理，竟然跟寝室同一个点熄灯，不过，也有可能是这家伙过了两关，捞够了钱，不想再费时费力去弄下面的测试了。
　　“妈的！”胡一飞只好关了电脑，又去拆了线，心说赵兵这厮真不仗义，你不去过后面的几关，搞得老子想跟在屁股后面混进狼峰会的计划也搁浅了。
　　躺到床上，胡一飞还在想着狼峰会的事情，看赵兵的进度，就可以推算出来，估计明天上午的时候，The9就可以拿到所有1000台服务器的攻略了，那时候狼窝可就惨了，国内第一大黑客论坛啊，竟然搞不定个The9。
　　“没有胡萝卜的支持，The9怕是也不敢这么嚣张吧！”
　　胡一飞眨巴着眼睛，盯着黑漆漆的天花板，之前他觉得胡萝卜这个组织就是个变异生命体，绝对的怪物，此时他想到硬盘上的那份笔记，突然又觉得胡萝卜的出现其实一点都不奇怪。
　　安全界虽然有魔道之分，但钞票却不会有美丑之别，也没有人生来就被贴上魔道的标签。这就像是下水摸鱼，岸上的人眼羡岸下的人比自己捞得多，但让他下水的话，却又怕会湿了自己的鞋；岸下的人虽然捞得多，但却时时都有被水淹没的担忧。
　　于是，胡萝卜出现了，从此岸上的不用下水也能捞钱，而对于岸下的人来说，无疑是多了一副救生圈。说穿了，胡萝卜其实就是圈里所有技术人利益诉求的体现，它的出现，无疑印证了硬盘主人的话，利益驱动一切！
　　“唉……”胡一飞唏嘘不已，放眼整个黑客圈，能够像自己这样只为技术，不为钱财的人，真是太少太少了，都快绝了种。


第六十四章 潜伏失败
　　第二天早起，胡一飞打开电脑的第一件事，就是去看赵兵在不在线，结果发现还是连接不上。再到狼窝论坛去看，只一夜的工夫，就已经有人获得了狼峰会的资格，这个人的名字叫做黑天，和ZM排行榜中排名最高的那个中国黑客是同一个名字。
　　胡一飞有些失望，他认为第一个通关的应该是寒号鸟才对，没想到被这个黑天抢了先，只是不知道这个黑天是做什么的，难道是专业通关的吗，为什么所有的比赛都少不了他的身影呢？
　　黑天打通全关，签下了自己的名字，而之后速度最快的黑客，也只是到达第九关而已，足见黑天实力之强横。
　　胡一飞转到八卦区，翻了翻一些八卦达人道听途说来的无责任小道消息，对黑天的来历算是有了一些基本的认识。这个黑天虽然没有登录过世界十大超级黑客排行榜，但其本身的实力足以达到入选标准，江湖传闻黑天有着政府网监的背景，所以圈里的人都很少谈及此人，加上黑天为人低调，像胡一飞这样的小菜鸟级别人物，是很难听说到黑天这个名字的。也有人说黑天是一位受政府聘用的狩猎者，当年曾轰动一时的网银大盗“鬼影”，其在中国旅游时被警方抓获，直接判刑入狱，那就是黑天的杰作。
　　“又是狩猎者？”胡一飞皱着眉，那鬼影曾经轰动一时，入选过当年的十大超级黑客，最后却栽在了黑天手里，如果这传闻是真的，那黑天的实力确实够厉害的，能够入选超级黑客而不入选，看来说他是位狩猎者的八卦多半是靠谱的。只是这么一位超级狩猎者，突然出现在狼峰会的比赛中，又是为了什么呢？仅仅是为了参加峰会，还是有着狩猎目的呢？
　　狼窝论坛上也有很多人在议论着黑天参与峰会的目的何在，之前突飞猛进的通关进度，也因为黑天的突然出现而停滞了下来，身上但凡有个污点的人，都采取了暂时的观望措施。
　　“看把这些孩子给吓得！”胡一飞感慨一句，关了电脑，抓起狼蛛的资料上课去了。真是人的名，树的影，黑天一个名字挂上去，就让众多黑客集体观望，果然够风骚。
　　中午回到寝室，狼窝上的公告又是一番天翻地覆般的变化，入围的黑客一下达到了十多名。
　　在黑天之后，寒号鸟第二个获得了入场券。
　　随后，那些之前宣布了要参加狼峰会的牛叉黑客们，便开始陆陆续续获得了入场券，停滞下来的通关进度再次活跃了起来。大家都是圈里人，谁不了解谁啊，寒号鸟曾经入侵过国家计算机病毒中心的网站，在知道黑天已经入围的情况下继续入围，这就说明黑天参加狼峰会的目的不在于狩猎，就算是狩猎，那也有大个在前面顶着呢。
　　胡一飞上了QQ看了看，发现赵兵在线，但IP显示是那个大道科技公司的，胡一飞一直都说要按照狼蛛的计划攻陷这台服务器的，可上周忙着策划举牌牌的事情，很少上网，这事就给耽搁了下来。
　　拉出神器，胡一飞准备连接这台服务器，狼窝上糖炒栗子此时却发来了消息，“二当家的，我已经托朋友把你的话捎给胡萝卜的人了，估计今天他们就会有答复。”
　　胡一飞顿时脸一绿，妈的，果然是失策，这糖炒栗子本人虽菜，但他的朋友还真不是一般地多啊，“恩，有了回复就通知我！”发完消息，胡一飞就在电脑前发愁，自己算哪颗葱呢，胡萝卜肯定是不会买自己帐的，到时候撕破了脸皮，自己可要怎么办，总不能逃之夭夭，换个马甲再来吧？
　　正在愣神呢，糖炒栗子又发来消息，“我办事，二当家的就尽管放心，绝对能赶上胡萝卜的回复，现在The9的人暂时是不会有所行动的。昨天狼牙向黑天求援，凌晨黑天出手，一举杀过11关，现在他的名字挂在那里，就是用来震慑The9的。The9可以不给狼窝面子，但黑天要是来参加峰会的话，这帮孙子却不得不掂量几分。要真惹火了黑天，他们在国内肯定混不下去的，我估计此时他们应该正在商量对策呢，想破坏狼峰会，但又不至于得罪黑天！”
　　胡一飞这才恍然大悟，原来黑天出现在狼峰会，就是个友情客串，目的是为了震慑第九组织，只是这让他更郁闷了，他本来还盼着小九组织能赶紧出手灭掉狼窝呢，这下可麻烦了，自己怕是真要跟胡萝卜跟碰上了，狗日的黑天，你这不是故意坏我好事吗？
　　“如果老子也能像黑天那样拉风就好了，直接吓死胡萝卜，唉……”胡一飞叹息着。
　　就在胡一飞自卑自怜，觉得自己和胡萝卜根本不对等的时候，胡萝卜联盟的几位高层正在研究着寒号鸟带来的话，那位杀过了ZM一百零七关的传奇黑客糖炒栗子，竟然要参加狼峰会，甚至还要做狼峰会的保安，这可有点难办了。
　　胡萝卜再猖狂，但自问比起ZM，还是差了十万八千里远的，而人家糖炒栗子随便一出手就能逼得ZM关掉运营了多年的资格选拔测试，制造了一份绝版黑客排行榜，如果他真的要维护狼峰会的话，胡萝卜倒不得不好好地权衡一下。
　　胡萝卜联盟具有合法地位，有正规的公司和办公场所，这让他们的几位创始人能够聚在一起，随时对联盟的各种突发事件进行决策。
　　“每年由中国黑客发现的漏洞，占到了总数量的十分之一还多，我们胡萝卜联盟要打造全球唯一的漏洞的交易平台，中国这个市场就必须纳入我们的平台之内。准备了那么久的时间，好不容易才等来狼峰会这么一个天赐良机，联盟为此花费了巨大的人力财力，目的就是要撬开中国市场的大门，如果放弃的话，今后我们想要再来，势必会更加困难。”胡萝卜联盟的二号人物，此时一脸阴厉，策划了好久的事情，半路跳出来一个棒槌，真是够恶心人的。
　　“我赞同‘死神’的说法，现在正是我们推行大平台的关键时刻，不容许有任何的失败，一旦失败，前期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威势就会瞬间崩溃，以后跳出来叫板和反对的人会更多！”
　　“此时就算想收手，也已经是来不及了，圈内人士都知道The9代表的就是我们胡萝卜，开弓没有回头箭，我们只能往前冲了，不管是谁挡路，我们都必须将他碾碎！”
　　“我们联盟之内拥有世界级安全大师三名，超级黑客五名，就算真和糖炒栗子碰上，也未必就能吃亏！”
　　胡萝卜联盟已经高调出手了，自然没有半路退出的理由，几位高层几乎是都赞同了死神的看法，决定不理睬糖炒栗子的和谈要求。
　　“还有一个消息！”一直沉默着的联盟的老大，此时终于开了口，“曾经狩猎过我们一位超级黑客成员的黑天，也决定参加狼峰会了！”
　　胡萝卜的几位高层顿时沉寂了起来，鬼影也曾是他们的成员，当年因大量盗窃银行账户被美国FBI追捕，鬼影以旅游的名义潜伏至中国，想借此来躲避FBI。谁知刚入中国，就被中国警方抓捕，并且中国拒绝了美国方面的引渡要求，直接以入侵中国多家银行系统、破坏国家金融秩序为由，判鬼影入狱服刑二十年，美国想要引渡回鬼影，就只能等上二十年了。
　　这算得上是当年黑客圈的一大奇闻，就象是一只老鼠，为了躲开那只美国猫的追捕，结果却慌不择路之下，直接钻入了中国猫的肚子里，鬼影一度成了黑客圈的笑料。
　　而狩猎到鬼影的黑天，借此一举成为中国政府聘用的最高段位的超级狩猎者，专门司职追踪和狩猎破坏国家网络秩序的重大犯罪黑客。


第六十五章 天气预报
　　其实在鬼影入狱之后，胡萝卜联盟也并非无动于衷，他们利用在安全界的话语权向中国方面施压，认为中国判罚过重，甚至连续好几次将中国排除在了一些重要国际安全会议之外，但中国方面始终以证据确凿为由，拒不妥协，这事拖到最后，胡萝卜联盟也只好放弃。没想到时隔不到两年，为了大平台战略，双反再次碰到了一起。
　　黑天具有狩猎超级黑客的实力，如果他真是铁了心要参加狼峰会的话，胡萝卜尽出高手虽然也能挫败他，但双方结怨之后，日后难免争端不休。胡萝卜虽然具有合法地位，但他底下的超级黑客每人屁股下面都有一坨屎，如果黑天紧咬不放的话，肯定会造成胡萝卜联盟的重大人员损失。
　　包括死神在内的几位胡萝卜高层，不由重新盘算了起来，宁可得罪超级黑客，也不要轻易去得罪狩猎者，这些人手里掌握的不光是技术，还有他们背后强大的行政资源。
　　胡萝卜的老大宣布了自己的最终决定，“基于此，我决定这次务必要一举摧毁狼峰会！”
　　其他几位高层都是一副非常惊诧的样子，刚才一直沉默的老大，似乎是不同意和狼峰会硬碰硬的，现在大家刚有松动，为什么他突然之间又来了这么大的一个转变呢。
　　“鬼影的事，我们一直未对联盟内的其他几位超级黑客作出解释！”老大的语速很慢，但字字铿锵，“不管是为了鬼影，还是为了大平台计划，我们都必须击垮黑天，这座大山就横在我们面前，绕是绕不过去的，此次和他聚首于狼峰会，新仇旧恨，我们一起清算！”
　　死神想了想，道：“我们要进入中国市场，黑天这块大石头是必须踢开的，但这次是不是有点仓促了？对付狩猎者，我们要有一个稳健的计划！”
　　“能不能搞定狼峰会，问题的关键，在于能不能踢开黑天！”老大并不回答死神的问题，继续说着：“我们并不需要在狼峰会这件事情上跟黑天硬碰，黑天的雇主最怕的就是网络出现问题，只要网络出现问题，黑天必然是自顾不暇，没有可能来参加狼峰会的！”
　　死神几人的思维刚才都局限一定要在正面取得胜利，此时老大一点，他们便明白了过来，“借机调开黑天，让他疲于奔命，到处灭火？”
　　“不，是让他明白，做好他的狩猎者就行了！”老大淡淡说着，“手不要伸得太长，管得不要太宽！”
　　几人开始点头，老大这招，确实可行，只是制造一些麻烦的话，时间来完全来得及，也不牵扯其他的安全隐患。
　　“糖炒栗子呢？”死神再次问到，“我们怎么回复他？”
　　“他虽然厉害，但并没有很坚决地表示要参加狼峰会，既然他提出要谈，我们跟他谈就是了！”老大一摆手，“该给的面子都给足，该做的事情还是要做！”
　　“我知道该怎么办了！”死神点着头，一撑桌子站了起来，“我这就是去安排，此次的狼峰会，就是我们正式进入中国市场的序幕！”
　　胡一飞想着怎样才能让胡萝卜买自己的帐，随口问着糖炒栗子，“你说那个胡萝卜联盟是专门搞漏洞交易的，具体是个什么流程？”
　　“二当家的手里有货要出手吗？”寒号鸟一下鸡动了起来，难道是那个一小时杀过107关的通用漏洞吗，于是就急忙介绍道：“一般的流程，就是先跟胡萝卜交易平台取得联系，介绍一下漏洞的基本情况，胡萝卜会随机挑选一到三台符合漏洞条件的公网服务器，让你用漏洞工具去打一下，如果效果好的话，他们就予以承认，挂牌交易，或者由他们直接出价买下来。”
　　胡一飞在纸上把这个流程画了一下，琢磨着自己是不是可以利用这个流程搞点事呢，自己放出去的话，总不能把它当成个屁吧，胡萝卜就算不给自己面子，总得给神器点面子吧。
　　画来画去，胡一飞实在是想不出什么好办法，瞄到赵兵的QQ，他突然想起了昨天晚上看到的那个第九组织的邮箱地址，顿时想到一计，如果能把第九组织的攻略全部搞掉，他们到时候就是想要发飙，也是发不到飙。
　　胡一飞又赶紧给糖炒栗子发去消息，“你问问你朋友，有没有什么厉害点的邮件病毒，最好是能够一下就把对方的硬盘搞掉，而且还不能被恢复的那种。”
　　寒号鸟看着这消息，有点傻眼，二当家的这是要做啥，他都能够随便入侵别人的机器了，为什么要用病毒这种低级手段，高手的心思还真是让人难以揣摩啊！
　　“难道邮件病毒还有什么新的奇特用途吗？”寒号鸟赶紧把邮件病毒的各种用途，反反复复、仔仔细细地捋了好几遍，最后不得不承认，自己跟二当家的到底是有差距啊，不然怎么就想不出这邮件病毒的高深用途呢。
　　寒号鸟好久不玩邮件病毒了，不过二当家的开了口，他就不会说搞不到，当即现做了一个邮件病毒，自认为水平还不错，然后就将代码发给了二当家的，顺便还小心地问了一句：“二当家的准备用邮件病毒做什么用？”
　　“吓唬一下The9！”胡一飞的回复很是诚实。
　　寒号鸟直接栽倒在了键盘上，没想到邮件病毒的新用途，就是用来吓唬人。
　　“二当家的真是太讲究了！”寒号鸟擦着脑门上的虚汗，二当家的吓唬那些不够档次的人，竟然还要采用与之对等的技术手段，服务真是太人性化了。这么一想，寒号鸟反倒觉得自己的待遇不错，上次被关机后虽然吓得差点遗了精，但好歹是享受到了高级手段。
　　胡一飞收到代码后，二话不说，直接就给The9的人发了过去，等发出去之后好半天，他才一拍脑门，坏了，糖炒栗子是用文本模式发来的代码，自己刚才着急发信，竟然忘了更换模式，把邮件病毒又用纯文本的格式给The9发了过去。
　　“妈的！”胡一飞骂一声，赶紧又把病毒重新发了一遍，发出去之后，这才祈祷道：“一定要点错，一定要点错，先点后面这封信！”
　　The9的信箱闲了一上午，压根就没有收到一封信。黑天的震慑力就是强大，把那些原本准备趁机捞钱的黑客都吓得作壁上观了，此时突然信箱在叫，The9的老大还暗自纳闷呢，心说还真有那要钱不要命的爷们，神仙打架，他也敢浑水摸鱼，虎口拔牙。
　　点开邮件一看，老大傻了眼，这怎么全是代码，看起来不象是过关攻略啊，再仔细一看，The9的老大就骂了起来，“狗日的，粉碎整个硬盘上的文件，这是要赶尽杀绝啊！”他本身也是高手，一个小小的邮件病毒，又是直接给他看代码，自然是一目了然。
　　“赶紧干活！给老子把收集上来的攻略全部备份！”The9的老大冒出一身冷汗，真他娘的玄啊，这信也不知道是哪位爷发来的，幸亏只是代码，要不然自己砸出去的两百多万就算是打了水漂。还真让胡一飞给猜着了，The9收集上来的攻略，并不是全都备份了的。
　　刚做好备份，信箱又叫了起来，一看，还是刚才的那个发信人，The9的老大留了个心眼，跑到虚拟系统里打开，刚点开邮件，虚拟系统就挂了。
　　The9的老大很是生气，这是什么意思，给老子发布天气预报呢，还是欺负老子看不懂代码？欺人太甚啊！
　　“查！给老子查，看看这发信的到底是哪个王八蛋！”


第六十六章 战争开端
　　“老大，是鸟神！”
　　The9的人没有费什么力气，就查到了线索，因为邮件病毒的代码里头，已经很清楚地写明了病毒制作者的名字——寒号鸟。
　　The9的老大听到之后吓了一跳，问着手下的人，“咱们最近没得罪鸟神吧？”
　　“得罪倒是没得罪，就是鸟神是第一个宣布要参加狼峰会的高手……”手底下的人做着揣摩，“当时我们判断鸟神也就是应应景罢了，不可能替狼牙出头的，难道说鸟神和狼牙有什么别的关系？”
　　“靠！”The9的老大很郁闷，千算万算，怎么就错算了鸟神呢，“鸟神这个王八蛋，出了名的墙头草，肯定是看今天黑老大出来替狼牙撑腰，他就又跳出来应景！锦上添花的美事，从来都少不了他！妈的，不管他，等联盟有了消息后，该怎么搞还怎么搞！”
　　“老大！”底下的人面有犹豫之色，“咱们的底细，鸟神可都非常清楚，他现在给咱们发警告，我看还是要小心应付一下。如果只是鸟神和黑老大中的一个替狼牙撑腰，咱们倒是不怕，但要是这两个人联起手来……”
　　“呃……”老大顿时吓出一身的冷汗，自己怎么就把这层关系给忘了呢，要真是鸟神和黑老大联手，那可是要了老命了。鸟神只要稍稍地把这边的资料露给黑老大，自己就只能带着一帮兄弟亡命天涯了，黑客圈将会上演一出真实无间道，到时候别说是胡萝卜联盟，你就是整个萝卜联成盟，那也是远水救不了近火！
　　老大想了半天，道：“收集攻略的事情继续进行，反正那钱都是胡萝卜给的，花了也不心疼，但别着急把攻略公布出去，到时候咱们再看具体的情况决定下一步！”
　　“好！”手下人放了心，坐到一边继续忙去了。
　　老大在那里琢磨着心事，他到现在都还是一肚子的纳闷，怎么也想不明白，那狼牙不过就是一个籍籍无名的小组织，什么时候有这么大的面子，连鸟神和黑老大这两尊通吃黑白两道的大神都能搬得动，妈的，这回真是失策，被胡萝卜联盟给忽悠了，搞得自己现在被架到火上去烤，真是被动啊。
　　胡一飞给The9发病毒，结果却把病毒的代码给发了过去，坐在电脑跟前郁闷了好半天，也只得作罢。
　　“天意啊天意！”胡一飞一脸唏嘘，他终于是找到了最合理的解释，想到下午是C语言课，便起身关了电脑，这门课现在可得认真听讲，万一以后又想考个研究生什么的，也好有个退路。
　　下午课结束，段宇跟在胡一飞屁股后面朝寝室走。
　　胡一飞一脸纳闷，问道：“老三，今天怎么这么早回寝室？不去找小丽？”
　　“恩，不去了！”段宇脸色沉重，“我觉得你说得很对，我要沉住气，让自己表现得稳重一些！”
　　胡一飞当时腿一软，差点摔倒在地，起来就想抽自己几个嘴巴，自己真是闲得蛋疼，忽悠谁不好，跑去忽悠老三，人家老三在感情这方面可比自己有天份多了，瞧那小嘴亲得，多令人眼馋。胡一飞有些担心，自己班门弄斧，万一给人家老三搞砸了，到时候老三肯定要和自己拼命的，当下心虚道：“老三，你该咋做还咋做，别听我的，我那都是瞎说的，纯属个人意见，仅供参考。”
　　“我觉得你说得很有道理！”段宇很是严肃地说着，“我这个人从谏如流！”
　　胡一飞抓着头皮，一副头疼状，老三这个死心眼竟然玩起了从谏如流，让他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一个下午的工夫，获得狼峰会资格的高手又多了三名，狼窝论坛上公布出来的过关攻略，已经到了第四关，刚好能接上赵兵的第五关和第六关。胡一飞大喜，这就是说，他现在绝对能轻松杀过六关了。
　　胡一飞把这些攻略全部总结到一起，把攻略中提到的工具全部下载下来，准备动手先过了这六关再说，剩下的几关，再慢慢想办法。这些攻略可比网上流传了很久的什么《黑客指南》可是要强多了，相当于是手把手教你做黑客了，胡一飞很想从头到尾体验一把。
　　“二当家的！”段宇坐在电脑前挠头，“我这QQ怎么上不去了，是不是被盗了？你过来帮我看一下！”
　　胡一飞先是意外，然后就是鸡动，苍天有眼呐，狗日的老三终于是遭报应了，天天看黄网不用安全套装，坚持三年都没中招，真是天恨人怨啊，胡一飞停下手里的行动，跑过去看着段宇的电脑，兴奋道：“你再上一次，我看看！”
　　段宇输入号码密码，点了登陆，QQ图标闪了几闪，弹出提示，“无法登陆，请检查你的网络！”
　　胡一飞的脸色顿时有些尴尬，黑着脸失望道：“密码没丢，是网络的问题，你看看能不能打开网页！”
　　段宇就输入了理工大的网址，显示正常，皱眉道：“网络好着呢，真是奇怪，就是QQ上不了！”
　　“我去试试我的！”胡一飞回到自己机子上，开始登陆自己的号码，过了一会，同样弹出“无法登陆”的提示。胡一飞把QQ的其他几个登录服务器都试了一下，全都无法登陆，一时有些纳闷，道：“我也无法登陆，难道是QQ的服务器被人黑了吗？”
　　“不是吧！”段宇站了起来，“这也能黑掉？”
　　“也可能是学校的网络又出了故障！”胡一飞道，不过这个推测有点站不住脚，网页能打开，这就说明网络没问题。
　　“不会是学校网络中心的那帮鸟人把QQ给屏蔽了吧！”段宇恨恨说到，去年学校把P2P给屏蔽了，搞得他下毛片很是不方便，之后但凡学校的网络有点问题，段宇便不介意用最坏的恶意来揣测网络中心的那帮老师。
　　胡一飞摸着下巴，一副高手状，“很难说！”心里却是暗骂老天无眼，这QQ服务器都整关闭了，老三的QQ号码还没丢，实在是没有道理啊！
　　好在是网页还能上，段宇坐到电脑前有一搭没一搭地翻着新闻，人看起来有些心神不宁，大概是在担心自己这招稳重的棋有没有走对。
　　胡一飞按照攻略，把前面六关挨个过了一遍，终于亲自体验到了一把真实的黑客，这让他有了一些新的体会，自己去做，和看别人去做，是完全不同的两种感觉。虽然是按照攻略一步一步地做，但在入侵的过程中，胡一飞有一种将对方服务器操纵于股掌之间的感觉，入侵成功，得到下一关的地址的刹那间，会有一种成就感。神器简化了一切中间过程，只要知道IP就可以无所不能，入侵变得毫无悬念，反而没有这种成就感。
　　前四关的过关攻略，狼窝论坛上有很多人做了点评，胡一飞虽然对于每一关需要掌握的基础知识不甚了解，但通过这些人提纲挈领的点评，也让他对这些方面知识有了一个全局的认识，以及一些醍醐灌顶般的启悟。
　　“原来黑客入侵也不是那么简单！”胡一飞感慨道，看别人做，好像是一种程序化的操作，没什么创意，自己亲自去做，才发现这里面充满了智慧的较量。
　　“二当家的，胡萝卜有了回复！”糖炒栗子此时又上了线，一句话就搞得胡一飞很是头疼。
　　“他们怎么回复的？”胡一飞发这个消息的时候，显得很是没有底气。
　　“他们说攻击狼峰会只是The9组织的行为，跟胡萝卜联盟一点关系都没有。不过他们也说了，他们很佩服二当家你的技术水平，如果你确定要维护狼峰会的话，他们愿意居中协调，劝说The9放弃这次行动！”
　　胡一飞松了口气，心说这下可没老子什么事了，人家都说了这次的行动和他们无关，那我总不能无缘无故朝人家发飙吧，至于说那个小九九，那是小喽啰，才不配老子这样的“高手”出手呢。胡一飞真想抱一根胡萝卜亲一口，妈的，有眼色，有见地，这话说得，太有水平了，一下就把老子的尴尬给化解了。
　　“那就让他们协调一下吧！”胡一飞倒是不怕丢人，什么话都能说得出口。
　　寒号鸟愣了一下，随即就明白了，二当家的这招狠啊，将计就计，既然你们揽下了协调的事，到时候协调不成，那二当家的就有了发飙的理由，当即道：“好，我这就把你的话传给他们！”寒号鸟心想这事肯定是协调不成的，明明就是你们胡萝卜自己做的嘛，还搞得这么虚伪。
　　胡一飞“嗯嗯”回复着，心里却是在想，糖炒栗子这菜鸟把自己当成高手也就罢了，他眼神不好，这有情可原的，但为什么胡萝卜这种庞然大物也会对自己有所忌惮呢？胡一飞把自己的“黑客”生涯仔细回忆了一番，也就三件事：一，关机风波；二，踢了读书人几脚；三，最为得意的南电科妓。这桩桩件件，好像都不足让胡萝卜对自己另眼相看吧？再说了，自己从没挂出二当家的字号，怎么好像所有人都知道是自己做的似的。
　　“奇怪啊奇怪！”胡一飞摸着鼻子，实在是想不通自己到底有什么让人佩服的地方。
　　“二当家的！”那边段宇又开始叫了，“QQ在网站上发出公告了，说是他们的账号服务器遭到了黑客攻击，导致所有账号都不能登录！”
　　胡一飞回过神来，大吃了一惊，QQ的安全防范措施是很强大的，怎么会被攻击得所有账号都不能登录呢，这得是多大强度的攻击啊！
　　狼窝论坛上此时也热闹了起来，很多人也注意到了QQ的异常，这个拥有三亿多注册用户的小工具，在国内绝对是普及率最高的一个电脑软件，有网的地方就少不了QQ，甚至你不装浏览器都可以，但不装QQ是绝对不行的，走在大街上，随便收来一张名片，都能看到上面印着QQ号码。
　　QQ从诞生起，也不是没有接受过对手的挑战，不管是本土的其它即时通讯工具，还是来自微软的MSN，最终全都败在了QQ手里，丝毫没有占到任何便宜，你可以找到无数条QQ成功的理由，但如果没有强大的安全措施，它是绝对无法站到国内即时聊天工具的霸主地位。
　　现在这个庞然大物居然瘫痪了，三亿多人在网上无法做即时通讯，可以想象影响力有多大。
　　The9的老大此时陷入了痛苦抉择之中，他没想到一个小小的狼峰会，竟然能够演变成一场高手之间的巅峰对决，真正的神仙打架，虽然是不显山不露水，但攻击的力度和影响，即便是两次中美黑客大战加在一起，也都远远不及。
　　胡萝卜联盟决定大开杀戒，多面出击：在内他们攻击国内最具影响力的QQ账号服务器、多家银行的网银系统、以及一些地方政府的网站，现在大家只是注意到QQ无法登陆，但很快大家还会发现网银无法使用，多家地方政府网站被黑；在外胡萝卜疯狂攻击海底光缆在中国上岸后的接入节点，致使国内网络访问国外的站点，变得非常困难，国内凡是通过互联网和外界的进行的交易沟通，此时全部被迫终止。
　　攻击虽然只持续了短短的一小会时间，但造成的后果却是非常严重。The9的老大知道胡萝卜这么做的目的是直指黑天，但搞出这么大的动静，这不是要置老子于死地吗，日后黑老大缓过劲来，要找麻烦还不是要先找我这个帮凶嘛。
　　“一群猪！”
　　The9的老大破口大骂，妈的，就算黑老大这次妥协了，放胡萝卜进入国内黑圈，但自己这个胡萝卜的先锋，是肯定要被当作吃里爬外的人给除掉的！


第六十七章 剽窃事件
　　胡一飞和段宇在寝室里八卦了好半天，研究着QQ遭受黑客攻击的各种原因，段宇认为是那些竞争对手终于忍不住了，联起手来搞造反；胡一飞说可能是某安全公司为推销自己的产品而恶意攻击，结果在下手的时候哆嗦了一下，没把握好力度，酿成了杯具；段宇问有没有可能是大公司的内部斗争，狗咬狗事件；胡一飞说八成是账号服务器的管理员今天过生日，喝多了，一时着急，就把服务器给尿报废了。
　　两人在那瞎咧咧，把所有的可能都想了，却唯独没有想到这就是一起纯粹的黑客攻击。在他俩看来，很多黑客都是寄生在QQ上生存的，攻击QQ，无异是自己砸自己的饭碗，纯属盐吃多了闲得。
　　国内的网络，也因为这事一下变得骚动起来，不少的即时通讯工具立刻喊出“7X24小时不掉线”的口号，一副要从QQ那里拉用户的架势；网络安全商趁机推销自己的产品，什么负载平衡、数据备份、专业防火墙，全都拉了出来；就是做交换机和路由器的，也是不甘寂寞，出来亮相。
　　而作为QQ最大竞争对手的MSN，却异常地安静，大家这才注意到，MSN之所以这么安静，是因为现在要登陆MSN也是同样地困难，时断时续的。不过，MSN否认自己的账号服务器遭到黑客攻击，至于用户登陆困难的原因，却是没有做出解释。
　　但这丝毫难不住狼窝上的八卦达人，他们很快得出了结论，MSN的账号服务器并未部署在国内，根据可靠消息，目前国内网络访问境外非常困难，这就导致了MSN的登录困难。两大即时通讯软件同时无法登陆，让网络交流重新回到了收发电子邮件的时代，而且电子邮件还发不到国外去。
　　狼窝到底是国内头号的黑客论坛，虽然最近的狼峰会分散了不少狼友的视线，但国内网络遭到攻击的各方面情况还是很快就被汇总到了这里，有达人立刻指出，此次网络攻击绝非偶然，应该是一次有目的有组织的攻击活动，只是目前还不清楚是什么人所谓，目的何在。
　　过了一会，老四回到了寝室，不能上QQ，对于他来说，和断网没什么区别，还不如回来看墨墨呢。
　　老四进来看到胡一飞和段宇在那里八卦，便立刻加入了阵营，兴奋道：“网吧里的人都说是因为QQ偷税漏税，现在他们的老总被抓了起来，服务器也被查封了！”
　　“切！”两人齐齐鄙视，老四竟然连这种消息也信，还不如服务器被尿坏的猜测靠谱呢。
　　“对了！”老四凑到胡一飞跟前，淫笑道：“昨天有人介绍了一个好网站，很黄很暴力，一起欣赏欣赏？”
　　段宇立刻站起来，不屑道：“你小子的趣味真低，那玩意有啥好看的！”说完就准备回自己电脑跟前，走了两步，却是站在那里不动，回头若无其事地探着身子，想看看老四要拿出什么好货来。
　　老四从兜里小心翼翼地掏出个小纸条，献宝似地放在胡一飞面前，嘿嘿道：“打开看看，很新鲜的，网吧里人多眼杂，我都没来得及细看呢。”
　　胡一飞一看那网址，就道，“看这个网址就知道，很黄很暴力啊！”说完赶紧输入网址，一敲回车，两人的脑袋就凑在屏幕前，期待着想象中的画面出现。
　　谁知过了十多秒，页面显示无法打开。
　　“老四，你不会把网址抄错了吧？”胡一飞疑惑地看着老四，刷新了一下页面。
　　“不可能，我就是把我名字孙亚青写错了，也不可能把这么重要的东西写错！”老四拍了胸脯，“错不了，我还看了的呢，多试几次！”
　　胡一飞来回刷新了几遍，还是无法显示，只得叹气道：“妈的，估计又被河蟹了！”
　　老四傻了眼，“靠，还让不让人活了，好歹等我看完了你再封杀啊，找个好站我容易吗。”
　　段宇此时插了进来，拿起老四的纸条，装模作样看了半天，道：“这个网址也很普通嘛，看不出有什么不同，那啥，代理你们试了没，估计这玩意得用代理来看！”
　　“靠！”两人集体竖着中指，这小子一看就是内行，还偏偏装得很是纯洁青涩，真是个斯文败类。
　　胡一飞也是个中老手，翻出一个在线代理网站，又把那网址来来回回试了好多次，依旧是打不开，三人只得放弃，不过都是一脸惋惜的表情，很是有些不甘。老四往床上一躺，看他的墨墨去了，段宇则心不在焉地继续欣赏着他的新闻。
　　悻悻回到狼窝论坛上，胡一飞才知道发生了黑客攻击的事情，看来老四的那个网站有可能不是被封杀了，而只是暂时打不开罢了。
　　“狗日的，害得老子看不成网站！”
　　胡一飞恨恨骂着，他是个外行，以为这么大的攻击事件只是一个人搞出来的呢，心里把那小子诅咒了一遍又一边。不过一转眼，他又乐了，这次的攻击，可完全够得上狩猎者的出手标准了，这小子一看就是个愣头青，一点黑客界的潜规则都不懂，这不是找死吗，唉，冲动是魔鬼啊，又有人要去牢房画圈圈了。
　　“二当家的！情况有变！”糖炒栗子此时再次冒出头来，“你的话我帮你传给胡萝卜了，不过和你所料的一样，胡萝卜已经开始动手了！”
　　胡一飞心中欲火难平，还在惦记着自己没看到的那个网站，便随意应付着：“胡萝卜又怎么了？”
　　寒号鸟像是个传声筒：“我听朋友说，今天国内的网络攻击事件，就是胡萝卜联盟搞出来的，目前这只是第一波，还不清楚会不会有后续的行动。国内的几个顶级安全大师，都被派去做修复维护的工作，一边严阵以待，准备防范第二波攻击。”
　　“我靠！”胡一飞拍了桌子，心说可算是找着病根了，原来是狗日的胡萝卜在捣鬼啊。他又转而去诅咒胡萝卜，真是他娘的吃多了撑的，你们很牛，这谁都晓得，没必要搞出这么大动静来耀武扬威吧？再说了，你们攻击的这些目标，和你们的大平台战略一点边都挨不上，还害得老子看不成很黄很暴力的网站，到现在浑身都难受。
　　“我朋友还说，黑天到一线搞数据取证工作去了，估计这次的狼峰会他是无法参加了！”寒号鸟知道二当家的对黑客圈的事情不熟悉，还特意解释了一句。
　　这下胡一飞倒是有点明白了，原来胡萝卜这么做并不是漫无目的，他们是要把狼峰会的最大靠山黑天给支走，真是一石二鸟，敲山震虎之余还外带着调虎离山呢。
　　“妈的！”胡一飞又骂一声，肚子里很是不爽，心说狗日的也太嚣张了，抖威风都抖到中国的地盘来了，为了不让狼牙免费公布漏洞，竟然攻击整个国内的网络，这是什么意思呢，是准备拿着枪炮来打开中国市场呢，还是杀鸡给猴看，想在国内黑客圈立威呢？
　　“国内目前还没有做好应付网络突袭的准备，黑天这个人很沉稳，我朋友说黑天一定会暂时妥协的，如果二当家的你再不站出来的话，狼峰会估计是开不成了！”
　　胡一飞听说黑天要妥协，心里就觉得窝囊，暗骂黑天是个软骨头，不过看糖炒栗子要让自己站出来，他则立刻又是一副底气不足的样子，心说老子只会关机，放几句狠话吓唬吓唬还行，真要是动起手来，自己一个人怎么可能搞得过一群胡萝卜呢，一人一口唾沫就把老子给淹死了，再说了，一个对一群，这不符合老子的群殴原则啊。
　　“干嘛非要扯着老子呢！”胡一飞死活搞不明白这点，他敲着字，准备建议糖炒栗子去找找寒号鸟这样的大神，反正你小子认得人多，三拐四拐的，总能联系上寒号鸟的。
　　胡一飞的消息还没打出来，糖炒栗子的消息又发了过来，“二当家的，胡萝卜联盟又发动了第二波攻击，这次他们的目标，是前段时间一直风波不断的高校教育网，有几个地方的教育网已经瘫痪了，还有不少学校的网站首页被篡改，东阳理工大的网站也被人篡改了，就改了一个字，叫做‘东阳力工’。”
　　“我靠！”
　　胡一飞这次终于爆了，老子的专利啊，竟然被剽窃了！胡萝卜害得老子看不成网站也就罢了，现在竟然欺负到理工大的门上，是看老子好欺负呢，还是来嘲笑老子上次的版权科妓？


第六十八章 拦路打劫
　　胡萝卜联盟总部，几位高层正在汇总着前两波攻击的情况，以决定是否还有必要发动第三波的攻击。
　　死神有些兴奋，道：“我们的几位超级黑客对中国的网络情况非常有研究，这次虽然准备有点仓促，但还是成功地拿下了事先制定的目标！前两波攻击，都达到了预定的效果，现在中国的网络状况非常混乱，仅是第一波攻击，就让他们的网络彻底孤立。”
　　其他几位高层也按耐不住地鸡动，胡萝卜联盟第一次搞这么大的动作，便取得了成功，应该值得庆贺。
　　死神面前的笔记本此时闪烁了一下，他看了一眼，便站了起来，一脸轻松地看着那边正在眺望窗外的老大，“好消息，黑天已经正式发出公告，表明自己因公务原因，届时不会出席狼峰会了！”
　　房间里顿时人人欢欣，能够挫败黑天，着实是出了一口恶气，这块进入中国市场的最大绊脚石，算是被踢开了，今后再也不用担心这个家伙突然跳出来要保护谁了。
　　老大收回视线，脸上丝毫没有特别的兴奋，只是淡淡说道：“这只是个序幕，黑天吃了亏，日后必定还会再找回来的，下次他再来，就不会这么明刀明枪地和我们打照面了！”
　　死神点着头，“我会叮嘱大家今后小心行事。”
　　“The9那边进行得如何了？”老大问着，吩咐道：“如果攻略全部收集到位的话，就可以发布了！”
　　死神稍滞，道：“The9的态度今天有点奇怪，我之前就已经吩咐过他们，让他们做好公布攻略的准备，可他们却说需要更多的时间来收集攻略。昨天他们已经收集到了八成以上，此时应该已经完成了收集工作才对。”
　　“离我们预定的发布时间还有几个小时，让他们在规定的时间内发布就行！”老大说完，继续扭头眺望窗外，他一点也不担心The9会跳票，他认为The9的迟疑态度只是忌惮于黑天的威慑，现在黑天已经妥协，The9没有任何理由再迟疑。
　　房间里的几人议论着，他们之前就建议收集攻略的事情要由胡萝卜自己来完成，是老大执意要在中国寻找一个代言人，说是如果由The9来做的话，整件事顶多就是中国黑客圈两个小组织之间的敌对行为，可以避免激起整个中国黑客界的抵触情绪，降低胡萝卜进入中国市场的难度。事实证明，这步棋是正确的，到目前为止，很少有人能把胡萝卜的攻击行为和狼峰会联系到一起，整个中国黑客圈都很平静。
　　议到尽兴处，一位成员大笑着环视众人，“在ZM的黑客排行榜里，黑天是排位最高的中国黑客，现在连他都退避三舍，还有谁会出来跟我们硬碰？”
　　这立刻引得众人跟着笑，“剩下的人即便是想阻止，怕也是有心无力，哈哈！”
　　死神也是一脸的舒心，暗赞老大真是厉害，一下就抓住了问题的关键，搬开了黑天，所有的问题都迎刃而解。他准备也说上几句玩笑的话，却看见面前的电脑又闪了一下，瞄了一眼，死神的脸色瞬间变得阴郁无比，就像是吃了一口苍蝇似的，不情不愿地道：“诸位，看来我们高兴得早了，挡路的人来了！”
　　众人愕然，看着死神，不明白他这话是什么意思，怎么还有人出来，这又是哪位爷们啊？
　　那边的老大似乎是早有预料，问道：“是糖炒栗子吧？”
　　死神“嗯”了一声，点头道：“糖炒栗子托寒号鸟传话，说他手上有个漏洞，如果我们出一千万美金买下来的话，他便不追究我们协调失败的事情，否则，他会让我们死得很难堪。”
　　胡萝卜的众成员立刻一脸怒气，这个糖炒栗子好大的一个臭屁，也不怕把地球气温给熏高了。
　　老大些微露出一丝意外的神色，这世上总有一些事情是你所无法掌控的，这个糖炒栗子便是其中之一，毫无来历，却位列ZM黑客排行榜的第一位，让人根本无从去揣测他的意图是什么。
　　之前寒号鸟传来消息，说是糖炒栗子同意由胡萝卜来协调，看起来糖炒栗子参加狼峰会的愿望并不是很强烈。胡萝卜集体商量之后，便作出了很谨慎的回复：称跟The9的协调失败了，但如果糖炒栗子愿意退出狼峰会的话，The9会支付50万人民币。
　　在老大看来，糖炒栗子肯定会同意这个条件的，参不参加狼峰会，对于这种高手来说一点也不重要，却没想到糖炒栗子的胃口会这么大，一开口便是一千万。老大想了想，问道：“有没有说是什么漏洞？”
　　“说了，说是一种通用漏洞，只要知道目标服务器的IP地址，就可以将它关掉！”死神恨恨地咬着牙。
　　胡萝卜的其他成员甚至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出现了幻听，关机？这算是哪门子的漏洞，一千万买个关机的漏洞来干什么，难道天天没事干就去关别人的机吗？
　　老大沉思了一会，再次回到平时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道：“看来我们都判断错了，糖炒栗子的目标并不是狼峰会，而是我们胡萝卜。既然他找上门来了，躲是躲不掉的，他要卖漏洞，我们就按照章程来办就是了！”老大看了一眼死神，“给他挑几台机器，让他去关机！”
　　死神立刻读懂了老大的意思，道：“我知道该怎么办了！如果他关不了机的话，漏洞就不成立……”
　　众成员再次大笑，大家都是内行，知道所谓的通用漏洞是不可能存在的，即便是存在，也不是所有的机器都可以被你关掉的，糖炒栗子这次怕是要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黑天第一个获得狼峰会资格，又第一个宣布退出狼峰会，非但没在狼窝上引起轰动，黑客们参加狼峰会的愿望反而更加强烈了，老鼠当然不愿意和猫呆在一个屋子里开会，不管这猫是不是吃斋念素的。只有为数不多的几个黑客高层，才明白黑天退出狼峰会意味着什么。
　　老骚急急忙忙找到了寒号鸟，“鸟神，现在怎么办，我们是等着胡萝卜来砸脸呢，还是也退出狼峰会？”
　　“要退你退吧！”寒号鸟很是淡定，“老子还等着看胡萝卜被人砸脸呢！”
　　“胡萝卜连黑老大的面子都不卖，看来是铁了心要搞砸狼峰会，可惜我没有号召力，不然就大家一起跟他干了！”老骚也是一肚子的不爽，胡萝卜搞出这么大的动静，简直是视中国黑客于无物，只是黑客大联盟解体后，国内的黑客圈如同一盘散沙，根本没人能把这些各自为战的高手捏在一起，即便是鸟神，也同样不具备这种号召力。
　　“你出手就能搞定胡萝卜吗？”寒号鸟反问，“安心看戏就行了，我保证胡萝卜这次肯定会灰溜溜地退回去的！”
　　“鸟神，你不会是让那高手给涮了吧？我看了获得峰会资格的名单，全都是熟脸，根本就没你说的那个绝顶高手的影子！”
　　寒号鸟实在是懒得跟老骚解释，这家伙一向见风就是雨，惶惶不可终日的，要跟他解释清楚的，绝对能把自己给累死，看到胡萝卜联盟又发来了消息，寒号鸟便对老骚道：“我还有事情要做，你自己决定吧，要退就退，到时候看不到高手，别后悔就是了！”说完，就急忙联系二当家去了。
　　老骚一脸郁闷，也不知道鸟神是中了什么邪，非说有高手会来参加狼峰会，忽悠了一大帮人来给狼峰会捧场，高手倒是出来一个，就是黑天，结果还让胡萝卜给支走了。现在尴尬了一大帮人，到时候一旦The9公布了通关攻略，随便是个人就能参加狼峰会，难道要让大家跟一群网吧黑客讨论如何去扒游戏装备？还是和一帮菜鸟讨论如何入侵美军军事基地？


第六十九章 强买强卖
　　寒号鸟把胡萝卜挑出来的三个IP地址转给二当家的，还不忘提醒一声：“胡萝卜没安什么好心，他们提供的三个IP地址，一个是欧洲原子能机构的网站服务器，一个是法国总统府的网站，还有一个是英国皇家海军的网站。”
　　胡一飞心里顿时有些害怕，随便入侵哪个，都够得上狩猎者的出手标准了，不过这事是他自己挑起来的，现在也不好退缩，当下硬着头皮道：“你告诉胡萝卜，老子没工夫去试那么多，让他们挑一台认为最安全的服务器出来，老子一次解决。”
　　寒号鸟应了下来，赶紧又把这消息转发给了胡萝卜。
　　胡一飞狂抓头皮，心说自己怎么这么冲动呢！他之前看到理工大的服务器被黑，一时就血往上涌，以为胡萝卜是故意模仿南电科妓事件来羞辱自己的，恰好胡萝卜联盟回过话来，说是协调失败，要拿钱来收买自己。胡一飞当时就爆了，既然你们嫌钱多烧得慌，那老子要是不帮你们吐回血退退烧，这么多年的雷锋精神岂不是白学了，于是他立刻提出这强买强卖的要求。
　　等消息发出去，胡一飞就后悔了，他突然反应过来，胡萝卜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在理工大，怎么可能是来羞辱自己的呢，自己还真把自己当盘菜了啊！可惜说出去的话，放出去的屁，想要收回来已经是不可能了。
　　想了想，胡一飞又问着糖炒栗子，“你有没有胡萝卜的服务器？”
　　寒号鸟立刻把胡萝卜交易平台的地址告诉了二当家的，顺便还把自己所知道的几台胡萝卜的服务器一并说了出来，其实他也很纳闷，弄不明白二当家的卖漏洞是什么意思，胡萝卜认为不存在通用漏洞，寒号鸟却知道那是真实存在的。
　　“二当家的，你要对他们的服务器下手？”寒号鸟鸡动地问着。
　　“他们搞得老子上不成H网登不上QQ，老子总得有所表示吧！”胡一飞说着，他是想着弄胡萝卜的服务器总不会招来狩猎者吧。
　　寒号鸟就知道胡萝卜要倒霉了，这帮萝卜，痛痛快快掏一千万就是了，还搞什么狗屁测试，二当家的绝顶高手，一口唾沫一个坑，还会坑你们不成。这下弄巧成拙了吧，你们信不过二当家的，二当家的就会让手把手地教你们如何来写“心服口服”这四个字。寒号鸟擦着汗，心说这点老子可是有着深切体会呐，我那可怜的读书人小号，硬是被活活被废了。
　　胡萝卜联盟的一群人此时全都目瞪口呆，自己这边精心挑选的三个IP，以为绝对能让糖炒栗子知难而退呢，没想到人家根本就没看到眼里，反而主动要求挑更为安全的服务器出来，有没有搞错，他是在发烧说胡话呢，还是真有通用漏洞在手里？
　　大家都看着老大，希望他拿个主意出来。
　　一向云淡风轻的老大，在看到这消息的时候，也不禁动了容，糖炒栗子一个小时杀过ZM的107关，如果没有作弊的话，就是拥有通用漏洞，但事后ZM关闭了测试系统，让很多人都认为是测试系统出了BUG。现在想想，很有可能是自己猜错了，否则ZM为什么会保留糖炒栗子的成绩和排名呢，可惜，自己之前忽略了这个细节。
　　死神想了想，咬牙道：“既然糖炒栗子不怕死，那我们就成全他，我有一个很好的选择。”说完，他在桌面上写下一个IP地址。
　　在场的胡萝卜成员全都倒吸一口凉气，死神写下来的IP地址，是美国战略司令部的网站，这里是顶级黑客云集的地方，专精于信息化作战的140部队就隶属于战略司令部，成员全是智商超过140的天才黑客。平时你常听说白宫网站、五角大楼网站遭到黑客攻击，怕是很少听说战略司令部的网站被黑客攻击吧。
　　死神看无人反对，就准备把这个地址发给寒号鸟。
　　老大终于吭声了，他阻止了死神的举动，“我们可能低估了这个糖炒栗子的能力，之前的三个地址怕是已经激怒了他，这个地址再发过去的话，就是彻底和他结了仇。”
　　“那怎么办？”死神恨恨锤了一下桌子，“这要求可是他自己提出来的，我们试都不试，总不能白给他一千万吧？”
　　老大此时头痛无比，精于算计的他，头一回感觉自己心里竟是一点自信都没有，如果对方真是ZM级别的黑客，自己这一招走错，就可能会为组织招来灭顶之灾，胡萝卜好不容易有了今天的局面，家大业大，经不起任何闪失。
　　“从之前的三个IP中选一个出来！”老大终于做出了决定，“就选欧洲原子能机构的网站！”
　　死神似是有些不甘，还要再说。
　　老大抬手打断了他，“即便是这三个IP，你们中间有谁能拿下吗？”
　　死神这才作罢，就是组织里的那些超级黑客，想要拿下这三个IP，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好吧，我这就给寒号鸟发消息！”
　　“立刻对原子能机构的网站进行实时监控！”老大吩咐一声，起身又到了玻璃窗跟前，他的心里乱糟糟的，怎么也静不下来。
　　寒号鸟看到IP，暗道胡萝卜还懂得进退，他们要真是选择了另外的服务器，将来会死得更惨。寒号鸟感慨片刻，就把IP地址发给了二当家的。
　　胡萝卜联盟里，大家都在等着结果，整个房间静悄悄，只有桌上的那台电脑，每隔三秒钟，就汇报一次原子能机构网站的运行情况，发出“正常！”“正常！”的发音。
　　等了十多分钟，死神有些按耐不住了，这气氛有点让人压抑，他起身去找自己的外衣，掏出雪茄盒，准备吸上一口放松一下神经，“咔嚓”一下刚剪开雪茄，死神自己的笔记本却是叫了起来，他赶紧走过去，一看，顿时神色大变，惊道：“我们交易平台的服务器，网站目录所在的D盘被人格式化，然后关机了！”
　　众人全都骇然，没想到等来的会是这个消息，胡萝卜交易平台的服务器，在安全规格是比不上那些政府网站，但安全性能却是丝毫不亚于原子能机构的网站，怎么可能被人毫无声息地格式化了呢。
　　老大正站在窗户边吸烟，听到这消息，手里的烟顿时掉在了地上。
　　“正常！”会议桌上的那台电脑又叫了一声，这才把众人从不可置信中拉回了现实。
　　可惜，坏消息还不仅于此，死神的笔记本再次叫了起来，这次死神的眼神就几近于恐怖，他颤抖着宣布：“对方从网站摸到了我们的数据库服务器，所有的数据都被清空，数据服务器同样被关机了！”
　　老大终于无法沉默了，“我们的损失呢？”
　　会议室里有一位成员是负责交易平台的，他赶紧道：“数据库服务器上有交易平台两个月内的所有交易记录！”
　　“马上去查！”老大的语气顿时如狂风暴雨一般，“一定要知道，对方在清空之前，是否将数据拷贝！”
　　死神此时呆若木鸡，怎么可能，仅仅是半分钟的时间，对方怎么可能从网站服务器摸到数据库服务器呢，胡萝卜的交易记录也根本不能被曝光，一旦曝光，就会有很多平日看起来很是光鲜和体面的人，为此身败名裂。
　　那位负责交易平台的人跌跌撞撞刚奔出会议室，桌上那台电脑终于是改变了口吻，发出“异常！”“异常”的声音。
　　声音持续了半分钟后，“异常”再次变成“正常”。
　　老大点开记录，发现原子能机构的网站已经启用了备用服务器，域名也指向了新的IP地址。不用去刻意地想，所有人也已经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恐怖的糖炒栗子，他竟然真的拥有通用漏洞。


第七十章 萝卜妥协
　　胡萝卜联盟的老大沉思良久后，一拳砸在桌面，做出了一个痛苦的决定，“去联系寒号鸟，就说我们同意了糖炒栗子的交易方案！”
　　“我们到哪里去找这一千万来？”死神终于是活了过来，他是联盟的大管家，非常清楚联盟的运作情况，这一千万要是真拿出去了，胡萝卜的血也就被抽干了，联盟所有的行动都得因此被暂时搁置起来，没有钱，你什么事都做不成。
　　“想任何办法，这笔钱必须筹到！我们现在首先要考虑的，是保护好我们的客户和成员不被曝光，只有这样，才能保住我们的交易平台。否则，第一个完蛋的就是我们！”老大到底是老大，虽然眼前的情况有些混乱，但他还是能够一眼看清问题的关键。
　　“数据库被清空了，但对方可能并未备份！”死神依然希望老大能收回这个决定，但这句话说得连他自己都不相信，糖炒栗子目标直指胡萝卜，气势汹汹而来，怎么可能只是为了清空数据后关机呢？换了是自己，也绝对不可能放过那些数据的，谁都明白那些数据对胡萝卜意味着什么。
　　之前奔出会议室的那位成员又跑了进来，急急道：“服务器那边的新消息，两台服务器上都没有发现任何入侵痕迹，现在无法确定对方是否在关机之前做了数据拷贝！”
　　这一消息彻底击碎了死神心里最后的一丝侥幸，不留痕迹，这说明对方当时有充足的时间来做善后收尾工作，那数据自然是凶多吉少了。
　　“告诉寒号鸟，一千万我们不会少一分，但有个条件，数据备份必须还给我们！”老大缓缓站了起来，看着死神，“这点务必要让寒号鸟清楚地转告给糖炒栗子！”
　　此时别无他途，死神就是再不甘，也不得不点头了，道：“我这就去联系寒号鸟！”
　　“还有！告诉The9，搞砸狼峰会的计划取消了！”老大说完，又踱到了窗边，还是平时的那副架势，不过此时那身影却透着浓浓的萧索落寂之意。
　　死神捏着拳头，脸绷得铁青，为了搞砸狼峰会，胡萝卜前后也花出去将近一百万美金，没想到黑天都搞定了，最后却死在了一个从未抛头露面的糖炒栗子手里，胡萝卜联盟自成立以来，还是头一次遭受如此大的失败，那糖炒栗子就像是一个刺客，突然间发出致命的一击，让人毫无反抗的机会。
　　寒号鸟此时心里头那叫个舒坦，二当家的出手，还真是无往而不利，这才多大一会工夫，胡萝卜联盟就急惶惶找上门来了，投降求和就不说了，还主动提出割地赔款，生怕多耽误一秒钟，二当家的就会变了卦。
　　“好吧，我尽力去帮你们说和说和！”寒号鸟此时也抖起了这狐假虎威的威风，他这个传话的苦哈哈，现在也变成了居中调停的中间人，“糖炒栗子跟我关系不错，看在我的面子上，想来也不会太难为你们的！”
　　这口吻，让死神差点吐血而亡，却还必须低声下气道：“那一切就拜托鸟神了，胡萝卜联盟感激不尽！”
　　“你们等我消息吧！”寒号鸟拽得二五八万似的，对胡萝卜都爱搭不理的，发完消息，他去联系二当家的，立刻又换上了另外一幅模样，“二当家的，那帮萝卜被你整惨了，现在哭着喊着要把一千万给你，你看怎么办？”
　　“我靠！”胡一飞差点栽倒，听说可以得到一笔巨款，一向财迷的他，第一反应竟然不是眼冒金光，而是着实被吓了一跳。他一脸纳闷地摸着脑门子，不是吧，那胡萝卜好歹也是个大组织，怎么这么没出息呢，老子不过就是关了他两台机子，他们怎么就能阳痿了呢，难道真像毛爷爷说的那样，所有帝国主义都是纸老虎，一戳就露相？
　　胡一飞“嚓！嚓！”地戳了两下桌子，觉得有点不靠谱，就问着寒号鸟，“他们不会是搞什么鬼吧？”
　　“不可能！”寒号鸟是黑客圈的人精，对胡萝卜还是比较了解的，要让他们低头比要他们的小命还难，便道：“二当家尽管放心，他们不敢捣鬼扯皮的！”
　　胡一飞怎么想，也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又问道：“他们还说什么了？”
　　“他们承诺立即退出狼峰会，终止所有的攻击。他们还说之前跟二当家你在沟通上有些误会，希望你能不计前嫌，你的漏洞他们买了，只希望你能将从数据库服务器上拿到的数据还给他们！”寒号鸟把胡萝卜联盟的话，原封不动地转给了二当家，这些话他不敢添油加醋。
　　“数据？”胡一飞很是意外，入侵数据库服务器只是他的一时兴起，那些数据他看都没看，直接就给清空了，现在倒是有点发愁了，不知道要如何补给对方。
　　胡一飞看完那本讲网站架构的书后，一直都没机会来验证，刚才进入胡萝卜的交易平台，按照书上所讲翻了翻，竟然真的代码中找到了数据库的链接地址，胡一飞兴奋得不得了，发现那数据库架设在另外一台机器上，就顺手把那太机子也敲掉了，在他看来，做事不留尾巴，这样才显得自己专业。
　　“二当家的准备怎么办？”寒号鸟又问到，“是不是再让他们吃点苦头？”
　　“收这钱不会有什么问题吧？”胡一飞最担心的就是这个，心里七上八下的。
　　寒号鸟此时也见怪不怪了，他已经明白了，二当家的技术是神，但对于黑客圈的事却是一片空白，便解释道：“胡萝卜是合法组织，二当家的你卖漏洞给他们，他们付钱给你，这是完全合法的收入，不会有任何问题，我之前也卖过几个。”
　　胡一飞这才放了心，想起自己能有一千万美金的收入，他的心脏就不听使唤地加速度狂跳，之前他还有点担心被狩猎者追踪，现在也全忘了，掉进了钱眼里，就想着拿到钱后自己要怎么花，妈的，以后老子天天早上买两碗豆浆，喝一碗倒一碗，也尝尝这腐败的滋味！
　　“二当家的，怎么回复他们？”寒号鸟又发来消息，没办法，胡萝卜在催呢，生怕他们的钱送不出去。
　　胡一飞这才回过神来，回复道：“你先把钱收了，我把漏洞资料整理一下给他们！”
　　“好，那二当家的你有没有外汇账户，我报给他们。”
　　“没有！”
　　“那有没有国外银行的户头？”
　　“也没有！”
　　“那怎么收钱？”寒号鸟郁闷了，总不能收现金吧。
　　“你不是有账户吗？先替我收了，回头我弄好账户再给我转过来！”
　　发完消息，胡一飞就坐在那里挠头，心想这可咋办呢，那漏洞资料倒是不愁，自己早都“准备”好了，可这清除掉的数据要怎么还给他们呢，想了想，胡一飞生出一计，在自己电脑上新建了一个文档，劈里啪啦地敲了起来。
　　寒号鸟傻了眼，二当家的也真是放心，这么大一笔钱，竟然敢放进别人的户头，不过转眼一想，寒号鸟又觉得很是荣幸，这是二当家的没把自己当外人，估计再有一段时间，自己就可以向他请教一些技术问题了，当下道：“既然二当家的信得过我，我肯定会把这事办好！”
　　完了，他又化身为一收账的，一副欠债还钱、天经地义的口吻，敲打着胡萝卜：“糖炒栗子说了，先付钱，再给货，这事没商量，要么照办，要么继续！”
　　寒号鸟现在比办自己的事还要上心，他想着无论如何，都不能辜负了二当家的这份信任，却不知这事根本就谈不上信任。
　　胡一飞那个财迷，之所以敢这么放心地把钱放进别人户头，是因为这笔钱太巨大了，反而让他觉得很遥远，不真实。如果换作是一万块钱的话，寒号鸟只要敢说把先这钱放进自己的户头，胡一飞绝对都能咬死他，妈的，反了天，老子的便宜你也敢占，放你户头里一天，产生的利息算谁的？


第七十一章 关机指南
　　胡萝卜联盟经过商量后，决定先把钱打进寒号鸟的户头，这时候他们也没有别的办法，再说，寒号鸟的口吻和糖炒栗子的态度，让他们更加相信自己数据被人拷贝了。交易数据被存档入库，交易金随后就到了寒号鸟的户头，只要糖炒栗子把漏洞细节和拷贝的数据交出来，交易就算是完成了。
　　一千万美金买一个漏洞，对于胡萝卜联盟来说，有点亏，但见识到这个漏洞的威力后，他们倒是觉得这钱花得还算是比较值。只要这个超重量级的漏洞到手，他们就可以去说服更多的势力来支持胡萝卜的大平台战略，甚至可以将那些有权利制定互联网协议标准的机构都拉进来，通用漏洞，如果不是出在硬件上，就是出在了协议上。
　　寒号鸟看到钱进账户，赶紧截了图，第一时间发给二当家的看。
　　胡一飞晕了头，没想到天上真的会掉金子，他把眼睛揉了擦，擦了揉，大腿都被自己掐肿了，这才相信自己真的有了一千万，只是目前这钱还躺在别人的户头里，胡一飞那叫一个后悔，自己的钱，为什么要放进别人的兜里呢，这太不可靠了。
　　他赶紧把自己准备好的漏洞资料和“拷贝的数据”传给糖炒栗子，道：“你把东西交给胡萝卜，我弄好户头就找你！”
　　说完，胡一飞直接关机闪人，三蹦两跳地冲出寝室，要去银行开户头，出了楼，他才发现忘了时间，现在天都黑了好久了，大晚上的，银行早就下班了。他此时有些鸡动，回去也坐不住，便打电话给梁小乐，要梁小乐出来陪自己压马路。
　　寒号鸟盯着眼前的这个名字叫做“漏洞资料”的压缩文件，鸡动得手都在发抖，就是这个漏洞，可以在一个小时内踏破ZM的107关，可以让横行霸道的胡萝卜都俯首求和，可以吓得超级黑客阳痿早泄半身不遂，现在，它就摆在了自己的面前，自己到底要不要打开看一看呢？
　　寒号鸟的心里很是纠结，二当家毫不迟疑地就把漏洞资料交给了自己，这是多大的信任，漏洞是要卖给胡萝卜的，自己怎么可以偷看呢，但寒号鸟又实在是抵受不住这个诱惑，他想知道，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漏洞，能够强悍到如此地步。
　　“或许二当家的把它交给自己，就是要让自己看看呢！”最终还是欲望战神了理智，寒号鸟决定把这个压缩包打开看一看，就看一眼。
　　他点击了解压缩，那个压缩包立刻变成了两个文件，一个还是压缩文件，名字都没变，也叫“漏洞资料”，两外一个是文本文档，名字叫做“文件说明”，寒号鸟打开一看，里面写道：“文件比较重要，所以多压缩了几次，请放心解压！”
　　寒号鸟的脑门子上就出了汗，二当家的真是有才，重要的文件搞多重压缩，你直接加密多好啊，脑子里这么想，手上却是一点都不闲，他继续点击解压缩，谁知里面还是那两个文件，一个压缩包，一个文件说明。
　　连续解压十几次，依旧如此，寒号鸟急得手心都开始冒汗了，怎么感觉跟那没完没了的包装纸一样，拆了半天，到底也没看到里面装的是什么。
　　死神此时发来消息，催问道：“鸟神，糖炒栗子的漏洞资料什么时候能传过来？”
　　寒号鸟吓了一跳，擦了擦汗，就把这个压缩包传给了死神，完了他定了定神，深呼吸几次，继续开始拆包装纸，最后拆得手都麻木了，才终于看到解压出来的不是压缩包了，变成了文本文档，一个叫做漏洞资料，一个叫做数据备份。
　　“咕！”寒号鸟再次鸡动起来，喉咙发出一种奇怪的声响，他颤抖着点开了那个漏洞资料，当时就被定在了电脑前。
　　文件里清楚得写着漏洞的执行步骤：“请将鼠标移动至屏幕的左下角，点击‘开始’按钮，选择‘关闭计算机’，在弹出的菜单中选择‘关闭’，即可执行关机。注：本漏洞适用于微软操作系统。”
　　寒号鸟差点没晕倒在电脑面前，这还真是极品漏洞，漏洞中的极品，他赶紧又打开那个“数据备份”，只见里面写着：“保证书：本人现保证，在入侵胡萝卜数据库服务器的过程中，没有做任何数据拷贝的操作，所有数据都被清空，本人也未偷看其数据内容，以上内容真实有效！”
　　“噗……”寒号鸟一口鲜血喷出来，昏死在了键盘上，他恨呐，为什么二当家的会如此的……幽默呢？
　　胡萝卜联盟里，几位高层趴在会议桌上，看着死神在那里手忙脚乱地解压了又解压，眼睛都快看花了，要不是通用漏洞的诱惑力在支撑着他们，他们绝对会暴走的。
　　终于，死神喘了口气，文件总算是解压完了，淡定的老大此时也凑近了几分，示意死神打开看看。
　　“咦？”第一个文件打开，就有人发出了惊呼，随即会议室里就沉寂了下去。
　　再打开第二个文件，“啊？”又有人发出惊呼，然后再次沉寂。
　　所有的人全傻在了那里，你看我，我看你，都是一脸的不可思议，这怎么可能呢，一千万美金啊，就买来一份微软系统的关机指南，和一份连名字都没签的保证书，这不是幻觉吧？
　　“咣！”死神一拳砸在桌子上，然后拼命摇晃着眼前的电脑屏幕，怒吼道：“谁能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我要的漏洞资料到哪里去了？”死神盛怒之下，直接搬起那台显示器，“哐当”一下砸在地板上，“我的一千万，就买来这么两句废话！欺人太甚！”
　　会议室里噤若寒蝉，很明显，大家被那个糖炒栗子给戏弄了，所有的人都看着老大，希望他拿个主意出来。
　　老大坐在那里，脸上阴晴不定，很显然，他的内心正在做着剧烈的活动，半响后，他一脸阴沉地站了起来，道：“马上联系原子能机构，就说我们可以提供入侵者的线索。”
　　“糖炒栗子神出鬼没，狩猎者未必能捉住他！”死神明白老大的意思，但觉得这个办法很难行得通。
　　“一个狩猎者或许不行，一群狩猎者未必不行！”老大发了狠，他从没被人如此戏弄过，“放出话，就说我们知道有人掌握了通用漏洞，可以入侵任何互联网上的设备，我们胡萝卜愿意把自己被入侵的两台服务器拿出来供狩猎者研究，我们还会提供所有掌握的线索！”
　　“这事好办！”死神捏着拳头，“但我们没有任何糖炒栗子的资料！”
　　“我们没有，寒号鸟有！”老大的眼中闪现出一丝戾光，“还有，糖炒栗子会出现在狼峰会，这就是线索！”
　　死神顿时开悟，道：“我知道该怎么办了！”


第七十二章 群狼追咬
　　“鸟神，你太神了！”
　　老骚一大早的就开始召唤寒号鸟，一条消息他重复发了好几遍。
　　寒号鸟转到电脑跟前，脑袋还迷迷糊糊的，一晚上他都没睡好，那胡萝卜收到二当家的东西后，竟然一点回应都没有，这很不正常，搞得他整晚都在琢磨胡萝卜被二当家戏弄后会是怎么一个反应，是选择吃哑巴亏呢，还是绝地反击？
　　“鸟神，这次你可太不够意思了，明明是一群高手，你竟然骗我说是一个高手！”老骚非常鸡动，道：“幸亏我忍住了，没退出狼峰会，不然就真的要后悔死了！”
　　老骚喷了好半天，寒号鸟还是没明白他喷的是什么物件，问道：“你在说什么呢？什么一群高手？”
　　“鸟神你快去看狼峰会的名单吧！一晚上多了十多位世界级的高手啊！”老骚顺带做着预测，“这回胡萝卜是真有麻烦了！”
　　寒号鸟狂汗，心说那胡萝卜早就麻烦了，昨晚已经被二当家的给腌了呢。不过，他还是打开狼窝去瞄了一眼，一瞄之下，寒号鸟顿觉大事不妙，狼峰会指明了是中国黑客之间的聚会，这一夜之间竟然蹿出来十几位世界级的黑客要参会，而且还有一大半是安全专家，狼峰会一转眼就成了世界级的安全盛会。
　　“我靠，胡萝卜肯定是疯了，他们竟然敢把二当家的给卖了！”寒号鸟惊出一身冷汗，他这种圈子里的滑泥鳅，一看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胡萝卜这明显是要借狩猎者来追杀二当家，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运作的，这么一大帮专家公开报字号，还指望能抓住二当家的吗，真是幼稚！
　　寒号鸟最清楚追踪二当家的有多么困难，他虽然不是狩猎者，但追踪的水平也并不低，那几台被二当家关掉的肉鸡，他研究到现在，都还没有找到一丝线索，数据拆包也是毫无发现。除了那个清除日志的工具，二当家连个屁都没留下，自己也只是从他的话语之间，猜测他可能是在理工大之内，但却不敢去求证，万一惹恼了二当家的，真是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因为你根本就无法发现他的入侵。
　　“要不要给二当家的提个醒呢？”寒号鸟摸着下巴琢磨了半天，决定还是要提醒一下，二当家黑客圈的知识相当匮乏，一下冒出十多个洋鬼子，怕是二当家的都不清楚这些人是干嘛的。
　　正要登陆狼窝，从不主动联系寒号鸟的黑天发来了消息，“鸟神，我来向你打听一件事！”
　　寒号鸟吓了一跳，黑老大居然跑来向自己打听事情，他赶紧说道：“黑老大你有事尽管问，我知无不言！”
　　“胡萝卜联盟昨天晚上发下秘密通缉令，听说要让狩猎者帮他们追踪一位中国黑客，我们国内的狩猎者却被他们排除在了事件之外。这件事，你知道多少？”
　　寒号鸟一看这消息，就知道自己所料不差，胡萝卜没有选择吃哑巴亏，而是选择了反击。他想了片刻，回复道：“昨天胡萝卜被人整惨了，他们的交易平台被摧毁，交易数据也被清除，到现在也搞不清楚有没有被人拷贝。”寒号鸟还想说胡萝卜被讹了一千万，差点吐血而亡，最后还是憋住了，这钱是要还给二当家的，别被黑老大凭这个线索给咬住了。
　　“这个人是谁？竟然这么厉害！”黑老大啧啧称奇，国内黑圈什么时候出了这么牛的一个人物。
　　“ZM排行榜第一位的糖炒栗子！”
　　“难怪，原来是他！”黑老大话语平稳，但内心还是震惊不已，他也是一直把那个糖炒栗子当作是个作弊者，一个小时拿下107台服务器，这根本不符合事实。
　　回头一想，黑老大又突然记起，当时糖炒栗子刚出现，寒号鸟还跑来问自己知不知道这人是谁，一转眼他倒对糖炒栗子的行动了如指掌，看来他已经和这个糖炒栗子取了联系，黑天不禁有点佩服寒号鸟的能量，圈里都说此人八面玲珑、交游广泛，看来此言果然不假。
　　“什么时候给我引见一下这位高手？”黑老大问到。
　　寒号鸟有点为难，自己要和二当家的联系，都还得用马甲呢，再说了，自己也不敢为狩猎者做这个引见啊，当即道：“他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我也很难联系得到。”
　　“嗯，好吧，这事以后有机会再说！”黑天也不强逼，又问道：“那糖炒栗子为什么要对胡萝卜下手？”
　　“糖炒栗子要参加狼峰会！”
　　寒号鸟这么一说，黑天顿时就明白了，原来是胡萝卜触了个更大的霉头，早知如此，自己也就不必跳出来了，最后还栽了个大跟头。难怪狼峰会一下冒出这么多世界级的高手来，原来都是奔着糖炒栗子而来，这消息八成就是胡萝卜放出来的。
　　“糖炒栗子给胡萝卜发了警告，说他要参加狼峰会，可胡萝卜没把高手当回事，竟然说The9和自己完全没有关系，明显是在糊弄高手，这才把他给惹怒了！”寒号鸟又解释了几句。
　　黑天暗道胡萝卜是咎由自取，这也是他们一向嚣张霸道惯了，才会拿这么弱智的一个借口来愚弄高手，圈里人谁不清楚是怎么回事啊，“见到他，替我道声谢，本来应了狼牙的事，结果却被胡萝卜牵着鼻子走，要不是他及时出手，这回我恐怕就要失信于人了。”
　　“我会转告的！”寒号鸟应了下来，“胡萝卜目中无人，迟早会有人出来教训他们的！”
　　黑天看再也问不出什么，客套了几句，便下线走人了。
　　寒号鸟这才赶紧登录了狼窝，一上来，就收到二当家的留言，“我现在就出门去开户头，回头联系你！”
　　寒号鸟又是一脑子的汗，二当家的真牛，这么大一笔外汇，他竟然跑去开户头，光是那些审核资料，怕是都得填上大半天的，他的黑客基本常识还真是差劲得很呐。
　　正在琢磨二当家的这是不是玩笑话，寒号鸟肉鸡上的防守策略就开始报警了，寒号鸟点开看了一眼，便迅速切断了和肉鸡的联系，然后又把肉鸡之前的几层跳板全部清理得干干净净。
　　“妈的！”
　　寒号鸟清理完一切，这才骂了一声，糖炒栗子的号，今后是彻底不能再用了，刚才的数据一看就知道是反向追踪，而且对方来势汹汹，绝对是个反追踪的高手。寒号鸟咬着牙，心说那些高手现在都疯了，还真是有杀错无错过啊，凡是跟糖炒栗子沾边的，都让他们给咬上了。
　　正自咒骂呢，桌面上又来了消息，寒号鸟点开一看，发现是“枫月影”发来的，“鸟神，你这次牛大发了，我收到可靠消息，现在已经有九位狩猎者在追踪你，其中四个还是超级狩猎者的水准！”
　　寒号鸟当时脸就憋红了，拍着键盘大骂：“狗日的胡萝卜！”他刚才还在担心二当家呢，现在才明白，原来自己也被胡萝卜给卖了，这群王八蛋，真他娘的没信义，连中间人也能出卖。
　　“我估计这待遇还能再提升一倍！啧啧……”枫月影此时还不忘打趣，“能让这么多超级狩猎者来咬你一个，鸟神你可真是风骚的，有史以来头一位啊！我就纳闷了，得是你把他们的老窝给炸了？”
　　“靠！”寒号鸟哪还有心情说笑，枫月影是个职业的间谍黑客，不准确的消息他不可能拿出来乱讲的，“老子不跟你多说了，多谢你通风报信，我先躲一阵，避过风头再说！”
　　枫月影赶紧又补充一句，“这次不同以往，躲怕是没用了，你最好还是想别的办法吧，超级大狩猎者斯帕克也接手了！”
　　寒号鸟顿时手足冰凉，斯帕克？我日啊，狗日的胡萝卜到底卖了什么东西，怎么会连这个超级变态都被勾引了过来？斯帕克简直就是超级黑客的噩梦啊，他亲手狩猎过四个超级黑客，这还只是公开出来的信息，暗地里被他狩猎的黑客就不知凡几了，只要被他盯上，不管是上天还是入地，都会让你无所遁形。
　　寒号鸟把自己以前干的事都仔细回忆了一下，当时眼一黑，心想自己这下完蛋了，十年八年的牢饭，肯定是跑不了了。


第七十三章 救命稻草
　　“妈的！”
　　胡一飞一路上都在咒骂，他今天特意请了假去银行开户，结果被银行的几个问题一问，便灰溜溜地回来了，户头也没开成。他当时很得意地告诉银行，说自己有一千万美金的个人收入等着要接收，本以为银行的工作人员会像伺候VIP客户一样对自己尊敬有加的，没想到等来的是三审五问。
　　怎么可能有学生一次性的收入就是一千万美金呢，这太扯了，卖军火也没这么赚，银行弄出一大堆表格，就把胡一飞打发了，让他回去该填的先填好，该开证明的去开证明。
　　“日，老子的一千万，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装进兜里！”胡一飞郁闷得都想揍人，这一千万就好像脱光了衣服的美女，她诱惑着你，对你丝毫不设防，而你拉开裤头数了数小弟弟的年轮，发现才有三岁半，心里头那是一个什么感觉，用一句哀伤的名言来讲，就是“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胡一飞比这个还要惨，他竟然把美女脱光了放到糖炒栗子的家里了，天知道这家伙的弟弟有几个年轮。
　　胡一飞直接回了寝室，准备到狼窝去请教一下糖炒栗子，看看他的户头是如何设立的，怎么可以一下子就接收那么一大笔外汇。
　　上了狼窝，胡一飞就赶紧给糖炒栗子发消息，谁知道点了发送，却提示“发送失败，论坛无此用户”。
　　“无此用户？！”胡一飞的手就是一哆嗦，顿时就觉不妙，赶紧又重发了一遍，依旧提示论坛无此用户。
　　“咔嚓！”一下。
　　胡一飞这回是真的把键盘拍成了两截，他站在寝室里浑身发抖，毫无疑问，糖炒栗子夹着小弟弟和美女私奔了！这打击实在是太大了，胡一飞顿时大脑一片空白，只听到周围嗡嗡作响，头晕目眩之下，他差点栽倒在寝室里。
　　“呼呼！”寒号鸟此时正喘着粗气，忙得不亦乐乎，他把自己所有的肉鸡全部清理掉了，很多数据都永远无法被恢复了。做完这些，他觉得还不够，又把自己所有在网上留下的痕迹大清洗了一遍，邮箱清空注销，所有网站和论坛的马甲，也是能干掉的就都干掉，至于狼窝上的，他用狼牙提供的管理员账户进了数据库，把自己所有的马甲以及马甲上的信息记录全都删除了。
　　做完这些，寒号鸟还是有些不放心，圈子里认识自己的人太多了，平时聊天时难免话语中泄露天机，他决定赶紧搬家，那些办理手机、户头、宽带、以及各种卡时登记的信息虽然都是伪造的，但最好还是一并都清理掉。
　　斯帕克的出现，让寒号鸟有些惶惶不安，自己的实力距离超级黑客还有一截差距呢，那些想将自己绳之以法的政府多了去，如果不小心谨慎一点的话，简直就是自己把自己往牢里送，说不定都撑不过今天晚上呢。
　　“还有什么遗漏的地方呢？”寒号鸟坐在那里，脑门上淌着汗，仔细回忆着可能被狩猎者嗅到的一切线索。
　　最后，他一拍脑门，自己刚才一慌神，竟是忘了去通知二当家的，他现在想去通知，却已经晚了，好不容易才擦掉了所有的痕迹，这一上网，万一再留下什么脚印就麻烦了。再说了，电脑已经被自己清理得干干净净，硬盘上的数据也粉碎了好几遍，成了个裸机，此时根本无法运行。
　　“怎么办呢？”
　　寒号鸟在屋子里转了几圈，想着有什么挽救的办法，他跟二当家的联系方式只有一种，就是在狼窝上互发论坛短消息，但现在狼窝论坛已经是群狼环伺，自己刚才去处理马甲，已经是在别人的眼皮子地下搞小动作了，虽然用的是狼牙的管理员账号，但说不定也已经被人咬上了呢。
　　“不要慌！不要慌！”寒号鸟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心想二当家的神出鬼没，除非是有人知道了自己嘴里的糖炒栗子就是狼窝上的二当家，然后故意去套近乎，这才能从话语中找出点线索来。除此以外，就算自己不去提醒，那些狩猎者想要从技术上追踪到二当家的，基本是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事情。
　　寒号鸟这么一想，就松了口气，好歹二当家的也是ZM排行榜上第一位的黑客啊，狩猎者想追踪也不是那么容易，倒是自己就有点危险了，估计不少人的想法，是要先逮住自己，然后再从自己这里摸到二当家。
　　想到ZM，寒号鸟便想起来一件很重要的事，自责道：“我怎么把这事给忘了呢！”
　　寒号鸟拍着脑门，二当家的其实早为自己想好了退路，他很早就把ZM的过关身份令牌交给了自己，自己只要杀过这最后两关，就可以得到ZM的庇护，那时候别说是死帕克，就是活帕克，也拿自己没有办法。
　　高兴了没几秒钟，寒号鸟又开始发愁，自己现在轻易不敢上网了，而且自己试探了这么久，也没有办法拿下107关，就怕自己还没拿下最后一关，狩猎者就已经来敲家门了，可惜啊，二当家的没告诉自己要如何通关！
　　寒号鸟一阵丧气，站起来开始收拾屋里的东西，能带走的带走，不能带走的就全部留下，这么多的狩猎者盯自己一个，怕是以后很难再回到这里了，想到这，寒号鸟心里不禁有些悲凉，难道自己就真的这么完蛋了？
　　收拾东西的时候，寒号鸟脑子里还不停地琢磨着怎样才能杀过ZM的测试，二当家的给自己的通关令牌已经杀过了107关，而自己现在却被困在了107关上，如果能够绕过107，而直接去杀108，那就好了，至少可以节省不少的时间。但他想不通的是，为什么二当家的一直都坚持说不存在108关呢？
　　“咣”一声，寒号鸟扔下手里的东西，转身匆匆出门，他突然想到了一个办法，虽然成功的概率很低，但他还是决定去试一试，加入ZM，是唯一能够解救自己的办法。
　　寒号鸟进了一家黑网吧，只有十几台机子，开在一个城中村的居民家中，没有摄像头、也不需要登记身份证。他打开一台机器，先注册了个新邮箱，便开始给ZM写信。
　　他把自己的过关令牌输进去，然后质问道：“你们的测试系统，根本就不存在108关，没想到ZM竟然用一个根本不可能通关的测试系统来欺骗所有的黑客高手。现在，我要求你们立刻公布测试系统之前的运行情况以及通关记录，并拿出切实可信的证据来，否则我将揭穿你们的这个骗局，并且告诉所有圈内人士，ZM不过是个欺世盗名的组织罢了。”
　　发完信，寒号鸟就准备撤退，他把新注册的信箱地址在心里默记了下来，等换了新地方，他还要看看会不会收到ZM的回复。
　　谁知刚要起身，信箱就来了回复，速度之快，出乎了寒号鸟的意料，ZM的效率也太高了吧。


第七十四章 失意得意
　　电脑前的19此刻泪流满面，他终于要解放了。
　　这段日子，19都快被折磨得崩溃了，每天看寒号鸟扫描来扫描去的，似乎是不想放弃通关，但却不见他进行任何入侵，就好比是只有前戏而没有XXOO，前几天，19还勉强能忍受，到了后来，19的“小弟弟”就因为反复充血而挂掉了，一看到寒号鸟发来的扫描信息，他的小弟弟就会流血流泪，这段日子，简直就是19的血泪史啊。
　　所以，一收到寒号鸟的邮件，19几乎是以迫不及待的速度，就把第108关那个用于登记通关者信息的小软件给他发了过来，道：“对于阁下所提之事，我谨代表ZM组织为你作出解释：ZM从未做过任何欺骗圈内人士的行为，我们的测试系统确实有108关，前107关为技术关，需要通关者凭自身的实力通关，最后一关为ZM免费赠送，只要通关者输入自己的信息，就算是过关了。阁下之前两次进入107关，却没有输入信息，可能是并未注意到我们留下的信息登录软件，如果阁下现在仍愿意加入ZM的话，就请运行附件中的登录软件，我们ZM一直都很期待着阁下的加入。”
　　“呃……”
　　寒号鸟目瞪口呆，使劲地掐着自己的大腿，太不可思议了，传说中最难的108关，竟然是免费奉送的？不会吧，那二当家真的是没有看到那个信息登录软件吗？寒号鸟怎么也觉得二当家不是个老眼昏花的人，唯一能解释的，就是二当家根本不屑于加入ZM，所以，他才把身份令牌给了自己。
　　19看对方半天没回应，紧张得不行，赶紧又发来新消息：“我们ZM的107关服务器，一直都在为阁下而开启着，如果阁下不愿意屈就参加ZM的话，就请明确回复我们！”这句话是19自己的心声，ZM一直都在想办法要拉糖炒栗子进来组织，是19实在是干不了这个差事了。
　　“参加！老子为什么不参加！”
　　寒号鸟使劲一捏拳头，现在他没有别的办法了，不管二当家的是什么意思，自己现在也必须加入ZM了，这是为了自己，也为了二当家的。于是，他赶紧运行那个软件，键入了自己的信息。
　　收到糖炒栗子的入会申请，ZM的成员集体上线，这份入会申请根本就不用讨论，大家都在等着新来的20为自己解开一小时杀过107关之谜。
　　过了一会，20上线。1号清了清嗓子，准备主持新入成员的欢迎仪式，他对20很是重视，甚至在20面前，他心里都还有点忐忑和小小的自卑，因为这家伙实在是太强悍了。
　　谁知20却先开了口，第一句话就把所有人给震翻了，“兄弟们，搭把手，我被狩猎者给咬上了，请求组织的庇护！”
　　ZM的网络会议室里顿时鸦雀无声。
　　十分钟后，ZM黑客排行榜上排在第一位的糖炒栗子消失了，这就是告诉所有人，糖炒栗子通关了。
　　一时，整个黑客圈里沸沸扬扬，很多人都知道狩猎者追踪糖炒栗子的事，那糖炒栗子早不通关晚不通关，一大群狩猎者正准备要围堵他的时候，他却通关了，这个时间来得实在是太玄妙了！难道说他一开始就可以通关，只是故意停在了107关上？
　　“糖炒栗子太嚣张了！”
　　胡萝卜联盟里，死神捶着桌子，一脸愤然之色，“他之前故意停在107关上，明显就是在给ZM难堪！而现在的突然通关，又是在给狩猎者难堪，让他们进退为难！”
　　“事情如果这么简单就好了！”老大把自己的笔记本转过头，屏幕面向众人，淡淡道：“这是两份ZM的榜单，一份是现在的，一份是以前的，大家仔细看一看吧，除了第一位糖炒栗子的消失外，榜单上还有另外一个变化！”
　　死神之前只注意到了第一位，倒没有发现还有其他的变化，听了老大的话，便细细地比照着看了下去，当看到第100位的时候，死神顿时露出不敢相信的眼神，他看着老大，急急问道：“这怎么可能？寒号鸟也在这份榜单上消失了！”
　　其他几位萝卜也是如被雷击，这消息比糖炒栗子的通关还要让人震惊，之前大家还能猜测这是糖炒栗子的一种炫耀和挑衅，但寒号鸟为什么也能消失呢？没有理由啊，他甚至都还没有达到超级黑客的实力。
　　“ZM的测试系统早已关闭，为什么会有两个人突然之间从榜上消失了呢？”老大的话，一字一锤敲在了众人心里，让人不由心跳加速，砰砰乱撞。
　　众人心照不宣，问题太严重了！胡萝卜联盟刚刚通缉这两个人，而他们就齐齐地从ZM榜单上消失了，如果说这两个人是凭实力进入了ZM，那胡萝卜今后就要面对两位ZM级别高手的复仇，情况很不乐观；如果说这是ZM组织的行为，那就更惨，胡萝卜怕是很快就要被ZM打压至死了。
　　死神阴着个脸，他都不敢去想这里面究竟是什么原因，ZM就是黑客圈的神话，只要是受到他们庇护的黑客，狩猎者就别想啃下，如果不识相的话，最后倒霉的只能是自己。
　　“我们必须做出一个抉择！”胡萝卜的老大一脸凝重，“是进是退，大家都说说想法吧！”
　　会议室非常寂静，没有人敢主动开这个口。
　　死神面前的笔记本突然闪烁了一下，发出“滴滴”的声音，这一很平常不过的声音，居然让好几位萝卜都吓了一跳。死神看了看消息，道：“斯帕克发来消息，他准备退出对糖炒栗子和寒号鸟的狩猎，但希望我们能继续提供被入侵的服务器让他研究！”
　　老大听完，良久不说话。一个中国小黑客组织搞的峰会，先是成为了几位大黑客展现实力的秀场，其后又演变出一场网络攻击，最后连黑客界最神秘的ZM组织都牵涉其中，胡萝卜的老大此时也意识到了，胡萝卜今年以来的行为太过于霸道了，就算没有糖炒栗子的出现，胡萝卜也会在其他的地方得罪其他的人。
　　“进入中国市场的计划终止，大平台战略也……暂时搁置吧！”老大呼了一口气，缓缓说道。
　　对于这一提议，大家都没有吭声，算是默认了。胡萝卜被诓走一千万，财力受限，即便没有ZM的牵扯，要想进军中国市场，也已经是有心无力了。
　　注意到ZM排行榜变化的，不只是胡萝卜，还有黑天，他刚弄明白狩猎者的目标是寒号鸟和糖炒栗子，谁知一转眼，就又收到了狩猎者退出的消息，真是瞬息万变啊！
　　黑天给寒号鸟发了消息，却连连提示发送失败。他现在心里有点怀疑，他觉得寒号鸟和糖炒栗子应该就是同一个人，那些狩猎者都不清楚的内幕，寒号鸟能一清二楚，对糖炒栗子的行动更是了如指掌，现在又和糖炒栗子一齐消失在了ZM的榜单里，这不能不让人怀疑啊。
　　“可惜了！自己以前竟是看走了眼！”黑天有点后悔，心中更是哭笑不得，寒号鸟真是狡兔三窟，竟然还在ZM的榜单上打埋伏，弄了两个一前一后的排名，不知道迷惑了多少人。
　　ZM的出现，让一切回归平静，所有的人都在期待着狼峰会的开幕。
　　胡萝卜联盟黯然退场，今后两三年内，他们怕是都无力再扩张了。
　　此时最得意的，就属狼牙了，一个在中国都不出名的小黑客组织，一夜之间成了全世界黑客瞩目的焦点，前来参加会议的世界级安全大师，已经达到了三十多位，其含金量远超一些世界级的安全会议。那些原本没有计划参会的国内高手，也有些坐不住了，这么重要的会议，离开了自己还能叫峰会吗？于是，他们都顾不上考虑自己是不是有点出手晚了，纷纷扎进迷宫。
　　高手的集体出现，打了狼牙一个措手不及，事先确定好的会议日程肯定是要作废了，他现在得联系高手，取得他们的会议议题，以便重新安排一个日程出来，会议的会期估计也得延长。距离狼峰会开幕，只有半天的时间，狼牙忙得屁颠屁颠，心里却像喝了蜜一样甜，试问在中国黑客圈里，还有谁有自己这么大的魅力和号召力，随便一招手，全世界的高手就蜂拥而至。
　　The9的老大此时最幸福，他直赞自己英明神武，绷住了裤腰带没让胡萝卜给嫖了。真玄呐，自己要是把那些攻略给发布了，此时怕已经都死无全尸了。回过头，他就把鸟神给自己发来的那份病毒代码永久收藏，并决定以后都要时时膜拜，整个黑圈，估计也没人能有鸟神写的源代码。
　　只有几个真正的高手才注意到了，互联网上一切关于寒号鸟和糖炒栗子的信息，在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就好像这两个ID从未出现在互联网上一样，而和这两个ID所关联的现实信息，也一并消失，就好像他们从未存活于人间。
　　ZM展开了庇护行动！


第七十五章 追杀栗子
　　“二当家的，你怎么了！”
　　段宇回到寝室，看见胡一飞躺在床上，神情痴呆，双眼直直地看着天花板，也不说话，也不喘气，顿时吓得小脸煞白，赶紧上前轻推了两把。
　　胡一飞长长出了口气，人没动，呆呆傻傻地问了一句，“老三，如果你有一千万，你会怎么办？”
　　“什么一千万？精子吗？”段宇伸手摸着胡一飞的脑门，“二当家的，你感觉如何，头晕不晕？”
　　胡一飞推开段宇的手，道：“我没发烧，我是在认真问你！”
　　没发烧都已经一千万了，真发烧了你还不得一千万美金啊，段宇觉得胡一飞肯定是脑子短路了，但摸着又不发烧，想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就只好顺着他的话，小心翼翼地说道：“我买车，买房，带上小丽环游世界，这辈子都不去给别人打工！”
　　“很好！很好！”胡一飞赞了两句，突然侧过脸，双眼直直盯着段宇，“如果你的一千万不小心存到了别人的户头上，怎么办？”
　　段宇被胡一飞这一眼瞧得浑身发麻，“怎么可能！我要是有一千万，绝对都不告诉任何人，怎么可能存进别人的户头呢。”他又仔细打量着胡一飞的神色，心说二当家不会是中邪了吧，怎么老是跟一千万过不去呢。
　　“要是真的存错了呢？”胡一飞还是那副表情。
　　“真存错了？”段宇暗自纳闷，胡一飞现在这副阴死阳活的样子，倒真像是把一千万存进了别人户头，道：“存错了也没有关系，找银行再退回来就是了！”
　　胡一飞轻轻叹气，“要是那个人卷着钱，从人间蒸发了，你怎么办？”
　　“我靠！”段宇终于知道胡一飞这是怎么了，这小子肯定是得了妄想症，有人妄想别人来迫害自己，而有人就妄想别人来偷自己的钱，这小子的兜经常干净得像是狗舔过一样，竟然会妄想别人卷走自己一千万，看来病得不轻呐。段宇想了想，道：“如果有人敢拿走我的钱，那我肯定不能在这里躺着，我会想尽一切办法，把那个家伙找出来，然后拉到小竹林去强奸一百遍！不，一万遍！”
　　胡一飞腾一下坐了起来，坐在那里想了一会，就顿时容光焕发，从床上跳下来，盯着段宇笑道：“老三，你真恶心，男的你也要奸？”
　　段宇看胡一飞这样，还以为自己被耍了呢，讪讪道：“男的老子就拿竹子插死他！”
　　“好！”胡一飞朝段宇竖着大拇指，道：“等着，等我找到他，就交给你来插！”
　　段宇狂出冷汗，原来二当家的还没醒呢，他不敢跟胡一飞再揪扯了，一边转移话题，一边往自己那边溜，“二当家的，今天上课，听人说咱们学校的网站又被黑了，不会是南电科妓那帮孙子干的吧？”
　　“南电的有这本事倒好了！”胡一飞撇着嘴，伸手开了自己的电脑，心想段宇平时墨墨迹迹的，没想到关键时刻还真有决断，比自己想得开啊。那一千万已经是丢了，要想拿回来，就必须想办法揪出糖炒栗子是谁，躺在床上干想，是把钱想不回来的，只会把自己想成精神病。
　　“那你说上次咱们学校的那个神秘高人还会出手吗？”段宇问着，“大家都在议论这事呢！”
　　胡一飞笑笑，道：“我想不会了，随随便便就出手，还能叫高人吗？”
　　“那倒也是！”段宇沉思片刻，换上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最近有点不大太平，我总感觉要出点什么事！”
　　胡一飞直摇头，刚夸完这小子，他马上又开始神神叨叨了，当下不搭理他，直接上了狼窝，利用论坛的搜索功能，开始搜索一切和糖炒栗子有关的信息，显示出来的结果是空白一片，大出胡一飞意外。他不死心，又跑到百度谷歌上搜索了一下，结果更惨，竟是连卖糖炒栗子的供求信息都没有。
　　“我靠！不是吧！”
　　胡一飞抓着头皮，怎么会这样呢，他就是放个屁，也会留下点味道啊，怎么可能如此干净呢！想了一会，胡一飞赶紧去打开自己的论坛信箱，里面还有以前的通信记录，自己看看能不能从中找出点什么线索来。
　　打开之后，胡一飞就傻了眼，论坛信箱里有他和狼蛛的通信记录，而关于糖炒栗子的却是一条都没有，胡一飞明明记得自己就没有删除过哪些记录啊！
　　“灵异事件？超级黑客？”
　　胡一飞脑子顿时一片混乱，想不明白是怎么回事，难道这一切都是自己的幻觉吗，从一开始就没有糖炒栗子这个人，也没有那莫名其妙的一千万，这些都是自己凭空幻想出来的？胡一飞使劲掐着自己的脸，想看看自己现在是不是还在做梦。
　　“二当家的！”段宇冲了过来，“你……你没事吧？”
　　段宇这回被吓得不轻，胡一飞先是痴痴呆呆乱讲话，现在又搞起了自残，这脸都被掐肿了，他竟然毫无知觉，不会真的是中邪了吧！
　　“没事没事！”胡一飞摆了摆手，示意段宇自己没事，然后盯着电脑屏幕，纳闷道：“不可思议！太不可思议了！”
　　段宇探头往屏幕上瞅了一眼，心里头毛毛的，明明是很正常的一个网页，自己一点也看不出有什么怪异的地方，到底二当家的看见了什么呢，真是奇怪，当下小心问道：“二当家的，你……这是在看什么呢？”
　　胡一飞摇着头，“我在狼窝的聊天记录被人清除了！”
　　段宇一听，松了口气，原来就是这么点事，安慰道：“人在江湖飘，哪能不挨刀！肯定是你的账号被人盗了，这事常有，我自己就丢过很多账号了！”说起这事，段宇就是开始一脸愤然，“想当年，我在那个色……”说到这，段宇却戛然而止，一脸局促。
　　胡一飞看着段宇，“哪个？”
　　“那个……，反正就一个论坛，我在那好不容易升到了贵宾账户，结果号被盗了，搞得我都想砍死那个盗号的王八蛋！”段宇很是尴尬，差点说漏了嘴，把自己H论坛充钱搞贵宾账户的事给抖了出来。
　　胡一飞也不追问，在电脑前皱眉思考着自己头上的这摊事，这明显不是一般的盗号，对方目的很明确，就是要清除糖炒栗子的通讯记录，胡一飞觉得这肯定糖炒栗子自己干的，这小子见财忘义，想卷着一千万搞个人间蒸发。
　　“只是这手段也太……厉害了吧！”胡一飞咂巴着嘴，能把论坛上的痕迹打扫得如此干净，就连搜索引擎都搜不出任何信息，这糖炒栗子还不是一般的厉害，自己以前还笑话人家眼神不好，原来是自己看走了眼，没想到糖炒栗子还是个扮猪吃老虎的主。
　　胡一飞恨恨地咬着牙，自己真是头猪，竟然会相信有人把自己当成高手和偶像。
　　“你有新的消息，请注意查收！”
　　狼窝上传来了新的短消息，打断了胡一飞的思路，他点开一看，是狼蛛发来的消息，不禁有些牙痛，妈的，又是一个把自己当高手的，也不知道这些人究竟都打的是什么主意。
　　“二当家的，你不是说要参加狼峰会吗，现在距离报名截止只有几个小时了，你还不准备出手？”
　　胡一飞哪还有这个心思，之前糖炒栗子也说会参加狼峰会，现在看来，这小子肯定是不会出现了，于是不冷不淡回复了一句，“最近事情有些多，可能不参加了！”
　　“那太可惜了，这次参加狼峰会的人很多，我的老师也会来参加！”
　　“死脑筋跑来做什么？”胡一飞对死脑筋印象深刻，很是有些意外，就随口问了一句。
　　狼蛛没明白这是什么意思，“死脑筋是谁？”
　　胡一飞擦着汗，心说自己是被糖炒栗子给气糊涂了，怎么可以当着一根筋的面骂人家的师傅是死脑筋呢，万一死脑筋发了飙，来咬自己怎么办，他赶紧解释道：“这个破拼音输入法，太误事了，我是问你师傅来做什么。”
　　“我的老师叫斯帕克，不叫死脑筋，奇怪，你怎么知道他的名字？”
　　“我日！”
　　胡一飞吐了血，没想到这都能错到一块去，那老家伙还真是人如其名，叫了这么一个名字，难怪死脑筋，还教出个一根筋的徒弟来。回过头，胡一飞又觉得纳闷，奇怪，这斯帕克能是个人名吗？
　　“我的老师来狼峰会找点线索，他本来是要狩猎一位超级黑客的，结果……”
　　难道死脑筋栽了？胡一飞大出意外，没想到狩猎过那么多超级黑客的死脑筋竟然都栽了，就问道：“你师傅失手了？不会吧，是谁这么厉害？”
　　“老师是主动退出狩猎的，因为他狩猎的对象突然加入了ZM，我想老师可能是不想和ZM为敌。”狼蛛极力维护自己的师傅。
　　胡一飞想大笑，那个ZM不过就是个沽名钓誉的组织罢了，竟然也能把死脑筋给吓退了，死脑筋一定是老了，不再血气方刚、金枪不倒了，“那个加入ZM的家伙是谁？”胡一飞想知道是谁这么倒霉，投奔了一个破烂组织。
　　狼蛛想了想了，道：“反正老师已经放弃了狩猎，告诉你也无妨，他狩猎的对象叫做糖炒栗子！”
　　“咣当！”一声，胡一飞差点从椅子上跌了下来。糖炒栗子？那不是自己参加ZM测试时的名字吗，自己已经把这个名字占了，怎么还会有人再用这个名字加入ZM呢？他赶紧打开ZM的入口网站，看到原本排在第一位的自己，已经消失了！
　　“狗日的！”胡一飞一拍桌子，他终于有点明白了，自己把那个身份令牌交给了真正的糖炒栗子，而这小子竟然接着把最后一关给过了，而且时间还不早不晚，卷了自己一千万后他就加入了ZM，肯定是ZM帮他清除了所有的信息，也帮他吓退了死脑筋的追踪。
　　胡一飞的肠子都快悔青了，自己让人耍了是一次又一次啊，也不知道这小子干了什么坏事，竟然连死脑筋这样的顶级狩猎者也会出手。
　　“二当家……”段宇又朝这边看了过来，他也快崩溃了，胡一飞今天到底是怎么了？
　　“我没事，就是想着生气！”胡一飞又砸了一拳，这才重新坐了下来，问着狼蛛，“糖炒栗子做了什么，怎么能劳你师傅亲自出马呢？”
　　“昨天胡萝卜向所有狩猎者发出求援，说是糖炒栗子入侵了欧洲原子能机构的网站，还敲掉了胡萝卜联盟的交易平台，但具体的细节我不清楚，我还不是正式的狩猎者。不过，我想这里面肯定还有别的原因，否则老师是不会出手的，更不会在宣布退出狩猎后，还要来到狼峰会寻找线索！”
　　“额滴神啊！”
　　胡一飞头痛欲裂，情况是越来越混乱了，狼蛛说的事，明明就是自己做的，而那加入ZM的，却是另外一个糖炒栗子，可这两件很明白的事掺和到一起，怎么就那么乱呢，已经弄不清楚狩猎者追踪的是自己呢，还是那个糖炒栗子，也不清楚是哪个吓退了哪个。
　　“我日！”胡一飞抓着头皮，使劲想了半天，才想出一种合理的解释，那就是糖炒栗子和胡萝卜交涉的时候，没有报出自己的字号，所以胡萝卜只知糖炒栗子，不知有二当家的。胡萝卜想要追杀其实是自己，而狩猎者却被另外一个糖炒栗子的举动给吓退了。
　　这么一想，胡一飞又多了一个新的弄不清楚，他不知道自己是该感谢糖炒栗子呢，还是该追杀他呢？
　　“一千万啊，还是美金，不管了，就是追到天边，老子也要杀了他！”胡一飞咬着牙，又给狼蛛发去消息，“那你师傅到底能不能追到糖炒栗子？”
　　“肯定可以！”狼蛛很是相信斯帕克的能力，“他只是不愿意和ZM为敌罢了！”
　　胡一飞这就有了主意，死脑筋怕ZM，自己可是不怕，只要确定狩猎者能追踪到糖炒栗子就行，“那你能不能追踪到糖炒栗子呢？”
　　“我不清楚，因为我还不是正式的狩猎者，经验不足，追踪手段也没有老师那么纯熟！”狼蛛显得很没有自信。
　　“那就是说，学会了狩猎者的本领，都有可能抓到糖炒栗子是不是？”胡一飞又问到。
　　狼蛛已经被这一系列的问题给弄迷糊了，道：“理论上是这样的，有了扎实的技术基础，只要一点点线索，再通过正确运用策略，应该就可以追踪到任何黑客！”
　　“那就成了！”胡一飞快刀斩乱麻，“你教我所有狩猎者的本领，我就回答你以前的那些问题！”
　　狼蛛又开始头疼了，二当家的为了不回答自己的问题，可真是煞费苦心呐，三番两次地改换条件，自己明明已经只差一个问题了，他又要搞新花样，当下他很不情愿地道：“我只差一个问题了！”
　　“现在不差了，我可以立刻回答你的问题！还有，我能为你提供糖炒栗子的线索！”胡一飞抛出一颗重磅炸弹，“怎么样？你不是要狩猎一个黑客，才能成为狩猎者吗？与其狩猎那些不入流的黑客，不如直接拿下糖炒栗子，我想你师傅肯定会对你刮目相看的！”
　　抛开糖炒栗子不说，单就回答那些问题，就足以让狼蛛动心了，只是他被胡一飞耍了好几次，已经不怎么敢相信这家伙的话了，万一他又变呢，“我拿什么相信你？”
　　“那我就先告诉你一条糖炒栗子的线索吧！”胡一飞想了一下，道：“其实糖炒栗子有两个，加入ZM的那个，并不是你师傅要追踪的糖炒栗子。”
　　狼蛛岂能上当，“这些说法根本无法求证，我们还是遵守之前的约定吧！”
　　胡一飞一咬牙，一跺脚，妈的，看来不出核武器是不行了，他在自己整理出来的那些笔记中翻了半天，找到了一篇和狼蛛上次那个问题相关联的文章，从中截取一段，给对方发了过去，问道：“如何？凭这个你总该相信了吧！”
　　半响之后，狼蛛发来消息，“这段文章你从哪里找来的？”
　　“你有师傅，我当然也能有师傅！”胡一飞忽悠着，“怎么样，交换不？”
　　“换！”狼蛛再无怀疑，二当家的人品能是假的，但那段技术性的文章不会有假。
　　“但我有一个条件！”胡一飞又来这招。
　　狼蛛心里又是咯噔一下，他现在都怕了这句话，当下耐住性子问道：“你说！”
　　“这是我们俩个私底下的约定，你不可以对第三个人提起，我给你的东西，你不能给任何人看，也不许对任何人提起。当然，你给我的东西，我也同样做到这些！”
　　狼蛛松了口气，即便二当家的不说，自己也会这样做的，“我在上帝面前发誓，绝不将此事告诉你我之外的所有人！”
　　为了抓到糖炒栗子，胡一飞这次算是豁出去了，他很后悔，如果自己以前有狩猎者一半的水平，怕是早就弄清楚了糖炒栗子的真实信息，也就不会被他给卷跑一千万了。狼蛛是个一根筋，胡一飞现在也只能是希望这一根筋能够经得起检验，做到心口如一，遵守约定。
　　“一言为定！”胡一飞咬着牙。
　　狼蛛很快回复道：“驷马难追！”
　　“我今后可能有很多的问题要请教你，论坛联系不方便，我希望你能提供一个即时通讯的方式！”胡一飞怕通信记录再被人删除，还是保留在自己硬盘上的数据更为可靠一些。
　　“我用MSN！”
　　“我用QQ，号码是80335388！”胡一飞直接说了这个，用自己熟悉的要保险一些。（此号码和之前赵兵的号码一样，不是BUG，是本人的QQ号码，随便捏个号码，容易给他人造成困扰。）
　　“我需要申请号码，回头再告诉你吧！”狼蛛回复道。


第七十六章 魔兽英语
　　“一千万！一千万！一千万！”
　　胡一飞大喊三声，从床上爬起来，跑进阳台刷牙洗脸。
　　段宇迷迷糊糊伸出手，摸到手机看了下时间，就立时清醒了，我靠，六点整，天才半亮，二当家的起这么早，得是要出摊卖早点？平时他可是要磨蹭到七点五十才肯起床的。
　　不一会，胡一飞洗漱完毕，抱着一后沓资料就要出门。段宇急忙问道：“二当家的，你去哪里？”
　　“自习室！”胡一飞扔下三个字，就匆匆消失了。
　　段宇睡意全无，爬起来给老大打电话，“猛男，胡一飞出事了！”
　　猛男正和老四背靠背地坐着电脑前睡觉，哈喇子流了有半尺长，接到电话还不怎么清醒，哼哼道：“他怎么了？”
　　“精神病发作！”段宇压低了声音，“昨晚开始就不正常，嘴里总是念叨什么一千万，一会自残，一会敲桌子，键盘都碎了一副。今天一大早，他又喊了三声一千万，跑去自习室了！”
　　“自习室？”猛男一听自习室就头疼，人也清醒了几分，急急问道：“这么早去自习室干什么？”
　　“我也不知道啊！”段宇都纳闷一晚上了呢，“最近没考试，他也没打算考研，我这就是觉得不对劲，所以才给你打电话。”
　　“好，我去自习室看看！”老大说完，直接站了起来。
　　那边老四顿时没了枕头，被闪了个趔趄，起来一擦口水，红着眼问道：“刚才地震了？”
　　“地震个球！”老大扔过来一瓶水，“走，自习室！”
　　老四迷迷瞪瞪“嗯”了一声，一边跟着走，一边就用水洗了个脸，等出了网吧被风一吹，登时打了个冷颤，一看天是蒙蒙亮，四周静悄悄空无一人，就惊道：“老大，你发什么神经？教室你都不舍得去，这个点去自习室干嘛，闻鸡起舞啊？”
　　老大缩着脖子，双手往兜里一插，“老子很正常！是胡一飞那狗日的发神经，一大早蹿去自习室了，我得去看看！”
　　老四抬头看着天，“我靠，木搞错吧？现在到底是天黑，还是天亮？”老四太惊讶了，这年头，如果有学生一学期只进两次教室，一点都不稀奇，但如果说有学生能一大早地跑去自习室，不用想，肯定是非奸即盗，不憋好事。“二当家的发烧了？”老四纳闷地挠着头，“日，这肯定不是甲流，能把人烧得往自习室跑，肯定是变种！”
　　“去看看就知道了！”老大前面晃悠着进了校门，走到岔路口，突然回头问着老四，“自习室在哪？”
　　老四抬起手，往左边一指，又似是不很肯定，犹豫了半天，那指路的手就变成了挠头的动作，“操，我也忘球了！”
　　“妈的，这都能忘，你还是不是学生，真丢人！”老大训着老四，伸手摸出手机，给段宇打电话，“学校的自习室在哪？”
　　“图书馆东边的那栋红色楼，是夜间自习室！”段宇怕老大连图书馆都不知道，“图书馆你知道在哪吧？”
　　老大扭头问老四，“图书馆你知道吧？”
　　老四点着头。
　　“知道！”老大在电话里对段宇说着，“我现在就过去！”
　　等猛男收起电话，老四就竖着中指，“鄙视你，以后别对人说你是理工大的学生，连图书馆都不知道！”
　　“图书馆有课本没副本，老子知道它有个球用！”老大现在已经修炼至大乘境界，估计再下两趟副本，便能度劫飞升了，任何红尘俗事已不能动摇他一心魔兽的意志，他反鄙视了一把老四，扭头往前走，走出十几步，回头又问道：“那啥，图书馆是这边吧？”
　　这一对活宝，摸摸索索十来分钟，终于是找到了段宇所说的红色小楼，老大极度不爽，“妈的，怎么跟开新副本似的，这地方也忒难找了！”
　　老四不说话，只是深沉地点着头，因为他发现自己也是绕了个圈后才找到了图书馆，幸好老大没察觉，不然就太尴尬了。
　　老大犹自发着感慨，“从来就没这么早在校园里晃荡过，感觉就象是在别人的学校里转悠，太陌生了！”
　　两人进了楼，没费力气就找到了胡一飞，因为整栋楼就只有一间自习室亮着灯，亮着灯的自习室里也只有胡一飞一个人。
　　胡一飞盯着手上的资料，跟盯仇人似的，拿着笔刷刷写着。
　　“二当家的！”老四抬手笑着打招呼，“这么一大早的，你来刻苦啥呢？”走近了，往资料上一瞥，老四顿时就靠靠靠，没想到胡一飞一大早来弄英语，道：“日，你又拿这些拼音臭显摆！”
　　“显摆个屁！”胡一飞继续翻译着自己的资料，“你们怎么跑这里来了？”
　　“没事，过来看看你！”猛男找了个桌子靠着，“你手上弄的什么玩意？”
　　“电脑资料！”胡一飞从下面抽出几页，递给了那边的老大，“帮帮忙，给翻译一下！”
　　猛男往上面一瞅，顿时一头变作两头大，慌忙摆手，“操，别拿这东西刺激我。”
　　胡一飞笑着，“多瞅瞅没坏事，万一哪天魔兽国服关停了，你也好去混美服啊！”
　　“有道理！”老四点着头，侧脸看着猛男，“老大，你是得好好学学英语了，最近魔兽国服可是不怎么太平啊！”
　　“你小子咋不学，说不定还能在网上淘颗西洋杉菜呢！”猛男瞪了一眼，又把话题转回到正题上，“二当家的，我说你这么早跑来搞这个东西，没受什么刺激吧？”
　　“受了！还很严重！”胡一飞咬着牙。
　　“说！是谁刺激你了？”老大拍着肥厚的胸脯肉，“我马上召唤魔兽军团，灭了他丫的，是不是还上次小操场的那个金丝男？”老大还真期待就是赵兵，上次宰了他两百块钱，可是吃了好几天的肉。
　　“等着吧，等我找到那小子，你再放魔兽咬！”胡一飞恨恨道。
　　“还得找？”猛男就有些迷糊了，不知道胡一飞要找谁，赶紧换了问法：“段宇说你老提什么一千万，怎么回事？”
　　“一千万游戏币！”胡一飞没想到自己猛地起早了，倒是惊动了各路神仙，便道：“老子被人骗了一千万的游戏币！”
　　猛男顿时来了兴趣，兴奋道：“你也玩游戏？什么游戏？”他一直都想拉胡一飞加入魔兽军团呢。
　　“QQ抢车位！”胡一飞拿笔一戳资料，“老子被人骗了一辆千万级别的跑车！”
　　“我靠！”、“日！”
　　老大老四同时竖起中指，那也叫游戏吗，24小时挪一次位置就行，会看表的人就能出攻略，连四则混合运算都不用学，二当家的真是出息了，一QQ抢车位都能让他玩出江湖恩怨来，有才啊有才！
　　“看到没？”胡一飞把手上的资料抖了抖，“只要学会了这些，老子就能追踪到那孙子的位置，到时候上门砍了他！”
　　老大老四顿觉头晕目眩，差点摔倒在地，胡一飞折腾了一晚上，原来就忙活这么点事，也难怪，这小子滑溜得很，一向都是他耍别人，现在却被别人给耍了，这口气，怕是得好几天才能消掉呢。
　　“那你继续吧！”老大一看没球事，就准备撤退。
　　老四站起身来，跟着老大走了两步，回头问道：“二当家的，要不要去吃早饭？”
　　胡一飞摇头，“不去了，我先把这点东西弄完！”
　　出了小红楼，老四问猛男，“老大，那咱现在干啥去？”
　　“睡觉！”
　　“网吧睡？还是寝室睡？”
　　“回寝室！”此时天大亮，老大又认得校园了，辨明位置，便朝宿舍方向迈步，一边道：“回去拿上英语课本，再去网吧！”
　　老四登时如被雷劈，外焦里嫩，目瞪口呆，在老大的身上，他读懂了什么叫做未雨绸缪，老大对魔兽，那真是情深深雨蒙蒙。
　　路过图书馆，老大还问了一句：“老四，你进过这里面吗？”
　　老四点着头，“进去过！”
　　老大站住脚，目光复杂地瞅着图书馆的大门，自言自语道：“那么多书，也不知道有没有魔兽英语？”
　　只要想起那一千万美金，胡一飞就变得斗志昂扬，估计这辈子他都跟栗子较上劲了，不管是糖炒栗子，还是唐朝栗子，只要是栗子，胡一飞都恨。他决定以后每天都早起晚睡，抓紧时间学习狼蛛交给自己的狩猎者资料。
　　七点半的时候，胡一飞收拾好东西，出了自习室去吃早饭，他准备上课的时候继续翻译资料。
　　刚走到教室门口，胡一飞的手机响了起来，拿起来一看，竟是Cobra的电话，胡一飞赶紧接了起来，道：“惠老师你好！”
　　“是小胡吧？”电话里传来Cobra的声音，“是这样的，上次你说的那个实习的事情，我跟公司反应了一下，公司同意了。”
　　胡一飞大喜，忙道：“太好了！谢谢你，惠老师！”
　　“不客气的！”Cobra顿了一下，“你今天能不能过来一趟，到公司登记一下个人资料，办一张实习生的卡，完了这个周末就可以过来上班了！”
　　“好好好！”胡一飞忙不迭地应着，“我现在就过去！”
　　“公司地址你知道吧？”Cobra问着。
　　“不太清楚！”胡一飞很尴尬。
　　“高新区科技路，微蓝大厦！”Cobra笑着，“来了之后，你直接说我的名字，然后上六楼，找网络安全部就可以！”
　　胡一飞心里默记了一遍，道：“好，我记住了，我到了给惠老师打电话！”
　　“好，呆会见！”
　　“耶！”胡一飞一捏拳头，这条黑客捷径虽然来得晚了点，但终于还是让自己给走上了。当下他赶紧跑去给辅导员请了假，回到寝室找出一身像样点的行头穿上，带上各种证件资料，出了校门就直奔高新区而去。
　　微蓝科技在东阳市的高科技企业里，还是很出名的，蔚蓝大厦就坐落在科技路的软件园里面，他的对面，就是甲骨文、IBM、AC等众多知名IT企业在东阳的分公司，也可能就是个办事处，但招牌却是一个比一个大，挂在软件园最高的那座楼体的外面，很是能唬人。
　　胡一飞进了微蓝大厦，才发现微蓝科技原来有很多个部门，有微蓝国际软件、微蓝无线事业部、微蓝互联网科技、微蓝网络安全等等。
　　上次报告会，那个严胖子说Cobra是微蓝科技的技术总监，胡一飞来了才知道，Cobra原来只是众多技术副总监中的一个，不过呢，他是微蓝网络安全部的主管。在楼下保安那里做了登记，胡一飞便直上六楼，敲开了网络安全部的大门。
　　门一开，胡一飞便大失所望，跟自己想象中的安全公司完全不一样，他以为安全公司应该处处透着安全和神秘才对，没想到这里才是最不安全的地方。
　　刚才在楼下，他看那个微蓝国际软件，人家好歹还有个门禁系统，得拿着磁卡才能打开门，谁知网络安全部竟然一推门，“滋妞”一声就开了。
　　“门口咋说也得安排个漂亮MM，看见人立刻就甜甜来一句，‘先生你好，请问你找谁？’！”
　　胡一飞摇头叹气，往里面瞅着，就更失望了，偌大一个办公区，只是杂乱无序地摆了十几台办公桌，有五六七八个人正坐在电脑前摆弄着，太远了，胡一飞也看不清那些人是在弄啥。
　　“你找谁？”终于有人发现了胡一飞，抬头看了一眼，问了一声，又忙着自己的电脑去了。
　　“我找惠老师！”胡一飞难得腼腆起来，压低了嗓门说着。
　　“你是说我们惠总监吧？”那人反应过来，指着办公区里面的一间独立办公室，道，“去敲那门！”
　　胡一飞连声道谢，就走了过去，砰砰敲了两声，就听里面传来Cobra的声音，“进！”
　　“惠老师，你好！”胡一飞推开门，笑着。
　　“你速度还挺快！”Cobra笑着放下手里的活，“证件什么的都带了吧！”
　　胡一飞点头，“带了带了！”
　　“那就好！我带你去人事部做个登记！”Cobra站起身，领着胡一飞出了网络安全部，朝着大楼另外一侧走去，“你运气不错，本来公司是不招实习生的，谁知最近东阳高校的网络频繁出事故，现在公司接手了整个东阳市教育网的安全改造项目，还得负责所有高校校园网网关、网站的安全策略，人手不够，这才就同意了要你这个实习生！”
　　胡一飞“哦”了一声，原来是这么回事，那自己岂不是还得感谢一下胡萝卜和我是读书人？
　　“你得有个思想准备！”Cobra看着胡一飞，“正因为如此，你这个实习生，可能会比较累一些！”
　　“累点没事，能学到东西就行！”胡一飞笑着，不过心里却很纳闷，Cobra总是说人手不够，但刚才办公区的那五六七八个人明明都在闲着呢，真是奇怪。
　　到了人事部，Cobra把胡一飞带到一个高瘦年轻人的跟前，道：“小高，我们部门刚来的实习生，你给办下手续！”
　　小高站起来笑道：“知道知道，咱们微蓝唯一的一名实习生嘛！”
　　“我还有点事，你先在这里填资料！”Cobra拍了拍胡一飞肩膀，转身离开了人事部。
　　“来，把这张表填一下吧！”小高这人看起来很热情，给胡一飞拉过一张椅子，道：“有什么不会填的地方，就问我！”
　　“谢谢！”胡一飞连声道谢，开始填表。
　　此时围过几个人，都来看传说中微蓝唯一的实习生长什么样子。有个很年轻，看样子也是刚毕业的黑框眼镜，脸上长满了小痘痘，他看到胡一飞的院校填的是理工大，就道：“小胡你是理工大的啊，我听说你们学校有个叫菲戈的，很有名，你见过他没？”
　　胡一飞顿时尴尬万分，摇头道：“没见过，就听说过而已！”
　　“太可惜了！”黑框眼镜摇头，“我还想着哪天要是去理工大，你能给我介绍一下这位菲戈呢！”
　　小高插了一句，“你说的是那MINI门的菲戈，还是那版权科妓的菲戈？”
　　胡一飞恶寒，没想到理工大还能有两个菲戈。
　　扯起了话头，人事部的几位年轻人，就掰起了菲戈的八卦，基本上都是网上传的那几个版本，不过有个MM的版本就很新鲜，她说菲戈曾经入选国家青年队，在和巴西队的比赛中上演帽子戏法，竟然也博得众人一阵点头。胡一飞鸡动不已，他们说的那个菲戈，得是葡萄牙理工大的吧。
　　胡一飞填完表，小高又给了一张表，两张填完，小高要了胡一飞的相片，道：“好，半个小时后，你来我这里取你的员工卡！”
　　胡一飞告退，转身又进了网络安全部，这次来，倒发现那七八人都守在一台电脑跟前，议论纷纷的。
　　“黑天？”一人惊呼一声，道：“黑天不是说不参加狼峰会吗，怎么又来了？”
　　“The9还说要公布攻略呢，不也没公布吗？”一人翻着白眼，“明眼人都知道，这就是狼牙的炒作，不然他们的狼峰会怎么能来这么多人？”
　　胡一飞走上前，发现这些人正在看狼峰会的网络会议现场，不过屏幕上显示的会议参加者是Cobra，看来应该是Cobra给这些人接了分屏，也让他们看个热闹。
　　这群人议论着每一个进入狼峰会网络会议现场的ID，争先恐后抢着爆这些人的来历，那口气，就好像自己是这些黑客的邻居似的。这倒让胡一飞在旁边占了点便宜，这些人嘴里的东西，至少比狼窝八卦达人的要靠谱一些，有的还很内幕，以前从没听说过。
　　在已经进入会场的名单中，有一个名字引起了胡一飞的注意，那就是风狼，毫无疑问，这就是赵兵了，想起变态狂的事，胡一飞便皱了皱眉，看来自己成为狩猎者，第一个要拿来下刀的，就是赵兵了。
　　屏幕一闪，又进来一个人，这回那几个人都没有说话，因为大家都不清楚此人的来历。
　　“狼蛛，斯帕克的徒弟！”胡一飞介绍了一句。
　　众人回头，才发现了屁股后面站了个人，正自猥琐地笑呢。
　　“几位前辈好！”胡一飞笑着拱手，“我是咱们网络安全部新来的实习生，我叫胡一飞，请你们多多关照！”
　　几人“哦”了半天，这才道：“好说好说！”显然是并没有把胡一飞看在眼里。
　　里面有个白胖的中年人，看起来三十来岁，总是一副笑眯眯的神态，他道：“你是哪个学校的？”
　　“理工大的！”胡一飞答到。
　　“哦！”那人笑眯眯地点头，笑眯眯地道：“那我们还是校友呢，只是我比你高很多届了！”
　　“原来是大师兄！”胡一飞突然就冒出这么一句，把众人都给逗笑了。
　　大师兄止住了笑，“你对黑客圈也熟吗？”
　　“不怎么熟！”胡一飞指着狼蛛的名字，“这个人经常在狼窝论坛上混，所以我知道他！”
　　“这么回事啊！”大师兄点着头，道：“既然是校友，那我就给你提个醒，咱们公司，特别是咱们这个部门，他有点特殊，你接触久了就会明白的。所以呢，进来咱们这个部门的人，能力倒是其次的，最重要的是品德要好，道德素质要过硬！你以前种过木马黑过电脑吗？”
　　胡一飞摇头，“没有！”
　　“那最好！”大师兄很满意地点头，“你记住，这些事情千万不能做，否则肯定转不了正！”
　　胡一飞脑袋晕晕乎乎的，转不转正，他倒不在乎，他只是不明白什么叫做品德第一，能力其次，他自己认为要做一个好的网络安全专家，能力一定要强，就像那黑天那样，一个名字都可以吓得黑客们退避三舍，为什么？就因为黑天有狩猎黑客的能力！而眼前这位笑眯眯的话让胡一飞有些疑惑，如果品德第一的话，岂不是说道德圣人孔子出马，就可以摆平一切，黑客们不是望风而逃，就是被感化得痛哭流涕？
　　不过，胡一飞还是点头道谢：“多谢师兄指点！”完了一指Cobra的办公室，“我进去向惠总监报到一下！”
　　笑眯眯点头，“去吧去吧！”


第七十七章 又见灾星
　　胡一飞进了办公室，Cobra放下键盘，问道：“手续都办完了？”
　　“就等着拿员工卡了！”胡一飞笑着，“惠老师也参加了狼峰会？”
　　“是啊！”Cobra点头，“这次狼峰会来了很多高手，不参加一下就太可惜了！”说完，Cobra从抽屉里抽出两份资料，“这个东西你拿回去好好读一读！”
　　“好！”胡一飞赶紧上前接过来，拿起来瞧了一眼。
　　“这是两份不同标准的安全体系说明。”Cobra解释了一句，“你对公司的业务不太熟悉，就先从安全体系检测做起吧！”
　　“好！”胡一飞又忙着点头。
　　“外面有空余的办公桌，你随便挑一张，回头我叫人给你配台电脑！”Cobra完了看着胡一飞，“以后在公司要多做事，少说话，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就直接来找我，我不在的话，就打我电话！”
　　“好的！我都记住了！”胡一飞应着，“那我这个周末是不是就可以直接过来了？”
　　Cobra点头，“我会先安排个人带一带你，不要太紧张，没你想象中那么难！”
　　胡一飞看Cobra要忙着狼峰会的事，就道了谢，出来挑了一张办公桌，笑眯眯主动帮他联系了财务和后勤，十来分钟的时间，就有人送上来一台笔记本，宣布了使用制度和赔偿制度，然后让胡一飞签了字。
　　笑眯眯拍着胡一飞的肩膀，“好好干，可别给咱们理工大丢脸！”
　　“是是！”胡一飞点着头，“我会向师兄学习的！”
　　跟笑眯眯聊了一会，看看时间差不多，胡一飞就出了网络安全部，又奔人事部找小高去了。
　　小高把一张塑封的卡片交给胡一飞，“这就是你的员工卡了，以后进楼出示这个牌子就可以了！”
　　胡一飞收下装好。
　　小高又拿出一张表，“这是份临时的合同，你签一下，关于你的待遇，我已经请示过了。本来是要按照一天50块钱计算的，但因为你是周末来，也算是加班日，所以就给你提高了一下标准，一个月500块钱，你没有什么异议吧？”
　　“没有没有！”胡一飞摇着头，嘴巴咧开了花，他就没想到自己还能有工资，当下毫不犹豫，就在合同上签了名字。
　　小高在合同上盖了戳子，交给胡一飞一份，道：“好了，手续就算完了，记得按时上班，公司的各项规章制度，你的主管领导会告诉你的！”
　　胡一飞转回到网络安全部，那几个人已经不在电脑前扎堆了，零零散散坐在自己电脑跟前敲着键盘，有的聊QQ，有的写东西，笑眯眯人也不知道去了哪里，胡一飞进去跟Cobra打过招呼，看看无事，就出了微蓝大厦回学校，只等着周末过来上班。
　　公交站牌就在蔚蓝大厦的门口，胡一飞站在那里等车的工夫，就看一辆红色的MINI驶了过来，车子停好，曾玄黎从车里钻了下来。
　　胡一飞吓了一跳，赶紧转到站牌后面，心里暗自咒骂，妈的，又是这个灾星，老子见她准没好什么事！
　　谁知曾玄黎早就看见了胡一飞，下车后就朝这边走了过来，一边喊道：“胡一飞，你装什么装，出来！”
　　胡一飞尴尬地从站牌后面走了出来，绷了绷脸，道：“巧啊！真是冤家路窄！”
　　曾玄黎觉得胡一飞的样子很好笑，心想那事我都不追究了，你小子还躲什么躲，她一指背后的微蓝大厦，道：“我到这里办点事！你怎么也会在这里？”
　　胡一飞挠着头，“那你赶紧忙吧，我还有事，就先走了！”说完就要闪人。
　　“胡一飞！你……”曾玄黎有些生气了，这小子看见自己就跟见了债主似的，唯恐躲之不及，难道自己就那么恐怖吗，当下她道：“我可是听人说了，那‘版权科妓’的字，就是你小子雇人去改的！”
　　妈的，又来这招！胡一飞顿时头疼无比，曾玄黎这小妞捏住自己小辫子是不准备撒手了啊。
　　曾玄黎有些得意，笑道：“你不是要走吗？走呐！”
　　胡一飞皱着眉，“曾玄黎，你到底想干什么？告诉你，别把我惹毛了，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你不客气又怎么样？”曾玄黎有恃无恐地看着胡一飞，“你是不是准备把我的QQ号码挂在你们理工大的公告栏，上面写上诚征一夜情？晚了，我已经换号码了！”
　　“我日！”胡一飞爆了粗口，老大老四这两个没出息的货，在战争年代那绝对就是汉奸，连这个都卖给了曾玄黎。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曾玄黎看胡一飞像是真生气了，又道：“刚才在车上看见你了，就下来打个招呼噻，我可不像某些人那么小气！”说完，曾玄黎促狭地笑着，“顺便呢，我也瞻仰一下传说中那位会举牌牌的菲戈的尊容！怎么样，举牌牌的感觉很爽吧？我一直都很纳闷，理工大咋就不把你这种刺头给开除了呢！”
　　“那你得去问我们的校长！”胡一飞气哼哼地说着，心里还在想着回去后怎么收拾老大老四。
　　“有机会我一定要给你们校长提提意见！”曾玄黎说完顿了一下，又道：“上次你说的那几个名字，我已经找人查过了，确实是他们做的，谢谢你了！”
　　“不用谢！以后不要来烦我就行！”
　　“没见过你这么小气的！”曾玄黎剜了一眼，道：“你走吧，我还得去办事！”说完，转身蹬蹬蹬进了微蓝大厦。
　　胡一飞对着曾玄黎的背影又是掐脖子，又是踹腿，心想这妞真他娘的难缠，幸亏自己没告诉她自己要来这里实习，不然更麻烦。
　　晚上吃饭的时候，胡一飞约了梁小乐，把自己要去实习的消息告诉了她。
　　梁小乐先是惊讶，接着又笑道：“你不会是开玩笑吧，自己给自己联系了实习单位？”
　　胡一飞把员工卡拿出来显摆着，“看到没？这个周末就能去上班了！”
　　刘晓菲抢过去，仔仔细细看了半天，道：“你娃儿这不会自己做的吧，我听说学校门口有人专门做这个，五块钱一个！”说完，刘晓菲拿手在上面搓着，想研究一下真假。
　　胡一飞一把抢过，瞪眼道：“瞎搓什么，弄坏了咋办！你连假的都没见过，象这种高级货你更是没见过！”
　　刘晓菲很不爽地撇着嘴，“不就去实个习嘛，得意啥子！”
　　“你知道什么！”胡一飞把员工卡收好，嘿嘿笑道：“小乐兼职，我实习，以后周末呢，我和她就是夫唱妇随了！”胡一飞得意唱道：“你挑水来我浇地，你种地来我织布……”
　　“瞎说什么呢！”梁小乐脸一红，在桌子底下狠狠踩了胡一飞一脚，“什么夫唱妇随，你真恶心！”
　　“就是！”刘晓菲也跟着踩了胡一飞的另一只脚，舒服道：“你娃儿真恶心！”
　　胡一飞丝丝抽了两口冷气，呲牙咧嘴道：“你个电灯泡，瞎踩什么，没听说过打亲骂爱吗？小乐那是爱护，你这算什么！”
　　刘晓菲拿起筷子就去捅胡一飞，“你娃儿要造反嗦？”
　　胡一飞跳着躲开，“造反也不造你的反！”
　　“你们别闹了！”梁小乐发了话，“吃饭！”
　　刘晓菲犹自恨恨地瞪了一眼，这才收起筷子吃饭。
　　“你去实习就好好干，微蓝科技是大公司，争取以后能够就留在他们公司！”梁小乐低声嘱咐着，“现在工作不好找，你得上心！”梁小乐还是很羡慕胡一飞的实习生，她出去兼职，就是干一些没技术含量的活，大多数时间就是站着，这些活就是赚点外快，但没有什么上升的空间。
　　“知道知道！”胡一飞点头，“你放心吧，我会努力的！”胡一飞心说就为了那一千万的美金，老子也会拼命的。
　　“你去实习了，那个变态狂的事情咋办？”刘晓菲突然问到，“那家伙这两天又开始骚扰我了！”
　　“我只是周末去，平时还在学校呢！”胡一飞皱着眉，看来这事必须得抓紧了，可那个赵兵监控了那么久，却一点线索都没有发现，他安慰道：“我上班的地方是网络安全部，肯定全都是高科技，我去了稍微瞅个空，就把你的事给办了！”
　　刘晓菲这才不说话，安心吃饭当灯泡。
　　梁小乐把自己做兼职的一些心得给胡一飞讲了半天，让胡一飞到微蓝后注意和同事处好关系，将来要转正就会容易很多。
　　胡一飞笑呵呵盯着梁小乐，只知道嗯哈点头。
　　“你别光是看我！”梁小乐嗔道，“我说的，你都听进去了没有？”
　　“进去了！进去了！”胡一飞点头，还是笑着看梁小乐。
　　晚上回到寝室，胡一飞上了狼窝，收到狼蛛发来的QQ号码，就顺手记了下来，然后开始登陆QQ，准备加上他。
　　趁着QQ登陆的工夫，胡一飞往论坛上瞅了一眼，顿时吓了一跳，这狼峰会只是开了一天，就又爆出了新的门事件。真是树欲静而风不止，这个集狩猎者和黑客于一堂的峰会，注定了是要几多波折的。
　　上午的网络会议完毕，就有一位与会的知名黑客在狼窝论坛上发贴，声称在会议举行期间，自己遭到了反向追踪，他怀疑狼牙提供的服务器遭到了入侵，话里话外极尽隐晦，但大家一看就能明白，这是把矛头指向了那些与会的狩猎者。
　　但没想到的是，狩猎头子斯帕克随后也跳了出来，说自己也受到了反追踪，因此，他的矛头又指向了大会的组织者——狼牙。斯帕克认为网络会议不同于其他安全会议，此次为了技术，大家齐聚一堂，所有人都使用的是自己的网络ID，大家最不愿意的事情就是被人拆穿真实身份，作为会议组织者狼牙，应该为所有人的信息安全负责。
　　真是新鲜可笑，斯帕克是位狩猎者，他的所有信息都是公开的，根本就不惧怕任何反追踪，这只咬死了不少老鼠的老猫，突然出来为老鼠们辩护，一时跌破不少人的眼镜，猫哭耗子的传说，竟然会在狼窝论坛上真实上演。
　　狼窝之上，众说纷纭，十来位参加会议的高手互相诋毁，都在指责自己心中认为的追踪者。
　　狼牙不得不出来发表了公告，说自己的服务器绝对安全可靠，不存在被入侵的风险，而上午大家发现的追踪数据，很有可能是狼牙服务器发出的身份验证信息。因为在每个人登陆网络会议室的时候，狼牙会对与会者的身份进行确认。
　　但这个公告很快遭到了所有与会者的驳斥，有人甚至贴出了具体的数据，高手一看就明白，除了身份验证的数据外，确实还存在另外的反向追踪数据。
　　狼牙的这一公告，却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那些与会者不再互相猜测，而是集体怀疑狼牙的别有用心，最后导致的结果就是下午的狼峰会没能继续举行，所有人都在狼窝上指责狼牙。
　　胡一飞摸着鼻子，这事还真是有点意思，对所有与会者进行反追踪，狼牙肯定是没这个胆子的，他们还指望能借机提高自己组织的影响力呢，不可能暗中搞什么手脚，应该是有人不想让狼峰会进行下去才对，但这个人又是谁呢？
　　黑天却不这么想，他已经获得了内幕消息，知道斯帕克这些人来参加狼峰会，目的是要寻找关于糖炒栗子的信息，他们每个人都对狼牙的服务器虎视眈眈，所以就出现了眼前的怪局，大家都在指责狼牙，却没有一个人宣布退出狼峰会，也没人提出终止狼峰会。
　　“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黑天淡淡笑着，他们这是要狼牙妥协呢，只是那位传说中的栗子今天并未露面，而且也没人能确定他一定就会露面。
　　黑天的助手此时走进来，道：“那款日志清理工具，已经查清楚来历了！”
　　“说说看！”
　　黑天关掉狼窝，转身站了起来，为了弄清楚这帮狩猎者如此疯狂的原因，他可是花费不小，专门从间谍黑客枫月影那里买来了一件重要的“线索”。


第七十八章 狼行天下
　　“那款日志清理工具非常业余，是一个叫做乡下土豆的黑客编写的，乡下土豆的真实身份，我们也已经查到了！”
　　“哦？”黑天非常感兴趣，“他是做什么的？”
　　“快餐店的送餐员！”
　　黑天见过各式各样的黑客，但送餐员黑客倒还是第一次见，便有些意外，问道：“没有弄错吧？”
　　“不会错，查得很确实！”助手答着，“这款工具很老了，是乡下土豆六年前的作品！”
　　“六年……”黑天琢磨着这个数字，六年前的工具如此错误简陋，倒是可以理解，毕竟黑客不是天生的，得有一个成长的历程。
　　“那现在怎么办？”助手请示着。
　　“联系相关部门，调查一下这个乡下土豆！”黑天对付黑客很有经验，如果乡下土豆真是那个糖炒栗子，旁敲侧击反而不好，容易打草惊蛇，倒不如直接请来喝茶。
　　“那我去安排！”助手说完，出了门。
　　黑天返回电脑前，继续看着狼窝上的混战，揣测着事情接下来会怎么样。
　　胡一飞论坛上转了一圈，竟然发现赵兵的ID风狼也在线，他发了两篇帖子在指责狼牙。胡一飞顺手点开了他的ID，看了一下IP地址，却意外发现这个IP不是赵兵平时的IP段，也不是大道公司的，胡一飞查了一下，得知这个IP来自距离东阳有上千公里远的湖城，就赶紧拉过神器连接了过去，想看看赵兵在搞什么。
　　画面显示出来后，果然跟平时赵兵的电脑桌面完全不同，赵兵此时正在狼窝上给别人发论坛短消息，“该发的帖子我也帮你发了，记得把钱及时打到我的账上！”
　　“又收钱？”胡一飞咂舌不已，怎么自己总是能看到赵兵在收钱呢，这小子真是生财有道啊，发帖还能赚钱。
　　收件人是个英文字母，很快发来回复，道：“钱已经汇了，十分钟后你去查账就可以。谢谢风狼先生的帮忙，另外，我想请问一下，在中国的黑客圈里，谁能够有能力说服狼牙使用第三方的服务器？”
　　赵兵道：“黑天绝对可以，寒号鸟也可以，但寒号鸟已经失踪了，根本联系不到他的人。其他的人呢，对狼牙的影响力都太小了，你也无法说服他们，因为他们都很顽固，而且很有原则！”
　　字母显得有些失望，“还是很感谢风狼先生的帮忙，希望以后能有更多的机会合作！”
　　“OK！”赵兵回了消息，便关掉狼窝，开始登陆网银查账。
　　胡一飞看得一阵迷糊，为什么要说服狼牙使用第三方的服务器呢？现在狼牙陷入信任危机，与会者完全有理由提出更改服务器的要求，为什么字母不自己去提，反而还要寻找一个有影响力的人物呢？还有，自己的偶像寒号鸟失踪了，这又是怎么回事，胡一飞今天忙着去微蓝填资料，竟是不知道寒号鸟没来参加狼峰会。
　　“不可能啊！”胡一飞挠头，寒号鸟可是第一个宣布要参加狼峰会的黑客，怎么会跳票呢，难道这真是炒作？他只发现ZM榜单上自己的ID消失，却没有发现寒号鸟的名字也消失了。
　　回到屏幕上再看，胡一飞大吃一惊，赵兵网银上的存款，居然高达一百六十万，交易流水账显示，三分钟前，赵兵还刚有一笔两万块的钱到账。
　　“什么帖子这么值钱？”胡一飞瞪大着眼，总不会就是赵兵今天在狼窝上发的那两篇帖子吧，为什么就没人找自己发帖子，这种帖子我也会发啊！
　　赵兵收到了钱，肯定是有点高兴，他到狼窝给字母回了消息，说自己收到了钱了，然后又登陆了一个信箱，从里面下载到一个程序，叫做“狼行千里！”
　　“狼行千里吃肉，狗行千里吃屎！”
　　胡一飞就想起了这句话，当即睁大眼睛仔细瞧着赵兵的动作，赵兵能给这个程序起这么一个名字，那肯定是不同凡响。
　　等赵兵运行了程序后，胡一飞就大失所望，这程序看界面，倒像是木马的控制端，没想到赵兵这种级别的黑客，居然还玩木马。再一看，被控制机器列表中空空荡荡，竟是一台机器也没有，胡一飞大为鄙视，没有一台机子接受控制，这还玩个屁啊。
　　赵兵登陆了域名管理网站，输入了账号和密码后，网页显示他注册了二十三个域名。
　　胡一飞看得目瞪口呆，狗日的，一个人注册这么多的网址，难道这家伙就是传说中倒卖网址的人吗？听说以前有个人提前把QQ的网址给注册了，只花了八十块钱，最后却八千万卖给了QQ公司，还真是暴利啊。
　　想起这事，胡一飞就又想起了自己的一千万，心中又是愤恨不已，妈的，老子从小到大，还没给人写过保证书呢，现在可好，处女保证给了胡萝卜，钱却让糖炒栗子给卷走了。
　　赵兵选中一个叫做lang8811的网址，点击管理，开始修改这个网址的指向IP。胡一飞觉得这个IP好眼熟，一想，妈的，这可不就是自己现在用神器连接的IP吗，赵兵竟然把这个网址指向了他现在的机器。
　　域名修改起效后，很快，赵兵那个狼行天下的程序就弹出了提示：“有目标在线，请求连接，是否同意？”
　　胡一飞看那目标的IP地址，更是熟悉，这不明明就是理工大的IP吗？
　　赵兵点了确定，程序就提示连接成功。
　　胡一飞心里“咯噔”一下，难道赵兵现在连接的机器，就是刘晓菲的电脑吗？想到这里，胡一飞赶紧截图拍照，这可都是证据啊！
　　赵兵点开程序的功能菜单，选中一个叫做“开启摄像头”的选项，随后弹出提示：“设备正常，正在启动……”“启动成功，正在压缩传输画面！”
　　过了有五六秒的时间，狼行天下中出现了一个小小的屏幕，显示着摄像头看到的情况！
　　“我靠！妈的！狗日的！操！”
　　胡一飞拍着桌子，怒发冲冠，在那个小屏幕中，他没有看到刘晓菲，倒是看到了梁小乐，赵兵这孙子竟然敢偷看老子的女人，真是反了天了。
　　画面中的梁小乐坐在椅子上，扭头不知正在和谁说笑呢，过了一会，画面中出现半截腰身，一条粉色米奇老鼠内裤，下面就是白花花一双修长玉腿，那腿真叫个美，真叫个长。
　　胡一飞流了鼻血，不用猜，这肯定是刘晓菲的了，他倒是经常揣测刘晓菲裤子那紧绷绷的长腿会长什么样，倒没想到会是在这种情况下欣赏到了。
　　赵兵又点开一个菜单，选择了“拍照模式”。
　　“我日！”胡一飞大骂一声，这小子还要拍照留念啊，他真想关了赵兵的电脑，但一想走光的不是自己女人，就决定先忍耐片刻，看看赵兵到底还能玩什么花样，自己截图晚了，明显证据不足噻。胡一飞嘴上念念叨叨：电灯泡啊电灯泡，老子帮你抓变态狂，不小心看到了你的大腿，勿怪勿怪，顶多就是不收你的报酬了！
　　说完，胡一飞一边擦着鼻血，一边给梁小乐拨电话，眼睛倒还是紧盯着屏幕上的美腿不放。
　　“小乐，你不要讲话，听我说！”胡一飞压低了声音。
　　梁小乐觉得很奇怪，“怎么了？”
　　“你不要讲话！慢慢起身，装作若无其事，转到背面，去把刘晓菲电脑上的摄像头拔掉！”胡一飞压低声音。
　　“到底怎么回事？”梁小乐想个好奇的小宝宝，总是要发问。
　　胡一飞急了，“这又不是十万个为什么，你按我说的去做，快！”
　　梁小乐“哦”了一声，过了十来秒，胡一飞就看小屏幕一黑，刘晓菲的美腿消失了，随后电话里又传来了声音，“我拔掉了，你在搞什么鬼？”
　　“你声音低点！”胡一飞都想一把捂住梁小乐的嘴，万一赵兵的程序还能打开麦克风，岂不是要打草精神了？
　　观察了一会，发现赵兵并无异常，他愣了有几秒，发现目标机器还在线，只是摄像头打不开，大概是以为设备故障，就连链接都没有断开，直接打开刚才在摄像头上抓到的图片，一张一张慢慢翻看了起来。
　　胡一飞又是一阵心跳，这才在电话里讲道：“刚才有变态狂用摄像头偷窥你们！”
　　“你怎么知道？”梁小乐问到。
　　“刘晓菲走光了！”胡一飞喊了一句。
　　“啊！”梁小乐惊叫一声，胡一飞连这都能知道，肯定不是撒谎，当时就喊了起来，“晓菲，有人偷窥，你走光了！”
　　“啊！”电话里又是一声尖叫，毫无疑问，这肯定是刘晓菲的。胡一飞痛苦地揉着耳朵，我靠，帕瓦罗蒂也飙不出这么高的分贝吧。
　　挂了手机，胡一飞发现赵兵欣赏完刚才截的照片，竟是开始上传照片，目标是一个网络相册，胡一飞赶紧截图，拿出纸笔，把赵兵输入的账号记了下来。
　　记完抬头，发现赵兵在翻着以前的截图，各种各样，都是刘晓菲在寝室的样子，有换衣服的，有坐在电脑前给胳膊大腿涂油的……
　　“变态！”胡一飞嘴上骂着，眼睛却是不停歇。
　　画面一闪，这张却不是刘晓菲，而是梁小乐穿个小内裤坐在那里画脚指甲。
　　“妈的！”胡一飞蹦了起来，这次是真的发飙了，自己的女人竟然也被人偷拍了，他在电脑前咬着牙，一脸铁青道：“狗日的，老子保证，会让你死得很难看，很难看！”


第七十九章 数数白羊
　　赵兵此时不知道自己已经被人盯上了，他看了一会照片，心中邪火顿起，又从邮箱下载了一个软件。
　　打开之后，却是一个用来伪装手机号码的软件。赵兵随便输入一个号码，看起来不像是手机号码，倒像是QQ号码，然后就写起了短信，短信内容好象是从H书中抄来的段落，嗯嗯哦哦啊啊不少。
　　胡一飞耐着性子继续往下看，没想到赵兵这个大黑客，居然还有写H书的天分，这文笔，这才华，这招式……啧啧。难怪刘晓菲之前不肯告诉别人有变态追踪狂的事情，她肯定是想偷偷地欣赏H书。
　　赵兵连发了好几段，觉得不过瘾，又上了QQ，不是他自己常用的那个QQ，给刘晓菲又发了好几大段，最后道：“刘晓菲，我爱你！”
　　“你很快就会爱我的！”胡一飞磨牙霍霍，一幅随时都能咬人的架势。
　　赵兵骚扰完之后，断开了狼行千里的链接，开始粉碎软件，清理所有的日志和痕迹，看样子是准备撤退了。
　　等赵兵从那台机器上退出后，胡一飞也拔掉自己的网线，来了个主动退出，他打开刚才截下的图片，挨个翻了起来。赵兵后半段的所有操作，都被胡一飞截了图，可以清楚看到他的每一步操作，还有他使用过的软件，登录过的邮箱账号、相册账号、以及他注册的所有域名。
　　正在翻看，QQ上的赵兵却是上线了，看IP，正是他平时上网的IP段。胡一飞一下就明白了，难怪自己之前监控了那么久都没有一点发现，原来这小子行动的时候就关掉QQ用别的机器。不过，胡一飞现在也知道了追踪赵兵的办法，以后只要看一下他的那些域名指向哪个IP，就能清楚这小子的行踪。
　　“老子追踪他干球！”
　　胡一飞拍着脑门，自己又不做变态追踪狂，就是要追踪，也不追踪变态。自己现在要做的，就是好好地惩治一下这小子，顺便弄清楚他偷窥的照片还有没有备份，到时候给他一锅端了。胡一飞心里那叫个后悔，早知道这小子偷看小乐，上次在小操场，就该打烂他的狗眼。
　　胡一飞用神器链接了赵兵现在的电脑，看见他正在制作一个PPT动画演示稿，名字叫做“大道科技企业网改造方案”。胡一飞看不懂这些，盯了一会就切换到工作模式，在赵兵的电脑上翻了起来，看看还能不能找到什么其它的线索，结果除了几部毛片和一些图片外，他就没有发现自己所需要的任何东西。
　　“狗日的！”胡一飞骂了一句，这小子太狡诈了，所有跟黑客有关的东西，他都不在自己电脑上存放，硬盘上纯洁得跟段宇有得一拼。
　　回头再想，胡一飞倒觉得自己的电脑是不是该清理一下了，硬盘上放了各种资料各种黑客工具，万一哪天有人像自己这样入侵进来，岂不是很惨！至少也要像赵兵那样，把东西分开备份，用哪个就下载哪个，用完后直接粉碎。
　　“看来自己跟高手的差距还很远啊！”胡一飞感慨了一句，再次拔掉网线退出了赵兵的电脑，坐在那里琢磨着要怎么欺负赵兵，才能出了自己心中的这口恶气。
　　到最后，他竟是把自己上网的正题给忘了，那狼蛛的号码也没加上。
　　晚上熄灯睡觉，胡一飞梦里全是白花花的大腿，一会是梁小乐的，一会是刘晓菲的，两个美女翻来覆去的，等折腾到半夜，就见胡一飞梦里一哆嗦，然后爬起床来找内裤换。
　　“二当家的！”段宇也醒了，一看时间，我靠，今天更早，这还不到三点呢，“你起这么早干啥？”
　　胡一飞很是尴尬，好在屋子里黑咕隆咚的，段宇也看不见自己的样子，便道：“失眠，起来看会书！”
　　“不就是一千万游戏币吗！”段宇快被折磨疯了，“回头我让小丽送你一辆，她有好几辆呢！赶紧睡吧！”
　　“不是那个的事……”胡一飞一阵头痛，道：“行了，你先睡吧！”
　　“要不你就躺着数羊，一会就睡着了！”段宇给出了秘方。
　　胡一飞心说不数羊还好，一数到白羊，老子就想起了白腿，更难受，你小子就不能出个有创意的主意吗，比如数数屎壳郎，数数小强，数数头发丝之类的，只要不是白的东西就行。
　　这下彻底睡不着了，胡一飞搬起马扎到了阳台上，点根蜡烛真的看起了书。回头听到段宇的鼾声，胡一飞就在想，段宇这小子肯定是看过小丽的大腿了，不然就不会那么心急火燎地要去开房。
　　此时还有一人睡不着，那就是倒霉的乡下土豆，大晚上莫名其妙被网监请去喝茶，询问他最近有没上网，哪里上网，都干了些什么，还问他有没有什么朋友电脑玩得好，而且还拿出他六年前做的一个日志清理工具出来，问他这个工具是怎么回事。
　　“真是冤枉呐！”乡下土豆是满肚子委屈说不出，六年前正是黑客最红火的时候，大街上随便一块砖头砸下去，死了九个，全是黑客，剩下一个，那也是准备参加黑客的。
　　自己当时也不知道中了什么邪，跑去跟人学黑客，可惜水平太差，没天分，学了两天就学不下去了。至于那工具，是别人在网上公布了几行代码，说是保存为批处理文件就可以了，自己好奇，就复制了那些代码做了一个，还拿到网上去显摆，结果被人骂得狗血喷头，从此伤了心，便彻底退出了黑客圈，就是这么简单！
　　乡下土豆一晚上睡不着，想不明白呐，自己整天忙得脚后跟贴着屁股蛋，一个月都难得上一次网，咋就和黑客扯上了呢。
　　天一亮，黑天走进办公室的时候，调查结果就已经摆在了他的桌上，他拿起来看完，心中纳闷不已，根据枫月影的消息，那个糖炒栗子入侵机器之后，都会留下这个日志清理工具。按常识讲，这个工具就算是糖炒栗子的独家标识了，这么重要的东西，那应该是他自己的工具才对，或者是他对这个工具情有独钟。
　　可乡下土豆连台电脑都没有，上网都还是去网吧，他的朋友中间，有一个人电脑水平最高，但也只是能装装系统，换换内存硬盘之类的。如果是这小子扮猪吃老虎，可这猪也装得太像了，如果不是这小子，那糖炒栗子怎么会看中这么一款业余的工具呢，中间到底什么联系呢。
　　“该死！难道是弄错了方向？”
　　黑天想不明白，就把枫月影诅咒了一番，这小子认钱不认人，你说什么，他就会顺着你说的往下走，你要什么，他就只给你什么，一句多余的话都不讲，他肯定是对自己有所保留了。能让那些狩猎者如此疯狂地围追堵截，即便是有ZM的庇护，他们也是搞起了明修栈道、暗渡陈仓的把戏，肯定是有什么更重要的东西在诱惑着他们，可到底是什么呢？可恶的胡萝卜，这次竟然把中国狩猎者排除在外！
　　“枫兄！在不在？”黑天打开电脑，又去联系枫月影。
　　“黑老大，拜托你不要再叫我丰胸了！”枫月影似是很郁闷，“我当然在，只要有钱赚，我就在！”
　　“我要这次胡萝卜事件的所有内幕资料，不许给我保留！”黑天警告着。
　　“是你自己说要线索，我给你提供的可是实实在在的独家线索啊！”枫月影一点也不惧黑天的警告，“这么说，你已经调查过那个工具的制作者了，什么情况？”枫月影倒是反过来刺探着黑天的消息。
　　“你少在我这里打主意！”
　　“嘿嘿，你不说我也知道，看你这气急败坏的样，肯定是没什么收获！”
　　黑天无奈，道：“你小子不要以为我拿你没办法，去年你在庆春市做的那件事，证据现在可还捏在我手里呢，要不要我转给有关部门调查一下？”
　　“得，我怕你还不行吗？”枫月影不惧黑天，但很惧这个有关部门，道：“你到底想要知道些什么？”
　　“狩猎者为什么如此疯狂，要在狼峰会闹事！”
　　“糖炒栗子从格式化胡萝卜交易平台，到清除数据，最后关掉原子能机构的网站服务器，中间只用了不到三分钟，我这么说，你明白了吧？”枫月影问了一句，又道：“至于狼峰会，是因为糖炒栗子之前曾通告胡萝卜，说自己要参加狼峰会！”
　　黑天这下就明白了，其实枫月影后面说的事，之前寒号鸟早就说过了，但寒号鸟却没有提这个时间，三分钟不到的时间，搞定三台服务器，之前又是一个小时搞定ZM的107台服务器，难道说，这糖炒栗子手里掌握到了某种通用的漏洞？那这些狩猎者的行动，背后很可能有着他们雇主的影子。
　　“除了那个日志清理工具外，就是斯帕克本人，也没在那服务器上找到丝毫线索，所以大家就都憋到狼峰会上使劲了！”枫月影说完一顿，“我所知道的内幕也就这么多。好了，我得赶紧把这日志工具的调查结果卖给他们，晚了可就卖不上价钱了，回见！”
　　黑天坐在那里琢磨了一阵，有了主意，拿起电话拨号，“是狼牙吗？我是黑天！对，你们的网络会议室服务器得变更一下了，我来安排，有没有问题？”


第八十章 单向解密
　　胡一飞连续第三天没去上课，早上起床，他就开始鼓捣大道科技公司的服务器。这是个力气活，胡一飞基本是按照狼蛛材料上写的步骤一步步来做的，之前他也看了好几遍，但真到用的时候就发现全忘了，还是要按照“说明书”来操作。看来黑客这玩意，脑子里领悟是不行的，还得手底下见真章。
　　弄了半个来小时，胡一飞终于是搞定了外网进内网，已经能够看到大道科技企业内部的机器，现在刚好还没上班，他搜索出来几台内网的电脑，都是很重要的机器，这些机器一般都会24小时运行，除了例行维护外，是不会关机的。
　　狼蛛的材料上写了，入侵内网的机器有很多种方法，窃听账号密码最靠谱，种马下毒最为行之有效，远程登录的法子反而不行，因为个人操作系统一般是不允许多用户同时登录的。
　　种马下毒，胡一飞一样都不会，远程登录就只用使用神器了，狼蛛所说的限制，倒是不适用于神器，之前自己监控段宇小丽的电脑，他们安装的也是个人操作系统，在神器面前，根本不存在什么多用户登录的限制。
　　胡一飞想了想，就退出大道科技的服务器，先从网上找到了一个文件粉碎工具，和赵兵昨晚使用的那款是一模一样的，赵兵是高手，他使用这个工具来粉碎文件，应该是可以信赖的。
　　在心中再琢磨了一下流程，胡一飞就准备动手了，先用神器进入大道的网关服务器，然后再下载神器，链接他们的内网电脑，最后粉碎神器，清理日志。
　　“不对啊！”
　　胡一飞刚要链接，又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情，神器一旦进入工作模式，自己就不会退出，到时候总不能再关机吧！万一大道科技内网有几百台电脑，运气不好的好，自己岂不是要把所有的电脑都关一遍能找到赵兵的电脑。
　　“日啊日啊！”胡一飞抓着头，自己策划了一晚上的行动，竟然还没来得及行动就失败了。他这才发现拥有神器甚至还不如那些基本功扎实的小黑客，自己有神器，能搞定一切，却单单就搞不定内网的机子，除非是自己就在对方的内网里头！回过头来看，当时狼蛛提供的方法是最为靠谱的，可惜自己太相信神器了，以致白白浪费了那么多的时间。
　　胡一飞现在不想跟赵兵继续撕扯下去了，就是用狼蛛的办法，一时半会也未必能成功，自己运用不纯熟，露了馅的话，就更麻烦了。
　　想了半天，胡一飞就打起了目前搜索出来的这几台内网电脑的主意，他决定蒙一次，就关一次机，看看能不能从对方的电脑上获取什么信息，最后，他选定了一台名字叫做XX的电脑。
　　在对方的网关服务器上用神器再连接内网电脑，还有点二层跳板的意思，胡一飞这么想着，就看到了那台XX电脑的画面。
　　二话不说，直接进入工作模式，胡一飞就在这台电脑上翻了起来，希望能找到一些线索，所有的盘都翻遍了，最后只找到一份员工名录，这个对胡一飞还有点用，其余全是大道科技公司的各种资料、报表什么的，对于胡一飞的目的来说，这些没有一点利用的价值。
　　胡一飞翻了翻，在员工名录里找到了赵兵的资料，有照片，有联系方式，甚至连赵兵的家庭住址也有，胡一飞大喜，准备把这些都记下来，转念一想，自己又不是上门砍人，记这些有什么用？
　　一时想不出什么好办法，胡一飞就把这些员工名录统统打包，发回了自己的信箱。
　　重新翻了一遍，再无收获，胡一飞暗道晦气，就清理日志，关掉了XX电脑，然后又在网关服务器上粉碎了神器，清理日志后，撤离了大道科技公司。
　　胡一飞把哪些员工名录在自己电脑上又翻了一遍，依然毫无头绪，就只好暂时放弃，转而去琢磨怎么攻破赵兵的那个网络相册，里面有自己女人的照片，都是必须删除的。
　　暴力破解密码太费时间，而且就算得到一个，用处也不大，因为昨天晚上胡一飞就已经发现了，赵兵这家伙很奸诈，在域名管理网站、邮箱、网络相册上分别使用三个密码，他仔细数过的，三个密码的长度都不同。
　　“那就用老本行吧！”
　　胡一飞用神器连接到网络相册的服务器，有了弄胡萝卜的经验，他熟门熟路地就在代码中找到了数据库的地址，他现在就觉得那本《网站架构》的书太球有用了。
　　打开数据库，胡一飞找到了赵兵的那个账号，但密码却是加密后保存在数据库中的。根据网站架构那本书上所讲，这样的密码存放方式是比较安全的，之所以安全，是因为这些加密算法是不能被反向解密的，也就是说，你看到这些加密后的字符，是没有办法解出原本的真实密码是多少，而且不管多长的密码，加密后统统都是18位，你也不可能知道原来的密码有多长，就算是暴力破解，无疑也是增大了难度。
　　而用户登录时，只要输入正常的密码就可以，等密码提交给网站之后，会先被加密，然后再和数据库中保存的密码进行对比，相符的话，就登录成功，不符合的话，就登录失败。
　　想起上次Cobra的报告会，他就是把管理员的保存在数据库中的密码给修改了，但自己现在要是直接在数据中把赵兵的密码改为12345，肯定是行不通的，因为12345被加密后，就不是12345了，到时候对比肯定不能成功。
　　胡一飞对密码加密完全不懂，但他脑子活，立刻就从这个过程中找出了可以利用的地方：这种加密的方式一定是单向固定的，一个固定的密码，加密之后所形成的18位字符也必须是固定的，否则就没有办法来做对比了。
　　也就是说，如果自己能提前知道12345被加密后是什么样的字符，然后再用这个字符替换掉已经存在于数据库中的字符，那自己输入密码12345，就肯定可以对比成功，然后成功登陆了。
　　胡一飞为自己的想法欢欣鼓舞，他又在网站代码中翻了起来，很快，他就弄清楚了加密的算法是什么，是一种比较流行的通用算法，叫做MD5加密算法，网站的代码中很明白地交代了这一点。
　　“MD5加密”，胡一飞这个关键字放进了搜索引擎，出现了好多结果，其中就有MD5加密器，可以输入密码，显示出加密后的字符。胡一飞下载了一个，输入12345，得到了一个18位的字符，和那数据库中密密麻麻的字符很是有点相似。
　　胡一飞重新进入对方的数据库，为了保险起见，他先把赵兵目前的密码字符记录了下来，然后才把自己的字符替换了进去。
　　保存之后，胡一飞退出数据库，在自己的电脑上开始登录网络相册，输入赵兵的账号，以及密码12345，竟然还真的成功了！
　　看到相册的那一刻，胡一飞内牛满脸，这应该算是他头一次真正的黑客行为吧。虽然还是借助了神器，但思路、破绽，全都是自己独力找出来的。对于他这个伪内行来说，这已经很是了不起了。
　　胡一飞鸡动过后，就赶紧翻起了这些照片，除了昨天看到的刘晓菲和梁小乐的，他发现还有很多个相册子，打开之后是别的女人，但照片内容都很让人充血，而且一看就知道，这些照片也是从摄像头上扒下来的。
　　“我靠，果然是超级变态！”胡一飞再回想一下赵兵的形象，觉得那简直就是按照变态的模子刻出来的。
　　胡一飞心里骂着赵兵变态，手底下却是不停歇，把相册子里这些很黄很暴力的照片统统塞进了自己“线性代数”的文件夹。
　　等翻到一个相册子时，胡一飞突然觉得这个女的有点面熟，但仔细一想，又好像自己从来就没见过她，真是奇怪，这面熟的感觉从哪里来的呢？
　　“不管了，先保存下来再说！”胡一飞继续保存，等保存一张面部特写时，他一拍脑门，妈的，想起来了，刚才在大道公司的员工名录中好像见过她！
　　胡一飞又把员工名录找了出来，在里面翻了十几个，就找到了一个貌似的，细细一对比，胡一飞完全可以肯定，这个相册子里的女人就是大道科技的一名文案。
　　“妈的，窝边草你小子也吃呐！”
　　胡一飞很是鄙夷，再把剩下的几个相册子里的女人都对比了一下，发现除了有两个没找到外，其他的都可以在大道公司的员工名录里找到，都是一些很有姿色的女人，看来赵兵搞这一套，已经是很有历史了。
　　“看来老子要为民除害了！”
　　胡一飞一脸淫笑，快速把那些照片都塞进自己硬盘后，却没有按照计划删除相册里的东西，甚至还把密码又给赵兵改了回去。
　　他想到了一个可以一把就弄死赵兵的好办法，只是现在还欠缺点东西，所以不能打草惊蛇。


第八十一章 暗中买卖
　　胡一飞慌忙上了狼窝论坛，又到短信箱中去找狼蛛的QQ号码，他想起来狼蛛曾经用一个软件伪装了自己母校的校长信箱给自己发信，他准备把这个软件要过来用用。
　　加了狼蛛的QQ，半天没有回应，也不知道是他不在线，还是根本就没上QQ，胡一飞只好回到狼窝，给狼蛛发了短消息：“上QQ，通过我的验证！”
　　等了半天没有反应，胡一飞只好关了狼窝，挂个QQ在那里等消息，一边又把自己的计划从头到尾捋了一遍。
　　赵兵早上到公司，就接到了网管的报告，说是公司的信息服务器莫名关机，让他过去检查一下。
　　在那机器上查了半天，没有发现任何线索，就是发现机器上多了一个业余的日志清理工具，这让赵兵很是不解。这服务器是公司的一台信息服务器，上面也没有什么机密信息，只是为了员工们查询资料方便所设，所有的员工都可以登录这台机子，这个日志工具难道是谁用的时候顺手塞进来的吗？他用这个干什么？
　　赵兵再查，发现通讯数据没有问题，完全正常，服务器上也没有任何用户登陆的痕迹，看样子应该是网管自己放上去的，只是这工具明显就是一坨屎，也不知道是谁闲得蛋疼，倒腾这玩意。
　　赵兵没有去询问网管，而是回到自己办公室，迅速写了一篇事故报告，就敲开了副总裁办公室的门。
　　“公司的服务器被黑客入侵？”副总裁大为意外，“你详细说说！”
　　“我分别检查了网关和被入侵的服务器，没有发现从外部入侵的痕迹，我想这应该是内鬼所为，对方是个老手，没有留下任何痕迹，所以目前还无法确定是谁，也无法判断对方的目的！”赵兵回答着。
　　“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呢！”副总裁大为光火，“其他的服务器你都检查了没？我们的损失呢？”
　　“其他服务器上没有入侵痕迹！”赵兵想了想，“我想对方可能对我们的网络还不熟悉，这次的行动可能只是试探，所幸我们发现得及时，目前来说，还没有发现任何损失。”
　　“那就是说，这个人可能是新进公司的人了？”副总裁问到。
　　“很有可能！”赵兵点着头。
　　副总裁顺手拿起电话，“老李吗？你把公司这个月新近职员的资料拿过来，我要看！”放下电话，总裁又问赵兵，“你有什么好的解决办法吗？”
　　“我们大道目前的安全体系是在四年前布置的，虽然中间也有一些小升级，但总体来说，我们的安全体系已经落伍了，需要对网络以及设备进行一次大改造，特别是需要增加一套入侵检测体系，这个我们目前还没有。”
　　“我记得年前不是刚买了新的防火墙吗？”副总裁问到。
　　“防火墙和入侵检测体系是完全两回事！”赵兵顿了一下，解释道：“防火墙就好比一座大楼的保安，从外面进来的人，都需要接受检查，没有证件的就不让进；而入侵检测体系就好比是大楼内部的电子眼，监控大楼内的所有角落，发现一切异常行为！”
　　副总裁考虑了一下，“你在这里等我，我去请示一下总裁！”说完，就起身出门，敲开了大楼另一头的总裁办公室。
　　十来分钟之后，副总裁回来，道：“总裁同意进行网络改造，并且提出了要求，我们的新网络改造，必须从更安全更务实更快捷的角度出发，记住，更安全是第一位的！”
　　赵兵笑着点头，“我记住了！”
　　“那你就尽快拿出个方案来！”副总裁说完，严肃地看着赵兵，“还有，这段时间必须采取暂时的安全措施，绝不能让这个内鬼得手！”
　　“那我就这个周末加加班，争取下周一总裁开行政会的时候拿出方案来！”赵兵看着副总裁，试探着他的意思。
　　副总裁点头，“很好，那就下周一行政会上讨论你的方案！”
　　赵兵应了，欠身告退，出门之后，嘴角勾起一丝笑意，慢慢踱进了自己的办公室。
　　胡一飞等着狼蛛的工夫，把自己的硬盘上收拾了一下，该删的都删了，该备份的就备份了。那些已经打印出来的材料，他找了个大书皮给订到了一起，拿笔写了个大大的标题“英语八级复习资料”，还分了上中下三册，并专门找了几张英语资料钉在了前面几页，乍一看，还真象那么回事，再往书架子上一塞，插在了毛概邓论马哲的中间，估计谁去动它，那就真是手贱了。
　　中午的时候，梁小乐带着刘晓菲杀到胡一飞楼下，她们是来催问结果的。
　　“胡一飞，那个变态狂到底抓到了没有？”刘晓菲牙齿咬得咯咯响，“告诉我是哪个，我非敲掉他娃儿的根根不可！”
　　梁小乐也是很担心，她没想到会有人拿摄像头偷窥寝室，也不知道偷窥了多久，有没有偷窥到自己，道：“你昨晚不是说已经在采取行动了吗，到底怎么样了？”
　　胡一飞拍着胸脯，“放心吧，一切尽在掌握，下周一，我保准让那小子死得很难看。”
　　“胡一飞，你娃儿是咋发现那人在用摄像头偷窥的？”刘晓菲怀疑地看着胡一飞，“还有，你咋个能知道我走光了？”
　　“我……我看到照片了噻！”胡一飞眼珠子一转，就有了主意，“其实，我上个星期去帮你检查机器的时候，就发现了你的电脑中了木马，为了顺藤摸瓜，揪出这个家伙，我就没告诉你们，一直在等着对方上线，昨天晚上，他终于上线了！”胡一飞说的时候，表情极尽煽情。
　　梁小乐的心被揪了起来，“那你是怎么办的！”
　　“我偷偷潜入了对方的电脑，发现上面有几张照片，都是用摄像头拍下来的！”胡一飞嘿嘿笑着，“都是你们寝室的情况！”
　　“笑什么笑！你娃儿笑什么笑！”刘晓菲一看胡一飞那脸淫荡的笑，就怒了，“接着说，还发现了什么？”
　　“还有一些很黄很暴力的短信！”胡一飞又笑。
　　刘晓菲再也问不下去了，红脸道：“那你还不抓紧去办，要是下个周一还搞不定，我就来杀了你！”
　　“放心，放心，肯定搞定！”胡一飞安慰两句，突然又看着刘晓菲，“那些照片咋办？删掉？”
　　梁小乐剜了胡一飞一眼，“那还用问，全部删掉！”
　　胡一飞点头笑着，“明白了！明白了！你们放心吧，我已布下天罗地网，那小子肯定完蛋！”
　　下午，胡一飞在寝室看资料，还收到梁小乐和刘晓菲的短信，她们继续催问情况发展，胡一飞只好编出108回般的曲折故事，向两位美女做着及时反馈。
　　一直等到晚上，狼蛛才上线，通过了胡一飞的QQ请求。
　　胡一飞赶紧问道：“你上次发伪装邮件的工具，借我用用！”
　　狼蛛吓了一跳，没想到二当家连这也清楚，自己明明发给了那个胡一飞，他是怎么知道的，当下就赶紧把那个工具找到，给胡一飞传了过去，问道：“你要用这个来干什么？”
　　“为民除害！”胡一飞说得正义感十足。
　　“这是狩猎者常用工具，我还有其他一些小工具，回头整理了一起发给你！”狼蛛说完这话，又道：“你的资料什么时候能给我传过来！”看来都是有交换的。
　　对此胡一飞早有准备，就把上次丁二娃在自习室给自己翻译的那篇直接发给了狼蛛，道：“好好看看吧，这篇文章很是精辟！”说完看见狼蛛的QQ也有摄像头，就道：“友情提醒一下，最好不要安装摄像头，小心被偷窥！”
　　“我不怕！”狼蛛自己就是个狩猎者，要是这样还被人偷窥了，那就太失败了，所以这点自信他还是有的。
　　胡一飞拿了工具，也不多说，开始去做准备工作。
　　准备工作刚做好，赵兵恰好也上线了，胡一飞顺便就连接了赵兵的电脑，看看这小子今天还会不会再捣什么鬼。
　　画面显示出来后，就看见赵兵在发着消息，“今天公司的服务器刚好出了点小事故，网络改造的事就顺利通过了。下周一上午，公司会在行政会上讨论我的改造方案，届时我会建议公司采购你们的设备和检测系统，赶紧做好准备吧！”
　　回复消息的是个叫做“网络保镖”的家伙，他发了一溜笑容，道：“风狼大哥快人快语，兄弟我谢谢了。你放心，只要合同一签，你的那份抽成，我就会打入你的账户。”
　　“不必客气，互相合作而已！”赵兵发完这消息，又摆弄自己的那份PPT演示稿去了。
　　胡一飞不得不佩服，赵兵这家伙就是生财有道，自己每次来监控，都能看到他有入账，这回他竟然连自己的公司都要坑，妈的，比老子我还财迷。胡一飞二话不说，直接来了个截图留念，心想你小子这回还不死，就太没有天理了。
　　回过头，胡一飞又在琢磨，赵兵说他们公司今天服务器出事了，不会就是指自己今天早上的入侵吧，看来自己在入侵内网方面还是不在行，真是失败，竟然会让对方给发现了，这还是头一回呢！


第八十二章 保安噩梦
　　第二天就是周末了，胡一飞又是早早地爬起床，梳洗打扮。
　　“二当家的，今天还上自习？”段宇问到，“周六你也不休息一下？”
　　“今天我去上班！”胡一飞嘿嘿笑着。
　　段宇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你说真的啊？”胡一飞最近不正常，说起实习生的事情，段宇还以为他是在忽悠自己呢，没想到竟是真的。
　　“废话！”胡一飞对着这豆腐块大的小镜子在扎领带，打扮得跟小白领似的，“没看我这身行头吗，专门为实习准备的！”
　　段宇颠颠过来，“那啥，他们公司要是还招实习生，你把我也介绍过去呗！”
　　“好，没问题！”胡一飞心情好，大包大揽，“回去我就问问主管，主管和我很熟的！”
　　“那就拜托二当家了！”段宇献媚地笑，实习也能加学分，这个学期不实习，下个学期也要实习，到时候僧多粥少，实习的活更难找，胡一飞也真有本事，平时吊儿郎当的，竟然是最先找到实习单位的，而且还是对口的大公司。
　　胡一飞耀武扬威地出了理工大，在门口早点摊上吃了油条豆腐脑，便奔高新区去了，等到了微蓝大厦下面，他就瞎了，来太早了，才七点刚过一点点，大楼内的保安都还没开门呢。
　　“都说上班高峰期堵车，靠，老子怎么就没碰到！”胡一飞很是怨念，他自己来早了，还要怪人家汽车跑得快，却忘了今天是周末，别人都不用上班的，就只有他自己来上班，路上当然就没平时堵了。
　　站在那里等到七点半，保安打开了楼门，胡一飞要往里钻，保安一把拦住，“干什么的？”
　　“上班！”胡一飞把兜里的证件拿出来，“网络安全部新来的实习生！”
　　那保安接过来，狐疑地看了好半天，又拿对讲机请示了一下，这才把证件还给胡一飞，脸色稍有缓和，道：“以后进门，证件挂在胸前！”
　　“好的！”胡一飞就把证件挂好，跟保安攀着关系，“一回生二回熟，以后我每个周末都要来的。大哥你贵姓，周末都是你值班吗？辛苦了！”
　　那保安见胡一飞客气，才不绷着脸，道：“不一定，轮到谁就是谁。”
　　胡一飞一脸土包子样，“在这样的大楼里做保安，工资肯定不低吧！”
　　“哪有你们这些白领多！”保安看没人进来，就跟胡一飞闲聊着，工资永远都是个诱人的话题，“你来这里做实习生，一个月能拿多少？”
　　“500！”胡一飞伸出一巴掌，“什么补助都没有！”
　　保安一听，顿生一股豪气，靠，一直以为自己是大楼内地位最低的，见了谁都得低眉顺眼，原来这实习生还不如自己呢，自己的工资是他的好几倍，当即腰杆一挺，道：“好好干，小兄弟！等转正了，微蓝的工资高着呢！”
　　“那我就上去了！”胡一飞一指楼梯口，就走了过去。
　　这次他观察得很仔细，从一楼到五楼，所有的部门的大门都是紧锁着的，门顶还装了摄像头，财务室更是铁门当关，保安在门口来回巡逻。可等到了六楼，却发现屁都没有，网络安全部的大门甚至连把锁头都没有，随便一推就开了，进去一看，还有俩保安偷溜过来，正在那里联网打星际。
　　胡一飞这一进来，把俩保安吓了一跳，急忙站起来问道：“你……你是干什么的，怎么进来的？”俩保安心中暗自纳闷，怎么楼下的兄弟都没通知自己呢。
　　“我在这里上班！”胡一飞指着自己的胸牌，“你们是干什么的？”
　　一个保安眼珠子一转，笑道：“刚才巡逻路过，发现这里面的电脑没关，就进来关电脑！”
　　另外一个保安跟着点头，“是是是！来关电脑的！”
　　说完，两人赶紧关了自己面前的电脑，出门走了！
　　胡一飞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下，启动电脑后，环视了一下四周，很是失望地皱眉：“难道这就是老子要实习的地方？”
　　他怎么看，也不觉得这像是个正儿八经的部门啊，特别是不像一个网络安全部门，简直就是一个网吧，甚至连网吧都不如，网吧好歹还有一个网管呢，这里有什么，除了十几台电脑外，什么也没有。
　　胡一飞坐了一会，头开始发痛，妈的，也没人交待自己要做什么啊，难道就一直干坐着吗？他掏出那天Cobra交给自己的资料，坐在那里慢慢看了起来。
　　快九点的时候，终于进来一个人，看到胡一飞，就道：“那啥，你就是那个什么飞吧？”
　　胡一飞站起来，道：“是，我是胡一飞！”仔细去看，眼前的这个人自己没见过，绝对不是那天看见的那五六七八个人。
　　“惠总监交待过的，我这一忙，差点把你给忘了！”那人走了过来，“我把你的工作交待一下！”完了他打开另外一台电脑，桌面上放了很多扫描工具，“这些你都会用吧？”
　　胡一飞心里有些忐忑，想了一下，道：“有的会用，有的不会用！”
　　“没关系，我教你一下，很好学的！”那人把工具挨个打开，给胡一飞演示了一遍，确实是简单，就是运行扫描器，输入要扫描的IP，点击扫描就可以了，各种扫描选项，都是事先设置好的，不动它就行。弄完一遍，那人问着胡一飞，“都会了吧？”
　　“会了会了！”胡一飞点着头，心想是个人都会了。
　　“会了就行！”那人从自己随身携带的公文包里掏出三五页材料，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IP地址，道：“你把这些IP全部扫描一遍，写出安全报告，就行了！”
　　“安全报告？”胡一飞头疼，自己没写过啊。
　　“不会写是吧？没关系！”那人似是很着急要走，“扫描器会得出安全报告的，你只要把出现问题的地方，总结到一起就行了。但是别忘了，每个IP，都要用这些扫描器全扫一遍，报告中如果有相互重复的部分，你得剔除掉！记住了吧？”
　　“记住了！”胡一飞点头。
　　“那你就开始弄吧，就在这台机子上做！”那人站起来腾出位置，“公司的饭堂在三楼，中午你就去那里吃，到了下班的点，你自己走就行了，估计周末也没人会来了！”
　　胡一飞看那人夹起公文包就要走，便道：“大哥你怎么称呼？”
　　“叫我大强就行了！好，你弄吧，我就先走了！”那人摆了摆手，就出了网络安全部的门，真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胡一飞挠头纳闷，大强，难道是小强他哥吗？完了再着手里的那密密麻麻的IP，一时头痛无比，日啊，这么多的IP，得扫描到什么时候啊。
　　坐在电脑前，胡一飞输入了一个IP，然后让工具开始扫描，等了十来分钟，扫描结果出来了，胡一飞把存在安全漏洞和风险的部分摘录出来，做成文档，然后又把IP输入第二款扫描器扫描。
　　看看桌上那四五个扫描器，胡一飞傻了眼，一个IP怕是得用一个小时，这几百个IP扫一遍，岂不是自己这个月都只有这一件事情可做了，说不定三个月都弄不完呢。
　　胡一飞心里一阵悲观，老子的实习生生活，难道就只有这么一件事情可做？
　　他决定加快一下进度，在扫描器上翻了翻，发现有批量扫描的功能，一次可以输入十个IP，胡一飞大喜，按照顺序输入十个IP，拿笔在纸上圈掉，便开始扫描。谁知批量扫描速度是一点都不快，它也是扫描完一个IP再扫下一个，平均下来，每个IP也是需要十分钟左右。
　　刚才一个IP，胡一飞要等十分钟，现在十个IP一起扫，胡一飞就得等一个半小时，在这段时间里，他基本是无事可做，只能拿眼干瞪着屏幕上蹭蹭往上翻的数据，还他娘的看不懂那些数据是什么意思，真是无聊至极啊。漫长地等待之后，两分钟把扫描结果摘录完，然后再次开始新的等待。
　　一上午的时间过去，胡一飞十个IP也没扫完，无精打采地去饭堂吃饭，发现里头空空荡荡，除了自己之外，全是大楼内的保安，早上那两个打星际的家伙也在里面。
　　那两个保安看见胡一飞，就端着盘子凑了过来，“小兄弟，你是新来的实习生？”
　　胡一飞点着头，双目无神，“是啊！”
　　“那你以后是不是周末都来？”保安试探性地问着。
　　“是啊！”胡一飞还是那副半死不活的样。
　　两个保安顿时露出绝望神色，微蓝的网络安全部，那就是保安们的网吧，到了周末谁轮休的话，就溜进那里面去打游戏，网吧要钱，那里还不要钱，这几乎都成了保安们的福利。谁知道苍天无眼，怎么就突然掉下来这么一个煞星来，好端端的一个娱乐项目，从此作废了。
　　“每个周末都来？”保安不死心，又问了一句。
　　胡一飞点头，“每个周末都来！”
　　两个保安端着饭盘子回去了，保安们聚在一桌对胡一飞低声指指点点，心中更是咒骂不已，妈的，不就是五百块钱吗，你小子自己卖得贱就不说了，大周末还不让别人舒坦。
　　大家商量着以后周末该咋办，总不能去上街吧，上街就得花钱，走步路喝口水，兜里的钱就没了。


第八十三章 入门宝典
　　吃完饭，胡一飞就回了网络安全部，继续倒腾那些IP去了，出门的时候，他把那10个IP挂在那里继续扫描，现在也应该有了结果。
　　保安们对他的这一行为更加鄙视，连中午休息都还要呆在办公室，以后自己周末想个摸电脑，基本无望了。
　　回到办公室，胡一飞把扫描出来的结果一整理，又挂了十个IP上去，心中愁云密布，按照这个速度算下来，自己一天也就能搞定20个IP，两天40，一月有四个双休日，自己全都搞这个，也只能搞定160个IP。这纸上有三四百个IP，小强他哥也没说什么时候弄完，自己总不能两个月的实习，就只干这一件事吧。扫描——摘录——整理——再扫描，如此反复，自己迟早会疯了的。
　　挂上那十个IP，胡一飞也不傻等结果了，打开网络，看看微蓝公司的局域网上都有什么，网络安全部此时就两台机子在线，一台是他眼前的，一台是不知道在哪，反正办公室是在没有电脑亮着了。
　　胡一飞就试着打开那台电脑，结果一点击就打开了，上面全是共享的资料，都是关于安全方面的，胡一飞手上那两份Cobra给的材料，这上面也有。
　　除了资料外，就是案例，各种各样的案例，胡一飞点开看了几份，发现案例的作者都是Cobra，看来这些案例都是他多年积累下来的，里面的案例有大有小，小的，就是个人电脑安全策略设置，大的，就是有几千台机子的企业网、机关网的安全体系建设。
　　“这些都是经验，最好能看看！”胡一飞想着，就复制了十份简单的案例下来，塞进自己带来的U盘里，准备回去好好研究一下。
　　再细看资料，有一个文件夹，里面全是Cobra的笔记心得，另外，还有一份完整的教案，叫做《网络安全工程师从零开始到入门精通》。
　　胡一飞大喜，赶紧把这份教案复制过来，打开看了两页，竟是完全都能看懂，还真的是从零开始啊，胡一飞就给这份教案做了鉴定结论：宝贝！完了赶紧也塞进了自己的U盘，心想这大概就是Cobra给严胖子那个网络安全师培训班做的教程吧，可真是便宜了自己，一毛钱都没有掏，就全部看到了。
　　“没想到Cobra跟那块二手硬盘的主人一个毛病，喜欢写笔记心得，这大概就是高手才有的毛病吧！”胡一飞感慨一句，重新打开那份教案，慢慢看了起来。
　　Cobra的教程写得很详细，在前面详细解释了网络安全是怎么一回事，是做什么的；然后又介绍了网络安全的发展过程，代表人物和代表技术；最后回到正题，点出了学习网络安全需要从哪里入手，注意哪些事项，掌握哪些知识，具备哪些能力。
　　胡一飞看完这些，已经对网络安全有了一个大概的认识，至少知道了真实的网络安全是怎么一个样子，抛弃了以前心中的一些幻想，纠正了一些不切实际的错误。
　　再往下，就是具体的技术教程了，也是从入门知识开始的。胡一飞毕竟是学计算机的，一下就看了进去，没有丝毫的障碍，看来Cobra写这份教案也是颇费了苦心，可能就是专门为这些大专院校的学生准备的，一边入门，还能一边巩固和重新学习一下基础知识。
　　胡一飞终于找到了事干，把IP挂上去后，他就看教案，扫描结束后稍作整理，完了继续看教程。一直以来，他学习黑客，都是东一棒子西一棒子的，抓不到个要点，而Cobra的这份教程让他有一种一气呵成、融会贯通的感觉，以前零零碎碎看过的那些资料、知识，竟然也在学习教案的过程中，慢慢联系和汇总到了一起。
　　中间，保安们跑过来看了好几次，看一次就失望一次，胡一飞跟长在了那椅子上似的，一下午都没挪个窝，厕所也不见他去，就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为了500块钱就不把自己当人使唤。
　　“畜生！”保安们咒上一句，转身走了，过不了半个小时，又来骂一次。
　　下午快下班的时候，胡一飞终于弄完了20个IP，看看还有一点时间，就又挂了十个上去，他看教案看得正爽，多耽误一会时间也不要紧。
　　这可把那些保安们愁坏了，期待了好久，却一整天没摸到电脑，真是手麻脚软肚子抽筋，反正浑身上下都难受，今天要是摸不到电脑的话，等下次再轮到自己周末休息，可就不知道到什么时候了。
　　看看下班了胡一飞还不走，保安们就又敲开网络安全部的大门，笑着提醒道：“胡先生，下班了！”
　　“嗯，我知道！”胡一飞看着教程，眼睛都没抬，“手上还有点事，等做完了再走！”
　　保安心里狂骂，狗日的，这网络安全部就是整个大厦里最闲的一个部门，上班最晚，下班最早，周末从来就没见过人进来，怎么来了个实习生就变了天，工作都忙得做不完了，还得要加班，这不是邪门了嘛。当即俩保安一对眼，道：“是这样的，我们一会要交接班，所以呢，要提前关闭楼门……”
　　胡一飞一看就知道这俩保安是欺负自己是新人，道：“平时是不是你们交接班的时候，也得把这整栋楼里的人都赶出去？”
　　俩保安傻眼了，这小子虽嫩，但却是不好对付啊，当即灰头土脸，准备撤退，看来摸电脑是没戏了。
　　“你们是不是想打游戏？”胡一飞突然问到，俩保安一下午跑了这么多趟，现在又催着自己下班，他再傻，也能猜出是什么味来了。
　　俩保安摇头摆手，“没有，没有，我们有条例的，不能擅入工作区域，更不能动办公用品，特别是电脑。”
　　胡一飞又不是傻子，道：“你们在这里打游戏，就没人能发现？”
　　“早上我们就是来关电脑的，那啥，节省电力，杜绝浪费！”一个保安看起来就油头滑面。
　　另外一个跟着道：“对，杜绝浪费！浪费可耻！”
　　胡一飞笑了起来，“你们不说实话也没关系，明天我就把你们在这里打游戏的事给总司汇报一下！”
　　“别介，别介！”保安急了，走近了几步，那个油头滑面的家伙一咬牙，道：“小兄弟，这么给你说吧，也就是你这个新来的，才把这里当那么回事。其实在这大厦里，谁不知道，这网络安全部说白了就是一块不毛之地，鸟都不来拉屎！”
　　“对，不毛之地！”另外一个保安总是喜欢重复别人的话，还特别喜欢用强调的口吻。
　　“怎么回事？给我说说！”胡一飞来了两次，每次都觉得这网络安全部有点奇怪，现在听保安这么说，看来还真的是有问题。
　　“那啥，我进这个大厦里当保安的时候吧，就听人说了，这网络安全部号称是‘一个人的部门’，除了那个惠总监是个人物外，其他的都是废物！”保安说着，还看了胡一飞一眼，怪怪地道：“你刚进来，还不算！”
　　“什么废物？你懂不懂，那叫皇亲国戚！”那个喜欢重复别人话的保安这回不重复了，道：“我姐夫在这里当了五年保安，他最清楚，他说这网络安全部门的人都是董事长总裁的亲戚。那个整天笑眯眯的胖子你知道吧，他就是总裁的小舅子！”保安小舅子提起总裁小舅子，是一脸的羡慕，同是小舅子，差距太大了。
　　“明明就是废物！上次在监控室，我看见那帮家伙被惠总监骂得狗血淋头，要真是小舅子，惠总监敢骂一声试试？”
　　两保安你一句我一句吵了起来，油头滑面说这里是养废物的地方，小舅子说这里供养皇亲国戚的地方，两人各自举出事实辩了起来，最后还拿起对讲机，准备喊人来为自己作证。
　　胡一飞脑瓜仁都疼了，妈的，看来这网络安全部还真是个是非之地啊，自己来这里实习，好像不怎么明智呐。
　　“别吵了！”胡一飞拉开那俩保安，“你们在这里打游戏，有多久了？”
　　“反正我进来这里当保安的时候，大家就在晚上和周末来这里打游戏了！那游戏还是那些废物自己装的呢！”
　　“不对，我姐夫在这里当保安的时候，就已经开始了！”
　　胡一飞更头疼，妈的，也就是说，保安们把这里当网吧至少都有五年了。Cobra是安全大师，怎么会这么久的时间没有发现保安们的举动呢，肯定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作没发现罢了，大门连锁都没有，说不定还是故意放纵呢，自己只是在这里实习的，犯不着坏了人家的规矩，也当作没看见就是了。
　　“好，我知道了！”胡一飞把那两个又顶在一起的保安拽开，“那我就下班了，你们继续，明天我还来，你们只当我不存在就是了！”
　　胡一飞说完，就把机子收拾了一下关掉，带着自己的U盘和材料出门了。
　　俩保安傻乎乎站了半天，才明白胡一飞是什么意思，各自抢了一台机子，继续奋战星际，心想晚上一定得把白天没玩的补回来才行。
　　“我说，那实习生真仗义！”
　　“对，真仗义！”有了电脑，那保安又开始重复强调了。


第八十四章 抄人老巢
　　回到学校，梁小乐和刘晓菲又追问了一次变态狂的进展，胡一飞心中有主意，知道这事不能着急，便继续编故事糊弄了过去。
　　到了寝室，他打开QQ，一边监控赵兵的QQ，一边就在电脑上继续看起了Cobra的教程。按照原先的计划，他是准备今晚就采取行动的，可是昨天看到了赵兵和那个网络保镖的对话后，胡一飞又把行动的时间推迟了，这回是要让赵兵永世彻底无法翻身了。
　　现在，他所有的准备工作都做好了，只差赵兵把那份网络改造方案的PPT演示稿完成。
　　看了半个小时的教案，胡一飞想起昨天晚上赵兵是出现在狼窝论坛的，便又登录到狼窝，上来之后发现狼窝今天又是休会，大家还在为与会者被追踪的事情吵个不休。
　　“奶奶的，你们怕被追踪，不来开会就是了，难道在狼窝上吵吵闹闹就不会被追踪了吗？”胡一飞心说这帮高手全都是神经病，这点事情都要吵好几天，怕被追踪你们就别做黑客啊，做黑客就得有这个思想准备，老子只是个小菜鸟，都还被狼蛛追得差点去跳楼呢，你们受得这点委屈算个鸟。
　　查了查列表，发现赵兵不在线，胡一飞退出狼窝，又把赵兵注册的那二十多个网址都解析了一下，凡是此刻在线的，他都分别用神器连接可一下，但也没有找到赵兵的踪迹，心里不由一阵郁闷，要是自己也在赵兵的机子上种下木马就好了，这样他不管在那里，自己总能知道，因为他上线后，木马会主动联系自己的。
　　胡一飞便又打起了赵兵那个邮箱的主意，那里面可都是好东西啊，自己肯定能用到的，只是不知道这入侵邮箱服务器，是不是也和入侵那个网络相册一样。
　　说干就干，胡一飞又用神器连接了那个邮箱服务器，按照老办法，很快找到了存放账号密码的数据库。
　　这个信箱的密码也是加密后存放在数据库中的，只是加密方法又有所不同，长短不一，不那么统一，胡一飞准备在代码中找找加密的算法是什么，却意外发现数据库中有一个字段存放的好像是路径，看样子，应该是这个账户下所有附件的存放路径。
　　胡一飞大喜，这下连改密码都省了，他直接用神器连接了那台存放附件的服务器，按照数据库中所提供的路径找了过去，果然发现了很多文件，其中就有那个狼行天下的木马。
　　二话不说，胡一飞直接把这些东西打包，统统送到了自己的信箱。神器就是有这个好，可以让你绕过很多限制，但也有许多绕不过的限制。
　　胡一飞仔细把赵兵的这些宝贝研究了一下，竟然在里面发现了用于传播木马的各种方法，有蠕虫病毒，有邮件病毒，只要电脑感染病毒后，就会自动下载木马并且安装。胡一飞嘿嘿一笑，这下自己可是省了，本来还准备下重手，用糖炒栗子交给自己的那个可以干掉硬盘的病毒呢，现在有了这小子自己的邮件病毒，就更好了，让他死得心服口服。
　　到了快熄灯的时候，赵兵上线了，胡一飞快速链接过去，发现赵兵还是在摆弄他的那份PPT演示稿，大概是搞了一晚上，这会准备睡觉了，才上来开QQ收发信息，没有几条信息，就是那个网络保镖发来消息，说自己已经准备了设备和系统，只等大道发订单了。
　　赵兵弄了十来分钟的QQ，便断开了网线。
　　胡一飞亲眼看着赵兵关闭网络，心想这可比自己关机要省事多了，自己下次也可以试试这招，直接让对方掉线，也免得制造出关机那么大的动静了。
　　第二天到微蓝，推开网络安全部的大门，里面坐了四个保安，打游戏、聊QQ、斗地主都有，昨天那两个也在其中，看见胡一飞，他们也不紧张了，站起来笑呵呵打招呼：“小兄弟，你来上班了？”
　　胡一飞“嗯”了一声，就坐到昨天那台电脑跟前，准备继续扫描那些IP。
　　保安们还招呼胡一飞，“兄弟，星际会玩吗，一起来一把，切磋切磋！”
　　胡一飞笑着摇头，“不了，我这还有一大堆事呢！”
　　保安们也不勉强，各自坐下又忙活开了，还真当胡一飞不存在了。
　　胡一飞挂上IP去自动扫描，回头瞅着这些保安，突然一拍脑门，自己怎么这么笨呢，那些保安都可以进来随便打开电脑，那自己多开几台机子，把这些IP挂上去，岂不是很快就能把这些IP都处理掉了吗？
　　“自己真是猪，怎么没早点想到呢！”胡一飞把自己骂了一顿，赶紧起身，一气开了四台机子，算上自己已经开始扫描的那台，就是五台了，刚好五款扫描器各占一台，这样十分钟就可以完成一个IP的扫描。
　　五款扫描器里面，也只有两款扫描得很慢，扫一个IP需要十分钟左右，而其余三款因为扫描的信息少，基本上一两分钟就可以完成一个IP，胡一飞想着自己今天就先用这三款扫描器把所有IP扫一遍，以后再来的话，就开七八台机子用那两款慢的扫描器来扫描，最后再把信息合到一起，这样的话，大概只需要三个工作日就可以完成了。
　　胡一飞大喜，原本看似遥遥无期的扫描任务，一下就被解决了。
　　保安们看胡一飞在那里忙来忙去的，心里纳闷不已，难道这网络安全部真要忙活起来了吗？
　　油头滑面的保安笑着试探：“小兄弟，你这是在忙什么呢，需要帮忙不？”
　　胡一飞一听，就笑道：“那就谢谢了，能帮忙最好！”
　　保安没想到会得到个肯定的答案，吓了一跳，不会吧，这网络安全听说可是高科技，自己这些粗人也能帮上忙吗？当下还有点小鸡动，道：“那你说怎么做吧！”
　　“也没啥，就是在你们机子上帮我运行个软件，等你们看到那软件不动弹了，就告诉我一声就行，也不需要时时看，大概就是一个半小时看一次！”
　　“那行，那行，这机子本来就是你们的，随便用！”保安一听是这么回事，就不推辞，举手之劳的忙不帮，万一人家发飙了，自己可就玩不上免费电脑了。
　　胡一飞就把那两款速度慢的扫描器复制到这四个保安的机子上，然后开始输入IP，一连输入十个后，按了扫描按钮，那扫描器就开始蹭蹭翻着数据，胡一飞道：“好了，你们看到这里的数据不动弹了，就告诉我一声。”
　　“这么简单？”保安看着“高科技”的玩意一阵挠头，心说这可比做保安还省事呢，随便输入几个数字，点一下鼠标，一个半小时就混弄过去了，钱还拿得多，“你教教我们呗，这数字我们也会输！”
　　胡一飞笑着，拿起那个单子，道：“就输入这个，你输一次我看看！”
　　那保安第一次弄，还有点紧张，来回确认几次后，才把IP输入了扫描框，然后看着胡一飞，道：“对不对？”
　　“对对对！”胡一飞赞了几句，心想这下自己连输入IP都省了，当下找了几张纸，把IP一抄，发到保安手里，“你们各自按着这个输进去就行，等不动弹了，就告诉我！”
　　几个保安很兴奋，相互监督商量着，就把那些IP都输了进去，点了扫描之后，看见数据蹭蹭狂翻，几个人连自己的游戏都给忘了，在那比着谁的翻得更快一些。
　　胡一飞今天就没时间来看教程了，在几台机子之间来回奔蹿，摘录扫描结果。那三款扫描速度快的工具，一天就把所有的IP扫了一遍，而扫描慢的那两款，今天也完成150个IP的扫描，加上昨天的20，胡一飞已经完成了总任务的一半还要多，估计再有半天的时间，就可以完成所有的扫描任务了。
　　下午下班的时候，胡一飞已经累得要吐血了，也不拖延，直接下班走人。
　　保安们看着胡一飞的背影，在那里互相嘀咕着：“以后保安干不成了，我就来这里应聘，高科技的玩意太简单了！”
　　“对！太简单了！”
　　胡一飞到学校吃完饭，就回宿舍迅速行动了起来，能否成功，就看今天晚上赵兵是否上线了。
　　赵兵的那份PPT演示稿，其实昨天就已经完成了九成，胡一飞早把那演示稿弄到了自己的机子上，该做的手脚也已经做了，他很聪明，知道做完手脚之后，文件的大小不能出现明显变化，否则赵兵这老手一看就知道文件被人动过了。为此，胡一飞煞费苦心，里面的每一个改动，都是精雕细琢。现在只等赵兵上线，再把自己做完手脚的东西送回去。
　　晚上九点多的时候，赵兵上线了，胡一飞迅速连接，看见赵兵已经完成了网络改造方案的设计，正在做着最后的校对。
　　赵兵每改动一处，胡一飞也在这边做着相应改动。
　　看赵兵做完校对，关掉了那份演示稿，胡一飞就迅速切换到工作模式，用自己做完手脚的这部分内容快速替换掉了赵兵演示稿中相对应的部分，完了保存好，比照了一下大小，变化几乎是可以忽略了。
　　拔线后再连接，就看见赵兵的电脑上出现了一个U盘标志，赵兵把演示稿复制到了U盘，然后和平时一样，断开了网络。
　　“嘿嘿，这回你死定了！”胡一飞笑着。


第八十五章 贴切图解
　　大道科技公司的会议室里，总裁以及部长级别的高层干部围坐于会议桌前，讨论着公司要进行决策的重大事宜。
　　“下一个议题，是关于公司网络的改造。上周，公司的一台服务器遭到黑客入侵，初步判断是内部人员所为，网络部门进行了临时的策略干预，但这不是长期的办法，网络部门提出对公司的网络进行改造升级，也拿出了一个方案，今天就议一下吧！”副总裁主持会议，说完，他站起来拉开会议室的门，喊了一声，“赵经理！”
　　早就等在门口的赵兵便走了进来，笑吟吟跟在座的干部欠身致意。
　　“赵经理，你把你的方案介绍一下吧！”副总裁回来坐好，就抬手示意赵兵可以开始了。
　　赵兵走上前，掏出U盘插在了那台连接投影机的电脑上，调出文件后，会议室的幕布上就显示出个大大的标题：大道科技公司网络改造方案。
　　“对于我们这么一家生物科技企业来说，信息安全的重要性，在座的各位领导都比我更加清楚，所以关于这点我就不多讲了！”赵兵环视了一下领导，心底很是不屑，要是这些人真得懂安全，自己又要从哪里来赚钱呢，他笑了笑，“我主要介绍一下这次网络改造方案的设计思路。”
　　“目前国际上最为主流的信息安全标准，是ISO颁布的，当然也有其他的标准，比如IEC、ITU、以及我们国内的CCSA。这次我们的网络改造方案，就是以ISO信息安全标准为蓝本进行设计，我的目标是争取能够通过ISO信息安全体系的验证！”赵兵一上来就抛出一大堆洋词，画了一张大饼，“如果能够通过ISO的信息安全体系的验证，将对我们公司产生莫大的好处。首先，就是公司的网络安全，今后将会走在一条正规的可持续的道路上，ISO的信息安全体系标准，涵盖了网络的各个环节，不仅包括硬件软件，还包括了桌面上的应用，它会使我们的网络更加安全，操作更加规范化、制度化，措施更有针对性，升级更加便捷；其次，可以提升我们公司的形象和实力，目前国内通过这个标准的企业并不多，如果我们大道能够通过验证，将会在今后的商业竞争中，取得一个很有优势的地位，因为我们的信息安全是可以被信赖的。”
　　赵兵的忽悠，很对几位高层干部的胃口，大家顿时就对这次的网络改造有了兴趣。
　　“下面，我详细介绍一下方案……”赵兵点开PPT演示稿，里面图文并茂，有文字，有图片，有数据，有线路，这些东西他准备了很久，能够让这些高管们一下就看明白，但同时欺骗性也很大，讲起来再掺进去一些很专业的名词，再精明的人也会被忽悠晕的。
　　赵兵一项一项地给高管们做着介绍，一边还偷瞄着他们的神色，讲到一半，赵兵就知道自己已经成功了，总裁们脸上的表情虽然还是故作矜持，颇有玄机，但他们的几次提问，已经出卖了他们心里的决定。
　　“以前我们的内网通信验证是单向的，手段简单，一旦被黑客破解验证，整个内网就任他通行，这很危险！所以，在新的改造中，我设计了三种验证方式，分别是交互式、并行式、反向式。”赵兵指着幕布上的三个标题，“下面我为大家一一介绍，首先是交互式……”赵兵说着，就拿手里的棍子敲了一下键盘，演示稿就翻到了下一页，他也不看，直接道：“大家现在看到的这张图片，就是交互式的一个简易解释图，当我们的员工要访问不属于自己的电脑时，它的验证原理是这样的……”
　　赵兵说道这里，停了下来，因为他突然觉得总裁们并没有看着自己身后的幕布，而是在集体怒视自己，其中两个还一脸的尴尬怪异。赵兵心中纳闷，扭过脸去看幕布，顿时就脸色惨白，自己设计的交互式图解，怎么变成了春宫图，还是个69式。
　　“出……出了点问题，我们说下一个，并行式！”赵兵脑门上直淌汗，赶紧又敲键盘，换到了并行式，谁知更惨，幕布上还是春宫图，而且是双飞的。
　　赵兵的手都开始打哆嗦了，再翻下一页，他差点一翻白眼晕了过去，反向式也变成了背入式，表演背入式的还是大名鼎鼎的那个什么兰。
　　“岂有此理！”大道科技的总裁，是个五十多岁的老女人，再也忍不住，一拍桌子站了起来，道：“给我滚出去！”
　　赵兵的心狂跳一下，然后猛然停止了跳动，当时腿一软，差点没摔倒在地，等定住了神，他赶紧往外溜。
　　“把你那乱七八糟的东西带上！”总裁怒不可遏，“连带你自己，都给我滚出大道！”
　　赵兵又回头拔了U盘，夹着屁股，灰头土脸地出了会议室。
　　坐在那边的副总裁一脸尴尬，心说这小子是疯了呢，还是觉得自己这些人看不懂高科技，这找来的图片还挺贴切生动呐，交互式等于69式，并行式等于双飞，反向式等于背入，能把这床上的事情和高科技联系到一起，而且还让人一看就明白是怎么回事，真是有点子鬼才啊。不过你小子好歹也注意点影响噻，私下拿给我看看就行了嘛，这下可好，弄得大家都难堪。
　　副总裁站起来，试探性地问着老女人，“那我们进行下一个议题……？”
　　赵兵出了门，一脸晦气，心里直犯嘀咕，真是活见鬼了，自己做好的图，怎么莫名其妙全变了呢，昨晚自己做好就存进了U盘，然后直接带到公司来演示，除了自己，中间没有任何人接触过这个U盘，想做手脚也不可能有机会的，可它怎么会说变就变呢。
　　看来大道公司是呆不下去了，赵兵倒是不担心这点，他账号里资本雄厚，又有技术在身，此处不留爷，那是自有留爷处。只是他心里乱糟糟的，想破头，也想不明白那图片究竟是怎么变了的，所有的环节都没有问题，图片却变了，唯一的解释就是有高人入侵了自己的电脑，可为什么自己一点都没有察觉呢，而且对方这个点似乎也掐得太准了吧！
　　从自己校对完稿子，到存进U盘，中间只有短短不足一分钟的时间，难道说他已经监控自己很久了？
　　赵兵摇着头，不可能，一次两次自己还有可能无法发现，但这种情况，自己是不可能没有察觉的，家里的机子非常安全，又不允许多用户登陆，对方除非是给自己种木马，否则是无法做到这点的，但只要是木马，就会反应出异常啊！
　　“难道真的有……鬼神？”赵兵脸一白，他做了什么亏心事，自己心里最清楚，当下心乱如麻，赶紧回办公室收拾东西，准备卷铺盖走人。
　　那副总裁回到办公室，一副气不顺的样子，网络改造是他说服总裁同意的，结果出这么一档子事，老女人的怒火就全喷自己身上了，会议上处处给自己难堪。
　　“妈的，更年期，老灭绝！”副总裁骂了两句，咕咚咕咚灌了两口茶水进去，平息着心中的压抑。
　　晃了两下电脑，屏幕慢慢变亮，他看见信箱有一封新邮件，发件人就是老女人，“妈的，批完了老子，又给老子安排活，想玩死老子怎么的！”
　　副总裁生气了，就没点，靠在椅背上捏着额头，老女人一向心狠手辣，这次自己触了这个大霉头，以后可就难熬了。
　　正想着，桌上的电话响了，他抓起电话刚“喂”了一声，里面就传来老女人的声音，“我转给你的信件看到了没？”
　　“正……正在看！”副总裁慌忙又去点信件，这是要逼自己跳楼啊，喘口气的工夫也不给，点开一看，副总裁便张大了嘴，半天说不出话来。
　　“简直是混账，无法无天，这件事必须严惩，要追究到底！”老女人怒喝了两句，便挂断了电话。
　　副总裁赶紧活动了起来，妈的，这个死赵兵，竟然敢联手外人坑害自己的公司，老子就说这怎么一年到头的网络总是来回要升级，设备都买了好几百万，原来这小子是往自己兜里揣钱呐。总裁转过来的信件，里面竟然是赵兵和“网络保镖”聊天的截图。
　　“保卫科吗？”副总裁立即联系人马，“不准放赵兵离开公司，见到他立刻就控制起来！再给我派两个人过来！”
　　挂了保卫科的电话，副总裁又开始报警，这次虽然赵兵出了丑，网络改造的计划没能得逞，但老女人的意思很明确，就是要翻旧账，查查以前的事情。
　　保卫科的人不到一分钟就出现了副总裁的办公室门口，副总裁报完警，带着保卫，气势汹汹地杀到了网络部，谁知到场就傻了眼，网络部已经被人围得水泄不通，里面叮咣咔嚓，打作一团。
　　“你们都疯了吗？”隔着人群，还能听到里面赵兵的怒吼。


第八十六章 抓大放小
　　“都干什么呢！”副总裁大为光火，呵斥道：“象什么样子！全都给我回去工作！”
　　这一声大吼，围在门外的人就散去不少，只是他们坐回自己的位子，却还伸着脖子往这边看。
　　副总裁带着保卫进门，就见赵兵狼狈不堪，那飘逸的长发已经乱作一团，脸也被人挠成了萝卜丝，金丝眼镜掉在地上，被踩得是支离破碎，再细看，还有不少拽下来的长发在地上随风游动，衣服也破了，领带也没了。赵兵边上站了三个女的，都是公司有名的小辣椒，此时还跃跃欲试，随时准备上去再挠，她们身旁，又站了几个五大三粗的护花使者，气势汹汹盯着赵兵，看样子赵兵要是敢还手，他们就准备下手。
　　副总裁大吃一惊，难道是员工们都已经知道那事了，妈的，自己倒成了最后一个才知晓的，不过这员工们的反应也太激烈了吧，赵兵坑的是公司的钱，又没有拿走他们一分，这苦大仇深的是要干什么。
　　“像什么样子，像什么样子！”副总裁气得直打哆嗦，“都给我出去！”
　　赵兵看这样子，还以为是救兵到了，急忙道：“总裁，你看看这些疯子，进来就打，上来就挠！这里面可都是公司的东西，现在全给损坏了！”
　　副总裁一抬手，“把赵兵的电脑、文件资料，还有这屋子里的所有东西，都给保管好了，一样都不能丢失！”
　　“明白了！”保卫立刻上前，搬电脑的搬电脑，清理资料的清理资料，风卷残云一般，就连桌上的那几颗散落的曲别针都没给留下。
　　“都封存，一会交给警方！”副总裁站在那里，气定神闲地指挥着，对那几个小辣椒道：“行了行了，你们回去吧，这事公司自有主张！”
　　小辣椒们面面相觑，怎么这事连公司都知道了，还报了警，肯定是赵兵这小子公布了走光照片，三人当即红了眼，跳起来乒乒乓乓又干了起来，动静比刚才还大，挠得屋子里再次鸡飞狗跳，赵兵怒吼连连。
　　副总裁赶紧又退出办公室躲避战火，站在外面他傻了眼，怎么回事，自己的话成了屁话么，当即指挥着保卫，“把他们都拉开，把赵兵给我看好！”
　　保卫们人少，只好在对讲机里召唤更多的帮手，闹闹哄哄几分钟后，才把那些小辣椒和她们的护花使者弄了回去，赵兵此时凄凄惨惨躲在墙角护着脸，人都成球怂样了，嘴里还在骂骂咧咧，“都他娘的是疯子！一群臭娘们！”
　　副总裁此时才进了赵兵的办公室，环视一圈，检查了有无遗漏，道：“赵兵，我真是没想到，你小子竟然是个吃里扒外的货，亏我那么信任你，把网络安全这么重要的事情交给你来负责。你扪心自问，你对得起我的信任吗？对得起公司对你的信任吗？”
　　赵兵此时的脸密密麻麻全是血丝，已经看不出他是什么神色，“你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你自己不清楚吗？”副总裁看着赵兵，冷哼着：“这几年你给公司买了那么多的设备，从中吃了多少回扣，你心里没有一本帐？”
　　赵兵顿时浑身一震，这事公司怎么知道了，难道说又是……，赵兵终于明白自己是被人设计了，厉声道：“告诉我，是谁说的？”
　　“警察会告诉你的！”副总裁鄙夷地看着赵兵。
　　赵兵盛怒，自己好歹也是个高手，怎么会被人玩到如此地步，他一定要知道是谁，站起来就要冲过来质问，立刻上来两个保卫按住他。
　　副总裁吓了一跳，赶紧退后两步，“你给我老实点！”完了退出赵兵办公室，在门口守着，等着警察过来。
　　过了十来分钟的样子，警察来了。
　　副总裁上前握手，“你们可来了，人我们已经控制住了，现在就等着交给你们，这事你们一定要调查清楚！”
　　“是你报的警吗？”那警察拿出出警单，核实道：“你就是王菲菲？”
　　“我不是王菲菲！”副总裁急忙摆手，“我是大道科技的副总裁，我叫张……”
　　“张总裁你好！”警察打断了他的话，“麻烦你叫一下王菲菲！”
　　副总裁纳闷，怎么回事，王菲菲报的哪门子警，不过他还是回头对着办公区喊道：“王菲菲，你过来一下！”
　　那边立刻站起一个女的，看起来很文静。
　　带头的警察扭头对自己的同伴道，“你俩过去核实一下，然后取证！”完了这才看着副总裁，“嫌疑人在哪里？带我们去看一下！”
　　副总裁一头雾水，只好带着警察到了赵兵办公室门口，道：“就在里面，已经被我们的保卫控制起来了！”
　　警察进去，也被赵兵的惨样吓了一跳，“这是怎么回事？”
　　“这可不是我们弄的，是有几个员工情绪激动，就挠了几下！”副总裁急忙解释了两句。
　　“你就是赵兵吧？”警察问到。
　　“对，他就是赵兵！”副总裁总算放了心，王菲菲抢在自己前面报了警，真是爱企业如爱家，这是主人翁的高度责任感，回头得表扬。
　　“赵兵，我们接到王菲菲的报警，说你利用网络监控和窥视其个人隐私，并用一些不雅照片来骚扰受害者，现在请你回去跟我们调查一下！”警察说完，还出示了相关证件，完了道：“请吧！”
　　赵兵顿时面如死灰，自己是真栽了，到底是谁呢，怎么能对自己的事情如此一清二楚。
　　“不是！警察同志，这是不是搞错了？”副总裁懵了，这怎么一转眼就变成了偷窥呢，明明是自己报的案。
　　“不会错！等我们回去调查一下就清楚了，现在麻烦你把嫌疑人的一些私人物品，比如电脑、U盘之类的，转交给我们！”警察真是干脆，说完就上前准备带赵兵走。
　　副总裁还想解释，就听门外传来声音：“哪位是大道科技的张副总裁？”
　　出门一看，又进来一拨警察，副总裁急忙应着：“我就是，我就是！”
　　“是你报的警吧！”那警察也是雷厉风行的，“嫌疑人现在哪里？控制住没有？”说完一抬头，才发现了前面还有一拨警察，不由笑道：“这里挺热闹啊，大王，你们出的什么差？”
　　“网络偷窥，用艳照威胁受害人！”两拨警察看起来挺熟，互相打着招呼。
　　“得，这还是高科技犯罪呢！”后来的警察笑着，一看赵兵那没出息的样，摆手道：“抓到了是吧，行，那你们先走！”
　　“不能走！”副总裁终于是憋不住了，“他就是赵兵！”
　　后来的警察一愣，然后上前打量着赵兵，啧啧道：“看不出来啊，你小子还挺能折腾！”完了看着大王，笑道：“那啥，大王，这人就交给我们吧，我这头的比你那个严重，总不是出空吧，回头我这边审完，马上就给你送过去！”
　　“先来先有，人是我抓到的，我审完了给你送过去！”大王也是不愿意松口，那边已经取到了证据，自己这是人赃并获，抓回去就是功劳一件。
　　“我的案子大噻！”后面的警察腆着脸，“你的算什么，就是个偷窥，说破了天它也是偷窥，对不对？抓大放小嘛！”
　　大王似是有所松动，道：“你这张嘴，好吧，我请示一下！”
　　刚才那三个小辣椒一看赵兵要被别人带走，全跳了出来，把大王围住，“人不能交出去！我们也要报案，这小子用网络偷窥我们，还拍了走光的照片，证据就在我们的信箱里！”
　　三人这么一喊，一下就出来十多个女的，她们上午都收到了赵兵的邮件，里面是自己的走光照片，但有的是怕丢人，准备认栽，有的准备私了，现在一看有人报警了，警察也来了，也就没有什么可忌讳的了。十几个漂亮女人围着赵兵一阵恶骂，引得公司里的男性都蠢蠢欲动，随时都有砍死的赵兵的冲动。
　　赵兵真是惨，人在警察手里，却被一群人你捅一下，她掐一把的，现在还不能怒吼了，只能默默忍受。
　　两个警察一对眼，心想这事还有点大了。
　　大王道：“看来事情有些严重，我请示一下领导，两案并一案，一起调查！”
　　梁小乐和刘晓菲此时就在大道科技公司外面，她俩远远躲着，看见两拨警察相继进去，没过多久，就带着赵兵出来上了警车，后面还留下几个警察，以及一群激动的女人。
　　两人一对眼，心想胡一飞这小子还真没骗人。
　　早上刚起床，胡一飞就打来电话，通知她们到这里来看热闹，说是能看到变态狂遭殃，两人当时就想着变态狂可能是赵兵了，以为胡一飞是不是又要玩上次小操场的把戏，谁知道跑来这么多的警察，还搞出这么大的动静。
　　两人一想，就知道这不简简单单是胡一飞搞的鬼了，肯定还有别的事情，奇怪的是，胡一飞是怎么会提前知道赵兵要遭殃呢。
　　等警车一离开，两人就立刻往学校赶，准备去找胡一飞问清楚是怎么回事。


第八十七章 仙人指路
　　“赵兵被抓走了？”胡一飞看着两位美女，嘿嘿地笑着，暗赞自己神机妙算，道：“这回他小子估计得进去吃上几年牢饭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梁小乐到现在一头雾水，“你怎么能知道赵兵今天要倒霉！”
　　“上次我不说我进入了一台电脑吗？”胡一飞早就想好应对之词，“除了照片，我在那里还发现了一些别的东西，那赵兵为了吃回扣，故意制造一些网络事故，然后强迫自己所在的公司进行网络改造，购买自己指定的产品。于是，我就把这些证据寄给了他们的总裁！”
　　两位美女恍然大悟，原来是这么回事，回过神来，刘晓菲就道：“那昨天你娃儿咋还说你正在大街上追踪变态狂，还差点被对方发现。”
　　胡一飞挠着头，“你们催得那么急，我只好编故事了！”
　　梁小乐一听，又要去踩胡一飞的脚，“太坏了，害我们白白担心了一天！”
　　刘晓菲此时终于是松了口气，这些日子以来，她一直都被这件事压抑着，每天都活在愤怒与惊惧之中，不晓得什么时候，走在哪里，变态狂就会蹦出来，她看着胡一飞，道：“这事谢谢你娃儿了，晚上请你吃大餐，四号饭厅！”
　　“咱俩谁跟谁，你的事就是我的事，这么客气干啥！”胡一飞笑着摆手，一转眼却是很认真地道：“上次的那个鱼不错，要不晚上还吃鱼吧！”
　　两位美女没好气地白了一眼，在旁边叽叽喳喳掰起了刚才赵兵的惨样，笑得花枝乱颤，刘晓菲心事尽去，说到开怀处，还突然冒出了一句，道：“你说赵兵能判多少年，会不会有点惨？”
　　“惨吗？”胡一飞反问，随后拿出自己的手机，道：“你等着，我给你发个东西！”
　　刘晓菲手机滴滴一响，拿起来一看，顿时就涨红了脸，站在那里跺脚咬着牙根，“王八蛋，变态狂，最好判你吃颗铁花生！”完了，她又想起一事，跳起来就去抓胡一飞，怒道：“胡一飞，你娃儿的手机给我！”
　　胡一飞早已跑出好远，回头笑着，道：“记得，晚上吃鱼！”说完一溜烟跑没影了。
　　梁小乐大为好奇，问道：“晓菲，他给你发什么了？”
　　“没什么！”刘晓菲脸色越红，道：“我们回寝室吧！”
　　“回寝室干嘛！”梁小乐拽了刘晓菲的胳膊，“今天高兴，我们不上课了，出去逛街庆祝一下！”
　　两位美女一商量，嬉笑着朝校门口的方向去了。
　　Cobra正着急东阳高校所有网络中心负责人举行会议，商量着安全策略的制定，电话就响了起来，看了看来电显示，他让大家继续商量，自己则站起来朝门外走去。
　　“我是Cobra，什么事情？”出了门，Cobra接听了电话。
　　“我是网监大队的小李！”
　　“我知道，什么事？”Cobra又问。
　　“赵兵你认识吧？”小李问了一句，道：“他今天栽了，现在就在市局羁押着，我们正在调查取证！”
　　Cobra大为意外，“是不是搞错了？赵兵这个人我经常见，他能犯什么事？”
　　“具体案情我不方便透漏，但事情肯定是错不了，我们已经取得了确凿的证据！”小李顿了一下，“只是赵兵一直都说自己是被栽赃陷害的，他提供了几个线索，但以我们的技术实力，还追查不到，Cobra大哥和我们有过多次合作，所以我们想请你帮忙调查一下！”
　　Cobra沉吟一下，道：“好吧，到哪里找你们？”
　　“大道科技！”
　　“我半个小时后到！”Cobra挂了电话，心中很是纳闷，赵兵这人平时看起来斯斯文文，为人又胆小谨慎，从不跨线操作，怎么会犯在了网监手里呢？Cobra和网监合作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东阳市这些年破获的网络大案里，都有Cobra的影子，赵兵和他认识，但网监这次还是要请他来做技术支持，这本身就是一种信任。
　　Cobra提议休会，然后回公司带上自己的工具，就快速奔大道科技公司而去。
　　小李掐着时间，已经等在了楼下，看见Cobra下车，赶紧上前接过他手里的笔记本包，“Cobra大哥，麻烦你了！”
　　“不麻烦，我能帮你们什么？”Cobra问着。
　　“赵兵说大道科技的服务器在上周五的时候遭到入侵，黑客在服务器上留下了一款日志清理工具，这款日志清理工具当时被赵兵删除了，我们想请你看看能否恢复！”小李边走边介绍，“另外，就是有一份邮件，我们需要你判断一下发邮件的是谁。”
　　“好的！”Cobra就明白了自己要做什么。
　　上楼到服务器一看，Cobra就摇头，“不可能恢复了，工具删除之后，这几天又被很多人往里面写进了数据，硬盘磁道已经被占用，没有办法恢复了！”
　　小李就在自己的报告中把这点写了进去，然后带Cobra离开服务器的机房，走进一间办公室，掏出一张打印好的A4纸，“这是邮箱的账号和密码，里面有一封邮件，麻烦Cobra大哥给鉴定一下！”
　　Cobra就打开了自己的笔记本，测试了一下网络，就进入邮箱，点击了那封邮件，小李站在一旁观摩。
　　邮件刚一打开，Cobra就道：“这是病毒邮件！”
　　小李很是意外，自己在好多台机子上点了，都没有发现有杀毒软件报警啊，当即问道：“严重不？”
　　“这个还得再观察！”Cobra又做了个分析，道：“发件人是伪造的，肯定不是从赵兵这个邮件地址发来的，但无法得知真实的发件地址在哪里，这个手法很高明！”
　　小李点着头，看来赵兵这小子倒不是为喊冤而喊冤了。
　　“病毒开始在后台运行，并试图下载别的程序！”
　　Cobra的电脑报警了，但他依旧让病毒通过，继续下载程序，看到下载的程序自动运行后，Cobra又道：“程序主动连接发外网发出连接请求，估计是一个木马程序！”
　　“能分析出来吗？”小李问着，心说自己让Cobra过来，一是想恢复服务器上被删的工具，二是想调查真实的发件人是谁，结果两个问题都没有弄清楚，却是发现了新的东西。
　　“程序都加了壳，但应该不成问题，就是需要花费点时间罢了！”Cobra点着头，“我让工具给它们自动脱壳，先来分析一下这份邮件病毒的代码！”
　　Cobra运行一个工具，在工具中重新打开了那份邮件，就看到了密密麻麻的源代码，他一行行看下去，突然就露出惊讶之色，“咦？”
　　小李就急忙凑上前，“发现什么了？”
　　“这邮件病毒的作者竟然是赵兵！”Cobra指着其中的一处代码，“这是赵兵独有的编码特征。奇怪啊，病毒邮件是他制作的，为什么他还要伪装成自己来发邮件呢？”
　　Cobra大为不解，小李也是有些迷糊，这完全是前后相悖，多此一举，绕了半天又绕回来了，如果是赵兵做的，自己就真的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了。
　　Cobra在那张A4纸上写下了好几个域名，“你们去查一下这些网址，病毒就是从这里下载到了木马程序！”
　　小李接过来，就把这些网址交给了自己的同伴，继续下一步的调查。
　　脱壳工具顺利把木马程序脱壳后，Cobra便将注意力又转移到了木马上，一边反汇编寻找线索，一边把自己的发现写在纸上，最后又是很纳闷地皱眉，道：“奇怪，这木马程序也是赵兵的作品！”
　　小李心中底定，只要知道这木马程序是赵兵的，回头到那些受害者的电脑一查，就知道那些走光照片是不是赵兵偷拍的。
　　Cobra弄完一切，拿起纸，道：“这上面有木马请求连接的域名，你们也一并调查。还有就是木马的脱壳方法，以及特征码，你们回去自己做个查杀工具吧！至于这个木马具备什么功能，我还得回去做详细的分析！”完了思考片刻，道：“下午下班的时候，你们派个人到我那边取功能分析报告吧！”
　　小李伸出手，笑道：“太感谢你了，Cobra大哥，你可是帮了我们大忙。”
　　Cobra笑了笑，道：“我也不问具体的案情了，但你给我透个底，赵兵这次的事是线内还是线外？”
　　“线内，一般的案件！”小李笑着。
　　Cobra松了口气，线内就好，按照他们让自己做的调查，还有邮件中的走光照片来看，赵兵可能就是利用木马窥视他人隐私，赵兵真是个高手，要不是自己指出，网监甚至都还没发现这是邮件病毒，只把它当作普通的骚扰信件来处理。
　　而最为不解的就是那封邮件，那肯定不是赵兵发的，他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Cobra此时觉得，那人发这封邮件，目的似乎就是要告诉网监，赵兵是如何把他自己制作的木马种进别人的电脑里的。
　　不过，这些Cobra是不会讲的，会影响到网监的调查方向，他客气了两句，就离开了大道，一切都得等网监的调查有了结果，自己才好为赵兵转圜一下。


第八十八章 莫名压力
　　狼牙同意更换狼峰会的服务器，可还是遭到了与会者的抵制，谁都希望服务器能采用自己所信任的，虽然大家都很清楚，每多拖延一秒，可能糖炒栗子出现在狼峰会的几率就会少一分，但谁都不愿意放弃这点。
　　最后在黑天的斡旋下，所有与会者召开了一次闭门会议，之后大家达成统一共识，同意更换服务器后会议继续，至于他们达成了什么共识，就无人知晓了。
　　狼峰会本来预定三天的会期，足足开了一个星期，开到最后大家都失望了，大家聚在这里的唯一信念，就是相信糖炒栗子会出现，因为一般情况下，高手说出去了的话，就一定会做到，即便知道这里陷阱密布，也会照来不误。而糖炒栗子却选择了退却，他没有来冒险，甚至都没有冒头。
　　胡一飞在这周的时间里，把Cobra的教案认真读完，对于网络安全的认知立刻上了一个层次，可能他现在还缺乏实际的操作经验，但谈起网络安全，话里话外，他已经俨然一副内行的口吻，讲起来一套套的，足以迷惑任何的局外人。
　　为了追回一千万，他现在是真努力，Cobra的教案看累了，就换看狼蛛的资料当作是休息；狼蛛的资料看累了，他又换过来看Cobra的。连着一周的时间，他每天早上起床，必定要大喊三声“一千万”，然后早出晚归地耗在自习室里。
　　段宇对此也是见怪不怪了，心说二当家的真是想不开，为了一千万游戏币如此虐待自己，不过他也相信，二当家这份劲头很快就会消失的。
　　周末胡一飞又到了微蓝，这次保安们都认识他了，门口值班的就是那个喜欢重复别人讲话的保安，看到胡一飞，立刻标准地露出六颗牙齿在那笑：“小兄弟，你来了，今天那高科技还做不？”
　　“做，上周还没做完呢！”胡一飞笑着回应。
　　“今天轮休的兄弟都在上面等着你呢，只等你一声令下了，都听你指挥，谁要是不帮忙，我KO他！”
　　“多谢多谢！”胡一飞也不客气，笑呵呵地进去了。
　　一周没来，网络安全部还是那个样子，只是轮休的保安又换了四个，胡一飞进来的时候，四个人正在干3C。
　　胡一飞有些汗，心说这些保安难道还是按照游戏兴趣来轮休的吗，上周是星际，这周是3C，下周说不定可以就是CS了。
　　“小兄弟你来了？”几人想站起来打招呼，但实在是抽不出手，战局正激烈着呢，对方已经杀到了家门口。
　　“你们先忙！”胡一飞顺便过去瞄了几眼，发现四个保安的水平都很菜，还不如自己这个半吊子呢，便摇着头走开。
　　胡一飞开了六台机子，把那些都IP挂上去，趁着这工夫，又到局域网那台服务器上翻找了起来，看看有没有Cobra的其它教程。
　　系统的教程是再也没有找到，那些零散的心得经验，被胡一飞挑出几十篇，复制回来慢慢看，上周他还看不懂这些文章，此时再读，已经能够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什么时候自己能上上手就好了！”胡一飞挠着头，他也大概明白了，安全这行跟黑客是一样的，如果不亲自操作一把的话，永远都是纸上谈兵，可他实习到现在，唯一学会的，就是扫描，从用一台机子扫描，到用许多台机子扫描，再到拉上保安一起扫描，能把扫描玩出如此多花样的，也就只有他了。
　　可是，对于实际的安全操作，他却是一点都没接触到，甚至连见都没见过，只是肚子里装了许多个操作流程进去。胡一飞不禁有点着急，自己真是失策，选择了大周末来实习，眼看着是不可能有人会来带自己上手项目了。
　　过了十分钟，保安们终于挂了，放下手里的游戏来问胡一飞，“今天还要帮忙不？我们都已经学会了！”
　　“不用，不用，你们忙吧！”胡一飞摆着手，他已经计算过了，有六台机子的话，到今天下班也是刚好可以弄完，犯不着再打搅别人的游戏兴致了。
　　保安们客气了几句，便回去继续打游戏了。
　　下午快下班的时候，所有的扫描结果都出来了，胡一飞总结到一起，匆匆校对一下，发现没有什么差错的地方，就保存成正式的文档，然后挠头纳闷，妈的，这东西交给你谁啊？
　　胡一飞还真是迷茫了，小强他哥交代任务的时候，什么也没说，只是说让自己扫描，没说什么时候扫完，也没说扫完交给谁，更没留下什么联系方式，胡一飞在办公室里翻了半天，没找到员工联系名录，只好给Cobra打电话，“惠老师，我是胡一飞！”
　　Cobra听到胡一飞的声音，道：“你今天来实习了吧？我最近很忙，也没时间问你，怎么样？还适应吧？”
　　胡一飞不知道该咋说，总不能说感觉很无聊很奇怪吧，可能实习生一开始就是这个样子呢，“还好，还好！那个，公司交给我的任务，就是那三百多台机子的扫描工作，我已经完成了，我来请示一下惠老师，这个扫描报告要交给谁？”
　　“这么快就做完了？”Cobra有些惊讶，随后笑着，“那可是两个月的工作量，好吧，你就发到我的工作信箱来，上次给你的名片上有！”
　　“好的好的，我明白了！”胡一飞点头应了，等Cobra挂了电话，他便有些傻眼，两个月的工作量，妈的，这得是真的准备让自己实习期间就只干这么一件事了？
　　Cobra的名片还在学校寝室丢着，胡一飞只好把自己看了一半的东西，以及扫描报告都塞进U盘，统统带回了学校。
　　回到学校，胡一飞先把报告给Cobra发过去，然后就联系今天出去兼职的梁小乐一起吃晚饭。
　　今天东阳市有个楼盘开盘，雇了很多像梁小乐这样的女孩子，站了长长一条街宣传造势。梁小乐出现在食堂的时候，看起来有些累，无精打采的，她的屁股后面，没有出现刘晓菲，自从胡一飞帮刘晓菲搞定了追踪狂，这个千年灯泡就消失了。
　　“怎么回事，看起来没什么精神？”胡一飞很是关心地问着。
　　“在太阳底下站了一整天，当然没精神！”梁小乐趴在桌子上叹气，“唉，钱真难赚！为了一百块钱，把我都晒黑了！”
　　胡一飞立刻帮着梁小乐生气，骂道：“这帮万恶的资本家，竟然敢让你这样的美女在大街上站一天，他们将来生儿子一定没屁眼！”
　　“有钱，没屁眼也不怕！”梁小乐直起来身子，道：“真羡慕你啊，找了一个可以遮风挡雨的好实习！”
　　“算了！别提了！”胡一飞缩回脖子，“知道微蓝的保安们怎么评价我实习的那个部门吗？不毛之地！本来还想学点东西呢，结果两个周末了，除了我，公司就根本没有第二个人来上班！”
　　梁小乐咯咯笑了起来，“人家是正规的大公司，一切都有制度，只有你这种傻子，才会跑去周末实习！”
　　“和我想象的完全不一样！”胡一飞恨恨地往嘴里扒饭。
　　一句话勾起梁小乐的心思，她惆怅道：“也不知道毕业后该怎么办，现在工作这么难找，我做的都是一些没技术含量的兼职，肯定算不上是工作经验！”
　　“不用发愁！”胡一飞看着梁小乐，很认真地道：“你有我呢，等毕业了，我来养你！”
　　“你拿什么养？”梁小乐笑着，她非常喜欢看胡一飞难得认真起来的样子。
　　胡一飞又开始在心里诅咒那个糖炒栗子，妈的，一千万美金啊，全换成一毛的，都能堆成一座航空母舰了。有了这一千万，老子也可以买车买房，带着小乐环游世界了，可现在呢，老子只能在心里祈祷着这王八蛋不要把自己的钱一气花完，却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把他揪出来。
　　“放心吧，我胡一飞说到做到。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到微蓝去实习吗？”胡一飞压低了声音，作出一副神秘状。
　　“那还用猜吗，你肯定是想留在微蓝上班！”梁小乐道。
　　“不对！”胡一飞勾着手指，示意梁小乐靠近一点，“因为微蓝的技术总监Cobra曾经说过，我将来的年薪可以达到一千万。”
　　“一千万？”梁小乐先是眼睛一亮，随后便笑了起来，“你又在瞎吹！”
　　“我可是很认真的说！”胡一飞笑着，“不信你就等着看吧，将来我还要带着你去环游世界呢！”
　　梁小乐笑着摇头，虽然明白胡一飞这是在瞎说，不过她还是很高兴，至少胡一飞话里的意思很明白，他这一个吊儿郎当的家伙，早早走出校园去实习，目的就是为了赚钱养自己，这让梁小乐觉得很幸福，对于胡一飞许下的那个愿望，她也很是憧憬。
　　胡一飞倒不是在开玩笑，梁小乐今天突然跟他提起毕业之后的事情，让他有些压力，他不知道这是否代表着两人的关系有了进步，但心里却有了新的打算，如果一千万美金真追不回来的话，自己就努力掌握硬盘上的知识，去赚那一千万的年薪。


第八十九章 黑客标记
　　第二天早上，胡一飞去上班，在学校门口的油条铺子吃着早点，突然看见旁边报摊上的《东阳早报》有黑客字样出现，就过去打开看了一眼，标题是《知名黑客偷窥女同事，专家称有可能会被判刑！》
　　胡一飞付了一块钱，买过来边吃边看，这报道里虽然用了化名，也没提到大道科技，但胡一飞一眼就看出这是在说赵兵。
　　如果案件正在调查的话，媒体是不敢乱报导的，看来事情已经有了结论，胡一飞叹了一声，心说赵兵这也是活该，高薪厚职，却不知满足，反而想着各种办法来敛财，为虎作伥，出卖木马病毒给盗号集团、出卖攻略给胡萝卜，甚至连自己所在的公司都要坑。
　　最可恨的，是他用自己的技术进行无耻偷窥，在欺骗刘晓菲被拒后，竟然还嚣张地进行骚扰恐吓。想起这，胡一飞就牙根痒痒，那网络相册里的所有照片已经在动手后就被他自己清理得干干净净了，只是不知道赵兵那小子是否还在别的地方有备份。
　　胡一飞看了看报导，说警方在赵兵那些女同事的私人电脑中，发现了木马程序，并且存在了很长时间，加上邮件中的照片，差不多算是证据确凿了。同时，警方还在大道科技公司的内部网络中，检测出了很多病毒和木马，这些程序都是赵兵制作的。
　　媒体向来只报导能抓住眼球的东西，对于赵兵吃回扣的事情，就只简单提了一笔，说是警方发现赵兵为大道科技所采购各种网络安全设备，大部分都是没有经过正规检测和认证的劣质产品，警方会就此事做进一步的调查。
　　“天作孽，犹可活；人作孽，不可活。”
　　胡一飞摇摇头，卷起报纸，奔微蓝去了。
　　所有的扫描都弄完了，胡一飞今天算是彻底没事做了，来到公司就一直坐着看Cobra写的那些东西，几个保安在一旁继续干3C。
　　中午快吃饭的时候，保安放在桌子上的对讲机突然叫了起来，“牛头，牛头，我是德鲁伊，请你迅速撤退，有危险人物正朝你的方位运动！重复一遍，请迅速撤退，有危险人物正朝你的方位运动！OVER！”
　　四个保安腾地站了起来，连游戏也不退出，直接就关机，然后抓起帽子对讲机就往外跑走，“小兄弟，有人来了，一会饭堂见！”四个人出门排成一溜，一副集体巡逻的样子，装模作样地走了。
　　胡一飞心里犯嘀咕，妈的，这帮家伙真没义气，好歹告诉我那危险人物是谁，有多危险，老子也好决定一下自己是不是也要躲一躲？
　　他还没想决定好呢，网络安全部的门一开，小强他哥走了进来，看见胡一飞，就道：“你小子真行，我这都忙得焦头烂额了，你还给我找事，你干脆把我撕成两个算了！”
　　胡一飞站在那里纳闷不已，不知道小强他哥这话是什么意思，自己好像没得罪他吧！
　　小强他哥也不解释，从包里又掏出一页A4纸，拍到胡一飞面前的桌上，“这上面的IP，你也扫一遍吧。记住，下个月的这个时候交给我，如果提前扫完了，你就再扫一遍，一遍不行就两遍！”
　　胡一飞点头接过，心说老子我日死你，你干脆说让我扫到明年这时候得了。
　　“你真是我的亲娘嘞！”小强他哥看着胡一飞，“你就能不能稍微悠着点，或者说你把这些IP分成好几拨，一拨一拨慢慢给我？三百多个IP啊，你三天扫完了，自己倒是轻省了，那你知不知道我要为这些IP挨个设计出安全策略，得花多久的时间？”小强他哥一副气不顺的样子，“真是要了老命，两个月我都别想休息一天了！”
　　胡一飞目瞪口呆，自己工作做快了也有罪呐，你自己干不动，还能怪老子我效率太高了吗？再说了，你当时交给我的时候，也没说清楚啊！
　　“看什么看，还不赶紧去扫描！”小强他哥瞪了一眼，走到一张办公桌前，从抽屉里抽出一份文件，塞进包里，又匆匆离开了。
　　胡一飞更加看不懂这个网络安全部了，Cobra说很忙，小强他哥也说很忙，但却没有一个人来加班，自己那天过来，更是坐了一屋子的闲人，也不知道他们到底忙在了哪里。
　　中午吃饭的时候，胡一飞又问保安，结果得到的答案更多，除了废物和小舅子，还有各种各样的说法，但没有一个是靠谱的，甚至有人说网络安全部看起来是一个部门，其实是两个部门，真正的网络安全部只有四个人，就Cobra和三个手下，剩下的都是另外一个部门的人，但具体是什么部门，却是说不上来。
　　胡一飞一阵头疼，吃完就继续回去看资料了。
　　晚上回到学校，刚上QQ，狼蛛就出现了，他最近忙于参加狼峰会，很少上这个自己并不习惯的QQ，今天狼峰会终于结束了，他才有机会来询问胡一飞最近的学习进程。
　　胡一飞汇报了自己的学习情况，狼蛛便在前面的资料中随机提了两个问题，胡一飞的回答都很准确。
　　狼蛛发来一个笑脸，表扬道：“你很有天赋，将来会成为一个出色的狩猎者！”
　　胡一飞苦着脸，自己学了一周的狩猎者，不照样也没找出追踪到糖炒栗子的办法吗，有天赋顶个球用，一千万才是最实在的呢。
　　“不过你的老师才最厉害，他的文章高屋建瓴，磅礴大气，给了我很多的启示。他是个伟大的人物，你跟着他学习，也会成为一个伟大的人物！”狼蛛又发来消息，否定了自己之前的说法，他很难理解胡一飞有那么一个好的老师，为什么要跟着自己来学狩猎呢。
　　“谢谢！”胡一飞替自己那并不存在的“老师”道谢，“我会努力的！”想起今天看到的部分，胡一飞就问道：“今天我看到资料，说每个优秀的程序员，都会在自己的程序留下属于自己的标记，这个具体要怎么看？我看了一份代码，却没有发现任何关于作者身份的线索！”
　　“标记大部分都很隐晦的，只有少部分人才会留下明显的标记！”狼蛛为胡一飞作着解释，“有的会利用代码的备注功能留下标记，可以直接是作者的名字，也可以是一首诗，一段字符，甚至是一个数字，这些都很明显。但有的则不是，你要根据一段具有代表性的代码，一个模块，或者是代码的整体书写风格来确定作者的身份，这些就属于习惯性标记。”
　　胡一飞挠头，他今天看到标记这段时，就想起了糖炒栗子之前交给自己的那段邮件病毒代码，可看来看去，却没有在里面找到什么名字字号之类的东西。现在听狼蛛的解释，那肯定就是属于习惯性标记了，但自己又要到哪里去了解糖炒栗子的习惯呢。
　　狼蛛不知道胡一飞心里的想法，继续道：“黑客也一样，有的黑客很是自信，每次攻陷目标后，都会留下明显的标记来宣称事情是自己所做，比如一段特殊的数据、一个文件、一张图片、或者是某种固定的操作。而有的黑客则不留，这种黑客的身份就需要从一些习惯来确认，最简单的，就是从攻击手法来确定，比如搭建什么样的跳板，使用什么工具来扫描，又使用什么漏洞来入侵，还有具体的入侵步骤和入侵后的行为，最后是清理日志的表现，再结合黑客们专精的领域，就可以判断出是哪个黑客所为，因为没人能把所有的这些环节都做得完全跟另外一个黑客一模一样。”
　　“即便是这样，也无法判断出所有的黑客身份吧？”胡一飞问到。
　　“当然不可能，这需要大量的收集、分析、和积累。我的老师，他手上的黑客身份识别库，是目前为止信息最全、等级最高的一个，可以分析出全球三千多位顶级黑客的身份！”
　　胡一飞眼睛一亮，“那你可以使用这个库吗？”
　　“平时接触不到，只有去帮老师做试验的时候才可以接触到！”
　　“那你下次去做试验的时候，能不能帮我查一些信息呢？”胡一飞又问。
　　“这……，很难说，去做试验也不一定就能接触到那个库！”
　　胡一飞一咬牙，又挑出两篇硬盘笔记给狼蛛发了过去，“帮帮忙，其实很简单，就是帮我确定一段代码的作者身份！”
　　狼蛛看到笔记，才松了口，真是拿人的手软，吃人的最短啊，道：“好吧，下次去做试验之前，我会通知你的！”
　　胡一飞道谢，又把学习上的一些疑问咨询过狼蛛，便下线休息了。
　　如此忙忙碌碌一个星期，就又到了周末，胡一飞有些头疼，二三十个IP让自己扫一个月，还真是为难自己啊，平均下来一天就三四个，可真是要了老命，啥时候自己才能接触到真正的项目呢。
　　进门的时候，保安们又在玩3C，而且正被对方压制在家门口，怎么也冲不出去，急得他们相互之间大骂叫喊。
　　胡一飞被保安们吵得脑仁疼，在办公室里翻了翻，找到一副耳机，打开音乐之后，按照惯例，又到那台服务器上翻找，看Cobra这个星期是否又有新的文章出来。
　　结果就看到了一个标题：《赵兵事件的思考》，胡一飞一激灵，赶紧点开去看。


第九十章 生意上门
　　“不管是做人，还是做事，都要有底线，不能无限制地突破道德和行业对你的最低要求。赵兵是一个出色的网络安全师，但却不是一个合格的网络安全师，他有着非凡的天赋和技术，但这没有为他赢得名誉与尊重，却带他走上了毁灭之路。只要面皮被撕下，大家记住的，就不是你的技术，而是你的行为！”
　　“赵兵一直称自己是被人陷害的，他没有真正地去忏悔自己的错误，在我看来，与其说是被高手设计，不如说是因果报应，所有的事情都是你自己做下的，那得到这个结果，就一点都不委屈你，错了就要付出代价。”
　　“……”
　　“最后，是那位设计赵兵的高手，这是本次事件唯一的疑点，警方最后的调查结论是这个高手并不存在。但我知道，这个人是确确实实存在的，只是在所有的技术环节上，他都没有留下线索，即便是留下的，你也无法进行追踪。但这些留下来的线索，还是暴露了他的一些信息，我想他应该是位20岁左右的年轻人，刚刚入行，技术很不错，但经验明显不足，如果猜测再大胆一些的话，他应该和赵兵认识。”
　　“赵兵是个谨小慎微的人，警方没有在他的电脑上找到任何信息，不管是关于木马程序，还是关于坑害公司，一点都没找到。但这个设计赵兵的高手却清楚知道这一切，还能拿出具体的证据来，他到底是通过什么方法做到这一点呢？是通过技术手段吗？他到底是谁？”
　　Cobra在文章的最后弄一个大大的问号。
　　胡一飞心里一阵狂跳，Cobra真是神了，警方都认定了是不存在的人物，他不但能确定对方存在，还能准确推测出对方的现实信息，虽然不全面，但却完全吻合，厉害啊！
　　这是胡一飞第二次见识Cobra惊人的判断能力，震惊的同时他又有些欣喜，本来他认为自己在这里实习前途一片黯淡，但看到这篇文章，他却坚信自己当初的选择是正确的。如果自己能学到Cobra的这种推测能力，是不是也可以判断出糖炒栗子的一些现实信息呢？
　　“如果平时有时间，我应该多来这里，哪怕死皮赖脸，也要跟着Cobra去接触几个项目！”胡一飞心里暗自做着决定，只要多跟Cobra接触，总能弄清楚他精准判断力的依据是什么。
　　胡一飞关掉那篇文章，弄了几个IP挂上去扫描，然后坐在那里琢磨着Cobra到底是根据什么推断出自己的年轻和特征，甚至他都知道自己技术不错，经验欠缺，这想不明白啊，胡一飞不知道自己到底在什么地方露了怯。
　　想来想去有些心烦，胡一飞起身活动腰骨，看见四个保安在那里互相埋怨，这个说那个不会配合，那个说这个就会瞎打，原来四个保安输了一上午，一盘都没赢。
　　胡一飞凑过去看了一会，发现这个四个保安比上周那四个还要菜，完全属于不入门，都是凭着感觉往前冲，当即就道：“你们再开一局，我教你们怎么弄！”
　　“你是高手不？”四个保安问到，他们郁闷至极，已经在商量着是否要转投星际。
　　“我在我们学校排名第二，抽筋流的高手！”胡一飞开始瞎吹，他的3C水平也就是个半吊子，“你们是哪个流派的？时间流？抽筋流？微操流？”
　　四个保安一个比一个眼珠子瞪得大，他们就是平时自己瞎摸着玩，打起来毫无章法，各个土八路的出身，又从哪听说过这些专业名词，一时被胡一飞唬得一愣一愣的。
　　“你们开服务器！”胡一飞指挥着。保安们半信半疑，建了一台主机。
　　等会有人进来，胡一飞就喊，“踢掉！踢掉！”他很聪明，凡是等级高的玩家，就让保安踢掉，看对方名字像是一伙的，也都踢掉，最后就弄了四个同样是新手的对手。胡一飞这才道：“开吧！”
　　四个保安可以坐在一起商量战术，再加上胡一飞这个狗头军师的现场指挥，对付四个分属天南海北的菜鸟，虽然有些磕磕绊绊的，但这句总算是惨胜了。
　　打了一上午，终于赢了一局，四个保安高兴得不行，直夸胡一飞水平高。
　　“你们操作还行，有点抽筋流的架势。”胡一飞睁着眼说瞎说，四个保安岂止是抽筋，简直就是抽风，键盘都快被他们当作阶级敌人给敲碎了，“就是理论水平差点，平时多在网上看看高手的视频，保准能赢！”
　　“哪里能看？”保安们头一次听说还有视频能看，虚心请教着。
　　胡一飞介绍了几个游戏网站和视频网站，都有专业的视频点播。
　　保安们如获至宝，点开一看，顿时感觉到了差距，再看了一会，便道：“看完这视频，回头准干得六子他们哭爹喊娘！”
　　“牧师，牧师，我是盗贼！”桌上的对讲机又叫了起来，“请快速撤离，有危险目标正朝你的方位运动！OVER！”
　　保安们又是一阵手忙脚乱，装作巡逻的样子走了。
　　胡一飞头疼，不知道小强他哥又来干什么，不会又是来给自己送IP的吧。
　　正想着呢，就听到办公区的大门“砰砰”响了两声，胡一飞纳闷，小强他哥什么时候变得文雅了，进来还知道敲门，便起身往门口望去。
　　门开了一个缝，胡一飞就往椅子底下钻，他竟然看见门外站的是曾玄黎，心里又开始念咒，灾星上门，准没好事，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祥瑞御免！
　　“有人没有？”曾玄黎推开门，站在那里问着。
　　胡一飞躲在底下没吭声，心里大喊：“没人，没人，快走吧！”
　　谁知曾玄黎却道：“胡一飞，你给我出来，别躲了！”
　　“靠！”胡一飞大怒，曾玄黎怎么能知道自己在这里实习，难道又是老大老四他们出卖兄弟。他从桌子底下站起来，手里就多了一个改锥，沉脸道：“谁躲了，我在修机子！”
　　曾玄黎咯咯笑着，“你小子还挺会打埋伏啊，上次竟然没说你在这里上班！”
　　“我想说就说，不想说就不说！”胡一飞把改锥一扔，“你有什么事？”
　　“本来是有事的，现在又没事了！”曾玄黎一脸无辜状，“楼下保安说上面有人上班，我以为是高手呢，没想到……”
　　胡一飞黑着脸，“没事那你就请回吧！”
　　曾玄黎白了胡一飞一眼，“你这人真没劲，我说了你能办吗？大周末跑这里来上班，一看就是来实习的！”
　　“实习生怎么了？你不说，又怎么知道我给你办不了！”胡一飞顶起了牛，过去坐下，煞有介事地拿出一个本子，“你有什么事，先登记一下吧！”
　　“登记？”曾玄黎先是一愣，然后就笑得前俯后仰，“你以为这是到派出所报案呢，还要登记！”
　　胡一飞汗颜，这次搞糗了，不过他嘴巴依旧咬得死紧，“我办事，就得登记，你爱登不登！”
　　曾玄黎一副没脾气状，摊着手，“好吧，我登记！”说完她就笑，“不过，我登记了，你可得办事呐！”
　　“那是自然！”胡一飞点头肯定，颇有点高手的架势。
　　“我们公司的网络，最近老是发现有黑客入侵的痕迹，所以呢，就想请你们过去给检查一下，看看我们的网络是否还存在什么未知的风险！”
　　曾玄黎一本正经地说着，胡一飞就煞有介事地记录了一下，写好之后，道：“把公司名称、地址，以及联系方式留下，我们会派人过去检查的！”胡一飞说完，把本子扭过头，推到了曾玄黎的面前。
　　曾玄黎彻底被打败了，她摇了摇头，只得在本子下面写了公司名字和自己的联系方式，“今天能派人过去吗？上上周我就来过了，但你们总监说微蓝的项目太多，错不开，让我们去找别的公司。”
　　胡一飞大囧，这妞真阴险，早不说晚不说，登记完了她才说，你早说这事，老子也就不玩登记这套了。胡一飞大为头疼，心想这下可麻烦了，登了记不办事，这妞怕是又要纠缠自己了，一时他心中就有些愁苦，不知道这事到底该咋解决了。自己背着公司，接了Cobra不愿意接的活，微蓝肯定不会派人过去的，到时候这妞还不得又去祸害自己啊，没有金刚钻，不揽瓷器活，自己今天算是栽了。
　　曾玄黎把本子正过来，“你说话呐，今天到底能不能去检查一下！”
　　胡一飞一咬牙，“我现在就跟你去！”
　　“你？”曾玄黎很是怀疑地看着胡一飞，怎么看，她都觉得胡一飞不像是个高手，便道：“咱们闹归闹，事归事，我可是很认真地办事，不跟你开玩笑！”
　　胡一飞硬着头皮应着，“我也不是闹着玩的！”他已经想好了，Cobra给自己的安全体系标准自己已经看过两遍了，去了就按照这个标准对照着扫描一下，保准不露馅，然后自己就说找不到什么未知的风险，那风险既然是未知的，找不出来也很正常嘛。
　　曾玄黎顺了一下耳边的发丝，她刚才就是顺着胡一飞瞎闹着玩，没想到这小子还真要去，一时他自己倒是心里拿不定主意了。


第九十一章 安全专家
　　“到底走不走啊！”胡一飞看曾玄黎犹豫，他倒还着急起来了。
　　曾玄黎也只是略微迟疑，便又看着胡一飞笑，道：“好，你想去的话我就带你去！”
　　“那你在楼下等着，我准备一下！”胡一飞站起来开始收拾东西，整座大楼就他自己上班，出门也不用向谁请假，有史以来最自由的实习生，非他莫属。
　　等曾玄黎笑着走了，胡一飞便在办公室里翻了起来，他把那些扫描器都塞进自己U盘，还顺便找了些其他的工具，即便是走个过场，也得象那么回事才行，不能让曾玄黎给识破了，否则倒霉的还是自己。
　　胡一飞把能找到的与安全相关的工具全都塞进U盘，这才朝楼下走去。
　　到了大厦门口，那站着的保安便过来笑道：“小兄弟，出去啊？”
　　胡一飞点着头，“对，有人找我有点事！”他可不敢说是顶着公司的名义出工。
　　“你女朋友真漂亮！”保安一脸羡慕，“刚才她过来问网络安全部今天有没有人上班，我一猜就知道是找你的，就问她是不是找胡一飞，结果还真让我给猜对了！”
　　胡一飞大汗，看来自己这回还冤枉老大老四了，原来是小保安惹的祸，心说这还用得着猜吗？这楼里就老子一个人在上班，只要过来找人，那肯定就是找我的了，他很郁闷，却不得不挤着难看的笑容，“对，就是找我的！”说完出了大楼。
　　后面的保安挠着后脑勺，心说这两人难道是吵架了，要不胡一飞的脸咋看起来跟闹便秘似的，两人下楼都还不一起呢。“多漂亮的姑娘啊！”保安咂巴着嘴，胡一飞真是吃饱了撑的，有这么漂亮的女朋友还吵架。
　　曾玄黎的车子已经停在了大厦前面，她看胡一飞进来后在那里深呼吸，便笑着问道：“怎么了，是不是有点底气不足？”
　　“开的你车吧！”胡一飞扭过脸，撇嘴直皱眉，“这车里什么味，这么难闻！”
　　曾玄黎摇摇头，心说你小子真能装，得，一会到了地方，我看你还怎么装，完了便发动车子，驶离了微蓝。
　　车子没有出高新区，行过几个街区后，就到了很郊外的地方，这里都是大片的工厂。曾玄黎的车子来到一个很气派的厂区门口，门口的保安便迅速打开了自动门。
　　胡一飞刚才光顾着发愁了，还真没注意到曾玄黎在本子上写的企业名字是什么，现在看到门口那大大的招牌——“金龙药业”，不禁吓了一跳。金龙药业可是东阳市的招牌企业，他是东阳市唯一一家在国内和海外同时上市的民营医药企业，听说每年光是研发新药上面，金龙药业都要砸个30亿左右的资金，这在国内医药企业普遍都是吃老本，靠着一两个药方当铁饭碗的大圈子里，绝对是最高的，甚至把那些在国内上市的其他医药企业每年的研发资金全加起来，也没有金龙药业一家多。
　　金龙药业的行政大厦并不奢华，只有五层，不过却显得肃穆沉稳，胡一飞站在楼下，脚有些发软，心说自己今天怕是很难过这一关了，可惜了，老子英明一世，竟然怎么也玩不过曾玄黎。
　　“走吧！”曾玄黎笑吟吟地伸手，“怎么？还得我专门再请一下吗？”
　　胡一飞哼了一声，就抬腿往里走，一边道：“都说金龙药业有钱，这楼也盖得很普通嘛。对了，你在这里上什么班？”
　　“我？”曾玄黎指着自己，然后笑道：“我叔叔是这里的一个部门主管，安排我在这里实习！”
　　胡一飞心里便有些不爽，心说大家都是个实习生，刚才凭什么笑话我。妈的，看来老子以后得抖出点威风来，不然真让这妞小瞧了，每次看见这妞自己都唯恐躲之不及，倒是助长了她的嚣张气焰，当下胡一飞迈着八字步，晃晃悠悠道：“唔，那好好干，争取能转正！有个正经的工作，总比你整天瞎转悠强！”
　　曾玄黎气瘪，懒得跟胡一飞计较，带着他穿过行政楼，直接进了行政楼后面的一楼三层小白楼。
　　上了二楼，曾玄黎敲开一间办公室的门，进去里面，就是两张办公桌拼在一起，屁股对屁股摆了两台电脑，电脑前面各自坐了两个人，都是二十七八岁的样子。看见曾玄黎，两人都站了起来。
　　曾玄黎抢先发话了，“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我从微蓝请来的安全专家，来给咱们的网络做一次安全检查，查缺补漏。”
　　“哎呀！”那人超级夸张，很是热情地抓住胡一飞的手，猛烈摇晃两下，脸上就露出无比灿烂的笑容，道：“欢迎，欢迎，可是把专家给盼来了！”那声音，那腔调，简直太有感染力了。
　　胡一飞一下晕了头，有些不适应，不是吧，咋感觉像是救世主驾临一样呢。
　　另外一个人也是过来握手，“幸会幸会，没想到专家这么年轻，真是看不出来啊！”
　　“胡专家！”曾玄黎说这个称呼的时候，忍不住笑了一声，“这两位是我们公司的安全策略主管！”说完伸手介绍道，“这位是张工，这位是廖工，他们都是安全界的资深人士。”
　　“幸会，幸会！”胡一飞也是客气着。
　　张工看起来比较老成一些，“那你看是现在就去检查呢，还是……”他这话，既像是问胡一飞，又像是问曾玄黎。
　　“现在就检查吧！”胡一飞很着急，事情早点解决，自己也好早点撤退。
　　曾玄黎无奈摇头，“好，那你们就先带胡专家参观一下咱们的安全措施情况，让他给提点意见！”顿了一下，道：“我去一下前面，一会再去找你们！”说完看着胡一飞笑了笑，便转身出了办公室。
　　“胡专家！”张工笑呵呵给胡一飞带路，“那我就带你先给你介绍一下基本情况吧！”
　　两人带着胡一飞出门，就先转进了机房，机房门口三道锁，电子锁、密码锁、指纹验证，全部都有。
　　“这里就是我们的总机房，有几台服务器，还有就是网关、路由器、防火墙。”张工给做着介绍。
　　胡一飞以前还真没见过这些传说中的设备，走过去靠近了观察着。
　　张工看胡一飞那专注的样子，不由纳闷起来，这设备安全不安全，又不是如此看出来的，便上前道：“都是思科的设备，今年最新型号。”他还以为胡一飞是看设备品牌跟型号呢，接着道：“我们有专人负责这些设备的升级工作，保证是在第一时间和官方更新保持同步。当然，如果出现什么漏洞，官方还没出补丁，我们会及时在策略上进行调整。”
　　胡一飞点着头，装出一副很懂行的样子，“不错！”
　　“胡专家要不要看一下我们的策略设置？”张工问道。
　　胡一飞摆手道：“你们是策略专家，肯定没什么问题，我们先看看别的吧！”
　　张工笑了起来，他被高薪挖过来金龙药业，就是做专门做这个安全策略支持的，在这方面可谓是造诣颇深，如果胡一飞真要挑点毛病的话，他还准备切磋切磋呢，没想到胡一飞如此给面子，倒让他有些高兴，“行，我带你去员工们工作的地方看看！”
　　“我们的信息安全体系，完全参照ISO标准设计的！”张工在路上还做着介绍，“外有防火墙，内有入侵检测系统，再加上网管24小时值班，基本可以确保万无一失，即便是出现某种意外情况，也可以在最短时间内作出反应。”
　　胡一飞只管点自己的头，一边还往脑子里记，这些可都是忽悠的资本。
　　进了行政楼的办公区，张工道：“因为现在的企业运转，已经离不开互联网了，这让我们的安全更加难做。”
　　旁边一直不说话的廖工此时开口了，“金龙药业现在独有的药方有上百个，已经投入商业生产的有三十多个，这些药方是我们的机密，也是其他竞争对手不择手段想要获得的对象，因此我们的行政网络，跟研发的网络是完全分开的。但是，因为工作的需要，也难免有一些机密的数据和信息会进入到行政网络之中，因此我们对行政网络也做了一些必要的安全措施。”
　　两人带胡一飞进入一旁的小机房，指着里面几个电脑屏幕道：“员工们上网全部使用HTTP代理，我们在代理服务器上建立了一套数据监测系统，对行政网络中的数据进行全面监测。这里的屏幕，可以显示出每个员工电脑的数据流量，为了工作方便，员工们从互联网获取信息没有什么限制的，但要把信息发送出去，就得接受监测，只要发现有人的上行数据异常，我们的网管会立刻中断对方的连接，并在30秒之内赶到现场进行检查。”
　　胡一飞咽了一口唾沫，我日，这么严格！不过，让他更为震惊的还在后面。
　　廖工从桌子底下抱出一台机箱，拍了拍，笑道：“这机箱是我们定制的，看起来是不是很安全？”
　　胡一飞差点晕过去，这哪里是机箱，简直就是盔甲。盔甲的前面除了个电源按钮，便光秃秃的什么都没有，后面也只留了一个小眼，鼠标键盘的线从小眼里出来，其余的各种接口，就全部都被锁在了盔甲里，没有光驱软驱，也没有插USB接口的地方。


第九十二章 牛起来了
　　张工接过廖工的话头，道：“以前我们有过一次信息丢失事件，信息就是从U盘这些外接设备上走的，所以我们就定做了全新的机箱，这并不妨碍员工们的正常使用。在电脑配件上我们也是严格挑选，凡是具有无线传送功能的配件，就不采购。这个机箱上还有电子锁，可以接到主板上，电子锁的情况就显示在我们的监控系统上，如果有谁动过了锁，我们就能发现！”
　　胡一飞彻底傻了，他以前根本就没接触过这方面的东西，以他的认知水平来看，这已经是够安全的了，不，是绝对安全了！
　　“公司里只有一个地方的电脑可以接入外界设备，那就是打印室！”廖工笑着，“不过，那里的电脑我们也做过处理，即便是接入外接设备，也只能是把外界设备上的数据传输到打印机上，但却不能向外接设备里写入任何的数据！”
　　“打印室也有制度，所有打印的东西都有序列号，员工在打印的时候，要凭自己的员工卡来登记序列号、打印内容。每天最迟下班之前，我们会对这些打印文件的下落做一次清查，需要销毁的文件，在检验无误后进行销毁，然后注销掉文件的序列号；需要存档的文件，在存入档案之后，序列号会载入数据库，一直保留到文件销毁或者失效。如果有文件丢失，我们会根据登记的员工卡号来及时调查！”
　　张工此时补了一句，“门禁系统会有这些员工的信息，他们在没有把文件转交、存档、销毁之前，是不允许离开公司的。”
　　胡一飞正要说这个呢，没想到人家早都想到了，不过转念一想，他觉得那文件打印出来，别人用手机一拍，也是可以带出公司的。
　　“刚才说的这些，主要是针对一些日常操作中的普通行政文件，机密文件我们另有一套制度，比这个更严格！”廖工笑着，似乎是看出了胡一飞的心思。
　　胡一飞一阵丧气，没话说了，今天真是大开眼界，原先以为网络安全、信息安全就是指防黑客防病毒，没想到还能包括这么多方面的东西，金龙药业在防家贼方面，甚至还强于防外贼。
　　两人带胡一飞参观了行政楼的办公区，又带他到了试验楼。这里就是研究药方，分析药性的地方，胡一飞在这里看到了很多的小白鼠，当然，还有更多的摄像头，试验楼这边的制度更严格，别说是把文件带出去，就是想把一张小纸片带出去，都是不可能的。
　　因为是管制区域，三人也只能走马观花地看上一遭，胡一飞就没有发现任何可利用的地方。
　　回到之前的那间办公室，曾玄黎已经坐在那里等着了，看见胡一飞，她便笑着问道：“怎么样，胡专家，有没有发现什么需要改进的地方？”
　　胡一飞黑着个脸，曾玄黎这副表情，明显就是幸灾乐祸，她安排这两人带自己去参观，八成就是想看自己的笑话。不过，他对金龙药业的安全情况，还是很佩服的，道：“你们的制度和措施都很好，我粗粗看了一下，没有发现什么！”
　　“嗯，刚才看到的，都是一些表面的东西！”张工在一旁附和着，“有没有安全风险，还得看具体的制度细节！”
　　胡一飞看过Cobra给的安全体系资料，知道要验证企业的安全体系是否具有风险，分析制度细节中的漏洞是很重要的一环，但这些制度细节是人家的安全根本，必须要在签署一系列的协议，得到授权之后，安全机构才能拿到，自己什么都没有，能看到这些表面的东西，已经是不错了。
　　“你们这里很安全，我看也没有什么可改进的了！”胡一飞看了看曾玄黎，“那我就先回去了！”他原本打算是来装装样子的，刚才走了一遭，就连装样子的勇气也没有了，站在这里的就有两个是专家，自己一出手肯定得露馅。
　　“别着急啊！”曾玄黎站起来，“今天找你来，不是让你找那些表面东西的漏洞，而是有具体的事情需要你来分析分析！”
　　胡一飞不爽地瞪曾玄黎，这妞真打算玩死自己啊，刚才转之前，怎么不说有具体的事情要分析，转了一大圈，老子的底气都给转没了，你才说具体的事。
　　“对！”张工又开始附和，“是这样的，上个月，我们金龙药业接连发生了两起黑客入侵事件。第一次，黑客绕过了我们的防火墙，然后被我们的入侵检测系统发现；但很快，黑客就把入侵检测系统也一并搞定了，只是在最后窃取资料的时候，被我们的数据监测系统给发现了，没有让他得逞。事后我们更换了防火墙的口令，升级了入侵检测系统，但我们到现在也没有发现黑客入侵时留下的痕迹，也搞不清楚到底是什么地方出了漏洞，才让他们三番两次入侵成功。”张工说完笑笑，“这就得麻烦胡专家了！”
　　胡一飞头疼不已，你们这帮老手都找不出线索来，老子一个新手，才学了两周的狩猎者，又怎么能找出线索来。
　　曾玄黎在一旁笑：“胡一……胡专家，现在事情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你不会说你办不了吧！”
　　胡一飞把曾玄黎掐死的心思都有了，这妞就是想要老子服个软，老子我偏不，堂堂一个大老爷们，错了我也错到底，宁可让你羞辱一顿，也绝不说半个不字。胡一飞当下咬着牙，“好，我来帮你看看！”
　　张工廖工倒是面露喜色，曾玄黎却是一副跌破眼镜状，心说胡一飞还真是一头牛，不撞南墙不回头。
　　胡一飞把自己这些天学的狩猎者知识前后回忆一下，道：“我要先到你们的服务器上看一下，看看能不能找出什么线索来！”
　　张工廖工去看曾玄黎，见曾玄黎点了头，这才道：“好，我带胡专家过去看看！”
　　四人前后分成三个梯队，各怀心事又进了那个总机房。
　　张工指着一台正在运转的机器道：“这是服务器！”完了一指地上的一台机箱，道：“这是第二次黑客进来后企图窃取资料的电脑，我们也搬了过来。”
　　胡一飞上前，顺利打开了服务器的日志，第一步算是顺利完成了，不由松口气，要是找不到日志在哪就糗大了，他回头问了黑客入侵是哪天，便找到了那天的日志，结果空空如也，日志早已经被清除了。他又到其他几个可能会留下痕迹的地方看了看，一样毫无所获，当时胡一飞就是脸一黑，他目前学到的狩猎者知识，也仅限于这个水平了，更高级的数据拆包什么的，他还没有接触过呢。
　　“数据拆包做了吗？”胡一飞装作很内行的样子问道。
　　“做了！毫无发现，无法确定对方是怎样进来的！”廖工回了一句，心里纳闷不已，这位胡专家的手段都很平常，并没有发现什么特别之处啊。
　　胡一飞想了想，在兜里一阵扣扣索索，摸出了U盘，道：“我这上面有几个比较专业的扫描器，先把服务器扫一下吧！”胡一飞最拿手的，也就是这个了，此时不用，就只能作废了。
　　张工上前接过来，却是插到别的机器上，道：“就用这台机器来扫描吧！”
　　胡一飞过去把自己平时用的那几个扫描器，统统拉了出来，问了IP，就开始扫描。
　　张工廖工对视一眼，心说自己早就用这些扫描器扫过好几遍了，服务器没有任何安全漏洞。两人想告诉胡一飞这是无用功，却看到曾玄黎在一旁饶有兴趣地观察着胡一飞的举动，两人只好摇头放弃，想着再耐心观察一会，看看这个胡专家的“砖”到底藏在哪里。
　　胡一飞扫完一个，没有发现，便又换了另外一个扫描器。
　　此时廖工实在忍不住了，上前道：“那啥，胡专家，你这个扫描器的版本有点旧了，我这里有最新版本的，扫描信息更全面一些！”说完，他就在那台机器上点了点，翻出一款一模一样的扫描器。
　　“咯咯咯……！”曾玄黎此时再也憋不出了，笑得把肚子都给捂住了，胡一飞真是太搞笑了，这都乌龙到家了，你就算是装内行，好歹也装得专业一点噻，竟然拿个过时的工具来糊弄人。
　　胡一飞涨红了脸，站在那里半天没说话，一副恼羞成怒的样子。
　　一旁的张工和廖工完全糊涂了，不知道这两人到底搞得什么把戏。
　　“胡……胡一飞！”曾玄黎笑得气都喘不上来，“你就……就是这么……”
　　她还没说完，胡一飞已经爆了，“蹭”一下拔了自己的U盘，道：“你以为你们的网络很安全吗？我也就是就是不愿意让你难堪罢了，就你们这样的安全措施，我有一百种办法可以拿走你们的资料，还让你们毫无察觉！”说完，胡一飞冷哼一声，转身出了机房。
　　曾玄黎傻了眼，赶紧追出去，喊道：“胡一飞，别那么小气好不好，我就是逗你玩，开个玩笑而已！”
　　胡一飞站住，回头冷冷道：“我可没开玩笑！下周这个时候，你来找我，我会让你明白你们这里的网络有多么地不堪一击！”
　　“那我送你回去！”曾玄黎在后面喊着，却见胡一飞头也不回，径自出了金龙药业的大门。
　　“真小气！”曾玄黎低声道了一句，撇着个嘴，她就是觉得胡一飞顶牛的样子很好玩，没想到还真把他给惹毛了。


第九十三章 枫桥月影
　　出了金龙药业的大门，胡一飞唉声叹气，自己一时冲动，这牛皮是吹下了，可要怎么弄，他心里是一点主意都没有。他之所以敢说金龙药业的网络存在风险，是因为以前看到过一句话，叫做：网络没有绝对的安全。
　　可他恰恰弄错了很重要的一点，没有绝对的安全，这句话是相对于那些绝对的高手来说。而对于他这种刚入门的新手来说，这话就得反过来讲了，叫做：网络具有相对的安全。
　　一路抓耳挠腮回到微蓝，胡一飞也没想出什么好的办法，他又把心思算计到了神器上，也不知道神器有没有办法绕过对方的多层监控体系？
　　万幸的是，胡一飞没有把话说死，他有一周的时间来策划这件事。
　　第二天来上班，刚到网络安全部，保安们便向胡一飞汇报了喜讯，“昨天那视频太有用了，昨天晚上我们一商量，决定向网上的那些高手看齐，咱们也成立3C战队，连名字我们都想好了，叫做胡一飞战队！”
　　胡一飞差点吐了血，心说你们打游戏就打游戏呗，扯我的名字干什么呢。
　　保安的喜讯还不止这些，“我们一共分三组，所以其他两组的战队名字，就叫做胡二飞和胡三飞！”
　　胡一飞直接跌倒在地，日啊，你们咋不叫胡双飞、胡3P呢？
　　保安们兴致勃勃，建了主机，今天是胡一飞战队的第一次亮相，他们决定把昨天看视频学到的本事全拿出来，一定要打响这头一炮。
　　刚开局，双方的都还没来得及出兵呢，对讲机又叫了起来，“牧师，牧师，我是盗贼，请你迅速撤离，有极度危险人物正朝你的方位运动！”
　　四人齐齐关机，这回连巡逻队形都不排了，直接就蹿了，胡一飞战队的首场亮相就以这种形式结束，估计此时他们的对手还在纳闷，这都没交上手呢，胡一飞战队就跑了，退得比风还快，那成语“望风而逃”大概就是为他们造的吧。
　　胡一飞这回更挠头了，这极度危险人物肯定比小强他哥厉害，不然保安们怎么会如此慌张呢，难道是这微蓝的大BOSS吗？
　　网络安全部的门一开，就听到Cobra的声音，“来，请进，这就是我上班的地方了！”
　　胡一飞赶紧站了起来，原来保安们嘴里的极度危险人物，竟然是说Cobra。
　　Cobra带着一人走了进来，进门看见胡一飞，就笑道：“小胡在呢！”
　　“惠老师，你好！”胡一飞笑着，“我在做大强哥交代的工作！”
　　Cobra点头，“好，你继续吧！”
　　胡一飞便坐了下去，趁机打量了一眼Cobra旁边的那人，大概三十岁出头，身上的穿着打扮有着一种英伦之风，看起来比较精明干练，他站在那里，脸上挂着很是标准的绅士笑脸，环视周围，看着办公区的摆设和布置。
　　“我们网络安全部，在微蓝就是个小部门，很简陋，让你见笑了！”Cobra笑着。
　　“惠哥真是执着，在这个地方一呆就是将近十年，当年我们那批人，大概也只有你还没有挪过窝吧！”
　　“我这人喜欢简单安静，人也比较懒，呆习惯了就不想动！”Cobra笑着摇头，“你这出去五六年，这次回来准备做什么？”
　　那绅士笑着，“肯氏安全机构想在国内设立办事处，开展安全业务，他们找到了我，而我又选中了东阳市！”
　　“肯氏可是国际安全商，看来你这几年在英国混得不错！”Cobra拍了拍绅士的肩膀。
　　“怕是要和惠哥抢饭吃了！还请惠哥多多手下留情，不要把盘子全霸占了！”
　　Cobra摆手，“你小子就知道恶心我！你来东阳，我求之不得呢！微蓝目前的网络安全经营方向和肯氏并不冲突，而且微蓝也志不在此！”说完这里，Cobra的语气明显有些黯然。
　　胡一飞在一旁听着，觉得很奇怪，微蓝有Cobra这样的高手，为什么却不发展安全业务呢，金龙药业的项目明显就是个大单子，Cobra说推就给推了。
　　“幸亏如此啊，要是微蓝真朝这方面发展，我也只能卷铺盖滚出东阳了！”绅士笑了笑，就在办公室里转了起来。
　　周围都是一些黑着脸的机子，胡一飞和他的电脑就成了万花丛中一点绿，很是惹眼，绅士转了几步，就走了过来，停在了胡一飞身后的地方，道：“你们这里周日还有人值班啊？”
　　“不是值班，这是我们部门新来的实习生，他是理工大的学生，平时上课，就只有周六周日过来！”Cobra解释了一下。
　　胡一飞就又站起来，朝那绅士打了招呼，“你好，我是胡一飞！”
　　绅士笑呵呵和胡一飞握了手，“不好意思，打搅你工作了！”说完就看了看胡一飞机子上的任务，回头对Cobra道：“我记得当年我们毕业的那会，正是计算机热潮，只要是跟计算机沾边的专业，那学生等不到毕业，就能被好几家单位给预定了！”
　　“此一时，彼一时！”Cobra颇有感触，“现在国内学计算机的人太多，人才严重过剩！”他这才想问胡一飞，“小胡，在这里实习有两周了，感觉怎么样？是不是有点无聊！”
　　胡一飞也不知道该点头还是该摇头，道：“就是有点闲，我基本都在看惠老师的那些案例！”
　　Cobra点着头，道：“你很用功，不过底子太薄，呆在微蓝就有点尴尬，专业一点的项目你做不了，而技术含量低的事情，又没有多少！”Cobra回头看着那绅士，“老枫，你们肯氏要在国内开设办事处，肯定也需要不少人，带上小胡如何？”
　　绅士摇头，道：“我那都还没开张呢，而且总部能不能把人事权到底交给我，还很难说！”不过他还是补充道：“能让惠哥极力推荐，看来小胡真是不错，等我那里开张了，看具体情况而定吧！”
　　胡一飞本想说自己愿意继续呆在微蓝，而且尽量平时抽空过来，但有绅士这个外人在场，便没有开口，只是点头微笑。
　　Cobra看胡一飞兴趣寥寥，便介绍道：“小胡，你眼前的这位老兄，才是真正的高手，如果能让他带你入行，你将来的前途就不可限量了，至少也能在肯氏这样的国际性安全服务商担任一方诸侯。”
　　绅士笑着摆手，“在惠哥面前，我哪敢称高手！”
　　“有人给当年我们那批人排了次序，叫做枫桥夜泊，这第一个字‘枫’，就是指你的枫月影，其后，才是‘悄悄进村’、‘夜袭’。”Cobra说完不禁感慨，“一晃好多年过去，悄悄进村和夜袭去年一起出了国，今年你倒是回来了！”
　　枫月影也是有些感慨，“是啊，时间真快！”他低头看着胡一飞的办公桌，突然看见旁边那个打开的本子，就拿了起来，指给Cobra看，道：“金龙药业的这个项目，你们微蓝正在做？”
　　Cobra接过来看了看，便道：“小胡，这是怎么回事？”
　　胡一飞一看，暗道坏了，自己昨天瞎玩着给曾玄黎做的登记，竟然忘记收拾了，便道：“昨天下午金龙药业过来一个实习生，问我们能不能派人去给他们的安全体系做个检查，我随手记下来的！正要给你汇报呢！”
　　Cobra微微颔首，“唔”了一声，道：“他们半月前就找过我，最近我手上项目实在是太多，公司里能帮上忙的，也就两三个人，金龙药业的这个项目，我实在是抽不出身！”Cobra把本子递给枫月影，“金龙药业可是大公司，你要是有兴趣的话，可以跟他们接触一下，凭肯氏的实力，应该可以拿下这个项目的！”
　　“再说，再说！”枫月影又瞥了一眼，把本子放下，“我们那办事处都还没开张呢，现在去联系，他们肯定得把我们当作是皮包公司。”
　　Cobra没有追究这事，反而想把项目推给枫月影，这让胡一飞松了口气，要是真追究自己私接项目的责任，自己怕是立刻就得滚蛋了。
　　“对了！”枫月影突然想起来，问道：“我记得风狼也在东阳工作，你有没有他的联系方式，晚上叫他出来，大家聚一聚！”
　　Cobra脸色一暗，指着自己的办公室道：“风狼出了点事，我们到里面谈！”
　　枫月影当即面色一紧，Cobra嘴里的出事，不会是指的别的事情，肯定是说风狼栽了。奇怪，狼峰会刚开幕的时候，自己还见过他，怎么转眼之间就栽了呢，他跟在Cobra的身后，心里揣摩着这件事，难道说，风狼跟那事有关？
　　胡一飞看着那两人走进了里面的办公室，就坐在那里寻思，他刚才已经在脑子里翻了一遍，好像没有听说过枫月影这个人啊，怎么Cobra说对方很厉害的样子。


第九十四章 劈腿事件
　　“枫月影，第一代黑客，曾经入职绿盟，数年前离开绿盟去英国，有着多家国际性安全服务商的从业经历，现在已经加入了英国国籍。”
　　这是胡一飞从狼窝上找出来的关于枫月影的介绍，只有短短的一句，而在搜索引擎上，则根本就没找到关于枫月影的信息。
　　胡一飞习惯性地摸着鼻子，怪不得自己白天在微蓝的时候，就觉得枫月影的穿着打扮有点英伦之风，原来人家还是个如假包换的英国鬼子呢。胡一飞又去搜索了肯氏的介绍，发现肯氏是一家很大的安全商，是多个信息安全标准体系协会的成员，提供顶级安全策略支持，以及各种安全产品和安全服务，在欧洲很有市场，多家跨国企业的网络都是由肯氏来提供安全支持，英国的一些政府网络也由肯氏负责安全设计。
　　“是继续在微蓝呢，还是去肯氏？”胡一飞在心里划拉着算盘，微蓝网络安全部奇奇怪怪的，也没有什么事情做，如果自己能进去肯氏的话，就不一样了，起点和高度都要好很多。但微蓝有Cobra这样的高手，自己还想跟着他学习那种惊人的判断力呢；不过呢，Cobra又说枫月影的技术更好，自己要是跟着枫月影的话，似乎也挺好。
　　胡一飞划拉半天，反把自己绕晕头了，不知道是该走还是该留，似乎都有好处，但似乎又都有坏处。
　　“日，想这些没用的干球！”胡一飞干脆不想这事，就算自己愿意去肯氏，人家枫月影还不一定愿意要呢。
　　胡一飞在狼窝转了一会，想起曾玄黎那事，又是一阵心烦，就关了网页去翻资料，边翻边想着有什么办法能把自己吹破的牛皮给补上。
　　过了没多久，狼蛛在QQ上发来消息，“二当家的，明天我要去帮导师做试验！”
　　胡一飞就把糖炒栗子的那份邮件病毒代码找了出来，给狼蛛发了过去，道：“你帮我查查这份代码的作者是谁，最好能知道他的真实信息。”
　　“好的，没问题！”狼蛛收了代码，又指点胡一飞一些学习中的疑问，最后道：“想要成为一个合格的狩猎者，光看资料是不行的，你得多去实践，这也是为什么必须成功狩猎到了黑客，才可以正式成为狩猎者的原因所在。”
　　关于这点，胡一飞感同身受，自己看了那么多资料，那天在金龙药业，一站在服务器跟前，就差点忘了如何操作，幸亏自己还找到了日志在哪里，不然更糗，“我会多多实践的，一会要是有什么实战的机会，麻烦你带着我！”
　　狼蛛发来笑脸，“好的！你发过来的那几篇文章，我已经看完了，目前正在细细研究，我会写一些学习心得体会出来，到时候麻烦你让你的老师给指点一下！”
　　胡一飞心说这事好办，我的老师就是我自己，指点我不会，但指指点点我还是很在行的，便道：“没有问题，你把心得体会写得深刻一些！”
　　狼蛛看胡一飞再无问题要咨询，便下线消失了。
　　第二天吃午饭的时候，胡一飞接到了丁二娃的电话，“一飞哥，你交给我的资料，我已经翻译完了，什么时候你来拿？”
　　“这么快？”胡一飞很意外，上百份的资料，二娃竟然这么短的时间内就翻译完成了，换了是自己，估计半年也翻译不过来。
　　“都不涉及很深奥的专业词汇，所以翻译起来还算是快。”
　　胡一飞一挠头，二娃这个书呆子，也是个一根筋，以前是天天呆在自习室里看书，现在自己让她翻译东西，怕是她天天都在自习室搞翻译，难怪能翻译得这么快。失策啊失策，自己当时应该分成一部分一部分交给她来翻译的，这一根筋认准了事情就不要命，要是让家里人知道自己这么使唤二娃，自己又要惨了，当下胡一飞赶紧弥补道：“二娃，你吃午饭了没，我正要去吃饭，一起去吃！”
　　丁二娃电话里想了片刻，道：“好，那我把资料都给你带着！”
　　“不用不用！”胡一飞赶紧摇头，“那啥，资料挺沉的，我过去拿，顺便一起吃饭！”
　　“没事，我能拿得动！”二娃在电话里强调着。
　　“行了，你就在你们宿舍楼下等着吧！我马上就过来了！”胡一飞挂了电话，马不停蹄地就朝女生宿舍楼那边奔了过去。
　　眼看就到了丁二娃楼下，身后传来川味十足的叫声：“胡一飞，你娃儿给我站住！”
　　胡一飞回头，只见刘晓菲一脸怒气地站在那里，“咋个，你娃儿愣是当看不见我撒？”
　　“哪敢，哪根！”胡一飞笑着，“我是真没看到你！”
　　刘晓菲很生气，自己这么大个一活人，鹤立鸡群的，胡一飞这娃竟然敢说看不见，“你娃儿着急忙慌的，要去干啥子？”
　　“取点东西！”胡一飞一指后面那栋楼，“到我老乡那里取点东西！”
　　“你老乡是女的吗？”刘晓菲半信半疑。
　　胡一飞大汗，道：“那楼里有男的吗？”
　　“我看你娃儿没憋什么好事，是不是背着小乐去勾引美女？”刘晓菲捏了捏拳头，一脸威胁。
　　“真是取东西，要不你去看看？”胡一飞主动邀请着。
　　“算了，我哪有闲工夫！”刘晓菲摆了摆手，就朝自己的楼里走了进去。
　　等胡一飞蹿过去了，刘晓菲又蹑手蹑脚从楼里溜了出来，跑到大楼拐角的地方，朝着后面那栋楼张望，她看见胡一飞到楼下，果然是从一个文静姑娘手里接过了很厚一摞的打印材料，当下就挠着头，这小子还真的是来取东西的。
　　正准备转身回去呢，又看见胡一飞抱着东西，和那姑娘有说有笑地走了，看方位，应该是朝四号餐厅的地方去了。刘晓菲狠狠一跺脚，咬着牙道：“胡一飞竟然敢骗我，明明就是勾搭美女，什么取东西，他是帮美女搬东西吧！还到四号餐厅去烧包！”
　　刘晓菲想了想，转身上了楼，给梁小乐汇报情况去了。
　　梁小乐本来不相信，结果让刘晓菲硬拖到了四号餐厅的外面，两人躲在远处，透过玻璃刚好能看到胡一飞，因为胡一飞就选了个靠窗的位置。
　　“咋样？”刘晓菲叉着腰，一副很生气的模样，“这下你信了吧！”
　　梁小乐先是脸色一白，随后又道：“我信什么？”
　　“胡一飞这娃儿肯定是没安什么好心！”刘晓菲说着，“他还告诉我，说是自己要取个东西，取东西要到这里来吗？”
　　“他不是也告诉你说是找女老乡吗？”梁小乐做着争辩，“老乡见面，吃个饭也很正常啊！”
　　“一点都不正常噻！”刘晓菲敲着梁小乐的脑袋，“你肯定是被胡一飞被迷昏头了！你想想看嘛，都是一个学校的，那肯定是经常能见面的噻，有必要见一次面就吃一次饭吗？你再想想看，胡一飞他兜里有几个钱，他请你到这里吃过几次饭？”
　　梁小乐心里刚坚定起来的防线，立刻又全线垮塌，憋了好一会，道：“他请谁吃饭关我什么事，我又不是他什么人！”
　　“他勾搭美女不可耻，可耻的是脚踩两只船！”刘晓菲恨恨咬牙，道：“走，我们进去揭穿他！”
　　“要去你去！”梁小乐生气了，说完扭头就走！
　　刘晓菲拽了两下，没拽住，气得骂了两句，说梁小乐没出息，完了自己却是又返回四号餐厅外面，想看看胡一飞到底能干什么。
　　等了半个多小时，胡一飞吃完饭，在餐厅门口和丁二娃分手，抱着那厚厚的文件回了自己的宿舍。
　　刘晓菲一直看到胡一飞上了宿舍楼，心里暗道坏了，自己今天的警报似乎有点拉早了，那胡一飞好像还真的是取东西的。
　　“那你娃儿也是勾搭了美女！”
　　刘晓菲一跺脚，又往回返，想想就头疼，这事还得再给梁小乐解释一下，自己也真是多事，中午饭没吃上，还两头没落好。她现在倒有点恨胡一飞了，心说你要劈腿就劈腿，不劈腿也不要让我看见呐，成天制造这些紧张空气，真是可恶。
　　胡一飞回到寝室，又找了大书皮把资料订了起来，然后坐在那里慢慢翻看，丁二娃的翻译水平真不错，读起来非常流畅，表达也很准确。剩下的两部分笔记，胡一飞可不敢再交给丁二娃去翻译了，一来是剩下的那些笔记涉及到了很专业的东西，丁二娃翻译起来怕是不得力，二是因为他也不好意思再麻烦丁二娃，二娃心太热，他就更不好意思，总不能把人家的时间都占光了吧。
　　那剩下的两部分笔记，胡一飞准备自己慢慢翻译着看，他现在天天看狼蛛的英文资料，已经被练出来了，可以直译，不必再翻出来才能看。
　　看着丁二娃翻译出来的这些资料，胡一飞突然想起一件事来，自己上次整理这些笔记的时候，好像看到有一篇文章是专门讲如何突破企业网的各种限制，自己当时看不明白，就把它随手分类归纳了，也不知道它里面的东西能不能搞定金龙药业的网络呢。
　　“日啊！”胡一飞赶紧动了起来，他的电脑已经被整理得干干净净，所有资料都被分散保存于网络之中，想要找出这篇文章来，还真要费点力气了。


第九十五章 不可思议
　　胡一飞找了一晚上，终于是找到了那篇文章，文章很长，里面先是介绍各种机密网络里如何防止信息外泄的手段，再是破解这些手段的方法，最后还有如何进一步完善，修补这些漏洞，非常全面。
　　胡一飞在里面翻了翻，发现在自己眼里已经是无懈可击的金龙药业网络，在这篇文章里，竟然真的是不堪一击。文章里介绍的那些防泄密手段，各个都比金龙药业要高级很多，但例举出来的攻击手法，又高达五十多种，胡一飞看得脑瓜仁直疼，太高深了。
　　电脑上的任何东西，在黑客眼里都可以被利用，从键盘指示灯，到插耳机的接口，甚至连电源，都可以被黑客所操纵，成为泄密的罪魁祸首。
　　相比来看，金龙药业的防范措施就太落后了，还仅仅仅处于摄像头、数据流量分析、防止外界储存器这种层面上。在这篇文章里，这些都属于最低级的防泄密措施了。
　　胡一飞像是看科幻小说一样，每看完一个手法，眼睛就要瞪大几分，最后已经大到无法再大，他脑子里最多的一个词，就是“不可思议！”
　　等看完了文章，胡一飞就觉得自己眼前的电脑很不可靠，键盘不可靠，鼠标不可靠，耳机也不可靠，可靠的几乎找不出来一个，电脑上的任何一个配件，都能把硬盘上的秘密泄露得一干二净。
　　“太可怕了！”胡一飞感慨着，这硬盘的原主人真是太厉害了，大概已经达到了武侠小说里那种“手中无剑，剑在心中，心剑杀人，不动声色”的地步了，简直就像是一个诡异的魔术师，即便是捆住他的双手双脚，他也照样能从你的电脑里窃取到资料。
　　从脑海中的天马行空回到现实，胡一飞开始策划用什么样的手段来破开金龙药业的监控，看是一回事，做又是另外一回事了，文章写得很精彩，但里面大多都是提供一个思路和原理，具体的操作和工具却是没有，自己得找出一个可行的办法来。
　　胡一飞又把这文章中的攻击手法从头到尾看了一遍，发现各个都可行，却各个都不可行，不可行那是因为自己太差劲了，人家文章中提到的那些原理什么的，自己根本都不清楚，原理不清楚，就更不要提什么操作了。
　　“嗷嗷嗷！”胡一飞一阵抓狂，看来只能挨个来剔除了，找个可行的出来。
　　……
　　第十一种攻击方法，是讲如何利用电脑上的那个蜂鸣器来窃取资料的。蜂鸣器大家都知道，开机的时候，会发出“滴”的一声，如果电脑出现故障了，它就会发出长短不一的声音，来提示问题出现在哪里，以便维修人员找准症结所在。但就是这个一个平时根本都用不到的不起眼的家伙，却是一件超级泄密利器。
　　……
　　胡一飞看到这里的时候，就停了下来，把自己的注意力集中起来，他觉得这个方法似乎有点可行。
　　第二天晚上，狼蛛发来消息，“二当家的，你发给我的代码，我已经帮你做了分析！”
　　胡一飞急忙问道：“怎么样？能确定作者是谁吗？”
　　“可以确定，代码特征非常明显！”
　　“快告诉我是谁！”胡一飞鸡动万分，自己终于是要找到那小子是谁了，一千万啊，老子要把你重新找回来……然后……花掉！
　　“代码的作者是中国黑客——寒号鸟！”
　　“呃……”
　　胡一飞当场傻掉，自己没看错吧，寒号鸟三个字是这样写的吗？揉了揉眼睛，确认自己没有看错，狼蛛也没有写错别字，胡一飞就开始头疼，中国黑客中只有一个寒号鸟，可那明明就是自己的偶像，一位绝对的顶级高手，他怎么会和糖炒栗子这种败类扯在一起呢？
　　“你没有分析错？”胡一飞问到，他对这个结论怎么也不能接受。
　　“不可能错的！”狼蛛直接回复道：“你看代码的第36行、第69、和第369行，是不是分别有‘H’、‘H’、‘N’三个字符，这是寒号鸟的独家标记，他的所有代码，都会把这三个字符留在这三个固定的位置！”
　　胡一飞急忙翻出那代码，找到狼蛛所说的位置一看，果然是有HHN三个字符，就在代码的备注里面呢。胡一飞以前看到过这些，但没有注意到这三个字符，它们和其他的备注混在一起，看起来毫无意义，却没想到这就是寒号鸟的独家标记！
　　“啊啊啊！”胡一飞头痛欲裂，糖炒栗子给自己发来的邮件病毒，为什么作者却是寒号鸟呢，这是怎么回事呢？他们是朋友，还是他们是一伙的，又或者他们就是一个人？
　　胡一飞想了半天，认为他们应该不会是一个人，寒号鸟是国内头号的黑客，怎么可能天天闲得没事干，追在自己屁股后面喊高手呢，这太丢份了。糖炒栗子之前曾说他在黑客圈朋友特别多，那应该是他和寒号鸟认识，自己要代码的时候，这小子就把寒号鸟的拿过来应付。
　　“狗日的！”胡一飞骂了一句，自己手上唯一实在的线索，就此也中断了。
　　郁闷了好久，胡一飞抱着万分之一的希望，给狼蛛发去消息，“你的老师不是在寻找糖炒栗子吗，那他的黑客库里有没有糖炒栗子的信息？”
　　狼蛛觉得很奇怪，道：“你不是说你手上有关于糖炒栗子的线索吗？”
　　胡一飞一时气瘪，心说我那线索不就在半分钟前毁在了你的手里吗，“我就是想把两方面的信息综合一下！”
　　“没有！”狼蛛回答得很干脆，“老师在狼峰会守了一个多星期，但糖炒栗子没有露面，所以没有得到什么线索！”
　　胡一飞叹气，看来自己找回一千万的希望，真的是渺如飞烟了，他很烦闷，也没跟狼蛛道别，就关机出门了，他要到外面透透气，不然会被闷死的。
　　周六的时候，胡一飞又按时到达微蓝，上去到办公室把剩下的IP挂起，便背起微蓝配给自己的笔记本就要下楼。
　　保安们急忙拦住，道：“胡兄弟，你这是要去哪里？”
　　“出去办事！”胡一飞说到。
　　保安看胡一飞没明白自己的意思，道：“公司有规定，员工电脑严禁带出公司，如果必须要带出去，也得有主管部门领导的签字！”保安嘿嘿笑着，“这是为了防止有人把机密资料带出公司！”
　　胡一飞没想到这微蓝还有简陋的信息安全防范措施，当时笑道：“你们觉得这网络安全部有机密资料吗？”真是搞笑，别人要泄密，也不会如此明目张胆带着电脑出去啊，手机、U盘，哪个不比电脑隐蔽？
　　保安们都笑，这倒是大实话，他们把这里的电脑都玩遍了，屁影子都没有一个，这周轮休的又是胡一飞第一次来时见到的那个油头滑面，他给胡一飞出了个主意，道：“今天刚好周末，我觉得公司的监控系统也该维护一下了，是不是？”他看着其他几位保安。
　　“是的是的！”保安们都一起笑，边笑边点头。
　　油头滑面拿出对讲机，“德鲁伊，德鲁伊，我是牛头，监视系统有故障，请暂时关闭维护！OVER！”
　　对讲机传来声音，“收到，OVER！”
　　“好了，现在可以走了！”油头滑面笑着，“那啥，早去早回，兄弟我也好交差！”
　　“谢了，我办完事就回！”胡一飞朝着保安们一抱拳，转身出门去了，心里却是又咒骂那糖炒栗子，如果一千万在手，自己可以很多台笔记本，也犯不着用公司的，还倒欠了别人的人情。他郁闷了一个星期，心已经淡了下来，都不准备在追踪上面费什么大力气了，这太折磨自己了，但此时却又炽热了起来。
　　胡一飞来到金龙药业大门口，却被门卫拦住了，不让他进去，这里守卫制度森严，不是微蓝能比的。胡一飞解释了半天，说是自己来检查网络系统的，可门卫却说没有收到通知。
　　“妈的，出师不利！”胡一飞走开几步，他还把曾玄黎的手机号码忘记存了，只好把电话打到微蓝的保安室，让保安在办公室找到那个本子，这才拿到了曾玄黎的号码。
　　正准备拨号，身旁的大门一开，从里面出来几个人。胡一飞有些意外，当先一人，竟然是那个枫月影，奇怪，他们公司这么快就开张了吗，真的是要把金龙药业的这单业务接过来？
　　枫月影身后的，却是胡一飞上次见过的张工和廖工。
　　胡一飞放下手机，过去打着招呼，“枫大哥，张工，廖工，你们好！”
　　枫月影这才看见了胡一飞，他看着胡一飞的样子，心里有点狐疑，Cobra不是说微蓝不准备掺和金龙药业的事吗，可这个实习生怎么跑了过来。不过，枫月影还是很绅士地笑着：“呵呵，你好，真巧，竟然在这里碰到你了，小胡！”
　　胡一飞心里更怕，他怕自己私下翘班、以及顶着公司名义来这里检测网络的事被枫月影传出去，急忙解释道：“我来这里找个朋友！”说完他还问着张工廖工，“那啥，曾玄黎在不在里面？”


第九十六章 半生馒头
　　“不在！”张工廖工齐齐摇头，他们现在也知道胡一飞就是个装出来的大尾巴狼，不过看曾玄黎的样子，两人应该认识，所以张工廖工对胡一飞只是心存轻视，但还不敢懈怠。
　　胡一飞尴尬地咳了两声，“那我给她打电话吧！”说完就拨了曾玄黎的电话。
　　曾玄黎看见是陌生号，就没接，没想到对方还锲而不舍，一个接着一个打，她这才不耐烦地接了起来，“谁啊？”
　　胡一飞此时汗都淌了一脑门子，妈的，这么多人看着呢，自己这个电话打不通就太丢人了，“我，胡一飞，我已经在金龙药业的门口了，你赶紧过来吧！”
　　听到胡一飞的声音，曾玄黎就笑了，“你还真过来了啊！我以为你又躲在桌子底下修电脑去了呢！”
　　“废话！”胡一飞咬着牙，低声道：“爷们说话，那就是一个唾沫一个坑，肯定算数！你到底过不过来，你不过来，我就让张工廖工带我进去了！”
　　“好好好，你等着我！”曾玄黎无奈，真没见过胡一飞这么执着的，再来一次，无非也就是再丢人现眼一次罢了，自己都不忍心目睹了，偏偏他还上赶着要来出洋相，“我现在就过去！”
　　胡一飞挂了电话，发现张工廖工已经把枫月影送到了车旁边，便赶紧上前几步，道：“枫大哥，你这就要回去吗？”
　　枫月影从自己口袋掏出名片，道：“有空的话，到我的办事处来转转！”
　　“一定一定！”胡一飞赶紧接过来，“有机会的话，还想请枫大哥能指点我两下！”
　　“好的！”枫月影看胡一飞倒还真像是来找人的，心说他一个实习生，只会鼓捣那些呆板的扫描器，金龙药业的单子属于大项目，微蓝就算是要接，至少也得派个项目主管一级的人物过来洽谈，不可能派个实习生来。枫月影心里轻笑，好像微蓝连个像样的项目主管都拿不出来吧，他很绅士地回头笑着，“各位留步！我就告辞了，再见！”
　　“再见，再见！”众人挥手，目送着枫月影的车子离开。
　　回过头，张工廖工看着胡一飞，问道：“胡专家，你跟肯氏中国的总监认识？”
　　胡一飞一愣，才反应过来这个称呼是指枫月影，就道：“见过两次，他跟我的顶头上司是好朋友。想当年，还有人给他们那批高手排个了次序，叫做枫桥夜泊，你们知道是什么意思吗？”
　　两人摇头，一脸迷茫，从未听说过这事。
　　“这枫桥夜泊中的头一个字‘枫’，就是指你们刚才见过的那位肯氏中国的总监——枫月影。”胡一飞记性很不错，那天Cobra随口一说，他竟然记得真真的，当下就跟张工廖工忽悠了起来，把这个典故掰得神乎其神的。
　　那两人听得入迷，都忘了问曾玄黎还来不来，就让胡一飞跟在他们身后混进了金龙药业。
　　“难怪他能排在头一位！”
　　听完故事，张工一副恍然大悟状，感慨道：“这才是真正的高手啊，刚才就在办公区那么随便一转，转眼提出了好多条建议，全都是我们以前没有想到的！高手呐，高手！”
　　廖工也是不住点头，他也对枫月影表现出来的实力颇为折服，附和道：“人和人，真是不能比啊！”
　　胡一飞颇为尴尬，廖工这一句话，怎么听起来像是说自己呢。
　　此时刚好那两人都侧过头来看胡一飞，脸上的表情将他们的内心表露无遗，那脸上写满了失望，他们对眼前这位忽悠专家很是失望。
　　胡一飞只当没看见，厚着脸皮跟在两人身后，只是心中愤愤，心说一会就让你们见识一下老子的厉害，看你们还敢不敢用这样的眼神看我。
　　进了办公室，两人便各自忙自己的去了，也没人跟胡一飞搭话，胡一飞坐在一旁，捞起一本电脑杂志，装模作样地看了起来，心里却是把自己接下来的行动步骤反复捋了几遍，心想今天可不能再出什么差错了，一个萝卜坑里，老子绝不能绊死两回。
　　过了半个小时，曾玄黎的电话打了过来，说自己已经到了工厂，问胡一飞在哪里。胡一飞说在张工廖工的办公室，曾玄黎挂了电话便走了过来。
　　上次把胡一飞惹毛了，她今天憋了一肚子的笑意，却是不敢笑出来，进门之后看了看胡一飞那架势，就道：“胡一飞，你今天胆气看起来倒是挺足呐，是不是上次回去之后，专门问了问你那个高手朋友？”
　　胡一飞撇着嘴，道：“你管那么多干啥，能搞定你们的网络不就行了！”
　　曾玄黎本以为胡一飞今天不会来的，没想到这小子不但来了，还自信十足，不由来了兴趣，一打量，发现了胡一飞手边多了个台笔记本，便上前道：“你这电脑里，是不是装了什么好东西？”说完，就要去抓那笔记本。
　　胡一飞把笔记本往身后一放，晃过曾玄黎的手，道：“别瞎摸，这里面都是高级货！摸坏了你赔？”
　　“小气鬼！”曾玄黎气瘪，站在那里瞪了两眼，道；“好，我倒要看看你怎么攻破我们的网络。友情提醒你一下，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可不要把上次的杯具重演了！”
　　胡一飞站起来，“还是操心你们的网络吧！安全程度低到我都不忍心去看，到处都是漏洞！”
　　这句话说重了，张工廖工不禁齐齐变色，胡一飞的口气也太大了，自己再不济，也不至于说连他这个忽悠专家都不如吧，当时就站了起来，准备跟胡一飞切磋一下。
　　曾玄黎却是笑着，“话可不要说太大了，免得你一会想再咽下去的时候给噎到了！”
　　“懒得跟你磨牙！”胡一飞把笔记本提起来，“我用事实说话！”
　　曾玄黎一看张工廖工，“你们来安排！让胡专家给咱们指点指点，看看漏洞在哪！”她心里也是生了气，胡一飞这家伙真是小气到了极点。
　　张工廖工就等着这句话呢，当下一对眼，道：“胡专家，请！”
　　四人又前后分成了三拨，来到前面行政楼的一间独立办公室，看样子这应该至少是一位中层领导的办公室，装修得不错，大大的老板桌上放了一台电脑。
　　“就用这台电脑吧！这里安静，我先把电脑打开！”说完，张工就伸手按了电源键。
　　听见那熟悉的“滴”的一声，胡一飞心中大定。
　　张工在电脑上找出一个文件放到桌面上，道：“就这份文件吧，不管是从网内还是网外发动攻击，只要把这份文件成功转移到外部的储存器上就算是赢了！”
　　胡一飞拍了拍自己的笔记本，“弄到我这个台笔记本上行不行？”
　　“当然算！”张工点头，“不过机箱你也见过，没有留下任何接口。”
　　“我知道！”胡一飞把笔记本放在桌子上，打开，又问道：“这台电脑也能上网吧？”
　　“可以！”张工说着，把那台电脑让了出来。
　　“那我就把你们桌面上的这个文件，转移到我电脑的桌面上来！”胡一飞笑呵呵地坐过去，还把自己的笔记本转过头，面向那三人，“你们看看，我可没做什么手脚，我的笔记本上，现在可没有你们的文件！”
　　三人看了看，这笔记本的桌面光秃秃的，确实是什么都没有。
　　“十分钟！”胡一飞看了一下那文件的大小，“我操作的时候，你们先不要看！”
　　三人无奈摇头，转到电脑屏幕的屁股后面，坐的坐，站的站，廖工还专门拿出一个闹钟放在桌面上，意思很明显，只给你十分钟的时间。
　　胡一飞快速上网，把自己早已准备好的工具下载了下来，这个工具，其实就是他很早从二手硬盘上找到的那批小工具中的一个，之前他只知道这个工具可以用来转换格式，但却不知道有什么具体的用途，直到看了那篇笔记，才突然意识到这个小工具的厉害之处。他还下载了另外一个工具，就是赵兵的那款文件粉碎器，用小工具打开桌面上那份目标文件之后，工具上就出现了一个按钮，叫做：“格式转换并发送！”
　　胡一飞把手伸进兜里，费了老大劲，才把手机掏出来，往桌子上一放，道：“硌得慌！”
　　曾玄黎白了一眼，道：“你赶紧着吧，这都过去一分钟了！”
　　“你急什么？”胡一飞回了一眼，顺手点了那个按钮，道：“做事的是我！”
　　“你这大老远跑来，不就是想争口气嘛！”曾玄黎笑着，“你得抓紧，我怕一会你又蒸出一锅半生的馒头！”
　　胡一飞不理她的讽刺，坐在那里等了有两分钟，小工具弹出提示：“发送完毕！”胡一飞关掉小工具，又用文件粉碎器把它粉碎掉，然后就一脸兴奋地站起来，捏了捏拳头，“耶！”
　　“完成了？”三人齐齐问到，被胡一飞这突然的举动给惊到了。
　　“没有！”
　　三人又集体松了口气，这小子花招耍了半天，不还是没搞定嘛，眼看着时间都快过去一半了。
　　“别着急！见证奇迹的时刻就要到了！”
　　胡一飞很是臭屁地来了这么一句，把三人全都雷翻了。


第九十七章 魔术表演
　　“看清楚！”胡一飞又强调了一句，就把那台锁在“盔甲”里的电脑给关掉了，“我把它关掉了！”
　　三人点头，是关掉了，都看到了！
　　胡一飞来到自己的笔记本跟前，又道：“现在，我就要把你们的那份文件从关掉的电脑里拿出来，然后放到这里！”
　　三人差点没晕倒，你看我，我看你，然后就都用一副看白痴的眼神看着胡一飞，胡专家胡专家，这名字叫的，绝对的忽悠专家，上次来，他小子好歹还能围绕着技术来进行忽悠，这次来，他连技术都不要了，这装腔作势的本事，真是一天一进步啊！
　　胡一飞只当没看见那三人的眼神，把手机拿过来接在笔记本上，将存放在上面的一个小工具复制过来，一并复制过来的，还有一个刚刚录好的音频文件。
　　“你们再确定一下，我现在的桌面上，还是没有你们的那份文件吧？”胡一飞问了一句。
　　“可以看了吗？”曾玄黎问着。
　　胡一飞点了点头。
　　三人便都站在胡一飞背后进行围观，桌面上多了两个文件，但确实没有张工选定的那个文件，三人便道：“没有！”
　　胡一飞便用小工具打开了那个音频文件，只见小工具的界面上出现一个新的按钮，翻译过来，叫做“滤波并还原”，按下按钮，便出现了一个进度条。
　　“这个软件，叫做无影神爪！”胡一飞指着进度条，“三十米之内的任何电脑，凡是被我做了标记的文件，它都可以抓过来！看见这个进度条了吧，等它走到头，你们的那份文件就会出现在我的桌面上！”
　　张工廖工立刻就笑了起来，把眼泪都笑了出来，无影神抓，太扯了吧，你以为这是讲武侠评书吗？那电脑都已经关掉了，硬盘一不通电，二不运转的，怎么可能把存在它上面的文件抓出来呢？胡一飞还真敢说，满嘴跑火车，这话要是讲给外行听，说不定还会觉得好神奇，可在内行面前，这些花花绕根本没用！你就算是要吹牛，也好歹让人看见一根牛毛噻，这都扯得没边了。
　　“胡一飞，你玩什么花样？”曾玄黎一旁提醒道，“你可不要再搞砸了！”
　　三人都是不信，胡一飞却是一本正经地盯着那进度条，等马上到头，便开始倒计时：“十，九，八……二，一！”
　　“叮”的一声，工具弹出个提示框：“还原完成！”
　　胡一飞点掉提示框，然后关掉工具，后面三人立刻全部傻掉了，桌面凭空出现一个新的文件，文件名字刚好就是张工之前选中的那个。
　　“来验一验吧！”胡一飞把位置让开，做了一个请的动作，“看看内容有没有差错！”他现在心里也是灰常鸡动，虽然已经在寝室做过很多次测试了，知道肯定能成功，但在文件凭空出现的一刻，他还是有些抑制不住，每做一次，他都会觉得太神奇，太不可思议了。
　　张工的喉咙咕咕两声，似乎有些吞咽困难，他走到笔记本跟前，打开那文件翻了几页，便一副失魂状，道：“文件没错！”
　　曾玄黎顿时怔住，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怎么可能呢！胡一飞刚才的操作，就宛如魔术师在做现场表演，他从一位观众那里借来一块手表，做好标记，然后当众锁在了一个柜子里，随后，那表便从柜子里消失了，继而出现在另外一位观众的口袋里，实在是让人无法相信，但事实就发生在眼前。
　　“怎么样？”胡一飞得意洋洋，“还需要再试试吗？我还可以用无数种方法，从你们的网络和电脑中拿走任何文件！”
　　曾玄黎没有回应，她现在和张工廖工全都是一副表情，呆如木鸡地站在那里，大概是在脑子里使劲回想之前胡一飞的每个动作的细节，想找到这诡异究竟出在哪里！可惜，胡一飞刚才故布疑阵，已经把他们彻底带到沟里头去了，一时半会，他们是爬不上来的！
　　“没有别的问题，那我就告辞了！”胡一飞收拾了笔记本，背在肩上，就走出了这间办公室。和曾玄黎交手以来，胡一飞一直都是望风而逃、溃不成军，这还是他头一次大获全胜，想想曾玄黎刚才那傻乎乎的样，胡一飞就觉得心情大好，是处处阳光明媚，鸟语花香。
　　出了金龙药业的行政楼，胡一飞哼起了小调，“小姐呀小姐你多风采，君瑞啊君瑞你大雅才……”迈着小八字步，晃晃悠悠就奔大门口去了。
　　“胡一飞！”曾玄黎从楼里跑出来，拦住胡一飞，道：“告诉我，你刚才究竟是怎么把那文件拿出来的！”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胡一飞很是得意。
　　“你……”曾玄黎想了片刻，道：“你是微蓝的员工，我请你来为我们的网络做安全检测，你总得告诉我们问题所在吧！”
　　“对不起，我不能告诉你！”胡一飞还是那副很贱的表情，“上次我是来做检测的，但这次不是！实话告诉你吧，你们的这个项目，微蓝没兴趣接，我今天之所以来，纯粹是因为我之前说了要来。说了就得做到，免得又要被某人嘲笑我胡一飞胆小无能！”胡一飞说完，转身就出了金龙药业的大门。
　　“那你怎样才肯告诉我？”曾玄黎气极，在那里大喊。
　　胡一飞已经走出十几步，头也不回，摆手道：“我想告诉你的时候，自然会告诉你！”说完，很是风骚地扭了扭屁股，走了。
　　“王八蛋！小气鬼！”曾玄黎这话没敢骂出口，只是在心里不住咒骂，以前她还觉得胡一飞有点可爱，现在简直就是可恶了。看着胡一飞消失，她在原地狠狠跺了一脚，想着如何才能让胡一飞讲出金龙药业网络的问题所在。
　　回到微蓝，胡一飞心情大爽，工作也不做了，资料也不看了，加入保安们的胡二飞战队，打起了游戏。
　　刚赢了两把，保安们的对讲机响了起来，“牛头，牛头，我是德鲁伊，有貌似安全人物正朝你的方位运动，请做出回避措施！”
　　胡一飞一愣，问道：“什么叫貌似安全人物？”
　　保安们都摇头，“不清楚啊，以前从没这么喊过！都是有危险人物，然后喊撤退！”
　　另外一个保安伸出头，纳闷道：“胡兄弟，这个回避措施是什么玩意，我咋不太明白呢。”
　　胡一飞摇头，道：“我更不明白！”
　　油头滑面想了想，道：“不管了，继续，反正不是危险人物！”正赢得顺风顺手呢，他根本不想走。
　　众保安点头称是，于是又开始建主机，等待对手加入。
　　“砰砰！”网络安全部的大门被敲了两下，门一开，进来一个人，长得五短三粗，非常滑稽，进来笑呵呵就问道：“请问，哪位是胡专家？”等看到里面的情况，他就蒙了，后退一步，还看了看门上的牌子，没错啊，网络安全部，怎么里面全是保安呢。稀奇，真是稀奇，虽说这网安和保安勉强能算是同一个工种，但也没必要挂同一块牌子吧，这微蓝倒是与众不同呐！
　　这家伙回头看了看曾玄黎，意思是没来错地方吧？看曾玄黎点了头，他才又把脸往里面凑，继续露出那副憨厚的笑容。
　　“胡专家？”胡一飞抬起头，“你是找胡一飞吧？我就是！”
　　“哎呀！胡专家！”五短三粗两步跳了过来，抓住胡一飞的手就开始剧烈晃动，“幸会！幸会！”
　　胡一飞正晕头呢，看见曾玄黎也走了进来，心说难怪，原来金龙药业的人都是一个毛病，见人就要卸胳膊。
　　“鄙人先自我介绍一下！”五短三粗从兜里掏出名片，“我是金龙药业的副总，也是她的直接领导！”五短三粗看了一眼曾玄黎，才继续道：“这次来，主要是想诚恳地邀请胡专家加入我们金龙药业，你有什么条件，都可以提，我完全可以做主！”
　　保安们一看，终于明白啥叫回避措施了！靠，这撬墙角的也太嚣张了，直接都跑到人家公司，明目张胆地来挖人了，再回头看那黑着脸的美女，得，这可不就是胡一飞的女朋友吗，肯定又是来吵架的，咱兄弟还是闪吧。
　　当下，保安们就嘿嘿笑着，一个个缩着脖子夹着屁股撤退了。
　　胡一飞摆了摆手，“对不起，我没兴趣！”
　　“嗳～，话先不要说得这么绝对！”那副总摆手笑着，“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像胡专家这样的能人，就应该到更好的平台上去发展嘛，不然也委屈了你这一身的本事不是？”那副总到底是圆滑，“要是胡专家不要意思提条件，那我就自作主张，先替你说个数？”副总伸出一巴掌晃了晃，“我们金龙，愿意给你开这个数的年薪！”
　　“五万？”胡一飞对钱很敏感，忍不住就问了一句！
　　那副总摇头，道：“五十万！”
　　“五十万？”胡一飞一下从椅子上跳了起来，“你是说真的？”财迷就是财迷，本质立刻暴露无意。
　　“那肯定是真的！”副总脸上笑开了花，总算是不辱使命，这小子也不怎么难对付嘛，就是个见钱眼开的主，自己还准备说有商量呢，没想到他已然是晕了，副总笑道：“我现在就可以给你开支票，先付年薪一半，你看如何？”


第九十八章 谁逗谁啊
　　胡一飞两眼冒光，恨不得马上就答应下来，长这么大，还从没有人愿意给自己这么多钱呢，就是自己老爹，也都不会如此慷慨，自己从他那里讨那一点生活费，是一把眼泪一把血，满腹的辛酸呐。
　　副总看胡一飞已经成那样了，当然是善解人意，赶紧从兜里就掏出了支票本，放在桌上写了起来。
　　胡一飞瞥了一眼，那数字看得真真的，二十五万没错，一毛钱都不差，顿时心里乐开了花，有了这二十五万，自己买车买房，带着小乐环游世界的梦想就非常近了，就算差一点，但肯定是不用小乐出去站大街上晒太阳了。
　　“来，这二十五万你先收着！”副总笑呵呵地递上支票，“那咱这事，就算是说定了！”
　　胡一飞真想亲上这个五短三粗一口，你太惹人爱了，正想接过支票呢，抬头一眼，就看到曾玄黎正一脸不屑、甚至是不齿地站在那里，胡一飞顿时就有些清醒了，这钱烧也退了。
　　“妈的，自己真是贱！”胡一飞想抽自己一个嘴巴，自己去金龙药业干什么，让人当小白鼠玩吗？自己能吃几碗干饭自己最清楚，这二十五万明显就不是那么好拿的，看那曾玄黎的脸色就知道，她此刻一定在心里鄙视着自己，说不定还认为自己之前的矜持，无非就是为了现在伸手多讨点钱呢。
　　老子不争馒头争口气，这钱我还真就不要了。胡一飞一咬牙，强自忍住那二十五万的诱惑，心里用阿Q的精神胜利法为自己鼓劲，老子好歹也是见过一千万的人，这点钱算个屁，掉在地上，老子都不稀罕捡。
　　胡一飞笑着把手伸出来，马上就要碰到支票了，却是变成了捋头发的动作，漂亮地一甩发丝，“这钱，你还是拿回去自己用吧！”
　　副总的笑脸顿时一僵，就连那边的曾玄黎也是微微意外，没想到胡一飞还真能抵抗住这大把钞票的诱惑。
　　“没事没事，可以再商量嘛！”副总继续笑着，“这五十万的待遇，可能是有点委屈胡专家你了。这样吧，我再上浮百分之五十，七十五万，怎么样？”副总说话很是豪气，二十五砸出去，眼皮子都不带眨的。
　　胡一飞一副风骚状，摸着鼻子，用很淡定的口气道：“这不是钱的问题，你就是拿出七十五万美金的价码，我也不会同意！明白吗？”
　　副总顿时脸一白，一百万是他能够做主的最高权限了，这胡一飞的胃口也太大了，开口就是七十五万美金，看来今天这事，是彻底谈崩了，不，是根本没得谈！他回头就看了曾玄黎一眼，心说这事没戏了。
　　“如果再没有别的事，我就要工作了！”胡一飞说完，视线返回屏幕，发现因为四个的保安的退出，自己一打五，已经被对方把老家都拆了一半了，胡二飞战队这次竟是完败。
　　“靠！”胡一飞骂了一句，这局输得真冤枉。
　　“胡一飞！”曾玄黎再也忍不住，跳出来道：“你不要太嚣张，你真以为天底下除了你，我们就再也找不到高手了吗？”
　　胡一飞一搭眼，道：“我从来都没说过我是高手，我也没让你来找我，哪里有高手，你去哪里找便是了！”
　　曾玄黎一下就被噎了回去，站在那里气得浑身发抖，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有话好说，有话好说！”副总一看这局面，赶紧出来圆场，“万事和为贵，莫伤了和气！”他看着胡一飞，道：“小兄弟，明人不说暗话，咱们就痛快点，开门见山！你开个条件出来，怎么样你才肯说出我们网络的问题所在，如果我们能办到，绝不说二话，如何？”
　　“很简单！”胡一飞指着曾玄黎，“如果她开口求我，我就告诉你，一分钱不要！”
　　胡一飞这回也是真飙上了，他今天跑去金龙立威，初衷只是想教训一下曾玄黎，这妞每次看见自己都一副盛气凌人状，不是威胁，就是捉弄自己，这让胡一飞很不舒服，搞得他跟老鼠见了猫似的，尤其是上次，她明明知道自己上门当实习生，还故意上来设套把自己诓到金龙去丢人现眼。
　　本想让曾玄黎服个软就拉倒了，没想到这妞非但还是那样盛气凌人，甚至还拉来金龙的副总，准备拿钱砸晕自己，好再让自己出一次丑。胡一飞就豁出去了，反正那二十五万自己已经拒绝了，钱已然是拿不到了，不如就爷们到底，也好好杀一杀这妞的威风，看她以后还敢在自己面前耀武扬威。
　　“胡一飞，你就是个混蛋！”曾玄黎气极，眼珠子都在眼眶里打转，她认为胡一飞这个条件明摆着是在欺负人。
　　“你可以不来啊，我又不会勉强你！”
　　曾玄黎一跺脚，转身走了，怕让人看见自己这丢人样。
　　“你看看，何必呢，何必呢！”那副总一搓手，惋惜不已，赶紧追了出去。
　　过了一会，保安们溜进来，道：“胡兄弟，怎么她哭着走了？”
　　“哭了？”胡一飞一问，又道：“哭了更好，也省得这个灾星再来烦我！”
　　保安们目瞪口呆，心说胡一飞也真能硬起心肠，那么漂亮一姑娘，就忍心把她弄哭了。
　　那个喜欢强调别人对话的保安又道：“不过，她那车真不错，大奔驰呐！”
　　一句话勾得保安们再次转变心思，他们没觉得胡一飞爷们，反倒觉得胡一飞真傻，有钱又漂亮的女朋友不要，跑到这里当哪门子的实习生，累死累活，一个月也就五百块钱，那得赚多少辈子，才能买得起大奔驰啊。
　　胡一飞一下午心里乱糟糟的，和曾玄黎飙完了，他又有些后悔，一会觉得自己是不是有点做得过份了，一会又觉得那曾玄黎根本就没安好心，如果自己收了那钱，一来会永远被她耻笑，二来进入金龙药业，也肯定是被她捉弄死。不过再一转眼，胡一飞又觉得自己是不是有点小肚鸡肠了，和一个小妞至于这么较真嘛。
　　迷迷糊糊回到学校，寝室难得人员齐整，老大躺在床上睡觉，段宇在无聊地看着网页，老四看样子刚醒，躺在床上看电视，电视里墨墨正在播着新闻。
　　“二当家的！”老四从床上跳下来，问道：“实习咋样？有意思没？”
　　“没意思！”胡一飞答着，“和一帮保安打了一天的游戏！”
　　“我靠，这么美啊！”老四顿时一眼羡慕，“打游戏还有钱赚，这工作可真美，赶得上公务员了！”
　　胡一飞白了他一眼，正好此时老大又说梦话了，嘴里呜呜啦啦的，根本听不清楚在说啥，说了好一会才安静，胡一飞摇头叹息：“老大这睡相真是离谱，没得救了！”
　　“他在念英语呢！”老四道。
　　“英语？”胡一飞吓了一跳，“老大这是要干什么，是不是最近认识什么英语系的MM？”
　　“才不是！”老四摆了摆手，“那天小红楼之后，他就中了邪，说是自己大学四年，总得留下点啥，所以就决定写一本书，叫做《魔兽英语》。”
　　胡一飞轰然倒塌，老大真有才，好不容易有个理想啥的吧，也没逃脱了魔兽这个圈圈，他愣了半响，道：“这也算好事，有梦想，就有未来！”
　　老四点着头，道：“我看我也应该要找点事情做，留下点什么！”老四感慨了两句，把小马扎扔到桌子上，爬上去做好，一副沉思状。
　　胡一飞摇头，转身去开了自己的电脑。
　　电视里墨墨正在播着新闻：“近日，美国FBI破获一起二手硬盘走私案，走私集团的头脑当场落网。负责该案件的FBI专员今天表示，FBI已经以走私罪和出卖国家机密罪对这个走私集团的头脑提起了诉讼，FBI要求法院对其判处终生监禁，甚至是极刑。”
　　老四叹了一口气，道：“什么世道啊，倒腾几块二手硬盘都要被判死刑，那拉灯要被抓到了，岂不是要枪毙一万次？”老四很郁闷，他还刚想着自己是不是去弄点水货手机倒腾倒腾呢。
　　电视里的墨墨似乎就知道老四看不懂这新闻，继续解读道：
　　“众所周知，美国在电子产品出境的检查上，向来是比较严格的，海关人员甚至会把一些出境人员电脑和手机上的信息拷贝下来分析，以防止机密信息流出美国本土。虽然这一做法被指有损公众的人权和隐私权，但在美国政府的默许下，这一做法一直都被严格执行。不过此次FBI的做法，还是多多少少有些让人无法理解，关于此事，我们连线了本台驻华盛顿的前线记者，请他给我们分析一下。”
　　镜头一转，华盛顿街头，前线记者拿着话筒：
　　“情况是这样的，今天美国舆论界也是舆情沸腾，对一个走私犯处以极刑，这一做法是否过于极端，美国的各大报纸同样众说纷纭。不过此前就曾有媒体爆料说，一块载有美国最高国家安全机密的硬盘意外丢失，并很有可能是通过走私渠道流出了国境，美国媒体估计此次FBI的大动干戈应该是和此事有关。媒体称FBI的特工们早已在全球范围内展开了对硬盘的搜寻工作，但目前为止，还没有硬盘下落的消息爆出来。据说，此块硬盘很有可能是出自于洛克希德马丁公司。”


第九十九章 洛马制造
　　“一块二手硬盘都搞得如此跌宕起伏！”老四撇着嘴，坐在那里坐着无责任八卦分析，“我看这走私集团的头脑，说不定就是拉灯派来的！”
　　胡一飞开始还没觉得这条新闻有什么，美国每天都会搞出许多危言耸听的故事来，世界末日都让他们拍了好几遍呢！不过老四这么一八卦吧，胡一飞心里不禁就咯噔了一下子，自己手里的那块二手硬盘，不会跟这个有关吧？
　　他这才想起了那块二手硬盘，硬盘到他手里好像很久了，但自从恢复了那些硬盘笔记后，胡一飞就把它锁进了柜子里，这天天不见，已经差不多快给忘记了。
　　“几篇笔记，好像不涉及什么国家安全吧？”胡一飞这么想着，却是突然记起，自己好像只是恢复了那硬盘上一个极小的分区，上面还有更多的内容没有恢复呢。
　　胡一飞这种预感更加强烈，于是就打开搜索引擎，搜索了一下刚才新闻里所说的洛克希德马丁公司，想看看这个公司到底是做什么的。
　　搜索结果大大出乎了胡一飞的意料，这个他之前根本都没听过的公司，居然是如此地大有来头，而且是很大的来头。
　　洛克希德马丁，世界级军火“巨头”，控制全球百分之四十以上的军火市场，同时也是美国国防工业最大的承包商，业务涵盖美国国防的所有环节，尤其是在航天领域，洛克希德马丁几乎包揽了所有美国军用卫星的制作、生产、发射，属于当之无愧的巨无霸，世界五百强企业之一。
　　如果简单说这些，你可能还对他有所陌生，那么就说几个洛马公司的产品吧。
　　提起大名鼎鼎的隐形飞机F117和U-2，你一定不会感到陌生吧，这些飞机，都是洛克希德马丁公司制造的；美国的第四代主力战斗机F-22，还有号称未来联合战机的F-35，都是由洛马公司制造的；二战期间，在布干维尔岛上空将日本海军司令山本五十六隔空击毙的P-38战斗机，也是由洛克希德马丁制造的。
　　胡一飞出了一头冷汗，自己手上那块硬盘要真是洛马公司的，那自己岂不是要完蛋了？
　　“以上内容就是墨墨为你带来的这一时段的世界新闻，谢谢收看，再见！”
　　屏幕上的墨墨当然不会知道胡一飞此时的心情，她依旧是那副甜美的笑容，说完这句，屏幕一闪，广告就开始了。
　　老四意犹未尽，朝胡一飞看了过来，“二当家的，你觉得那块硬盘上会有什么国家机密？总不会是美国的导弹防御体系部署图吧？”
　　胡一飞心里乱糟糟，摆了摆手，“它上面有啥，关咱屁事！”
　　“猜着玩嘛！”老四挠着下巴，“你说那硬盘会不会被贩到中国来，要是到我手上，那该多好！一条国家机密，得卖多少钱啊，何况还是一堆。”
　　胡一飞大汗，心说你小子还真敢想，有钱那也得有命花，你小子真要是把洛马公司的硬盘卖了，回头FBI的特工估计得用洛马公司生产的小军刀把你小弟弟切下来，然后放在跑道上让F-117来回碾，等碾出红红的一坨，就让F-35打靶用。
　　心里这么想，胡一飞却是上了心，决定把那二手硬盘上的东西全部恢复过来，看看那上面到底都有些啥，和这条新闻没关系最好，如果有关系的话，那……那就准备好后事吧。
　　胡一飞一晚上都是愁云惨淡，事情往往最经不起这种推敲，越想他就越觉得那硬盘象是新闻中提到的那块，那么多高尖端的技术，也算是军事保密技术吧，怎么会都出现在一块二手硬盘中呢，这明明就不正常嘛，以前自己光顾着用神器，怎么就没早点意识到这个呢。
　　第二天早上，胡一飞先去了自习室看资料，等回来的时候，寝室已经空了，老大老四又去网吧了，段宇估计是去上课了。
　　胡一飞打开柜子，在最里面盒子中，找出两块硬盘来，仔细看了看，他挑出其中的一块，这就是那块赠品二手硬盘了，另外一块，是他找段宇借钱买来的，上面是备份。
　　接上硬盘，开了机子，胡一飞又翻出那些早已很久都没有用过的数据恢复软件，琢磨着要怎么来动手。
　　这块160G大的硬盘，只有D盘被胡一飞恢复了，不过才有10G大，而整个硬盘上最大的分区是E盘，有将近100G。剩下的50G，有10G是C盘，40G是F盘。
　　胡一飞怎么看，都觉得这个分区方法和普通人的分区没有什么区别，一点不像是用于储存机密信息的硬盘。特别是什么最高国家安全机密，不可能就存这么一块小硬盘上吧，而且硬盘上连个安全措施都没，恢复了就能看能用，国家机密不会如此草率保存的吧？
　　“自己吓唬自己！”胡一飞这么安慰着自己，决定挑这个最大的E盘下手。
　　他在E盘里翻了翻，决定跟上次一样，先随机挑选了一份文件恢复过来看一看，最后就选中一份文档。
　　文档本身并不大，所以很快就恢复完成了，胡一飞把它复制到自己现在用的硬盘中，道：“我就不信，老子生平头一次网上购物，就能中了五百万！”胡一飞发着狠，完了就点开文件。
　　和想象中的一样，文件里面全都是英文，上面有一个大大的标题，其中有个字母，像是国家的名字，胡一飞以前见过，但一时想不起是哪里，就在脑子乱猜，伊朗？伊拉克？以色列？
　　“妈的！”
　　胡一飞咒了一声，只得找来字典，就一个标题，他就有好几个单词不认识，剩下几个能认识的拼在一起，好像是什么防御布置图。
　　“唔……”胡一飞用手指在字典上飞快滑着，“伊……伊……找到了，妈的，原来是伊拉克！”胡一飞又把剩下几个单词一查，串起来一翻译，一读：“伊拉克战区导弹防御体系部署图！”
　　“叭！”
　　胡一飞的字典掉在了地上，然后整个人也石化在了电脑前面，不会吧，怎么会这样呢，这个玩意怎么会出现在硬盘里呢，胡一飞嘴里念念叨叨，实在是想不通啊。
　　好半天，胡一飞才觉得自己该动了，回过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狂骂老四，“我操，你他娘的就是个乌鸦嘴！”胡一飞真恨啊，心说你小子猜什么不好，你猜这个，而且还一猜就准，你不会猜点别的答案吗，比如克林顿和莱温斯基的走光照，又或者是火星人现身地球。
　　“镇定，镇定！”胡一飞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万一这硬盘不是FBI要找的那块呢？”
　　这种宽慰的话，只让他轻松了三秒钟，然后又是一副哭丧脸：靠，这一定就是了，谁会这么无聊，放这种文件在自己的硬盘里？那个倒霉的硬盘贩子，此时怕是也不相信会有这种国家机密会从自己手里流出国土吧，可他却不得不去见上帝了。我日，自己这次真是完蛋了，天呐，我恨你，这种倒霉的事，你怎么不去找别人呢。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胡一飞连续问着自己，他的第一个念头，就是把硬盘退回去，只要把硬盘退回去，那一切就和自己无关了，该头疼是那个卖硬盘的了。
　　胡一飞迅速想到了办法，拿毛巾包起硬盘，在地上狠狠摔几下，然后就说质量有问题，退给卖硬盘的。可转念一想，他又哭了，事情过去那么久，先别说店主认不认，好像自己把那家店的名字都给忘记了。胡一飞赶紧在床底下翻了起来，他好像记得当时那个快递盒子被自己踢到了床底下。
　　往床底下一看，空空荡荡，胡一飞顿时傻眼，上次暴动的时候，好像都被自己给清理掉了，“妈的，我真是手贱！”
　　坐回到电脑跟前，胡一飞使劲想着那个店的名字，依稀记得好像是什么诚信二手硬盘店，反正是有好多皇冠，这个自己记得。他赶紧打开淘宝网站，开始搜索那家店，结果愣是没找到，如此反复折腾半天，胡一飞就放弃了。
　　“我日，龟儿子，你倒是跑得快，老子现在退都没得地方退了！”胡一飞咬着牙，把卖硬盘的上八辈祖宗都给捎带着数落了一遍。
　　退无可退，那怎么办，销毁吗？可万一人家找上门来，自己交不出来，还说不清，那岂不是更惨，还不得电椅子、皮鞭伺候着？
　　胡一飞打了个激灵，难道要交出去？他马上又否决了自己的这个念头，这种国家最高安全机密都能被几个硬盘走私贩弄到，这世界还有什么秘密可言。自己今天交出去硬盘，可能明天FBI就会来敲门，手里还端着“洛马制造”的长枪短炮，自己顿时被轰杀至渣，鲜血脑浆洒了一地。
　　“搞什么搞，这又不是在演《变形金刚》！”胡一飞哭都哭不出来，他想起当时刚买了这块硬盘时，自己还准备请小乐去看《变形金刚》呢。
　　日啊，事情是何其相似，自己手里的这块硬盘，就好像电影中主角挂在eBay网上那副眼镜，随时可以引发一场腥风血雨。而不同的是，自己没有那小子那么幸运，不会有大黄蜂来保护自己！


第一百章 打预防针
　　恐惧只会助长恐惧，它像是一只疯狂嗜血的虱子，一旦开始就停不下来，最后的下场，很有可能是把自己撑爆。
　　胡一飞现在就是那只虱子，他快被那块硬盘折磨疯了，拿在手里是颗雷，但是退又没处退，交出去他又有顾虑，更没有胆子把它毁掉，只能是望盘兴叹愁更愁，一上午人都变得痴呆了一截。
　　“不管了，是死是活，老子都认了！”胡一飞郁闷了一上午，也没有想到是该把这块硬盘如何处理，最后一咬牙，作出个决定。
　　他觉得自己现在这么戚戚然的，根本无济于事，纯粹就是自己吓唬自己，就算这硬盘真是美国鬼子丢的那块，恐怕FBI还没找到自己，自己就先把自己给吓傻了。
　　再说了，那硬盘究竟是不是新闻中提到的那块，目前还很难说呢，自己只不过是恢复了其中的一个小小文件，那硬盘上还有更多的东西没有恢复呢，谁能说得准真假。而且，那条新闻也不见得就是真的，如果那硬盘真对美国非常重要，那在硬盘没有找到之前，他们怎么会容许媒体如此大张旗鼓地宣传呢，好像生怕别人不知道自己丢了块硬盘似的。
　　胡一飞决定就当作是自己从来都没有看到过这条新闻一样，同时也把自己当作一个彻底的菜鸟，自己根本就不懂什么数据恢复，也不知道这块硬盘是二手的，买来之后，就把它用掉了。
　　被格式化的硬盘，它上面的数据是可以恢复的，但如果在恢复之前，又往硬盘上写入了新的数据，那就是神仙难救了，新数据占用磁道之后，以前的数据就永远无法恢复了。
　　胡一飞到底是有半瓶子洋醋，他深知这一点，于是就把现在这块硬盘上的毛片、游戏大量地往那块二手硬盘里塞，塞完了，再格式化，格式化之后再塞，如此反复几次，胡一飞深信，就算这块硬盘放在FBI的特工面前，他们也是认不出来了，世界上最顶级的数据恢复大师，也拿它没办法了。
　　“老子给你装几部兰兰的毛片，不适合你口味的话，还有欧美的！”胡一飞又重新往二手硬盘里塞东西，“再给你弄点星际、CS、疯狂的石头，娱乐娱乐，放松神经！等段宇回来，老子再从他的电脑上给你弄几个病毒、盗号木马。”
　　胡一飞是觉得怎么样菜鸟就怎样来，弄完这些，他还把自己现在那块1TB硬盘重新整理一遍，所有日志、系统临时文件全部清理掉，凡是和那块二手硬盘有关的文件，也是统统粉碎掉，然后把电脑上的文件来回挪动，又从网上下载了大量的文件塞进去。这样，也没有人能从这块硬盘找到什么线索了。
　　确定无误，胡一飞这才松了口气，管你什么安全机密，老子统统没见过，反正硬盘已经被我装了毛片，有本事你自己把它变成机密去。
　　躺在床上，胡一飞决定休息一会，折腾一上午，实在是身心疲惫，谁知刚躺到床上，胡一飞又坐了起来，坏了，柜子里还有一块硬盘呢，上面就是这块二手硬盘的完全备份！
　　“妈的，这块又咋弄呢？”胡一飞抓着头，也用刚才的办法毁掉？
　　他现在已经搞定了那二手硬盘，心中就开始有些镇定，也不似之前那么胡思乱想了，恐惧感就少了很多。此时再让他毁掉二手硬盘的备份，他便有些舍不得，他对什么国家安全机密没有丝毫兴趣，美国导弹部署在伊拉克的什么位置，和他又有什么关系。他是舍不得那硬盘中没有被恢复过来的数据，万一不是机密，而是硬盘主人更多的心得体会，或者是更多的神器，那自己岂不是亏惨了？
　　“看看风头再说吧！”胡一飞这么想着，如果风平浪静的话，自己就把那备份先藏起来，等着以后继续恢复；如果风急浪高，扔掉撇掉也无人知晓。
　　重新往床上一躺，胡一飞叹着气，“自己真能吓唬自己，多大一个事啊！”他那乐观的阿Q精神再次冒出头来，不就一块破硬盘嘛，老子还不稀罕呢，你们谁爱要谁来拿，先到先得，过期不候！
　　一连几天，胡一飞都老老实实，也不怎么上网，整天都在看狼蛛的资料，还有Cobra的那些案例，理论知识倒是又增长了不少。硬盘的事，新闻中再也没有提到过，一切都和以前一样平静，胡一飞这才放了心，看来真是虚惊一场，就是美国鬼子手里的烟雾弹突然走火，冒了一股黑烟罢了。
　　周五的时候，胡一飞正躺在床上，看着Cobra给一个企业做信息等级划分的案例，老四慢悠悠地踱进了寝室。
　　胡一飞等了等，看他屁股后面没有出现老大，不禁有些纳闷，道：“老大呢？”
　　“别提了，真是受不他了！”老四摇头直道晦气，“都知道我最头疼英语的嘛，他还天天逮着我，让我帮他查英语！刚才他又让我弄英语，我就撤退了！”老四看胡一飞不用电脑，就道：“我用你电脑聊会天，刚勾搭上一个英语系的MM！”说完，也不等胡一飞同意，就直接过来开机，坐在了电脑前面。
　　胡一飞摇头，看看时间，“吃饭了没，好像到吃饭的点了！”
　　“回来路过食堂，已经吃了！”老四答到。
　　“那我自己去吃！”胡一飞从床上跳下来，把资料都收拾好，就出了寝室。
　　走出宿舍楼，胡一飞往食堂方向走去，刚走出两步，背后就有人在喊：“胡一飞！”
　　胡一飞顿时一皱眉，然后站住脚回头去看，可不是那个灾星曾玄黎吗。曾玄黎一周都没动静，不来找自己，也没电话，胡一飞都以为她已经另外找到了高人呢，没想到她却是又出现了。
　　曾玄黎的脸色看起来并不好，也没有平时那么爱笑了，她缓缓走到胡一飞跟前，吸了口气，淡淡道：“你现在有没有空，我有事情要跟你谈！”
　　胡一飞反倒不适应了，不过还是道：“我现在要去吃饭！”
　　“没事，你去吃，我就在你楼下等你！”曾玄黎说完，便站在了那里，一副真准备等下去的架势。
　　胡一飞心说你要等就等吧，反正老子上次条件已经讲得很清楚了，他抬腿往前走了几步，回头去看，曾玄黎没有发飙，而是站在楼前的花台边，呆呆地盯着里面的一株月季。胡一飞直挠头，这妞真是转性了，竟然跟变了个人似的，不过，曾玄黎这样，胡一飞倒觉得是浑身难受，连吃饭的胃口都没了，只好又走回来，道：“那，还是先说你的事情吧！”
　　曾玄黎挤出个笑容，“谢谢！”环视一下四周，她道：“这里人多，要不我请你吃饭，顺便说事情！”
　　“不必了！”胡一飞摆了摆手，往旁边一指，“那边人少，你有事抓紧说，说完我还得吃饭！”
　　两人就往旁边走了一百多米，那里有个小树林，里面摆了一些石桌石凳，此时正是吃饭的时间，小树林空空荡荡，除了胡一飞和曾玄黎，也就很远处坐了一对小情侣。
　　“说吧！”胡一飞往石凳上一坐，他估计还是那金龙药业网络的事，这几天硬盘的事情一打岔，他早就把之前的不愉快给忘得一干二净了，心想只要曾玄黎服个软，自己就把秘密告诉她吧，该出的气也都撒了，做人还是要留一线的好。
　　曾玄黎坐在那里，一连几个深呼吸，似是酝酿情绪一般，半响，才道：“以前，我可能做了一些事情，或者是有些话太重了，冒犯了你，现在我向你赔罪！”就这么几个简单的字，曾玄黎却像是使了很大的力气一般，嘴一张，眼珠子就开始在眼眶里打转转，等说完最后一个字，眼泪就滑了下来。
　　胡一飞吓了一跳，他已经摆出一副大度状，准备宽恕曾玄黎的罪孽，然后一笑泯恩仇呢，谁知曾玄黎又来了这么一出，当即便有些不自然，坐在那里手足无措，心说你搞得跟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让我是该接受好呢，还是该拒绝好呢。
　　曾玄黎看胡一飞没反应，又道：“请你原谅！”说完，那泪水跟开了闸的水似的，顿时就有些失控。
　　胡一飞慌了神，赶紧站起来，道：“好好好，我原谅你了，求求你，别哭了行不行？”胡一飞看着四周，幸亏是人少，不然别人还以为自己躲在这里干了什么坏事呢。
　　曾玄黎长这么大，还没跟谁道过谦，没想到自己第一次道歉，对象竟是卖自己QQ号的混蛋。更可恶的是，胡一飞上次还叫嚣着说他从来都不会向人道歉，而现在，他却要求自己道歉，曾玄黎心中的委屈可想可知，所以这一开口，心里的委屈也就爆发了出来。
　　胡一飞越是劝，她的眼泪就越是流得欢，开始还能忍，最后就变成了抽泣、哭泣。
　　那边的那对小情侣，也是侧目看了过来。
　　“看见没，肯定是那女的做了什么对不起人的事情，这是再演苦肉戏呢！”男情侣捅了捅自己身边的女孩，“要是我，就算哭死，也不会原谅的！”这话似乎是有点打预防针的意味。
　　谁知那女孩立时咬牙道：“如果是男的，我就直接阉了他！”
　　曾玄黎趴在桌子上，抽得更凶了。


第一百零一章 硬盘被抄
　　金龙药业的网络在昨晚遭到黑客入侵，黑客成功绕过了防火墙，也躲过入侵检测系统的监视，拿走了一份新药的试验记录，虽然这并不是最后的药方，但也足以让金龙药业震惊不已。
　　他们的这个新药研制周期长达三年，历经无数试验，前后总投资超过五亿，最后才得到一个药性稳定且安全的配方，预计投入市场后，每年在全球将会形成五十亿左右的市场规模。可现在金龙药业才刚刚为他们的新药取得生产许可，新药的试验记录就被窃取，如果是竞争对手所为的话，那就太可怕了。
　　金龙药业已经报警，希望网监介入，但黑客的手段非常高明，并没有留下任何线索，网监一番侦查，毫无所获。
　　曾玄黎此时就想起了胡一飞，上次微蓝办公室谈崩之后，她是打算再也不跟胡一飞这种人打交道的，黑客事件之后，她却不得不来找胡一飞了，为此她还挣扎了一天，在心里一遍又一遍地说服自己，自己是为了金龙才向胡一飞道歉的。可在这道歉的话说出口的时候，她还是没能忍住。
　　“你别哭了行不行？”胡一飞抓狂了，不怕女人发飙，就怕女人掉泪，她发飙你也可以发飙，他掉泪你咋办，总不能也掉泪吧？胡一飞只好使出杀手锏：“你到底有事没事，没事我就走了！”
　　曾玄黎这才憋住了，擦了眼泪，绷脸坐在那里，“我来找你，还是因为上次的事，我想请你告诉我，你上次到底是如何把我们网络的文件拿走的！”
　　“你早说不就行了！”胡一飞抓着头，道：“好了，你在这里等我一会，我到寝室拿个东西！”
　　“我已经向你道歉了！”曾玄黎一下站起来，“你可不能说话不算！”
　　“放心吧，我胡一飞从来都信守承诺！”胡一飞扔下这句话，又奔宿舍楼去了。
　　看到胡一飞去而复回，老四便有些纳闷，“二当家的，你这么快就吃完了？”
　　“在楼下碰到个熟人，我上来拿点东西！”胡一飞说完来到自己的书架前，抽出那本《C语言编程指南》，然后在书里面翻出十几页已经打印好的文件。
　　“二当家的，看看！”老四一脸淫笑，“我新认识的这个MM漂不漂亮？”
　　胡一飞把书重新插进书架，回头瞥了一眼，看见老四正在和一个女的视频呢，胡一飞看了两眼，道：“漂亮！”
　　老四更高兴，“这回我没骗你吧，我就说很漂亮嘛！”
　　胡一飞点头道：“她可比芙蓉姐姐苗条多了！”完了一拍老四肩膀，“好好聊！”就又出了寝室。
　　来到小树林，胡一飞一举手里的文件，道：“这里面有十几条网络安全的改进措施，你回去给张工廖工他们，他们能看得懂！”胡一飞上周去金龙药业之前，就已经把这些挑出来了，至于笔记中提到的其他漏洞，则太过于深奥繁琐，实现起来非常麻烦，胡一飞就把它们都去掉了，原本他是打算只要曾玄黎服了软，自己就把这文件给对方的，没想到拖到现在才拿出来。
　　曾玄黎伸手想要接过来，胡一飞却又道：“不过，我有个条件，你得答应了我才能给你！”
　　“好，你说吧！”曾玄黎早料到会是这样，即便是自己道了歉，胡一飞肯定还会提附加条件的，心里对胡一飞很是鄙视，但脸上却是不敢再表现出来了。
　　“首先我要声明一下，这份文件不是我的，我也没有那么高的水平，所以，你不必感谢我，要谢就谢这文件的主人吧。我的要求就是，你必须保密，不能将这份文件的来历和内容说出去！”胡一飞说完看着曾玄黎，“这个要求，我想不是很难做到吧？”
　　曾玄黎有些意外，她以为胡一飞肯定会再提起钱，没想到就是这么一个简单的要求，一时有些呆住了。
　　“你可以做到吧？”胡一飞又问。
　　曾玄黎便点了点头，“我会保密的！”
　　胡一飞把文件一伸，道：“拿走吧，咱们之前的所有恩怨一笔勾销！”
　　曾玄黎迷迷糊糊接过来，心里还是不敢置信，一份可以掐着金龙药业命脉的重要文件，胡一飞就这么轻易地交给了自己？她往文件里看了一眼，发现全是英文，但好像都是说安全方面的术语，应该不会有假。
　　“如果没有别的事情，我就去吃饭了！”胡一飞拍拍屁股，准备闪人。
　　曾玄黎却是问了一句，“你上次拿走文件的办法，这里面也有？”
　　“有！”胡一飞知道曾玄黎大概是有些怀疑文件的真假，便道：“文件中的第六项，讲的就是我那天用的方法，蜂鸣器！”说完，摆了摆手，便走出了小树林。
　　曾玄黎看着胡一飞渐行渐远的背影，再低头看着手里的文件，低低地道了一声：“谢谢！”这声谢谢，是她发自内心的，只是胡一飞却听不到了。
　　胡一飞吃完饭回到寝室，发现老四又坐在大桌子上看电视，便道：“这么快就和你的芙蓉妹妹聊完了？”
　　“妈的，聊个屁！”老四从上面跳下来，“我刚要到MM的手机号码，还没来得及记下来呢，电脑硬盘就被人抄走了！”
　　“抄走了？”胡一飞一头雾水，没明白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老四从桌子上拿起一个大纸团，递到胡一飞的面前，道：“呶，你自己看吧！”
　　胡一飞打开一看，顿时出了一脑门子的冷汗，那纸团里面包的是270块钱，有零有整，而纸团本身，却是公安机关开具的一张收据证明，上面写着：“因办案需要，现将犯罪嫌疑人出售给胡一飞的硬盘按照原价（人民币270元）回购。”证明下方，还附了两块硬盘的序列号和大小，写着“硬盘序列号、容量已确认，无误！”上面盖着东阳市公安局的大红印戳。
　　“老四，这怎么回事啊？”胡一飞赶紧问到。
　　“别提了，真是晦气！”老四皱巴着脸，“我正和MM聊天呢，辅导员就带着两个警察进来，进门就问谁是胡一飞，哪台电脑是胡一飞的，我当时吓了一跳，还以为你小子犯什么事了呢。”
　　“那后来呢？”胡一飞被老四这磨磨唧唧的前戏都快给急死了。
　　“后来我说你出去吃饭了，这台电脑是你的，那警察二话不说，上来就开箱子拔硬盘，把两块硬盘都弄走了！”老四一脸愤恨，他当时正在电脑上看毛片呢，结果被抓了个正着，警察倒是没说什么，但辅导员的脸色就很不好看，让老四明天到办公室去喝茶。
　　胡一飞就知道这事不普通，“平白无故就把我硬盘弄走了，那警察没说是什么事？”
　　“我问了一句，那警察才说的！”老四撇着嘴，“说是卖给你硬盘的这家店，涉嫌什么什么欺诈，淘宝网接到买家投诉后报了警，现在警察把硬盘带回去，就是要做个证据！”老四很是不爽，证据你是带走了，可MM的号码，还有老子极有可能发生的性福，也都被你带走了，这他娘的找谁说理去啊。
　　胡一飞就大概知道了是怎么回事了，过去打开机箱，果然硬盘的位置已经空了，自己放在桌上的那块二手硬盘，也是不见了，“两块他们都拿走了？”
　　“那当然，人家手里拿着淘宝的交易单子，上面清清楚楚写了是买一赠一，还有两块硬盘的序号，他们验清楚之后才拿走的！”老四絮絮叨叨，“不就一个卖硬盘的嘛，撑死了，他能倒腾出多大的事？”
　　胡一飞“哦”了一声，坐在那里琢磨着今天的事，看来硬盘的事情还没完呢。不过也对，美国如此大张旗鼓地寻找一块硬盘，如果其他国家的情报部门没有一点行动的话，也就太说不过去了，此时不管有鱼没鱼，先撒两网总是不会错的，万一硬盘流入了自己的地盘，又让自己给捞到了，那可是盖世奇功啊。
　　这么一想，那今天的事也就能想通了，警察估计也就是在按照情报部门开具的单子来找硬盘，纯粹地漫天撒网，能捞回多少算多少，否则的话，他们至少应该会找自己谈个话什么的。
　　“不过，这个借口太拙劣了！”胡一飞还替警察找着破绽，那淘宝网又没有什么损失，报的是哪门子的警。不过今天这事，对他来说，还是有好处的，至少是把那烫手山芋推出去了，警察叔叔帮自己解决了，还给开了证明，以后这事便和自己再无关系了。
　　胡一飞心中窃喜，不过头脑还没有发昏，他暗自告诫自己，再没用完全弄清楚那硬盘的来历之前，那神器是不能再用了，关于硬盘上的事情，也绝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老四凑过来，“270块钱，能买个多大的硬盘？”
　　胡一飞苦着脸，“估计就和我以前的那块小硬盘差不多大小吧！”
　　老四一听就跳起来，“我靠，那咱们的800部计划不是泡汤了？”
　　“节哀顺变吧！”胡一飞拍着老四的肩膀，“明天陪我去买块新硬盘，800部肯定是不行了，不过80部还是可以办到的！”


第一百零二章 胡悠专家
　　曾玄黎回去，就把张工廖工召集到一起，准备连夜对金龙药业的网络进行安全改造。她拿出了那份胡一飞给的文件，道：“你们先研究一下这份文件，然后拿出个具体的方案来。这是我从高手那里得到的资料，主要就是针对那些顶级窃密手段的。”
　　张工廖工赶紧接过来，他们俩现在很是灰头土脸，作为资深的业内人士，一直没想明白胡悠专家是如何盗走文件的也就罢了，今天早上例行文件检查，又发现实验数据有被人复制的痕迹。黑客堂而皇之进入了他俩打造出来的号称非常安全的网络，窃走文件，并且没有触发任何监测系统的报警，事后再查，居然还找不到黑客入侵的蛛丝马迹，这让他们很是丢了面子。
　　两人接过来，只看了第一页，顿时奇道：“不可思议，不可思议！”
　　“怎么了？文件不对吗？”曾玄黎问到。
　　“不是！”张工摇头，“这里面提到的窃密手法，真是闻所未闻，没想到这种办法都能被人想出来！”
　　廖工点头，“以前也只是认为这些方法有可行的理论依据，但实行起来有些荒诞，现在看来，一点都不荒诞啊！”
　　“那有没有解决的办法？”曾玄黎又问。
　　“有！”张工指着文件中的下方，“文件中已经给出了解决方案！高人呐，高人！”
　　两人拿起来就放不下，一气往下看，这就来到了第六项，张工此时若有所悟，“上次那个胡悠专家，不会就是用蜂鸣器把文件发送出去的吧？”
　　廖工也是有所同感，道：“肯定就是这样了，我们都让他给骗了，上次我们全都没注意到他在手机上的动作，还有，他还骗我们说是什么狗屁的无影神抓，那纯粹就是来混淆视线的！”
　　曾玄黎听这两人也提到了蜂鸣器，便急忙问道：“说说是怎么回事，蜂鸣器怎么能把文件传送出去呢？”
　　张工就解释道：“原理很简单，蜂鸣器是可以通过编程来控制的，这就为黑客们操控它创造了条件；其次，蜂鸣器可以发出频率很高的声音，甚至是超声波，而这个超声波，我们人的耳朵是听不到的。”
　　“对！”廖工颔首，“这个文件中也提到了，只要把文件的格式进行转换，然后控制蜂鸣器以超声波的频率将它发送就可以。超声波我们的耳朵虽然听不到，但随便一个普通的录音设备都可以将它录制下来，然后再通过转换工具，将录好的音频文件还原，就可以得到原来的文件！”
　　曾玄黎目瞪口呆，什么？蜂鸣器，超声波，文件居然可以转换成声音，声音也可以转换成文字？这些全都超出了她的认知范围，让她觉得太不可思议了，就像是天方夜谭一般，从未想过文件竟然还能以这种方式被偷了出去。
　　“嗯，这个手法太隐蔽了！”张工一副大开眼界状，“即便是录制过程中掺杂了各种对话进去，但这些声音都可以进行滤波过滤。能想出这个办法的人，不简单，不光要精通计算机底层，还得精通超声波检测。”
　　廖工也是感慨不已，“其实这手法拆穿了，也就一点都不神奇。我们平时用的手机，不也照样能把千里之外的声音瞬间传送过来嘛，只是我们天天接触，也就麻木了。”
　　张工笑道：“确实如此！没想到那个胡悠专家不学无术，倒是能想出这种办法来！”
　　“他那脑子，肯定是想不出来的，指不定从哪位高手那里偷学来的呢！”廖工想起上次胡一飞什么无影神抓什么三十米，就有点牙根痒痒，这小子故意把自己带到沟里去了，难怪一周了想不明白。
　　“什么胡悠专家！”曾玄黎柳眉倒竖，怒道：“我看你们才是胡悠专家！人家能在你们面前把文件盗走，还能让你们猜不出是什么手法，那就是本事！你们不是说自己是资深内行吗，那为什么就没事先预防到这手呢，为什么一周了也想不明白呢！”
　　那两人顿时缩起脖子，不知道曾玄黎这发的什么火，明明是她天天都要喊着跺了胡一飞，现在却说一句都不行了！
　　“快看！”廖工到底机灵一些，赶紧转移话题：“后面这项，是讲如何躲避数据监控的！”
　　两人继续研究文件去了，曾玄黎的内心却是久久不能平静，她今天去向胡一飞道歉，只是为了金龙药业，并不是诚心诚意，即便是如此，她还觉得自己受了天大的委屈，不情不愿的。直到胡一飞拿出文件时，她才真心地说了一声谢谢，但那谢谢，也是替金龙药业说的。
　　曾玄黎压根就没觉得自己应该向胡一飞道歉，是他卖了自己的QQ，是他自己爱显摆的，这怎么也能算是自己的错呢。
　　自己眼前的这两个人，都是国内很顶级的安全专家，金龙药业当年为了挖到他们，也是费了不少的劲。可胡一飞的文件，却让两位顶级安全专家惊呼不可思议，由此可见那文件的技术含量和价值有多么高，在技术这行，有很多东西，是用多少钱都换不来的。但胡一飞却信守承诺，自己一个不情不愿的道歉，也换到了那份能保证金龙药业网络安全的文件。
　　曾玄黎头一次认真地审视自己平时的言谈举止，又把和胡一飞认识以来的所有交手经过回忆了一遍。
　　胡一飞是头一个能骗到自己QQ号码，而且转脸就敢卖掉的人，这让自己很是生气，觉得自己的智商和魅力都遭到了羞辱。自己去理工大找他，却引出一场风波，胡一飞背了三项处分，差点就被学校开除，第一回合，谁也没占到便宜。
　　随后，网上有人疯狂炒作此事，胡一飞花钱找人悍然震慑这些人，这才平息了炒作，他此时应该是无私的，不是为了他，而是为了自己。再然后，自己把他揍了一顿，又拿钱羞辱他，第二回合，自己算是全胜。
　　胡一飞当时找黑客是为了自己，而自己以后每次见到他，却总是用这事来威胁他，他越是处处退缩，自己就越是步步紧逼，这才导致了他的发飙，他的发飙，似乎只是为了证明他以前的退缩并非是无能，而是因为不愿意计较。
　　曾玄黎幽幽叹息，自己真的是错看了胡一飞，那个外表貌似不学无术、奸诈猥琐、贪财好色的家伙，内心却有着他独特的可爱纯真之处，自己一直以为自己是正确的，却没想到这本身就是一个最大的错误。
　　第二天，胡一飞按照惯例又去微蓝上班，这次老四也跟着去了。下了车，老四就发出惊呼，不是为微蓝，而是为微蓝对面那些微软、谷歌、甲骨文的大招牌。
　　“二当家，你这上班的地方真不错！”老四很是羡慕，“天天都能跟这些IT界的精英人士见面！”
　　胡一飞唔唔点头，心中苦笑不已，周末这里也就只有老子一个人来上班，和自己见面的，都是保安界的极品人物。
　　到了办公室，挂上IP进行扫描，胡一飞就领着老四下楼，准备去电子城买硬盘，他连续翘班，已经翘得习惯了，也不似刚来那会还有所畏惧，现在是随时都可以闪人，而且不用给任何人打招呼。
　　这让老四更为羡慕，偌大一座大楼，保安们全听胡一飞的，胡一飞想来就来，想走就走，这么好的工作，上哪找去啊。
　　“二当家的，你们这里还需要人吗？”老四谄笑着，都快把胡一飞当成微蓝的董事长了。
　　“我问一下！”胡一飞说完，就问门口的保安，“咱们大楼还招保安吗？”
　　保安一愣，随后笑道：“不招了！怎么，你的这位兄弟准备做保安？”
　　老四顿时翻了白眼，日，老子才不做保安呢。
　　胡一飞一摊手，“不是我不帮你，是我在这里，也就只能跟保安大哥们说得上话。公司里的其他人，我一个都见不着。”
　　保安在旁说了句，“周末，只有我们保安上班！”
　　老四这才明白，二当家的这实习生都快当成保安了，心里顿时一阵悲哀，等自己毕业的时候，怕是连保安都当不上吧。
　　两人逛了一上午，最后就买了一块硬盘，还有两张盗版碟。吃过午饭，两人又晃晃悠悠地奔微蓝去了，胡一飞得把那些IP的扫描报告收割一下才能撤退，没办法，当一天和尚就得撞一天钟。
　　上到六楼，就看网络安全部的大门敞开着，保安正站在门口来回走动。
　　胡一飞心里“咯噔”一下，妈的，坏了，肯定是来人，自己上午翘班的事怕是隐瞒不住了，奇怪，刚才楼下的保安咋不说一声，自己也好准备个说辞啊。
　　保安看见胡一飞，脸色一喜，指了指里面，示意胡一飞赶紧进去。
　　“神神秘秘！”老四挠着头，就直接走了进去。
　　胡一飞他正想拉老四呢，没想到老四倒先蹿进去了，心道坏了，只好赶紧跟进去，却发现里面坐了一个人，枫月影。
　　“枫大哥，你好！”胡一飞赶紧出声招呼，一边心中恍然大悟，难怪保安要在门口晃，原来是来了外人，公司没人，保安就得看着，再一个，就是保安们着急打游戏。


第一百零三章 月影袭来
　　“你是胡一飞的同事吧？”老四倒是很热情，主动伸手跟枫月影打着招呼，“你好，我叫孙亚青，是胡一飞的同学兼舍友！”
　　胡一飞赶紧把老四拽到一边，心说这家伙真是太没眼色，见谁都是自来熟，“枫大哥是来找惠老师的吧？”
　　枫月影摇头笑着，“就是路过，上来看看！”他瞧着胡一飞笑：“这里周末就你一个人上班吗？”
　　胡一飞点头，“是，我是学生，暂时只能周末来！”
　　“难怪难怪！”枫月影笑得很开心，“我说怎么我找惠总监，保安就要赶我走，还让我下周再来；而我一说找你，他们就客客气气，让我坐在这里等一会！”
　　胡一飞出了一身冷汗，不知道枫月影这话里是不是有别的意思，只得憨憨笑着：“公司里的其他人，都是下周才上班，保安不知道你和惠总监的关系，才那么说的。”
　　“你平时过来实习，都做些什么事？”枫月影问到。
　　“目前还不能接触项目，只能帮公司里做一做扫描报告！”胡一飞老实答到。
　　枫月影微微颔首，“可惜了，这样的话，就学不到什么东西了！”
　　“也不完全是！”胡一飞顿了一下，“我现在天天看惠老师做过的案例，同样很长见识！”胡一飞说完，还赶紧从桌上翻出几页打印好的案例。
　　枫月影接过来看了看，这些案例都是按照标准体系为蓝本设计，没有任何出彩的地方，属于很中规中矩的手法，要是出了什么安全事故，也可以把责任推给那些设备制造商、或者是其他的人为因素，总之，很教科书，没有什么出彩的地方，能防得住99%的黑客，但防范不了那唯一的一个顶级黑客。
　　“对了！”枫月影把那些案例放下，“上次你们惠总监向我推荐你来肯氏，怎么样，你有没有兴趣？”
　　“肯氏？”胡一飞先是有些意外，随即便露出欣喜之色，“枫大哥要介绍我去肯氏？”
　　枫月影点着头，微笑道：“我们的办事处刚刚成立，总部来的技术人员，也就是我一个，其余的都要从国内招聘。目前来说，有点难，看上肯氏的我看不上，而我看上的，人家又看不上这么一家小小办事处。所以，我只好先自己慢慢地带一批技术员出来，呵呵。”
　　胡一飞心里顿时翻腾起来，好机会啊，绝对的好机会，枫月影这话已经很明显了，他是要把自己当作后备的骨干来培养，自己去了，肯定能接触到真正的项目，比呆在这里一遍又一遍地扫描IP强多了，这种活，连保安都能干。胡一飞之前对去肯氏的兴趣不大，是因为他觉得到了那边肯定也是个实习生，而呆在这里，却可以找机会跟Cobra学习那神奇的推理分析能力。
　　“太谢谢枫大哥了！”胡一飞感激涕零，瞬间就在心里做出了决定，他要去肯氏，学习真刀真枪的安全。
　　“好！”枫月影笑着点头，掏出一张名片，“下周一你到我的办事处来，会有人安排你进行面试的！”
　　“好好好，我一定去！”胡一飞忙不迭地点头，“谢谢枫大哥给我这个机会！”
　　“那我就先告辞了！”枫月影站起来，走了两步却似想起某事，回头问道：“对了，我现在正准备去金龙药业，你在金龙药业是不是有认识的朋友？”
　　“算不上是朋友！”胡一飞笑着，“也就是认识而已！”
　　“呵呵。”枫月影笑着，“我今天是临时决定过去的，也不知道那边有没有人！”
　　胡一飞顿时就明白过来了，赶紧道：“她叫曾玄黎，我这里有她的联系方式！”说完，把曾玄黎的联系方式给了枫月影，“枫大哥如果找不到他们的负责人，就打这个电话，提我的名字就行！”
　　“谢谢你了，看来你跟她还是很熟嘛！”枫月影笑着。
　　胡一飞摇头，尴尬道：“真的不熟！”
　　旁边的老四却是笑了起来，“其实他和曾玄黎很熟，只是不好意思说罢了！”
　　枫月影这才注意到老四，“这是为什么？”
　　“他被人家小姑娘揍得鼻青脸肿，这种事，当然是不好意思说了！”老四想起胡一飞当时的惨样，忍不住就坏笑了起来。
　　枫月影先是意外，然后笑了两声，又掏出一张名片给了老四，“真羡慕你们这些年轻人啊，有空出来一起玩！”完了就道：“好，那我就告辞了！”
　　送走枫月影，胡一飞就把老四按在办公区一阵暴揍，“你小子每次都扒老子小内裤，这次新仇旧恨，老子跟你一起算！”
　　出了微蓝大厦，枫月影坐上车子便开始寻思，他这次来东阳，就是为了金龙药业的新药药方，他的雇主开出了500万美金的价格，做完这单，枫月影就可以彻底退休了，只是事情出了一点小小差错。
　　枫月影前两次侵入金龙药业的网络，都没能得手，对方的网络监控与其说是严格，不如说是复杂，枫月影好久都没能弄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对方的网络结构实在是纷繁复杂，根本理不出个头绪，简直是一步一变，处处陷阱。
　　万般无奈之下，枫月影只好来到东阳，假借肯氏的名义去接近金龙药业，这才弄清楚了其中的原因。原来金龙药业的网络安全设计师有两位，两位安全师当初设计的时候，便争执不下，最后只好将各自的设计理念都体现在了网络之中，他们将金龙药业的网络分成了一块块试验田，不同职能的网络，就采用不同的设计思路，横跨多种标准体系。
　　枫月影当初不知道这个情况，冒然入侵，自然是一头雾水，就像是进入连绵起伏的山脉之中，不辨东西，抓不着重点，翻过了一山，则更有一山高，属于瞎撞，目标在哪都不知道。
　　连续两次到金龙药业进行实地观察后，枫月影终于摸清了盘子，前天晚上他第三次下手，终于是拿到了目标文件，不过雇主随后发来消息，说因为没有参照物，无法推算这份试验记录的真假，需要再拿到更多的试验记录来做比照，或者是拿到最后的药方。
　　枫月影今天凌晨第四次出手，谁知道刚突破防火墙，就被对方的入侵检测系统发现，他只得仓皇撤退。出道以来，这是他最狼狈的一次，对方安全等级的突然提升，实在是出乎意料。他去金龙药业的时候，那两位猪头安全师似乎还束手无策，可以说是把全部的希望都寄托在了“肯氏”身上，怎么一夜之间，就能发现自己的入侵手法了呢。
　　唯一的解释，就是对方请来了高手，可这个高手是谁呢？一夜之间，也根本不可能完成对金龙药业网络的安全改造，肯定只是一些临时性的安全措施！
　　如果是这样的话，枫月影就决定再冒险搏一次，现在要想让他退掉这个单子，那是不可能的了，定金已经收了，退出的话，不但自己在业内的名誉受损，光是那毁约金，自己就得掏出去家当的一半，退休日期更是遥遥无期了。
　　枫月影决定两方面下手，一是再进金龙药业摸清楚情况，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二是寻找高手的痕迹。
　　上午他去金龙药业转了一圈，没有发现什么明显的变化，自然就不可能从那两位设计师的嘴里探听到什么，问得多了，反而会把自己暴露。
　　回来路过微蓝大厦时，枫月影突然想起上次自己在微蓝看到的那个本子，又想起在金龙药业门口看到了那个实习生，Cobra已经说了不接这个项目，那实习生去哪里干什么，为什么又和金龙的两位安全设计师都认识呢？
　　枫月影便上来微蓝，想从胡一飞的身上找点线索，结果毫无所获。
　　“那位实习生上班期间翘班，和自己的同学去买盗版游戏碟！”枫月影实在是把这种人和高手联系不到一起，而且对方真的在金龙有熟人，上次翘班去金龙找熟人，看来是很有可能。但如果说那高手是Cobra，则更不像，枫月影对Cobra的实力是再熟悉不过了，他知道Cobra是难不住自己的。
　　“要是鸟神能联系到就好了！”枫月影一声叹息，吩咐司机回去，多年不回国内，他对国内的黑圈已然是非常陌生了，本还指望赵兵能给自己指点一下呢，谁知道他小子已经进了局子，听说还是被高手设计的。
　　想到这里，枫月影不禁有些担心，自己吃这碗饭，最怕遇见比自己段位高的高手，明面遇见不怕，最怕高手躲在你背后。
　　“鸟神进了ZM，便音讯全无，真是奇怪！”枫月影一直想不明白这点，还有，鸟神怎么会认识糖炒栗子呢，这位爷到底是谁？国内黑圈，怎么会突然冒出如此厉害的一个人物来？
　　“难道……那硬盘的传闻是真的？”枫月影想起不久前圈子里一位同行的小道消息，不禁若有所思。


第一百零四章 黑云压城
　　星期一的早上，胡一飞又换上那套“战衣”，打扮得伴郎似的，直奔枫月影所说的地方去了。
　　肯氏在东阳的办事处，位于伟业大厦里，这是东阳市的高档办公写字楼，楼里入驻的，大部分都是外企。
　　胡一飞很兴奋，微蓝网络安全部就那么一个情况，一点公司样都没有，他已经有些失望了，如果自己能到这种高档写字楼里上班，才应该能算得上是白领吧。
　　到了26层，胡一飞找到挂有“肯氏中国”的牌子的门，就敲了敲。
　　推开门，正面摆了一张办公桌，里面坐着一个漂亮文雅的美女，看见胡一飞，就立刻站起来露出笑脸，“您好先生，请问您找谁？”
　　胡一飞拿出枫月影的名片，道：“是你们的负责人通知我来面试的！”胡一飞左右打量了一番，后面的办公区空空荡荡，大概是因为刚开张的缘故吧，还没人来上班，只是一看这前台的美女，就让人很舒服，明显比微蓝正规，也上档次多了。
　　美女翻了一下自己面前的记事本，便道：“你是胡一飞先生吧？”
　　“对，我就是胡一飞！”
　　“你请这边来！”那美女一伸手，领着胡一飞进了一旁的小会议室，“枫总现在出去办事了，人不在公司，不过你的面试，他已经交代过了！”美女打开会议桌上的一个文件夹，道：“这是我们拟定的一份面试题目，你先答一下。”
　　胡一飞挠头，“那……你们没有面试官？”胡一飞觉得似乎有点不正式，不符合大公司的形象噻。
　　“总部派给我们的人力资源经理下周才能到，目前这个办事处，就枫总和我两个人！”美女说完笑了笑，“如果你能通过面试的话，就是第三个！”
　　胡一飞一捏拳头，看来老子这趟来对了，等以后公司发达了，自己好歹也算是一个开国元勋级别的人物了，当即就把文件夹接了过来，“我现在就开始答。”
　　“你答完之后就喊我！”美女一笑，合上门出去了。
　　“外企白领……创业元勋……”胡一飞心里美滋滋的，没想到自己还能摊上这种好事，等这事成了，自己第一个就告诉小乐，让她知道我胡一飞说话是靠谱的，带着小乐环游世界的梦想，看来得着落在这个洋鬼子的公司上了。
　　暗自YY了一遍，胡一飞这才把注意力转移到了手里的答卷上，一看之下晕了头，我靠，这是给新手准备的题目吗？
　　题目全英文就不说了，胡一飞现在倒不怕这个，题目也全能看懂，只是觉得难度太大了，第一个题目就问：“假如你是一位网络安全师，现在有一个医药企业需要设计一套网络安全体系，你会如何设计？”
　　这怎么答？胡一飞抓了狂，老子就是来学习网络安全师的，如果我是网络安全师，我还来这里干什么，早都环游世界去了。他想答自己不会，但又不甘，机会难得，自己得拼命抓住才行。最后一想，那金龙药业不就是医药企业吗，他就把自己那天在金龙药业看到的，以及张工廖工介绍的那些情况一总结一归纳，都写了进去。
　　完了再看第二题，“如果你是一名黑客，面对以上设计的体系，你准备从哪些方面进行突破？”
　　胡一飞当时崩溃，日，都说外企的招聘题目是折磨人，老子今天可算是见识到了，这不是欺负人吗，刚才还是网络安全师呢，这一转眼就又变成了黑客，就是嫖客变婊子，也不是这么一个变法啊。
　　第三题：“请例举三种你熟悉的黑客窃密手段，并提出预防方案！”
　　胡一飞心说老子知道无数种手段，但肯定不能告诉你，自从警察收走硬盘，胡一飞就心生警惕，凡是和硬盘里面东西沾边的东西，他都不会说出去半分的，当下就把什么木马窃密、病毒窃密、社会工程学窃密之类的老套手法，写了进去。
　　……
　　最后一页，才是填写应聘者的资料，胡一飞把自己的资料填好后，这才擦了擦汗，道：“日，这哪是应聘白领，简直就是应聘超人！还是微蓝好，填张表就OK！”
　　他拉开门，对那前台的美女道：“好了，我答完了！”
　　美女笑着过来，把答卷一收，道：“你的答卷我们会传回总部，等有了消息后，我们会及时通知你的！”
　　“好的，谢谢！”胡一飞收拾东西准备走人，还不忘嘱咐一句，“不管能不能通过，都请通知一下，麻烦你了！”胡一飞打得好算盘，他准备等有了确切的消息后，才去跟Cobra谈，免得两头都落空。
　　等胡一飞走了，那美女却是拿着答卷直接敲开了最里面的那间办公室，“枫总，这是胡一飞的面试答卷！”
　　枫月影从窗台前收回视线，过来拿起胡一飞的答卷，翻完之后就是一脸疑惑，今天这个面试，本来就是用来打发胡一飞的，题目是枫月影亲自拟的，顺便也有探一探胡一飞的意思。在他想来，胡一飞这个实习生，顶多也就能答上来三分之一的题目，没想到这小子居然全答了。
　　不过，这答案怎么看起来让人如此纠结呢？
　　枫月影的眉头拧起个大疙瘩，那些自己认为难的题目，这小子全答得很出色，中规中矩，看起来完全就是个内行，甚至有一些题目中涉及到的专业名词，就是一般的安全专家，也有可能会不知道，这小子居然都能看懂；可那些简单的题目，这小子却答得非常可笑，模棱两可，遮遮掩掩，好像是不知道答案，却在硬答，一副很露怯的样子，看起来又好像是个没入行的菜鸟。
　　“奇怪！”枫月影的头有点懵，实在是想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是自己看走眼了？这小子说自己去金龙药业只是找人，不过这第一题的答案，却明明和金龙药业的网络安全措施完全相符，真是邪门。
　　枫月影把那答卷扔到桌子上，头疼不已，他出这份题试探胡一飞，现在却把自己给套到里头去了，这假面试，看来也只能是真做了，自己还得再找胡一飞来试一试。
　　此时黑天也正在办公桌前看着资料，这些都是助理刚收集上来的。
　　看到东阳黑客案时，黑天就停了下来，“赵兵？这不是风狼吗？”黑天有点纳闷，风狼这家伙出道好多年了，圈子里出了名的狡诈，自己都没逮住过他什么把柄，怎么会被东阳的警察就来了个人赃并获呢。
　　黑天便按了桌上的电话，“把东阳赵兵案的所有资料，都给我送过来！对，马上！”
　　过了十来分钟，助理把一厚沓资料送了过来，整个案件完整的卷宗也都被搞了过来，还有东阳当地一些媒体的报道。
　　黑天先看了看那些报道，大概了解了是怎么一回事，这才慢慢翻起了卷宗，里面有警局的各项记录，包括赵兵的一些审问记录。
　　看着看着，黑天的目光就停留在了一处，这页的审问记录记载，赵兵宣称自己是被人设计的，因为之前公司用于存放员工信息的服务器曾经遭到入侵，对方在服务器上面留下了一款日志清理工具。
　　黑天就赶紧调出与这段相关的调查结果，警局记录：此线索已调查，特请安全专家Cobra检查了嫌疑人所提到的服务器，但并未找到那款工具，也无法进行数据恢复，故认定嫌疑人所提供的线索无效。
　　拿起桌上的日历翻了翻，黑天计算了一下事发的时间，竟然是狼峰会期间，那时候自己正忙着协调各方，更换服务器，完全没有注意到发生在东阳的这起黑客案。
　　“日志清理工具？”黑天就琢磨开了，会不会是糖炒栗子呢，入侵之后留下日志工具，也就只有他会这么做了；而且能让赵兵这种高手都只能束手就擒，多半也只有糖炒栗子这等身手才能办到。奇怪，狼峰会他没有参加，却是跑去设计赵兵，这又是怎么回事？
　　如果真是糖炒栗子做的，那这起黑客案，就有点玄妙了！
　　黑天赶紧又按了助理的线，“我要去东阳，帮我安排一下，我要跟这起黑客案中的嫌疑人见面！”
　　“东阳，东阳……”黑天来回念叨着这个地名，细想一想，好像最近国内的黑客案件，几乎全都跟这个地方扯上了关系：关机风波始于东阳理工大的MINI门事件；而寒号鸟随后又特意在狼窝炫过自己的IP，是来自东阳师大；其后的高校黑客大战，也是自东阳而起，又自东阳而终。
　　黑天起身，从身后的文件柜里抽出这几份卷宗，重新细看了一遍，同时把这些事件里涉及到的人物全都列了出来，最后发现，这三件事里，跟寒号鸟沾边的都两件，第一第二件；而跟一个叫胡一飞沾边的，也是两件，第一第三件。
　　“有点意思！”
　　黑天便在胡一飞这个名字上，也划了个圈圈，看来自己这次东阳之行，除了赵兵，也有必要去见见这个人了。


第一百零五章 一团迷雾
　　“阿嚏！”
　　胡一飞早上起床的时候，连续打了三个喷嚏，然后就坐在那里念叨：“一想，二骂，三感冒！”老子现在连续打了三个喷嚏，但我明明没有感冒，看来这个喷嚏只好慢动作分解，作为三个来看待了，唔，肯定是有三个人在想我了。
　　掐指一算，胡一飞还想不出这么早会有谁想自己，小乐算一个，家里头老娘算一个，剩下一个呢，总不会是校门口卖油条豆腐脑的翠花吧？
　　胡一飞一阵恶寒，赶紧起床刷牙洗脸，然后到自习室看书去了，可他不知道，此时惦记他的人又何止三个。
　　黑天一大早降落在东阳，下飞机之后直奔东阳市看守所，他的助理跟着他一起来的，已经联系好了，今天随时可以见到羁押中的赵兵。
　　赵兵也不知道谁这么早会来看望自己，他请的律师，现在都不大愿意来见他了，东阳市法院很快就会对此案有所宣判。
　　进了会见室，赵兵就愣了一下，对面的那个人，看起来很眼熟，自己绝对在哪见过，只是一时想不起来。
　　“坐！风狼！”黑天一指椅子，然后示意自己身后的助理注意记录。
　　“你是……”赵兵怀疑地看着黑天。
　　“黑天！”
　　赵兵露出非常震惊的神色，“你是黑……黑老大？你怎么会来看我！”赵兵私底下还干过更多的事，这些警方都没有掌握，现在黑天突然出现在这里，让赵兵一阵头晕目眩，难道自己的刑期又得再加上几年了吗？
　　“有几个问题想问你！”黑天看着赵兵，“你不必紧张，只需回答我的问题就行！”
　　“黑老大问吧！”赵兵打起了小心，可不敢在黑天面前露了马脚。
　　黑天沉吟片刻，“你的案子，我昨天刚看到的，说实话，我很意外。你这个人的风格手法我早都听人说过，谨小慎微，也从不越线，我很难想象你会被人赃并获。说说吧，怎么回事？”
　　赵兵心中顿是看到一丝曙光，黑老大对此也有怀疑，他像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道：“我是被人设计的，黑老大，你要相信，这肯定是有人在陷害我！”
　　“是不是别人设计你，这是一回事，你有没有做那些事，又是另外一回事！”黑天对国内黑圈了如指掌，赵兵的痛哭流涕起不了什么效果，“不过你放心，我今天来看你，不是追究你做没做过那些事，而是要找出那个设计你的人。”
　　“你问吧，我知无不言！”赵兵明白了黑天的意思，很明显，自己想要完全脱罪是不可能，但只要自己配合，黑天就有可能为自己减轻刑罚。
　　“案发之前，大道科技内部的一台服务器曾经遭到入侵，对手留下了日志清理工具，你能描述一下吗？”
　　“一款很业余的日志清理工具，批处理文件格式，我看过代码，很业余，能清理一般的日志，但不干净，最奇怪的是，那工具最后不会删除自身！”赵兵对那款工具印象深刻。
　　黑天朝自己的助手一示意，助手便把手上的笔记本放在桌上，扭脸冲着赵兵，道：“仔细看一下，是不是这款？”
　　赵兵已经好久没摸到电脑了，此时乍见，就别提多亲切了，手都开始哆嗦了，这次摸了，下次再摸到电脑，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他上前摸了两下，又看了看源代码，道：“没错，就是这款！”
　　“你确定？”黑天那古井不波的脸上也泛起一丝涟漪。
　　“确定，完全一样！”赵兵肯定道，“我记得是公司的网管来报告，说那台服务器莫名关机，我去查看，没有找到任何入侵线索，但却发现了这么一个不伦不类的日志清理工具，当时我也纳闷了很久！”
　　黑天开始鸡动，关机、业余的日志清理工具，这完全就是糖炒栗子的翻版，“糖炒栗子你认识吗？”
　　“知道，但不认识！”赵兵摇着头，心里有些奇怪，黑天扯糖炒栗子干什么，“我只知道这个人进了ZM！”
　　“仔细想想！”黑天眼神灼热，盯着赵兵，恨不得亲自扒开赵兵的脑袋去找线索，别人找都找不来的神秘人物，赵兵这小子竟然能惹得那位大爷亲自出手对付，他的运气还真不是一般地好啊，黑天都有些嫉妒。
　　赵兵脑海里仔细回忆了一遍，“我真的和他不认识！”
　　黑天不死心，又道：“那寒号鸟呢，你有没有得罪过他？”
　　“鸟神？”赵兵连续摇头，“那怎么可能，我本来就和他没什么联系，平时又是敬而远之，怎么会得罪他！”
　　“好好想一想！”黑天加重了语气。
　　赵兵快把脑子想破了，终于想起一事来，道：“我想起来了，鸟神要参加狼峰会，我私底下把过关的攻略告诉了第九组织，这算不算得罪？”
　　黑天皱起眉头，这个肯定算，但第九组织的老大至今都还逍遥着呢，听说还在圈里到处炫耀，说自己的手上有寒号鸟的源代码，也没听说有其他卖攻略的黑客遭殃，为何就单单倒霉了一个赵兵呢，这肯定还有别的原因。
　　“确定只有这些吗？”黑天问到。
　　赵兵不很确定，但又实在想不出来什么，道：“除了这个，我再也想不起来有什么地方得罪过他！”
　　“那你如果想起什么来，就通过看守所联系我！”黑天很是失望，看来是得不到什么更有用的线索了，这个赵兵，竟然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地方得罪了高手，真是让人郁闷。
　　起身准备走，黑天想起自己到东阳的另外一件事，便又问道：“东阳理工大你有认识的人吗？”黑天这话的意思，是问赵兵认不认识高手。
　　赵兵当然明白黑天的意思，只是他看黑天要走，便有些慌，自己刚才说的那些线索好像都没有帮到黑天，帮不到黑天，那就是帮不到自己，于是他急忙道：“有，我认识一个叫胡一飞的学生！”这时候也管不上胡一飞是不是高手了，先拽住黑天再说，“胡一飞虽然不是高手，但他在理工大很有名气，黑老大要是去理工大找人，他肯定能帮上忙。”
　　“哦？”黑天大感意外，没想到自己还没开口问，赵兵倒是先提到了胡一飞，便重新坐下来，道：“这个胡一飞是做什么的？”
　　“就是一个学生，我上次跟Cobra去理工大的时候见过他！”赵兵知道胡一飞的事情也就这么多，靠这个肯定吸引不了黑天，不过他此时想起了另外一件事，便赶紧转移话题道：“黑老大是不是准备把理工大的那个超级黑客揪出来？”
　　这让黑天大吃了一惊，“什么意思？”
　　“那肯定就是了！”赵兵嘿嘿笑了一声，“鸟神曾经说过，理工大有超级黑客，还有狩猎者在追踪！”
　　黑天又吃一惊，心说这事怎么自己完全不知道呢，难道说那些狩猎者也追到理工大来了，“鸟神什么时候说的？”
　　“很早了，就是关机风波之后吧，我记得是罗成告诉我的！”赵兵想了一会，确认无误，继续道：“罗成他们炒作MINI门事件，被人清了服务器，鸟神当时警告罗成，说理工大里有高人，凡是跟理工大沾边的，都让他们别碰！后来理工大网站被黑，鸟神又说那是狩猎者布下的局，想诱使高手现身！”后来事情的发展没有印证鸟神推论，鸟神在圈内大跌颜面，赵兵刚才也想起了这事，但这又跟他无关，让鸟神跌脸面的又不是自己，自己也没公开怀疑过，所以就没提。
　　黑天一琢磨，时间上对不到一块，狩猎者是狼峰会的时候才开始追踪糖炒栗子的，而赵兵说的这事就太早了，难道说理工大的高手和糖炒栗子不是一人？那这个胡一飞又是什么角色，怎么会事事牵扯其中呢？“你有胡一飞的联系方式吗？”
　　“有，我有他的QQ！”赵兵说到。
　　助手就让赵兵在笔记本上记录了QQ号码和密码，“胡一飞的QQ名字，叫做菲戈！”
　　出了看守所，黑天琢磨着赵兵这些话的真假，赵兵信誓旦旦说自己在那台服务器上看到了日志清理工具，可当时他为什么没有保护那台服务器呢，现在时间过去那么久，证据全部丢失，谁知道是真是假。
　　助手此时道：“老板，我看赵兵这人很滑头，他很有可能是想把警方的调查方向转移到糖炒栗子身上，这样他的案件就可以拖着无法定性，超过羁押期，如果警方找不到其他线索，就得将他释放。”
　　黑天点头，他也有这方面的顾虑，总之，这件黑客案，越研究就越奇怪，让人一头雾水。糖炒栗子事先留下线索，又用恶作剧的手法来揭穿赵兵，既不符合高手作风，也不符合逻辑推理，但奇怪的是，按照恶作剧中所提到的，警方还真的就找到了实实在在可以证明赵兵有罪的证据，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赵兵是被人设计的。
　　但是，又偏偏找不到设计赵兵的这个人的任何线索，最总不能说是赵兵自己设计自己的吧？
　　唯一的解释，就是被糖炒栗子这种高手设计了。但理由呢，他为什么要以这种方式置赵兵于死地呢，就是赵兵本人也想不出理由啊！
　　黑天一阵头疼，“我去联系Cobra，询问一下当时的调查情况！你去先摸一下那个胡一飞的底！”


第一百零六章 小心遇鬼
　　吃完午饭，胡一飞往寝室慢慢溜达，顺便也消消食。
　　快到楼下的时候，就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丁二娃。胡一飞快走两步，扯着嗓子喊了起来：“二娃，丁二娃！”
　　丁二娃正一脸忐忑不安地站在楼下，突然听到胡一飞的声音，似是吓了一跳，看起来很紧张，竟是低头朝相反的方向快步离去，就像是没有听到胡一飞的喊叫。
　　胡一飞挠了头，心说最近没得罪丁二娃啊，就赶紧跑着追上前去，把丁二娃拦住，“丁二娃，你跑什么跑？”
　　“我没看见你……”丁二娃一副心虚状，说完这声，又准备走。
　　胡一飞一想，就笑了起来，“我知道了，来这里找男朋友的，怕我知道了告诉你家里是不是？”胡一飞拍着胸脯，“放心吧，我不会说的！告诉我，哪个寝室的，叫什么，我倒要看看，是哪个小子如此好运气，竟然能让我们二娃看上！”
　　丁二娃顿时一脸怒气，涨红了脸，把胡一飞使劲推开，“你不要瞎说，我没有男朋友。”
　　“那你来这里干什么，总不会找错寝室门了吧？”胡一飞笑着，继续逗丁二娃。
　　“我……”丁二娃“我”了半天，却没了下文，头一低，道：“我没事，先走了！”说完又掉头，朝着另外一个方向走了，满脸愁容。
　　胡一飞不敢再逗了，他知道丁二娃肯定是来找自己有事说的，就急忙又追上去，道：“好了好了，二娃，你不要生气，我不跟你开玩笑了！我知道你肯定是有事的，说吧！”
　　丁二娃站住脚，嗫嗫嚅嚅好半天，还是没能说出什么事，低头顶着脚尖，“真没事！”
　　“还说没事！没事就你这个样子啊！”胡一飞敲了丁二娃一个爆栗，心说你好歹表演得专业一点，事都写在脸上了，还说没事，“丁二娃，你真不够意思，跟我你还客气什么，有什么事就说，你一飞哥绝不推辞。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还是别的什么事？”胡一飞问着。
　　“没……没事！”丁二娃一脸委屈，却是要推开胡一飞要走，被胡一飞死死拦住。
　　胡一飞看周围人来人往都往这里看，都快愁坏了，他一把拽住丁二娃，拉到旁边小树林，按在了石凳上，道：“你想急死我是怎么着，不管什么事，你好歹也先让我知道一下吧！”
　　丁二娃还是盯着自己的脚尖，支吾了半天，才低低道：“我……的商务英语挂科了！”
　　胡一飞只差把耳朵贴上去了，才听清楚是怎么回事，于是赶紧安慰道：“挂了就挂了，以后还有清考呢，没事，别怕！”刚说完，胡一飞却是自己跳了起来，瞪大了眼睛道：“二娃，我没有听错吧？”
　　也难怪胡一飞会如此大惊小怪，在英语这方面，从小到大，丁二娃都是他难以企及的偶像人物，要是有人说乔丹其实不会打篮球，胡一飞都能相信，可如果说丁二娃的英语能挂科，别说是打死胡一飞，就是把他打得死去活来，胡一飞也是不信。
　　“我从学校的服务器上查过了。”丁二娃低着头，“59分。”
　　“妈的，哪个王八蛋判的卷子，眼睛长屁股上了吗？”胡一飞暴跳如雷，差一分就及格，这明显就是恶心人的，糊弄鬼呢！他一拽丁二娃，“走，我带你去申请查卷！”
　　丁二娃又把手挣回来，“我都申请了！”
　　“怎么说？查到没？”胡一飞都快被丁二娃这慢吞吞的性子给急疯了。
　　丁二娃摇了摇头，“主任没批准，没查到。”
　　“他为什么不批？还反了他了！”胡一飞的脾气又起来了，真想抽丁二娃他们系主任两巴掌，合情合理的要求不给批，明显就是想卡要好处，妈的！对付这种人，胡一飞倒是不怕，有的是办法，顶多塞条烟，塞包茶叶，请他吃顿饭，他恨的是这种官僚作风。
　　谁知丁二娃又道：“主任是这门课的主考老师，他这个人有点……有点不……”丁二娃的嘴哆嗦半天，半天说不出下文，她自己倒像是做了错事一样，脑袋低得死沉。
　　“不怎么样？”胡一飞快急死了，知道情况，自己也好想办法啊。
　　丁二娃的电话此时响起来，她接起来，淡淡道：“我没事，在我老乡这里，嗯……还在想办法。”
　　胡一飞猜想可能是丁二娃的舍友，就把电话抢了过来，道：“我是丁荟的老乡，她的考试是怎么回事？”
　　那边果然是丁二娃的舍友，听到胡一飞的话，就叭叭开枪了，“考试的时候，我就坐丁荟的旁边，我照着她的抄，都考了82分，绝对是我们主任故意不让丁荟及格，还不让查卷！这个老王八蛋！”
　　“为什么？”胡一飞压着火气问到。
　　“那老家伙对丁荟有意思，今年开了这门课，他上课的时候，就喜欢在丁荟身边转，拍拍肩膀什么的，毛手毛脚，害得丁荟上课都只敢往中间那排坐。”二娃的舍友哗啦啦全给倒出来，“上课提问都只找丁荟，还把丁荟定为他这门课的代表！考试前，他叫丁荟去他家，说是给丁荟辅导，丁荟害怕，就没去，回头考试就挂科了，肯定是这王八蛋干的。我听说，以前就有两位师姐让老王八给祸害了，还去打过胎！”
　　“我知道了！谢谢！”胡一飞咬着牙挂了电话，心里的火都烧了三丈高，妈的，王老八蛋，欺负到老子头上来了，不给点颜色看看，你就不知道我胡一飞是玩什么的，他一把拽起丁二娃，拖着就走。
　　丁二娃一边挣脱，一边急道：“你干什么！”
　　“我带你去找主任，我看他批不批！”胡一飞不由分说，拽着丁二娃，就直奔外语学院的教学楼去了。
　　路边认识胡一飞的人，看见胡一飞怒气冲冲朝外语学院去，打招呼他也不理，再看屁股后面还捉着个美女，顿时暗道稀奇，心说菲戈就是牛，不走寻常路，今天这出又不知道演的是什么戏。
　　“几楼？”胡一飞进了楼就问。
　　丁二娃现在也死心了，出了这事，她心里没主意，原本是打算问问胡一飞该怎么办，后来又觉得开不了口，看见胡一飞一慌神就准备跑，结果还是被胡一飞又给拽到这里来了，此刻她倒不担心自己了，就怕胡一飞一时冲动搞出个什么事，她知道胡一飞已经背好多处分了，再出事就要被开除了。丁二娃一脸紧张，“一飞哥，要不……就等清考吧。”
　　“告诉我，几楼！”胡一飞吼了一句，他很生气，清考不管考多少分，过了都按60分算，学分是够了，但肯定是拿不到学位证的。老大老四天天浑浑噩噩的，参加清考也就罢了，丁二娃天天泡自习室看书，汗珠子不比别人少掉一瓣，凭什么拿不到学位证！
　　“二楼……”丁二娃刚指了一下方向，就被胡一飞拖着走了。
　　看见“主任办公室”几个字，胡一飞也不敲门，直接推门就进，里面主任正对手下的一个老师吩咐事情呢，看见胡一飞进来，两人都楞了一下。
　　“你们干什么的？”主任没说话，那位老师倒是先开口了，“进门为什么不敲门！有没有素质？哪个班的？”
　　胡一飞此时却是一副不温不火状，把门一拉，示意那位老师先走，“你先出去，我跟你们主任有话说！”
　　那老师莫名其妙，被胡一飞的气势给压住了，心说这是谁啊，好大的牛气，再看胡一飞身后的那女的，似乎就有点明白了。扭脸看主任，却见主任从鼻孔里嗤了一口气，抽出烟点着了，才慢悠悠道：“你先出去吧！”
　　“好，那我晚点再向主任汇报！”那老师一欠身，赶紧走了。
　　“说吧，什么事？”主任一脸不悦，眼神里更流露出一股鄙夷，别说自己没把丁荟怎么着，就是把她怎么着了，以前的事，自己不也全部都摆平了嘛，给个研究生的名额，就能把她们乐出个屁来，一个小小学生，还能反了天吗，笑话！
　　“查卷！”胡一飞就说了两个字。
　　“查什么卷！”主任把刚吸了一口的烟一下掐掉，指着胡一飞身后的丁二娃，道：“我不是都跟你说得很清楚了吗，学校的判卷是不会错的，那么多人，怎么就会单单错你一个？你回去好好想想，认真地思考一下，挖掘一下深层次的原因，看看自己是因为什么不及格的，想清楚了，你也就能及格了！”
　　主任说完，又点了一根烟，不耐烦地摆手，“好了，你们回去吧！”
　　胡一飞强压住想揍这个家伙的冲动，又说了一句，“我们不死心，还是要查卷！”胡一飞做坏事向来都很阴损，就是把人坑了，对方可能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刚才主任的话，却让他差点就忍不住了。
　　“不死心？”主任冷哼一声，“那我就帮你死了这个心，告诉你，你找谁都不行，肯定不能查卷，明白了吧！学校有学校的制度，谁来查卷都给批，正常的工作还做不做了！”
　　“好，我记下了！”胡一飞冷冷笑了两下，“我也有句话要讲给你！”胡一飞说完，用一种很奇怪的强调阴阴道：“夜路走多了，小心遇见鬼！”


第一百零七章 意外袭击
　　丁二娃胆小，听到胡一飞这话，自己倒是被吓得打了个冷颤。
　　“啪！”主任一掌拍在桌子上，怒不可遏，“你敢威胁我？你是哪个系的，叫什么名字！”主任盛怒之下，依旧嚣张无比，看那口气，似乎还准备将胡一飞也开除了。
　　胡一飞依旧是那副阴阴表情，“小心，说不定今晚你就能碰到！嘿嘿！”完了，他也用那种鄙夷的目光看着主任，看了足足有三秒，才对身后的丁二娃道：“我们走！”
　　“你给我站住！”主任在身后咆哮着，然后开始拨电话，“保卫科吗？马上给我来人！”
　　出了楼，丁二娃莫名松了口气，她真担心胡一飞跟主任打起来，不过，心底却好像隐隐有一丝小小的失望，如果刚才胡一飞能发飚的话……唉，“我们就等清考吧。”丁二娃耷拉着脑袋。
　　“不用！”胡一飞拍拍她脑袋，“明天我们再来！”
　　丁二娃看着胡一飞，有点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今天怒气冲冲拖着自己过来，说了两句不痛不痒的话就出来了，明天再来……有什么区别吗？
　　“放心吧，我让你明天来，你明天再来就是了！”胡一飞回头看了一眼，似乎还能听到二楼传来主任的怒吼，“明天来，这个主任怕是就得换人了！”
　　丁二娃不明白，但看胡一飞那认真的表情，还是点了点头，低声道：“哦，那我明天再来申请！你……你还跟我一起来吗？”
　　“来！”胡一飞笑道，“你先不要回寝室，去找个自习室呆着，估计一会保卫科的要找你。别怕，保卫科不归你们主任管，他们找不到你，也就没事了。”
　　丁二娃点了点头，“那你呢！”
　　“我去办事！”胡一飞又叮嘱了一遍，“明天记得再来这里！”
　　丁二娃忧心忡忡地走了，胡一飞这才往校门口的方向走去，迎面碰上保卫科的几个人，正大摇大摆地往这边走，看见胡一飞，几个保安还打着招呼，“菲戈，吃了？”
　　“吃了，吃了！”胡一飞一脸深沉地点了点头，便从保卫科这些人身边走过去了，他上次大闹体育馆，学校没处分他，但保卫科的却把他列为理工大头号刺儿头，保卫科上下，基本就没不认识他的，找胡一飞谈了好几次话。
　　保卫科在学校，属于一个独立部门，里面的人是由专门的保安公司派过来的，挂靠在学校后勤集团下面，本身就不受这些二级学院的辖制，平时的工作，也就是防火防盗防记者，顶多就是再维持个秩序。
　　这些保安现在被一个二级学院下面的小小系主任唤了过来，已经是给了极大面子，没想到那主任盛怒之下，连保安也捎带着骂了，说什么速度慢、效率低，要去投诉什么的。保安们心里都不爽，你和学生吵两句嘴，就要叫保安，你咋不叫110呢，这明明就属于教育学生的事情，什么时候也归保卫科管了？
　　保安们不爽，不过还是应付一下，几个保安在外语系一个辅导员带领下，去了一趟寝室，没找到丁二娃，又在校园里晃荡了一圈，还是没找到，这差事便是应付过去了。
　　胡一飞出校门，又碰到老四进校门。
　　“二当家的，你这是干什么去？”老四急忙问到。
　　“野鸡村！”胡一飞答到。
　　这一声不光把老四吓了一跳，还引来周围不少人的侧目，野鸡村距离理工大不远，就三站路，地图上看的话，其实叫徐家村，地地道道的城中村。
　　村里住了很多来东阳打工的人，不过更多的是周围学校的学生，理工大的、师大的、交通大学的，都是出去同居的，所以也叫鸳鸯村、合欢村，不过那是以前的叫法了。前两年，大学的周边都开搞商品房开发，接连开了几个大楼盘，那徐家村里的小商店就关掉一大半，之后清一色地变成了什么发廊、按摩房这样的小店，夜色一暗，发出红红的灯光，周围几个工地上的建筑工就都摸了过去，听说也有学生过去。
　　老四赶紧跟在了胡一飞的屁股后面，“二当家的，去那干什么？”
　　“去那能干什么？”胡一飞白了一眼，继续往前走。
　　老四心中暗乐，颠颠跟在后面，“带上我带上我，我也去转转！”
　　第二天早上。
　　“主任早！”
　　“早！”丁二娃他们系的主任骑着自行车，直接就到了楼下，下了车，理了理已经秃掉半边的头发，从车把上摘下小皮包，就要进楼。
　　昨天他下班的时候，想起胡一飞那阴阴的表情，还挺有些担心。理工大以前就发生过一个事，一个老师，大冬天的，半夜有人来敲门，迷迷糊糊一开门就被人打晕了，装到麻袋扔到小操场那边的荒地冻了一晚上，人差点没冻残，到现在也不知道自己得罪了谁。
　　谁知，昨天晚上是鸡不叫狗不咬，看来那小子也就是在小姑娘面前能说两句硬气话罢了。主任想到这，不禁哼了一声，一个学生，再能蹦跶，也是翻不了天，嘴中哼起戏文，主任抬脚上了楼梯。
　　“王中达，你这个不要脸的老家伙！”
　　王中达就是主任的名字了，他还没反应过来，迎面一个女人突然扑来，一把就抓到了他的脸上，脸上顿时如被犁过的地，翻起几道皮肉来。王中达傻了，完全不知所措，那女人趁机就是连挠几把，王中达的脸立刻就没了个样子。
　　“你是谁！”王中达这才反应过来，急忙伸出胳膊去挡，他这个人坏到了骨子里，可却是那种斯文败类的坏，突遭袭击，还想保持个形象，要跟对方理论一番，“你个疯女人，想干什么！”
　　胳膊刚抬起，大腿根却是被那女的猛踹一脚，王中达顿时弯下了腰，那女人再飞起一巴掌，就将王中达从台阶上煽了下去。
　　王中达躺在地上半天站不起来，那女人却是拿着高跟鞋使劲地跺，“你个老王八，死混蛋！我呸，你还有脸当老师！你们家先人生你没教好，老娘我今天就替他们教育教育你！”那女人真是彪悍，对着王中达的肚子又是几脚，“你他娘的还有没有人性，连自己的女学生都玩！我操，FUCK！”
　　王中达在家打自己老婆还行，但碰到眼前这个泼辣的女人，招招都往要害处招呼，三拳两脚下来，竟然只有躺在地上喘息的劲了。
　　那女人又骑到王中达身上，冲着王中达的脸就叭叭地甩起了大嘴巴子，胳膊抡得老圆，打一下还骂一句，“我操你妈，我打得你妈都认不出你来！你个老王八，死禽兽！”几个大嘴巴子下来，就把王中达打得脑袋蒙蒙，连用胳膊挡都给忘了。
　　短短不到半分钟，自己的系主任就被人打得躺在地上鼻血横流，正要来上课的学生都被这一幕吓傻了。
　　此时突然围上来十来个家伙，“大姐，怎么回事啊，有事好说，别动手！”说着，就过去要拉那女人起来，准备把两人分开。
　　那女人打嘴巴子打过了瘾，这才站起来，连哭带骂道：“这个老王八他不是人！我辛辛苦苦打工，把我妹妹送到理工大来念书，谁知碰到老王八，他假装好意，说是要帮我妹妹辅导功课，结果把我妹妹骗到他家里用药给迷了。现在我妹妹肚子被他搞大了，他却不承认，还威胁我妹，说要是敢说出去，就要发艳照，还要开除我妹。王八蛋，禽兽！”那女人又是两脚，正中王中达要害。
　　理工大全是热血小青年，平时都是一点就爆的，现在听了这话，太受刺激了，一个个义愤填膺、摩拳擦掌。
　　那女人站在嚎啕大哭，抹着眼泪，“可怜我妹今年才19岁，全让这个老禽兽给毁了！”说完还看着周围的人，“你们有没有妹妹、有没有女朋友在这个系？”
　　这一下是彻底把火药桶给引爆了，前面几个站得近的，立刻就把刚爬起来半截的王中达给揍了下去，后面够不着的，嘴里喊着“揍死老王八！”瞅着空，就往里头塞腿进来。
　　此时系里的老师们也听到消息，冲出来保护主任，往里头挤的工夫，没少挨揍，不过好歹还是挤了进去，护住了那个王中达。
　　人群越围越多，后来的人听了前面人的话，就直往前涌，只恨自己下手晚。那些老师护住王中达不让学生们动手，但想出去，却已经是不可能了，密密麻麻围了几百号人，学校不给说法，他们坚决不走！
　　有腿脚麻利的，跑到保卫科去叫人，“外语系的主任被人打了，赶紧去看，围了好多人！”
　　保卫科的人一听是昨天那个主任，心说揍得好，慢吞吞就是不派人，他们昨天回来，还被保卫科的头头大骂了一顿，说你们知道自己的领导是谁不，别他娘的随便谁放个屁，你们都凑过去闻。直到后来学校的电话直接打过来，保卫科的人才知道出了大事，赶紧召集全校的保安冲了过去。
　　到了现场，外语学院的院长正在那里安抚学生，一再保证会严肃处理此事，学生们不依不饶，要求必须校长出来表态。
　　保安和学生会的人迅速控制现场，也不采取什么行动，只是维持秩序，防止事态扩大。
　　王中达被老师们架着，鼻孔里还在滴血，不过人看起来已经清醒了，学生们和老师对峙着，没有说法，坚决不让王中达离开。
　　院长现在掐死王中达的心思都有了，正自头疼，想着要怎么把学生们劝散呢。
　　人群中连哭带骂又来了一女的，到了王中达跟前就是连踢带打，劈头盖脸道：“王中达，你这个死不要脸的，我跟你是没法过了。为了你当这个系主任，去年你带女学生回家的事，我就忍了，没想到你是变本加厉，你让我今后还怎么在学校出来见人！”
　　现场顿时一片哗然，那些老师们也是面面相觑，不知道自己是该拉呢，还是不该拉，眼前这个女人，正是王中达的老婆。
　　此时有人才突然想起之前的那个女人，可这混乱人群之中，早没了那女人的影子。
　　人群外面，丁二娃傻傻站在那里，她刚好完整目睹了这一切的发生，看着王中达的惨样，丁二娃心里涌起阵阵快意，没有什么比让这个老色狼身败名裂更爽的了。
　　“二娃！”
　　身后突然传来声音，丁二娃去看，正是胡一飞一脸坏笑地站在那里看热闹。
　　“这个王八蛋，还真是活该啊！”胡一飞说了一句。
　　“一飞哥，这不会是你……”丁二娃再傻，也明显今天这事肯定和胡一飞脱不了干系。
　　胡一飞没让丁二娃说完，笑道：“看来真让我猜着了，你们系得换主任了，一会这里散了，你就去申请查卷，肯定没问题的！”
　　丁二娃点着头，想起胡一飞昨天拖着自己穿行校园的事，不禁心中一阵痴痴，望着胡一飞竟是有些出神。
　　老四此时突然出现，嘿嘿笑着，“二当家的，你真行，200块钱就办出这么大的动静，我服了！”
　　“送出去了？”胡一飞问到。
　　“早都送出去了！魔兽军团也都散了！”老四看着那边的王中达，啧啧惋惜，“这王八蛋真倒霉！”
　　胡一飞拍拍老四肩膀，扭头对丁二娃说了一句，“二娃，我有事，先走了！”便跟着老四闪人了。
　　围堵事件一直持续了两个多小时，因为王中达的老婆都爆了内幕，学校也不好偏袒，校长出面，当场宣布解聘王中达，学生们才慢慢散去。校长铁青着脸，又吩咐赶紧出动媒体公关，这事不管咋样，也得捂住，不能见报，不能上电视上网。
　　胡一飞跟着老四出去，请魔兽军团的人去喝酒，喝完了，已经是下午四点多，魔兽军团分出一半人马由老大领着回了网吧，剩下一半有七八个人，跟着胡一飞醉醺醺地往学校走。
　　走到学校最繁华的一个十字路口，两边都是社团的海报板，五颜六色，很是热闹。
　　“菲戈，菲戈！”老猪看见胡一飞领着一群人过来，像是盼见了救星似的，跳出来一把拽住胡一飞，“菲戈，帮兄弟一把！”


第一百零八章 刺头事精
　　胡一飞此时兴致正高，笑呵呵看着老猪，又看了看老猪屁股后面的海报板，“老猪，你们协会还敢招人，不怕挨揍啊！”
　　“没办法！”老猪耷拉着脸，“这么大一个学校，总得有个计算机协会吧！”
　　“那你扯我干什么？”胡一飞笑道，“我又不参加你的协会！”
　　“没说让你参加！”老猪瞧着胡一飞屁股后面这一串人，“就是麻烦兄弟们给站脚助个威，烘烘人气！”
　　“明白了！明白了！”胡一飞心说老猪这脑子就活泛，这招都想得出来，当即就带着半拉子魔兽军团围在公鸡协会的小桌子跟前，七嘴八舌地问道：“参加你们协会有啥好处？”、“加不加学分？”、“有没有联谊活动？”有直接的，就问道：“有没有美女？”
　　人一围，人气就上来了，人都有随大流、凑热闹的性子，计算机协会跟前围了这么多人，立刻就把路过的学生吸引了不少，好奇地看着里面。
　　老猪站在那里忽悠，“咱们计算机协会洗心革面，还特地聘请了高手，绝对的高手，是咱们学校毕业的大师兄，在高新区的谷歌上班，技术主管，有他带着，咱们将来毕业了，起点肯定最低也是谷歌这个档次的。”
　　“是不是真的？”老猪一忽悠，倒是把魔兽军团的人装进去不少。
　　老猪立马拿出一叠子资料，“看看，这是咱们计算机协会高手的资料。”
　　几人抢过来一看，我靠，真牛，除了那位谷歌的大师兄，还有好几位牛逼人物，最次的，也是在某政府单位担任网络主管，这些人的后面，统统挂了一个称号：东阳计算机协会名誉会员。
　　围上来的学生立刻有了兴趣，放下矜持怀疑，开口咨询起来。
　　老猪一看大局已定，就把后面的事情交给手下人去办，自己抽个空，跟胡一飞坐在后面的小马扎上聊天，“菲戈，这次多亏你了，不然兄弟我今天又得吞鸭蛋了。”
　　胡一飞笑笑，“你这是搞什么呢，那些高手都是真的？”
　　老猪尴尬笑着，压低了声音道：“骗谁也不能骗菲戈你，其实那谷歌大师兄，也就是在谷歌里跑腿打杂的，跟技术一点关系都没有！”
　　胡一飞瞪大了眼，“那你小子就不怕到时候让人给戳穿了？”
　　“穿不了！”老猪点拨着胡一飞，“高手又不会把这两个字写在脑门上，高手长什么样，你见过吗？”
　　胡一飞摇头。
　　“这不就对了嘛！”老猪继续道：“计算机这行，真正的高手，都低调得有些过分，就算长着火眼金睛，也没办法从脸上就把高手挑出来。你不行，我不行，那些人就能行吗？”老猪指着那些围在小桌子前的人。
　　胡一飞听老猪聊得有些意思，就没打断他。
　　“这人是不是高手，内行一看就知道，但外行不知道！外行眼里的高手是一个样子，内行眼里的高手又是另外一个样子，所以，在外行面前，你不要装内行，在内行面前，你不要装外行，否则，别人一看眼就能把你挑出来，搞不好，你就成了外行眼里的外行，内行眼里的内行！”老猪嘿嘿笑着，“咋样，兄弟我这段话精辟吧？”
　　胡一飞没吭声，他还在琢磨老猪这段话呢，这内行外行的，一时半会还真把他绕晕了。想了半天，胡一飞才把老猪这话的意思弄懂了，一时若有所思。外行面前不装内行，内行面前不装外行，他联系到自己平时的举动，好像自己刚好做反了，怪不得总是有人能一眼就把自己揪出来。
　　古人曾说：“小隐在山林，大隐于市朝。”自己急于把一切都撇清，反而是犯了大忌讳，鹤立鸡群，别人的注意焦点自然就会集中在你的身上，为什么外行一眼看不出高手，因为高手看起来很普通，跟你在平时大街上碰见的路人一模一样，甚至比那些外行们还“外行”。
　　胡一飞想通了这点，心中高兴，拍着老猪肩膀，“猪哥，你真行，都快成了哲人了。”
　　“混口饭吃而已！”老猪笑着，“现在我当会长，没办法，整天就琢磨着怎么拉人了。”
　　“猪哥当会长了？”胡一飞是刚知道，“恭喜恭喜，终于得偿所愿了！你当会长，兄弟我肯定得支持，实在的东西咱拿不出来，要不我去帮你拉人！”
　　老猪一下跳起来，鸡动得嘴都哆嗦了：“哪用得着你来拉，你往那一站就行了！”完了他使劲拍着胡一飞的肩膀，“菲戈你真是仗义，对自己兄弟真是没得说！”老猪现在算是明白了，胡一飞对人还分里外，上次那个足球社打着胡一飞的幌子去招人，结果让胡一飞涮了一把，老社员都走了一大半，当然，那肯定得算外人。
　　老猪拽着胡一飞就到了小桌子前，那里正围了一圈的咨询学生，老猪迫不及待地清了清嗓子，道：“各位同学，各位同学，现在，我再给大家介绍一位神秘人物！”老猪一指身旁的胡一飞，“咱们理工大的头号爷们、我们计算机协会的新任名誉会长，菲戈！”
　　“菲戈？”人群顿时议论起来了。
　　旁边的魔兽军团心说咋回事啊，说好了是烘人气的，怎么菲戈把自己都搭进这个公鸡协会了，不用这么卖力吧。
　　老四脑瓜子活，顿时就喊了一句，“信菲戈，不光棍！”完了从兜里掏出钱，往桌子上一甩，“我参加，赶紧给我报个名，以后我就跟着菲戈混了！”
　　魔兽军团反应过来，都吵吵着“我要参加，我要参加！”却是干打雷不下雨，不过这效果倒是出来了，老四一掏钱，后面不少人一看这么紧俏，忙不迭地就掏钱入会，生怕名额满员。有的报了名，还掏出电话，给寝室打了过去：“大光棍，二光棍，我是三光棍呐！快，你们带上钞票来十字路口，菲戈当了计算机协会的名誉会长，正在招人呢！信菲戈，不光棍！”
　　到了傍晚吃饭，计算机协会就招了两百多人，这已经是以前黑衣人当会长时的两倍了。
　　老猪很高兴，让自己手下的人先收摊，自己就招呼着胡一飞带来的这群人，“多谢兄弟们帮忙，晚上我请喝酒，一会咱们就到四号餐厅集合！”
　　魔兽军团的全都乐歪了，跟着菲戈混就是好，早上揍了老王八，是又解恨又解气，完了这酒也能连着顿地吃了，生活水准直线上升。
　　老四的手都快伸到了老猪的鼻子里，“那啥，我的一百块还我！”
　　老猪赶紧抽出一百，放在了老四手里，笑道：“多谢帮忙，多谢帮忙！”他对这位彪悍仁兄记忆深刻，尤其是那句“墨墨根本就不用穿衣服”，至今犹在耳边常常炸响，每次电视切换出来墨墨，老猪都会觉得下面某个部位有点胀胀的。
　　“菲戈，你看看！”老猪把厚厚的两沓票子塞进小包里，“你在咱理工大的人气，真是没得说！走走走，吃饭去！”走了两步，又道：“要不要叫上嫂子？”
　　胡一飞一看人多，梁小乐不一定来，道：“算了，不叫她了！”
　　一群人闹哄哄奔四号食堂去了，黑天的那个助手来到十字路口，眉头拧着一把大麻花，日啊，老子见过无数高手，这样的高手还真是没见过！
　　回头他就去酒店找黑天，准备把今天的事情汇报一下。
　　黑天此时也是眉头紧皱，他去找到Cobra，询问了当时的调查情况，还拿到了那些邮件的原件，收获可是不小，不过，收获的却是更多的疑惑。
　　邮件病毒的代码是赵兵自己写的，而用来伪装发件人的技术，却是来自于斯帕克！饶是黑天碰到过各种黑客案，经验丰富无比，这次也是彻底晕了头，糖炒栗子都还没追查清楚呢，怎么又跳出个斯帕克来呢？这个赵兵也太让人吃惊了，他到底做了什么事，竟然是既得罪了头号的大黑客，又得罪了头号的狩猎者？
　　“或者是得罪了其中的一个？”黑天在纸上重新画着流程，那糖炒栗子之前的入侵就只能算是示警了，可他为什么要给赵兵示警，又为什么会以这种方式呢？
　　“又或者是斯帕克追踪糖炒栗子到了大道科技，然后误砍了赵兵？”黑天一想又觉得不对，如果真是把赵兵当作了糖炒栗子，那斯帕克就不会用这种低级方法了，这不是他的风格，也违反了狩猎者的原则，更不可能奏效。
　　斯帕克线索的加入，让原本已经纷繁复杂的案件，变得更加复杂。
　　黑天想不明白，看到助手回来，就问道：“胡一飞那边有什么收获？”
　　“老板，依我看，这胡一飞纯粹就是一事儿精！”助手真是对胡一飞佩服死了，“你知道他今天一天都干了些什么事吗？”
　　黑天微微皱眉，“你说说！”
　　“上午，他花两百块钱找了一个发廊小姐，将一个系主任堵在教学楼前又打又骂，整个理工大乱成一锅粥，最后那系主任被开除了！”助手顿了顿，“下午，他又带着人当托，把一群学生骗进了理工大那个鼎鼎有名的公鸡协会！”


第一百零九章 外行高手
　　“怎么回事？详细说说！”黑天让助手的话给弄晕了。
　　助手这就把自己今天所观察到的一切仔仔细细做了汇报，为了得到第一手的情况，他今天还专门请了几个私家侦探，只差动用警方的侦查员了。
　　“之前的MINI门事件，还有版权科妓事件，这些让理工大闻名全国的事情，件件都有胡一飞的影子，明天报纸网络，多半还会报道今天的系主任事件，我看这个胡一飞不像是高手，倒像是一刺头！”助手得出自己的结论，“老板，你看现在该怎么办，胡一飞还有无必要再继续观察一段时间？”
　　“我今天也跟Cobra聊起到胡一飞！”黑天捏着额头，“Cobra对这个胡一飞也不是很了解，但得到的情况和你所说有些出入，我想最好还是跟这个胡一飞见一面！”
　　“那我来安排吧！”助手道。
　　“不用了！”黑天摆摆手，“胡一飞现在在微蓝当实习生，我们周末去会一会他！”
　　“好的，我知道了！”
　　“胡一飞的QQ号码拿到了？”黑天又想起这事。
　　助手道：“拿到了！”
　　“回头给我，我想还是先通过网络观察一下他为好！”黑天今天实在是心烦，便摆了摆手，“累了一天，你也早点休息吧！东阳这个案子，怕是一时半会，是得不到真相了。”
　　胡一飞吃完酒，和老四搭着肩膀回寝室，这次真是醉了有八分，两人扶着墙才找到寝室门。
　　进门老四就不行了，他今天让老猪敬了不少，当下脸也不洗，衣服也不脱，直接上床就去睡了。
　　胡一飞用凉水洗了把脸，这才稍稍有点清醒，段宇看老四发出了打鼾声，过来递给胡一飞一杯水，谄笑着：“二当家的，你真神了！”
　　“啊？什么神了？”胡一飞还以为段宇也知道自己早上干的事呢。
　　“我按你说的，这段时间都没怎么搭理小丽，今天见面，我又提了一下，说要不明天晚上进城去玩，小丽竟然答应了！”段宇臊着个脸，却难掩内心的兴奋鸡动。
　　胡一飞酒醒了一大半，我靠，不是吧，自己随便一说，段宇跳楼都没干成的事，居然就这么成了，难道自己还有爱情专家的天赋？不对啊，那怎么自己的理论用到自己身上就不太管用呢！
　　“那啥？”段宇又凑过来一点，“二当家知不知道什么便宜又安全的旅馆？”
　　胡一飞晕了，我咋知道呢，我又没出去开过房，心里为自己感到一阵悲凉，道：“打114，或者去问王老虎，这个我还……还真不熟！”
　　段宇讪讪笑着，以为胡一飞是不好意思说，便点头道：“嗯，总之，谢谢二当家的了！”
　　胡一飞这才迷迷糊糊上了床，躺下之后又爬起来，对段誉道：“老三，恭喜了，就要告别处男时代了！”
　　段宇嘿嘿笑着，不说话，坐在自己电脑前搓着手心的汗，估计今天晚上他都很难睡着了，怕不是要把那些宝典、珍藏的都复习一遍。
　　再次躺下，胡一飞晕晕地乱想着，看来所有的事情都一样，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自己陷入硬盘恐慌症中不能自拔，就如一只把脑袋扎进沙子里的鸵鸟，顾头不顾腚，自以为自己很聪明，很安全，说不定已经把更大的漏洞暴露出去了呢。还是老猪厉害，一眼就瞧破着内行外行的区别。
　　“外行面前不装内行，内行面前不装外行！”胡一飞把这句话又念叨了几遍，就睡死了过去。
　　第二天上午，胡一飞接到了枫月影的电话，“小胡，恭喜你了，总部对你上次的答卷很满意！”
　　胡一飞大感意外，没想到自己这都能混过关，急忙问道：“那我是不是就可以到肯氏上班了？”
　　“怕是暂时还不行吧！”枫月影电话里笑着，“肯氏的面试分好几轮的，因为咱们的办事处是刚刚成立的，所以程序了做了简化，但也得两轮。你明天有没有时间，还是上次的地反，参加第二轮面试！”
　　“好的！”胡一飞忙应了下来，挂了电话却是恨恨地咬牙，妈的，够日的外企，就知道折腾人，不就是招个技术储备嘛，搞得跟招聘技术主管似的。
　　中午回到寝室，打开电脑，看着空荡荡的硬盘，胡一飞决定先把硬盘充实起来，有了老猪昨天的话，胡一飞就觉得把自己的电脑弄得一干二净跟黑客完全撇清干系也不好。于是就从网上开始乱七八糟地下载着黑客工具，都是一些极傻瓜式的工具，另外把那些什么黑客宝典，黑客入门的资料也是拷贝下来不少，散落放到硬盘的各个地方。
　　最后就是毛片了，胡一飞的主意就打到了段宇的机器上，这小子晚上要出去开房，刚好自己把他硬盘里的那些存货都拉过来。段宇的机器设了密码，但跟没设是一个样子，谁都知道那小子所有的密码都是一个，即便如此，那小子还怕忘了，专门记在了小本上。
　　胡一飞把自己精心设计的硬盘翻了一遍，怎么看都还觉得少点东西，看起来并不像是一个外行高手的电脑。
　　最后一想，有了主意，他把赵兵的那款木马给自己的电脑种上了，木马的连接地址，还专门设置成了上次看到的那个网址。胡一飞的算盘打得可真够响的，那赵兵现在已经蹲了班房，他给自己的电脑种上赵兵的木马，这木马发出去的连接请求，怕是永远都得不到回应了！
　　胡一飞嘿嘿一笑，人在江湖漂，哪能不挨刀，与其等着挨别人的刀，不如自己先宰自己一刀，这就叫做破灾了。
　　可惜他漏算了一点，赵兵虽然进了班房，但赵兵的木马却不是就此失去了主人。
　　他刚把自己的电脑种上木马，黑天那边就收到了消息，赵兵最后一个域名的被控制用户上线了！
　　发来消息的是东阳市的网监，黑天到达东阳后，先会赵兵，再去找Cobra，然后又到网监了解了整个案件的侦查流程，完了发现一个细节上的疑点。赵兵那些用于控制肉鸡的域名中，其中二十二个在监控期间都曾收到过肉鸡的连接请求，唯独最后一个，一直没有收到连接请求，黑天觉得这里面有点问题，就让网监重启对这个域名的监控，准备再观察一段时间，没想到这么快就有了消息。
　　“连接请求来自哪里？”黑天问到。
　　“东阳理工大！”
　　黑天一下就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你们确定吗？”
　　“确定！整个东阳高校的IP，我们都能背出来，不会错的！”网监的技术人员很有信心。
　　“好，我这就赶过去！”黑天二话不说，直接出门赶往网监大队。奇怪，又是东阳理工大，为什么所有的事情都跟东阳理工大有关系呢，难道真如鸟神所说，东阳理工大里超级黑客，是他发现了赵兵的窥视，然后出手惩戒？
　　可为什么对付赵兵的高手，先是用糖炒栗子的手法，再是用斯帕克的技术，难道这个高手就不怕得罪这两位大佬级别的人物吗？
　　车子只走到半路，网监又发来消息，“对方上线之后，只呆了短短几分钟，又下线了！”
　　黑天暗道晦气，自己总是慢一步，不过他还是继续赶往网监。
　　到了网监大队，找到那位技术员，要了刚才的监控数据看了看，基本可以肯定是一台肉鸡，对方每隔一分钟就会发送一次连接请求，这跟赵兵木马的设置是一致的。
　　“你们没有接受连接，或者是反追踪吧？”黑天不放心，专门又问了一句。
　　“没有，黑老大吩咐了的，我们哪敢打草惊蛇！”技术员看到这位网监队伍中的头号技术大BOSS，还是有些敬畏的。
　　“好，谢谢你的配合！现在请把与这个域名有关的所有资料都转交给我，我来接手！”黑天吩咐了一句，就站在一边继续思考，现在的关键就是等对方再上线，如果自己判断没错的话，这位被赵兵下马的对象，应该还是一位女的，而且她应该和胡一飞认识，或者是跟那设计赵兵的高手认识。胡一飞，或者那个神秘高手，他们发现自己亲近的人被监控，于是就摸出赵兵，然后设计了他！当然，胡一飞和那个神秘高手极有可能就是同一个人！
　　“没错没错！”黑天的思路一下子清晰了起来，不管是糖炒栗子的手法，还是斯帕克的技术，这次针对赵兵的设计，都明显带着报复的痕迹，自己之前一直把思路局限在了黑客恩怨之上，倒是忽略赵兵身上最大的一坨屎，窥视他人！高手出招的动机，或许就在这里，他们一劳永逸地解决了问题的根源，搞掉赵兵，所有的木马就全部失效。
　　黑天高兴地笑了起来，原来是这么回事，那只要找到这个被赵兵窥视的人，从她的身边查起，总能找出那个神秘人物！
　　“黑老大！”那个技术员看黑天在一旁想得出神，愣是没敢开口打扰，此时看黑天似乎有点动静了，赶紧把手里的一大袋子东西递过去，“这是跟这个域名相关的所有资料，包括赵兵的木马，还有以前的监控记录！”
　　黑天此时心情大好，拍了拍那技术员的肩膀，“嗯，谢谢，好好干，我很看好你！”
　　黑天走了，那位得到技术大BOSS表扬的技术员却愣在当场傻笑，半天没回过神来。


第一百一十章 内行经验
　　黑天回到宾馆，第一步就是进入东阳理工大的网关服务器，在上面布置好策略，不管是神秘人物上来，还是那个被赵兵中了木马的人上线，自己总能第一时间查到他们的具体位置。
　　等了一下午都没有消息，晚上的时候，黑天喊来助理，让助理先替自己一会，他准备吃完饭继续盯。
　　“我已经都设置好了！”黑天叮嘱了一句，“如果有人链接这个域名的话，你就启动追踪，找到对方在校内网的位置就行，不要采取进一步行动；如果有人登陆这台服务器，你不用管，只需静观其变就可以。”
　　看助手记了下来，黑天便出了房间，去餐厅吃饭，谁知刚进餐厅，助手的电话就来了，“有人入侵理工大的服务器，是高手！”
　　黑天也顾不上吃饭了，吩咐服务员直接将点好的菜送到房间，然后匆匆返回。
　　“什么情况？”黑天进门问到。
　　“有人向这个IP发动了几个扫描，随后就一举入侵成功，现在正在和我们对峙，没有下一步动作！”助手指着屏幕上一个闪烁的IP。
　　黑天坐到电脑前，“啪啪”几下敲击，就调出刚才对方的入侵数据，高手，绝对的高手，这台服务器已经经过Cobra的加固，安全性非常高，而对方的扫描信息却直入要害，然后瞬时入侵成功，之后的第一个动作就是查看服务器的当前登录用户，毫无疑问，对方已经发现了自己！但奇怪的是，他没有进一步行动，也没有撤退，更没有信息发来。
　　“马上分析入侵者的身份！”黑天将入侵数据发送到了助手的电脑上。
　　助手立刻启动黑客身份库的分析，屏幕上的数据分析软件缓慢移动的进度条。
　　黑天盯着这个和自己处于同一台服务器之上的黑客，心里在考虑是不是要启动反追踪，他无法确定对方是哪路神仙，不敢断然采取措施。如果是那位神秘高手的话，自己启动反追踪就会立刻被对方察觉，然后打草惊蛇。但让人纳闷的是，对方的IP却是来自于理工大的外部，进入的方式也是入侵式，看起来又像是第一次光顾这里。
　　突然，那位黑客动了起来，迅速查看了服务器的几个策略后，就果断撤退了，断线速度之快，让黑天反应不及。
　　“妈的！”
　　黑天骂了一声，这家伙一看就是老手，他查看的那些策略，刚好都是自己修改过的，是用来捕获入侵者来源的策略，而对方撤退之前，竟然把这些痕迹全部都清理了，清理动作全都是针对自己的追踪策略而来，显然这家伙对付狩猎者有着非常丰富的经验。
　　“跑了一只老狐狸！”黑天非常懊悔，自己刚才稍微果断一点，肯定是追踪到一点信息的。
　　“有结果了！”助手此时叫了起来，“是枫月影！”
　　“枫月影？”黑天大出意外，去看黑客库的数据比对，果然，入侵手法和数据都极其类似枫月影，再联想刚才对方的动作，基本可以肯定是枫月影那狡猾的家伙。可黑天觉得很纳闷，这个间谍黑客没事来光顾理工大的网站干什么，也跟自己的目的一样吗？
　　“现在怎么办？”助手问到。
　　黑天捏着额头，那枫月影是间谍黑客，又不是狩猎者，即便是嗅到了关于糖炒栗子的线索，他也不会冒然前来刺探的，其中的风险就不必说了，而且他们这行有着一些近乎于金科玉律般的规矩，其中第一条就是，不见钱绝不出手！
　　“入侵理工大的服务器会有什么利益吗？”黑天摇着头，心想这理工大真是个神奇的地方，处处透着玄机，不光是最近所有的黑客事件都跟她有关，就是风头最劲的黑客，也都跟她扯上了关系。
　　想了想，黑天吩咐道：“马上联系一下海关，查一查最近的入境记录，看看有没有枫月影的入境记录！”
　　助手点头，准备立刻就去办。
　　“这家伙的身份多变，检查的时候要仔细，照片比对一定要做，最好先从入境东阳的记录查起！”黑天的经验就是丰富。
　　枫月影此时很是狼狈，在电脑前来回踱着，真是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会一头扎进狩猎者的口袋，要不是自己反应快，今天怕是就栽了。
　　“妈的！”枫月影一脸阴郁，想不通啊，入侵理工大的服务器只是自己的一时兴起，怎么就会有一位狩猎者恰好就守在了那里等自己呢，难道是自己入境的事情已经被人发现了，他们盯上自己了？
　　枫月影决定搬住所，不能再在这家酒店呆了，那个狩猎者和自己对峙了那么久，虽然没有发现他采取什么反向追踪，但自己也不能冒这个风险，这是行规，想有命花钱，就必须不打折扣地执行。
　　打电话给酒店的前台，说了退房，枫月影就开始收拾行李。
　　瞥到桌子上的那份答卷，枫月影突然若有所思，他今天偶然看到胡一飞填写的资料上留下了QQ号码，于是就想在理工大的服务器做点布置，顺利的话，还想到胡一飞的电脑看个究竟。这小子真是个谜，那份答卷让自己看一遍就糊涂一分，而原本到处漏风漏雨的金龙药业网络，竟然一夜之间就变得牢不可破，连续几天，自己愣是找不到任何插手的地方，真是邪门。
　　“不会是这小子给自己下套吧？”枫月影暗自皱眉，自己间谍黑客的身份，只有屈指几个人知道，网上也没有任何关于自己的线索，就是Cobra都不知道自己是做什么的。
　　枫月影有点犹豫，不知道明天约胡一飞的面试，是不是还要继续进行。思揣良久，枫月影做了决定，妈的，不管这胡一飞跟那个暗中捣鬼的人究竟有没有关系，也不管是不是他下的套，自己只管集中精力搞定金龙药业就是了，拿到东西后就立刻闪人，一天也不在这里多呆。
　　段宇把自己打扮得像是绅士中的暴发户，这才满意地出门去了，今天晚上，一个属于五姑娘的时代就要过去了。
　　胡一飞等段宇出门，就撇掉手里的资料，蹿过去打开了段宇的电脑，然后直奔“我的珍藏”，发现那些宝贝都在，而且是有增无减，胡一飞这才放了心。精心挑选了半天，选中一部分，然后又过去打开自己的电脑，开了共享，就开始往这边拖段宇的珍藏。
　　黑天很快就确定了赵兵最后一个域名上被控制了的肉鸡的IP地址，10.50.0.120。
　　“立刻查这个IP是谁在使用！”黑天等的就是现在。
　　助手很快就从理工大网络中心的服务器上得到了关于这个IP的登记信息，惊道：“是胡一飞！”
　　“谁？”
　　黑天差点以为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太意外了，意外到不能再意外，赵兵窥视的最后一个对象，竟然是胡一飞，这怎么可能呢，赵兵为什么要窥视胡一飞？黑天刚理出来的那么一点点头绪，又被眼前的这个结果给打乱了，在他的算计中，这个被窥视的对象，多半是跟胡一飞认识的女学生，只要能确定这一点，那神秘黑客就是胡一飞无疑了，但他怎么也想不到会是被窥视的对象就是胡一飞本人。
　　之前所有的疑点就都指向胡一飞，现在又找到胡一飞设计赵兵的动机，他被赵兵监控了！按理说，就应该可以确定那神秘黑客就是胡一飞了，但这却让黑天觉得自己的调查出了问题，一个很大的问题，胡一飞要是能设计了赵兵，那还能被赵兵监控了吗？
　　胡一飞被窥视，然后胡一飞设计了赵兵，再然后，胡一飞依旧被这个木马窥视？日，这怎么可能呢！
　　“你没有搞错？”黑天亲眼看了那结果，才死了心。
　　助手也是意识到了这点，道：“是不是资料登记错了？老板，我们不如直接去问赵兵，他自己窥视过谁，肯定清楚！”
　　“先弄清楚这电脑的身份再说！”黑天还能保持一丝镇定。他想了一想，就用赵兵的那个木马点了接受连接，很快就连接到了胡一飞的电脑上。
　　黑天直接在木马的命令台输入了一个命令，等返回来信息之后，他的助手倒是先跳了起来，“怎么可能？木马是今天中午才被种植进去的！这不是赵兵窥视的对象！”
　　“看来有人跑在我们前面啊！”黑天有一丝开窍的感觉。
　　迅速键入另外的命令，黑天就发现这机子的硬盘是几天前刚装的，系统内的所有文件也证实了这一信息，再显示别的文件，黑天就在这台电脑上找到了大量的黑客工具和黑客资料，技术含量有高有低，有真有假，还有大量微蓝公司的安全案例和教程。其余的，就是游戏，影音软件，还有QQ之类的通讯工具。此时已经可以确定，这就是胡一飞的电脑了。
　　再显示电脑的安全配置，发现比一般人的安全等级要高，安全软件、防火墙配置的都不错，公布的漏洞也全部打了补丁，安全策略设置很有Cobra的风格。
　　没有丝毫破绽，完全就是一个刚入行的实习生应有的水准。
　　显示远程桌面，黑天就看到这台电脑正从别的电脑上在复制文件，来自于10.50.0.121的“我的珍藏”文件夹，复制到自身的“线性代数”文件夹。
　　助手的脸顿时变成了囧，这小子正在给自己的新硬盘上复制毛片呢。
　　“121这台电脑是谁的？”黑天吩咐助手。
　　助手一查，道：“是胡一飞的舍友，叫段宇！”
　　胡一飞复制完毛片，就回到自己的电脑上登录了QQ。
　　“胡一飞上了QQ，IP一致，是120！”助手的汇报，进一步确认了这台机子的主人。
　　自己想什么，对方就给什么，自己上午才发现了这最后一个域名上的疑点，随后胡一飞的电脑就中了木马，激活了这个域名。对方如此迫不及待地把一个嫌疑对象往自己这边推，黑天出道以来，对付的黑客无数，但还从没遇到这种情况，自己的一举一动，似乎全在对方掌握之中。
　　想起之前那惊鸿一现的枫月影，黑天更是头疼，自己追着糖炒栗子的尾巴来到东阳，结果却是越追越复杂，冒出了斯帕克，冒出了一个很可能存在的神秘黑客，现在又冒出个枫月影，各路神仙齐聚于东阳，精彩程度一点不亚于狼峰会呐！
　　“马上安排，明天一早，我要再见赵兵！”
　　黑天一拳砸在桌上，经验告诉他，那个胡一飞根本就是个幌子，自己到了东阳之后，就被人用胡一飞扯着鼻子走。要想弄清楚这一切，就必须回到开始，赵兵这个家伙肯定没有说实话，他一定是有所隐瞒，他的手里，肯定掌握了什么极度机密的事情，否则不会被如此多的顶级黑客围攻！
　　第二天早上，胡一飞换上衣服，直奔伟业大厦而去，到了之前肯氏的办公室一看，胡一飞就傻了眼，门口的牌子不见了，门锁着，隔着玻璃，也看不到里面那个漂亮的前台接待了。
　　“没错啊！”胡一飞确认自己没找错楼层，就开始拨了枫月影的电话，却被提示“此号是空号！”怎么可能呢，昨天还刚接了他的电话，今天怎么就能变成空号呢。
　　楼层的保安此时走过来，“有什么需要帮忙？”
　　“这里是不是肯氏中国的办公区？”胡一飞问到。
　　“他们昨晚就搬走了！”保安的回答很准确。
　　“我靠！”胡一飞立刻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在墙上砸了一拳，狗日的洋鬼子，这不是耍大爷玩吗，就算你们不打算用老子，也犯不着连夜搬家吧。
　　闷闷不乐地走出伟业大厦，丁二娃来了电话，“一飞哥，我的卷子查了，成绩改回来了，98分！”
　　胡一飞此时心中不爽，就“唔”了一声，没了下文。
　　“你是不是不高兴，一飞哥？”丁二娃听出胡一飞兴致不佳。
　　“没，挺高兴的！”胡一飞急忙又打起精神来，“我早都说了，就是乔丹不会打篮球，我们二娃的英语也不会不及格的！”
　　“谢谢你，一飞哥！”丁二娃在电话里的气息突然有些急促，磕磕绊绊道：“我……我……我想请你……你吃饭！”
　　“吃饭就吃饭呗，你咋变成了小结巴！”胡一飞笑着，“好，等哪天有空了，我给你打电话！”
　　“好！”丁二娃又高兴了起来，低低道：“那我等你电话！”
　　挂了电话，胡一飞抬头仰望伟业大厦，日啊，老子的白领梦，就这么稀里糊涂地没了？


第一百一十一章 新的时代
　　连续几天，胡一飞都联系不到枫月影。周六上午，他只得再次来到微蓝，继续做那个扫描来扫描去的实习生。
　　保安们最近水平突飞猛进，胡一飞已经不敢在他们面前得瑟显摆了，老老实实坐在一边，研究着Cobra的案例，上百份案例，已经被他快研究完了，下次再来上班的话，胡一飞都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了。
　　十点多钟的时候，保安的对讲机又叫了起来，有危险人物再次逼近，保安们菜得对手毫无还手之力，正爽着呢，被这个呼叫搅了兴致，赶紧关机，骂骂咧咧地走了。
　　不一会，传来敲门声，门推开，进来两人。
　　胡一飞抬头看了两眼，不认识，但肯定也不是公司的人，于是就问道：“你们找谁？”
　　“这里是微蓝网络安全部吧？”一个看起来很精明的家伙开了口。
　　“是，不过今天不上班，你们要谈业务的话，就请下周一再来！不好意思！”胡一飞公事公办地回应着。
　　另外一个黑脸大汉呵呵笑着，“你不正在上班吗？”
　　胡一飞摇摇头，“我是新来的实习生，做不了主！”
　　“那我们能先咨询几个问题吗？”黑脸大汉又道。
　　胡一飞觉得这两人有点奇怪，这找网络安全师就如同看医生，大家都想找个年龄大、经验丰富的来，自己已经声明了是实习生，他们还要咨询什么问题呢，当下道：“我就是个实习生，水平相当有限！”
　　“那也比我们强嘛！”黑脸大汉笑着，“公司的网络出了问题，我们对于网络这方面的事情是完全不知，只好来求助你了！”
　　胡一飞一边点头，道：“好吧，那你们先说说情况！”说完，拿起自己的本子坐了过去，心里却是很纳闷，能够一下就找到微蓝来，似乎也不是完全不懂嘛。
　　“是这样的，昨天，我们公司有一个部门的网络出了点状况，网络时断时续的，到了今天上午，整个公司的网络就都不行了，根本上不成网，电脑开机慢，反应也慢，原来装在上面的杀毒软件都不见了，我们公司的网管重新恢复了系统，但过不了一会，电脑又成那样子了。”那个很精明的人看着胡一飞，“你是专家，你给我们分析分析，看看这是因为什么，怎样才能弄好？”
　　内行，绝对的内行！
　　胡一飞一下就看透了对方的本质，这就叫做在内行面前装外行。如果是真正的外行，肯定无法一下就把问题描述得如此清楚，而且外行总是喜欢充内行，他们不会这么谦虚的，不管什么原因，他们总会先扯出几个结论来让你选，是病毒，还是黑客，或者是我们的系统出了问题，还是机器老化了？外行都是这样问的！
　　“好，我先记录一下！”胡一飞根本不搭理对方的问题，慢吞吞在本子上写了起来，心里却在暗自琢磨，这两个家伙冒充外行来找自己这个实习生干什么，再偶尔抬头打量，这两人似乎一点都不着急，胡一飞更肯定了自己的判断，真是外行的话，就是一副迫不及待想知道结论的样子了。
　　黑天和助手并不知道自己已经被胡一飞识穿了，他们还坐在那里观察着胡一飞，这家伙不忙不慌的，颇有点内行的架势，看不出什么破绽来。
　　“专家！”助手此时才有点着急了，“你看这是个什么原因呢？”
　　“根据你说的情况呢，我也只能是做个初步的判断，但具体的原因，还得去现场看过才能知道！”胡一飞把本子扭过头，往前一推，道：“你们把公司的地址，联系方式留一下，我尽快联系公司的专家，派个人过去看一下好吧！”
　　“你不能过去看看吗？”助手又问。
　　胡一飞摇头笑着：“我是个实习生，是没有权限接这种项目的，我知道你们比较着急，所以才帮你们联系公司的专家，呵呵！”他现在就紧守一条，内行面前不装外行，如果自己跟着对方的思路去瞎分析，那绝对是外行才有的行为。Cobra的教程和案例胡一飞都快看完了，他也渐渐摸出了一些门道来，网络安全师是个四平八稳的职业，不能轻易去下一个结论，因为你要为自己的结论负责。
　　“那麻烦你了！真是太感谢了！”黑脸汉子感激地看着胡一飞，“那你看这个问题严重不严重，好不好解决？”
　　胡一飞稍微沉吟片刻，“你们也不要太担心，这情况并不是很严重，专家去了会帮你们解决的！”相似的案例，胡一飞曾经看到过，对方刚才描述情况的时候，话里话外已经是极尽暗示了，这应该是中了局域网ARP病毒，但胡一飞肯定不会说出这个结论的。
　　助手得了黑天的眼色暗示，便在本子上留下了联系方式。
　　胡一飞就拿起电话，拨了Cobra的号，“惠老师吗？公司来了两个客户，说是他们的网络出了点问题，很急，亲自找上门来的，你看这事是不是……”
　　Cobra听到这里，就道：“公司最近实在腾不出人手来，你把他们的情况说一下！”
　　胡一飞就把刚才对方说的那些重述了一遍。
　　Cobra一思考，道：“这个问题不严重，这样吧，你记一个号码，是华锋网安的，你介绍他们去那里吧！”
　　胡一飞赶紧记了下来，脑海就出现报告会上的那个严胖子，看来严胖子和Cobra关系匪浅，不然不会把客户往他那里推。不过这微蓝的网络安全部真是越来越看不懂了，什么都不接，也不见人干活，都不知道吃啥喝啥。
　　挂了电话，胡一飞就把严胖子的号码给了黑天二人，道：“实在是对不起，公司的专家都很忙，你们可以打这个电话去试一试，那边的专家也可以解决的！”
　　“这……”黑天和助手对视了一眼，“好吧，那谢谢你了！”黑天只得站起身来，和胡一飞握手告辞，“非常感谢你帮忙，不然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没事没事！”胡一飞客气地笑着，“我送两位下楼吧，今天的事实在是对不起了，但还是要感谢两位对我们微蓝的支持和肯定！”
　　胡一飞客客气气地把这两位送下楼，看着他们钻进了汽车，才慢慢地往回返，真是奇怪，这两个家伙到底是什么人呢，根本就不像公司网络出了问题，真要是出了问题，至少也得像曾玄黎那样吧。
　　枫月影就坐在不远处的车里，楼下送客这一幕，刚好被他看到了，为了搞清楚自己目前的处境，枫月影今天特意又来一趟，想要确定胡一飞是不是真的在这里当实习生，谁知道就看见了黑天进了楼，一会又看胡一飞客客气气把两人送出楼来。
　　那天枫月影虽然撤退得很仓皇，但也有点感觉那狩猎者像是黑天，现在再看到这一幕，他就基本肯定，自己在理工大的服务器遇到的，就是黑天。
　　“妈的！”枫月影捏着拳头，黑天这家伙真是阴险，网上丰胸丰胸叫得比谁都亲热，背地里却是利用胡一飞给自己下套，想抓自己一个人赃并获，妈的！
　　自己渗透金龙药业的事，也肯定被他知晓了，枫月影愤怒之后，就感到一阵后怕，还好自己跑得快，不然这次就回国之旅，就要变成回家之旅了。
　　枫月影决定立刻出境，一刻也不能再耽搁了，黑天利用胡一飞的计策没有奏效，肯定还会有别的后招，自己不能冒这个险。
　　黑天给Cobra打去电话：“惠兄，恭喜你啊，你收了个好徒弟，一板一眼，颇有你的神韵！”
　　Cobra愣了片刻，才笑道：“原来胡一飞说的两个客人是你，黑老大不厚道，来公司也不通知一声。”
　　“就是路过，顺便上去跟惠兄道别！”黑天笑着，“我要离开东阳了！”
　　“什么时候？我去送你！”
　　“明天早上的飞机，就不麻烦惠兄了！”黑天笑着客气，“东阳不太平，暗流涌动，惠兄今后还请多多费心，有什么事情就打给我！”
　　Cobra当然明白黑天话里的意思，但并不知道他这暗流涌动指的是什么，道：“我会的！”
　　挂了电话，助手问道：“老板，赵兵死活也不肯说他和斯帕克、糖炒栗子的秘密，我们就这么走？”
　　“我们在这里，事情就永远都弄不清楚！”黑天笑着，他决定退一步。
　　“那胡一飞你怎么看？”助手问道，“赵兵交代的最后一个窥视对象，和胡一飞认识！”
　　“这点我早有预料，不查也知道！”黑天一脸自信，未卜先知，让他以为这次自己重新抓住了破解谜团的钥匙，“胡一飞不过是他们用来混淆视线的障目法而已，刚入行的菜鸟，学校里的事儿精！我们现在要绕过这个目障，直接切中要害，只要赵兵吐口，那一切都会迎刃而解。”
　　“是！”助手应着，“我会安排让人盯紧的。”刚说完，助手的电话响了起来，接起来听了两句，他就变了脸色，急道：“老板，刚得到的消息，T博士去世了！”
　　黑天一听，半天回不过神来，之后长长叹息一声：“今日起，属于ZM的互联网时代就要来临了！”完了，他脸色一沉：“不等明天了，我们立刻就回，要尽早部署！”


第一百一十二章 被子横盖
　　T博士，这个叫法除了是一种称呼外，那个字母T更有True的意思，真正的博士！对于整个互联网而言，T博士就是真理，他是互联网界的爱因斯坦。
　　可惜的是，T博士英年早逝，这个出道以来就操控着整个业界最高技术的大佬，在其人生的第31个年头，便因为癌症晚期，不治而亡。
　　世界上只有少数几个权威的期刊刊登了这条消息，而对于大多数人来说，T博士这个名字甚至从来都没有听说过。
　　胡一飞当然也不会知道T博士是谁，此时的他正呆呆地看着眼前的报纸，嘴里的半根油条也忘了取下来，犹如一条超大型的浓鼻涕挂在那里。
　　良久，再良久，胡一飞终于是活了过来，痴痴傻傻，道：“一觉醒来，我觉得自己长大了，结果是他娘的被子盖横了！”
　　太横太杯具了，胡一飞找来一个带“横”的词来形容自己的白领梦，那就是——飞来横祸。
　　今天《东阳早报》登出消息，一直与金龙药业做密切接触的肯氏中国办事处，突然消失，联系到之前的黑客攻击事件，金龙药业随即报警，请求警方对此事进行调查，目前已经确定，肯氏从未有在东阳设立办事处的计划和举动。
　　胡一飞再傻，也明白自己让枫月影给骗了，再联想当时的那些面试题目，先是让自己设计一套医药企业的安全体系，再让自己寻找突破口，紧接着又问有哪些窃密手段，意图是何其明显，就是冲着金龙药业的那份药方去的。胡一飞心中恼怒异常，玩鹰的被鹰叨了眼，自己不光被人骗，还被人给利用了。
　　好在当时自己没敢乱说，就是胡诌了几句，不然金龙药业的药方真要是被窃，那自己就是枫月影的头号帮凶。
　　“狗日的，竟然算计到老子的头上来了！”
　　胡一飞一把将油条撇在了豆腐脑的碗里，怒火中烧的样子。这些天他全在憧憬了，想着自己做了肯氏的白领后，薪水一大把，然后给老爹老娘孝敬什么，给小乐买什么，全都计划好了，甚至是三五年之后，买车、买房、环游世界的事情，他都想到了。谁知道一觉醒来，遭此打击，心中的失望与愤恨，犹如海啸一般汹涌而起，就是再高的山也压制不住了。
　　之前的一千万，因为胡一飞有些半信半疑，所以在失去之后，他的感觉主要是后悔，搞来搞去的，也就是想追回来那笔钱。而现在却是愤恨，一种说不出来的愤恨，枫月影忽悠自己，给了自己希望，让自己觉得白领梦是如此的接近，梦醒之后，真相却是如此残酷恶心，这让胡一飞一瞬间都有杀死枫月影的冲动。
　　欺人太甚！胡一飞黑脸咬着牙，一种被人戏耍后的恼怒之火烧得他异常难受，“等着吧，老子要是不弄死你，你就不知道什么叫做雷锋精神！”
　　枫月影此时已经飞行在了万米高空，他在庆幸自己成功逃脱了黑天的狩猎的时候，却不知道自己很快就会因为一个小小的错误，而成为史上最杯具的间谍黑客。
　　黑天回去，大周末的也没有休息，立刻让助手送来了所有的最新消息。
　　T博士是美国计算机界的灵魂人物，八年前以一个震惊世界的病毒出道，时至今日，八年前T博士那个小病毒中所展现的技术水平，仍无人能追。T博士出道后先进入微软，但随后又担当了洛马公司为美国军方承建的“网络中心战”全息指挥系统的技术主创，而且是这个项目唯一的技术主创。
　　据说T博士曾致力于编程语言的改革，他亲自拟定标准，设计出一套Z语言编程体系，参照B语言、C语言的面世背景，不免让人浮想联翩，Z作为英文字母的最后一个，取Z语言作为名字，也就意味着终结，从此之后，再无一种编程语言能够超越Z语言，由此可见T博士对于自己技术有何等自信。但可惜的是，这套Z语言体系，被美国军方当作军事技术封存，世界上会这种编程体系的人，不过寥寥三四人。
　　也有人说，T博士已经为美国勾画出了下一代，甚至是下下一代互联网的发展蓝图，与此相关的软技术也被他研制完成，只因当前的硬件条件制约，美国一直未能推动。
　　T博士在计算机上有着非凡的天赋，八年间，由他创造出来的重大尖端技术多达100多项，全部列为美国的军事保密技术，这些技术服务于美国的国防的所有环节，从大地的表面，到深邃的海底，再到寂静无声的外太空，凡是用到处理器的地方，就有T博士的技术支持。
　　正是由于T博士的卓越贡献，让他成为了迄今为止受到美国政府嘉奖最多的科学家，远超当年的爱因斯坦。
　　只可惜天妒英才，这位天才的谢幕，无疑是对美国计算机技术的极大损失。
　　黑天为T博士惋惜的同时，也觉得这未必就是一件坏事，T博士的去世，对于其他的国家和人来说，就是最大的机遇。此时和他一样想法的人，不在少数。
　　助手此时进来，送来最新的消息：“T博士的助手发布公告，T博士的葬礼将会在三天后进行，美国战略司令部司令会来参加！”
　　黑天“唔”了一声，或许到时候还会有更大牌的人物参加葬礼，“还有其他消息没？ZM那边有没有动静？”
　　“ZM没有动静，T博士的去世大概也让他们措手不及吧！”助手顿了顿，“不过T博士的律师刚刚公布了T博士的遗嘱，T博士共留下了价值三亿多美金的遗产，主要是他在微软、洛马的期权奖励，还有一部分就是他获得的各种奖金，其中大半已经分给了他的父母、妻子、兄弟。不过，那律师又说，T博士生前曾亲自设置了一个技术擂台，如果能有人第一个拿下擂台，就可以分享到T博士的其余遗产，大约是一亿美金左右。这个擂台设在T博士试验室内部，由试验室负责维护，但目前还有开放，律师说是因为和美国某些方面沟通未达成一致！”
　　“哦？”黑天微微皱眉，“T博士这是什么意思？”
　　助手摇头，“很难说，我想可能是为他自己寻找合适的技术接班人吧！”
　　黑天颔首，他也觉得这是最有可能的，T博士的技术远超当前体系，而且生前没有培养出接班人，他这么做，很有可能是为美国物色新的技术担纲人物，并且希望这个人能尽快接替自己，否则，被他压制了好几年的ZM肯定会出来倾覆现有的格局。如果说T博士是技术天才，那ZM就是技术疯子！
　　不过，这一亿美金确实是个极大的诱惑，怕是全球的黑客都会为之疯狂的。
　　“被压制了五年，ZM怕是有些迫不及待了吧！”黑天淡淡道了一句，似乎已经闻到了腥风血雨的味道。
　　ZM一直都是个神秘的存在，没人知道他们是什么样的组织，也没人知道他们想干什么，但五年前ZM的霹雳一击，却让全世界为之震动，之后便有了越来越强烈的呼声，要求重建互联网，旧的互联网体系，在ZM面前不堪一击。可惜的是，ZM的攻击只是昙花一现，T博士的介入，让ZM精心设计的攻击瞬间就被土崩瓦解，之后他们深深地隐藏了起来，五年过去，已经没人知道他们积攒了多么强大的力量。
　　但全世界的网安高层，从来都不敢放松对这个组织的监控，半年前，一个神秘病毒的秘密传播，已经成了大家心照不宣的秘密，ZM又复活了。这个有史以来最强大而又最安静的病毒，成了一颗雷，随时都会炸得整个互联网粉身碎骨。
　　黑天追踪这个病毒也有半年，甚至都做好了病毒爆发的防御准备，但他心里一点底气也没有，自己所做的防范措施，只是一种猜测性地布置，目前这个病毒没有任何危害，只是在潜伏，但它拥有无比恐怖的变异能力，几乎在瞬间，就能变成另外一种完全不同的病毒，要想击败它，只能找出发出变异指令的服务器，而全球互联网上的电脑浩繁如烟，对方又隐藏得那么深，想找到真是大海捞针。
　　“算了！”黑天摇摇头，收回思绪，此时头疼的，又不是自己一个人。
　　助手又汇报了一条消息，“我们的动作还是晚了一点，枫月影成功出境了，根据东阳方面的消息，枫月影上周就在东阳，似乎是奔着金龙药业的药方而去。”
　　“不管他了！”黑天摆摆手，“介入东阳的事情只会让我们更加迷惑，不如在一旁静静地观察，迟早会有人跳出来的。”
　　美好的愿景连续破灭两次，让胡一飞实在是难以抑制自己的情绪，坐在微蓝大厦里，他怎么也无法平心静气，工作也不做，游戏也不玩，资料更是看不进去，满脑子想的，全是如何报复枫月影，嘴里那念念叨叨的样子，把一旁玩游戏的保安都给吓住了。


第一百一十三章 遥相呼应
　　“狗日的，狗日的！”
　　胡一飞不停地咒骂，复仇的思路慢慢又回到了神器上，回到了那块曾让自己恐惧了很久的硬盘上，他能利用的也就是这些了，不过，此刻他的心中没有恐惧，只有愤怒。
　　一次又一次地被那些所谓的黑客高手戏弄，即便是那一千万自己不要了，然后老老实实想当个打工仔，也没能逃过被戏弄、被利用的命运，这让胡一飞再也无法忍受了，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为什么枫月影这样的无耻黑客，他要去偷别人的东西，竟然都敢堂而皇之地露面，甚至还被奉为上宾，到自己要盗窃的目标金龙药业里去转悠了几圈；而自己不过是无意捡到块硬盘，就得像做贼似的，天天防着被人揭穿？
　　是自己做错了什么事吗？
　　胡一飞心中不平，自己拿到神器后，并没有做过任何一件对不起良心的事，凭什么自己就要忍气吞声，凭什么自己就要被人戏弄，而且他从来都不是一个忍气吞声的主。胡一飞已经在心里做了决定，自己要重新使用神器，无论如何，也得灭了枫月影这个家伙，否则心中的这口恶气实在是出不去。
　　“嗷嗷嗷！”胡一飞叫了两声，丝毫没有注意到那些保安都吓得不敢喘大气了，他的心里已经开始盘算着要如何对付枫月影了，还有，这次再使用神器，自己也不能像以前那样做愣头青了，自己必须要先保护好自己。
　　至于怎么保护自己？胡一飞又想到了老猪的那句话，外行面前不要装内行，内行面前不要装外行，否则，你就永远都是那个别人怀疑的对象。两句总结为一句，就是跟大众保持一致，把自己隐藏到普通人中间去，跟你的环境完全一致。
　　胡一飞又想起自己看过的那些漫画、电影，不管是哪种造型的超人、也不管这个侠那个侠的，现实中都有一个很普通的身份，出事了，他们的第一反应也不是往前冲，而是先脱衣服，脱完了还得再做个头发扮个造型，之后才往前冲。
　　这些故事虽然都是虚构的，但却并非没有借鉴意义，枫月影就有国际知名安全商的身份来做掩护，赵兵也有一个很体面的职业来迷惑别人，自己要想不让人把怀疑的焦点对准自己，也必须有个幌子，而现在的实习生身份，无疑就是一层很好的皮，可以把自己完全隐藏起来，自己所要做的，就是一言一行，完全符合实习生的标准。
　　还有一个最重要的环节，那就是技术！胡一飞研究狩猎者技术也有很长一段时间了，明白了如何追踪别人，自然就清楚了如何不被别人追踪到！
　　胡一飞的大脑飞快运转，为自己的报复计划盘算着所有的细节。
　　一天就这么被盘算过去了，胡一飞根据自己已经掌握到的知识，反复计算了各种问题，现在要做的，就是回去再把狼蛛的狩猎者资料看一遍，对照一下，寻找可能还会存在的破绽，然后就可以磨刀霍霍，正式动手了。
　　晚上在寝室看资料，狼蛛突然出现，发来一条消息，头一次不催着要资料，而是奇奇怪怪道：“二当家的，T博士去世了！”
　　胡一飞被这话弄得摸不着头脑，T博士是谁，美剧里面的人物吗？胡一飞心中纳闷至极，却不问T博士是谁，也不问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他现在不敢问这些乱七八糟的外行话了，只是发了几个问号过去。
　　狼蛛于是自顾自地说着：“T博士去世，我一直在追踪的那个病毒很有可能就要爆发了，感觉好失败，半年了，也没能追踪到控制病毒的服务器在哪里。”
　　“加油，你一定能追踪到的！”胡一飞鼓励了一句。
　　“就在刚才，那病毒突然变异，从反汇编的代码中分析，里面突然多了上百家全球知名网站的地址，病毒可能随时都会对这些网站发动攻击，有谷歌，雅虎、百度、IBM、微软、Facebook、Youtube……”虽然不能知道狼蛛现在的表情，不过这话看起来似乎有点丧气。
　　胡一飞挠着头，不是吧，一个病毒就能把这些大网站都难住，狼蛛怕是有些杞人忧天了吧，还真是一根筋呐，于是安慰道：“别担心，说不定只是故弄玄虚！”
　　“这次不是故弄玄虚了，T博士昨天去世，今天病毒就开始变异，ZM这次是准备复仇了。短短一个多小时，1500万台感染了病毒的机器就能全部完成变异，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做到的！”
　　一千五百万台机子？胡一飞差点就要去掰手指头，一想这根本就算不过来，只得作罢！狗日的，这是什么病毒啊，这么牛，竟然能感染这么多台机器，即便是当年这个波那个波病毒，大波小波加在一起，也没这么多啊。
　　不对，怎么还扯到了ZM，这病毒是ZM设计的吗？不大可能吧，那帮骗子，怎么可能有实力造出这么厉害的病毒来。
　　胡一飞这才把手里的资料给撇掉了，坐到电脑前，道：“你详细说说这病毒的情况，我以前还真关注过病毒呢！”
　　“大概是半年前，我捕获到这个病毒，当时就觉得很奇怪，因为这个病毒实在是太安静了，感染电脑之后，基本都可以完全忽视掉它的存在，它不发作、不倒计时、不拥堵网络、不弹窗、不穿透还原、不盗号、不破坏系统，只是静静地潜伏在你的电脑里。”
　　胡一飞摸着鼻子，这倒有点意思了，这还是病毒吗？
　　“而另一方面，这个病毒又让你无法忽视它的存在，因为它有着超强的传播能力，从发现它到其后的三天内，全球就累计感染了一千五百万台电脑，而奇怪的是，在达到这个数字后，病毒就不再感染。这让所有研究它的人都想不明白，明明有着超强的感染能力，为什么在达到这个数字后，病毒就会立刻丧失感染能力呢？”
　　是啊，为什么呢，胡一飞自然是更不明白，这就好比一个局域网内有100台机子，所有的机子都存在感染漏洞，此时如果有一台机子中毒了，那么应该很快整个局域网的电脑都中毒才对，而狼蛛所说的情况，却是病毒感染了3台电脑后就不动弹了，天知道这是为什么！
　　难道病毒之间还能边干活便商量吗，今天栽了1500万棵树，大家就一起收工休息了？
　　“病毒当时感染了多个国家的军事网络，影响巨大，所以那病毒赖以传播的漏洞很快就被封杀了，出了补丁。而让人想不到的是，病毒随后就完成了它的第一次变异，成为了一种全新的病毒，传播的方式也变得完全不同，相同的是依旧潜伏不动。其后半年间，不管怎么扑杀剿灭，这个病毒始终都控制着1500万机子，就算你不去扑杀它，感染够这个数字后，它们也会自动停止传播。”
　　“最为恐怖的，是病毒的变异速度，越来越快，第一次变异，它们用了一天的时间，而现在，要让1500万的病毒全部完成变异，只需要一个小时，病毒的制造者正在全球不断增加和部署病毒的控制服务器！”
　　胡一飞现在也终于明白这病毒的可怕之处，是它的那种超强变异能力以及彼此之间的那种遥相呼应的联系，一变俱变，一停俱停。
　　别人传病毒，那如同是撒网捞鱼，病毒扔进互联网，之后就全凭病毒自行复制去了，最后能捞几条鱼，完全说不准。而狼蛛口中的病毒，简直就是一千五百万个令行禁止，如臂使指的士兵，这就太可怕了，多么庞大的一个部队啊。
　　这病毒真是ZM造的吗？为什么只感染1500万呢，为什么又突然在T博士去世之后开始具备了潜在的攻击性呢，还有，T博士是谁啊？
　　胡一飞让狼蛛给弄晕乎了，这平时有一说一，有二说二的一根筋，今天怎么跟变了一个人似的，说得天花乱坠，连口才一下都好了起来，自己这么精明的人，都被他的故事给忽悠住了。
　　到底是没有忍住，胡一飞又问了一句：“T博士和ZM到底是什么关系，病毒变异的日期有点奇怪啊！”
　　“二当家也觉得奇怪？”狼蛛先是问了一句，随后又道：“看来你也赞同我的分析。五年前，ZM就曾利用蠕虫病毒，组建一个超过百万台电脑的庞大僵尸网络，并操纵它们发动攻击，瞬间就瘫痪了位于美国的三台DNS根服务器，导致全球大量的网站无法访问，其中就包括雅虎、谷歌、微软、IBM，互联网因此差点崩溃。T博士随后出手，短短几分钟的时间内，就令ZM的百万计僵尸电脑全部失效。”
　　网络恐怖组织！胡一飞给那个骗子组织，又弄了个新的名称。
　　“之前ZM的技术并不成熟，百万级的僵尸网络，利用率却并不高，但也产生了惊人的破坏能力。而现在，他们似乎已经掌握了某种更强大的操控技术，一千五百万台机器同时发动攻击的话，互联网上将没有任何力量可以阻挡，这是致命的缺陷，想要弥补，就必须重建新的互联网规则，除非是T博士重生！”
　　“T博士是谁啊？”胡一飞终于还是问了这个外行的问题，同时他也决定，以后自己的偶像，就从寒号鸟升级为T博士了。


第一百一十四章 完全相反
　　狼蛛都不知道胡一飞的老师平时是怎么教导他的，怎么什么都不知道啊，无奈道：“美国最杰出的计算机科学家，在微处理器、数据链操作上有着非凡成就，你可以买一本最新的《计算科学》去了解一下。”
　　胡一飞把这杂志的名字搜索了一下，想着学校门口的报刊亭应该有卖，结果却发现这杂志是国际上最权威的计算机期刊，由国际计算机协会主办，国内能在这份杂志上发表论文的专家，也是没有几个。他顿时就傻了眼，看来这杂志还不好弄呢，好在他发现这杂志有官方网站，就想过去看看是否有电子版供下载。
　　在网站上瞄了几眼，一时半会找不到下载的地方，胡一飞就把网址记下，又返回来接着跟狼蛛聊天，他现在对这个病毒起了兴趣，问道：“那ZM制造这个病毒到底想干什么？追踪了半年，你有什么发现没？”
　　“毫无所获！”狼蛛又开始变得丧气起来，“对手掌握着非常高深的互联网编程技术，在反追踪、反调试方面也有很高的造诣，虽然只是个病毒，但病毒所涉及到的技术，无一不是最顶尖的，而且病毒完成一次变异只需要一个小时，有时候，上个小时才刚刚公布的新式加密算法，下个小时病毒就能武装上，而我们从破解加密，到完全研究明白一个变异体，至少需要两天的时间。”
　　时间上差太多了，胡一飞挠着头，你刚研究明白一次变异，对方就有可能变异几十回了，老式的病毒解决机制，根本就对付不了这种病毒。
　　“对方还采用了一种独创的P2P技术，完成变异的病毒会自动帮助落后病毒完成变异，这种变异方式本身就是一次病毒感染过程，就像是细胞分裂一样，我们根本就无法确定导致变异的源头在哪里，无从追踪。如果对方真的操纵病毒发动攻击，我们也很难找到病毒控制服务器的位置！”
　　“换个思路呢？”胡一飞提醒道：“与其坐等病毒爆发，不如直接搞定ZM？”
　　狼蛛真想敲烂胡一飞的脑袋，ZM如果真那么好对付，大家也就不用这么头疼了，他道：“对ZM下手，只会促使病毒提前爆发！”
　　胡一飞挠着头，自己倒是忽略了这一点，ZM鱼死网破的话，确实是个大麻烦，这真是动也不是，不动也不行，不管怎样，都可能会遭到病毒的打击。胡一飞自知功力太浅，就决定还是不发表什么意见了，免得再出丑，安慰道：“我看你也不用发愁，你的老师，还有那么多的反病毒大佬，他们应该会有办法，说不定人家T博士对此也早就安排好了呢！”
　　胡一飞说到这个，狼蛛倒是想起一事，T博士在遗嘱中把为自己寻找接班人的事情都考虑到了，那对付ZM的事，说不定也有考虑呢，狼蛛稍微宽怀，道：“你说的可能是对的！那T博士试验室不久后即将要开放的T博士测试，你有没有兴趣参加？”
　　“到时候再说吧！”胡一飞兴趣不大，因为他根本都不知道T博士是谁，也不知道那测试是怎么回事，刚才顺口一说，也就是为了安慰一下狼蛛罢了，倒没有想到这个老头还真是奇怪，死都死了，还搞什么测试，真以为自己是五丈原上的诸葛亮吗？胡一飞不知道T博士英年早逝，心里还给T博士贴了一个“怪老头”的标签。
　　“有机会的话，还是去试试吧，T博士虽然去世了，但这也是一次接触T博士的机会！”狼蛛对此兴趣很大，律师只说成功通过测试的奖励是一亿美金，但却遭到了美国有关方面的阻挠，由此可见，事情并非那么简单，肯定还有什么附件的条款，说不定通关者可以获得进入T博士试验室的资格，或者得到一些T博士的技术馈赠之类的。
　　胡一飞刚才是被狼蛛讲的病毒给迷住了，现在转换了话题，他才想起正事来，赶紧道：“还得麻烦你帮个忙，我想知道一个黑客的所有资料！”
　　“谁？”
　　“枫月影！”胡一飞答道，“你老师的黑客库中应该有这个人的资料吧？”
　　“这个黑客我听说过！很有名的一个间谍黑客，据说出道以来还没失过手！”
　　狼蛛还确实是听过枫月影的名字，前段时间斯帕克突然暴跳如雷，说是上了枫月影的当，从他手里买来的乡下土豆的资料，一文不值！但这买卖本来就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事情，斯帕克生气归生气，却也不至于会去报复枫月影。
　　不过狼蛛就上了心，事后专门将枫月影的资料调出来，想着是不是要给自己的老师出出气。现在胡一飞提起，狼蛛问道：“我手上刚好就有他的资料，你要这个干什么？”
　　胡一飞在回复中遮掩道：“我这边有台服务器被入侵了，有人分析说是枫月影做的，但不怎么肯定，我想确认一下。”
　　这个理由虽然牵强，但也没有什么破绽，狼蛛当即就嘱咐了半天，说什么资料不能外传、注意保密之类的，这才半推半就，把枫月影的资料传给了胡一飞。
　　也该枫月影倒霉，平时他在各种不同势力的黑客间辗转腾挪，刺探消息，顺便贩卖自己手里的那点情报，那些大人物有时候还得用到他这种万金油，所以也都不会为难他，可他绝没有想到，大人物不可怕，大人物身边的小徒弟，才是最需要提防的人。
　　胡一飞拿到了枫月影的资料，就跟狼蛛拜拜，下线分析资料去了，能不能搞定枫月影，就全看这资料了。
　　虽然枫月影入侵之后，不会留下什么明显的标志，但斯帕克手里有三份枫月影的入侵数据，对照之下，斯帕克还是得出了枫月影的行为印记，胡一飞要研究的，就是这个行为印记。资料库中关于枫月影的现实资料，也很齐全，有好几张照片，胡一飞看了一下，就是那个笑得很矜持的绅士。
　　斯帕克的黑客库中有很多类似的资料，全球大部分黑客的现实资料，他基本都有，但知道了别人的现实身份却不意味着就可以将人抓起来，你有对方的入侵数据，也有对方的现实资料，但如果缺少了能将两者联系到一起的证据，也是拿对方没有办法的。枫月影这样的黑客都非常狡猾，基本不会留下任何把柄给你，你的怀疑，永远都只能是怀疑，就算你明明知道那不是怀疑，是事实，也无济于事。
　　最重要的一条，枫月影不越线，狩猎者没有出手的理由。
　　胡一飞把枫月影的资料研究了两天，期间尝试着模仿枫月影的行为印记去攻击段宇的电脑，不过效果似乎不太好。段宇的电脑看起来是漏洞百出，但真要是按照常规手段去入侵，除了放毒种木马，似乎也没有更好的办法，正如狼蛛所说，个人操作系统与服务器的区别很大。
　　用神器就没有这个烦恼，但神器又不会留下任何痕迹，这不符合胡一飞制定的战术，他是准备到处给枫月影扣屎盆子的。
　　“看来，还得另外寻找办法了！”胡一飞终于是放弃了自己的战术，又在那堆枫月影的资料中翻腾起来，希望能找到什么关于枫月影用的工具什么的，结果很失望，这些都没有！
　　胡一飞这才又想起狼蛛，他准备再问问狼蛛，看看还有没有别的补充资料，上线之后，却发现狼蛛不在线，胡一飞就转到了狼窝。
　　狼峰会之后，狼窝进行了大刀阔斧的改革，重设版块，并且砍掉了一些娱乐性的部分，看来他们的目标已经不再满足于打造中国最大的黑客论坛了，而是准备做世界知名的安全技术论坛。即便是一些技术含量不足的帖子，也会被24小时值班的版主咔嚓掉，此时的狼窝论坛，给人一种很高端的印象。
　　面对全新的狼窝，胡一飞都不知道该去看哪里了，心说这不是瞎折腾吗，论坛还是那个论坛，人还是那些人，你重新改个版块就能变高级了吗，唉，真是的，一点草根精神都没有！
　　点开一个叫做“安全资讯”的版块，胡一飞就乐了，心说果然被自己猜对了，这是换汤不换药呐，里面聊的，还不是圈里圈外的那点破八卦吗，一眼看去，全是老面孔，以前的那些八卦达人，现在都聚到这个新版块了。
　　最上面有个帖子，被斑竹置顶了，理由是具有全球视野，狼窝真是一点都不知道遮掩自己的野心呐。
　　不过这帖子却并非原创，而是从国际计算机协会转载而来，题目叫做：“T博士测试有望开启，过亿美金奖励史上最高！”
　　胡一飞这两天还没来得及去找那本杂志呢，现在突然在狼窝上看到关于T博士的消息，就赶紧点了进去。
　　八卦达人只截取了原文的前面一部分，并且做了翻译：美国方面再三协商，最后还是同意了开放T博士的测试，时间大概就在T博士的葬礼之后，但与之前宣布有所不同的是，第一个通关者除了能得到一亿美金的奖励外，还会拿到一封T博士的信。
　　论坛上的大部分人都跟胡一飞一样，根本不知道T博士是谁，大家眼里看到的，是那一亿美金，至于什么信不信的，倒是没人关注，人人一副跃跃欲试状。
　　胡一飞纳闷，狼蛛倒是提起过这个测试，但没有说奖金的事，奇怪，这个怪老头除了是个科学家，还是个大富豪吗？看到一亿美金，胡一飞依旧心静如水，他已经总结出来了，跟谁都能谈钱，但千万别跟黑客高手扯上钱，否则会后悔死的。
　　帖子中给出了原文的地址，胡一飞就顺势连接了过去，想看看原文中有没有关于T博士来历的介绍。
　　在那篇原文中，对T博士的贡献做了一个简单的介绍，虽然都是一些公布出来的资料和简单的数字罗列，但也看得胡一飞目瞪口呆，他没想到世界上竟然会有如此厉害的人存在，相比之下，自己以前的偶像寒号鸟还真的是不够看，一个在天，一个在地。
　　胡一飞好半天没回过神来，直到狼蛛上线给他发来消息，“没了，我那天给你的，已经是老师黑客库中全部关于枫月影的资料了。”
　　“那你老师黑客库中有没有关于T博士的资料？”胡一飞就问了一句，他从搜索引擎搜索过了，所有关于T博士的介绍，都和自己刚才所看到那篇一模一样，一个字都不带差的，简直就跟经常看到的国家领导人的履历一样标准。
　　狼蛛汗颜，直接道：“没有！”
　　“我刚看到报道，说是T博士测试很快就会开启。我在想，如果T博士真如报道中所描述得那样厉害的话，那一亿美金和他的那封信比起来，谁的价值更大一些，如果通关者只能二选一的话，该选哪个？”胡一飞把自己的疑问说了出来。
　　狼蛛一看，才明白胡一飞是什么意思，很认真地想了一会，道：“如果是我，我会选择那封信！T博士远比报道中所描述得还要厉害！”
　　胡一飞心说一根筋吹牛上瘾了，再厉害，那还是人吗，于是道：“我不相信！一个人能厉害到如此地步，已经是达到极致了！”
　　狼蛛看胡一飞不相信，便提了一件事，道：“前不久的FBI硬盘案你知道吧？”
　　胡一飞顿时警觉起来，只回复了两个字：“知道！”
　　“那你知道为什么FBI要求对那个走私贩重判吗？”狼蛛反问一句，随后又道：“因为是T博士的硬盘丢了！不光是FBI，整个美国所有的情报机器全部出动，在全球去捞那块硬盘！”
　　T博士的硬盘？胡一飞咽了口唾液：“不是说是洛马公司的吗？”
　　“情报部门的烟雾弹罢了！”狼蛛一副非常内行的口吻，“洛马公司的硬盘，每年都会丢个几块的，什么时候见情报部门费心费力地去找回了？T博士硬盘丢失之后，他们像疯了一样地找，动静实在是太大了，这才不得不放出烟幕弹来迷惑其他国家的情报对手。”
　　胡一飞彻底呆住，原来，自己的判断跟事实完全相反！


第一百一十五章 严阵以待
　　胡一飞以为美国方面是想让人麻痹，没想到是在误导别人的追踪方向，军事机密不可能和技术机密一样，而个人硬盘和洛马的硬盘更不会一样，按照美国误导的方向追踪下去，最后只能是缘木求鱼。
　　“那个走私贩岂不是很倒霉？”胡一飞问到。
　　“他运气不错，情报部门控告他将国家机密贩卖出境，不过T博士给法院写了一份书面的证词，声明在自己丢失的硬盘中，并不存在任何保密资料！T博士提供了各种材料，证明自己工作的场所保密措施极其严格，没有任何可能将机密文件带出去！”
　　“T博士高风亮节，病床之上还不忘为别人作证！”胡一飞感慨了一句，又问道：“这些你怎么能知道？”
　　“从我老师那里知道的，之前他曾受邀参与到追踪硬盘的事情中，法院开庭审理走私贩的时候，他也是为数不多几个受邀旁听的人之一！”狼蛛很有些得意，斯帕克在美国互联网界的地位，不如T博士，但知名度却是远远高于T博士。
　　不过这话到了胡一飞那里，却有了另外的意思，那就是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美国的误导，怕是起不了什么作用吧。
　　硬盘的事情他是清楚了，不过还是有不少的疑点，为什么T博士的硬盘会丢失呢，怎么丢失的；为什么T博士说其中不涉及机密，而情报部门却说有机密呢；为什么……
　　胡一飞不明白这些，只因为他不知道T博士有多么厉害：即便是有再强大的安全措施，也没人相信就能防得住T博士；即便是非常想知道T博士的私人硬盘里有什么东西，也没人敢真的去下这个手。谁都不知道T博士有多么厉害，也没人能承担得起触怒他的后果。
　　“可惜了，也不知道那块硬盘里面到底有什么，最后又到了哪里？”胡一飞假惺惺地说了一句，心里的想法却是很复杂，他自己都搞不清楚自己现在是一种什么感觉。
　　“可能在没出境之前，就已经被走私集团清空了数据吧！”狼蛛也是觉得甚为可惜，“我的老师曾经为情报部门做过一个分析，找回这块硬盘的几率是十七亿分之一，而完整找回这块硬盘上数据的几率则是三千五百亿分之一，估计情报部门看到这个数字的时候就已经绝望了吧，别的国家情报部门也高不到哪里去！”
　　胡一飞不知道死脑筋是如何算出这个数字的，但他知道死脑筋这次绝对是算错了，他说的那两个根本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全都发生了，自己完整得到了硬盘上的数据，而东阳警方又成功收回了那块硬盘。
　　“真是想不到啊！”
　　胡一飞摸着鼻子，感慨万千，这个世界还真是疯狂，每个国家都撒出大把钞票，养情报人员、养特工、养间谍，结果到最后还不如一个倒腾二手硬盘的贩子，人家就为了赚那几块钱的差价，横跨了好几个大洋，把那么一块可以搅动世界的二手硬盘贩卖到了地球的另一边。
　　这份对利益的执著劲，怕是比那些间谍特工心中的国家利益、民族信念还要坚定吧。
　　胡一飞叹着气，还有啥说的，真理都掌握在贩硬盘的手里了，要是哪个国家能养上万儿八千的二手贩子，估计就无敌于天下了。
　　狼蛛此时道：“上次发给我的资料，已经看完了，我写了心得体会，现在就给你吧！”说着，就把一个文件传了过来。
　　胡一飞收下，他就是喜欢一根筋的这个认真劲，那些笔记他只能看得一知半解，但配合着一根筋的学习心得，就能学到个十之八九了，剩下的那一两成，他又冒充自己的老师给狼蛛反问回去，这样基本就完全吃透了那些笔记中所涉及到的知识。
　　不过，胡一飞这次却是没有按照惯例再发给狼蛛几份资料，天知道这些文件中会不会涉及到T博士的独家秘笈、独家标志什么的，要是让这个美国鬼子的小徒弟知道了T博士的硬盘落在自己手里，那自己估计还能赶得上T博士的葬礼。不同的是，别人是去观礼，自己大概就得陪葬了！
　　“恩，回头我先让我师傅看看，完了再给你几份最新资料！”
　　狼蛛不疑有诈，道：“好，那我等你的回复！”
　　“唔，最近我师傅好像有点怀疑学习心得不是我写的！”胡一飞又开始胡扯，“我们之间的秘密一定要紧守，要做得更低调一点！”
　　狼蛛连连称是，“我保证会守口如瓶，不让任何人发现！”
　　胡一飞这才放心，放过了狼蛛，下线看他的学习笔记去了。
　　神秘病毒笼罩互联网，也笼罩在所有卫护互联网安全的这些人的心头。
　　黑天端正地坐在会议室里，听着汇报，在狩猎这个领域，他是大佬，但在这个会议室里，比他还大佬的人有一大把，大佬们齐聚一堂，议题只有一个，如何防止神秘病毒的爆发。
　　此时发言的是为三十多岁的清秀中年人，人看起来瘦瘦的，但很有精神，道：“目前所有的国家都在积极部署，大家也形成了共识，决定一起来共同抵抗病毒的爆发，按照之前的协议，已经有五十多个国家在其网络的出入境节点服务器上布置了防守策略。”
　　“具体来说，就是病毒一旦爆发，立刻在出入境节点服务器上启动应急策略，如果发现境内有大量的IP同时去访问境外的固定域名或者是IP，就立刻阻断对这个域名和IP的访问，将其屏蔽；反过来也一样，如果境外有大量IP访问我们境内的固定IP或者域名，我们就会立刻阻断所有国外IP对这个IP和域名的访问！”
　　“这样做，可以避免我们境内的IP对国际互联网造成压力，同时也避免境外IP对我们国内互联网造成压力，各国都恪守这一准则，将病毒的威力完全消化在其内部！”
　　黑天微微皱眉，这样做也只是无奈之举，即便如此，国内也有近两百万被病毒感染的机器，想完全将这些攻击力都消化掉，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还有，在病毒爆发的那一刻，节点服务器能不能撑住呢？
　　那清秀之人也早就盘算到了这一点，道：“内部消化病毒的威力，各国都不轻松，其中美国的压力最大，他们有近六百万台感染病毒的机器，我们是两百万台。但好在我们有一个优势，就是国内的网络运营商比较单一，协调起来也容易，我们可以联合运营商，在他们的一些节点服务器上也设置同样的策略，防止病毒一爆发就迅速形成破坏力的局面出现。”
　　黑天点头，国内就是这点好，而美国大大小小有几百个运营商，想要用这个办法就不太可行了，估计只能是硬抗了。
　　“但这都是一些被动的防守策略！”清秀之人脸色稍显忧虑，“目前病毒牢牢控制着一千五百万台机器，我们并不清楚这是什么原因，有可能是对方操控能力的上限就是这个数字，也可能是他们目前还没有扩容僵尸网络的打算。而我们目前所有的防守策略，全是基于这个数字而定，一旦病毒呈爆炸式扩散，所有国家都将是自保不及，届时什么状况都可能会发生。”
　　会议室里一片沉闷，在座的是全是技术大佬，谁都清楚病毒一旦扩散的后果是什么。
　　清秀之人喝了口水，润润嗓子，接着道：“我们不知道病毒会从哪里爆发，目标在哪里，局面非常被动。黑老大！”清秀之人突然把目光投射到黑天身上，“你的责任重大，这段时间，我希望你能多多费心，将病毒部署在国内的控制服务器找出来！”
　　“好！”黑天沉声应着，这时候哪怕是硬着头皮，他也得表个态，不过应下来之后，他的心里却是毫无底气，两百万台机器，不管是从哪里接受指令，但只要有一台能接到变异指令，瞬间所有的机器就会开始变异，这让自己从何找起，从来就没见过这种如同病菌感染式的升级方式。
　　“反病毒部门要密切监视病毒的变异情况，从现在起，成立一个技术小组，二十四小时待命，随时应对变异，如果病毒真的爆发，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内拿出控制病毒的方案来！”清秀之人又做了新的吩咐。
　　黑天的对面，有一个二十多岁的小伙站起来应了一声，不过坐下后也是一脸的愁云密布。
　　清秀之人给所有的相关人都布置了很具体的任务，这才宣布散会，大家便各自离开。
　　出了大楼，助手早已等在了那里，等黑天钻进车子坐好，便道：“最新的消息，关于枫月影的！”
　　“哦？”黑天捏着额头，现在都无暇顾及东阳的事情了，“他又怎么了？”
　　“英国皇家海军的网站被黑了，首页上留下了一首诗！”助手道。
　　“诗？什么诗？”黑天纳闷不已，现在流行题诗了吗？
　　“枫桥夜泊！”
　　黑天的身子顿时一僵，他想起了上次罗成告诉自己的那句话，罗成转述寒号鸟的原话：不想死，就离理工大远点，碰，都不要去碰他！
　　枫月影在理工大服务器上只是惊鸿一现，难道这就要步了赵兵的后尘吗？
　　黑天的心中，莫名一丝惊惧！


第一百一十六章 风暴中心
　　英国皇家海军之后第二天，又有法国总统网站遭到入侵，首页同样留下《枫桥夜泊》这首诗；第三天，欧洲原子能机构网站再遭厄运，被人题诗一首《枫桥夜泊》。
　　“月落乌啼霜满天，江枫渔火对愁眠。姑苏城外寒山寺，夜半钟声到客船。”
　　一时间，欧洲愤青再掀“中国黑客威胁论”，对于中国黑客的行为进行了口诛笔伐。狼窝论坛上也因此热闹了几分，跑来不少的洋鬼子，见天地对骂，反正你不知道他骂的是什么，他也不知道你骂的是什么，只要是骂就对了。
　　狩猎者又不是吃草料长大的，立刻就知道连锁黑客攻击事件跟枫月影相关。英国头号大狩猎者罗宾爵士，配合情报部门，第一时间将枫月影控制起来，这时候也管不着什么证据不证据的，那首诗就是证据，还有服务器上留下的几张照片，就算明知有人在栽赃你小子，但抓住你，也就肯定能抓住那个栽赃的人了。
　　在擒获枫月影的下一秒，英国皇家海军网站就发布了消息，称已经控制了作案黑客嫌疑人枫月影。尴尬的是，枫月影是英国籍的，这让之前那些叫嚣着中国黑客威胁论的人和媒体一时有些哑火。
　　黑天看到这新闻时，暗自叹息了一声，枫月影到底还是栽了，栽在这种低级手法上，他比赵兵还要冤一些，这明显就是栽赃陷害。
　　真是邪门，这理工大难道真的就是黑客们的禁区不成，谁往里头伸手都得遭殃！如果把关机风波看成是那位神秘黑客的对所有人的警告，那其后的一系列事件就是这位黑客在宣示自己的“主权”，谁越界，谁就得付出代价！
　　“前面的事件都与一个叫做胡一飞的人有关，但这次为什么又有点不同呢？”
　　黑天不知道这事其实也跟胡一飞有关，因此心中还纳闷不已。
　　不过，他很快就将注意力又转移到了病毒上，最近几天，神秘病毒连续完成三次变异，变得更加强悍，更加难以破解和控制，也更加具备潜在的攻击性，但对方却迟迟不动手，这是因为什么呢，是用这种方式来给所有人施加无形的压力吗，但就算你想让人作出妥协和让步，也至少要先让人知道你的条件和要求吧？现在的局面真是让人抓狂，只能僵持着、等待着。
　　整个国家网络安全部门现在的头等大事，就是应付神秘病毒的爆发，黑天已经快被催疯了，上面最关心的，就是何时能找到病毒的控制服务器。
　　胡一飞无疑是最高兴的，他才不管什么病毒不病毒的，他要做的就是搞掉枫月影，为自己出气。模仿不成枫月影，也找不到枫月影的破绽，胡一飞后来就突然想起第一次见到枫月影时，Cobra说起的那四个字，枫桥夜泊，于是就决定赌一把，老子到处给你泼脏水，就算搞不掉你，也要先把你搞成个危险分子。
　　正值病毒危机到来的微妙时刻，各国都加强了网络监管，此时胡一飞的出手，立刻就为枫月影带来了灭顶之灾。
　　胡一飞对着那新闻足足乐了有三分钟，心中那股被人利用和戏耍的恶气算是出了一大半，回过头，他继续去还原那块硬盘。
　　自从那天和狼蛛聊完之后，胡一飞就把恢复硬盘数据升格为了自己最要紧的事情，他想看看T博士这位武林绝顶高手，在自己的硬盘里到底都留下了些什么，有没有什么九阳神功、九阴真经、双修大法之类的秘笈，或者还有没有什么倚天剑、屠龙刀、大还丹之类的神器。
　　T博士生前，美国的情报部门就一直都想着要掌握他私人硬盘里的东西，却始终不敢下手，谁知道在T博士死后，他们依旧是没有这个机会，反倒是便宜了地球另一边的胡一飞。
　　栽赃枫月影，那不过是胡一飞忙里偷闲的副业，他的主业，是花了好几天的时间，把硬盘中最大一个分区——E盘里的数据完全恢复了。而令他想不到的是，整整100G的内容，根本就不是美国的国防机密，而是一个完整的系统，一个根本就无法运行的强大系统。
　　硬盘里有关于这个系统的说明，非常详尽，包括这个系统的结构体系规划，功能模块，部署实施，信息反馈等等所有方面，甚至还有这个系统运行所需要的硬件设备清单，甚至每种设备的设计图、功能、驱动程序、操作软件全都俱备。
　　但令人丧气的是，即便如此，这个系统还是无法运行起来，说明文件中早已言明，按照目前的软硬件发展水平，这套系统要想运行起来，至少还需要再过七年的时间。
　　这套系统，就是T博士为美国国防部设计的下一代全息全球军事网络指挥系统！而之前恢复过来的那份导弹防御体系部署图，只是这个系统中的一份示例文件，真假都还很难说呢。
　　“变态啊！大变态！”
　　胡一飞一脸的不可思议，然后直摇头，这个怪老头真是变态到无以复加啊，一不能运行，二无法测试，这套系统难道是他闭着眼睛写出来的吗？他就那么肯定七年后这套系统就一定可以运行起来，而不会成为一堆数据垃圾吗？还有，他就那么自信七年内再没有人能超越他的技术吗？
　　“狗日的变态！”胡一飞又念叨了一句，他不知道该把这套系统如何处理了，对自己一点用处都没有！自己想找到的是秘笈，是神器丹药，可现在找出来的这套系统，倒像是好莱坞的电影《2012》，自己是该把它当作真理来对待呢，还是当作一部仅能刺激感官的大片来欣赏呢，天知道这是不是又是一个伟大技术疯子为自己提前办得一场葬礼呢。
　　胡一飞抓了狂，琢磨好久，决定把这套系统暂时放到一边去，反正七年之内，也只能是把它当作一堆数据垃圾了。
　　虽然还有两个分区没有被恢复，但从容量上讲，硬盘至此已经被恢复了一大半，剩下还有两个分区加在一起，也只有50G的大小。
　　胡一飞的注意力就转移到剩下的这两个分区上，心里暗自祈祷，苍天啊苍天，你总不能让我白白担心了那么久，至少给本秘笈补偿一下吧，九阴九阳没有，那双修大法总得给一本吧，神器不多给的话，那给颗大还丹让我脱胎换骨、功力速成，总是可以办到的吧！
　　“额米豆腐，无量寿佛，观世音菩萨保佑，哈利路亚，上帝啊，主啊，祥瑞御免！”胡一飞把自己能想到的大神全都想了一遍，一定要保佑自己在剩下的这两个分区里找到点货真价实的硬手货。
　　英国方面很快爆出消息，称入侵海军网站的黑客枫月影很有可能会被判终生监禁，这个判罚明显是有点重了，但稍微内行点的人都知道，这是英国方面办案的管用伎俩，证明他们没有从枫月影的口中得到关于真正入侵黑客的线索。
　　黑天就是这个内行，他想英国人大概很快也会和自己一样，陷入一团迷雾之中了吧。
　　助手刊着黑天，“老板，之前加里·麦金农入侵美国军事网络，英国方面一直拒绝将麦金农引渡给美国，理由就是怕麦金农会被美国方面重判。现在枫月影却被他们判了终生监禁，这个双重标准也太……”
　　“呵呵……”黑天笑了笑，道：“如果英国有死刑的话，我想他们恨不得先判枫月影一个死刑呢！”
　　“为什么？”助手有些不明白。
　　“这是让人开口说话的最好办法了！”黑天为助手解释了几句，“办案的伎俩罢了，重判枫月影，无非是为了让他老老实实开口讲话，这样也好减轻判罚！”
　　助手恍然大悟，原来是这么回事，仔细一想，好像这种事还不少呢，经常可以听到有的邢犯一审被判了死刑，然后二审终审的时候又被轻判，以前以为这些都是有黑幕的，现在看来，也不完全都是黑幕。一个案犯，就是嘴巴再紧，如果被当庭宣判死刑，造成的心理冲击力会有多大，没有当场屁滚尿流就算不错了，后回头再稍稍暗示的话，那还不是竹筒倒豆子，全都招了。
　　“如果枫月影跟赵兵一样，那英国这次岂不是要失算了？”助手笑着，“赵兵到现在也不肯说，我看他是真不知道自己是被谁设计了！”
　　“看看再说吧！”黑天摆了摆手，“病毒的事情要紧，但英国这面也要安排一个人盯着，我总觉得这事没那么简单！”
　　助手应了，就出了黑天的办公室。不到十分钟，他又慌慌张张跑了进来，连敲门都忘了，急声道：“老板，不好了，英国的海军网站又被黑了，是ZM！”
　　黑天一怔，然后迅速打开了英国皇家海军网站，上面多了一则公告，标题就是：“ZM敬告英国政府！”内容很好理解，ZM认为英国方面是在故意刁难黑客枫月影，要求英国24小时内将枫月影无罪释放，准许其出境。
　　“马上通报上级！”黑天腾地站了起来，疾声道：“病毒很可能就要爆发，地点在英国！”


第一百一十七章 ZM杂毛
　　熟悉的会议室里，各位大佬再次聚在一起，大家讨论的议题依旧是如何防范神秘病毒的爆发，主持会议的，还是上次的那个清秀之人。
　　不同的是，这次连清秀之人也无话可说了，他把大家召集到一起，自己说了一句，“怎么办，大家都说说吧！”然后整个会议室就陷入了沉寂之中。
　　蛰伏了五年之久的ZM组织头一次正面出现在公众视野内，这意味着什么，已经是不言而明了。而就在他们的那份公告发表之时，神秘病毒感染的机器数量瞬间从一千五百万台上升到两千万台，这激增出来的五百万台机器全部来自于英国。
　　之前大家还只是怀疑那病毒是ZM制造的，现在就基本可以确定了，病毒就是ZM制造的。ZM不但制造病毒，而且还掌握了一种极为神奇的操控技术，可以控制病毒的感染数量和爆发范围，这简直是骇人听闻。
　　突然激增出来的五百万台机器，宣告之前所有国家达成的病毒攻守协议彻底破产，大家所做的那些防守策略和部署，在病毒面前不堪一击，能起到的抵抗作用也是微乎其微。大家都很清楚，英国根本没有能力消化自己内部这股恐怖的攻击能力，如果不在ZM要求的最后时限内将枫月影释放，届时整个英国的互联网很有可能就回到了三十年前。
　　ZM挑了一个极为蹊跷的事件和时机，通过这种方式向全世界宣布：属于ZM的时代到了，这次不再会有救世主出现了。
　　黑天“咳咳”两声，清了清嗓子，“我说两句吧！”
　　所有人的目光就都看了过来，难道黑老大已经找到了病毒位于中国的控制服务器吗？
　　“提个问题，不知道大家有没有思考过，那个之前曾连下三家网站，栽赃枫月影的人是谁？”黑天环视着众人。
　　大佬们一阵失望，这都什么时候了，黑老大居然还有心思去考虑是谁栽赃了枫月影这种屁事，这种事，就是英国人自己，估计现在都没什么心思去关心了。
　　“这件事很清晰明了，栽赃枫月影的，肯定就是ZM了，他们自己制造了这个事端，然后借机挑衅！”坐在角落里的一位年轻人接过了黑天的问题，他的话，也是其他人心里的想法，明摆着，这就是ZM自导自演的一出戏。
　　“这只是你想当然的猜测，并没有能站得住脚的理由！”黑天淡淡笑着，“我为什么要这么说呢，大家想一想，ZM有超强的病毒操控技术在手，还需要玩这种手段吗？换了是在座的各位，如果你的手里有一千五百万的僵尸电脑，你会用这种方式喊出自己的声音吗？”
　　刚才那年轻人顿时若有所思，如果自己如ZM般强大，肯定就不会这么做了，本身已经足够强大了，根本无需再画蛇添足般地玩什么心理战，搞什么宣示了。再说了，积攒了这么大的力量，最后就是为了捞一个人，也确实有点那个了。
　　“所以，我认为这件事没有那么表面那么简单，肯定是……”
　　“黑老大！”清秀之人突然开口，他看着黑天，“今天的议题是如何防范病毒，这是当务之急，咱们不要跑题了。”
　　黑天尴尬地张合了几下嘴，最后选择了闭嘴，低头转着自己手里的杯子，自己的话只是刚开了个头，正题都还没讲出来，就被人用这样的方式给掐断了，让他的心中阴阴有一丝不满。
　　接下来的讨论，大家都很少发言，寥寥几句，还都不痛不痒，根本切不中要害，时间倒是白白过去了两个多小时。
　　清秀之人看大家讨论不出什么办法，便宣布散会，不过却是点几个人的名字，组成了一个临时的应急小组，一旦病毒蔓延，应急小组将负起协调组织、技术指导的责任，专门来应付此事。
　　黑天也没有入选到这个应急小组里，心中更是生气，黑着脸出了会议室。
　　楼下助手看他一脸黑气地出来，就赶紧上前问道：“老板，是不是开会不顺利？没讨论出方案？”
　　方案？屁的方案，都不给老子说话的机会，哪来的方案！黑天钻进车里，道：“走，回去，随便他们怎么折腾！”
　　助手赶紧闭了嘴，心里大概也猜想到了一些，老板肯定是在会上吃了瘪吧。
　　车子走出一半，黑天的电话响了起来，他皱着眉，故意让电话响了半天，这才接起，道：“我是黑天！”
　　“黑老大，你走得好快，我还得叮嘱几句，你那边的工作责任重大，一定要抓紧，务必要尽快找出ZM部署在国内的病毒控制服务器！”听声音，还是刚才主持会议的清秀之人。
　　“我这边已经调集了全部的力量来做这件事了！”黑天不冷不热地答着。
　　“那就好，这是当务之急，我等你的好消息！”
　　挂了电话，黑天的脸更黑，狗屁的责任重大，责任重大都能把老子踢到一边吗？算了，要不是看着现在是个节骨眼的时刻，老子非得跟你理论理论。黑天一阵憋屈，国内黑客圈，谁见到自己，不得恭恭敬敬尊称一声黑老大，还真没人敢把自己当棵菜，像今天这样呼来唤去的。
　　ZM的那则声明，硬是愁坏了整个英国安全界，其实大家都清楚枫月影是被栽赃的，放了他倒是无所谓，因为迟早也是要放的，但ZM发出声明的时机实在是太让人尴尬了。自己这边刚宣布要重判，他们就要求释放，这回真是自己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要是此时释放了枫月影，政府的颜面暂且不提，你根本都无法向民众交代了。
　　媒体们闻风而动，全都在关注政府的表态，甚至那些在野的政党，也开始借机挑事，通过各种机会向政府施压，要求政府的态度一定要强硬，大英帝国还不至于沦落到几个小小黑客都可以进行恐吓勒索的地步！
　　事情唯一不太坏的地方，就是还没有真的宣判，之前重判的消息，也只是通过媒体放出的风，事情还有转圜的余地，只是这个余地并不太大而已。
　　时间一个小时一个小时过去，距离ZM提出的24小时最后期限也越来越近，英国政府的迟迟不予表态，这让ZM终于决定要出手施压了，憋了五年，他们不会让自己复出的首次亮相便告失利的。
　　倒计时六小时的时候，英国首相网站被袭击，攻击持续一分钟，首相网站便已瘫痪；
　　倒计时五小时的时候，英国财政部的网站被袭击，攻击持续半分钟，网站瘫痪；
　　倒计时四小时的时候，英国最大商业银行——巴莱克银行遭到攻击，巴莱克随即关闭了自己在全球的所有交易系统，理由为了防止银行的数据遭到攻击；
　　ZM的攻击影响，至此已经呈扩大趋势，但让英国安全界人士胆战心惊的是，ZM三次攻击，始终动用的机器数量，都是六十万台，这是英国境内感染病毒机器总数的十分之一。ZM在病毒操控上展现出的能力，震惊整个业界，他们竟然可以对中毒的范围、数量进行控制，甚至还可以对感染病毒的机器进行再次分割、组合、以及多重操控。
　　倒计时三小时的时候，ZM多点开花，一分钟内，袭击了英国大大小小三十多家互联网运营商，导致英国境内大面积断网，包括谷歌英国在内的搜索引擎也被迫暂停服务；
　　倒计时两小时的时候，刚刚恢复的网络再次遭遇厄运，多家新闻网站、在线交易网站、社区网站、以及即时通讯软件服务器在一分钟内全部瘫痪，此时的网络，有，等于无！
　　ZM五年磨一剑，剑未出鞘，英国网络已是尸横遍野。此时没人会伸出援手的，其他各国的安全人士，也都在为自己境内这些按兵不动的僵尸电脑头疼呢，谁敢掺和进去，ZM一个殃及池鱼，便能让自己也遭遇灭顶之灾。
　　之前还在叫嚣着的英国媒体集体哑火，即便是在野的反对党，也不敢跳出来要求政府强硬了，谁知道现在民众们的想法是什么，天大地大，网最大。
　　英国政府还是没有最后表态，大家都在猜测，最后一个小时到来的时候，遭到攻击的，会不会是所有的电视、电台呢？
　　胡一飞跟梁小乐吃完饭，牵着小手校园里溜达了一大圈，这才心满意足地回到了寝室，一上线，就收到狼蛛的消息：“ZM在英国发动了病毒，他们要求释放枫月影！”
　　“狗日的，想造反咩？”
　　胡一飞顿时火冒三丈，心说老子好容易才把那孙子送进去，舒心的日子还没过上两天呢，你们说放就放，靠，把老子调戏了，以为找了个后台就能白调戏吗？
　　别人都畏惧ZM，唯独胡一飞不畏惧，因为他的脑子里有一种深深的先入为主的意识，认为ZM不过就是个骗子组织罢了。他到网上一搜索，了解了事情的过程，就抄起神器，直扑英国海军网站。
　　两分钟后，英国皇军海军网站又杯具了，上面多了一个公告，题目叫做：“警告ZM组织”。
　　大家以为是日不落帝国的皇家海军这回要雄起了呢，准备对ZM进行舰炮外交了呢，点开一看全都傻了眼。
　　“你们这群杂毛，能滚多远就滚多远，想管闲事别的地方找去，枫月影必须重判，你们再掺和老子的事，老子就踹了你们的锅底！”
　　落款：“ZM=杂毛”


第一百一十八章 嘴皮功夫
　　此贴一出天下惊。
　　最忙的就属翻译专家了，大家争奇斗妍，拼命为“杂毛”、“管闲事”、“掺和”、“踹锅底”做着自认为最标准的翻译。
　　力学专家甚至计算出了需要多少块“砖”产生的牛顿力，才能将锅底踹掉。
　　英国海军网站被其他国家不明真相的媒体们戏称为“史上最安全的开放式网站”、“黑客切磋道场”。甚至有人还将它评为web3.0的先驱者，新一代在线交互网站的典范。
　　那些知道病毒内幕的安全专家们，则更加紧张了，一个ZM就已经让人够头疼了，现在又跳出来一个挑战者，还让不让人活了？
　　他们立刻行动起来，将自己辖内的互联网防御等级提升至最高，之前各国协议好的防御策略提前启动，布置好这一切后，大家就紧紧盯着英国皇家海军的网站，密切关注ZM的动静，谁也无法判断ZM在收到如此挑衅后的反应会是如何，会不会暴跳如雷，发动灭世攻击呢？
　　估计所有人都恨死了这个“ZM=杂毛”，这不是火上添油嘛！很明显，这个家伙就是之前三下网站、题诗一首的那位黑客了，他的手段虽然也很高明，但没人会认为他就可以去挑战强大的ZM，对ZM发警告挑衅，只会刺激得ZM更加疯狂，最后倒霉的，还是自己这些安全专家。
　　英国方面此时正在做着最后的协商，争执已经没有之前那么激烈了，大多数人的意见，是准备释放枫月影，暂时息事宁人，等以后找到解决病毒的办法后，再来找回这个面子。
　　所有人的日子都不好过，就在大家叫苦不迭的忐忑中，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当时间定格在倒计时一小时的刹那，所有内行都悲观地闭上了眼睛，不忍心去看英国的网络再次遭受摧残，今日的英国，或许就是明日的自己。
　　足足过去三四分钟，没有收到袭击报告，所有人才突然意识到，ZM，退缩了！
　　一个挑衅式的警告，竟然将庞大到不可阻挡的ZM组织生生逼退，不少安全专家一时无法接受这个事实，齐齐休克，昏死了过去，天呐，这实在是没有天理啊。
　　回过神来的安全人士们，纷纷发动自己所能动用的全部关系网，开始疯狂搜罗关于这个“ZM=杂毛”的全部信息，史上第一牛黑客，非他莫属了。
　　最狼狈的要属英国情报部门的大头目了，他刚刚打了电话，让下面的人悄悄把枫月影释放掉，这电话还没放下呢，下面的情报就到了，于是，大头目的第二个命令，就追着前一个命令的屁股传达了下去：枫月影放了没？放了也得给老子再抓回来，再增派三倍的人手进行看管，不管谁来要人，没有我的命令，绝不能交出去！
　　与此同时，各国发出的引渡要求，雪片似地飞到了英国外交部，全都是要求引渡枫月影的，理由都一样，枫月影在本国翻了极大的罪行，入侵了这个，入侵了那个，如果能入侵火星的话，估计他们也会毫不犹豫地写在引渡要求里。
　　几分钟前，枫月影就是一马蜂窝，蛰得英国上下抱头鼠窜；下一秒，枫月影又成了和平使者，网络安全的护身符，谁都恨不得将他捏在自己的手里。当然，他们的更大目标，是枫月影背后那位喜欢题诗一首的高人。
　　当年T博士击败ZM，还得动手，而这位高人只需动动嘴，ZM就偃旗息鼓了，这个能耐，谁能比得上。
　　电脑前的黑天此刻也是莫名松了口气，淡淡道：“我就知道，总会有人来压制ZM的！”这话刚完，黑天又觉得后背一凉，太玄了，自己也在鬼门关上走了一遭啊，自己也曾到东阳理工大去追踪这位高人，还企图想从赵兵嘴里得到什么，高人真要是对付自己，自己此刻怕是已经身败名裂了。
　　想到这里，黑天就按了内线，准备让助手进来，谁知此时桌上的电话也响了起来，一看号码，又是那个家伙，黑天皱着眉接了起来，“我是黑天！”
　　“黑老大，我是石章鱼！”对方这次自报家门，就是主持会议的清秀之人。
　　“章鱼老大有何指教？”黑天依旧皱眉。
　　“之前开会的时候，黑老大提到了栽赃枫月影的人，你的手里是不是已经掌握了一些这方面的情况？”石章鱼小心问着。
　　“没有！”黑天回复得非常坚决果断，“开会的时候我突然想起的，就那么随口一提，纯粹就是起个话头，怕大家冷场！”
　　“哦，是这样啊！”石章鱼的语气难掩失望之意，道了一声，“如果黑老大有这方面的消息，麻烦告诉兄弟一声！”
　　“好说，好说！章鱼老大客气了！”黑天客气了两句，就挂了电话。
　　助手敲门进来，黑天便吩咐道：“东阳赵兵的案子，设为最高等级的机密，谁来调阅都不能给！”
　　“是，老板！”助手赶紧应着。
　　“我们去东阳的事情，也不能说出去！”黑天又叮嘱了一句，心想谁愿意查那神秘黑客，自己查去便是了，但也别想从老子这里作为突破口。自己去东阳调查的事，那人不做追究已经是万幸了，再往里头搅和的话，天知道会招来什么横祸。
　　ZM让全世界的安全专家都束手无策，而人家一个警告，就能逼退ZM，见识了这等威风，黑天立刻就把自己继续追查神秘黑客的心思给绝了，以后这东阳理工大，老子碰也不会去碰了。
　　看着助手出去，黑天不禁叹息一声，道：“那不是我能伸手的地盘啊！”随后看着桌上的电话，又是冷哼一声，“现在想起老子了，早干嘛去了！”
　　时间终于走到了ZM所限定的24小时的最后一秒，心中还存有最后一丝疑虑的人终于也打消了全部的疑虑，ZM排山倒海般的攻击非但没有来临，相反，英国境内感染病毒的僵尸电脑，数量瞬间锐减五百万台，回到了初始的一百万台。
　　这颗随时可以将互联网炸得粉身碎骨的雷，虽然还高高悬在那里，但至少，英国的互联网获得了暂时的安宁。
　　全世界的安全人士松了口气，看来，ZM也并非是无敌于天下。
　　英国政府终于第一次站出来表明了自己的态度，“枫月影入侵皇家海军网站、窃取军事机密之事，证据确凿，不容置疑，英国法律会对他做出应有的审判，同时，英国不会将其引渡给任何其他国家！”
　　扬眉吐气之后，不少人还建议应该给这位“ZM=杂毛”的人授予皇家爵士爵位，却完全忘了这个“ZM=杂毛”也曾入侵过海军网站，甚至还企图干涉英国的司法公正，要求对枫月影进行重判。
　　英国政府发表公告之后半小时，他们的皇家海军网站再次“被公告”了，ZM在那里发布了最新的消息，题目叫做：“致对手”
　　内容写道：“我们知道你是谁，不过我们非常敬佩你天才般的技术。之前唐突介入了你的私人恩怨之中，纯属无意，所以，我们愿意做出这个让步。不过，虽然不知道枫月影因何得罪于你，但我们还是希望他能得到公正的审判，我们也希望今后能与你有合作的机会。”
　　落款是ZM，公告也换上了中文字体。
　　ZM的这份新公告，让全世界安全人士的心再次悬在了半空，事情看来并没有结束，ZM也不会像五年前那样就此销声匿迹了。公告中已经说得很清楚了，ZM只是因为无意介入到了别人的私人恩怨之中，所以才选择了回避，但话里话外，依旧是在威胁英国要从轻判处枫月影。
　　公告里透露出的另外一条消息则更是让人胆颤心惊，原来人家两方早就认识，那ZM之前很可能就不是被逼退的了，而是选择性地做出了让步，目的是为了招揽对方，如果真要让他们连到一起，那网络安全，就真的一点盼头都没有了。
　　所有内行都意识到了这点的可怕，阻止双方联手的办法，也有一个，那就是立刻重判枫月影，让他们彻底决裂。
　　英国方面也明白这个道理，但他们下不了这个决心，万一ZM再来报复，那时将怎么办？
　　胡一飞看到ZM的回复时，却是不以为然地撇了撇嘴，心说骗子就是骗子，从来都是雷声大雨点小，老子早就料到你们会这么说了。
　　还说你们知道我，这是什么意思？威胁老子吗？那就来咬我啊！
　　原本挺顺当的报复计划，却因为ZM的半路杀出而横生波折，这让胡一飞心里本来就不爽，再加上他根本就看不起那个ZM，ZM现在的公告又是一边威胁，一边拉拢，虽然是不要求释放枫月影了，但又换了个说法，叫做公正审理。那些屎盆子本来就是老子故意扣到枫月影脑袋上的，你们喊着公正审理，还不是变相地要求放人吗？
　　“妈的！给脸不要脸！”
　　胡一飞在心里对这个ZM就更加恨得牙痒痒，心说你们调戏老子、利用老子的时候，怎么就没有想到公正这两个字？老子这些天折腾去折腾来的，好容易把枫月影弄进去，你们倒是蹿出来要找公正了，那老子岂不是白忙活了？


第一百一十九章 明退暗进
　　全世界的安全人士都紧紧盯着英国海军的网站。
　　这大概是有史以来最为奇特的一场黑客对话了，双方以英皇家海军的网站为接头地点，你一句，我一句，如入无人之境，想来便来，想走就走，谁也不知道对方在哪里，即便是看客们也不清楚对掐的双方是谁。这种方式，让人不由想起了一句不怎么时髦的词：课桌文学。
　　英国皇家海军数百年的荣耀，今日算是折损完了，但奇怪的人，此时根本就没人去关心英国海军的那点点面子，大家关心的是“ZM=杂毛”要如何来回复ZM的公告。这一个回复，将直接关系到世界互联网的安全局面。
　　最为紧张的，就是英国了，他们现在都后悔死了，只怪自己没看好嘴巴，把话说得太早了。
　　十分钟之后，“ZM=杂毛”来了，一贴“致杂毛们！”道：
　　“不必这么假惺惺的，你们要是还想着要释放枫月影的话，那咱们就继续；要是不想管这闲事了，就痛痛快快一边去，别磨磨唧唧的。老子不领情，也没什么条件可谈！一句话，不报此仇，誓不为人！”
　　一句话砸得所有人心跳加速，让很是一批安全专家犯了心脏病！真是要了命，大家能不能都淡定一些呢，有事好商量嘛，各退一步好不好！
　　估计很多人都想去做这个中间人，但没有这个资格。
　　“ZM=杂毛”的这条回复，一点面子也没给ZM留，意思很明确，你们要么就老老实实地滚蛋，要么咱就凭实力说话。这让不少人重新揪起了心，立刻加强了对病毒的监控，防范最坏情况的发生，别说是ZM了，就是自己，听到这种话也是忍无可忍了。
　　ZM的网络会议室里，大家暴跳一顿，这才安静了下来。
　　五年之后的再度复出，甫一亮相便出了个大丑，让人如此奚落，之前的公告已经是大家极度克制的结果了，没想到换来的是胡一飞的毫不领情，步步紧逼。
　　大家都等着新来的20作出解释，打捞枫月影，是20的提议，劝大家息事宁人的，也是20，大家认为就是20前后态度的反复，才导致了ZM遭受如此大辱。
　　20就是寒号鸟了，他此时倒不觉自己犯了什么错，上来就先倒打一耙，道：“看看！看看！被人给骂了吧！我早就给你们讲过，咱们要撤呢，那就撤得干脆一点，不要拖泥带水的，这样还能让他欠咱们一个人情，是你们要讲面子，非得让我发那么一公告，画蛇添足！这下可好，弄巧成拙了吧！”
　　ZM成员集体汗颜，20的技术烂到家，但这颠倒黑白的嘴皮子功夫，却是组织里最厉害的，脸皮也最厚，19个人加在一起，也不是他一个人的对手。
　　1号忍着心中的怒气，道：“现在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寒号鸟不以为然，谁叫你们不早听我的，我跟二当家那是多铁的关系啊，可你们偏偏不信我的，我有什么办法！这时候了还觉得是人家在欺负你们。靠，这都已经是很给面子了，想老子堂堂中国第一黑客，那二当家的说打就打，把老子揍得连网都上不成，招呼都不带打一个的，这次能提前打招呼，已经是很不错了，“息事宁人呗！”
　　什么？还要忍？ZM的网络会议室再次嘈杂一团，脾气再好的，也都忍不住要狂骂20了，你小子也不想想是怎么活到现在的，是组织收留了你，你小子却老是为外人说话。
　　寒号鸟没吭声，那些人吵闹的声音，半点也没进到他的耳朵里，他心里很明白，自己的建议就是个屁，ZM真能听自己的吗？扯～！关键还是他们这群人没胆量、没气魄，不敢横下心去跟二当家的撕破脸地干，这时候反倒怪起老子来了。没错，事是老子挑起来，那还不是你们觉得英国好欺负，以为这事十拿九稳了，才肯动手的吗？
　　1号没说话，掐死寒号鸟的心思都有，但却没法发飙。当时20提议搭救枫月影，说是这样可以增加全世界黑客的认同感，大家集体商议后，都觉得不错，这才同意把这件事作为ZM复出的首战。但20当时确实也提到了，说要先摸清楚那位陷害枫月影的高手情况再动手，只是大家认为T博士已经挂了，世上再也无人能阻止ZM，就把这个忽视了。
　　谁能想到事情会这么巧，那家伙偏偏就是一小时连下107关的糖炒栗子呢！
　　公告一出，20就分析出对方是真正的糖炒栗子，建议ZM见好就收，反正也已经让全世界见识到了ZM的厉害，目的已经达到了。
　　事实证明20的分析和决定全都是正确的，只是现在ZM的处境尴尬异常，进，怕糖炒栗子又是第二个T博士，ZM可不想再隐匿五年了；退，又实在不甘心，这次退了，ZM怕是就要散了。
　　寒号鸟心中一阵鄙视，暗道还是二当家的英明，他早就看出这帮人成不了气候，办事犹豫不决、拖泥带水，明明畏惧二当家的，嘴上却不肯承认，还不如老子的欺软怕硬呢！
　　ZM的这些人，都是些技术疯子，但在智谋心机上，却是差得离谱，他们把寒号鸟骂了一顿，到底也没拿出个决定来，是打，还是和，没人能一口咬死。
　　“我再说两句吧！”寒号鸟看这帮人吵得差不多了，又开口了，“除了进退两个选择外，还有一个办法可以挽回我们组织的威严！”
　　大家都看过来，想看看这小子又出什么馊主意。
　　“我们可以明退暗进！”寒号鸟心说这帮人脑子都写程序写傻了，除了0就是1，就不知道还有-1，“这件事本来就是我们插手了别人的私人恩怨，从道义上讲呢，我们确实应该回避的，但问题是我们已经插手了，也提出了要求，就肯定不能让它流产。”
　　“说办法！”1号开口了，平时大家讲话都很简短，唯独这个20啰啰嗦嗦，讲个事情先要解释个半天。
　　寒号鸟翻了白眼，老子费这么多口水，还不是怕你们这群白痴听不懂，“办法就是，对于糖炒栗子的挑衅不予理睬，暗中将我们在英国的病毒数量，重新提升到六百万。”
　　大家先是一愣，随即就明白寒号鸟的意思了，真是妙啊，施加压力并不一定非要明刀明枪，只要病毒数量一上升，英国方面就应该明白ZM是什么立场了，借他们十个胆子，也不敢重判枫月影的。
　　对于这个提议，1号很满意，既实现了组织的目的，也不至于和糖炒栗子撕破脸皮，于是拍板决定，“将我们在全球的病毒数量提升到3000万，英国要达到800万！”
　　“老大英明！”寒号鸟丝毫不吝惜拍几个马屁，“就是要让他们时时刻刻都知道咱们的存在。核武器什么时候最具有震慑力？不是扔出去之后，而是核按钮被人按在手里的时候。”
　　这话让1号很舒服，回过头，他不禁就琢磨着这个20。这个家伙一进组织就坦白了，说他根本就不是糖炒栗子，只是跟糖炒栗子很熟罢了，当时ZM本就不大愿意收留他的。恰逢T博士病重消息传来，ZM知道自己复出的时间快到了，隐匿五年，大家对于现在世界的黑客圈已经有些陌生了，于是就需要寒号鸟这么一位八面灵通的家伙来负责外联，这才把他收留了下来。
　　“看来，ZM要想成为真正有影响力的组织，还得多多听取这家伙的意见！”1号突然意识到，ZM以前的策略太简单了，顺我者昌、逆我者亡，这套似乎有些过时了。
　　仅仅十分钟的时间，ZM病毒在全球的数量就翻了一倍，再次展现出病毒超强的感染能力。其中英国最离谱，数量一下就激增了八倍。
　　这回是彻底完蛋了，全世界的安全界人士一片悲观，看来ZM是被彻底激怒了，他们准备疯狂报复了。刚才“ZM=杂毛”还是大家眼中的救世主，一转眼，就成了破坏互联网安全的罪魁祸首，你哪里是帮忙，简直就是添乱。
　　几个病毒的重灾国家，立刻进行了紧急磋商来商讨办法，美英两国的僵尸电脑加在一起，数量就达到了近两千万台，占到了总数的三分之二，因此他们的压力最大，人人恨不得T博士重生。
　　最让人担心的是，经此一事，神秘病毒的事情已经彻底暴露在了公众视野之内，相信媒体很快就能将事情的真相解读出来，到时候民众必然会对安全机构的能力产生质疑，甚至是引发网络安全恐慌，如果ZM趁机引爆病毒，局面将会更加难以控制。
　　“怎么会这样？”黑天此时也是有些看不明白了，本来已经渐渐稳定的局面，因为ZM的画蛇添足的公告和神秘黑客的高调挑衅，一下又变得严峻了起来。
　　这颗雷终于是要引爆了吗？黑天都不敢去想象后果会是什么，英国的网络只是在几十万台僵尸电脑的有组织攻击下就差不多要崩溃了，而现在，这颗雷的威力又扩大了一倍！
　　胡一飞还想着ZM再还口的话，自己就去掀对方的锅底，谁知道寝室就是一黑，停电了！
　　“我日啊！”胡一飞骂了一句，上床睡觉，现在寝室都快成了他的单身宿舍了，老大老四就不必说了，段宇又去开房了，过几天说不定就搬合欢村去住了。


第一百二十章 真相外皮
　　时间过去一天半，风平浪静，除了病毒数量翻倍之外，ZM和“ZM=杂毛”再也没有任何动静了。英国对枫月影的开庭宣判估计暂时也不会有什么结果了，大家都在拖着，等待事情进一步明朗。
　　到了周末，胡一飞又得去微蓝上班，去的路上，他就在琢磨自己今天到了公司该干什么，资料也看完了，案例也看完了，连IP也扫描完了，总不能加入胡一飞战队去打游戏吧？
　　“哎，早知道就在寝室继续恢复硬盘上的数据了！”胡一飞苦着脸，他又恢复了一个分区——C盘，果不其然，里面是系统文件，和自己电脑用的系统版本，还都是一个呢，现在就剩下最后一个分区了，希望里面能有点硬手货吧。
　　“早啊！”胡一飞跟下面的保安打招呼。
　　“胡兄弟，你今天怎么来这么晚？赶紧上去吧！”保安指着大厅里的钟，道：“迟到了十分钟！”
　　胡一飞笑，“网安部又不打卡，也没有人来查！”
　　“今天网络安全部集体加班！”保安道。
　　“加班？”胡一飞一愣，然后“我靠”了一声，就拼命奔六楼去了。
　　推开门，胡一飞吃了很大一惊，这算是网络安全部人员最齐整的一次吧，不光是小强他哥在，笑眯眯大师兄在，那几个闲着没事干的在，就连好几个自己从没见过的人也在。我日啊，太阳从他娘的西边出来了，胡一飞差点以为自己这一推门，就到了火星呢。
　　“那个……”笑眯眯大师兄想了半天，道：“胡一飞是吧，你怎么搞的，迟到了一刻钟！”
　　“堵车，堵车！”胡一飞拿出了这千穿万穿，唯一一个不会穿的理由。
　　“以后要注意！”笑眯眯师兄难得板起了脸孔，“咱们这个部门，情况特殊，尤其讲究规章制度，你这样怎么能转正呢？”
　　“我下次注意，下次注意！”胡一飞点头哈腰地，赶紧奔自己位置去了，心说要不是看你是大师兄的份上，老子才不尿你，真把你自己当老大了啊。
　　回到自己座位上，胡一飞偷偷打量了一下，发现办公室今天的气氛很奇怪，人人正襟危坐，电脑上貌似什么都没运行，但大家还是都盯着电脑，一副认真工作状。再看，胡一飞又发现了一个有趣的地方，小强他哥、以及自己从没见过面的那几个人是坐在一起的，而笑眯眯大师兄则和自己之前已经见过面的那五六七八个人坐在一起，但是，这两堆人的办公桌隔出老远，中间像是有一道无形的三八线。
　　而胡一飞的办公桌，恰好就处于两堆人之间，以前他还真没发现，现在桌子前都坐上了人，他才发现这点。
　　“妈的，真诡异！”胡一飞赶紧打开电脑，把早就弄好的IP扫描报告检查一遍，确认无误，这才问着小强他哥：“大强哥，那几个IP我都扫完了，扫描报告……”
　　“打印出来给我！”大强应了一声，继续看着自己面前的电脑。
　　“好！”胡一飞就把扫描报告发送到打印机去打印，整理好之后，放到了大强的桌子上，一瞥眼，他发现大强是在看狼窝，就道：“大强哥也上狼窝？”
　　“唔！”大强应了一声，没了下文。
　　胡一飞本想搭个话，却讨了个没趣，便有些尴尬，灰头土脸地回到自己位置前，想着自己准备干点什么事呢。
　　正想着呢，里面办公室的门开了，Cobra走出来，看看人都到齐了，便道：“好，人都齐了，那就开会吧！”
　　大家放下手里的鼠标键盘，都朝Cobra看了过来，胡一飞也坐得端端正正的，心里有点稀奇，实习这么久，还是头一次赶上开会呢。
　　“大家都知道，最近互联网的安全情况有些紧张！上面已经来了通知，要求我们部门的所有人都下派到一些重要的部门，实行专人盯守的办法，协助这些部门做好网络的管理和防御工作。希望大家能高度重视起来，严防死守，确保网络不出状况，谁负责的网络出了状况，谁来承担责任。现在，我对大家的工作进行一下分派……”
　　胡一飞傻眼了，Cobra这么专业的人，怎么会说出这么不专业的话来，那网络能是派个人去就安全了，不派人去就不安全了的吗？
　　“大强！”Cobra首先点了大强的名字，“你辛苦一下，总共三个点，北城区、西城区、高新区的。”
　　大强应了一声，“知道了！”不过似乎有些不满。
　　Cobra像是没有看到一般，继续安排工作，先把大强这半边的人都安排完了，然后才是笑眯眯大师兄那边。
　　“秦守仁！”Cobra看着笑眯眯大师兄，“你去市网监总队，及时协调，有什么情况就向我通报！”
　　胡一飞差点笑出来，原来笑眯眯大师兄的名字叫“禽兽人”。
　　Cobra继续分派，胡一飞也渐渐听出点门道来了，大强这边的人，分派到的都是很具体的技术工作，要么就是到哪个市辖区去做技术指导，要么就是去110指挥中心、电视台、市政府这些很重要的网络去做安全维护和检查，而笑眯眯大师兄那边的人，则都是一些协调、联络的活，跟技术不沾边。
　　所有人都分派完了，就剩下个胡一飞，他巴巴地看着Cobra，等着给自己分派工作呢。
　　不过Cobra似乎忘了还有胡一飞这一人，直接道：“好了，大家就辛苦一下，现在就出发吧！”
　　胡一飞急了，“惠……惠总监，我干什么？”
　　Cobra这才想起胡一飞，便道：“你要么就呆在公司，负责协调工作；要么就跟着大强，他那边任务重，你去搭把手！”
　　“好，我知道了！”胡一飞转身朝着大强笑，大强却是皱着个眉头，似乎不怎么欢迎胡一飞。
　　等Cobra进了办公室，大家就各自忙开了，收拾东西，然后陆陆续续地出了办公区。
　　胡一飞盯着大强，办公室都没有一部电话，自己留在这里协调个屁啊，反正今天老子是跟定小强他哥了，好不容易逮到这么个机会，一定得去见见世面。
　　大强一起身，胡一飞就跟了上去，抢着大强手里的包，“大强哥，我帮你拿着！”
　　大强皱了皱眉，但也没说话，任由胡一飞将包拿过去，他则双手插兜下了楼。
　　到了楼下，大强问道：“会开车吗？”
　　“有照，不怎么熟！”胡一飞道。
　　大强嗡哼两声，从兜里掏出一把钥匙，“我真倒霉，出去办事还得带上你这么个实习生！得，得，那你今天就给我当司机吧！”
　　为了见世面，胡一飞哪敢有什么不满，非但没有不满，还要再挤出一脸舒心的笑，“行，没问题！大强哥你说到哪里，咱就到哪里。”胡一飞接过钥匙一看，心说怎么这么小呢，再一看标志，心里凉了半截，原来楼前那辆小奥拓是小强他哥的。
　　“我靠，小奥拓也要配个专职司机，老子才叫倒霉呢！”胡一飞心里嘀嘀咕咕，赶紧去把车子开过来，载了大强就奔今天的第一站——电信机房去了。
　　大强似乎是这里的常客，亮出牌子，内卫就把两人放了进去。停好车，大强一边打电话，一边领着胡一飞进楼，上了二楼，就有人等在那里了。
　　“领导都催了我好几遍，就等你来呢！”那人看起来也不大，三十岁左右，上前一握手，就给大强散烟，“大强，你可得上点心，听说这次情况还很严重！”
　　“唔！”大强点点头，“肯定要上心，上面都下了死命令的！”
　　那人又注意到了胡一飞，笑着问道：“这位是？”
　　“公司新来的实习生！”大强点着烟吸了一口，才道：“惠总监给我说了一下，这次的情况有些特殊，也没有什么特别有效的办法，目前只能是先按照上面的布置进行策略部署，预防性地采取一些保守措施！”
　　“策略我们前两天就已经做过了！”那人笑着，“不过这心里还是没底啊！”
　　“别说是你，就是惠总监，心里也都没底！”大强歪着头，“也不知道从哪蹦出来这么一个杂毛组织，搞得大家都不能安宁！”
　　电信那人点着头，“我在狼窝上看到的消息，说是英国那边惨透了！”
　　“所以国内才这么紧张！”大强掐了烟，道：“走，机房去看看！”
　　胡一飞一旁听得晕晕乎乎，不知道这两人在聊什么，他最近很少上狼窝论坛，上次登录，还是看到T博士测试的那次，不过T博士测试这两天也没了消息，好像还没开放呢。
　　“哪个杂毛组织呢？”胡一飞心中纳闷，东阳人喜欢骂人骂杂毛，所以他怎么也没想到这“杂毛”两个字就是那组织的名字。
　　电信那人带两人到各个机房去转了一圈，检查了路由器、防火墙上的设置，大强看看也没什么需要补充的，就带着胡一飞出了机房。胡一飞以前只听说过，但没见过，今天算是开了眼，房间里满满当当地，摆得全是服务器机箱，一组组交换机的绿灯滋滋闪着，很是壮观。更欣喜的是，他还看到了传说中的路由器。
　　“办公室里坐会吧！”电信的人盛情邀请，“最近弄了点好茶叶，尝尝？”
　　大强摇头，“下次吧，还有好多地方要去检查一下呢！”
　　那人也不强求，送着两人下楼，顺便问着：“大强，你知道得多，你说那病毒真的存在吗？感染了那么多台机器，我怎么从来就没碰到过呢？网上传得太邪乎了，我总觉得不太像是真的！”
　　“你要是都能发现了，那病毒不早就解决了吗？”大强反问，“这么大的动静，哪会有假，你这几天多上心，可别出了什么事故！”
　　“明白！明白！”那人笑着，“你说网上说的那个‘杂毛等于杂毛’，会不会是咱国内的？”
　　“那肯定是了！”大强的口气很干脆，“不然能用中文？说不定还是咱东阳的呢，不然能知道杂毛？”
　　“世外高人呐，要是能请得动他，咱们也就轻省了！你给上面反映反映呗！”
　　“靠！你怎么不去反映！”大强瞪着眼，“上面要是能请得动这位神仙的话，还用得着这么紧张吗？”
　　“我也就是说说！”电信的人不温不火，“他真要是咱东阳的，那就好了！”
　　把两人送出大楼，客气几句，那人便回去了。
　　上了车，胡一飞就问道；“大强哥，你们刚才说的那什么杂毛组织，病毒的，到底是怎么回事？”
　　“问这么多干什么？”大强一副不耐烦状，“开车，去北城区政府！”
　　胡一飞倒是紧追不舍，“到北城区还得一段时间呢，你给我讲讲呗，让我也长长见识！”
　　大强这才语重心长道：“你小子好歹也算是半个安全界人士了，平时一定要多关心关心安全方面的资讯！”
　　“是！我以后一定注意！”胡一飞笑着，“最近考试，不怎么有时间去关注！”
　　“唔！”大强嗯了一声，道：“其实事情我也不是很清楚，都是从狼窝上看到的一些消息。”
　　“我也经常上狼窝！”胡一飞嘿嘿一笑，终于把早上在办公室要说的话，说了出来。
　　“前天，有个叫ZM组织的黑客团伙，引爆病毒，袭击了英国网络……”
　　“嘎吱！”一个急刹车，大强话才刚起个头，差点从后排翻到了前排，爬起来怒道：“你干什么！”
　　“红灯！红灯！”胡一飞急忙掩饰，大强一提ZM，他就把刚才的话联系起来了，原来杂毛组织就是ZM组织，杂毛等于杂毛，就是“ZM=杂毛”。ZM威胁英国的事，我知道，只是ZM袭击英国网络又是怎么一回事，我怎么不知道呢？
　　胡一飞这心里一乱，就没注意看红灯，差点就跟前面的车追了尾。
　　“靠，还是我来开吧！”大强看着前面那辆宝马，心中暗道侥幸，真他娘的要是撞上去了，老子就得赔一辆车子进去了。
　　之前所有关于ZM和神秘病毒的事，都属于未解密状态，知道内情的只有安全界的高层人士。ZM的威胁出来后，英国媒体闹得很厉害，但他们关注的焦点是政府的态度，他们批评海军安全人士的无能，同时也想知道政府会不会重判枫月影。
　　可谁也不知道病毒的事，也不清楚ZM是何方神圣，所有的一切，只是在“ZM=杂毛”出现后，媒体和民众才隐约看到了一丝真相的外皮。


第一百二十一章 大兵小将
　　胡一飞那天得到狼蛛的消息，在网上搜索的时候，也只是搜到了ZM发公告要求放人的事。至于英国网络遭到袭击，消息并不会那么快就会传到国内来，而且英国政府是不会承认自己被一个小小黑客组织给挟持了，即便是传出来的消息，也跟ZM和神秘病毒都扯不上关系，要么就是说网络故障，要么就是说黑客攻击，这些事常有发生，大家已经习惯了什么事都往黑客们头上扣屎盆子。
　　直到“ZM=杂毛”出现后，民众在嘲笑完英海军安全人士的无能后，才突然把那些黑客攻击和网络故障跟ZM的威胁联系到了一起。
　　再然后，ZM画蛇添足般地发了个公告，不但在内行面前丢尽颜面，也等于是间接承认了攻击的事实，这才引发了质疑，媒体和网民们持续的关注和解读，终于让事情的真相开始慢慢浮出水面。
　　“这个ZM组织，据说是手里掌握了一种最先进的病毒技术，在全球控制了几千万台电脑，所以瞬间就瘫痪了英国的网络。英国鬼子没办法，只好先放人，听说他们的首相都写好辞呈，准备引咎辞职，谁知道这时候突然出现了一位叫做‘ZM=杂毛’的神秘高手！”大强说到这里，眼里眉间就忍不住透出一丝兴奋，“这位神秘高手在英国海军网站发帖警告杂毛组织，让那群杂毛不要狗拿耗子多管闲事，杂毛组织看到这帖子，立时就偃旗息鼓、望风而逃了。”
　　大强砸巴一下嘴，啧啧称奇，“最神奇的是，这位神秘高手发帖用中文，骂人叫杂毛，狼窝上的人都说他是咱们国内的黑客，我看也像！”
　　胡一飞直着眼半天回不过神来，小强他哥说的那位神秘高手，难道是说我吗？胡一飞有些迷糊了心说，老子那天发帖的时候留名字了吗？记得好像是没有留名字，就在最后骂了一句：ZM=杂毛。可东阳人都这么骂啊！
　　“一封帖子吓退一群杂毛，几千万台僵尸电脑也顿时成了摆设，这能耐，可比得上当年喝断当阳桥，让曹操百万大军不能前进一步的五虎上将张飞？”大强问了胡一飞一句，然后自顾自地说道：“咱们国内黑客，可是有好多年都没这么露脸了。这神秘黑客一出手就帮了英国鬼子一个大忙，英国首相立刻撕掉自己的辞职报告，下令重新抓捕枫月影，据说英国皇室还要给神秘黑客授予爵士爵位呢。”
　　胡一飞赶紧伸手扶住下巴，他觉得自己的下巴就快撑不住要掉下去了。
　　“怎么？你小子不信？”大强问到。
　　“不是，牙疼！”胡一飞满脸不可思议地解释了一句，谁都能看出其中的敷衍。
　　大强得意地笑着，“你小子是被吓住了吧！呵呵！”他一顿，又道：“别说是你，就是在圈里混了这么多年的我，听到这消息时也被吓了一跳，真是魔高一尺、道高一丈，强中还有强中手。”
　　胡一飞把自己的吃惊使劲咽了下去，又瞪眼问道：“那咱们现在忙来忙去的，也跟这事有关？”
　　“废话！我说你小子这悟性也太差了点吧！”大强翻了白眼，“你知道英国这次有多惨吗？全国性网络大瘫痪，别说是网站打不开，就连银行也被迫关闭了！神秘高手虽说是吓退了杂毛组织，但那病毒依旧存在，几千万台的僵尸电脑还摆在那里，天知道那群杂毛这次没得逞，又会拿谁撒气！上面拿不出解决病毒的办法，就指挥我们这些小卒子们瞎跑，不过，我估计其他国家的安全人士，也比咱们轻松不了多少！”
　　胡一飞的下巴还是掉了下来，嘴大得可以塞下半只排球，“有那么厉害？”胡一飞心中震惊无比，他从不认为ZM有什么能耐，即便是狼蛛上次把ZM吹成了世界第一、宇宙无敌，胡一飞也是不信，因为他和ZM打过交道，对此他有着自己的判断和认知。但现在不一样了，说ZM厉害不只是狼蛛一个人了，而是所有的人都在说ZM厉害，三人就可以成虎，众口可以铄金，现在胡一飞觉得自己前后左右都是老虎。
　　但他想不通的是，既然ZM那么厉害，为什么还被自己吓退了呢？这事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啊！
　　对了，自己说了要踹他们的锅底，难道他们是怕自己把不存在108关的事说出去吗？
　　一转眼，胡一飞的头又摇得像是患了帕金森症，不对不对，他们已经那么厉害了，自然就不会是骗子，108关的事，不会是自己冤枉他们了吧？
　　那既然我掀不了他们的锅底，他们为什么要给我这个面子呢？
　　胡一飞的脑袋一时就被各种问号充斥，然后那些问号又纠缠在一起，变成了一团麻花，最后就彻底梳理不清了。
　　“你小子发什么神经呢！”大强一巴掌拍过来，“去把车停好，我去打电话找人！”
　　胡一飞回到现实，这才有些清醒，点头应着，就去把车子停好，等转回来，就见大强被一群人围着，正招手示意胡一飞赶紧跟上。
　　北城区区政府的网络负责人亲自出来接待大强，话没说两句，就直奔主题，“你来的时候，惠总监有没有布置什么具体的任务？”
　　大强摇头，“没有，就是过来看一看，查缺补漏！”
　　那负责人难掩失望之意，叹息道：“你是不知道，接到红头文件后，我连饭都快吃不下了，谁负责的网络出了事，就要追究谁的责任，这可真是要了命了！你得让惠总监想个办法出来啊！”
　　“没事，你纯属是自己吓唬自己！”大强干笑两声，给对方讲起了概率学，“你说说，像东阳这样的城市，在国内有多少？就算出事，怎么也轮不到咱们东阳吧！”
　　这种安慰等于是没安慰，那负责人更愁了，这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
　　胡一飞此时心神稍定，看那人紧张的样子，便也跟着道：“放心吧，国内的网络是不会有事的！”
　　一句话，众人就都看了过来，心说这小子哪来的，怎么会说得如此肯定呢。
　　胡一飞让众人看得一阵心跳，挠着头解释道：“那啥，不是都说那神秘黑客是国内的吗？既然是这样，杂毛们怎么敢来闹事！”
　　众人松了口气，此话有道理，有见识。
　　大强笑着拍了拍胡一飞的肩膀，“不错不错，我这么一点拨，你小子悟性见长啊！”
　　胡一飞擦了擦汗，心说自己都还没弄明白这ZM是怎么回事呢，以后这种话还是少说为好，到时候真出了事，他们还不得来找自己麻烦啊。不过，这种别人都把自己当作救世主的感觉，想想还真是有一点爽。
　　大强带着胡一飞检查完北城区政府的办公网络、以及区政府各级网站的策略部署后，便到了吃午饭的点，对方极力挽留，硬拖着两人进了饭店。席上还是那句话，一旦惠总监想出什么办法，一定要第一个想到北城区。
　　胡一飞一边吃饭，一边听话听音，心里真是纳闷，这微蓝的网络安全部真是有点奇怪，明明就是一个企业内部的小小部门，怎么搞得跟政府的御用网络安全机构一样，反倒有监督督促政府各级单位网络部门的权力呢。像今天这种事情，应该是由政府信息安全部门和电信运营商来做才对吧，怎么冲锋陷阵的，就成了微蓝呢？
　　吃完饭上车，看大强兴致挺高，胡一飞就试探性地问道：“大强哥，来公司这么久了，我还一直搞不懂咱们公司到底是做啥的呢？说是做网络安全的吧，但平时又不接项目；说不是吧，今天这种事又得咱们出力。”
　　大强一听，顿时黑了脸，摆手道：“别提了，提起来就是一肚子火！”顿了一句，又道：“要不是看在惠总监的份上，我早就跳槽了，白养了一堆闲人，还得像大爷一样伺候着！妈的！”
　　胡一飞赶紧闭嘴，不敢再问了，看来真的是有问题，很大的问题。
　　下午再去检查的时候，胡一飞就腆着脸求大强，想自己也上上手。出来这半天，胡一飞表现得不错，鞍前马后，拎包递水摇扇子，也确实拉近了跟大强的关系。大强看胡一飞那跃跃欲试的表情，也不好拒绝，就道：“好，我说什么你做什么，别瞎碰瞎改！”
　　胡一飞点头似小鸡啄米，做了各种保证，这才如愿以偿，亲手摸到了各种路由器、防火墙之类的设备。这些日子以来，相关的教程和案例他看了不少，那些什么命令、策略之类的，他都记在脑子里，就是缺少这么一个实践的机会。
　　大强指挥着胡一飞弄了几台，发现胡一飞的动作越来越娴熟，索性就由他把剩下的都检查了一遍，自己也乐得清闲，站在一边陪人聊天，只有胡一飞发问的时候，他才过去看两眼。
　　下午又检查了两个单位，完了大强把胡一飞送到理工大校门口，吩咐明天的工作后，就开着自己的小奥拓突突突地走了。早上出门的时候，他还觉得带个实习生是累赘，现在却是觉得庆幸，这个实习生水平还不赖，自己只需站着动动嘴皮子就可以了。
　　回到寝室，胡一飞的第一件事就是登陆狼窝，寻找一切跟ZM和英国网络遇袭相关的事情。前前后后看了一遍，他这才知道大强他们所说的一点都不假，也明白了那些单位的网络负责人为何会如此忧心忡忡，也知道上次一根筋讲的不是武侠评书，ZM的威力真的是强横到无以复加。
　　只是明白了这些，胡一飞反而更糊涂了，为什么自己一顿臭骂，ZM反而就阳痿了呢，没道理啊，他们应该疯狂发飙才对啊，总不能是说他们有受虐癖吧！
　　胡一飞心里一阵后怕，自己真是二，没搞清楚情况就乱开炮，还好ZM没发飙，不然自己这个救世主，立刻就要变身导火索了。
　　“没道理啊！没道理！”
　　胡一飞抓着头皮，ZM为什么要退缩呢，怎么看也不像是被自己吓退的！难道说他们原本就打算找个台阶下的，自己一发帖，那刚好就是瞌睡遇到了大枕头，ZM趁机就撤了？
　　“靠！那他们岂不是更二！”胡一飞竖了根中指，也不知道是骂自己，还是骂ZM，要撤就撤，又何必脱了裤子放屁，再补发一个公告来解释呢，还怕别人不知道自己胆怯了吗？
　　胡一飞想来想去，头快想破了，终于想到一条线索，那个糖炒栗子不是进了ZM吗，狗日的不会是不想还自己的一千万美金了，这才卖给自己一个人情吧！
　　“妈的，一千万美金就搞这么个虚名！”胡一飞怎么算，都觉得自己吃亏了，早知道自己就留个有王霸之风的名字噻，他坐在那里嘀嘀咕咕，“也不知道英国鬼子说话算不算数，要是一千万能买个爵位的话，好像也不是很吃亏，就是不知道这爵士有没有封地？有封地的话，自己炒炒地皮什么的，还能回点本……”
　　胡一飞意淫了半天，等把自己的一千万本钱收回来了，这才清醒过来。然后又是苦着脸，妈的，真是白日做梦，自己连个名字都没留下，那糖炒栗子也不知道自己就是二当家啊。
　　“算了，不想了！”胡一飞狂挠了一把头发，这才放弃了。
　　天知道这ZM这群杂毛是怎么想的，反正枫月影现在又被抓了起来，老子的气也算是出了，只要人不犯我，我才懒得管你们搞什么名堂呢！胡一飞心里做了个决定，以后得躲ZM远一点，这群人可不是什么骗子了，要是让人以为自己是和ZM演双簧的，那就更麻烦了。
　　“不对！糖炒栗子就在ZM里面，老子躲远了，那一千万还要不要了？”胡一飞坐在那里，再次愁肠百结。
　　此时的大洋彼岸，T博士试验室终于发出声明：T博士测试将于今日正式开始。
　　而下一分钟，T博士生前曾经工作过的那些地方，包括洛马、微软、美军战略司令部、美航天署在内的网站集体瘫痪。
　　ZM二次亮剑，用这种赤果果的报复行为，正式告诉世界：T博士的时代，终结了！


第一百二十二章 嗅觉程序
　　在大多数人的眼里，拿下美国这些标志性的网站，可比在英国耍威风要难多了，但在ZM的攻击面前，一切都是摧枯拉朽、毫无悬念。ZM瘫痪了这些网站之后，随即回马一枪，攻陷了T博士试验室的网站服务器，在那里贴上一篇悼词，沉痛悼念那个让自己憋屈了五年的T博士。
　　ZM的会议室里，此时所有人的兴致都很高，今天的出击，不但挽回了ZM的声威，还进一步扩大了ZM在业界的影响力，整个安全界，今后都将在ZM这颗网络核武器的震慑力之下，颤抖并仰视着。
　　1号表扬了一番寒号鸟，今天这起攻击，从提议到策划，完全都是寒号鸟提出来的，ZM不过是按照寒号鸟的计划按部就班地执行罢了，不可否认，他很善于利用时机来制造影响力。
　　“现在仇也报了，不知道今后ZM有什么打算？”寒号鸟突然问到，除了知道ZM掌握着很多尖端技术，并为黑客提供庇护外，寒号鸟就对这个自己加入的组织一无所知了。
　　ZM会议室陷入了沉寂，寒号鸟这个问题让大家一时有些迷茫，好像有很长的时间了，至少是五年，大家都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平时谈论最多的，就是技术，可以超越T博士的技术。
　　1号在回忆，回忆从ZM成立到今天所有的事情。
　　1号本身就是一位技术天才，当年他成立ZM，目标是建立一个全球最顶级的黑客技术俱乐部，就如同NBA的名人堂一样，将这个世界上最顶级的黑客网罗其中。因为极其严格的吸纳标准，ZM慢慢吸引到了一些技术疯子，技术催化技术，ZM的技术实力迅速升华，成为了黑客组织中不折不扣的顶级俱乐部。
　　五年前ZM的发飙，并非毫无缘由。这群目空一切的技术疯子，有一天侵入了美军战略司令部的网络，企图和美国当时刚刚成立的信息化作战部队，也就是后来大名鼎鼎的140部队切磋一番，以证明谁才是网络中名副其实的大杀器。
　　不幸的是，他们忘了翻翻老皇历，在入侵的当天，正值T博士受邀前来为刚刚组建的140部队讲课，T博士出手协助140部队击退了ZM的攻击，并且警告了对方。
　　ZM被T博士的警告激怒，悍然发动了更为猛烈的攻击，瘫痪了互联网的根服务器。T博士此时再度出手，几分钟之内，就将ZM组织起来的百万僵尸网络迅速瓦解，并在网络中释放了一种很奇怪的自动追踪器，导致ZM两名成员被曝光。
　　事后这两人在ZM的技术掩护下，成功潜逃，但T博士当时展现出来的技术实力深深震撼了ZM的每一位成员，至此ZM便开始迷失，长时间被笼罩在T博士的技术阴影之中。
　　T博士当年释出的病毒清理工具，只有一个，但却在瞬间化身万千，将ZM用于控制僵尸的病毒扑杀得干干净净。
　　那是一种很奇怪的程序，似乎具有“嗅觉”一般。T博士在ZM的病毒控制服务器上将程序释放，这个程序立刻就像是“嗅”出了之前病毒的感染路线图一样，迅速追踪了出去，病毒复制了几次，那程序便会分裂几次，多路追踪，齐头并进，按照感染轨迹一路追杀下去，硬生生将ZM的病毒全部追上去杀死，甚至这个程序没有误入任何一台没有被病毒感染的机器，全部都是有目标地出击。剿灭病毒之后，追踪程序在瞬间集体毁灭，从互联网中消失了。
　　而T博士放出的那个自动追踪器，更是如附骨之蛆一般，紧紧死咬着当时ZM那两个释放病毒的成员，历时一周半，还是将两人的物理位置挖了出来。其间，那程序无需人的操控，它们会自动分析数据，确认链接者来自哪里，然后在分裂之后进行多路追踪，当确认自己追踪的目标是错误的，分裂出来的程序就会自动消失，而且也不会再有别的分裂出来的程序继续追踪这条错误线索了。
　　ZM这群疯子当时想尽办法，终于捕获到了两个分裂出来的程序，然后不断制造错误数据，让这两个程序一直处于存活状态。
　　之后的五年，ZM一边潜伏扩充实力，一边研究着可以超越和克制T博士这种奇怪“嗅觉”技术的技术。
　　直到半年前，ZM研究出了一种技术，可以让程序具备独有的“气味”，或者是“痕迹”，他们将这种技术用在病毒程序上进行测试，通过反复的升级改善，最后竟然实现了对病毒行为的完全控制。
　　可以说，ZM开创了一个全新的病毒时代，他们释放出去的病毒，如果感染了一台机子，就会在机器中留下独有的“气味”，并且迅速告诉别的病毒程序，此地已经名花有主，这一讯息会在瞬间被其它所有病毒程序接收到，之后便不再会有病毒对这台机器进行重复感染。而病毒一旦被清理掉，这种“气味”就会消失，然后再迅速被升级后的病毒重新感染。
　　ZM可以通过赋予这些病毒不同“气味”的手段，对僵尸网络进行重新的划分组合，使僵尸网络的攻击步调更加一致，而且火力集中。
　　为了超越T博士努力了五年，一群技术疯子终于掌握了可以摧毁互联网的核武器，但T博士却没有给他们再一次做对手的机会，ZM也只能是鞭尸发泄一下心中的委屈。
　　现在挡在他们面前的唯一一座大山轰然倒塌，缺让他们一瞬间似乎回到了五年前那种目空一切的状态，现在自己该找谁去切磋呢？140部队吗？没有了T博士，他们根本不堪一击。
　　ZM此时实在想不出自己还有什么目标可以去追求，ZM已经聚集了全球最顶尖的黑客（20除外），掌握了全球唯一可以媲美和抗衡T博士的技术，也再没有了技术上的敌人，接下来ZM的目标是什么呢，所有人有一种站在山巅的寂寞感。
　　寒号鸟看这些人都不说话，不知道是个意思，干咳两声打破沉寂，“我觉得……”
　　会议室里其他的数字顿时亮了起来，等待寒号鸟的话。
　　“我觉得，以大家的技术能力，完全可以在互联网发展史上写下自己的名字，并且丝毫不逊色于T博士！”寒号鸟这个提议，一半是瞎说，一半是讨好，见识了ZM的威力后，他多少有点艳羡对方的技术，希望能快速融入ZM，成为真正的顶级黑客。
　　没有人回应寒号鸟，大家都在想着他的提议，在互联网历史上写下自己的名字，这个提议，听起来……貌似不错！
　　胡一飞第二天起来去上班，公交车上，听到有人在谈论杂毛组织的事情。外行有外行的乐趣，大家除了八卦那个神秘黑客是谁之外，就是关心自己的电脑是不是也中毒了，扯着扯着，就变成了讨论哪种杀毒软件更好。
　　“要是此时趁机炒作的话，估计杀毒软件能卖到脱销！”胡一飞心里这么想着，却是有些纳闷，真是奇了怪，国内的那些杀毒软件一向喜欢炒作，上次老子关几台服务器，他们都没放过，这次怎么反而安静了呢。
　　胡一飞是个外行，自然不知道这炒作也得分是什么事情，那病毒谁做的？ZM！炒作能查杀ZM的病毒没什么，可万一把ZM惹恼了，跑来报复，那还有活路吗。人家连微软、洛马都敢欺负，自己这小门小店的，那经得起折腾，再说了，上面也不允许啊，这不是添乱嘛！
　　昨天大强都吩咐了的，胡一飞今天不去微蓝，直接去市交通指挥中心检查网络。眼看就到目的地了，胡一飞的电话响了，接起来一听，是大强打过来的。
　　“大强哥，我马上就到！”胡一飞开始忐忑，自己好像没有迟到啊。
　　“你直接回公司吧！”大强道了一声，就挂了电话。
　　胡一飞顿时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心说自己又是哪里得罪小强他哥了吗，难道提前到达目的地也是罪过？日啊，胡一飞骂了一声，只得提前下车，又奔微蓝而去。
　　到了公司，所有人都坐在那里聊天，完全没了昨天的紧张和严肃。
　　大强看见胡一飞，招手示意，然后又继续跟几位同事聊天，一脸的喜气，看样子并不生气。
　　胡一飞这才宽了心，凑过去问道：“大强哥，今天不用去做检查部署了吗？”
　　“不用了，已经有人替咱们做了！”大强笑着。
　　“谁啊？”胡一飞不解。
　　“就是我给你说的那位神秘黑客！”
　　“不是吧，我……”胡一飞差点就要说出自己没有做这事，一想不对，又赶紧收了口，不过心里却是在低估，妈的，难道老子昨晚梦游的时候去做了这事？
　　“不好意思，我一时把你给忘了，通知得有些晚，让你白跑了一趟！呵呵。”大强不知道胡一飞的心思，还以为他是生气，拍着肩膀安慰了一句，“我也是早上才得到惠总监的消息，那杂毛组织的病毒一夜之间全部消失了，除了那位神秘黑客，我想也没人能办到这点了。”
　　胡一飞傻了眼，这事就肯定不是自己能做到的了，邪了门，是T博士重生了呢，还是另外还有一个神秘黑客呢？


第一百二十三章 程序之影
　　办公室吵吵闹闹半天，便各自散了。
　　笑眯眯大师兄临走时还道：“什么杂毛，我看纯属狗毛，折腾了咱们两天，最后还不是让人给收拾了！我早说过不要折腾，看看，让我说着了吧！遇事得沉着，哪能自乱阵脚！”
　　这话似乎是意有所指，正准备出门的大强回头瞪了一眼，将门摔得哐当响。
　　不过几分钟，办公室又剩下了胡一飞一个人，病毒消失了，自然就无需加班了，别人都能走，但唯独胡一飞不能走。
　　“唉！”胡一飞叹了一口气，又开始头疼自己准备做什么事。
　　过了十来分钟，油头滑面的保安溜进来，“胡兄弟，今天他们还加班不？”
　　“天知道！”胡一飞无精打采，走的时候也没人告诉自己这些啊。
　　那保安想了一会，道：“得，那我还是再看看情况吧。真是倒霉，轮到我休息，怎么就加班了呢！”
　　油头滑面出去没多久，Cobra就进来了，看着空荡荡的办公室，他先是一愣，随后叹息一声，道：“小胡，昨天出去一趟，收获如何？”
　　胡一飞笑着，“收获很大，长了不少见识！”
　　Cobra点点头，就准备进自己的办公室，到了门口，突然又回头问着胡一飞，“你对咱们公司，对咱们这个部门怎么看？”
　　“这……”胡一飞挠着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Cobra，说实话，他很不怎么看好，但这么说又无法确定Cobra心里会怎么想，只好支吾道：“我来的时间太短，也没怎么接触，所以，没什么看法！”
　　Cobra走过来，拽了一张椅子坐下，示意道：“坐下说吧！”
　　胡一飞“哦”了一声，忐忑不安地坐下，道：“我真没什么看法！”
　　Cobra却是环视了一圈办公区，脸上露出一丝淡淡的苦笑，道：“我在这里工作了有将近十年，这个部门刚刚成立的时候，我就进来了。做得最好的时候，微蓝网安在国内业界排名前三甲，包括搜狐、新浪这样的门户网站，也曾采用过我们的安全方案。”
　　胡一飞有些意外，没想到微蓝网安还曾有这么辉煌的过去，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能落败到现在保安嘴里的不毛之地。
　　“我查过服务器的日志，我放在上面的那些心得、教程，也只有你在认真地看了，现在就连大强他们，也懒得去看了！呵……”Cobra摇头笑着，表情有些落寂。
　　胡一飞不知道Cobra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接着话头道：“我就是看着惠老师的那些教程才入得门，那些案例都很精彩，我喜欢看！”
　　Cobra笑了笑，道：“你有没有想去别的什么公司去实习？”
　　“呃……”胡一飞连连摆手，“没有没有！”心里却是乱了，这是什么意思，不准备让自己在这里实习了吗？不是吧，本以为是条成为黑客的捷径，没想到刚学会了个扫描，就要被人扫出门了。
　　“我没有别的意思！”Cobra看胡一飞有些紧张，解释道：“你很好学，也是颗好苗子，不过要是继续呆在微蓝的话，非但学不到任何东西，到最后说不定还会跟大强一样，成为个怨妇。如果你要是有什么比较中意的企业，就告诉我，我在圈内多少有些朋友，我可以推荐你到更好的公司去实习。”
　　胡一飞一时热血往上涌，好人啊，从来就没见过Cobra这么厚道的人，这一刻，他突然就有一种士为知己者死的感觉，想也不想，脱口道：“我哪儿也不去，就跟着惠老师好好学安全！”
　　Cobra感激似地笑笑，道：“谢谢你能这么看得起我，我还记得那报告会上你给我的四个字评价呢。不过你不必这么着急回答我，回去慢慢想一想，如果有什么想去的好公司，你就告诉我，我来帮你联系！”
　　胡一飞急了，站起来道：“我就在微蓝！”
　　“我记得当初也跟大强说过这样的话，他就是这么回答我的，可现在……唉！”Cobra叹息一声，站了起来，拍拍胡一飞的肩膀，“你好好想一想吧，就想想你来微蓝的初衷。今后微蓝不会再接什么项目了，你留在这里能做的，也就是扫描。”
　　Cobra说完这些，愈发有些落寂，转身走到自己的办公室门口，掏出钥匙想了想，却摇了摇头，装好钥匙，慢慢地踱出了公司。
　　胡一飞站在原地，脑子一阵迷糊，不知道Cobra今天这是怎么了，自从自己进了微蓝，好像他跟自己说的所有话加起来，也没刚才的多，不过Cobra真是好人，他的话没有恶意，是真心实意为自己考虑的。
　　“那我该不该离开微蓝呢？”胡一飞想着这个问题，他对留在哪里倒是无所谓，关键是他非常想接触真正的项目，而Cobra最后的那句话已经说得很明白了，微蓝以后不接项目，不需要什么专业的人才，只需会扫描就行了，这让胡一飞又有些犹豫。
　　想了半响，胡一飞咬了牙，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微蓝网安这肯定是暂时遇到了什么困难，虽然自己只是个实习生，帮不上什么忙，但这时候绝对不能走，走了就是不讲道义，就是留下来帮Cobra站脚助威也好啊。
　　胡一飞拿定主意，也就不再考虑这事了，开了电脑，把狼蛛的资料下载过来，开始看了起来。
　　油头滑面又跑进来，“胡兄……”
　　“恩，估计不加班了！”胡一飞知道他要问什么，直接就抢答了。
　　油头滑面一喜，拿起对讲机，“迅速集合，迅速集合，抓紧时间，进入战斗状态！”完了一气打开了四台电脑，等着其他队员的到来。
　　晚上回到寝室上线，就碰到了狼蛛。
　　“听说病毒一夜之间全部消失了？”胡一飞打着招呼。
　　狼蛛很快传来消息，“是，ZM自己把病毒收回了！”
　　胡一飞恍然大悟，看来不存在另外一个神秘黑客，T博士也不会重生，只是不知道ZM怎么会突然之间放下屠刀、幡然悔悟呢，胡一飞心想这回肯定跟自己无关了，老子可没有再去吓唬他们了，“为什么收回？”
　　“目前还不确定！”狼蛛答道，“ZM在以前他们测试系统的那台入口服务器上发布公告，宣布收回病毒，并且即将重启成员入选测试系统。”
　　胡一飞先是皱眉，然后又自言自语，“靠，差点以为杂毛们又要骗人呢！”他一时半会，还真难把自己对ZM的印象扭转过来。
　　狼蛛又发来消息，“这几天跟着老师一直在忙ZM的事情，没有时间跟你联系，我上次发给你的学习心得，你的老师有评论了吗？”
　　胡一飞赶紧把自己写得点评找出来，给狼蛛发了过去。
　　狼蛛接到之后看了看，“你能不能帮我问你老师一个问题？”
　　“你先说问题是什么？”胡一飞问到。
　　“ZM的病毒使用了一种技术，可以做到病毒程序之间的遥相呼应，非常神奇。他们今天收回病毒，我之前捕获到的病毒样本只要一运行，就会跟着消失，实在想不通他们是如何做到这点的。你上次交给我的资料中，你的老师也曾提到过这个问题，不过却是一笔带过，说是可以通过程序的影子来实现。可程序又哪来的影子呢？你能不能让他解释一下这个影子的准确涵义？”狼蛛问到。
　　日，一根筋就是一根筋，程序又怎么会有影子！胡一飞真是佩服死了狼蛛，心说你看不懂跳过去，挑能看懂的看就是了，说不定T博士那只是个比喻罢了，现在他老人家已经魂归天国，我到哪里给你问这到底比喻的是个什么玩意。
　　“我问问，不保证能得到答案！”胡一飞应了下来，心说这可是你让我问我师傅的，那就怪不着我了，那我师傅就是我，我不用去问，也知道我师傅肯定会说不知道。不过，我现在还不能告诉你这个“标准”答案，等过两天，我找个好的借口搪塞一下你。
　　胡一飞很无奈，没办法，人家狼蛛只是看不懂这个比喻而已，可自己却有更多的问题看不懂，还得指着人家来给自己解答呢，这种小忙，自然还得帮的，反正最后成不成，都是自己说了算，先应下来再说呗。
　　现在的狼蛛，就相当于是胡一飞的半个师傅，只不过就是他这个师傅当得太冤了。
　　“那太谢谢你了！”狼蛛非常感激。
　　“不客气，说好了是互相帮忙的！”胡一飞嘴上客气，完了却是立刻提出交换要求，“你给我的狩猎者资料，我都看完了，有没有什么更高级的？”
　　“我回头整理下一阶的资料给你，还发到你的信箱！”狼蛛不忘提醒，“看完资料得实践，否则不会成为合格的狩猎者。”
　　“恩，我正在考虑实践的事呢！”胡一飞在电脑前捏着下巴，还真的一本正经考虑起了这事。
　　“要拿谁来实践一下呢？”
　　糖炒栗子没有线索，赵兵和枫月影呢，都已经被自己搞去画圈圈了，现在搞得连个仇人都没有，还真是寂寞啊！


第一百二十四章 神器消失
　　第二天上午是灭绝师太的课，是以老大、老四一早就回到了寝室，吃过早饭，和胡一飞一起去教室上课。进门发现很多人都在八卦杂毛组织的事情，特别是那个“ZM=杂毛”，更是大家八卦的焦点。
　　这种事情，胡一飞自然不好意思跟往常一样去掺和，找了位置坐下，拿出资料看了起来。
　　小四眼倒是主动挑起了话头，“胡一飞，你不是计算机协会的名誉会长吗，你给大家分析分析，这个什么黑客到底是什么来路？”小四眼是以前那位黑衣人会长的铁杆粉丝，网吧事件后，黑衣人被老猪搞下了台，小四眼这群粉丝随即也跟着离开了计算机协会，一是计算机协会已经臭名远扬了，二就是有点报复老猪的意思，想故意整垮计算机协会。谁知老猪接手后，打着胡一飞的幌子，计算机协会竟然是死而复生，这让小四眼很是有些嫉妒。
　　胡一飞一副惊讶状，“什么神秘黑客？我怎么不知道？”
　　小四眼有些鄙夷，道：“你这个会长是怎么当的，这么大的事件都不知道，也不知道计算机协会现在都在搞些什么？”
　　周围的人都听出这话里有些酸，有几个背过身去耸着肩膀，太好笑了，真是狗咬狗啊。
　　胡一飞笑了笑，不以为意，道：“这个我还真不太清楚！”说完他看着老四，“老四，你不是最近跟老猪挺热乎，知道他们都忙什么吗？”
　　老四弹了弹桌上的灰，不急不慢，阴阳怪气道：“听说是在排话剧，一个个黑风衣黑墨镜的，也不知道是要演《黑衣人》，还是演《黑客帝国》，反正就那么个意思吧，我看也有可能是演《黑社会4》。”
　　此话一出，教室里笑成一片，刚才那几个耸肩的家伙已经都在拍桌子了。小四眼太搞笑了，自己屁股下面一坨屎，还好意思笑话别人，这不是自找没趣吗。
　　灭绝师太走进来，大家才收了声，各个正襟危坐。
　　“同学们，下周就是考试了，那今天，就是我们这门课的最后一堂了！”灭绝师太扫视一圈，发现大家都很老实，这才满意地颔首微笑，“我知道你们中间还有很多人留恋，不舍得结束这门课，因为马哲是一门非常有用的课程，对你们今后的人生观、价值观、世界观，都有着很重要的指导作用。总之，千言万语，万语千言，汇成一句话，马哲不是万能的，但没有马哲，是万万不能的。你们很幸运，遇到了我这么一位负责任、懂哲学的老师……”
　　底下的人全都目瞪口呆，这灭绝师太得是不甘心就这么退出历史舞台，想在最后一堂课把大家都雷死怎么着？我靠，自恋也不能这样吧！
　　胡一飞被雷得外焦里嫩，嘴里嘀嘀咕咕一句：“能让一位人气低到负无穷大的老师，站在讲台上说出如此自信自恋的话，我今天终于服了，马哲是万能的，让人的心灵充满了希望和阳光！”
　　老四颇有深意地点头附和。
　　“那位同学！”灭绝师太冰冷目光电射而来，锁定了胡一飞，“你在那里嘀咕什么！”
　　“老师，他说能不能划一下考试的重点！”老四抢先回答，丝毫不顾胡一飞的怒视。
　　灭绝师太冷着脸，“只要平时认真听讲的，都肯定能过关，马哲这门课，我从来都不划重点！”
　　“我靠！”老大开始嘀咕了，“都他娘的最后一堂课了，也不舍得留点有用的东西下来！”
　　“那位同学！”灭绝师太又锁定了老大，“你又在说什么，能不能大声一点！”
　　“老师！”老四这家伙大概是觉得马上就能摆脱灭绝师太的法西斯统治了，所以特别地活跃，再次抢答道：“他说你把非重点划出来也行！”
　　教室里的人就忍不住了，哄堂大笑。
　　唯独灭绝师太没笑，目光紧紧锁定老四，“你叫什么名字？”
　　老四一哆嗦，笑容僵在脸上，赶紧道：“老师，我是来上高等数学的，进错教室了！”
　　“是吗？上哪位老师的课？”灭绝师太拿起花名册，“我们点名！”
　　老四的脸顿时像是被白骨精给啃了似的，惨白无人色。教室里再次笑成一片，胡一飞和老大笑得差点掉桌子底下去，老四这家伙也太猴急了，至少得搞清楚状况再搞怪吧。灭绝师太就剩下这最后一堂课可以威风，那就如即将告别青春一样难受，这时候还不得狠狠咬一口青春的尾巴吗？
　　可怜的老四被咬掉了尾巴，一上午都在忐忑不安中度过，下课之后就追着灭绝的师太的屁股去了，这时候也没别的办法了，磕头道歉装孙子。
　　不过老四回来的时候，却洋溢着一脸的喜气。
　　“咋样？磕了几个头？”老大一脸的促狭，使劲憋着笑。
　　“切～”老四不屑地哼着，“我是那种没骨气的人吗，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
　　“这么说，师太宽恕你了？”胡一飞问道。
　　“什么叫宽恕，那叫感激！”老四瞪着胡一飞，“你们是不知道，师太那叫一个激动，说我给她的课带来了一股清新活泼的气息，让一门严肃枯燥的课，焕发出了生机和活力。师太说了，只要我愿意，可以报她的研究生！”
　　老大一听差点栽倒，爬起来看着日头，道：“狗日的，没天理啊！”
　　胡一飞却是一副恍然大悟道：“师太之名威震理工大，明年她头一次带研究生，我估计也没人敢报她的研究生，她老人家这是饥不择食，不挑肥瘦！老四，恭喜你，你被拉了壮丁，这倒是一条增高学历的捷径啊！”
　　“靠！我有那么傻？”老四撇着嘴，好容易才出了师太的魔爪，怎么可能再自投罗网呢，“走走走，吃饭，为了庆祝脱离苦海，我们吃顿好的去！”
　　吃完饭，老大老四又去了大红鹰，胡一飞回到寝室，就把那块备份硬盘捞出来，准备继续恢复硬盘上的那最后一个分区。
　　拿出数据恢复软件，胡一飞检测了一下，最后一个分区有40G的容量，只有一个文件大，但却占用了将近38的容量。
　　“一定要出神器啊！”胡一飞念了句口号，“信菲戈，得神器”，这才点击了开始，数据恢复软件就开始了漫漫的恢复，它会自动将数据恢复到胡一飞现在所用的那块硬盘中。
　　胡一飞看了一下进度条，整个复原过程大概需要五六个小时，如果复原出来的文件有什么错误的话，还得二次进行复原，估计又得好几天忙了。
　　打开信箱，胡一飞看到狼蛛已经把更高阶的狩猎者资料发了过来，他下载下来，挑了挑，把一些资料装进U盘，然后锁上宿舍门，到打印室打印资料去了。
　　等下午上完课回来，点亮屏幕，就看到数据恢复软件已经完成数据的修复。
　　胡一飞大喜，赶紧找到恢复过来的数据，只有一个文件夹，名字叫做“T”，查看属性，显示大小是37.9G。
　　“发财了！发财了！T博士肯定是把自己压箱底的东西都藏在这里了！”
　　胡一飞得意地大笑，看这文件夹的名字就知道，这次一定是把怪老头的老巢给抄掉了，里面肯定是海量的神器，海量的秘笈宝典，还有能吃到把人撑死的大还丹、合欢散、秘制含笑半步颠。光是想一想，胡一飞的嘴巴就要笑歪了。
　　“鸡动人心的时刻就要到了！”
　　胡一飞一个深呼吸，肃穆而庄重，还带着一丝兴奋的虔诚点击了鼠标，打开了文件夹，就见他双眼大大一睁，小鸡鸡也跟着动了一下，关掉文件再打开，小鸡鸡又动了一下，反复七八次后，胡一飞整个人就一头栽倒在电脑跟前。天呐，不带这么玩的，明明有38G大啊，可打开怎么就成了空白一片呢！
　　胡一飞好半天才从键盘上爬了起来，心里不死心，又来来回回打开了好几遍，还是什么也看不到，日啊，谁能告诉老子，这是怎么回事！
　　难道文件是隐藏的吗？胡一飞赶紧打开文件设置看了看，发现自己的电脑，目前是显示所有文件的，看来不是隐藏了！
　　他又打开命令控制台，输入DOS命令，想要显示这个文件夹T下面的文件目录，结果返回一个让他更加震惊的提示：“文件夹不存在！”
　　“不存在？”胡一飞眼珠子快飞了出来，妈的，系统现在也学会说谎了吗，那文件夹明明就在这里放着，老子左眼右眼都看得清清楚楚的，你竟然提示不存在？
　　胡一飞把自己所能想到的办法全都用了一边，不管是文的武的，横的竖的，正的邪的，统统都没用，那文件夹始终显示有38G大，但打开之后就是什么都没有，而且在操作系统下，胡一飞还能打开那个文件夹，换了在DOS下，却根本都不存在那个文件夹。
　　擦了擦一脑门子的汗，胡一飞镇定心神想了半天，就试着在文件夹里面建了一个空的文本文档，显示成功了。
　　但再去看的时候，胡一飞就傻掉了，刚才还显示有38G大的文件夹，现在却显示为0字节了。不过，DOS下面这回倒是可以找到这个文件夹T了，输入命令，显示这个文件夹下面存在一个空的文本文档。
　　之前的38G内容，瞬间无影无踪了。
　　胡一飞哭的心思都快有了，赶紧又把那个空文本删掉，但还是显示为0字节，到DOS下也一样，这回两边的显示倒是完全同步了，都是有文件夹，没内容，大小为0字节。
　　那38G的神器，彻底不见了！


第一百二十五章 两块牌子
　　胡一飞再次用尽一切办法，但那恢复过来的38G文件却是再也找不到了，连个影子也没有找回来，它只在胡一飞的硬盘里留下一个叫做“T”的空文件夹。
　　“T博士啊T博士，整人也不是这么整的！”
　　胡一飞躺在床上，一脸的辛酸，几个月了，自己就为这块硬盘折腾来折腾去，开心过、惊讶过、嚣张过、担心过、惊惧过，现在毫不容易弄清楚了硬盘的来历，也知道了硬盘主人的显赫威名，艳羡之下，自己心里也是有少许的期待，希望能在这硬盘里找到点什么，能学个硬盘主人两三成的功力就最好不过了，没想到确实这么一个结局。
　　翻了个，胡一飞又叹道：“其实也对，人家T博士自然会对自己的技术做一些保护性的措施，否则也不敢对法院说这硬盘里什么机密都不存在！只有自己傻，还真把这硬盘当作宝了。就是警方来没收，自己还冒着风险藏匿了备份，早知如此，还不如痛快地交给警方呢，一个分区是微软的系统，一个是七年之内都无法运行的庞大系统，一个是恢复过来却看不到的数据，拿去了，也等于白拿。”
　　至于唯一有用的，就是D盘了，有神器，还有很多技术资料，但神器也只能是在知道公网IP的前提下才能使用，要进内网的话就会留下尾巴；至于那些技术资料，多、杂，正如狼蛛所说，一切都是一笔带过，都是些思维方法，一旦涉及到高深的技术，就只有个名词，还不带解释的。
　　“怎么会这样呢！”胡一飞翻来覆去，自己好歹也看过一本数据恢复方面的书，但怎么也想不明白这事，一个明明恢复了过来的分区，为什么就看不到摸不到，一个小小的修改却能让它灰飞烟灭，这到底是什么保护措施呢？
　　胡一飞很想去问问狼蛛，但又怕狼蛛把这事跟T博士的硬盘联系到一起，狩猎者高阶教程有交代，狩猎者要具有联系的思维。
　　“睡吧，睡吧！”胡一飞劝着自己，但躺下看了两个小时的天花板，还是睡不着，他只好又爬起来，摸出偷电的设备接上，准备再把那最后一个分区重新恢复一遍。他想着是不是恢复的半路出错了；又或者是下午自己不在寝室的时候老大老四回来动过了电脑，这才导致这种奇怪的现象发生？
　　打开电脑，重新接好硬盘开始恢复，胡一飞就死死盯着电脑屏幕，他决定了，这次老子就紧紧盯着你，看你到底还会不会那样。
　　天亮的时候，段宇回来，进门看见胡一飞斜靠在电脑椅上睡着了，便过来推了推，问道：“二当家的，你怎么睡在这了？”说完就瞅着电脑屏幕，“你这是折腾什么呢？”
　　胡一飞迷迷糊糊擦着口水，“没事，搞个……搞到几个新毛片！”
　　段宇看着胡一飞的黑眼圈，嘿嘿笑着，“以后别费那劲去找了，想找毛片就从我电脑上拷贝，绝对新！”这小子破了处男之身，在这方面算是开了悟，竟然也舍得拿出来共享了，之前任谁问起，他都说自己电脑上没有毛片，上老虎凳灌辣椒水都不管用。
　　胡一飞嗯哈两声，打了个呵欠，往电脑上去瞅，发现数据又恢复过来了，还是一个文件夹“T”，显示有38G大。
　　“苍天啊，这回你可别闹了！”胡一飞双手合十，作了个揖，这才又点开了那文件夹。
　　打开之后再次傻眼，还是什么都看不到，回到DOS下去查，照样依旧会提示“文件夹不存在”，根本不存在的文件夹，自己却能看到，而自己明明能看到的38G，打开之后却看不到，事情就是如此诡异啊！
　　胡一飞抓着头皮，再次陷入狂乱暴躁之中，妈的，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那边段宇看胡一飞在狂点鼠标，觉得好奇，就又凑了过来，一看之下先是觉得很神奇，随后又觉得胡一飞真能显摆，不就是把几个毛片设置了隐藏属性吗，这招自己早都不用了，看的时候还要来回设置，太麻烦了。
　　“二当家的！”段宇觉得自己有必要劝胡一飞几句了，“你总这么看毛片有什么意思。找个机会，你和梁小乐把管管插了，不要因为她是美女你就舍不得下手，越是美女，越要抓紧，否则迟早后悔。再说了，凭你的手段，插管管还不是手到擒来小事一桩吗！”
　　胡一飞此时哪能听进这些话，摆了摆手，就关掉电脑上床去了，郁闷啊，熬了一晚上，还是这个结果，死前你丢块硬盘折腾老子，死后你弄个测试折腾狼蛛那种一根筋，T博士啊T博士，你实在是坑人不浅、毁人不倦呐。
　　接下来的几天，胡一飞还是没能从这个坑里爬出来，他从网上搜索了各种结果，还下载了各式各样的数据软件，但依旧没看到那38G内容到底长什么样子，甚至毛都没看到一根，只要这个文件夹做一个微小的改动，38G内容立刻就消失。
　　几天下来，胡一飞光是恢复数据，都已经恢复了五六回，平均一天两次。
　　周五的这天没有课，胡一飞实在是不想再呆在寝室了，只要看到电脑，他就想着要去恢复，给梁小乐打电话，小乐却说自己今天要去自习室，马上要考试了，她得把重点都再复习一遍。
　　胡一飞这才想起下周还有考试，真是考一门少一门，大学时代也就随着这些考试，慢慢地要走过去了。
　　实在提不起精神看书，胡一飞便出了校门，往微蓝的方向慢慢溜达了过去，他想去公司看看，如果能碰到Cobra的话，说不定还可以问问这硬盘恢复的事情呢。
　　楼下值勤的，是那个喜欢强调别人对话的保安，他看见胡一飞，先是问了一句，“你今天怎么过来了？”然后就是一声叹息，道：“咱们胡一飞战队怕是要解散了！”
　　“解散？”胡一飞心说这些保安整天脑子里除了上班，就剩下打游戏了，“为什么解散，有人要走了吗？”
　　“你上去看看就知道了！”小保安一脸惋惜，还有更多的悲痛。
　　胡一飞赶紧往楼上走，心里咯咯噔噔的，上周Cobra说话奇奇怪怪，他就知道微蓝网安肯定是出了什么事情，只是不清楚出了什么具体的事情，没想到事情会来得这么快，连保安都要被波及，总不是保安们偷着打游戏的事情被公司总部知道了吧！
　　还没到六楼，就听到楼上传来电锯那尖厉而刺耳“吱吱”叫声，靠，电锯狂人吗？
　　胡一飞加快脚步，上了六楼一拐，就看见网安部正在装修，有七八工人，有在墙上打眼的，还有在地上分割材料的，看起来乱哄哄的。门口架了个小梯子，两个工人正在那里安装电子眼，另外一边已经装好了一个，一个对内，一个对外，安保措施直线上升。
　　门也换了新的，全自动的光敏感应钢化玻璃大门，看起来很是气派，锁头也是电子密码式的。胡一飞恍然大悟，怪不得保安都哭丧着个脸，以后想要溜进来可没那么容易了！只是，这网安部怎么突然想起装修来了呢，鸟都不拉屎的地方，装修这么好有什么用！
　　胡一飞正要进去呢，对面的办公区出来一个人，看见胡一飞，就喊道：“那个谁……胡一飞，你过来一下！”
　　胡一飞回头，看见是笑眯眯大师兄禽兽人，就走了过去，一边纳闷问道：“师兄，这怎么突然装修起来了呢！”
　　“什么师兄不师兄的！”笑眯眯今天突然板起了面孔，成了黑脸包公，道：“以后在公司，要叫我秦副总监！”
　　“秦副总监！！？”胡一飞差点把自己的舌头都吞下去，自己也就几天没来，禽兽人怎么成了副总监了。
　　“今天不是周末，你怎么过来了？”禽兽人问道。
　　“今天没课，我就来公司了，想着跟大家多学点东西！”胡一飞谦虚说着。
　　禽兽人很满意地颔首，“不错，你这个样子就对了！”完了一顿，道：“公司要装修两个星期，暂时就在这边的办公区上班，周末你来的时候，直接到这边就可以了！”
　　胡一飞“哦”一声，“我知道了！”说完抬头，吓了一跳，只见办公区的门口挂着两块牌子，一块是“微蓝网络安全事业部”，另外一块是“东阳市信息安全监测中心”。
　　“这……”胡一飞指着那莫名其妙多出来的第二块牌子，“这怎么多了一块牌子！”
　　“以后咱们这里就是两块牌子，一套人马！”禽兽人说完直了直腰，胡一飞才发现禽兽人胸前的员工牌都换了，上面写着“东阳市信息安全监测中心副总监”。
　　胡一飞再看看自己的员工卡，“那我这个卡……”
　　“不用换了，都是原来的人！”禽兽人说完，就转身又踱进了办公区。
　　里面的设备，还都是以前的那些，只是没了里间的办公室了，所有人都暂时挤在一起上班。最里面有一张大的办公桌，贴着“总监”的标签，但没有人坐，看来Cobra不在。


第一百二十六章 首战告捷
　　胡一飞找着自己的电脑就坐下来，这才发现门后面挂了一块牌子，是个简易的考勤表，这可是网安部的新事物啊！胡一飞用自己那双2.0的贼眼瞄了瞄，发现上面有网安部所有人的名字，但惟独没有自己的名字。
　　“老子只有周末才来，估计也没人会专门过来查我的岗！”胡一飞暗自乐了两分钟，心说老子这叫以不变应万变。
　　再看，他又发现考勤表上的奇怪之处，大强他们那拨人已经连续三天缺勤了，名字后面画了一溜的叉。胡一飞往办公室里瞅了瞅，还真是，大强那边的人都没来上班。
　　胡一飞正琢磨这是怎么回事呢，大师兄又过来了，手里捏着一张打印好的A4纸，道：“胡一飞，既然你今天来了，那这个事情就由你来处理吧！”
　　话音刚落，胡一飞就看办公室里所有人都看了过来。
　　这让胡一飞纳闷不已，心说怎么回事啊，都看老子干什么，我脸上又没有花。他赶紧接过禽兽人手上的东西，原来是张出工单，地址是北城区区政府，出工的原因是北城区工商局的网站出现事故。
　　胡一飞看到这个，竟然莫名兴奋了起来，来到微蓝这么久，终于是让老子接触到真正的项目了，“大……副总监，这事由我负责？”胡一飞一时受宠若惊，不敢相信。
　　“嗯！”秦守仁微微颔首，“怎么样，有没有什么问题？”
　　“没问题！没问题！”胡一飞忙不迭地点头，“我这就去！”
　　“好好干！”秦守仁鼓励了一句，“我看好你，公司第一次把这种事情交给你来做，你可不要让我失望！”
　　“我一定把事情做好！”胡一飞真想亲一口秦守仁。
　　“去吧！”秦守仁终于是露出一丝笑意，“把票据什么都保存好，回来我叫财务给你报销！”
　　“好好好！”胡一飞抓起出工单就冲出了办公区，啊～～～，老子表现的时刻终于到了，这一周以来他心中的郁闷，顿时也一扫而空。
　　北城区区政府上周胡一飞还跟着大强来过，自然是熟门熟路，到了区政府门口，按着出工单上的联系电话打过去，一会就有人出来接。
　　那人看见胡一飞，先是意外，然后道：“我说怎么还要人出来接，原来是你，你师傅呢？”
　　胡一飞心想对方说的可能是大强，便道：“他今天没来上班！”
　　对方也不多问，带着胡一飞就进了机房。
　　北城区区政府辖下的所有行政事业单位，基本都建立了网站，刚开始大家是乱建的，服务器在哪的都有，程序也是五花八门，随便找个小公司就能做。后来经常出事，闹了几次风波之后，区政府便要求所有行政事业单位的网站都搬迁到区政府指定的服务器上，区政府有专门的网管负责日常的运转，下属单位凭账号密码，远程进行网站的维护和更新，这样一来，事故发生的概率就大大降低了。为此，北城区的做法还收到了市里的表扬，其他几个城区后来也都照搬了北城区的做法。
　　“具体是个什么情况？”胡一飞问着那人。
　　“工商局的网站最近两天连续被黑，光是昨天一天，就被黑了八次！”那网管摇着头，“网站的名字叫做‘东阳市北城区工商局’，但对方黑掉之后，就会把这个名字改为‘不罚你罚谁黑心网’。工商局的人改过来，但用不了多久，又会被改掉，实在是难缠，也不知道他们得罪谁了！”
　　胡一飞有些意外，道：“这事应该报警，让网监过来调查吧？”不过看对方的入侵行为，完全像是一种报复，有些幼稚，应该不是什么高手。
　　“以前是，现在流程有些不一样了。”网管看着胡一飞，“你出来的时候，你们领导没有告诉你吗？”
　　胡一飞摇头，“没说！”
　　“差点忘了，你还是实习生！”那网管用怪异的眼神看了胡一飞良久，道：“现在的新流程是，只要不造成什么重大影响的，就先报给信息安全监测中心，由监测中心作出事故鉴定报告，提供解决问题的方案，之后如果确定有必要的话，才由网监介入！”
　　“这样啊！”胡一飞点了点头，这么说的话，微蓝网安部的责任还真是不小，难怪大动干戈搞起了装修。市里这么多行政事业单位，今后的事情肯定很多才对，但为什么Cobra又说不需要人手了呢。
　　“现在网站多了，像这种鸡毛算毛类的入侵每天都要发生好多，如果事事都找网监的话，那他们的工作也就没法开展了！”网管说着就来到一台机箱跟前，道：“这就是工商局的服务器了！”
　　胡一飞打量了一下，发现机房里有好多台服务器，基本上每个单位都使用独立的服务器，这大概也是防备被人一锅端吧，看胡一飞什么设备也没带，那网管就找来自己的笔记本，接到服务器上，然后用管理员的账号和密码登陆，之后就把剩下的事情交给了胡一飞。
　　胡一飞之前只是兴奋自己终于有真正的项目做了，倒完全没有考虑自己到了之后要从哪里入手，现在看到服务器的界面，他就不着急动手，先在脑海里仔细回忆着Cobra的那些案例，以及狼蛛的狩猎者资料，其中都有很多判断入侵原因的步骤和办法。
　　网管看胡一飞如同老僧入定一般，就有些纳闷，心说这分析入侵原因还得先打坐一番吗，就道：“服务器的安全策略都是由惠总监制定的，应该不存在问题，我问题可能出在网站的程序上，程序是工商局自己请人做的！”
　　这话给了胡一飞一个分析的方向，他迅速下载了一个网站漏洞扫描器，挂起来扫描，一边打开服务器的日志看了起来。入侵是这两天的事，胡一飞就把精力集中在了这两天的日志上，确实是没有发现什么入侵的痕迹，看来对方并没有进入服务器，可能真的是网站程序出了问题，或者是网站管理员的密码泄露了。
　　网站扫描器很快出了报告，发现网站存在数据库下载漏洞！胡一飞吓了一跳，这个漏洞也太明显了吧，别人可以随意下载到网站的数据库。他于是就打开了网站的程序，有了上次搞赵兵的经验，现在他对网站这一套很是有些手熟，轻而易举就在代码中找到了关于数据库的代码和设置。
　　数据库是典型的微软Access数据库，存放于网站目录之中，这就给别人创造了下载的前提条件，而且数据库本身没有设置密码，可以随意打开，数据库的名字又采用的是惯用名字，很容易被猜测到。
　　再打开那个数据库看了看，胡一飞更是摇头，网站管理员的账号和密码都没有做任何加密措施，就那样明文存放在数据库之中。
　　胡一飞第一次做这种事，生怕自己的结论不妥当，是以看起代码就尤其地仔细，于是还发现了一些细节上的问题。工商局的这个网站程序完全是根据一个叫做“狂风新闻发布系统”改造而成的，只是显示出来的部分都抹掉了狂风的标识罢了。
　　把这个名字放到网上去搜索，胡一飞发现很多网站都提供这个狂风新闻发布系统的源代码下载，别人只要下载回去一研究，就对网站的结构了如指掌了。
　　胡一飞从网上下载了一份狂风新闻发布系统的原版源代码，打开一对比，就彻底晕掉了，这个给工商局做网站的人也太懒了吧，就连数据库的名字和位置，都没做任何修改，完全是默认的，别人不用猜都知道你的数据库叫什么名字，路径在哪里，这简直就是教唆犯罪。
　　网管看胡一飞又是点头又是摇头的，“怎么样，查到问题了？”
　　“嗯！”胡一飞点头，顺手新建了个文件夹，名字很奇怪，毫无规则，然后就把数据库挪到了这个文件夹里面，又在代码中做了相应的改动，想了想，他还把登陆网站管理后台的页面文件也改了名字，这才道，“初步判断是数据库被人下载了，我做了一些改动，如果一段时间内网站不再被黑的话，那就是没问题了！”
　　“哦……”网管松了口气，他之前还以为胡一飞就是个力巴，没想到这么快就查出了问题，道：“到底是专业人士，这么快就搞定了！”
　　这话让胡一飞听得很爽，心里直冒泡，不过嘴上却是谦虚道：“现在只是个初步判断，还需要再观察一段时间！”
　　“你真是谦虚，有一句话叫做名师出高徒，大强的技术那么高，你的水平肯定也低不了的！”那网管换上一副笑脸，“有机会的话，可得教我几个绝招！”
　　“不敢当，不敢当！”胡一飞心花怒放，虽说大强也没教自己什么，但这话还是让人很舒服的，他在纸上写了一个网址，笑道：“这是工商局网站新的后台连接地址，麻烦你转告给他们的管理员！”
　　“好的，好的，一定转告到！”网管收好，又道：“那事故鉴定报告和处理意见书，你是留在这里，还是回头让工商局的人去取？”
　　胡一飞一愣，这个大师兄倒是没有交代，于是道：“出来的时候没带，你让他们来公司取吧！”
　　“好的，好的！”网管应了，把胡一飞恭敬送到门口，道：“一回生，二回熟，以后再来的话，你就直接找我，我叫李锋。”
　　“我叫胡一飞，你叫我小胡就行，那李哥留步，咱就再见了！”胡一飞笑吟吟出了北城区政府，首战告捷，让他的心里那叫一个美。
　　一路哼着小曲到了微蓝，刚进办公室，一群人又都看了过来，眼神比刚才还要怪异。
　　胡一飞挠了挠头，想不明白，便拿着出工单直奔秦守仁的办公桌，“大师兄，不，秦总监，你交代的事我已经做好了，这是出工单！”完了又从兜里掏出两张公交车票，“这是车票！”
　　“这么快？”秦守仁先是一副诧异神色，等看到单子下面有北城区网管的签字盖章，眼角才流露出一丝笑意，“不错，不错，辛苦你了，小胡！”之前还是直呼胡一飞，现在却成了小胡。
　　“不辛苦，应该的！”胡一飞笑得很是憨厚，站在那里没动，还等着秦守仁再多给一些表扬。
　　秦守仁把出工单随意一收，守着自己的电脑继续斗地主去了。
　　胡一飞没等到表扬，有些尴尬，悻悻回了自己的座位，百无聊赖地观察，发现办公室里的人没有一个在干事的，都跟秦守仁差不多。他心里还有点乐，公司唯一的一件事，让自己给摊上了，这样下去的话，自己的技术肯定嗖嗖涨。
　　下午的时候，工商局的人找来了，进门就问：“哪位是胡一飞同志？”
　　办公室的人立刻把所有的目光都投射到了胡一飞身上，有的甚至已经露出了要看好戏的兴奋表情了。
　　胡一飞站起来，“我是胡一飞！”
　　“哎呀呀！”工商局的人大步上前，抓住胡一飞的手就是大力晃动，“谢谢，谢谢，太感谢你了，我们的网站现在已经恢复了正常，领导让我一定要过来登门道谢。”
　　胡一飞被弄了个不知所措，傻站了半天，才笑道：“哪里话，应该的！”
　　秦守仁此时立刻上前，“我叫秦守仁，是监测中心的总监！”
　　“你好，谢谢！”工商局的人又握住秦守仁的手，很是说了一番感谢的话，最后才道：“这事故鉴定报告和处理意见书……”
　　秦守仁拉开自己的办公抽屉，分别取出两张空白的事故鉴定报告和处理意见书，对胡一飞道：“小胡，你把这都填一下！”完了秦守仁招呼工商局的人，“来，到我那边坐着，稍等片刻！”
　　胡一飞唰唰开始写了起来，事故鉴定就写网站数据库被下载；至于处理意见，他写了很多，什么“修改数据库路径、设置数据库密码、加密保存管理账号密码”，能写的都写了，很详细。最后想了想，他又写了一条，“因现有网站程序的代码在网上大量流传，建议重新编写网站程序！”
　　看下面还有报告人一栏，胡一飞就把自己的名字工工整整写了上去，完了得意一笑，揣着两张纸到了秦守仁那里。
　　“秦总监，都写好了！”


第一百二十七章 初次狩猎
　　秦守仁笑呵呵接过来，顺手拿起了自己桌上的红色大印戳，结果看到报告下面一栏，顿时脸色就变得有些难看，不过这难看也只是稍纵即逝。他笑呵呵地起身，捏着报告到了那边Cobra的办公桌前，拿起Cobra桌上的印戳，“啪！啪！”盖上了红圈圈，然后交到工商局那人的手里，“好了！”
　　“太谢谢了，我们回头就按照这个处理意见整改！”工商局的人把两张报告塞进随身小包，然后又看着胡一飞，“胡同志，还有一件事得需要你帮忙啊！”
　　胡一飞有些意外，“不用客气，你先说，能帮的我肯定帮！”
　　“来的时候，局里领导指示，一方面呢，是吸取教训，严格按照监测中心的指示，把网站的安全工作做扎实、做到家；另一方面呢，希望能把这个恶意攻击网站的黑客抓出来，以儆效尤，这样也能减少黑客们临时起意的犯罪行为！”工商局的人满是期待地看着胡一飞，“这个忙，你可得帮啊！”
　　“这个……”胡一飞看了一眼秦守仁，秦守仁没表态，他也不好说什么，就搪塞道：“根据我的分析，那黑客就是一种幼稚式的报复，并没有什么获取利益之类的动机，我觉得……”
　　“我觉得这事应该支持！”秦守仁打断了胡一飞的话，板起面孔，很是严肃地对那工商局的人道：“你们领导说得对，今天这事，虽说只是个小事件，但如果我们放任自流的话，那就是一种变相的犯罪，我们这是在教唆和放纵更多的人来犯罪，所以，这事必须从严、从重处理，只有这样，才能起到防微杜渐、防患于未然的作用，只有这样做，才是对更多的人负责。”
　　“秦总监你说得太对了，我们领导就是这个意思！”工商局的人一把拉住秦守仁的手，“这个事情，还请秦总监大力支持！”
　　“没事，别客气，都是兄弟单位，应该的！”秦守仁换上笑眯眯神色，“这件事，我们监测中心肯定是大力支持！胡一飞！”秦守仁又看着胡一飞，道：“下午你就负责做这件事，一定要协助工商局的同志，把这个搞破坏的黑客揪出来！”
　　胡一飞虽然觉得有些小题大做，但领导发话了，硬着头皮也得去做了，道：“我尽力吧！”他有自己的顾虑，如果自己这件事不去做，以后怕是会又接触不到项目了。
　　工商局的人大喜，当即道：“胡同志出马，肯定是手到擒来，那咱们这就出发吧！”
　　楼下有工商局的车，也省得胡一飞再去挤公交了，两人到了北城区区政府，接待的还是那个网管李锋，他看到工商局的人，就是老远笑着伸出手，“王科长，怎么这么点小事还要劳你的大驾！”
　　“领导重视，咱就得动起来！”王科长笑着。
　　李锋又跟胡一飞打了招呼，然后就在前面带路，一边跟王科长道：“市里搞网络安全改革，咱们北城区头一个出了事故，我们领导也是压力很大，刚才还给我们开了半个小时的会！”
　　王科长叹气，“这狗日的黑客，抓出来绝不能轻饶了！”
　　“事故鉴定书拿到了？”李锋笑着问道。
　　“拿到了！”王科长从小包里抽出那两份报告，“你看看，就是这个玩意，东阳市里头一份，你说咱们争什么不好，争了这么一个第一，真是倒霉催的！”
　　“谁说不是呢！”李锋把那两份报告接过去看了看，就微微露出些奇怪神色，低声道：“王科长，这个报告有点小小的问题。”
　　胡一飞那狗耳朵，立时就听见了，耳朵竖得更高，心说难道是自己写错了什么吗？
　　“什么问题？”王科长问道。
　　李锋指着最下面的大红印戳道：“得盖信息安全监测中心的章才行！”
　　胡一飞一听，赶紧解释道：“我们是两块牌子，一套人马，都是一家！”心里却是松了口气，还好没出丑。
　　李锋尴尬地笑了笑，冲王科长使了个眼色，介绍道：“小胡是微蓝新来的实习生，技术很不错，你把他请来，那黑客肯定是能抓到了！”
　　王科长若有所悟，打着哈哈：“小胡能一眼看出问题，那水平自然是很高的！呵呵。”等走到机房门口，王科长忽然一拍大腿，看了看手表，道：“哎呀，你看我这记性，差点给忘了，单位还有一份重要的文件要我去送呢！”
　　李锋笑了笑，“那王科长你去忙，这里有我跟小胡盯着，没事的！”
　　“那就麻烦你们了！”王科长拍着脑门，一脸愧疚，“下次，等下次有空了，我请喝酒！”说完，他就匆匆出了区政府。
　　“这王科长真是有意思！”胡一飞摇头笑着，“都什么年代了，还送文件，发个传真不就解决了吗？”
　　“可能是文件比较重要吧！”李锋颇有意味地笑了笑，“得，咱们先做正事！”
　　进了机房，还是那台服务器，李锋又找来笔记本给胡一飞接上，问道：“小胡，这黑客没有进入服务器，也能追踪到吗？”
　　“可以！”胡一飞点着头，就打开了那网站的数据库，指着其中一列道：“看到没，管理员登陆网站后台时，系统会自动记录他的IP地址！”
　　胡一飞查了查所有的IP，其中有一个IP段每天都有登陆，时间也固定，看来这应该是工商局的IP段了。然后就是最近两天，除了这个IP段外，还有另外五个不同的IP登录过后台，用的都是网站管理员的账号和密码。
　　“我来查一下这些IP来自哪里！”李锋也看明白了，立刻把这些IP地址输入IP库，一查，道：“五个IP，全是北城区的网吧！”
　　胡一飞看着这个结果，心里就琢磨开了，看来对方不是高手，虽然来回换着网吧，但毕竟位置就在北城区，这不符合高手的行为规则。而且这几个网吧相隔都不远，想来对方就常住在那一片。
　　李锋皱眉，“现在对方也肯定不在网吧了，再说网吧有那么台机子，怎么可能知道是谁呢？”
　　胡一飞在脑子里回想着狩猎者的资料，倒不是完全没有办法，利用对方的攻击手法，反过来给对方下套，成功率非常高，是狩猎者常用的一种低级手段。但上午自己已经修改了网站的漏洞，只要对方心细，就肯定有所查觉，此时再下套，不一定能让对方中招。
　　再想，胡一飞又觉得可以试一试，对方不是真正的高手，两天之内，近二十次修改工商局的网站，用的都是同一种手法，这说明他的攻击手法非常有限，如果漏洞重新出现的话，难保他不会故技重施！
　　胡一飞就打开自己的邮箱，在里面翻腾着工具，他记得当时收缴赵兵的那些工具里，有一个数据库木马制作工具，可以把一个小的木马程序注入到数据库之中，只要对方运行了数据库文件，立刻就会中招。
　　找到赵兵的那款工具后，胡一飞又找到一个小型的木马程序，这个木马不会盗号，也没有远程控制的功能，它只有一个功能，就是将中招者的内网外网IP发送到指定的电子信箱。
　　胡一飞给木马设置了自己的信箱，然后就用注入工具将这个小木马成功注入到数据库文件中，并且给数据库文件改了名字，就是上午第一次看到时的那个默认名字。
　　“网站能不能关闭半个小时左右？”胡一飞问到。
　　“为什么？”李锋平时负责的是服务器运行，胡一飞刚才这一系列眼花缭乱的动作已经把他弄晕了，两个文件就在他的眼前变成了一个，他不怎么明白。
　　“需要迷惑一下对方！”胡一飞解释着，“否则他可能不会上当！”
　　“这样啊，那我问问王科长的意思！”李锋没有关闭工商局网站的权限，他立刻给王科长打电话，把胡一飞的意思说了一下，挂了电话，道：“王科长已经到了楼下，马上上来！”
　　不过两分钟，王科长就进了机房，笑道：“小胡同志，怎么样，是不是有眉目了？”
　　“需要将网站关闭一会，主要是迷惑对手！”胡一飞解释了一下。
　　王科长思索片刻，道：“半小时太久了，十分钟行不行？”
　　胡一飞摇头，“半小时已经是很短了，王科长要是怕有什么影响，可以在网站关闭期间弄个声明上去，就说网站维护升级！”
　　“这个办法好！”王科长点头，“网站这两天连续出事故，现在没有理由关掉的话，影响不好！”
　　胡一飞看王科长同意，也不迟疑，迅速改掉了网站的目录，然后在原来的目录下放了一个公告，此时再打开工商局的网站，就只能看到一行字：“网站升级中，请稍后再打开！”
　　“这样就行了？”王科长问道。
　　胡一飞拿出刚才那几个网吧的名字，道：“黑客以前就出现在这几个网吧之内，我相信他应该就在网吧附近居住，你们想抓住他，最好先派人在这些网吧守着，但不要打草惊蛇！”
　　“明白，我明白！”王科长掏出电话打过去，“是执法队吗？我是王科啊，对，派几个人到网吧去，穿便衣去，最好能带上派出所的民警，也是便衣，抓那个黑咱们网站的小子！网吧的名字是……”
　　挂了电话，王科长笑道：“都安排好了，十分钟我们的人就能埋伏好！”
　　三人闲聊了一会，看看时间差不多了，胡一飞重新把网站的目录改回来，然后就把那个自己做过手脚的数据库文件，小心翼翼放回到数据库原本默认的那个位置上去了，也就是他没有修改漏洞之前的那个位置。
　　现在数据库文件回到了原来的位置，也改回了原来的名字，只要对方还使用老办法的话，就一定会把这个做过手脚的数据库下载回去。
　　等了大概有十分钟左右的时间，王科长来回踱圈，都快等不下去的时候，胡一飞的信箱终于“叮咚”叫了一声，打开一看，胡一飞就笑了，“新天地网吧，内网IP是192.168.2.123。网吧的网管会告诉你是哪台机子！”
　　王科长大喜，赶紧拨电话，“新天地网吧，找网管，192.168.2.123，就是这台机子！”
　　静静等了有两分钟，王科长的电话响了起来，他接起来就问，“抓到没？”然后神色一松，道：“抓到就好，抓到就好，都承认了吗？人赃并获，好！现在正带往派出所，太好了！我这就赶过去！”
　　挂了这边的电话，王科长又赶紧拨了另外一个号，“局长，向您汇报一个好消息，那个捣乱的黑客已经抓住了，对，带到派出所了！好，我马上就过去协调！”王科长躬着身子，笑容可掬、恭恭敬敬地接着电话，犹如局长就站在自己的身边一样。
　　胡一飞看得目瞪口呆，一个人居然可以有这么多表情，而且还能转换得如此之快，完全够得上奥斯卡影帝的提名标准了。
　　王科长等局长挂了电话，就一把握住胡一飞的手，连连晃动，“小胡，这次实在是太感谢你了，晚上我请客，和你好好喝几杯，小李也来！”
　　李锋笑了起来，“王科长你这人就是讲究，这么一件举手之劳的小事，你看你……”
　　王科长此时心中欢喜，大手颇有气势地一挥，道：“就这么说定了，晚上八点，金阳国际饭店，我这就订位子，两位高手一定要赏光！”王科长着急去派出所，也不多作滞留，“我有事先走，咱们晚上见！”完了回身又打电话，“老李，晚上去你那吃饭，大概十来个人，你安排两桌！”
　　李锋搓了搓手，一脸兴奋，回头看见胡一飞还傻站着，便道：“小胡，我真是没看错你，今天可是沾了你的光！”
　　胡一飞此时才反应过来，道：“他刚才是说去金阳国际吃饭？”
　　“是啊！”李锋纳闷地看着胡一飞，“怎么了？”
　　胡一飞差点蹦起来，金阳国际啊，这可是东阳市数一数二的大馆子，没说的，就一个字，贵！
　　理工大的爷们平时吹牛，总喜欢说，等以后老子发了财，就请大家去金阳国际腐败，都别客气，什么贵点什么，使劲吃，咱也尝尝这浪费的滋味！
　　胡一飞多少次梦见自己带着小乐到金阳国际装款，但那就是梦，现在竟然有人请自己去那里吃，他的口水立时流了一地，对李锋道：“那晚上见！”说完，就喜不自禁地夹着屁股走了，他得向老大老四他们显摆显摆去。
　　晚上八点，胡一飞准时出现在金阳国际饭店的门口，还专门换了身人模狗样的衣服。
　　“先生，请问您几位，包间还是大厅？”漂亮的服务员小姐立刻上前询问，笑容真甜。
　　胡一飞先是打量了一番装修得金碧辉煌的大厅，才装作是很内行的样子，道：“已经订过了，工商局的王科长！”
　　服务员用对讲机询问了总台，然后笑着道：“二楼贵宾厅，请跟我来！”
　　推开贵宾厅的门，里面已经坐了不少人，李锋看见胡一飞，就道：“小胡，来这边坐！”随后就笑着对众人介绍道：“这位就是微蓝网安的小胡了，绝对的高手，今天的黑客就是他给抓住的！”
　　“幸会幸会！”不少人来了兴趣，过来打着招呼，“高手，你给我们这些粗人讲讲，也让我们都长点见识，看看这黑客是怎么抓到的。”
　　李锋在旁边低声介绍道：“都是工商局执法队的人，下午就是他们抓到的人！”
　　“我哪是什么高手，纯属瞎猫碰上死耗子！”胡一飞笑着跟众人打过招呼，“如果诸位大哥想听的话，那我就献献丑，其实说穿了，黑客这东西也就一点也不神奇了。”
　　胡一飞本来就是个忽悠大师，当下把自己今天是如何发现黑客手法，又是如何下套，如何故布疑阵引对方下套，最后又是如何知道对方位置的事情忽悠了一遍。连李锋这个内行都被胡一飞唬得一愣一愣，更别提那些外行了，都喊着一会开席后，要和胡一飞好好碰几杯。
　　“那黑客干什么的？给我说说呗！”胡一飞讲完自己的，就问着工商局的人，他想知道自己第一次出手狩猎到的黑客究竟是何方神仙。
　　“别提了，当时搞得我们怪紧张，以为黑客三头六臂呢，结果冲上去一看，就一小孩！”工商局的人大笑。
　　“小孩？”胡一飞顿时有些失落，合着自己是逗小孩玩了一天啊，“怎么回事啊！”
　　“还能是怎么回事，欠削呗！”工商局的人一副不以为然状，“那小孩的死鬼老爹在自己小区里偷偷开了个小商店，前几天让我们逮到，罚了钱，没收了东西，就寻死寻活的，还住进了医院，吓唬谁呢！那小孩不知道跟谁学了点黑客的皮毛，就来折腾咱们，不削一削，他就不知道这是谁的天下。”
　　众人都笑，“这回给派出所又交了一笔钱，估计是舒坦了，我看他的医院也不住了呢！”
　　胡一飞突然觉得有东西卡住了自己的嗓子眼，有些别扭，有些难受，之前那种来大馆子吃饭的兴奋感，顿时消退得无影无踪。


第一百二十八章 拨开迷雾
　　工商局的人东拉西扯，笑了足足有十分多分钟，直到王科长陪着派出所的人进来，众人才各自入座，正式开席。
　　王科长兴致很高，站起来祝酒，“今天抓住了搞乱的黑客，局长很高兴，特意嘱咐我设宴招待所有参与了此次行动的朋友和同事。首先，第一杯酒，我代表局长以及我个人，感谢派出所的魏所长、还有咱们的民警小张小王小李，你们辛苦了，我先干为敬！”
　　桌子上的人就齐齐喝了第一杯。
　　“第二杯酒，敬咱们执法队的同事果敢英勇，维护了咱们工商局的荣誉！”
　　“王科长你真客气，自己人还用得着这套嘛！”执法队的队长站起来，跟王科长碰了一个，大家又喝第二杯。
　　王科长喝完就坐下了，片刻之后，又站起来，拍着脑门笑道：“看我这记性，这第三杯酒，敬微蓝网安的小胡，还有咱们区政府网络中心的小李，你们辛苦了，功不可没！”
　　李锋赶紧扯着胡一飞站起来，“哪里话，这都是应该的！我先干了！”
　　胡一飞觉得今天这酒喝得有些郁闷，不舒服，还不如跟老大老四他们在寝室吹瓶子爽。俗话说，酒逢知己千杯少，话不投机半句多，胡一飞现在是明白这话啥意思了，但既然来了，该应付的还得应付，他跟王科长喝了这杯，之后又主动敬了工商局和派出所的人两杯，然后就借口不胜酒力，跑出来到洗手间透着气。
　　知道了事情的原委后，第一次狩猎得手的喜悦感便半点都没有了，胡一飞自己也是小市民出身，很同情跟自己处于同一阶层的人。工商局那些人的话，让他觉得自己跟他们处于完全不同的两个世界中，对于一个小孩子的恶作剧，这些人没有一丝的宽容之心，而自己无意之间却成为了他们的帮凶，这让胡一飞很难受，这并不是自己的初衷。
　　兜里的电话此时响起，胡一飞拿出来看了看，是Cobra打来的。
　　胡一飞赶紧接起来，道：“惠老师，有事吗？”
　　“我听说你今天帮工商局的人抓住了捣乱的黑客？”Cobra问到。
　　“是……”胡一飞应着，心里一点也不兴奋。
　　“你能抓到黑客，我很高兴。不过，你刚刚参加工作，经验不足，有些话我得嘱咐你！”Cobra顿了一下，语重心长道：“俗话说，不在其位，不谋其政。抓黑客的事，不归我们管！我们只管找到问题所在，提供解决问题的办法就可以了，至于抓黑客，那是网监要做的事情。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明白，谢谢你，惠老师！”胡一飞说着，Cobra没有表扬他，这让他心里还稍微好受点。
　　“恩，你能明白就好，我也并不是在批评你。只是工作上的事情往往很复杂，尤其是咱们公司，情况更复杂，我担心你被人利用，吃了亏！”Cobra叹息一声，“你没有事，我也就放心了！”
　　胡一飞点着头，Cobra说得对，其实上午李锋也早就说过了事情的流程，监测中心只是负责调查和解决，追踪黑客那是网监的事，自己不过是受了秦守仁的指派，才来做这事的，看来以后该拒绝的时候，还是要拒绝啊。
　　“惠老师，你的话我记住了，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那就好！”Cobra顿了顿，“我上次给你说的事情，你有了决定没有？今天你抓住了黑客，我推荐起来也有力度，国内这些有名的安全机构，你都可以选，问题不大！”
　　胡一飞脑袋有点乱，“我再考虑一下吧！”
　　“好，那尽快！”Cobra说完，就挂了电话。
　　胡一飞用冷水洗了洗脸，精神稍微振作一些，他准备回去再墨迹一下，便告辞回学校。刚一抬头，看见那边女洗手间出来一人，胡一飞顿时就想赶紧低头，一想不对啊，老子为什么要躲呢，便站在那里，抬头挺胸，慢条斯理地整理起自己的仪容来。
　　曾玄黎也没想到会在这里碰见胡一飞，一时呆在原地，不知道是该进该退，她现在倒有点怵胡一飞了。
　　“你要洗就洗，我又不会咬你！”胡一飞撇了撇嘴，心说自己总算在曾玄黎面前可以直着脖子说硬话了。
　　曾玄黎笑笑，走过来在另外一个洗手池洗着，道：“好巧，见到你很高兴！”
　　“你每次见到我都很高兴！”胡一飞道。
　　“不是说以前的事一笔勾销了吗？”曾玄黎抬头，双眼带笑，“上次的事，谢谢你了！”
　　胡一飞心说自己装得有些过了，好像是自己提出一笔勾销的，便咳了咳，道：“你来这里吃饭？”
　　“恩，老家来了几位长辈，我陪他们过来吃饭！”曾玄黎笑笑，“你这是……”
　　胡一飞还有点难回答了，他不想说自己抓住了一个做恶作剧的小孩，还跑来庆功，于是道：“我过来蹭饭的！”
　　曾玄黎“哦”了一句，擦着手，“听说你实习的单位改了编制？”
　　“编制？”胡一飞有些意外，他只知道多了块牌子，却不知道编制的事情，便问道：“什么编制？”
　　“行政编制啊！”曾玄黎笑着，“你转正了，就是公务员了，恭喜你了！”
　　“等等，这事我怎么不知道？”胡一飞更加一头雾水，“你对微蓝的事情知道多少，都告诉我吧！”
　　“知道的也不多，也是听朋友说起过一些！”曾玄黎左右看看，道：“边走边说吧，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好！”胡一飞就跟在了曾玄黎的后面，他这些日子以来，一直都搞不明白微蓝网安的事，也没人能说得清楚，现在可算逮住一个明白人啊。
　　“微蓝科技是东阳市电子信息研究所创办的企业，而电子信息研究所又是国家级的科研单位，所以说，微蓝算得上是国企！”曾玄黎笑了笑，“前两年，市里搞起了电子政务，政府各级单位的网络安全就成了一个大问题，交给私企外企来做的话，市里不是很放心，但专门成立这么一个部门的话，又不合适，会被人指责为行政垄断。于是，市里就选中了微蓝的网络安全部来做这件事，微蓝网安就成了政府信息安全的承包商了。”
　　“哦，这样啊！”胡一飞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更糊涂了，这不是挺好一件事吗。
　　“后来这件事进行到一半，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搁浅了，市里各级单位又把自己的信息安全业务交给了相熟的企业去做。”曾玄黎叹了口气，“微蓝网安从此走了下坡路，首先，他们当时为了这个计划，已经投入了很大的人力财力，项目突然夭折，损失惨重；再一个，是当时政府给微蓝塞进来好多行政编制的人，这些人技术不行，不干活，但工资却要由微蓝网安来支付，而且他们喜欢指手画脚，微蓝又没有权限开除他们，这些人不仅成为了微蓝网安的一个负担，还把一些搞技术的人给气跑了。”
　　胡一飞这下就有些明白了，难怪Cobra总是说人手不够，而自己满眼望去全是闲人，这泾渭分明的两拨人，只有一拨才是干活的。
　　“说是挤走也未尝不可！”曾玄黎笑着，“当时项目只是搁浅，大家还心存幻想，不过市里就算真的要成立这么一个部门，人员编制也是相当有限，那些不会干活的人，才要更加拼命去争取编制，挤走一个，那自己呆在编制内的几率就大一些。信息安全靠的是人才，人才走了，微蓝也就垮了！”
　　胡一飞没说话，国内前三甲的微蓝网安，原来是这么垮掉的。
　　“上周英国网络被袭，震动世界，这个尘封了多年的项目突然又被重启，真是世事难料！”曾玄黎笑了起来，“听说微蓝现在又成了政府信息安全的承包商，而且政府还专门成立了一个部门，叫做信息安全监测中心。”
　　“这些你怎么那么清楚？”胡一飞问道。
　　“我们金龙药业，就曾招聘到两名微蓝网安的前成员！”曾玄黎看着胡一飞，眼神有些俏皮。
　　“谢谢你告诉我这些，不然我还真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公司里头一团迷雾啊！”
　　“不用客气！”曾玄黎指了指旁边的一个包间，“那我先进去了！”走出两步，回头笑着，作出一个打电话的手势，意思是有空多联系。
　　胡一飞点了点头，便朝贵宾厅走了过去。
　　进去之后，那些人还在喝，白酒喝爽了，现在换成了洋酒，看样子一时半会还结束不了。有几人凑在一起，看着个东西，嘴里叨叨道：“这可是东阳市开出的第一份网络事故报告，都瞧瞧！”
　　胡一飞知道那是自己开出的，就没多注意，谁知刚坐下，那报告却被醉醺醺地传到了他手里，一看之下，他顿时心中火气，报告上面的内容是一字未变，但底下的报告人意见人，却全变成了秦守仁的名字，大红印戳也成了信息安全监测中心的。
　　“妈的，欺负到老子头上了！”胡一飞从来都不是个吃哑巴亏的人，本来他打算告辞走人的，现在也不走，决定先吃回一点本再说，桌上的鲍鱼龙虾也没人动，他全拽过来，统统消灭。
　　酒宴结束的时候，剩了两瓶酒，王科长看胡一飞那吃相，便道：“小胡，这两瓶酒，你拿回去吧！”
　　胡一飞也不客气，擦了擦嘴，过去接到手，也不道谢，一手提溜一个瓶子走了。
　　李锋盯着那两瓶子酒，很是有些嫉妒。


第一百二十九章 文件之影
　　第二天是周六，胡一飞上午来到微蓝，刚进办公室，还没喘口气，工商局的王科长就追在他屁股后面进来了。
　　“小胡，我们的网站又被黑了！”王科长上楼上得急，出了一脑门的汗，大声道：“你还得再去帮我们检查一下！”
　　“又被黑了？”胡一飞先是惊讶，然后慢条斯理地坐下，“昨天不是把黑客都抓住了吗？”
　　“谁说不是呢！”王科长拿出手帕擦汗，“可没想到这半夜网站又被黑了！”
　　胡一飞拿出笔，桌子里翻了半天，找出一张纸，“没事，你别着急，先把具体情况说一下！”
　　“情况还跟以前一样，网站的名字又被改了！”王科长看胡一飞慢吞吞地写字，过去一把夺了他的笔，“你也别登记了，赶紧跟我去看一趟吧！局长发了火，我这大周末也不能休息！”
　　胡一飞把笔又拽回来，“你们是不是把抓到的黑客给放了啊？”
　　“没有啊！”王科长真是要急死了，“那小孩昨晚一直就在派出所呢，派出所的意思是孩子小，就拘留三天，然后让他们家里人过来交钱保人出去。”
　　“那看来你们是抓错人了！”胡一飞一幅恍然大悟状，“你想想，那小孩在派出所，而网站又被黑了，手法还一样，这不说明真正的黑客还没被抓住吗？”
　　王科长先是傻眼愣了片刻，随后又道：“哎呀，我的小胡同志，咱们就先别管那小孩是不是真黑客了，把眼前的事情搞定好不好？”
　　“好吧！”胡一飞应了一声，把笔往桌子上一扔，站了起来。
　　王科长大喜，“那咱们就赶紧过去吧，车子就在楼下呢！”
　　“不急！”胡一飞把手一伸，“你先把昨天的事故鉴定报告和解决方案给我看看！”
　　王科长这时候哪还顾得上细想，拉开手包，就把两份报告递了上去。
　　胡一飞接过来只是一搭眼，便是皱起眉头，“王科长，这事可不好办了！报告人是秦总监的名字，那这事就得由他来处理！”胡一飞说完指了指墙上不知谁挂上去的新条例规定，道：“看见没，我们这里实行了新的管理条例，谁接手，谁负责，一案到底！这事既然是秦总监接的手，按照规定，就得他来负责到底，我就是个小兵，无权插手呐！”
　　王科长顿时僵在那里，觉得后背一股凉气窜起，直冲脑门，这胡一飞昨天还是个力巴，看起来傻乎乎的啥都不知道，给句客气话都能乐得屁颠颠的，今天咋就跟换了个人似的，竟然跟他们单位的头头顶起牛来了。王科长真是欲哭无泪，心说自己昨天下午着哪门子的急，巴巴地就把这鉴定报告给换了，现在可倒好，干活的人撂了挑子。那狗日的秦总监，一看就不是个干活的料，要不然昨天也不会在印戳上耍那点小心眼了。
　　这他娘的是狗屁的网络安全改革啊，还不如以前呢！以前在大街上随便找个学计算机的，给俩钱就解决问题，现在可倒好，必须要到这里来。如果拿不到信息安全监测中心的处理意见书，单位的网络就是想扯上两尺长的网线，也得自己掏腰包，财政报销只认这里开具的处理意见书，你有了这里给的由头，才能立项，然后去申请财政拨款。这还只是改造，至于维修养护网络的钱，不会有，更不能报销，市财政每月会有专款拨给监测中心，监测中心则专门负责网络维护的，你要是从外面请人来维修自己的网络也行，但得自己掏腰包，而且以后出了事，你还得承担一切后果。
　　“胡兄弟！”王科长现在知道谁是大爷了，陪着笑，“咱不管秦总监不秦总监的，我就认你，我还就只相信你的技术了，换了别人，我不放心！”
　　“谢谢王科长抬爱！”胡一飞摇头苦笑，“咱俩不是外人，我也就不瞒你了，这真不是我不帮你，实在是无能为力，你别看我今天是来上班了，可我是替微蓝网安值班的！”说完，胡一飞还指了指墙上的工作执勤表。
　　王科长一看，傻住了，墙上的表格清楚写明，微蓝网安是7X24小时上班，周六周日胡一飞值班，而信息安全监测中心是周一至周五上班，双休日则只有一部紧急事故联系电话。王科长就想骂人，这狗屁单位才刚成立，就有官僚作风了，弄两套值班系统，摆明了就是为了更好踢皮球打太极！
　　“没有监测中心的出工单，我去了不也是白去嘛！”胡一飞笑着，慢悠悠走到一边，“王科长你别着急，我先给你倒杯水！”
　　王科长软的用尽，可胡一飞不吃这套，用硬的，开玩笑，现在正求人呢，再说了，这种实习生，你来硬的，人家根本不怕，拍拍屁股就走人，可自己的事情却是十万火急，再耽误下去，局长都要被市里问责，那自己还能有好果子吃吗？
　　“胡兄弟，你给想想办法，一定得帮帮我！”王科长软的不行，就用超软的。
　　胡一飞把水杯往王科长手里一递，“要不，打这个紧急电话试试？只要监测中心的人能来开张出工单，咱马上就可以出发！”
　　王科长只好拨墙上的紧急电话，三秒过后，王科长屁股后面那张办公桌上的电话就响了起来。
　　胡一飞吓了一跳，我靠，这办公室啥时候扯的电话，老子咋都不知道呢，不过他却是笑了起来，道：“看来，这电话是没人接了！”
　　王科长气得都想把自己的手机摔掉，平时这些个报纸电视，总是喜欢批评工商局，说是办事效率低下，推诿扯皮的一把好手，这他娘的不是乱报道吗，老子回头一定要找人给监测中心也曝曝光，瞧瞧谁才是当之无愧的NO.1。
　　“胡兄弟，你看现在该怎么办？”王科长快要抓狂了。
　　“我也没办法！”胡一飞往办公桌前一坐，“我也没有他们的联系方式，要不王科长你周一再来吧！”
　　“周一？”王科长像是踩了地雷一般蹦了三尺高，落地之后又换上笑容，“胡兄弟，十万火急的大事，可是等不到周一了！”
　　“那就等等吧，看看一会监测中心来不来人！”胡一飞把电脑打开，“我这里有斗地主和挖坑，你要不要来两把？”
　　王科长一摔手准备走人，他实在是伺候不了胡一飞了，现在只能是自己先掏腰包找人来做这事，东阳市的安全公司倒是有十好几家。
　　正要出门，Cobra却是走了进来，看见王科长恼羞成怒的样子，就问道：“小胡，这是怎么回事？”
　　“工商局的王科长说是网站被黑了，找人去做检测！”胡一飞笑了起来，对王科长道：“你看，我就说让你耐心等一会，这不，我们的惠总监来了！”
　　王科长都快哭了，哪有工夫跟胡一飞算账，过去拽住Cobra的手，“惠总监，我可算是等着你了，咱们的网站连续三天被黑，必须得马上解决了！”
　　Cobra只是路过公司，上来取个东西，没想还能碰到这事，就对胡一飞道：“小胡，你有空的话，就去处理一下吧！”
　　胡一飞挠了头，道：“这事是秦副总监接的手，有他的事故鉴定报告呢，我不好插手！”
　　Cobra一听，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心说胡一飞到底是年轻气盛，心里对谁不爽，立刻就表现了出来。他过去坐到自己办公桌前，看了看王科长手里的报告，然后拨了秦守仁的电话，“工商局的王科长说是他们的网站被黑了，有你签字的事故鉴定报告，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秦守仁一听就瞎了，靠，昨天不是都好好的，问题也解决了吗，自己这才敢把名字签上去，怎么一转眼网站又被黑了呢，他在电话支吾道：“惠总，事情是这个样子的……”这这那那半天，秦守仁也没说出个子丑寅卯来。
　　“电话里也说不清楚，王科长现在就在公司呢，这事既然是你负责的，那你来处理一下吧！”Cobra没给秦守仁再解释的机会，挂了电话，对王科长道：“真是不好意思，我已经通知秦副总监赶过来处理此事了！”
　　王科长一头顿时就有两头大，原以为盼到救星了，怎么一转眼皮球又被踢到秦守仁那里去了，他急忙道：“大周末的，我看也不必那么麻烦了，小胡也在公司，他的技术不错，你看是不是就派他来处理这事呢！”
　　“公司有公司的章程！”Cobra很有耐心，解释道：“这事既然是秦副总监接手的，就算是半路要换人，也得经他本人签字同意才可以！没事，你稍等一会，他现在估计已经在路上了！”
　　Cobra从自己办公抽屉里头找到一个文件夹，拿出来确认之后，就站起来，道：“小胡，你招待一下王科长！”看样子，是要走人了。
　　王科长心里有点着急，就怕那个秦守仁过来指挥不动胡一飞，于是就想拦着Cobra拖延一会时间。
　　没想到胡一飞倒是先开了口，“惠总监，我有个问题想请教你！”
　　Cobra只好放下手里的文件，重新坐下，“说来听听，呵呵！”
　　“最近网上有人给我出了个数据恢复的难题……”胡一飞抓着头皮，有些不好意思。
　　“没事，一起研究一下嘛！”Cobra笑着。
　　“是个很奇怪的文件夹，恢复过来之后，能看到它的容量有10G大，可是打开文件夹后，却什么也看不到，更奇怪的是，在DOS下面还找不到这个文件夹。只要对这个文件夹稍微做出改动，10G内容立刻消失。”胡一飞笑着，“我琢磨了一个星期，也没想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这样啊！”Cobra想了一会，笑道：“你说的这个情况，倒让我想起以前微软操作系统下的一个BUG！”
　　胡一飞来了兴趣，急急道：“惠老师讲一讲！”
　　“是这样的，微软操作系统在建立文件夹的时候，不允许文件夹的名字中带有‘.’（注：符号小点点）这个符号，你要是起了带有.的名字，系统会自动过滤掉那个小点，比如你建立一个叫做‘A……’的文件夹，确认之后，文件夹的名字会自动变成‘A’。”
　　Cobra笑着，“但微软疏忽的是，在他们的DOS下却可以建立这种带有.的文件夹，于是就出现了一个大BUG！”
　　Cobra打开自己的电脑，给胡一飞演示着，他在自己的电脑上D盘的根目录下建立了两个文件夹，分别叫做A和B，然后在文件夹A的里面放了一张图片，叫做“张三”，在文件夹B里面放了一张图片，叫做“李四”。
　　“你现在注意看！”Cobra打开系统自带的DOS命令台，“我现在把文件夹B的名字改为‘A……’。”
　　Cobra敲入命令，提示修改成功后，他再打开D盘目录，就成了两个文件夹A和A……，如果不仔细看的话，还真看不出后面那些小点点来。
　　“这样BUG就出现了！”Cobra点开文件夹A，里面出现之前放好的图片张三，可他再点开文件夹A……，里面出现的还是图片张三。
　　王科长是个电白，撅着屁股看了半天，也没发现其中有什么不同。胡一飞却是一眼就看出了门道，打开文件夹A……，看到的是文件夹A里面的内容，而原本的那第二张图片李四却是不见了。
　　“怎么会这样？”胡一飞问到。
　　“这就是个BUG而已！”Cobra笑着，然后在DOS下键入，分别显示两个文件夹里的内容，也是只能显示出图片张三，图片李四是彻底看不到了。
　　胡一飞立刻明白了这和T博士硬盘上那个奇怪文件夹之间的联系，既然是个BUG，那就说明图片李四并不是消失了，而是因为BUG隐藏起来了，系统无法显示出来而已。胡一飞赶紧问道：“那有没有办法把原来那张图片恢复出来呢？”
　　Cobra又在DOS下输入命令，命令很简单，就是移动文件夹A……里面的图片“李四”到文件夹A，回车之后，再打开文件夹A，图片张三和李四都出现了。
　　“看见没，如果你能知道藏在这个文件夹里的东西叫什么名字，你就可以把它叫出来！”Cobra解释了两句，“但如果你不知道里面东西的名字叫什么，就没有办法了，这样的文件夹如果里面有东西的话，用一般的方法还删不掉，很是头痛！”
　　胡一飞一捏拳头，很是振奋，看来恢复那硬盘上的文件，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
　　“这个BUG很早了，黑客只要有针对性地创建文件夹名字，就可以偷窥到自己权限之外其他文件夹里的内容，后来甚至还被用来隐藏病毒木马，因为杀毒软件也搜索不到这些文件夹之内。微软后来出补丁修复了这个BUG，但听说有人根据这个漏洞，弄出了一种更为复杂的影文件，它的原理，就像是平静的水面，你能看到水面的倒影，也能看到里面水清沙细、鱼儿嬉戏，但只要扔一块石子进去的话，就什么也看不到了。”
　　Cobra笑着关掉电脑，“我看你干脆认输算了，这种影文件是无法恢复过来的！”
　　“如果能知道里面文件的名字呢？”胡一飞问到。
　　Cobra摇了摇头，“我也只是听说过，但并没有见过真正的影文件，不过你可以试一试，看看能不能把里面的鱼儿叫出来！呵呵。”
　　Cobra笑着抓起自己的文件，“好了，没有别的问题，我就先走了！”
　　“没有了，谢谢惠老师！”胡一飞道谢，脑子里还在琢磨着这个影文件，上次听狼蛛说程序有影子，这次又听Cobra说文件夹也有影子，看来这影子之说，多半有点靠谱啊！
　　“胡兄弟啊，什么鱼儿鱼儿的？”王科长到现在也没明白这鱼是从哪里出来的，心里越不明白，他就越要问，这就是外行的典型特征。
　　“你就别想这个鱼了！还是安心地等秦总监来吧！”胡一飞说完，跑到自己的电脑上，试着重复一遍Cobra刚才的操作，却发现自己电脑上无法建立带小点点的文件夹，看来是自己用的系统已经打过了补丁。
　　胡一飞摇着头，心中纳闷不已，Cobra竟然玩的是没打过补丁的筛子系统！
　　再过了有十多分钟，秦守仁终于是来了，进门看见胡一飞坐在那里发呆，就喝道：“胡一飞，你是怎么回事？明明人在公司，怎么不去做事！什么事都等着我来处理，那公司要你来干什么！”
　　胡一飞也不生气，站起来笑呵呵道：“秦总监，没有出工单，我去了算怎么回事，回来那票据也没法报不是吗？”
　　秦守仁一听，脸色稍缓，他以为胡一飞罢工是因为不满自己占了他的功劳，来的路上他憋了一肚子的火，大强那帮鸟人罢工也就算了，现在连一个小小实习生都敢造反，真当自己这个副总监是吃素的吗，哪知道胡一飞这小子不出工，竟然是怕来回路费没法报销！
　　“唔，该走的章程还得走，我现在就给你开出工单！”秦守仁过去开单，心里却是非常鄙夷，妈的，来回路费就三块钱，因为这几毛钱你把老子折腾过来，我看你小子也就这么点出息了。


第一百三十章 第一封信（上）
　　秦守仁开了出工单，胡一飞二话没说，跟着王科长走了，到了北城区的网络中心，查过服务器，胡一飞就在服务器前皱眉沉思，一脸的凝重。
　　“小胡，问题查到了？”王科长小心问着。
　　“奇怪了，还是老问题，数据库文件被下载！”
　　王科长啥也不懂，点着头问道：“那你看该怎么办？”
　　“我昨天已经采取了一些措施，修改了数据库的位置和路径，也修改了后台登陆的地址，另外还给数据库加了密码，但现在看来，对方又猜解到了新的路径和位置，甚至还破解了数据库的密码！”胡一飞解释了两句，“解决问题的根本办法，还是更换网站程序，这个程序的安全性太差了，就是拿网上现成的程序改了改。你也看到了，就是一个小孩，他随便学两天的网页制作课程，也能知道怎样来黑你们的网站！”
　　“好，就按你说的办！”王科长点头应着。
　　“不是按照我的，回头你去秦总监那里拿新的处理意见，他会告诉你具体怎么做的！”胡一飞摆了摆手，低头继续勘查服务器。
　　王科长没说话，问秦总监那还不如大街上随便拉个人来问呢，他只当没听见胡一飞的话，继续道：“这行我也不懂，小胡你是内行，你得帮我！如果你有什么认识的熟人，就介绍一下，价钱方面，咱们肯定不会亏待的，就是图个安心嘛。”王科长笑得很是夸张。
　　胡一飞当然明白王科长话里的潜意思，只是他不准备掺和这里面的事，再说了，自己也不认识什么做网站的高手啊。
　　旁边的李锋立刻凑过来，笑得很是妩媚，“王科长，这方面我内行，认识的人也多，要不我帮您参谋参谋？”
　　胡一飞一听，便笑道：“恩，李哥有熟人，那是再好不过了！”
　　王科长没搭理李锋这话，他不知道胡一飞是真不懂自己的意思，还是在装糊涂。
　　看了看后台的记录，胡一飞道：“看看，根据这里的记录，昨天晚上23点30分有人登陆了网站的管理后台，IP来自于……”胡一飞微微有些意外，道：“怎么回事，这IP还是来自于新天地网吧！”
　　李锋此时来了一句，“那小孩还有同党？或者是抓错了？”
　　胡一飞没搭理这茬，对王科长道：“平时网站内容更新，都是用单位的网络吗？”
　　“是是！”王科长点头，“每天更新，都在办公室，由是我们科室的小刘负责！”
　　“那这样吧，我采取个暂时措施，只允许咱们工商局的IP登陆网站后台，你看怎么样？”胡一飞问道。
　　“行，我听你的！”王科长有些冒汗，他根本不理解这是什么意思。
　　胡一飞解释了一句，“很简单，就是我做了这个措施后，想要登陆网站的管理后台，就必须用工商局办公室的电脑和网络，从别的地方，是无法进入网站管理后台的！”
　　王科长赶紧点头，“这个法子好，就是借那黑客十个胆子，他也不敢到咱们工商局来上网！哈哈哈！”
　　李锋也附和道：“小胡就是有手段，这回那黑客就是把数据库弄回去，估计也是没办法登陆后台了。”
　　胡一飞憨厚笑笑，就动手改了代码，限制只有工商局的IP段才可以进入网站后台，其余地方的IP不给登陆。
　　做完这些，胡一飞拍拍手，“好了，相信有我这个措施，那黑客暂时是没办法再来捣乱了！”
　　王科长亲自送胡一飞回到了微蓝，秦守仁还等在那里呢，看见两人进门，就问道：“怎么样，事情都解决了？”
　　“解决了！解决了！”王科长满脸笑意，“小胡的技术真是不错，高手呐！”
　　秦守仁松了口气，笑眯眯道：“小胡，辛苦了！”说实话，他还有点怕胡一飞是表面上不显山不露水，背地里却出工不出力，现在看来，这小子还没那么多心眼呢。
　　胡一飞把出工单递过去，“不辛苦，应该的！”
　　王科长腆着脸笑着，“秦总监，你看新的处理意见书呢？”
　　秦守仁尴尬笑了笑，还是从抽屉里拿出空白的报告书，道：“小胡，你再辛苦一下，把处理意见书填写一下！”
　　“不用了！”胡一飞摆摆手，“还是老毛病，按照昨天的处理意见操作就可以了！就是已采取措施里，我限制了IP登陆范围，加上这条就可以！”
　　王科长赶紧把老的处理意见书递过去，胡一飞拿起唰唰两笔，在里面添加了一条：“限制网站后台的登陆IP范围！”然后似是根本没有看到下面的报告人名字一般，道：“王科长，制作新网站的事，一定要抓紧！”
　　“当然当然！”王科长笑着收好处理意见书，“真是太感谢了，这样吧，中午我请客，请秦总监和小胡一定赏光！”
　　胡一飞没吭声，看着秦守仁。
　　秦守仁却是笑着，“王科长真是太客气了，到了我们这里，哪能让你请客呢，中午我请你，你可是我们很难请到的贵客啊！”
　　两人推推让让好半天，最后定了下来，还是王科长请客，但不去金阳国际那种大馆子了，就在微蓝附近的西餐厅随便吃一点，这随便，估计也得人均好几百。胡一飞很自卑，自己一个月的生活费，也吃不起一顿啊！
　　中午餐桌上，王科长和秦守仁聊得火热，虚头巴脑的话讲了足有两火车皮，直到最后结账前三秒钟，这才扯到了正题，王科长希望以后工商局网络改造采购设备的时候，秦总监行个方便，秦总监则是小舅子在北城区有个小店，希望工商局的能多照顾。
　　胡一飞跟上次一样，坚决贯彻不吃白不吃的原则，一顿饭下来嘴巴片刻没闲着，他是把一顿当作一个月的饭来吃的，此时听到两人话中玄机，就差点吐了，心说就一句话的事情，这两人的废话足足绕了地球一圈。
　　送走王科长，秦守仁兴致颇高，摇头晃脑，哼着小曲，大概是因为了喝了点红酒的缘故，脸也红屁屁的。
　　胡一飞趁机道：“秦总监，我能跟你商量个事吗？”
　　“说嘛！”秦守仁负手望天。
　　“我来微蓝实习也有一段时间了，你看能不能……”
　　“想转正？”秦守仁立刻警觉起来，一脸严肃了，厉声道：“是不是大强他们给你说什么了？你不要听他们瞎说，信息安全监测中心和微蓝网安完全是两个概念，想转正哪会那么容易！”
　　胡一飞挠着头，一脸纳闷状，“我不明白秦总监的意思，我不是说转正的事！”
　　秦守仁一怔，看胡一飞那傻乎乎的表情，似乎是真不知道公司现在转编制的事情，这几天大强他们就因为转不了编制闹罢工呢，秦守仁正正神色，道：“那你要说什么？”
　　“我是说，公司能不能给我加点工资？”胡一飞不好意思地笑着。
　　秦守仁本想拒绝来的，但嘴巴张开，心里却突然有了别的主意，大强他们闹罢工，无非就是想给自己难堪，逼迫自己腾出编制名额给他们！这真是异想天开，别说没有名额，就是有名额，自己也不会给他们的，现在不是行政编制，你们就已经拿老子不当回事，真要给了编制，那你们还不得骑到老子头上来吗？再说了，仅有的几个名额，老子也已经许给了人，钱都收了，吃到肚子里的东西，怎么可能再吐出来。
　　唯一的问题，就是大强这帮人罢工后，公司没有能干活的人了。现在信息中心刚成立，好多单位还不知道，所以来找的人就少，但以后业务肯定会越来越繁忙的，总不能一直这样吧！秦守仁也想把大强他们开了再招新人，但他管不到微蓝网安的人事，大强那些人只要一天不辞职，自己也只能是看着他们占着茅坑不拉屎，现在大家就是耗，看谁能耗得过谁。
　　换了以前，秦守仁还真没把胡一飞这个实习生放在眼里，但没想到这小子还不赖，技术上竟然有一把刷子，轻而易举就搞定了工商局网站的事情，难怪当初Cobra能把他招进来。最重要的是，这小子没有抢编制的心思，跟大强他们也不是一派的，而且是个愣头青，好对付，三块钱就能让他呆着不动窝，十块八块砸下去，那还不得死心为自己卖命啊！
　　“这事啊，呵呵！”秦守仁笑得很是开心，“按说你这段时间表现得不错，应该能转正，但你也看到了，公司里就是有那么一大帮人，不干活，还不腾位置，这就耽误了你的转正，不转正又怎么能加工资呢？”
　　胡一飞一脸失望，“那……这事没希望……？”
　　“转正是没希望，不过你加工资的要求完全是合情合理的！”秦守仁重重强调一下，沉思片刻，道：“这样吧，以后公司里的活你多出，出一次工，公司给你补助50块钱，当日就可以结算，你看怎么样？暂时也只能是这样了，等以后一有空缺的话，我就安排你转正！”
　　“太好了！”胡一飞感激涕零，“太谢谢你了，秦总监，我一定会努力的！”
　　“看在理工大师兄弟的份上，我以后会多安排你出工的！我看好你！”秦守仁笑着，公司本来就有规定，市区内出工一次补助200，只是这规定，他不会告诉胡一飞的。
　　胡一飞感激了半天，科等秦守仁转过身，却是怪笑地撇着嘴，秦总监啊秦总监，等着吧，过不了多久，老子就会让你变成秦狗屎！


第一百三十一章 第一封信（下）
　　回到办公室，秦守仁拿出几张空白的出工单交给胡一飞，“如果再有人来，你自己出工，记得办完事让他们签字就行了。”交待完这些，秦守仁就走了。
　　下午的时候，市烟草局局长的电脑出了故障，胡一飞自己填好出工单就去了。到了一看，原来是CPU风扇的接口松动了，风扇不转，导致CPU过热来回重启，胡一飞重新插好线，电脑就正常了，如此简单一件事，三分钟搞定，50块钱就到手了。临走，烟草局的人硬塞给胡一飞一条烟。
　　东阳推动信息安全改革，虽说看起来有些麻烦，但初衷还是好的，就是为了防止各个环节发生机密信息丢失的事情。维修虽然只是个很小的事，但随便找个人来修理的话，就可能会被人在其中做些手脚，甚至发生那个什么艳照门事件。
　　当然，东阳市有着长期的计划，下一步，他们准备在全市的行政网络中推行ISO信息安全体系标准，所有环节都要按照ISO的标准来建设，建成之后，东阳市行政网络所有环节的运作，将都会变得有标准可依，大大提升安全性和标准化。
　　胡一飞回到寝室，就上网开始搜索关于影文件的所有信息，正如Cobra所说，很多人都听说过影文件，也知道那个水面倒影的理论，但真正了解影文件实现原理的，却是半个也找不出来，这让胡一飞很是郁闷。
　　正自烦躁呢，狼蛛发来消息，“T博士的测试又重新开启了！”
　　胡一飞有些奇怪，问道：“前几天不就已经开始了吗？”
　　“ZM攻击之后，测试就关闭了，今天重新开放！”狼蛛说完，补充了一句，“奇怪的是，ZM这次非但没有发动攻击，还发出公告，说是ZM也要参加T博士的测试！”
　　“他们参加来干什么？”
　　“不知道！”狼蛛有些悲哀，道：“但他们要参加的话，那一亿美金就提前有了归属，ZM在业内的实力无人可以匹敌！”
　　“你在哪里得到的消息？”胡一飞有点不信，“难道他们就不怕T博士的这个测试只是个圈套？”
　　“ZM的公告就发表在他们的那台入口服务器上！至于圈套，我觉得不可能，T博士不是个设圈套的人，也不可能对所有人开这个玩笑。再说了，即便是圈套，ZM也不怕，因为没有人可以追捕到他们了，五年前他们在T博士和美国特工的联手追捕下也照样逃掉了！”
　　生前追不到，死后却是未必啊，胡一飞叹了口气，三国演义里，诸葛亮生前六出祁山，费尽心机也搞不死司马懿，死后捏了个假人，却吓得司马懿一命归西。心里这么想，胡一飞却是打开了ZM的入口服务器，准备去瞻仰一下ZM的公告。
　　打开ZM入口服务器，胡一飞发现这里竟然改版了，以前就简简单单一个页面，领取测试身份令牌、查询身份令牌、查询通关排行榜，但现在却像是一个工作室的网站，加上了新闻发布内容。
　　胡一飞找到了ZM的那篇公告，ZM称自己参加T博士测试的理由只有一个，那就是他们敬重这个对手。
　　“扯！”胡一飞才不会相信这些鬼话呢，如果真的敬重，那之前就不会报复了，恨不死T博士已经算是不错了！
　　关掉ZM的公告，胡一飞又给狼蛛发去消息，“关于那个程序之影，我已经请教过我的老师了！”
　　狼蛛急急问道：“怎么样，你的老师怎么说？”
　　“他没有给我解释程序之影，反而是提起一个叫做影文件的东西，你知道这是个什么东西吗？”胡一飞扯回正题。
　　“影文件是一种用来隐藏文件的奇特方式，不过很少有人使用这种方式的，因为一旦把自己要隐藏的东西放入影文件夹之内，不管用什么方法，就都无法再查询到文件的存在了。”
　　“那有没有办法将影文件夹之内的东西取出来呢？”
　　“除非是事先知道文件的名字，否则根本弄不出来！用别的办法一碰影文件夹，里面的数据就会消失，而且永远无法恢复，就好像那些数据从来就不存在于硬盘上一样，影文件里的数据不会在硬盘上留下任何痕迹，这也就是为什么要称它们为影子的原因。不过，如果忘记了里面东西的名字，同样也就取不出来了！”
　　“是这样啊！”胡一飞总算是得到了个确定的答案，和自己的猜想一样，知道文件的名字果然可以揪出文件来。
　　这让他想起古时候的一种巫术，巫师面前放了许多个纸片剪好的小人，然后开始叫名字，被叫到名字的小人就会立刻站了起来，然后会说话，会走路，完全跟真人一样。但如果叫不出它们的名字，那它们就只是一张纸片而已，风一吹就会飞走。
　　“有意思！”胡一飞笑着，给狼蛛发去消息，“我想我的老师不会平白无故提起这个事情的，你好好想一想，看看程序之影和影文件之间是不是存在什么联系？”
　　狼蛛让胡一飞给装了进去，道：“影文件的实现原理我也不是很清楚，我的老师以前曾提到过影文件，所以我有印象，我回头再去请教他吧！”
　　“好，有消息了就告诉我！”胡一飞现在已经习惯了将所有的事情都推给狼蛛去做，自己只用捡现成的就可以。
　　狼蛛也不多耽搁，决定立刻就去请教斯帕克，看看有没有办法找到文件之影的线索。
　　胡一飞在网上瞎逛了一会，等再去看ZM入口服务器的时候，发现ZM发布了新的公告，他们已经成功突破了T博士测试系统中最外层的服务器，并且拿到了一封T博士的信，ZM在公告中将这封信的内容公布了出来。
　　“这就是敬重吗？”胡一飞嗤了口气，“这简直是赤果果的炫耀和羞辱，可怜那怪老头尸骨未寒，就已经被人鞭尸了两次！”
　　胡一飞现在终于知道ZM强横到何等地步了，他们从决定参加测试到现在，只有不足一小时的时间，却已经突破了业内最强怪老头T博士的亲自布置的外围服务器，很难想象他们当年竟然在T博士手下走不过一个回合，也不知道是T博士退步了，还是ZM进步了？
　　仔细看了那封信，文字风格确实和硬盘上的那些笔记非常类似，看来真的是T博士的亲笔信。
　　在这封信中，T博士回忆了自己十六岁之前所做过的一些事情，很多事情都是在这封信中首次披露。
　　T博士十三岁接触计算机，十四岁精通，除了天才这两个字，没有别的东西可以解释了。
　　十五岁的时候，T博士做了一个黑客，和别的少年黑客一样，T博士那时候也是年少轻狂，他分别侵入了美、英、法、德四个国家的军事网络，并且留下了自己的独家标识和后门。历史上很多黑客也曾做到这点，但T博士的过人之处就在于，直到多年后这些计算机被淘汰，也没人发下他做的手脚，他放置的那些后门程序一直工作到自己所寄身的硬盘寿终正寝。
　　T博士甚至在信中称，如果那些硬盘此时还被保留着的话，如果再细心点的话，或许可以找到自己留下的后门和标志，这是一种何等的自负与自信啊！
　　还有一件更恐怖的事，T博士说自己还冒充美军司令给总统写了邮件，然后又冒充总统给美军司令写邮件，最后成功控制了这两人的工作电脑，直到半年之后，T博士自己清理了后门，期间同样没有被任何人发现。
　　信的结尾，T博士将自己十六岁前的生活总结为一个词，叫做“无畏的青春”。
　　ZM公布这封信，是想炫耀他自己的，但这封信看起来却更像是T博士的一种自我炫耀和自我欣赏，甚至还有一点点自恋。
　　信中所提到的那些事，可能会让当年的一些当事人瞬间就冷汗湿透衣背，或许有人会不相信，甚至还会有人出来辟谣否认，但这一切已经不重要了，因为T博士已经去世了，很多事情就算得知真相，也已经无关紧要了，秘密已经被黄土掩埋。
　　“自己十六岁之前在干什么呢？”胡一飞坐在那里使劲回想了半天，然后就叹气，那时候好像自己整天都在做题背公式，忙里偷闲的时候，可能还会溜去网吧偷偷看个毛片什么的，除此之外，就是一片空白了，和怪老头一对比，还真的是非常凄惨啊。
　　这么一想，胡一飞就有些郁闷，胳膊支着下巴，眼睛盯着屏幕上的那个词，嘴里反复念叨着“无畏的青春！”、“无畏的青春”。
　　念叨了有十几遍，胡一飞猛然坐直身来，如果……如果影文件里面的东西就叫这个名字的话，是不是自己随便一叫，T博士十六岁前的东西就出来了？


第一百三十二章 无尽猜解
　　胡一飞迅速打开DOS界面，坐在那里想了想，假设里面的东西名字叫做“无畏的青春”，那么它是以什么格式来存放的呢，是通用的压缩文件，还是个文件夹，抑或是个文本文档？
　　挠了挠头，胡一飞决定先试一下，暂且就把它当作是一个文件夹的名字吧，键入命令，移动文件夹“T”里面的文件夹“无畏的青春”到E盘，结果一回车，提示找不到文件夹“T”。
　　胡一飞就知道自己猜错了，有些失望，他再去查看的时候，发现38G大的文件夹又变成了0字节，心里更加有些郁闷，这影文件也太强大了，就算你不扔石子进水里，而是试着去偷窥它里面的内容，它也会自动消失的。
　　起身到柜子里掏出那块备份硬盘，胡一飞又把它接到电脑上，没办法，只好再恢复一次了。五六小时才能恢复一次，可试错一次，全部数据都会消失，这真是太变态了，也就是说，自己每天不睡觉，也最多只有四次猜解的机会！
　　“我日！”
　　胡一飞一阵悲哀，就算自己的想法是正确的，影文件夹里面的文件名字确实可以从T博士的信中找到，但如果不知道它们是以何种格式存在，估计猜上个一年半载的，也很难猜到真正的名字是什么。
　　星期天胡一飞在微蓝呆了一天，又出了一趟工，也很简单，就是中毒了，但没有发现木马窃取文件的痕迹，胡一飞安装杀毒软件干掉病毒，50块钱又到手了。周六周日，政府单位大不多数都不上班，能够出一趟活，也已经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晚上回到寝室，胡一飞又试了一次，他假设里面的文件是以压缩包的形式存在，名字叫做“无畏的青春”，但一操作，那38G的内容由消失了。
　　再次失败，又得等待6小时了。
　　周一早上起床后，胡一飞的第一件事，就是假设里面的文件是文本文档，名字叫做“无畏的青春”，但结果还是一样，数据瞬间又消失了。
　　把备份硬盘挂起来恢复，胡一飞出去吃早餐，顺便买了份东阳早报，翻到第二版，发现是报道工商局网站被黑的事。报道中着重提到了小孩被抓后，工商局的网站仍然被黑了，由此推断，黑客可能另有其人，小孩的父母据此认定是派出所抓错了人，要求派出所放人，报社的记者也开始跟踪报道此事，积极关注派出所的后续处理措施。
　　但截至发稿时，小孩还没被放出来。
　　胡一飞看完放下报纸，心里想着自己是不是还应该再少一把火。那个半夜黑掉工商局网站的人，以及给报社提供线索的，都是胡一飞，赵兵的那些工具中，有一款可以伪装手机号码的软件，可以很好地隐藏自己，阻断所有追踪，胡一飞就是用它给报社打的电话。
　　“老板，结账！”胡一飞在桌子上放了两块钱，拿着报纸出了油条铺子，顺便就进了旁边的大红鹰网吧。
　　一个小时后，胡一飞接到了Cobra的电话，“你现在有没有时间？最好能来公司一趟！”
　　“有时间！”胡一飞道，这周要开始考试了，学校已经停课备考。
　　“那我在公司等你！”Cobra说完就挂了电话。
　　胡一飞似是早有预料，收了电话，就打车直奔微蓝大厦而去。
　　走到办公室门口，就听到秦守仁的声音，“我坚决不同意，胡一飞到公司后，表现得非常不错，怎么可以就因为他的一次小小失误，就跟他解除合同呢！我坚决反对！”
　　Cobra声音传来，“一个工商局的网站，他连续处理了两次都没弄好，这能叫得上表现不错？”
　　“这也只能说是黑客太狡猾了！”秦守仁的声音不阴不阳，“作为一个实习生，我觉得他已经尽力了，相对于公司里那些有技术，却故意拿捏、旷工不肯出活的人来说，我看小胡就很不错嘛，至少他能服从领导的指派，有大局观，爱岗敬业，把公司放在第一位！”
　　“爱岗敬业？”Cobra似是有些生气，“那追查黑客也是他的职责吗？”
　　秦守仁有些尴尬，咳了咳，“这事也不能完全怪在小胡的头上，工商局的同志急于抓到捣乱的黑客，这种心情我们应该理解。当然，小胡在这件事上确实是有些错误的，但也不至于非要辞退他嘛，让他以后注意点就是了！”
　　胡一飞在门外听了一会，Cobra要开除他，他反而充满感激，他心里很清楚，Cobra这是在保护自己，免得自己被秦守仁这些人继续利用，胡一飞自己把这件事捅给报社的时候，就已经料到会是这样了，所以一点也不意外。至于秦守仁，听起来好像是大义凛然的样子，但其实他完全是在为他自己在考虑，一旦自己离开微蓝，秦守仁这些人就彻底玩不转了，他需要自己为他干活，所以才会那么卖命地为自己争辩。
　　“砰砰！”胡一飞敲了敲门，走了进去，看到Cobra和秦守仁两人脸色都很不好看。
　　“胡一飞！”秦守仁先开了腔，黑着脸道：“工商局的网站刚刚又被人黑了，你是怎么搞的，一件事情处理了这么久，还没有解决掉！再这样敷衍了事，我看你趁早回你的理工大去，也不要在这里丢人现眼了！”秦守仁这招叫做唱黑脸，他抢先一步把胡一飞给骂了，Cobra自然就不好意思把事情做得再绝一步，至少当着胡一飞的面是不会的。
　　胡一飞当然是不服气，道：“该做的我都做了，是他们的网站程序太差，除非是更换网站程序，否则这问题没法彻底解决！即便是换个人去，也是一样！”
　　“你……”秦守仁吸了口气，立时跳脚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要是不信，再换个人去试试！”胡一飞道了一句，很是自负。
　　秦守仁这老狐狸多精明，他看胡一飞那自信满满的样子，眼珠子一转，就有了新的主意，道：“我看你小子的口气也太大了吧！难道说惠总监去了，也解决不了问题吗！我看就是你自己水平太差，没有把问题处理好！”
　　“谁去也一样！”胡一飞毫不畏惧，直直迎着秦守仁的视线，“我的分析没错，处理措施也完全恰当！”
　　“好！好！”秦守仁冷笑两声，踱了两圈，对Cobra道：“惠总监，我看这事只能是你亲自出马了，如果这次你得出的结论跟这小子之前的不一致，那我无话可说，就按你的意见办！”
　　Cobra也不想跟秦守仁做这样毫无意义的争吵，想了想，道：“好！就这么办！”
　　“小子，你就嘴硬吧！这回让你死个明明白白！”秦守仁瞪了一眼，从抽屉拽出胡一飞之前写的那两份报告，道：“如果一会惠总监得出的结论和你的不一样，你就给我打铺盖走人！”
　　胡一飞没说话，但那表情分明就是不服气。
　　当下也不耽搁，Cobra、胡一飞、秦守仁三人便一起下楼，准备去北城区。
　　下楼转弯的时候，秦守仁给胡一飞使了眼色，两人压后几步，秦守仁低声问道：“你小子的鉴定报告准不准？”
　　“查过就知道！”胡一飞还是那副自负的表情。
　　秦守仁松了口气，自己现在就赌这一把了，输了，无非就是把胡一飞踢出公司去，自己再想办法暗地里雇人干活就是了；但要是赢了，那对Cobra的威信是个极大的打击，平时他最自信的就是技术了，但如果他的技术也就和一实习生一样，看他以后还敢不敢指着自己的鼻子骂外行！
　　三人各怀心思到了北城区的网络中心，李锋、王科长、还有网监的人正好也都在现场。今天报纸一报道，工商局也没办法了，只好求助网监，希望能尽快证实黑客的来历，有了确定的结论，自己这边，还有派出所那边，也好尽快做善后处理，免得一帮记者天天追着屁股。
　　“惠总监！”网监的人全都认识Cobra，看见他进来，赶紧打着招呼，“这么一件小事，怎么也劳您过来了！”
　　“职责所在！”Cobra淡淡一笑，“怎么样，查出什么没有？”
　　“服务器没有被入侵的痕迹，黑客是利用网站的管理后台修改网页的！”网监的人已经做出了报告，说话的同时，就将报告递给了Cobra。
　　Cobra拿起来一看，顿时露出一丝惊讶，他看了看胡一飞，心想真是出人意料，网监的结论，竟然和胡一飞的是一模一样的，包括处理措施，也完全一致。
　　胡一飞却是叫了起来，“怎么可能！我已经限制了后台的IP登录范围，除非黑客是从工商局的办公网络登录！”
　　“没错！”网监的人看着胡一飞，心说这小子内行啊，道：“黑客就是从工商局的网络登录到后台的，已经被后台记录了下来！我们现在正要返回工商局，看看能不能在那边的机子上找到点什么线索！”


第一百三十三章 第二封信
　　既然网监已经得出了结论，Cobra自然就不用再做什么检测了，只是心里有些失落，他之所以要开除胡一飞，一是好心，他不想让胡一飞再被秦守仁利用，这一次只是抓错了个小孩，但下次再搞出什么大事来，可就不好解决了；二来他是准备釜底抽薪，赶走秦守仁，Cobra对于建设信息安全标准体系一直是持赞成态度的，这事也是他积极推进的，现在市里终于通过了这个项目，Cobra不想因为秦守仁这些外行，让一件利国利民的好事到最后变成一件形象工程，甚至是再发生以前那样分崩离析的情况，所以他必须挤走秦守仁这帮不干活又喜欢乱指挥的外行们。
　　大强他们的罢工行为，虽然不是Cobra唆使的，但他却不会责备，更不会开除大强，他和秦守仁是一样的心思，都想趁着现在信息中心只是试运行，业务较少的期间，争取把对方挤走。不同的是，Cobra是为做事，而秦守仁是为争权。
　　但谁也没有想到，决定两人成败的关键，最后却是落在了这么一个身份尴尬的实习生身上，就是这个实习生，让两人的盘算都充满了变数。
　　如果Cobra能料到今日，当时估计怎么也不会把胡一飞弄进来的，真是应了那句老话，请神容易送神难！
　　秦守仁瞄了一眼网监的报告，心中大定，心说胡一飞这小子还真行，技术上硬是可以，自己只要牢牢抓住这个实习生，就不怕Cobra和大强他们闹腾，等渡过这段试运行期，自己的位子就算是瓷实了，那时候自己第一件事就是把大强这帮鸟人统统开掉。
　　Cobra走到服务器上，看了看，然后动手补充了几个策略，回头道：“工商局的这个网站程序必须得换！”
　　王科长道：“我们已经申请了，估计近期就能完成这项工作”
　　Cobra点点头，不再说什么，很是复杂的看了一样旁边的胡一飞，然后慢慢出了机房，他现在真的有点看不透胡一飞这个年轻人了，自己三番两次提醒他，还主动为他介绍别的企业，为什么这小子就缠在微蓝不走了呢！
　　秦守仁却是拍拍胡一飞的肩膀，“小胡啊，好好干，我看好你！”
　　胡一飞趁机拿出两张出工单，“秦总监，你看这是不是今天就能给报？”
　　“报！当然报！”秦守仁大笑，“你跟我回公司，我立刻就给你报！”
　　回到公司，秦守仁就让财务支给胡一飞两百块钱，之前两次处理工商局网站，秦守仁也给胡一飞补上了。
　　“以后再有出工的活，我会优先安排你！”秦守仁今天又恢复了笑眯眯大师兄的老样子，悄声吩咐道：“这事你知我知，千万不要告诉外人！”
　　“我知道！”胡一飞把钱装进兜里，“这周学校要考试，如果有活的话，秦总监开好出工单，放我办公桌上就行了，周六周末我来了就去处理，平时没安排考试的时候，我也争取能来！”
　　“好，你还是学生，学业为重嘛！”秦守仁嘴上这么说，心里却巴不得胡一飞天天能来。
　　胡一飞此时凑近秦守仁，低声道：“那……鉴定报告和处理意见书，秦总监可以签好字盖好章子备用，也省得你来回再被折腾了，我帮你填了就是！”
　　秦守仁笑得很是舒心，胡一飞这小子倒是个机灵人，不错，有眼力见，知道抱谁的大腿才是正确选择，不像大强那几个混蛋，除了技术，啥都不懂，“恩，我会考虑的！”
　　胡一飞这才摇摇晃晃出了微蓝。
　　回到学校吃过午饭，硬盘上的数据又被恢复了，胡一飞不敢再试了，再试他也不知道该试什么名字了，万一里面的文件是以一种T博士专有的格式来保存，那自己这辈子可能都猜不出来了。
　　想了想，胡一飞又去打开ZM的入口服务器，看看ZM是否拿下了T博士的测试！
　　打开之后，胡一飞有些意外，ZM倒是又攻破了一台T博士测试系统的服务器，也拿到了一封新的亲笔信，但T博士的测试却还有结束，ZM也不知道这个测试会有几层关卡。
　　T博士的这封信同样被ZM公布了出来，信中T博士回忆了自己16到18岁这段时期。
　　16岁之后，T博士对入侵所有机密网络都失去了兴趣，因为不管多么安全的网络，他都可以如履平地，不费吹灰之力，也没人能发现他那些高明的手段，这让他觉得没有意思。此时的T博士突然冒出一个念头，他想寻找一种通用的漏洞，只需要知道对方的IP，就可以随意进入对方的机器，不管对方处于何地、使用的是什么操作系统，只要存在于互联网中，就都可以被入侵。
　　为了这个念头，T博士花费了近两年的时间，在此期间，他找到12种适用于所有微软系列操作系统的通用漏洞，8种通用UNIX/linux的漏洞，15种通用MACOS的漏洞，……18岁的时候，T博士使用自己发明的虚拟技术，终于是找到一种通用手段，可以入侵所有硬件平台搭架的各种不同操作系统。
　　不过，此时完成心愿的T博士突然发现，即便没有这个通用漏洞，自己也可以入侵这些系统，手段更多，思路更灵活，这两年的时光，似乎是白白浪费掉了。
　　于是，他为自己的这段时光又总结了一个词，叫做“成长的歧途”。
　　但T博士仍然有自得的地方，那就是他的通用漏洞直到今天仍然有效。
　　胡一飞汗颜，那帮狗日的专家，说什么T博士的测试是T博士在为自己寻找衣钵传承人，又说那就是个圈套，是用来诱捕全球黑客的，扯！照老子看，这怪老头就是个自恋狂，搞了一亿美金的噱头出来，就是要让所有人都来关注他的回忆录。
　　不过别人写回忆录都是为了赚钱，写几万字的废话，然后配上几张照片，就能赚个万儿八千的，可这老头写回忆录却能败掉一亿美金，也算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即便如此，还是犹抱琵琶半遮面的，到现在才演到十八岁，如果ZM不能拿下后面的关卡，那这回忆录岂不是还得太监了。
　　胡一飞抱着万分之一的希望，又试着从影文件里召唤名字叫做“成长的歧途”的文件夹，结果自然可想可知了，38G内容再次消失。
　　晚上再上线，狼蛛正好也在，他看见胡一飞上来，就发来消息，“我问过我的老师了，影文件在全球共有七种版本，每个版本的技术程度高低不一，最高深的影文件技术是由T博士研究出来的，以前只有他一个人懂得，现在没人懂了。我的老师会七种影文件中的一种，但他没有告诉我实现的原理，说这都是些没用的技术！”狼蛛似乎是失望，发来一张包子脸的表情，皱出一脸的褶子。
　　胡一飞对此本来也就没抱多大的希望，安慰道：“我再努力努力，看看能不能从我师父那里套出点什么！”
　　“可惜，我到现在也拿不下T博士测试的外围服务器，不然就可以见识一下真正的影文件了。T博士的测试系统中，就使用了影文件技术！”狼蛛说道。
　　这倒是引起了胡一飞极大的兴趣，“说说看！”
　　“ZM公布的两封信，就使用了影文件技术！”狼蛛又开始爆内幕，“之前美国方面不同意T博士测试对外开放，就是因为无法确定信件的内容，怕其中涉及到机密技术。这些信件使用了影文件技术，必须拿下服务器之后才会自动显示出来，除此以外，使用任何方法都无法找到它们。后来政府的专家拿下了前两关，确认信件内容和机密技术无关，这才决定开放的。”
　　胡一飞摸着鼻子，原来还有这个内幕，他给狼蛛发出消息，道：“T博士大概是想通过这种方式，让人们知道他都曾经做过一些什么样惊天动地的事情，生前无法被人熟知，死后留名也行，如果美国连T博士的这点要求都不肯答应，那就太不人道了，也对不起这个为政府效力了一生的天才！”
　　“不是这么回事！”狼蛛不同意胡一飞的分析，“T博士这两封信中所提到的事，以及技术，都是他生前没有交给政府的，包括T博士的家人在内，对此都毫无所知！”
　　胡一飞大大吃了一惊，这个怪老头到底想干什么，真如狼蛛所说的话，那他搞出这个测试系统，恐怕就不是用来发布自己回忆录的，倒像是一种炫耀。胡一飞有些迷糊了，T博士这样的技术天才，全世界都已经承认了他的NO.1地位，他还用得着再炫耀吗？
　　难道是忏悔？胡一飞摇头，话里话外，没有丝毫忏悔的意思啊。
　　“政府的专家卡在了第三关过不去，他们对外开放T博士测试，就是想解开这个谜团，看看T博士生前到底隐藏了多少东西，其中有没有什么别的企图！”
　　“这么回事啊！”胡一飞叹了一句，T博士还真是个超级大变态啊，生前人们清楚知道他的一面，死后他却通过这种方式，告诉人们自己的另一面，他到底有什么目的呢？
　　狼蛛又问了胡一飞学习狩猎者的进度，确定胡一飞没有疑问后，便下线闪人了，他还得去研究T博士测试的通关办法呢。
　　胡一飞挂上硬盘继续恢复，便拿起课本上了床，明天就要考试，临阵磨枪，不快也光，只是没看多久，他就迷迷糊糊睡过去了。
　　第二天早上，胡一飞又去买了一份早报，上面有黑客事件的追踪报道：网监在工商局的服务器上找到了一些线索，确认黑客另有其人，于是那小孩就被放了。但派出所不承认是配合工商局出动，而是说派出所是接到群众举报后正常出警，小孩当时有入侵的行为，但没有事实，带他回来，只是正常程序的询问。
　　胡一飞看完收好报纸，一脸怪笑，昨天早上他从网吧入侵了工商局的服务器，然后再从那里顺利登陆了网站的后台，修改了网站的名字。之后，他还故意留下了让网监能够发现的线索——网站的数据库。当然，他不会就那么显眼地放在那里，而是删除了，但很显然，这个删除的痕迹被网监“故意”发现了。
　　至于入侵的痕迹，胡一飞半点都没给对方留下，他动用了神器来配合，以网监的技术，根本追查不到，胡一飞有这个自信，因为他现在好歹也算是一个入门的狩猎者了。
　　来到考场门口，老大老四也已经在了，也不知道他们是从哪里钻出来的。看见胡一飞，老四立刻凑过来，从兜里掏出一叠有大拇指盖那么大的纸片来，“二当家的，看看我做的小抄，这都是师太平时强调的重点！”
　　胡一飞拿起来，脸都快贴到纸上了，也看不清楚上面写的是什么，便道：“靠，这么小的字，一会咋看？”
　　老四早有准备，从兜里掏出一支造型奇特的笔，道：“看到没，这笔带一个小型的放大镜。”
　　胡一飞狂汗，老四真是强人，这种笔都能被他找到了。
　　老四颇为得意，“光是写这些小抄，我就花了三天的时间，眼睛都近视了100度！一会我共享给你！”
　　胡一飞挠着头，他现在倒很好奇老四是怎么写出这些小字的，显微镜下用针尖雕刻的吗？
　　老四故意在教室里溜达了一圈，惹得所有人都对他的超级小抄羡慕不已。
　　得意没两分钟，师太进来了，第一句话就是：“同学们，经研究，我们这门课进行开卷考试，现在给大家十分钟时间来准备！”
　　老四顿时瘫倒在地，：“老子的一百度啊！”
　　众人迅速跑回寝室，找了课本过来。卷子发到手上，胡一飞微微一怔，很奇怪，师太出的题，刚好前16道题是选择题，16-18是名词解释，这让胡一飞顿时就想起了T博士的回忆录。
　　看着卷子上整体排列的数字，胡一飞突发奇想，如果那文件的名字，不是选择题，也不是名词解释，而是前面的数字，会不会更好记一些呢？


第一百三十四章 满盘神器
　　考试的时候，胡一飞就一直都在想着这事，答好卷子交上去，他就赶紧返回了寝室。
　　想了想，胡一飞键入命令，移动影文件里面的文件夹“sixteen”（注：十六）到E盘，一回车，仍然提示找不到文件夹T，38G的内容又消失了。
　　“妈的！”胡一飞骂了一句，又把硬盘挂起来恢复，然后出了寝室，他得去微蓝转一圈，这几天必须争取多去，目标是把所有的出工单都吃下来，这关乎他计划的成败。
　　到微蓝的时候，正是中午吃饭的点，办公室里没有人，胡一飞打开自己办公桌的抽屉，发现里面有两张出工单，另外，还有已经签好字的事故鉴定报告和处理意见书。
　　胡一飞笑了笑，拿起来装好，给秦守仁留了张字条，便悄悄出了公司。
　　下午不用考试，胡一飞联系了这两家单位的相关负责人，过去一气都给解决了。晚上回到学校，胡一飞联系梁小乐一起吃饭。
　　梁小乐来的时候，手里还带着本书。
　　“书女！”胡一飞笑了起来，“就算你想告诉全世界你是个知识性的美女，也不用吃饭都带着书吧！”
　　“去！”梁小乐白了一眼，放下书，然后又看着书发愁，“唉，一到考试的时候，总觉得心里不踏实，上午考了一门，也不知道能不能过！”
　　“你这纯粹是自寻烦恼！”胡一飞笑道：“知道今天老四闹了什么笑话吗？他花费三天的时间做了个小抄，眼睛都弄近视了，结果今天考试开卷，老四当场就吐了血！”
　　梁小乐先是一愣，随后咯咯咯地笑个不停，“老四真是倒霉！”吃了两口饭，梁小乐又问道：“考试完你有什么打算？”
　　考完试就到了放假的时候，胡一飞知道这是问自己假期的打算，便道：“可能要继续实习，能够回家最好！”
　　“真羡慕你！”梁小乐道了一句，“下个学期学校不会安排什么课了，主要就是实习，我也得找家单位去实习了，现在一点眉目都没有。唉～！”
　　“对了！”胡一飞看梁小乐有些兴致不高，就笑了起来，道：“回家之前，我有个礼物要送你！”
　　“什么？”梁小乐拿筷子反复挑着碗里的米粒，大概还在头疼自己的实习单位。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胡一飞故作神秘，并不急于揭破谜底。
　　谁知梁小乐“哦”了一声，也不多问，继续吃饭。
　　这让胡一飞有些尴尬，他拿筷子敲了一下梁小乐的脑袋，道：“安心吃饭吧，美女！你操这么多心，不怕变老吗！”
　　梁小乐对胡一飞的举动很不满意，示威性地举了举自己的拳头。
　　“你就好好过你的假期吧，实习单位的事情，我帮你留意一下，说不定你开学的时候就可以去上班了。”
　　梁小乐问道：“你认识电视台和报社的人吗？”梁小乐学的是新闻传播，对口的单位就是电台电视台，或者是报社，但现在这些单位都是人满为患，没有关系的话，是很难进去的。
　　“不认识！”胡一飞笑，“但慢慢会认识的！”
　　梁小乐很不满地看着胡一飞，“你就会哄我，毕业找工作是件大事，哪有你说的那么容易！”
　　胡一飞只好从兜里掏出一张出工单，“看看，我下午还刚去了电视台呢！”
　　梁小乐拿起来一看，眼神飞扬，道：“你去帮他们维修网络？”
　　胡一飞点点头，“一回生，两回熟，我下次再去的时候，跟他们拉拉关系！找工作是难，但也没你想象得那么难！我看你比东阳电视台所有的主持都要漂亮，你能去，那都叫屈就，他们要是不拿八抬大轿来请，绝不能便宜了他们！”
　　“呸！就知道瞎说！”梁小乐嗔了一句，却是笑得娇容似花，心情也好了很多，于是问道：“你刚才说要给我礼物，是什么啊？”
　　胡一飞闭着嘴巴摇头，“现在不能告诉你！”
　　“到时候要是不满意，小心我揍你！”梁小乐又伸伸自己的粉拳，展示武力。
　　“喂，你今天可是带书了的！”胡一飞睁大着眼睛，“书女怎么可以说这么暴力的话呢！”
　　梁小乐抓起书就朝胡一飞扔了过去，然后得意道：“现在没书了！”
　　哼着小曲回到寝室，胡一飞点亮电脑屏幕，发现那硬盘数据又被恢复过来了，最近这几天，他也不知道恢复了多少遍了。
　　“T博士啊T博士！”胡一飞电脑前自言自语，调侃道：“你老人家还真不是一般变态啊，自己家的电脑，至于要用影文件吗？你就不怕哪天突然得个健忘症什么的，那岂不是连你自己也无法把里面的东西搞出来了吗？”
　　说完，胡一飞又觉得不对，T博士已经去世了，永远也得不了健忘症了。
　　“唉～”胡一飞一声叹息，坐在电脑前，想着自己这次要试什么名字，点了好几天的名，他也没有点对。按道理讲，这老头应该不会取什么难记的名字，因为记性再好的人，也会有记性差的时候，而且里面的东西起名还应该有一定的规律才行，就算是忘掉了一个，也可以再类推出来。
　　胡一飞摸了摸鼻子，既然不是sixteen，那有没有可能是阿拉伯数字16呢？
　　想到这里，胡一飞就点开DOS界面，键入命令，移动影文件里面的文件夹16到E盘。一敲回车，照样提示无法找到文件夹T，回去再看，果然，38G内容又消失了。
　　“我日！”胡一飞抓着头，这老头太变态了，到底起了什么名字呢，怎么会如此难猜呢，这真是要了命，影文件无法移动无法复制，自己只能是一遍一遍恢复，这要试到猴年马月啊！
　　胡一飞又把备份硬盘接上，准备再次恢复，选择恢复过来的存放位置时，胡一飞突然发现E盘的容量好像小了一点，赶紧就停止了操作，打开E盘，发现下面竟然过了一个文件夹“16”。
　　“不是真的吧？不是真的吧？”胡一飞魔怔了似的念念叨叨，突然看到这个凭空出现的文件夹，他倒有点不敢相信了，应该不是真的吧，自己只是随便一猜啊！16？起这个名字也太没有难度了，岂不是随便一个人都能猜到？不会是真的！不会是真的！
　　胡一飞嘀咕了半天，移动鼠标过去，发现这个文件夹有1.5G大。
　　“额米豆腐，玛尼玛尼哄！”胡一飞鸡动地都开始打着摆子了，苍天啊，你这次可不要再闹了，如果点开之后还是什么都看不到，老子就不玩了，真的不带这么玩人的！
　　胡一飞瞬间把各路神仙的码头都拜了一遍，这才屏着呼吸，“啪！啪！”点了两下这个叫做16的文件夹，谁知道没有打开。
　　“太鸡动了，太鸡动了！”胡一飞平息一下心情，他的手哆嗦得太厉害，刚下两下点击，都没点中那文件夹。
　　深呼吸了两下，胡一飞咬着牙，“妈的，死就死了，大不了老子拆了硬盘！”说完，迅速双击，点开了文件夹。
　　文件展开的瞬间，胡一飞的脑袋就“嗡”了一下，然后就傻在了电脑跟前，嘴里喃喃道：“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眼前的文件夹里，不再是空白一片了，而是整整齐齐十二个文件夹，分别用每年的十二个月份来当作名字：January，February，March，April……，再点开这些月份文件夹，里面又是一些以日期来命名的文件夹，日期不连续，但再点进去的话，就是文档、代码、工具、笔记……
　　胡一飞的眼睛冒出了星星，他一把抱住二奶的屏幕，“神器，神器，全是神器！老子的屠龙刀，老子的倚天剑，还有大还丹、合欢散，还有九阳真经、葵花宝典！”
　　“哈哈！”胡一飞突然放声大笑，状如疯狂，又如精神病院刚出来的变态，“老子中了，老子中了，这回是真的中了！”
　　几个月来，围绕这块硬盘，产生了多少波折，胡一飞都已经算不清楚了。但他知道，从今天起，一切都会变得不一样了，很快，就会有一个T博士第二出现了，不，是一个超越了T博士，比超级变态还要变态的菲戈就要出现了！
　　足足兴奋了有十分钟，胡一飞这才慢慢冷静了下来，他点开其中一个文档，看到那些技术名词，心中的那种莫名鸡动才开始消退，得到这些技术文档是一回事，自己能不能消化理解，甚至升华，却是另外一回事。
　　“老子会努力的！”
　　胡一飞很清楚自身的软硬件条件，但他还是在心中为自己鼓劲加油。刚得到这块硬盘的时候，他是得过且过，只是觉得不能浪费了这个机会，但这么多风波经历下来，胡一飞现在对技术有着一种前所未有的饥渴，他要成长，至少，也要像T博士那样风骚才行，不然也太对不起这满盘的神器了。
　　在电脑屏幕前捏了捏拳，胡一飞觉得浑身都充满了战斗力：“一千万年薪，环游旅游，还有该死的糖炒栗子，等着吧，老子就要来了！”


第一百三十五章 上限下限
　　挂起硬盘重新恢复，胡一飞在电脑前开始总结推测：既然恢复过来的这个文件夹叫做16，里面的文件又按照月份来归纳，那么里面其他的文件夹也应该是按照这种规律来设置的，这样才符合人的常性，也便于记忆。
　　现在唯一要确认，就是这个16到底指什么，是指16岁那年，还是第16个文件呢？确认了这个，自己恢复起来就会更有目的性。
　　胡一飞跑到ZM的入口服务器，把T博士的前两封信都复制了回来，仔细研究着T博士16岁那年都做了些什么事，16岁T博士开始研究通用漏洞。
　　打开16里面的这12个文件夹，胡一飞开始寻找线索，希望能将这些文档跟T博士的信件联系到一起。没办法，因为里面所有的文件和文件夹的创建日期，都显示为今天，看来这应该是影文件的独特之处，不管是什么时候将它们塞进影文件的，但它们的日期，统统都以数据被恢复过来的那一刹那为标准的，也就是再次重生的时间。
　　胡一飞在12月的文件夹里，找到一个文件夹，名字是1231，意思可能是这年最后一天。胡一飞觉得以T博士那种喜欢写笔记的风格，大概会在这里面留下一些总结性的东西，就点了进去。
　　果然，里面有一篇年终终结，T博士总结自己一年以来的研究心得，在这一年里，他找到了各种操作系统的通用漏洞，也找到了互联网标准协议上的漏洞，但遗憾的是，还是无法实现自己当初的构想。因为协议上的通用漏洞，可以用于网络攻击，或者是作为入侵的前奏，但想要完全控制对方的电脑，就必须取得最高权限，而这则需要针对不同的硬件平台和操作系统来进行下一步的操作，这跟T博士的构想相悖。
　　T博士的构想是，只用一步操作，就可以秒杀所有互联网上的任何电脑，所以在这年的总结中，T博士用了一个词，失败！
　　胡一飞惊骇得无以复加，之前看ZM公布的那封信，他还无法清楚了解T博士的心思，以为T博士就是在寻找通用漏洞，而眼前这份年终总结，则将T博士的构想表述得非常清楚，这个超级变态实在是太苛求完美了，不但要找到通用漏洞，而且还将入侵操作限定在了一步之内。
　　“疯子啊！疯子！”
　　胡一飞摇着头，他无数次使用过神器，自然知道T博士这绝对不是说说而已，那万能连接神器就是他制造出来，所有的入侵只有一步，输入对方的IP，就是这么简单，链接过去就是最高权限，而且还不会有人发现。
　　回到自己的初衷，胡一飞得出了结论，这个16，是指T博士16岁这年，这和ZM公布出来的信上的内容完全吻合。T博士说他自己是13岁开始接触计算机的，如果这表述没有错误的话，那影文件里面文件夹的下限，就是13，而上限应该就是今年T博士的年龄，或者是硬盘丢失的年份。
　　胡一飞挠了挠头，“这怪老头今年多大呢？68？还是86？”
　　用搜索引擎重新搜索了T博士的资料，胡一飞发现现在网上关于T博士的报道明显多了起来，许多他生前未予公布的资料，也开始慢慢被解密了。发现美国计算机协会的官网上有一篇非常详细的介绍，胡一飞就连接了过去。
　　“T博士，计算机界的真理先生，生于1980年，卒于2010年……”
　　胡一飞只看了开头的一句，嘴巴就惊讶可以塞下一颗地球仪了，他掰着手指头飞快一算，心中很是感慨，这怪老头才30岁就归了天，真是天妒英才啊！
　　“天才都是流星，他们将全部的生命力都透支在那刹那的繁华之上！”
　　胡一飞脑子里就想起了这么一句话，也不记得是哪位哲人说过的，看来还是有一定道理的。这个怪老……怪SUSU，用十来年的时间，创造出别人可能需要几十年时间才能实现的奇迹，真是一种生命的透支啊，如果再让他存活十年的话，或许他的视线都可以望到几百年后的网络了。
　　“唉……”胡一飞为T博士叹息的时候，心中也有另外一个问题，自己现在已经证实这硬盘里面存在着技术文件，可为什么T博士要对美国的法院说谎呢？还有，这块硬盘，到底是无意丢失呢，还是故意遗失？
　　这些问题，大概只有攻陷T博士测试，才有机会解开吧！
　　胡一飞又去ZM的入口服务器上看了看，发现他们今天没有公布新的信件，之前狼蛛也曾说美国政府的专家就是卡在第三关上，才不得以对外开放测试，现在看来，ZM似乎也卡在了这里，一天了，他们还是没有拿下第三层的服务器。
　　一边等着硬盘数据恢复，胡一飞一边浏览着T博士的这些东西，他得找出点规律来，这样才好确定自己如何来接收和消化这些东西。自己的思维不可能跟T博士一样，所以就必须得找到个切入点，否则根本无法理解T博士的思路，理解不到思路，自然也就不可能明白他的技术是如何产生的。
　　胡一飞看了几个工具的源代码，发现T博士写代码基本上不作标注，再庞大的算法，他也都是一气呵成，只在算法模块结束的时候，才会做一个简单的注脚，表示以上代码的作用，但也是寥寥几句而已。
　　再看那些笔记，却是写得非常详细，尤其是其中介绍到一个系统通用漏洞的发现过程，T博士将自己是如何产生这个想法，然后怎样去做测试，失败后又是如何分析和寻找原因，之后又是如何确定新的思路，表述得都非常仔细，在漏洞的验证过程中，T博士总共失败了23次，但他把每一个环节、每一处细节全都介绍到了。
　　胡一飞便拟定一个初步的学习方法，对于代码类的东西，自己主要是以理解为主，而对于笔记类的东西，则要以思考为主，慢慢揣摩到T博士的那种思维方式。
　　“还有，什么都是在不断进步和完善的，T博士的技术也是一样，自己一定要避免接收到错误的想法和知识！”
　　胡一飞提笔在本子上记着刚才自己的想到这些东西，自己是个菜鸟，而T博士是天才，学习的过程一定是以被动接受开始的，T博士可以自我修复完善，而自己一旦接受了错误的东西，就会变得根深蒂固，就算后来再修正，也必然会留下一些影响。
　　在本子上划了半天，胡一飞确定出一个最终的学习计划，必须双管齐下，一是恢复T博士13岁那年的东西，了解他是如何学习和进入这行的，二是恢复T博士近两年来的东西，对他现有的技术层面有个大概的了解，这样从两方面入手，才能最大程度避免自己走弯路。
　　等自己接收了T博士的知识，才会有升华，有改进，有新的思路和创意，在此之前，自己一定要戒躁戒躁，踏实勤奋！胡一飞什么都没有，但却有自知之明，他在心里先告诫了自己一番。
　　如果不是想到明天上午还有考试，胡一飞大概会熬个通宵，争取早一分钟把里面的文件都恢复出来。停电之后，胡一飞强迫自己压制住心里的冲动，乖乖地躺在床上，即便如此，也是难以控制兴奋的大脑，翻来覆去无数次，最后才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在梦中，胡一飞梦见自己成为了黑客之王，ZM见到自己就只有跑路的份，他们主动把一千万美金还给自己。于是自己就带着梁小乐开始环游世界，到后来，环游世界的队伍越来越庞大，有自己的老爹老娘，还有老大老四段宇小丽。刘晓菲也来了，她和梁小乐一起躺在豪华游艇的甲板上，露着诱人的大腿，就和赵兵拍到的那些照片一模一样。梦到这里，赵兵和二娃的那个禽兽主任也要加入到环游世界的队伍中，哭死哭活的。
　　胡一飞恼了，飞起一脚，直接将这两人踹到了海里，低头去看，发现海里面还有一个人正在喊救命，正是枫月影。胡一飞于是就站在甲板上得意地笑，“顺我者昌，逆我者亡！哇哈哈哈……”
　　“二当家的，二当家的！”
　　耳边传来叫声，胡一飞睁开眼，老四那张充满了迷惑的脸庞就映入眼帘，“你做什么梦呢，一会儿踢腿，一会儿傻笑的！”
　　胡一飞吓了一跳，赶紧坐起来，“那我刚才没喊什么口号吧？”
　　“没有！”老四摇着头，“你做梦还喊口号了？什么口号，说说！”
　　胡一飞擦了擦脸上的汗，还好没喊口号，不然就丢人了，问道：“几点了？”
　　“七点半！”老四离开胡一飞的床边，“我和老大到小红楼去找你，没找到，心想你可能是睡过头了，就回来看看。果然是让我们给猜着了，你赶紧洗洗吧，八点还要考试呢，早饭我也帮你带回来了！”
　　“好！”
　　胡一飞下了床，第一件事，就是去看自己的电脑，发现那个16的文件夹还在，确定自己不是完全做梦，他这才松了口气，顺手关了电脑，起身去刷牙洗脸。


第一百三十六章 关卡难度
　　上午考完试，胡一飞又去微蓝拿了一趟出工单，只是这次他没有急于出工，拿到出工单就回到寝室开始恢复硬盘上的东西。
　　这次他恢复的文件夹是13，DOS下键入命令后，依然提示找不到文件夹T，但硬盘上却是又多出一个文件夹13，里面的子文件夹也是一年的12个月份，跟昨天的情况是完全一样的。
　　胡一飞先给这些恢复过来的文件夹统统改了名字，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影文件内的秘密被暴露，然后就开始快速浏览其中的内容，文件夹13的容量不大，笔记占了很大的比重，而代码之类的比较少，可见T博士在这一年也是以学习为主，并没有多少创造性的东西。
　　笔记中提到的内容，大多是T博士看书学习时的一些心得体会和理解，写得非常详细，这个技术疯子似乎从进入这行的第一天起，就有了写笔记的习惯，这点和Cobra一模一样。
　　胡一飞把笔记中提到的书名，章节段落名，全都总结到了一起，这些书他得尽快找到，最好是买到手边常备着。买不到的，就趁着学校的图书馆还开放，能借出来的就尽量借出来，剩下不好弄到的书，就到网上、或者是市图书馆去找，去找狼蛛帮忙也可以。
　　接下来的两天，胡一飞就在忙着找书，这些笔记中总共涉及到了13本书，其中有四本胡一飞已经在课堂上学过类似的了，剩下9本他也找到了7本，只有其中的两本，因为是二十年前的书了，现在已经很难找到，要么就是寻找替代类的书籍，要么就得去网上淘了，但不一定就能淘到这些旧书。
　　胡一飞在方面倾注的热情，大大超过了考试，要不是他平时还算能老实去上课，怕是就得挂上一两盏红灯笼了。
　　周六周日的时候，胡一飞把手上积攒的出工单全部带齐，挨个联系了相关人，然后就过去解决问题，好在这些问题都不严重，比解决CPU风扇借口松动也难不了几分。胡一飞像赶场子似的忙了两天，总算是把手上的出工单全部解决掉了。
　　星期一没有考试，胡一飞就去微蓝找秦守仁拿钱。
　　看着那一后沓签了字的出工单，秦守仁的嘴巴都笑得合不拢，胡一飞这小子真是不错，技术可以，手脚也利索，一个星期的活，他两天就给全部处理了，让自己省了不少的心啊。等自己正式控制了信息中心，一定要搞一搞精简，把大强那帮光吃饭不干活的人全部裁撤掉，我看这公司只需要有两个像胡一飞这样的人就完全可以维持运转了，多了也纯属浪费。
　　秦守仁数了数单子，到财务领了钱，回头交到胡一飞的手上，“好好干，公司的装修马上就要完成了，大概再有一个月的时间，咱们这个信息中心就可以正式挂牌成立了。走上正轨之后，我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给你转正！”
　　胡一飞很没有品味地往手指头上啐口唾沫，点了点票子，确认无误，这才塞进兜里，笑道：“谢谢秦总监了！你就放心吧，有活尽管吩咐给我，我保证全部干净利索地处理掉。”
　　“唔，那是自然！”秦守仁笑着，心中更加不屑，这胡一飞真是没出息，几毛钱就能卖命，一个字，贱。
　　胡一飞看Cobra的办公桌空着，便问道：“惠总监怎么没来？”
　　秦守仁冷笑一声，“还不是因为工商局的事吗！网监的人找不到黑客线索，就过来请惠总监去帮忙，这都去好几趟了，依我看，八成是抓不到这个黑客了。”秦守仁说完拍拍胡一飞肩膀，“还不如你呢，你好歹抓住一个有犯罪动机和犯罪行为的小黑客！”
　　胡一飞连连摆手，“我那不是给抓错了嘛，差点还给咱们中心惹来麻烦！秦总监就不要笑话我了。”
　　正说着呢，办公室有人过来，道：“小胡啊，我这里刚接到个故障报告，你有空的话，就去处理一下吧！”
　　胡一飞去看，发现那人手上拿着的是填好的出工单，以及两张已经签字盖章的空白报告。胡一飞没有去接，而是转头看了一下秦守仁的神色，看秦守仁神色无异，依旧是笑眯眯的样子，胡一飞就明白，这人可能是秦守仁的心腹，这事多半也是秦守仁默认的。
　　“好，我去处理！”胡一飞就笑着接下了单子，不过心里却是说道，得，既然你们愿意一块去死，那老子就成全你们好了。
　　从楼上下来，刚到门口，胡一飞就看见大强的那辆小奥拓开了过来。
　　“大强哥！”胡一飞过去打着招呼。
　　大强却是狠狠地绊上车门，冷哼一声，扭头进了微蓝大厦，脸色很不好看，就像是胡一飞拍死了他家小强似的。
　　胡一飞无奈地摇头，他知道大强现在肯定在心里恨死了自己，他可能认为是自己坏了他的好事，如果不是自己从中搅和的话，说不定现在罢工已经起了效果，和秦守仁的争斗也分出了胜负。
　　“但赢的是谁呢？”胡一飞苦笑，他从来都不认为罢工这招能对秦守仁奏效，如果这招能够有效的话，Cobra早都把秦守仁赶走了，也不用等到今天了。秦守仁非但没有被赶走，反而还当上了新成立的信息中心的副总监，事实已经明摆着了，小胳膊是拧不过大腿的。想让秦守仁滚蛋，那只能让秦守仁犯错，你们想用自己的错误来惩罚秦守仁，真是太天真了。秦守仁现在就有一千个一万个正当的理由把你们这些怠工的人都辞退掉，他没有下这个手已经是不错了，你们还想着让他退步妥协，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胡一飞叹了口气，算了，老子也懒得管你们这种争权夺势的俗事，爱闹闹去吧，等老子赶走了秦守仁，你们就会知道谁才是明白人。不过到时候你们别来感激我，老子可不是为了你们才出手的，要谢就谢秦守仁吧，老子就是要让他明白，占了老子的便宜，就得付出代价。
　　胡一飞洋洋得意，撇着八字步慢悠悠踱到了公交站牌跟前，手伸进兜里摸了摸那些很是扎实的钞票，脸上就露出淫笑，站在那里哼唧道：“拿了我的给我还回来，吃了我的给我吐出来……”
　　时间过去好几天了，但ZM还没有发布T博士的第三封信，这让胡一飞都等着有些焦急了，每天他都要到这里看上好几遍，这些信对他很重要，硬盘上的那些笔记代码，就好比是一本厚厚的教材，而这几封信呢，则是教材的大纲和目录，起着提纲挈领的作用。
　　“妈的，不会是ZM不打算继续公布那些信了吧！”胡一飞有些烦躁，在电脑前瞎猜着。
　　只是他不知道，ZM现在更加烦躁，他们急于扩大和提高自己的影响力、震慑力，于是就在寒号鸟的建议下，打起了T博士测试的主意来，只要攻破这个测试系统，将T博士的信件公诸于众，那么ZM和T博士谁强谁弱，就无需多费唇舌来证明了。但没料到的是，ZM竟然生生卡在了第三层服务器上，无法再向前推进一步。
　　是进是退，此时必须拿个主意！ZM的网络会议室里，大家又是都等着20号来发言，刚才19已经开炮了，他认为参与T博士测试实在是一个极其失败的决定，让ZM现在处于一个进不得退不得的尴尬境地。
　　寒号鸟最不怕的，就是这群技术疯子打嘴仗，他咳了咳嗓子，道：“我这两天做了一个分析，发现T博士测试每一层关卡的难度，是根据他的那封信来设置的。比如说第一封信，讲的是他16岁之前的事情，那么第一层关卡的技术难度，大概就相当于T博士16岁时的水平，第二关则是18岁，至于第三关嘛……”寒号鸟话说完这里，突然笑了起来，笑得很是奇怪。
　　但这笑声，却让会议室里的其他人无地自容，甚至都没人敢去接寒号鸟的话茬，笑声里的意思很明显了，寒号鸟这是在嘲笑大家的技术也就只能对付对付18岁的T博士，两者的技术实力，整整差距了十多年，既然如此，不如干脆认输算了。
　　这让1号很是恼火，道：“参与T博士测试，是大家集体决定的，现在出现这种情况，只能说明我们投入的不够，从现在起，这件事情由我来亲自负责，9、11，你们也参与进来！”
　　会议室中无人反对，这事就算通过了。
　　胡一飞等不到ZM的公告，只好按照自己制定的计划，试着恢复了影文件中的上限文件夹，也就是30。这个文件夹里面只有三个月份，但容量却有3G多，由此看来，这块硬盘是4月份丢失的。
　　T博士在开篇第一份笔记中就写道，自己被医生告知得了绝症，无法挽救，所以他决定在剩下的这段时间里，好好地思考一下“大”问题。
　　于是，胡一飞就看到了眼前这个大大出乎了意外的文件夹，T博士在里面放了很多本书，有关于经济的、哲学的、社会学的……，还有许许多多的报告，但是，却没有一份文件是跟计算机有关的。


第一百三十七章 志同道合
　　“这么多书，能看完吗？”胡一飞很是怀疑。
　　T博士的笔记回应了胡一飞的疑问，他在看书笔记中写道，自己直到躺在病床，才发现自己入错了行，如果自己13岁的时候选择了经济，那自己现在比巴菲特还要有钱；如果自己去开公司，那比尔·盖茨也只能黯然退场了；如果自己选择了政治，那自己现在或许就是美国历史上最年轻的一位总统了……
　　T博士在笔记中谈了很多自己对经济、哲学、社会等方面的看法，但最后也说了，自己并不后悔自己的选择，因为在计算机这个领域内，自己已经达到了无人可及的地步了。
　　胡一飞摸着鼻子，心说这T博士也不知道是自信呢，还是变态加自恋。再翻，他发现里面有个文件夹，翻译过来，名字叫做“我的珍藏”，这让胡一飞顿时就想起了段宇电脑上的那些珍藏。
　　“嘿嘿！”胡一飞露出几分淫荡的笑意，赶紧点开了文件夹，发现里面是好多照片，大概得有好几百张呢。
　　图片上的女人很眼熟，胡一飞想了一下，突然想起，这不是好莱坞的一个超级女明星吗，外号性感女神，难道她是T博士的梦中情人吗？
　　挨个浏览，胡一飞发现图片涵盖了性感女神的一生，从三岁到三十岁的经典照片，全部都有，而且大部分是生活照，应该是没有在媒体上公布过。再往后看，胡一飞的鼻血就要流出来了，居然还有女神的露点照，张张惹火撩人。
　　最后是两个视频文件，胡一飞点开之后就彻底忍不住了，一时鼻血横流，里面居然是性感女神的XXOO视频，真是太火爆了！！！
　　“没想到啊，没想到！在人生的最后时光，你悟了啊！悟了……”
　　胡一飞拍着电脑屏幕，一脸感慨唏嘘状，抹了一把鼻血，整个人就更显得猥琐了，他的脑子此时冒出一个词来，艳照门！真是没想到，T博士居然还跟老子有着同样的爱好！
　　记得狼窝上曾经有人发过一个帖子，题目叫做：“如果你是世界头号黑客，你想做什么？”回答是五花八门。
　　有的说自己要拳打微软，脚踢IBM，引领互联网的新走向；
　　有的说自己要四处游走网络，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做一个铲抢扶弱、劫富济贫的网络大侠；
　　有的说自己要人挡杀人，佛当杀佛，让整个世界都在自己的键盘鼠标下面颤抖；
　　还有的说自己要掀起一场网络战争，尝尝主宰战争的滋味。
　　胡一飞当时也掺和了一把，他到现在还记得自己的答案：“我很低调，我不想出风头，只是在默默地奉献着自己：我是个充满了爱心的人，我会像凯文·米特尼克一样，隔三差五就会去北美军事指挥网络中逛一逛，但只是想帮他们杀杀毒、打打补丁罢了；我还是个懂得知足、一点也不贪心的人，我只是从世界上每个人的银行户头给自己划了一块钱而已；有空的时候，我还会关心一下青少年的身心健康，我常常义务去检查明星们的电脑，一旦发现艳照，就会立刻转移到自己的电脑上，从而杜绝了这些照片对青少年心灵的污染……”
　　当时胡一飞的这个答案，被评为了最恶心最猥琐的一个，但胡一飞知道，自己当时就是那么想的，而现在，他又找到一个同道中人——T博士！
　　“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君恨我生迟，我恨君生早。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恨不生同时，日日与君好。”
　　胡一飞“呜呼哀哉”了好半天，为这位与自己志同道合的T博士的英年早逝惋惜不已，唉，如果大家能够认识一下的话，一定会惺惺相惜、情不自禁的。顺便也可以共享一下彼此的珍藏噻，技术上老子不如你，在收藏艳照方面，大家应该还是不相上下吧！
　　翻完文件夹30里面的每个东西，胡一飞就动手开始整理，基本上，除了那些火爆照片外，其他的东西暂时对他都没用，因为他还达不到T博士那种境界，技术上的事情他还搞不定，哪有空去思考什么人类啊经济啊哲学之类的东西。
　　挂起硬盘，胡一飞重新开始恢复数据，30的参考意义可以说是没有，看来自己还得继续恢复29和28了。
　　周三的下午，胡一飞出了一趟工，把周一周二的活消灭了一大半，剩下的只能等周六周日了，他现在还得抽出时间来看书。
　　T博士笔记中涉及到的书，只有两本暂时还没有消息，胡一飞就决定先看已经找到的这些书。看了半本，胡一飞就发现自己的思维确实和T博士存在着很大的差异，自己看这些书，是当着真理来看的，只希望赶紧用这些知识把自己武装起来，成为一个有知识、有水平的人。
　　而T博士的思维却是反着来的，在笔记中，他处处针对书中的知识点提出问题，先是质疑，再是论证，最后虽然大多数的问题又都被他自己证明为是没有错误的，但这种思维模式却让胡一飞很受启发。
　　“天才就是比别人多问了几个为什么！”
　　胡一飞想起了这句名言，小时候老妈送给自己的日记本上，就有这一句，而在文件夹30中，T博士也曾专门提到了罗素的一句话，“这世上的大多数人，宁愿去死，也不愿意去思考！”
　　其实这世上的绝大多数人，都具备着成为天才的前提条件，只是不愿意多去思考，这才成为了普通人。T博士能够融会贯通，发现那么多的通用漏洞，看来并非只是运气好、智商高，这跟他的思维方式有关，他善于质疑，自然就可以多发现很多问题。
　　“多思考，多质疑！老子不光要质疑书中的，还要质疑T博士的！”胡一飞时刻提醒自己注意纠正思维模式。
　　周六周日的胡一飞又去赶场子，把整个星期积压的出工单全部都处理掉了，星期一找秦守仁领了钱，胡一飞就给梁小乐打电话，“定了几号回家吗？”
　　“后天回！”梁小乐说道。
　　“嗯，到时候我去送你！”胡一飞笑着，“你现在在学校吗？我马上就回去了，我要送你一件礼物！”
　　梁小乐在电话里咯咯笑着，“好呀，我就在寝室呢，你一会来找我！”
　　“在小竹林等我吧！”胡一飞嘿嘿笑着。
　　“呸，我才不去那里呢，谁知道你又要搞什么？”梁小乐在电话里笑骂道。
　　“就这么说定了，一个小时后，小竹林见！”胡一飞说完就挂了电话，没给梁小乐再次拒绝的机会，摸了摸兜里的钞票，胡一飞就兴奋地捏了捏拳头，为了这份礼物，自己可是没少被折腾啊。
　　考试结束，本周就有好多人都开始回家，老大昨天晚上上了回家的火车，而段宇考试一结束，就迫不及待地带着小丽回家去见自己父母了，所以现在校园里，比起平时就显得有些冷清。
　　胡一飞来到小竹林，梁小乐正坐在那里，这里有着竹荫，小风吹过，分外地凉爽。
　　梁小乐看见胡一飞，就站了起来，两眼笑成弯弯的月牙，“我今天可没带书，你要是玩什么花样，可别怪我心狠手辣！”
　　“我没玩什么花样？”胡一飞嘴上说着，却是伸手去拽梁小乐的小手。
　　“呸！”梁小乐一把拍掉胡一飞的手，“早知道你没安什么好心！你不是要给我礼物吗，在哪呢？”
　　胡一飞深吸一口气，“请闭上双眼，幸福地数上三个数，然后礼物就会出现！”
　　梁小乐的眼神里充满了戒心，道：“你不会搞什么……”
　　“安了吧你！”胡一飞撇着嘴，“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又是众目睽睽之下，我能干什么呢？”
　　“哪里有什么众目睽睽……”梁小乐低声呢喃一句，低头扫了一下四周，学校现在回去了一大的半人，这个僻静的小树林里，除了她和胡一飞，就没外人了，胡一飞真是能睁眼说瞎话。
　　“快闭眼吧！”胡一飞笑着竖起三根指头，“我发誓，绝不搞偷袭！”
　　梁小乐捏了捏手指，“好，我就信你一回！”说完，慢慢闭上了双眼，刚闭一会，又突然睁开，看胡一飞是不是搞鬼。
　　胡一飞好笑地敲了她一个爆栗，“老老实实地闭上吧，我要开始数数了！”
　　梁小乐揉了揉脑袋，不满地瞪了一眼，这才算是闭上了眼睛。
　　“一，二，三！”胡一飞慢慢地数了三个数字，道：“好了，睁开吧！”
　　没有等到琼瑶剧中经典的闭眼偷吻，梁小乐心中隐隐有一些失望，等睁开眼，就看见胡一飞拽得跟二五八万似的站在那里，一手叉腰，另外一只手，却是拿着一张长条纸，在那里抖啊抖啊抖。
　　等看清楚纸上的东西，梁小乐一下就蹦了起来，“呀，机票！”梁小乐一把拽过胡一飞手上的电子机票，粉脸俏红，“你给我买的吗？”梁小乐的家很远，每次回家都要来回折腾将近四十多个小时才能到家，所以一提到回家她就很头疼。东阳市的学生又多，一到假期，火车票一票难求，机票更是不打折，让梁小乐是望价生畏。
　　“你哪来这么多的钱？”梁小乐摩挲着手里的机票，突然看着胡一飞。
　　“我实习赚来的钱！”胡一飞这次一点也不心虚，他实习的工资，加上这两周出活的钱，刚好给梁小乐买了这张近两千块的机票，这事他已经计划了很久，“这下你不用愁了，早上出发，中午就能吃到你老妈做的菜了！”
　　梁小乐盯着机票，突然一下凑过来，在胡一飞的脸上飞快吻了一下，然后跳着躲开几步，双颊带红看了胡一飞一眼，有些不好意思，就准备逃跑。
　　“喂！”胡一飞在后面摸着自己的厚脸皮，“你有没有公德心，擦净嘴就想不负责任啊！”


第一百三十八章 奇特方式
　　胡一飞跟梁小乐在校园里腻乎了两小时，扭着屁股回到寝室，发现老四正蹲在地上自己跟自己下跳棋。
　　踢了老四一脚，胡一飞问道：“老四，你不回家？”
　　“回！”老四有气无力，“过几天再回！”老四的家距离东阳很近，听说他父母就在东阳做生意，但奇怪的是，谁也没见过老四周末回家，或者是在众人面前提起他家里的事情。而且一到放假，老四就磨磨唧唧的，总是寝室里最后一个回家的，开学的时候，又是寝室里最早来报到的。
　　胡一飞也不再多问，过去召唤自己的二奶工作。
　　老四却走过来，“二当家的，你假期不回？”
　　“回不了！”胡一飞应了一句，“实习的工作丢不下！对了，你下学期什么打算？”
　　“没打算！”老四又缩起脖子，蹲在地上下棋去了，“走一步，看一步，想那么多有什么用，唉……”
　　“我出去跑的时候帮你留意着，如果有机会的话，我给你联系！”胡一飞道。
　　老四摆摆手，“不用了，再说吧！”
　　胡一飞摇摇头，又去ZM的服务器上看了看公告，发现没有公布T博士的信，就顺手拿起一本书，开始看了起来。
　　老四却是又问道：“二当家的，你以后就准备搞挨踢了吗？”
　　“恩，多半是这样了！”胡一飞扬了扬手上的书，“没有当官的老爹，只好挨踢了，好歹也算是一门手艺，混饭吃没问题！”
　　老四又是一声叹息，继续摆弄自己的跳棋。
　　胡一飞直皱眉，“得，你也别在地上装样了！玩飞行棋你都不一定能数对格子呢，还整这么高智商的！呶，电脑给你，看毛片、聊QQ随便你！”胡一飞说着，就让开电脑，搬起马扎上了阳台。
　　其实刚才一进门，胡一飞就知道了老四准是又失恋了，一月四次郎，绝非浪得虚名，每个月总得有那么几天的。而且这货一失恋，就自虐，什么高智商玩什么，先是让寝室的人给他出智力题，最后都能抢答了，就只好换了围棋、中国象棋、国际象棋……
　　随着失恋对老四的持续打击，这智商也开始下降了，到现在，已经变成了跳棋军棋，估计下次就得飞行棋和兽棋了！
　　胡一飞摇头叹息，见过失恋了醉生梦死、寻死觅活的，也见过失恋了精神病发作、打人咬人的都有，可老四这货也太奇特了，一失恋他就要验一下自己的智商，而且是越验越低，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到这种减轻痛苦的方式。按道理讲，能够想到这方式的，那也是一天才啊，不过照这么验下去，天才也会变成白痴的。
　　周三的时候，胡一飞送梁小乐到机场。
　　机场的安检口，梁小乐对胡一飞道：“想着飞机飞起来后，双脚离开地面，我总觉不踏实……”
　　“没事的！”胡一飞拽了拽梁小乐的马尾，笑道：“我已经查过了，发改委最近没有调油价，所以，全世界的飞机在这段时间内都是安全的。”
　　“呸！”梁小乐啐了一口，“怎么什么话到了你嘴里，都那么不着调！”
　　胡一飞笑嘻嘻地扬了扬眉头，“放心吧，根据统计，飞机是所有交通工具中最安全的，比火车还安全！如果你觉得不踏实的话，就大喊三声‘祥瑞御免’！”
　　梁小乐第一次坐飞机，确实有点紧张，让胡一飞这么插科打诨几句，心里轻松了不少，吸了口气，道：“那我就进去了！”
　　“恩，早去早回！”胡一飞笑着，“我会在东阳等着你，想着你的！”
　　“哼，谁要你想着我！”梁小乐故意皱起了小鼻头，“我回去就不来了！”
　　“没有谁，是我无法抑制自己内心的思念，我也想狠狠心，把思念掐死，可它已经在心里扎了根！”胡一飞像是念诗一样，阴阳顿挫。
　　“真肉麻！又是从哪里抄来的吧！”梁小乐笑得东倒西歪，“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再多听几句，恐怕我连安检都过不去了！”说完她抓起的手包，“我要进去了！不听你瞎扯了！”
　　胡一飞摊开双臂，“好吧，那拥抱一下吧！”
　　梁小乐这次倒是没有扭捏，大大方方伸出手，和胡一飞抱了一下，然后分开，道：“好了吧，我要进去了！”
　　“恩，好像还差一点，让我想想！”胡一飞站在那里摸着鼻子，一脸焦急沉思状。
　　“差什么？”梁小乐抬头疑惑地看着胡一飞。
　　胡一飞突然飞快低头，在梁小乐的脸上吻了一下，然后就跳着往后躲开几步。
　　“又偷袭我！”梁小乐的第一反应就是伸出脚去踩胡一飞，却踩了空。
　　胡一飞站在那里笑道：“你懂不懂，这是西式礼节，我这么纯洁的人，是不会偷袭的！”
　　梁小乐知道自己又上了当，气呼呼朝胡一飞举了举拳头，然后转身就进了安检口，等通过安检口，却是又回头朝胡一飞摆手，“你回去吧，我到家会给你电话的！”
　　胡一飞笑着点头，站在那里，看着梁小乐消失在安检通道，这才返身回了东阳市，今天是周三，他得去公司一趟，把周一周二积攒的出工单处理一部分。
　　公司此时已经完成了装修，秦守仁他们全部搬进了新装修的办公室，而大强他们的办公桌，却被留在了那间临时的办公区内。门口的牌子也分开了，新装修的办公区，是属于信息中心的，而那间临时的办公区，则成了微蓝网安新的办公室。
　　胡一飞以为自己的办公桌也应该被留在了微蓝网安这边，结果没找到，只好就进了信息中心那边的办公区，都是全新的办公桌椅，每个人都被独立的格挡分开，不像以前那样大杂烩了，看起来是又气派又有格调。
　　最里面的办公室，仍然是属于Cobra的，但旁边又被隔出一间独立办公室，想来应该是秦守仁的了。
　　胡一飞敲了敲门，推门进去，正是秦守仁。
　　秦守仁看到胡一飞，便放下手里的东西，笑道：“小胡来了啊！”
　　“今天有空，我来处理一下出工单，没想到办公室搬了，我的桌子也找不到了！”胡一飞笑着。
　　“恩，你的桌子，我让他们搬到这边来了，最里面的那台就是！”
　　胡一飞点头应了，“那我就去出工了！”
　　“不忙不忙！”秦守仁朝胡一飞招了招手，“你先坐！”完了从抽屉里拿出一张磁卡，道：“办公区新换了门，得要磁卡和密码才能打开，这张卡是你的！”
　　胡一飞赶紧接过来，看了看，就收进了兜里。
　　“按照信息中心的规定，实习生是没有权限知道密码的，也不能拿到门卡，知道我为什么要专门给你配一张卡吗？”秦守仁笑眯眯瞧着胡一飞。
　　“那是秦总监你信得过我！”胡一飞笑着，“谢谢秦总监的信任！”
　　“我从来就很信任你嘛！”秦守仁摆了摆手，“我给你门卡，完全是因为你平时表现得好，你为咱们信息中心出了很大的力，比公司里的很多人都要做得好，完全有资格拿到门卡。我把你的办公桌放在这边，也正是因为如此！”
　　“秦总监你放心，我以后会更加努力的，绝不辜负你！”胡一飞站起来，慷慨激昂地表忠心。
　　秦守仁很满意，微微颔首，又压低了声音，道：“你转正的事情，没有问题，很快就能办，这事我先给你透个底，你不要告诉别人！”
　　胡一飞忙不迭地点头，“我知道，我明白！”
　　秦守仁摆摆手，“好了，你去出工吧，平时有空的话，就多来公司！”
　　胡一飞退出秦守仁的办公室，到自己的抽屉里拿了出工单，便赶紧出工去了。
　　接下来的两天，胡一飞都躲在寝室看书，老四这几天消失了踪迹，没在寝室出现过，不知道是不是回家了，ZM也没有公布T博士的第三封信，真是让人着急。
　　到了周六，胡一飞按照惯例，吃了早饭就去微蓝，下了车，他看见对面的软件园大楼下围了不少人，有几个身影还挺熟悉，就站在那里多看了两眼。
　　“菲戈！菲戈！”那边就有人扯着嗓子开始喊了，一会就见老猪小碎步跑了过来，脑门上淌了不少汗，“菲戈，你得帮兄弟一把啊！”
　　“我靠！”胡一飞大靠一声，“你每次看见我都是这句台词，能不能换句新鲜的！”
　　“这次不开玩笑，是真要你帮忙！”老猪扯着胡一飞旁边走了两步，“我让那位谷歌大师兄给涮了，说是联络好了，让大家周末来这里参观的，好多人放假了没回家，就候着这事呢，谁知道……”
　　“对面那楼，周末从来都没人上过班！”胡一飞立刻就明白过来了。
　　“关键是现在怎么办！那边的保安不让进，又联系不到那孙子，我第一次组织活动，总不能就这么砸了吧！”老猪擦了擦汗，“菲戈你得帮帮我，不然我这会长以后就没脸当下去了！”
　　正说着呢，老四也从那边吧嗒吧嗒晃了过来，他这几天没回家，都跟老猪混在一起呢，今天特意起了个大早，想过来开开眼界呢，谁知道吃了个闭门羹，这下可好，连早饭都省了。
　　胡一飞一琢磨，“得，把你的人都召集过来吧，谷歌肯定是参观不成了，我带你们参观一下微蓝算了！”


第一百三十九章 紧急出工
　　老猪大喜，就赶紧过去招呼自己的人过来，燕窝吃不到了，现在也只能拿粉丝顶上了。
　　胡一飞到了楼下，看见值班的保安，就笑道：“今天咱们的监控系统是不是又该维护了？”
　　“不用啊！”保安还纳闷呢，“半个月前刚维护了的！”
　　“那就再维护一下嘛！”胡一飞拿过那保安的对讲机，问道：“谁在总控室？”
　　“卫老七！”
　　胡一飞“哦”了一声，卫老七就是那油头滑面了，他拿起对讲机，喊了起来，“卫哥卫哥，我是胡一飞，咱们的监控系统该维护了，你现在就关了吧！”
　　卫老七也不多问，道：“好，一分钟！”过了一分钟，对讲机里传来卫老七的声音，“好了，关掉了！”
　　胡一飞就把对讲机还给那保安，“谢了，李哥！”
　　“客气啥！”门口的保安笑着，“卫老七他们早憋着要维护呢！”
　　胡一飞一时还没琢磨明白这话的意思，那边老猪就带着二十多号人杀了过来，胡一飞只好先不想了，回头对老猪道：“一会进去后别乱跑乱摸，看见没，上面全是电子眼！”
　　“知道知道！”老猪赶紧点头，把纪律传达了一遍。旁边的老四却是使劲憋着笑，胡一飞太坏了，拿关掉的电子眼吓唬人，确实是个好办法，两边都给他糊弄了。
　　胡一飞领着这帮人进了微蓝大厦，一边介绍道：“微蓝科技是咱们东阳市本土的高科技企业，下设软件、互联网科技、微电子设备、无线事业、网络安全等多个部门，每年的营收有十多个亿，目前正准备IPO！”
　　“挨批？”老猪腆着一张无知的脸，“菲戈，什么叫做挨批欧？”
　　“就是准备上市！”胡一飞解释了两句，指着一旁的紧闭的玻璃门：“一楼是互联网科技部门的办公区，咱们东阳最火的网络社区——东阳互动，就是由微蓝运营的，他们的编辑室就在里面！”
　　一群人就趴在玻璃上往里面瞅，大家平时都在学校三点一线地生活，对于这种朝九晚五的白领生活还是充满了向往，尽管现在只是隔门相望，但却足以让人兴奋了。
　　胡一飞又带着大家开始上楼，挨个介绍了每一层的部门，以及部门具体要做的事务，所有人都听得很是有兴趣。
　　到了六楼一拐弯，胡一飞被吓了一跳，信息中心的门口放了两架梯子，几个保安正爬上去在那里鼓捣电子眼，卫老七也在其中！
　　“你们干什么呢？”胡一飞刚问完，背后就哗啦啦出现了二十多号人，却是把几个保安吓得差点从梯子上栽了下来。
　　“胡……胡兄弟，这些人都是做什么的？”卫老七忐忑地问到。
　　“都是我同学，我带他们过来参观参观，长点见识！”胡一飞说着，就凑过去抬头看了看，然后就笑了起来，“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啊！”
　　卫老七把心放回了肚子，嘿嘿笑着，“维护！维护！纯粹就是维护！”
　　胡一飞笑了笑，也不揭破他们，道：“那你们接着维护吧！”心里却是在笑，狗屁维护，怪不得老子一说关系统，卫老七问都不问就同意了，原来这帮保安早都计划好了，他们这是在调整电子眼的角度，让那边的微蓝网安刚好脱离在监视系统的射程之外。信息中心现在加了密码锁，但那边的微蓝网安还是老样子，而且这一分家，那边可以说是天天过周末了，7X24小时无人值守，因为大强他们根本就不来上班。
　　从兜里掏出门卡一刷，输入密码，胡一飞打开了信息中心的门，道：“这回让大家近距离观察一下微蓝的工作环境，来，都进吧！”
　　信息中心新装修的工作环境，很是把计算机协会的人震了一把，一个个交头接耳，低声议论：“以后毕业了，老子也得来这种地方上班，看看，多阔气！”；“就是，这桌子椅子，还有那电脑，全都是名牌货！”；“那算什么，门口的那个盆栽才牛呢，我们家就是搞这个的，如果我没看错的话，那盆栽至少得两三万！”
　　胡一飞走到里面，拉开自己的抽屉，把里面的出工单都拿了出来。这被老四给发现了，他拽过出工单看了看，道：“二当家的，这些都是你来处理？”
　　“是！”胡一飞点了点头。
　　“没想到这微蓝的客户，全是政府单位，牛！”老四挨个翻着单子，这和自己上次来完全是两个样子，记得上次来还破破烂烂的，有一群保安在里面打游戏呢，现在却全变了，他问道：“那这么说，你现在就负责给这些政府单位做网络安全了？”
　　“哪！”胡一飞摇着头，“都是小故障，修电脑装系统之类的！”
　　老四的话，把计算机协会的人都招了过来，大家把那些出工单传了一遍，便都露出了羡慕神色，老猪问了一句：“菲戈，那市长的电脑要是坏了，也归你修吧！”一句话，惹得众人大笑。
　　等大家看够了，胡一飞又带着大家到楼下参观了员工食堂，还有员工活动区、福利区，这才把这帮人送出了微蓝。
　　等人走开一点，老猪过来朝胡一飞拱手道：“菲戈，啥也不说了，今天这事多亏你了！”
　　“客气什么！”胡一飞摆了摆手，“今天这事是好事，好歹我也是名誉会长，应该尽力的！”
　　老猪也不多说，拱了拱手，带着计算机协会的人回了理工大。
　　胡一飞回头望了望微蓝大厦，心中有些好笑，又有些感慨，记得自己当初来实习的时候，怕是也跟他们是一样的吧，心中那白领的生活着实令人羡慕，让人充满憧憬，可真正进入到里面，才发现完全不是那么回事，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就有恩怨情仇！
　　“管这么多干啥！”胡一飞摇了摇头，抬脚走向公交站牌，反正老子过段时间就要跟这里说拜拜了！
　　接下来的假期，胡一飞都是一个人躲在寝室里看书，看笔记，然后他自己也开始了写笔记，开始质疑书本、质疑T博士。只有周六周日的时候，他才会去微蓝，把积攒一周的出工单全部处理掉。
　　如此连续几周过去，基本上东阳市的各级政府单位就都知道了，那个刚成立的信息安全监测中心，周一到周五是休息的，周六周日才上班。于是，网络出现故障后，大家申报障碍，也都会拖到周五的下午。
　　胡一飞每次去微蓝拿出工单，都会先看看有没有电视台的申报，不过让他失望的是，电视台的网络最近很是太平，鸡不叫狗不咬的，不给他任何套近乎的机会。
　　一个月过去后，信息中心终于结束了试运行，正式挂牌成立。而微蓝网安也和信息中心签署正式的协议，成为信息中心的安全业务承包商。
　　Cobra还是总监，负责整个东阳市各级政府单位的信息安全体系标准设定、建设方案设定、建设规划、技术总支持。而秦守仁作为副总监，则负责人事、财务、以及信息中心的日常事务。
　　从职务分派上看，Cobra是东阳市这个信息安全体系项目的具体执行负责人，而秦守仁则像是个后勤，让他负责人员和财力的调度，目的是要支持Cobra的工作，保障项目的顺利实施。
　　可事实上却完全不是这么回事，正式任命下达的当天，秦守仁就开除了大强一干人等，然后决定要重新招募技术人员，新招募的技术人员，一定要品德为上。
　　胡一飞得知这个消息，就知道自己报仇的机会来了，这段时间他已经大概摸清楚了市各级单位的网络状况，也早就制订出了能够让秦守仁彻底滚蛋的计划。秦守仁现在手下无一人可用，只要自己再一撂挑子，整个信息中心就彻底瘫痪了，这也是胡一飞这段时间为什么要把所有出工单都捏在自己手里的原因。
　　这就好像是一个老板，手下有四个雇员，第一个员工因为待遇走了，剩下三人的工作量就增加了，太辛苦了，于是又走了两个，最后就剩下一个员工，而他却把其他三人的工作全部接了下来，非但没有耽误公司的运转，反而做得还很好，最重要的是，这位雇员听话，不抱怨，不要求涨工资，任劳任怨，勤勤恳恳。
　　这种情况下，凡是做老板的，大概都会选择性地患上了健忘症，他们不会想到为这位雇员加工资，更不会想到再多雇几个人来分担这位员工的工作量。
　　如此时间一长，大家就都习惯了，可是突然有一天，这仅剩的一名员工说不干了，那整个公司就会瞬间瘫痪掉，没人能够顶替他的工作，也没人能够承受他的工作量！就算是招聘，你也至少需要招聘四名以上的员工来弥补这位员工带来的空缺。一时半会，从哪找这么多的熟练业务的人呢，找来了配合得怎么样，技术上过得去不，这些全都是问题。
　　胡一飞觉得自己这个计划真是不错，以前自己好歹还有大强带着熟悉了一天的工作环境，而自己现在一撂挑子，秦守仁他们啥也没干过，两眼一抹黑，总不能让Cobra亲自带着新人去修电脑吧！
　　最重要的是，正式挂牌后，工作量就是以前的好几倍，甚至是十几倍，胡一飞以前故意只在周六周日出工也是因为这个原因，秦守仁一定会以为工作量增加后，胡一飞也完全可以胜任一段时间，顶多就是多出两天工的事，所以才迫不及待地开除了大强他们，一天都不能容忍！
　　“如果这样还不行，那老子就再给你添把火！”胡一飞心里盘算着要让多少个单位出事，才可以一举搞死秦守仁！
　　至于撂挑子的时间，他也盘算好了，就是星期五。星期五按照惯例都会接到一大批申报单，秦守仁会认为自己在周末会全部处理掉的，而如果自己根本没出工，这些单子就会顺延到下周，两周的单子压在一起，会像雪球一样越滚越大，不需多久，就可以摧垮这个新成立的，无一兵一卒可用的信息中心副总监。
　　“以后的事故，我想不会是接CPU风扇那么简单了吧！”胡一飞嘿嘿笑着，自言自语道。
　　星期五的时候，胡一飞去微蓝数了数出工单，是平时的三倍多，有将近四十张单子，他直接往兜里一塞，然后就回了学校，继续看自己的书，周六周日也没有去出工。到了周一，胡一飞更是把手机也关掉了。
　　周二早上刚开机，秦守仁的电话就打了进来，“小胡，你是怎么回事，电话打了半天才通，多耽误事啊！”
　　“对不起啊，秦总监！”胡一飞一副有气无力状，“我发高烧，刚从医院回来！”听秦守仁的口气，自己没出工的事，他似乎还不知道呢，不错，多捱两天，这家伙就会死得更难看一点。
　　秦守仁一听如此，也不好发火，道：“你病了，按说是应该要让你好好休息的，但现在公司还离不了你，你有没有时间来公司一趟？算了算了，你在哪里，我去接你，有个很重要的任务要你去做！”
　　“我没有问题，这病得真不是时候，给公司添麻烦了！”胡一飞在电话里鬼扯。
　　秦守仁哪有工夫听他扯，直接问道：“你是不是在理工大住着？那你在学校门口等我，我开车过去接你！”
　　胡一飞刚“嗯”了一下，秦守仁就挂了电话。
　　“妈的，什么事这么急？”
　　胡一飞挠着头，自己这两天倒是故意制造了一些事故，但似乎还不至于让秦守仁如此火急火燎的，总不会是市长大人的电脑坏了吧！胡一飞从床上爬起来，换了身衣服，就朝校门口溜达了过去。
　　不过五分钟，秦守仁的车子就到了，他顾不着下车，直接朝胡一飞招手，“快上车！”
　　胡一飞钻上车，看秦守仁的车子开得是风驰电掣，就问道：“秦总监，什么事这么着急？”
　　“市长的电脑出了点问题，让我们派个人过去检查一下！”
　　胡一飞的嘴巴就张得很是夸张，狗日的老猪还真是铁嘴，这市长的电脑坏了果然也归自己管！不过随后他又笑了起来，自己正愁市长大人他不明白自己的这点心思呢，这下可好，都可以一个屋子喝茶了，早知这样，自己也就不费那么多心思了。


第一百四十章 第三封信
　　秦守仁不知道胡一飞的心思，他是巴不得一下就飞到市政府去。
　　东阳的市长是出了名的新潮敢干，这个信息安全标准体系，就是市长一力推动的。秦守仁在微蓝呆了这些年，多多少少还是有点了解的，目前国内通过ISO信息安全体系标准验证的企事业单位，加起来也就一百来家，而东阳市不过五六家。市长现在却要在全市各级政府单位推行这个标准体系，想想就知道有多新潮大胆了。
　　这事做好了，市长就是大大地风光，做坏了，市长就只能去做冷板凳了。所以秦守仁知道，市长大人的电脑肯定没有问题，这是在检查信息中心的工作情况呢，不过稳妥起见，他还是带上信息中心最能干活的胡一飞。
　　到了市政府，来到市长办公室前，就见那里已经等了好几个人在那里。
　　胡一飞一个也不认识，自然是东瞧西看的，趁机开着眼界，这机会可是难得啊。秦守仁却是站在那里，拘束得脚不是脚，手不是手，坐在那里的几个人，有一个副市长，还有两个局长，看样子是来给市长汇报工作的。
　　市长秘书看到秦守仁，“你们是信息安全中心的吧？”
　　“是是，我们就是！”秦守仁赶紧撒着欢。
　　“修个电脑要两个人吗？”秘书瞥了一眼，“谁是技术员？”
　　秦守仁指着胡一飞，“这是我们中心技术最好的，我给带来了！”完了他又低声吩咐胡一飞，“记得我刚才路上的吩咐，就按照我说的去做！”
　　秘书看了胡一飞一眼，道：“行，那你跟我进去吧！”说完在里间的办公室门上敲了三下，然后推门进去，“市长，信息安全中心的人来了！”然后回身朝胡一飞招手，示意他进来。
　　胡一飞进去，真是开了眼，第一印象，就是市长的办公室真大，大概得有将近100平米，里面还有个门，看来还是套间，办公室装修得极有格调，奢华大气。有个四十多岁的白净中年人，正坐在宽大的老板桌里面低头写字，秘书把胡一飞领进去，他头也不抬，只是淡淡道：“先坐！”
　　胡一飞就开始扭头寻找坐的地方，还没找着呢，市长把手里的笔放下，抬头看了胡一飞一眼，“我记得你们信息安全中心，有个叫做大强的，他怎么没来，辞职了？”
　　“我日，真他妈的神！”胡一飞不由对秦守仁有些佩服，刚才在车上，秦守仁就算出了市长肯定要这么问，但市长怎么可能认识大强呢，这就叫做诈！
　　看胡一飞没说话，市长又问道：“信息安全中心现在有多少个技术员？”“你现在每天出几趟工？”“……”
　　市长一脸问了七八个问题，胡一飞的脸就变色了，不是紧张，而是震惊，秦守仁竟然连这些问题的顺序都能猜对，我日，市长肚子里也不知道有没有蛔虫，就算有，估计也得自卑死了！
　　秘书看胡一飞没反应，愣是把市长给晾在了那里，便过去轻拍了一下他的肩膀，“你不要紧张，实话实说，回答市长的问题就行！”
　　胡一飞回过神来，露出一幅囧状，“那啥……，这些情况我都不清楚啊，我就是个新来的实习生！”
　　市长估计都没想到自己会得到这么一个答案，愣了得有三秒，脸上虽然看不出什么，只是不再问了，低头继续去批自己的材料。
　　秘书却是一脸愤愤然，狗日的秦守仁，竟然敢拿一个实习生来应付市长，我看这家伙是不想干了，看市长的举动，秘书就知道市长也生气，于是就知道该怎么办了，他拽了拽胡一飞，示意他可以走了。
　　“不是要修电脑吗？”胡一飞问了一句。
　　秘书不由分说，推着他就出了市长的办公室，心想你还修电脑呢，直接回家修冷板凳去吧。
　　胡一飞出来，秦守仁就围上来，“怎么样？”
　　“市长的话全让你猜着了！”胡一飞真是佩服得紧。
　　秦守仁的心装到了肚子里，大大松了口气，却不知道市长的台词是没变，但胡一飞的台词却是全改了。
　　要说秦守仁也算是一能人，他开除大强他们的时候，就已经算到大强他们肯定会不服，要到处告状的，果然，这状子都告到市长这里了，只是千算万算，他漏算了胡一飞。
　　市长秘书等秦守仁一走，当即就安排人，对大强举报信中提到的事情进行调查。不过半天光景，秘书就来向市长汇报了，“我亲自去微蓝看了人事档案，早上来的那人叫胡一飞，确实是个实习生！”
　　市长的脸毫无表情。
　　“这一调查，才发现微蓝网安里面的问题是相当严重，根本就不是几年前的那个微蓝网安了！我问了微蓝大厦里的保安，保安们说，以前微蓝网安是‘一个人干活，一帮人看着，然后养一帮废物’，现在则是一个半人干活，这一个是指惠信总监，半个是指胡一飞，写举报信的大强，属于看笑话的一类，现在被秦守仁开除了。而秦守仁，则什么也不干，天天煽风点火，生生搞垮了微蓝网安。”秘书一幅焦急状，“市长，这个项目是你一手推动的，绝不能让秦守仁这种人给搞砸了！”
　　市长还是毫无表情。
　　“我已经查清楚了，秦守仁收了不少人的好处，安排他们获得了信息中心的编制！另外，我到下面的单位也走访了一下，大家都反映信息安全中心处理速度慢，上周申报的故障，到现在也没派人过去维修，太耽误事了！”
　　市长拍了桌子，“太混账了！”
　　于是第二天，胡一飞就得到消息，秦守仁被有关部门请去喝茶了！到了下午，就有确切消息出来，秦守仁被免职，相关人员等候处理。胡一飞到公司，发现公司里的气氛那叫一个诡异，平时挖坑斗地主的场景不见了，个个都跟小学生上课似的，端端正正戳在自己的位子上，愁云密布。
　　胡一飞拉开自己的办公室抽屉，发现里面又积攒了三四十张出工单，顿时有些头疼，拿起出工单，他就进了Cobra的办公室。
　　Cobra正在打电话，看见胡一飞，就快快地打完了电话，道：“小胡，公司现在总共积攒了多少出工单？”
　　都在胡一飞兜里装着呢，他掏出来，道：“70左右！”
　　“这么多？”Cobra眉头微皱，“你这几天能不能辛苦一下，全天出工，我再从网监那里协调几位帮手过来，争取把这些单子都处理掉！”
　　胡一飞点了点头，道：“惠老师，我有事要说！”
　　“说吧！”Cobra此时焦头烂额，试运行之后，他便不再插手公司的具体事务，专心负责项目的总体规划设计，现在秦守仁被免职，所有的事情就都到了他这里。
　　“把这些单子处理完之后，我想辞职！”胡一飞想了想，把自己的话说了出来。
　　“为什么？”Cobra皱眉，有些意外。
　　“惠老师，你放心，我不是马上就走，我的意思是，等公司恢复了正常运营，我想离开！”胡一飞解释了一句。
　　Cobra稍作思考，问道：“是不是因为秦守仁这件事？你放心吧，你并没有做错什么，只是公司的情况有点复杂罢了。你这段时间表现得很好，如果你不考虑去其他公司的话，我会为转正的！”
　　胡一飞摇了摇头，“这事我已经想好了！”看Cobra没有说话，他道：“那我就先去出工了！”
　　等胡一飞出去后，Cobra就头痛无比，说实话，他一直都没搞清楚胡一飞心里是怎么想的，自己不想让他干活的时候，这家伙干得非常起劲，赶都赶不跑，而现在公司只能靠他顶着了，这小子却要辞职。
　　第二天，Cobra从网监协调过来三名技术员，跟胡一飞一起处理这些故障申报，同时，他也重新开始招聘新的技术人员，Cobra在圈子里很有人缘，找人也有针对性，但即便如此，要把这些人召集起来，完全撑起信息中心的运作，至少也得需要两周的时间。
　　好在现在是假期，事情是胡一飞搞出来的，这样的结果他也早就想到了，这几天就全天出工，只有晚上回到寝室，才有机会研究一下T博士的笔记。
　　而ZM此时突然公布了T博士的第三封信。
　　如果前两封信只是让人觉得不可置信的话，那么第三封信，就将整个业界震得目瞪口呆，谁也没想到，大家竟然被T博士给诓到了沟里，而且一走就是八年，如果不是这封信，估计大家就会坚定地一条道走到黑了。
　　信中T博士回忆了自己18到22岁这段时期所做过的事情。此时的T博士有一种高手寂寞的感觉，周边他找不到对手，于是就开始超越那些传说中的前者，他着手建立新的编程语言体系，也就是后来的Z语言，他用自己的编程体系，将各种流行的操作系统全部重新编写了一番。他还推翻了很多前者的定论，用程序实现了前者认为不可能做到的事情。
　　21岁那年，T博士突发奇想，他给当时红得发紫的微软寄了一封求职信，在信中，他夹杂了一个神秘的病毒。


第一百四十一章 超级大蛇
　　求职信到达微软的当天，微软总部的所有员工就休假了，因为他们的电脑全都失去了控制。
　　一个适用所有操作系统的病毒，在微软员工的电脑上玩起了贪吃蛇游戏，如果有一台电脑开启，那么贪吃蛇会以一台电脑的屏幕作为地盘开始吞“蛋”，如果有两台电脑开启，那么贪吃蛇就会以两台电脑的屏幕作为地盘吞蛋，依次类推。在感染病毒的瞬间，贪吃蛇游走于数千台电脑之间，最长时，蛇身延绵几百公里，却仍然是进退有据。
　　T博士凭此一举成名，他的那个病毒通杀了所有操作系统和硬件平台，并且无迹可寻，但这并不是最可怕的，最骇人的，是T博士在这个小小的病毒中展现出来的数据协调处理能力。
　　病毒和网络游戏不同，网络游戏可以有一个服务器，然后由服务器来协调和同步数万个客户端之间的动作，但病毒不可以，病毒搞个服务器出来，那就相当于是把病毒的作者给出卖了。
　　没有居中协调的服务器，感染了病毒的电脑就会处于散乱的状态，一个小小的贪吃蛇游戏，也会变得没有难以实现。谁是蛇头，谁是蛇尾，蛇身有多长，蛇头到哪里，要吞的蛋出现在哪里，如何被蛇头知道，蛇身如何跟上，这些全都是问题。但T博士的病毒却解决了这个问题，他的大蛇永远都不会出错，几千个一模一样的病毒程序之间，似乎天然存在着一种联系，同进同退。
　　而更神奇的是，假如大蛇在通过一台电脑屏幕时，你关闭了显示器或者是电脑，那么蛇身就会中断，然后分裂成两条，但两条蛇的作战地盘还是以整个病毒感染区为基准。如此两条蛇就会在同一个地盘里游走吞蛋，但它们不会互相咬上对方，甚至只出现一颗蛋的时候，两条蛇还会去选择出最佳路线，开始抢蛋。同样，这条蛇还可以继续分裂，分裂出上百条，它们仍然不会互相咬上。
　　如此庞大复杂的运算，也根本不是计算机本身可以负担的，其中必然是采取了一种化繁为简的协调技术，而且所有人也想不明白这些一模一样的病毒程序之间是如何实现互通信息的。
　　微软毫不犹豫，当时就给T博士下了聘书，T博士于是成为了地球上薪资水平最高的一名程序员，他那个小小病毒之中蕴含的技术价值连城，至今也没有第二个人可以炮制出同样的程序。
　　那个病毒的出现，甚至还促使了P2P技术飞快发展，因为很多人认为那病毒使用的是一种更为先进的P2P技术，但直至今日，还没有人能够用P2P技术制造出同样的病毒。
　　T博士进入微软之后，曾经发表过一篇简短的论文，说自己的病毒使用了一种新型的数据链技术，他在论文中描述了这种技术的简单原理，可想而知，这篇论文便成为了很多人研究工作的指导文件，并且一研究就是近十年。
　　而在第三封信中，T博士却承认，当年自己的那篇论文，根本就是编造出来的谎话。自己无聊时随便编的一段瞎话，甚至连简单的逻辑关系都不存在，竟然也可以将整个业界瞒了十年，这让T博士非常得意。
　　看到此处，估计很多人都吐了血，其中也包括美国政府在内，为了这项研究，美国前后十年投入的资金高达数十亿美金，估计其他国家也好不到哪里去。T博士的一句谎话，让整个业界砸出了上百亿，最后收获却是失落，极大的失落。
　　除此以外，这封信还透露了一条重要消息，直到T博士躺在病床上时，才发现终于有人研究出了一种替代技术，非常类似于自己当年的那个病毒，而这项替代技术的制造者，就是他曾经的手下败将——ZM。
　　看完这封信，胡一飞的第一念头，就是准备把那些从D盘恢复过来、让二娃翻译了的资料全部都扔掉，最不济也要好好地再审查一番。这狗日的T博士，怎么和老子一个德行呢，说瞎话不打草稿，天知道他在那些笔记中又给人下了多少个套。
　　正如狼蛛所说，T博士信中所披露的东西，都是他生前从未对人说起过的秘密。
　　胡一飞想起这个，再结合眼前的三封信，就揣摩出点门道来了，在这块二手硬盘上，D盘上恢复过来的数据是毫无掩饰、明目张胆的，而最后一个盘恢复过来却是影文件，由此可见，这两者有着很大的区别，前者多半是T博士生前已经交代出去的，而影文件里面的，则可能是T博士没有交代出去的，是他的秘密。
　　为了验证自己的想法，胡一飞在以前D盘上的那些笔记中翻了起来，如果能在其中找到第三封信中提到的那篇论文，那自己的猜想多半就是正确的了。
　　找了近两个小时，胡一飞终于找到了那篇论文，他读了一遍，发现文中逻辑推理严丝合缝，原理讲起来更是头头是道，反正他这个外行，是没有发现任何的破绽，也难怪业界那么多人都被T博士骗了长达十年之久。
　　“日，还好老子就是个骗人的专家！”
　　胡一飞呼了口气，这也就是自己捡到这块硬盘了，要是换了别人，估计怎么也想不到这D盘笔记和影文件中笔记的区别，真要是照这些笔记研究下去，那这辈子就算是栽坑里了。
　　回过头，他对T博士就更加惺惺相惜，可惜了，在忽悠的前行路上，少了这么一位同道和追赶的榜样，还真是空虚寂寞有点冷啊。
　　“可怜了那狼蛛！”胡一飞又想起了狼蛛，那货现在估计还拿着榔头和凿子凿那牛角尖呢，什么文件之影，根本就是没影的事，那货技术不错，也被忽悠进去了。
　　再想，胡一飞又觉得不对，至少那篇帮助自己从金龙药业里偷到文件的笔记是真的。看来这些笔记也不是所有都错，需要好好地筛选一下，涉及到具体技术的东西，是无法作假的，一就是一，二就是二，能够做假的，就是那些理论和原理的东西。
　　“忽悠的真谛，就在于真真假假、虚虚实实！”胡一飞摸着鼻子，看来自己又多了一项工作！
　　在Cobra的协调下，一些富有经验的网安技术专家，慢慢开始从全国各地向微蓝汇集。东阳市的这个项目既然通过了，就不可能停下来，秦守仁的事件只能算是个插曲，那些光吃饭不干活的人被辞退了一批，剩下的几个，只负责一些日常的行政工作，市里也很快就安排了新的副总监过来。
　　公司里有三四个技术专家报到后，局面就算是稳住了，胡一飞变得可有可无，于是他又去找Cobra辞职。
　　“你想清楚了？”Cobra看着胡一飞，“我已经把给你转正的材料递上去了，你现在辞职，就相当于是放弃了这个机会！”
　　“我想好了！”胡一飞的态度很是坚决，一是他需要大量的事件来学习T博士的知识，再来上班已经不合适了，再说了，这里也没有什么可值得他学习了，等标准化体系完成之后，一切都是照章办事，个人的技术高低就显得无关紧要；二是他已经看透了，在哪里上班，其实都一样，太多的勾心斗角，并不是他喜欢的氛围。
　　胡一飞已经有了决定，等自己接收了T博士的知识后，就单干，凭着那些技术，自己干什么不行，为什么非得在别人手底下打工呢，所以他一点也不留恋这个转正的机会。
　　Cobra是个聪明人，他接手具体事务后，查了以前出工的记录，对照出事前后胡一飞的出工习惯，就隐约猜到秦守仁的事，即便没有上级干预，秦守仁也得很快滚蛋，那么多的故障申报被雪藏了起来，一旦问题大爆发，怕是新成立的信息中心都得被撤销掉。
　　“既然你想好了，我也不强留！”Cobra放弃了自己准备好的说辞，“今后有什么打算，还是那句话，如果你想去更好的安全机构的话，我负责为你推荐！”
　　“谢谢惠老师的好意！”胡一飞从兜里掏出个实习鉴定书，“麻烦惠老师给我写两句评语，可以加学分的！”
　　Cobra直摇头，还是搞不懂胡一飞，只好提起笔，在上面刷刷写下了评语，他给了胡一飞很高的评价。因为回过头来看的话，不管是秦守仁时期，还是自己现在接手，如果没有胡一飞的话，这个信息中心怕是早已经垮了。
　　“走之前，记得到财务领一下你的出工补贴！之前秦守仁克扣你的部分，财务也会补给你的！”
　　Cobra把鉴定评语还给胡一飞，“希望我的这个评语，可以对得住你给我的那四字评语！”Cobra朝胡一飞伸出手，笑道：“欢迎你常回来看看，微蓝的大门永远为你敞开！”
　　胡一飞和Cobra握了手，便去财务室领补贴。之前试运行的一个月，他每周平均能接十来个出工单，等秦守仁出事后，因为有网监的协助，胡一飞大概处理了三十多个单子，扣除了胡一飞已经领到的部分，剩下的还有一万五左右。
　　当财务把厚厚的一沓钞票放在胡一飞面前是，这个财迷就傻掉了。回过神来，胡一飞赶紧把钞票分开塞进了自己的好几个兜，以防被人一网打尽，出门的时候，更是一步三回头，看看财务有没有尾随自己，也不坐公交车了，直接打车奔银行去了。


第一百四十二章 安全看法
　　钱财入袋，胡一飞才安了心，暗赞自己对付秦守仁真是做得太对了，秦守仁不倒台，自己哪能拿到这么多钱呢，不过那孙子的心也太黑了，自己好歹也算是给他干活的吧，他竟然也下得了这个黑手。
　　有人得意，就有人失意！
　　T博士的第三封信被公布后，一开始还有人质疑这第三封信是ZM伪造的，但随着美国方面终止了数据链的项目，这种质疑便消失了，大批的所谓数据链方面的权威、专家、大佬，都开始失业，卷着铺盖回了家，很多人甚至连遣散费都没有拿到手。除了这个项目外，还有很多跟T博士有关的项目都被暂时冻结了。
　　如果要评选计算机史上的最大骗局，T博士的这个数据链项目绝对可以入选前十，但大家现在害怕的是T博士把前十个位子都给占了。
　　所有人都在等着ZM公布第四封信，ZM凭借这个，开始慢慢抛头露面，成为了业界关注的焦点，他们是第一个突破第三层关卡的组织，也是唯一一个最有希望通过T博士测试的组织，很多组织甚至至今还在第一层服务器之外徘徊呢。
　　胡一飞到校门口下了车，觉得有些口渴，就钻进了小超市，等出来时，就见他左手提着一瓶可口可乐，右手捏着一罐百事可乐，两个都开了，左一口右一口地喝着，那形象，有多风骚就有多风骚，至于那气质，唉，就二到了极点。
　　“挣钱了，挣钱了，我都不知道怎么花……我右手一个诺基亚，左手是摩托罗拉……”边喝还边哼着小调，胡一飞朝学校里晃悠，胳膊下还夹了几袋乡巴佬的卤鸡爪。
　　有钱了，他决定好好腐败一下，想吃啥就吃啥。记得上高中时，每周的零花钱只有十块，上网、租小说、买体坛周报之后，剩下的钱，也只够吃鸡爪的，而且还不能常吃，现在总算是可以放开了吃。
　　刚进校门，就听有人喊了一声“胡一飞！”然后路边的凉亭下走出一英姿飒爽的美女，美女把太阳镜往上一推，看清楚胡一飞这副傻乎乎的样子，就笑了起来：“胡一飞，你这是干什么呢？”
　　“没……没什么啊……”胡一飞一脸菜色，怎么丢人的事全能让曾玄黎碰上呢，谁能料到这放假了的校园还能杀出来个曾玄黎来，他尴尬笑道：“闲得没事干，我尝尝这两种可乐到底哪种好喝一点！”
　　“尝出来没，哪个好喝点？”曾玄黎憋着笑问到。
　　“都差不多吧，冰着喝还凑合，常温的就都有股子农药味！”胡一飞皱皱眉，就准备把左手的可乐撇掉，一抬手，胳肢窝的卤鸡爪却掉了下去，又慌忙弯腰去捡。
　　曾玄黎便再也忍不住，笑得花枝乱颤，一边还道：“我……可不是故意要笑的……”
　　胡一飞把鸡爪捡起来，也不好意思再装了，腆着脸笑，“你怎么会在这里？不会是专门埋伏在这里看我笑话的吧？”
　　“没！”曾玄黎急忙摆手，“专门等你倒是真的，不过可没半点看你笑话的意思！”
　　胡一飞擦着鸡爪上的灰，就走进凉亭坐下，“等我干什么？有事？”
　　“嗯，有事！”曾玄黎环顾了一下四周，“这里不是说事的地方，要不我请你去喝茶？”
　　“别，千万别！”胡一飞赶紧掐死了曾玄黎的这个提议，他最怕喝茶，喝一次茶，自己得淘汰一件衣服，划不来，“就这里说吧，空气清新，凉风习习的！”
　　曾玄黎摇头，只好又坐了下去，“我听说你从微蓝辞职了？”
　　胡一飞顿时露出惊讶的表情，“我前脚刚辞职，后脚你就知道了，你不会是在微蓝安插了卧底吧？”
　　“哪有什么卧底？是上午我去微蓝找你，惠总监说你刚辞职走了，于是我就在这里等你！”曾玄黎笑着。
　　“你去微蓝找我有事？”胡一飞问到。
　　“也没什么事？”曾玄黎收住笑，“我们厂最近又新招了一名网安，你应该认识，叫大强！”
　　胡一飞点头，原来大强是去了金龙药业，他早就认为大强他们该走了，眼里只有那个行政编制的名额，留在微蓝出工不出力的，帮不上Cobra的忙也就算了，还让他一直为难，这样耗下去，微蓝怕是永远也没有翻身之日了，还不如相忘于江湖呢。
　　“上午听见大强他们闲聊，说是微蓝网安出了大事，你也跟着倒了霉，所以……我……就……”曾玄黎笑了两声，“不过看你现在的样子并不像是倒霉，那我就放心了！”
　　胡一飞笑了笑，他没想到曾玄黎是因为这个到微蓝去找自己的，心里有点小小感动，道：“什么时候都是别人吃亏我占便宜，放心吧，没事！谢谢你的关心！”
　　“朋友之间，应该的！”曾玄黎很是大气地摆了摆手，又关切道：“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暂时没什么打算，学生生涯马上就要结束了，我得抓紧时间享受这最后的一点时光！”胡一飞对自己的未来一点也不担心，喝了口可乐，“看看书，逃逃课，谈谈恋爱，哈哈。”
　　曾玄黎没想到胡一飞会是这个打算，好笑地摇了摇头，“那毕业以后呢，你有没有什么打算？”
　　“这问题还是等毕业以后再考虑吧！”胡一飞苦着个脸，“你不是来采访我的吧？”
　　曾玄黎摇头，“不是，我是想说，如果你愿意的话，金龙药业上次给你开出的待遇仍然有效！”
　　“算了，我自己清楚自己能吃几碗饭！”胡一飞笑着摇头，提到饭，他便道：“今天我高兴，中午我请你吃饭！”兜里有钱，说话的口气也粗壮了很多，胡一飞这话说得是慷慨豪气。
　　曾玄黎眉头一扬，喜道：“好啊！那我就不客气了！”
　　“我们学校食堂的烧茄子不错，唔，酸菜鱼也不错！”
　　胡一飞掰着手指头，心里盘算着中午如何改善伙食，却没看到曾玄黎的脸都绿了，不是吧，吃食堂也算是请客，太抠门了！不过，她还是道：“反正你买单，你说了算！”
　　等进了四号食堂，曾玄黎的脸色才有些释然，还好，胡一飞没有真拿那种不锈钢的大饭盘打发自己。胡一飞倒是想，可是放假期间大食堂都不营业。
　　点了菜，胡一飞问道：“我一直都很纳闷，你到底是实习生，还是学生？金龙药业网络上的事，你怎么老是掺和？”
　　“既是实习生，又是学生！”曾玄黎笑着，“我从小就对黑客有兴趣，虽然到现在也没能成为黑客，但我就是喜欢这个！”
　　“难怪！”胡一飞摸了摸鼻子，他以前还一直以为曾玄黎就是一闲人，闲得没事干，专门和自己作对呢。
　　“记得狼窝论坛成立的第一天，我就在那里注册了个账号，叫做‘狗不理糖包’！”
　　“噗！”胡一飞一口茶水呛到了嗓子眼，喷出来不算，还咔咔地咳了起来，眼泪都快出来了，“你是狗不理糖包？！”
　　“是啊！”曾玄黎得意地扬着眉毛，“怎么样，如雷贯耳吧！”
　　“呵……呵……！”胡一飞傻笑着，没说话，心里却是道，岂止是如雷贯耳，简直就是如被雷劈啊！
　　狗不理糖包是狼窝的传奇人物，公认的史上最能扯的八卦分析师，外号“黑客圈的宋祖德”。黑客圈只要有个风动草动，肯定少不了狗不理的分析，但那分析实在是不敢让人恭维。倒不是说她的分析毫无逻辑，相反，她的分析绝对是引经据典，有理有据，条理清晰，不过，她引的是黑客电影，据的是黑客小说，一台服务器被黑了，她都能从宠物猫的身上找到原因，而且还分析得头头是道。
　　最让狼友无法忍受的是，狗不理还喜欢发一些小说，说是黑客小说，但里面全是情啊爱啊，跟黑客半点不沾边，不过水平倒可以追得上琼瑶阿姨。
　　后来，狗不理糖包从狼窝上消失，还被狼友们评为狼窝十大憾事之一！
　　“对了，你上狼窝不，叫什么名字？”曾玄黎问到。
　　“没！我从不上狼窝！”胡一飞的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一样，他敢说自己叫二当家的，那才是不要命了呢！当年他上狼窝的时候，狗不理就已经消失了，在得知狗不理的传奇事迹后，胡一飞还写了一篇酸文，隆重悼念狗不理，这事要是让曾玄黎给知道了，估计第二次世界战争就要爆发了。
　　“不上狼窝，你刚才那么惊讶干什么！”曾玄黎瞪着胡一飞。
　　“我就是想起了一句名言，互联网上，没人知道你是一条狗！”胡一飞感慨着，“这句话现在得改一改，互联网上，狗不理的，都是美女！”
　　曾玄黎咯咯笑了起来，“你肯定听过这个名字，只是不好意思承认罢了。”顿了一下，她接着道：“我那时刚上高中，一个纯粹的电脑白痴，把电影和小说中的都当了真，认为黑客是无所不能的超人，是武侠小说中的侠客，为此还跑到论坛上去跟别人争辩。辩到后来，我的QQ、包括狗不理糖包的账号都被真正的黑客给盗走了，我才明白黑客是怎么回事。”
　　胡一飞有些意外，道：“那论坛上的那些东西，都不是你本人发表的？”
　　曾玄黎的脸一红，“后面的一点点不是，是黑客的恶作剧！”说完，曾玄黎又笑了起来，盯着胡一飞，道：“这下露馅了吧，还说你从不上狼窝！”
　　胡一飞一摊手，“好吧，我上狼窝，名字叫做‘二当家的’！”
　　曾玄黎笑着点头，“我估计也是这个名字！”
　　两人边吃饭，边闲扯，扯了很多黑客圈的事情，虽然这些事都不是两人所经历的，但好歹是个话题，两人聊得兴致勃勃。一顿饭下来，之前的恩怨算是翻过去了，再无隔阂心结。
　　出了食堂，曾玄黎道：“谢谢你的这顿丰盛午餐，下次我就请你去打拳！”
　　胡一飞一听就腿软，“算了，你还是饶了我吧，我现在见了体育馆，都要绕着走，电视上出现拳击比赛的画面，我也头晕！”
　　曾玄黎一脸坏笑，估计是想起了胡一飞当时的那副贱样，“那我就走了，祝你在剩下的学生时光里，好好看书，好好逃课，好好谈恋爱！”说完摆了摆手，俏皮一笑，转身翩然而去。
　　胡一飞也没远送，就站在那里目送曾玄黎走远，心里嘀嘀咕咕，“她也没有想象中那么讨厌！唔，背影很杀人！”说完，摸了摸鼻子，朝寝室踱了过去。
　　离开学还有一段日子，胡一飞整天就呆在寝室里看书，研究笔记。他的计划是半年之内，就要达到T博士十八岁时的水平，这个难度不是很大，因为T博士当年属于是学习研究，需要耗费时间，而胡一飞则是直接吸收别人的智力成果，基础知识具备之后，这种吸收会非常快。
　　如此过了一周，英国方面突然宣布撤掉了自己现任的网络安全首长，同时任命了新的网络安全首长。
　　在全球化的今天，唯一能够跨越了时间和空间，并且可以对自己的敌手产生致命影响力的武器，不是远程导弹，不是卫星，更不是航空母舰，而是网络。所有人都清楚这一点，所以，尽管大家都在喊着不能将网络作为一种武力工具，但背地里，大家都在加紧研制网络武器，组建自己的信息化攻击部队，而且步伐是一个比一个快。
　　网络安全首长，是英国政府去年才设立的一个职位，目的就是为了防御各种针对政府和民生基础而展开的网络攻击。但这个已经运行了一年之久的网络安防部门，在前不久的ZM攻击面前，显得是那么地生涩，甚至是毫无招架之力，撤掉网络安全首长，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但紧接着第二天，美国方面突然发出消息，那位被称为史上最黑黑客的加里·麦金农，被成功引渡到了美国，他将接受美国法律的审判。
　　此消息一出，黑客圈大为震动，这位八年前就已经被抓捕归案的黑客，一直都在与英国说完法律做着抗争，在长达八年的时间里，加里·麦金农用尽了各种办法，不希望自己被引渡到美国去，甚至称如果自己被引渡到美国，就会自杀，但最后还是无法逃脱被引渡的命运。
　　按说加里的入侵，对美国军事网络产生的破坏，比不上小莫里斯的那个蠕虫病毒，更比不上凯文·米特尼克。前者瘫痪了美国大部分的军事计算机，后者则更厉害，甚至用中情局的电脑来反过来监控那些追踪自己的人，但小莫里斯只被判了10个月社区劳动，凯文也早就走出了监狱，重新从事于网络职业。而加里被引渡到美国后，将会面临70年监禁，甚至是死亡（自杀）。
　　美国如此追缠不休，有人说加里是窃取了美国的核心军事机密，有人说是加里发现了911事件是美国政府自导自演的阴谋，有人说是加里窃取美国新型反重力能源计划。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也不管加里算不算得上是史上最黑黑客，但他绝对是史上最倒霉、以及史上被判罚最重的黑客。
　　消息传出的第一时间，英国一个叫做“重生”的黑客组织立刻宣布，将会封杀美国白宫网站，同时，他们对于英国政府的表现也很不满意，要对英国政府作出惩罚性的攻击。
　　刚刚被ZM蹂躏过的英国网络，再次成为黑客们关照的对象，大家这才明白英国急于更换网络安全首长的原因所在。
　　只是这一次发出狂言的不是ZM，并没有多少人会把“重生”的攻击力放在眼里。
　　然而令人跌破眼镜的是，一个小时后，美国的白宫网站就丢失了链接，所有人都无法打开它，而英国的网络，则重现了之前被ZM攻击的惨状。
　　整个安全界顿时被悲观情绪笼罩，谁也没有想到，安全手段竟然会远远落后于黑客的攻击，即便是没有神秘病毒，网络依旧是不堪一击。
　　ZM此时在自己的服务器上发出了新的公告，不是公布T博士的信，而是针对黑客攻击事件发表看法。ZM指出：现有的互联网结构千疮百孔，即使手段再多，也根本无法提供最基本的安全需要，想要求安全，就必须进行互联网改革！
　　相对于黑客攻击，ZM的这篇公告就更让安全界胆战心惊了，搞网络袭击的人突然跳出来讲安全，没有什么比这更诡异的了。
　　“嘁～～”胡一飞看到这公告时，很是有些失望，美英那边的网络攻击又不关他什么事，他关心的是T博士的下一封信会写什么，而ZM发表的这些屁话，互联网上一搜一大片，就连忽悠专家T博士的笔记中，也有很多类似的片段，关键是要提出具体的改革方向，只是说两句空话谁不会呢？
　　胡一飞是个安全界的门外汉，自然看不出ZM这个公告的意义何在，而其他人则都明白，ZM怕是要插手安全事务了！


第一百四十三章 牛刀小试
　　黑天正在办公室里看资料，就接到了石章鱼的电话，是来询问关于黑客组织“重生”的，虽说大家都属于国家网络安全的范畴，但各部门之间的情报磨合并不完全尽如人意，很难做到同步共享。
　　“我手上关于重生组织的资料，也不是很多！”黑天没给石章鱼很高的期望，“我现在就给传过去！”
　　“多谢黑老大了！”石章鱼负责的部门，主要工作是分析网络中一切潜在的不安全因素，制定防御策略，他的职位，有点相当于是英国的网络安全首长，石章鱼多问了一句，“黑老大帮我分析一下，这次英美之间的黑客战争会不会波及扩大？”
　　黑天笑了笑，“我觉得这不是英美之间的黑客战争，而是重生与英美之间的战争，所以，它会很快平息下去，除非是有新的外力进去搅局！”
　　石章鱼“哦”了一声，大家都是内行，他立刻就明白了黑天的意思，“好，我先分析一下重生的资料！”
　　“对ZM的关注，你们不能放松，我觉得他们最近有点要动的迹象！”黑天提醒了一句。
　　“好，我会持续关注的！”石章鱼就准备挂电话了。
　　“再有什么需要，你尽管找我！”黑天笑着挂了电话，坐在那里开始琢磨这场因为引渡产生的黑客风波。之前加里的每次败诉，都会引发一些小规模的黑客事件，随着时间推移，这种黑客事件的规模是越来越小，几乎是没有什么影响了，事先大家都预料到一旦真正引渡还会发生黑客事件，但没想到会这么严重。
　　黑天觉得这事很反常，常规的黑客组织根本无法产生如此巨大的能量，英美之间也不可能引爆网络战争，只能揣测是有人在重生组织的背后推波助澜，但到底是谁呢？
　　“ZM？神秘黑客？或者是……”黑天觉得有些拿捏不准，能够产生如此破坏力的，除了有组织的力量外，就是ZM和神秘黑客了，但这两方并没有掺和进去的理由，否则ZM当年就会搭手协助加里了。
　　正自想着呢，助手敲门进来，道：“老板，ZM发布了新的公告，指出重生组织攻击英美网络，利用的是微软自带浏览器的漏洞！”
　　“我看看！”
　　黑天当即就打开了ZM的服务器，果然，多了一则公告。
　　ZM指出，微软自带浏览器存在一个严重的操作漏洞，有被劫持的风险，黑客可以利用这个漏洞，控制用户用微软自带浏览器去访问自己指定的目标。谁都清楚微软占据了多么庞大的浏览器市场份额，所以，黑客即便是用合理的访问流量也可以轻松将自己的目标冲垮。
　　当然，ZM这话可不是随便说说的，他们不但指出了具体产生漏洞的文件所在，还讲明了漏洞形成的原理，甚至连这个漏洞是从哪里来的也交代得一清二楚。
　　漏洞是由一个叫做“Eye”的黑客发现的，他把漏洞的资料挂在了胡萝卜交易平台，之后，重生组织花费10万美金将其购走。ZM甚至还提供了其交易的数据截图，这笔交易发生在半个月之前。
　　在公告的下方，ZM提供了一个临时性的补丁文件，并且发出风险预警，认为漏洞危害将会在短期内扩散，对互联网用户的数据安全造成威胁，同时，ZM还认为英美之间的黑客风波也有扩大化趋势。
　　可惜的是，ZM的巨大影响力仅限于业内，普通的互联网用户对她的认识，怕也就是杂毛了，这则预警，对于大多数人的影响微乎其微。
　　黑天看完，就迅速拨了石章鱼的电话，“ZM的新公告你看到没有？”
　　石章鱼电话里苦笑着，“刚看到，我正安排人手对他们提供的补丁进行反向分析呢！”
　　“看来这个风波很有可能要扩大，你们得早作准备！”
　　“反向分析一有结果，我们会立刻通过计算机病毒中心发布预警！”石章鱼对此非常有经验，根本无需黑天再通知。
　　黑天点头，“我会帮你们盯紧ZM这边的动静！”
　　挂了电话，黑天捏了捏额头，心说这下可有好戏看了，ZM的这份公告，似乎还有点剑指微软的意思啊！
　　一呢，是重生组织利用的漏洞，涉及到了微软自带浏览器的所有版本，现在造成如此大的危害，追根到底，也跟微软捆绑销售的霸道行径脱不了干系；二来，ZM是在施压微软，等着看微软的笑话呢。
　　众说周知，从03年开始，微软就将每个月第二周的星期二定为了补丁发布日，有褒有贬，但这一惯例却被雷打不动地执行了七年之久。现在ZM作为第三方，爆出如此严重的一个漏洞，大概是想看微软的大屁股还能不能坐得住！
　　助手此时也道：“老板，ZM最近的动静有点奇怪啊！”
　　黑天点着头，这谁都能看出来，关键是什么促使ZM如此活跃呢，从来都是默默无闻的他们，为什么现在却突然摆出一副要跳到前台的模样呢，而且第一次亮出招牌，就明刀明枪地指向了巨无霸微软呢？
　　“最近东阳的网络有什么动静？”黑天问到，他想在别的地方寻找点线索。
　　“没什么动静！神秘病毒事件后，东阳市重启了标准信息安全体系的项目，Cobra最近正在招兵买马呢！”助手想了想，“对了，那个叫胡一飞的实习生从微蓝辞职了，辞职的原因，好像是因为他跟之前的那个外行副总监走得太近了，为Cobra所忌。”
　　黑天皱眉，看来这次自己没猜对，两边丝毫没有联系，“继续关注ZM的动静吧，他们迟早会亮出自己的底牌的！”
　　助手看黑天这次也搞不懂，只好退出黑天的办公室，继续干活去了。
　　ZM发布补丁后的第二天，就有很多人通过反向工程的办法，分析出了漏洞的具体利用办法。
　　最活跃的，就是各个地下黑客集团了，他们疯狂行动起来，利用此这个漏洞迅速传播木马病毒，扩大自己的地盘，牟取利益，一时互联网上中招的电脑就呈几何倍数在增加。
　　随后，黑天口中那搅局的外力就来了，刚刚被“重生”组织蹂躏过的美英网络，遭到了更多的恶意攻击，被黑客控制了的电脑，从世界各地向美英境内一百多个具有极大影响力发起了网站发起了访问的链接请求。这些访问虽然散乱，但胜在数量多，也导致了大面积的网络堵塞、网站瘫痪。
　　根据美英安全工程师的分析，被控制的电脑已经达到千万之巨，丝毫不逊色于之前的ZM神秘病毒。
　　美英政府的网络安全官员发出声明，称有证据显示，发动攻击的黑客很有可能来自于俄罗斯、伊朗……
　　之后，攻击就呈现出四面开花之势，遭到攻击的，就不仅仅是美英两国了。
　　再过一天，微软终于坐不住了，打破惯例，提前发布了官方补丁，并且表示以后会根据漏洞的等级，制定更为灵活的漏洞发布机制。各大杀毒软件厂商也紧随其后，作出了紧急升级，开始大面积绞杀这些利用漏洞进行恶意攻击的病毒木马。
　　不过，这似乎有点为时已晚，欧盟突然宣布重启针对微软的反垄断调查，这距离欧盟和微软达成和解协议，才过去不到一年，甚至微软都还没来得及执行和解协议呢。欧盟这次提出了更为了严厉的反捆绑条款，并且要求微软立刻执行，而不是之前的小小让步。
　　随后，更多的国家和地区也紧随欧盟步伐，加入了这个行列。越来越多的人意识到，微软的捆绑销售政策，实在是安全大忌。
　　前后持续一周之后，这股攻击风潮终于开始慢慢消退，互联网重新趋于稳定。而让微软改变捆绑策略的呼声也开始小了起来，谁都知道，这并非是一件容易的事，至少谁也不敢保证自己的软件不会有漏洞。
　　一场并不意外的黑客攻击，却造成了出乎意料的破坏力，影响巨大，其中更是几家欢喜几家愁，谁占了便宜谁吃了亏，内行的人心里都清楚。
　　胡萝卜联盟大概是最高兴的了，这个漏洞是从他们的平台交易出去的，事实证明他们的漏洞内部封闭交易策略是多么地英明，如果所有软件商都加入他们的平台，就可以最大程度杜绝此类事件的发生。之前胡萝卜就曾与微软接触，希望微软支持自己的交易平台，但遭到了微软的拒绝，因为微软不会将自己的弱点被别人捏在手里，而且微软也有自己的0Day激励项目，并不需要这么一个中间交易商。
　　而现在，胡萝卜再与微软联系，微软终于同意与胡萝卜达成一个口头的协议，在有限的范围内，双方进行合作。
　　而最让业内忧心的，就是ZM的转变，他们不再是简单地不爽就举起大棒了，他们现在懂得借势而为了，这次ZM牛刀小试一把，没动用什么尖端的技术，也搅得业内鸡飞狗跳，相信他们接下来还会有更多的动作出现。
　　这些杀来杀去的事，胡一飞半点兴趣都没有，他现在琢磨到了一条生财之道，正在忙活着呢！


第一百四十四章 生财之道
　　胡一飞在淘宝上开了个店，不卖什么具体的东西，而是做起了黑客的买卖，比如数据恢复、网络故障解除、黑客入侵分析什么的，这些都是他在微蓝常做的事情，现在只不过是被他搬到了网上而已。
　　按照胡一飞的算法，微蓝现在每天能接到三至八个故障申报，而且那还只是政府部门，整个东阳市有多大，整个中国又有多大，每天这样的事肯定少不了。反正自己现在也没事干，先在网上支个杆子，慢慢钓呗，总会有鱼来咬勾的，能赚多少算多少，胡一飞这个财迷，任何一个赚钱的机会他都不会放过。
　　除此以外，他还做了一个网站放到了网上，甚至动用自己刚刚学到的搜索引擎优化技术，将自己的网站显示在各大搜索引擎的头条位置。除非是对方花钱搞了那个竞价排名，否则只要搜索“数据恢复、黑客分析”之类的词，甚至是搜索“黑客”两个字，胡一飞那个破网站都会显示在国内各大安全厂商的前面，就连人气很旺的狼窝也排在他的屁股后面。
　　胡一飞将自己的行为美其名曰为：不为赚钱，只求练手！
　　只是打开他那破网站，却是什么内容也没有，只有联系方式和付款方式，真够赤果的，怎么看，都像是一个抢钱的网站！再细看，更像是一个挂马的网站，不把人吓跑就已经不错了，还指望用它来赚钱，做梦吧！
　　就在胡一飞网站剪彩开业的当天，谷歌也正式进军中国的安全业务市场，负责这项业务的，正是谷歌设在东阳市高新区的那个办事处，谷歌这次很低调，并没有大张旗鼓地去宣传造势，可能只是想先试试水。
　　坐在办公室的Cobra能够清楚看到对面的一切，谷歌在楼下摆了几个花篮，庆祝新部门的成立。
　　Cobra不知道谷歌这是什么意思，安全业务好像他们从来都不涉及，怎么突然会在东阳搞起了这个呢，想了想，Cobra坐回到办公桌前，给黑天发了一封邮件。
　　胡一飞在电脑前等了三天，没有等来一单业务，倒是把段宇等回来了。今年老四得让贤了，以往都是他第一个回校报到的，但现在段宇和小丽奸情火热，两人熬不到开学，就提前来学校报到了。
　　给胡一飞扔下一包家乡带来的牛肉干，段宇又消失了，大概是跟着小丽去合欢村了吧。
　　胡一飞羡慕的同时，就想起了梁小乐，掏出电话，准备问问梁小乐什么时候来学校报到，谁知手机刚拿出来，它就自己叫了起来，一看，是丁二娃打来的。
　　“一飞哥，你现在在哪呢？”丁二娃开口问到。
　　“在寝室呢！”胡一飞答到，顺便问了一句，“你几时回学校，提前通知，我好去火车站接你！”他和二娃家里的直线距离不过百米开外的样子，所以每次开学放假，护送二娃安全到达目的地的任务就落在了他的身上，这次他没回家，但也是提前给丁二娃订好票，并把她送上了车。
　　“你下来吧！”二娃在电话里呵呵笑着，“我就在你楼下了！”
　　胡一飞呼哧一下从床上坐起来，“你什么时候到的，怎么也不打个招呼！”下床到阳台上一看，丁二娃可不站在楼下嘛，看见胡一飞冒头，她还举起手摇了两下，然后又赶紧放下了。
　　“你等着，我就下来！”胡一飞挂了电话，慌忙穿好鞋子就蹭蹭下了楼。
　　出了楼，就见丁二娃站在那里笑，手里提着一个大大的旅行包。
　　“什么时候到的？”胡一飞又问了一遍。
　　“刚到学校！”丁二娃笑着，美眸盯着胡一飞上上下下看了一遍，道：“家里给你带的东西，我给你拿过来了！”说着，就要把手里的包举起来。
　　胡一飞赶紧接过来，入手挺沉，便道：“那你也该通知下我，我好去接你！这么沉的东西，你怎么弄来的！”让丁二娃帮自己带这么一大包东西来，胡一飞怪不好意思的。每次开学回学校，胡一飞的老娘总会大包小包给他装好多东西，乱七八糟什么东西都有，胡一飞嫌麻烦，基本每次都是又偷偷地把那些东西全扔家里了，也只有丁二娃这傻乎乎的家伙，才会一件不落地把这些全都带来。
　　丁二娃轻轻捏了捏了自己胳膊，一捋刘海，笑着：“我自己没有什么东西。”
　　事已至此，胡一飞还能说什么，赶紧道谢，然后道：“你等着，我把东西送上去，一会我请你吃饭，给你接风！”
　　“不用了！”丁二娃急忙摇头。
　　“让你等，你等着就是了！”胡一飞提着东西就进楼，不放心，回头又说一句，“等着啊，我还要向你打听家里的情况呢！”
　　丁二娃一听，也只好站在那里等着了。
　　几分钟后，胡一飞就又下来了，领着丁二娃朝四号食堂走去，一边问着：“你家里都还好吧，丁叔叔最近忙什么呢？”
　　“都好着呢！”丁二娃笑着，“我爸到内退的年龄了，最近就在办这事呢！”
　　“去我家没？我没回家，我老爸老妈都是什么反应？”胡一飞问到。
　　“没什么，就是希望你能转正！”丁二娃说着脸就红了，一看就知道是在说谎。
　　胡一飞笑了笑，他老妈电话都追过来骂了几次，怎么可能没什么反应呢。
　　丁二娃转移着话题，“你今天没去实习吗？”
　　“辞了！”胡一飞笑着，“前几天刚辞的，还没来得及通知你们呢！”
　　“为什么要辞？”丁二娃一脸的惊讶，“不是说工作得挺好吗？”
　　“觉着没什么意思，就辞了！”胡一飞摆了摆手，“一言难尽，等有空了再给你详细说。对了，你这次回去，还见到谁了，咱们那片还有谁回家了？大壮回没回来，我记得他可是说这个假期要带女朋友回家给大家看的！”
　　丁二娃就给胡一飞说着自己都看见谁谁了，不过也仅限于是看到了，然后打个招呼这样，至于具体的情况，她也是不知道。跟胡一飞这么熟，她看见胡一飞，还要结巴半天呢，碰见别人就不要提了，她大概也就是通过眼睛，静静地观察着身边的一切。
　　进了食堂，胡一飞就看见了段宇和小丽，那两人正坐在一起腻乎呢。
　　胡一飞“靠”了一声，他还以为这两人急不可耐地去合欢了，看来自己的境界还是有点低，停留在腰部以下，膝盖以上的水平。
　　段宇和小丽也是刚来，桌上的菜才上了一个，就招呼胡一飞，“二当家的，一起来吃吧！热闹！”
　　胡一飞摇了摇头，笑道：“算了，不给你们俩当灯泡了，你们吃自己的吧！”他这么矜持，是怕再看见小丽逼着段宇吞盘子的场景，作为一个寝室的兄弟，实在是不忍心呐。
　　正寒暄着呢，旁边一个包间的门开了，就看见刘晓菲走了出来。
　　胡一飞暗道今天这是怎么了，熟人全挑今天来学校报到吗，正准备跟刘晓菲打招呼呢，刘晓菲身后又出来一个人，把胡一飞给吓住了，不是别人，正是东阳理工大的扛把子，校长大人。
　　校长大人身后，就是校长夫人了，然后还有一对中年夫妇陪着出来，看样子，倒有点像是刘晓菲的老爹老娘，校长小舅子是最后一个出来的。这群人出来之后有说有笑，径自出了食堂，看样子彼此之间很是熟悉。
　　刘晓菲也看到了胡一飞，特别是看到胡一飞身边的丁二娃后，神色就有些怪异，她也没有过来跟胡一飞打招呼，只是用眼色跟胡一飞碰了一下，然后跟着那群人出去了。
　　段宇拿筷子指着校长大人的背影，“二当家的，我没看错吧，刚才那是校长吧，他身边那个是刘晓菲？”
　　胡一飞点着头，“我也正想问你呢！”
　　“没想到啊没想到！”段宇一副意外的表情，“真人不露相啊，刘晓菲居然还跟校长大人有着关系！看样子像是亲戚啊！”
　　“谁知道呢！”胡一飞看着那群人出门走远，就领着丁二娃去了另外一头找地方坐下，免得不小心看到什么刺激镜头。
　　菜刚点好，刘晓菲又回来了，直接来到胡一飞这桌坐下，狐疑地打量了一下丁二娃，强忍住心中的疑问，扭头问着胡一飞：“胡一飞，你最近跟小乐联系了没？”
　　“联系了啊！”胡一飞说着，“我刚才还想给她打电话呢，问问她什么时候回学校！”胡一飞不知道刘晓菲早就见过丁二娃，还起身做着介绍，“刚才看你跟校长大人在一块，就没敢打招呼，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老乡，丁二娃，不，丁荟！”胡一飞在自己嘴上轻抽一下，有些不好意思，叫顺嘴了，一时还改不过来了，然后又道：“这是刘晓菲，我朋友，也是我女朋友的舍友。”
　　丁二娃的脸色一白，“你……你好！”刚才还好好的，话说完，像是受了欺负，一副难受得要哭的样子。
　　刘晓菲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你好，你……”
　　丁二娃却是不说话，低下了头，盯着桌上的茶水杯子。
　　胡一飞没看到丁二娃的表情变化，还以为她又是看见生人害羞呢，就也没在意，问着刘晓菲，“你什么时候到的学校，知道小乐什么时候来吗？”
　　刘晓菲露出意外神色，“小乐这个学期不来了，她没告诉你吗？”


第一百四十五章 起步平台
　　“为什么？”胡一飞更是意外，“她什么时候说的，我怎么不知道？”
　　“昨天打电话的时候告诉我的，说她家里帮她在当地的电视台找了一份实习的工作，所以下个学期她就不来了，让我帮她把手续办一下！”刘晓菲说到。
　　胡一飞很郁闷，自己说是要帮小乐联系东阳的电视台，最后也没能做成，否则就不是这个样子了。理工大前三年的课程安排得非常紧，只要不挂科，就基本可以修满毕业所需的学分了，最后一年，就纯属是放养，大家找工作的找工作，考研的考研，出国的出国。不光是理工大，东阳市的其他高校，甚至是全国的所有高校，也基本都是这个情况，谁让现在就业困难呢，就业率不达标，校长就准备下课吧。
　　“我一会再打电话问问吧！”胡一飞说了一句，心里就有些堵得慌，如果梁小乐真是因为这个不来的话，自己是不能说什么的，但两人之间的事……
　　“就是实习，你不要多想！”刘晓菲补了一句，问道：“对了，你的那份实习怎么样了，以后就准备留在东阳吗？”
　　胡一飞摇了摇头，脑子有些乱，“我已经辞职了，走一步算一步吧，以后的事情谁知道呢！”
　　“为啥子辞职呢？”刘晓菲的反应和丁二娃一样，“不是干得挺好吗？”
　　“以后再跟你详细说吧！”胡一飞哪有心思说这个。
　　刘晓菲以为是胡一飞又烦自己给他当了灯泡，顿时牙根就有些痒痒，站起身来，道：“我还有事，先走了，你慢慢吃吧！”说完狠狠白了一眼，转身不放心，又盯了二娃一眼，这才走了。
　　胡一飞也没挽留，招呼着丁二娃赶紧吃饭。
　　段宇跑过来，问道：“二当家的，问清楚没，刘晓菲跟校长大人到底什么关系？”
　　“没问！”胡一飞摆了摆手，“吃你的饭吧，操那么多心干什么，还指望校长能请你吃饭吗？”
　　“就是好奇呗！”段宇没得到答案，悻悻地回去继续吃饭了。
　　吃完饭，胡一飞也没顾得上去送丁二娃，两人就在食堂门口分了手，胡一飞转身就掏出电话，开始拨梁小乐的号。
　　“菲戈同学，今天怎么这个点就给我打电话了呢？”梁小乐在电话里开着玩笑。
　　“想你了不行吗！”胡一飞顿了一下，道：“我刚才碰到刘晓菲了！”
　　梁小乐就知道胡一飞打电话来的意思了，道：“你是要问我实习的事吧？”
　　“是啊，之前怎么你一点也没提起呢？”胡一飞问到，“太意外了！”
　　“就是这两天的事，我也想跟你商量呢，但……”梁小乐在电话里的声音就低了下去，过了一会，道：“家里偷偷帮我联系好的，我是前天才知道的，为了这事，家里托了好多的关系，钱也花了，所以……，而且这次的机会很难得，招的三个人中间，我的条件是最好的，很有希望转正，我不想错过！希望你能……能理解我，支持我！”
　　进电视台当主持人，一直都是梁小乐的愿望，现在有这么个机会，她当然不会放过，对此胡一飞也能理解。他之前心中窒闷，是因为这事太突然，而且梁小乐也从没跟自己提起过，现在得知这事是梁小乐家里的安排，他心里也顺畅了不少，道：“当然，我还希望你能赶紧红起来，成为一姐呢！”
　　梁小乐听胡一飞并不生气，心里的石头落了地，笑道：“哪有那么快，进去也只能是先打打杂，能不能出镜头，还得再看机会呢！”
　　“要相信自己，除非是电视台领导的眼睛都瞎掉了！”胡一飞鼓励了一句。
　　“胡一飞……”梁小乐在电话里深吸一口气，道：“谢谢你！”
　　“我不支持你，还能支持谁！”胡一飞笑着，“我现在属于被你套牢了，只能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了！”
　　“呸！”梁小乐在电话里啐了一口，“谁要你随了！”
　　已经决定了的事情，胡一飞知道自己想要挽回也是不可能的了，不知怎的，他心中一时豪气顿生，道：“小乐，等着吧，将来我赚了钱，就买一家电视台给你，你想上什么节目就上什么节目，随便挑。不对！”胡一飞又摇头，“是你想让谁上什么节目，就让他上什么节目！”
　　梁小乐电话里笑了起来，“好呀，那你赶紧努力赚钱，我就等着当台长了！”
　　胡一飞起了这么一个话头，两人就在电话里开始瞎扯了，等胡一飞走到寝室楼下的时候，这才扯到以后买了电视台，一定要把墨墨签过来，让老四也沾沾光。
　　“手机快没电了！”梁小乐有些不舍，“明天我给你打吧！”
　　“你好好工作，我会常给你打电话的，说不定还会去看你呢！”胡一飞说着。
　　梁小乐笑了一下，突然道：“胡一飞，I love you！”
　　“什么，再说一遍？”胡一飞听到了，人差点没蹦起来，只是故意装作没听见！
　　“呸，好说不说两遍！”梁小乐有些不好意思，说完赶紧挂了电话。
　　梁小乐的主动示爱，胡一飞怎么也没有想到，之前心里还有的那么一点点担心，现在彻底没了，被这个突如其来的幸福撞了一下，胡一飞傻了一样，像雕塑一样站在楼下，手里捧着手机，就知道傻傻地笑。
　　回到寝室洗了把脸，他才稍稍有些清醒，但无论如何，他也想不起自己是怎样从楼下走到寝室的，时间就像是被定格在梁小乐说那句话的一刻。胡一飞觉得自己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忘了做，而且必须去做，于是他拿起手机，给梁小乐回了一条短信，“I Love YOU！”发完了，又坐在电脑前傻笑。
　　胡一飞最后是被自己给笑醒的，醒过来，他觉得自己必须要努力了，不能只是给梁小乐空许一个愿，自己说了就必须去做。
　　“我要赚钱！赚钱！”胡一飞在电脑前吼了两句，赚钱，然后买一家电视台，看似有些飘渺，但胡一飞觉得自己心中的目标从未如此清晰。
　　打开电脑，胡一飞的第一件事，就是去看自己的那个破网站，看看有没有业务。之前他搞这个，纯粹是有枣没枣打一杆子试试的心态，而现在，这个不起眼的破网站，就成为了他梦想的起步平台，他恨不得一下就把全世界的所有单子都接过来，这样瞬间就能实现自己的梦想。
　　键入自己注册的域名，www.feigege.com（银子瞎掰的），胡一飞满是期待地打开了网站，结果等了几秒，却返回了无法找到网站的提示。
　　“日，服务器挂了？”胡一飞有些生气，这不是拖老子发家致富的后腿吗！他的这个网站空间，是从东阳市一个比较小的空间服务商那里买的，很便宜，100块一年，看来真是便宜无好货啊！
　　胡一飞翻出服务器的IP地址，Ping了一下，却发现服务器是在线的。
　　“奇怪，又好了吗？”胡一飞就赶紧又输入自己的网址，结果还是打不开，这下他就有些纳闷了，服务器是好的，域名转换也正确，为什么网站就打不开呢，何况他的网站也只有一个静态页面，除了业务范围，就是联系方式和付款方式，也不会消耗什么资源啊。
　　胡一飞又拿出空间商提供给自己的网站空间管理账号和密码，试着去FTP登陆服务器，结果提示用户名无效。
　　“妈的！敢耍老子！”胡一飞怒了，自己刚交了100块钱，说好用一年的，现在这才用了不到一个星期，账号就无效了，得是碰上骗子了噻？靠，真是要造反了，这都骗到自己这忽悠专家跟前了。以前有一段时间特别风行建立个人网站，空间卖得那叫个火，有些服务商心黑，收了钱，转手却把空间再重复出售，狂捞钱，胡一飞没想到这种事都让自己碰到了。
　　他摸出电话，开始拨空间商的号码，电话一通，就道：“怎么回事！老子刚买的账号就无效了，你们这里得是做无本生意的，开黑店啊？”
　　对方也不知道胡一飞是谁啊，就急忙问道：“不好意思，你是哪位？有事慢慢说！”
　　“还说什么说，我刚买不到一个星期的账号就无效了，告诉你，赶紧退钱，否则让你后悔！”胡一飞认定了对方是骗子，就懒得再墨迹，直接提出自己的要求，100块钱那也是自己辛苦赚的，绝不能喂了这帮黑心商人。
　　“退钱也总得让我知道你是哪位吧？”对方可能这种事也见多了，并不生气，“你先说一下你的账号，我帮你查查。你放心，我们这里是正规服务商，做这行也很多年了。”
　　胡一飞把自己的账号报了一下，“查吧，我看你们能玩出个什么花样来！”
　　过了一会，那边传来声音，“我到服务器上看了，你的账号被人删掉了，而且网站文件也被清空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胡一飞冷笑，心说你找借口也得找个新鲜的啊！
　　“我想可能是服务器被黑客入侵了！”对方倒是一点也不避讳，“你放心，你的账号确实是刚买的，我现在就给你恢复！”


第一百四十六章 聚众网安
　　胡一飞笑了起来，“黑客入侵？”反正他心里是不信。
　　“是！从目前情况看，应该是这样的！”对方的口气不变。
　　“那你是不是还想告诉我，说被删的账号也只有我一个人的？”胡一飞反问。
　　“事实就是如此，除了你的账号被删外，其他的客户都很正常！”对方也有些纳闷，道：“是不是你上传的网站程序有漏洞，或者是得罪了什么人？”
　　胡一飞真是佩服死对方了，顺着杆子就能往上爬，自己说什么，他马上就往下顺，这一会功夫，责任就全推给黑客了，好像跟他们一点关系没有似的，胡一飞怒道：“老子就上传了一张页面，还是静态的，有本事你给我从网页入侵一下试试？”
　　对方有点尴尬，“你也不要太激动，黑客入侵这种事呢，真的是防不胜防，其实我们的服务器还是比较安全的，要不然你也不会选择购买我们的空间对不对。这样吧，我们先给你恢复账号，完了我们也检查一下服务器，看看是不是有黑客入侵的迹象，好不好？”
　　“废话就不要说了，也别找那么多借口，退钱就得了！”胡一飞心里有火，“我没工夫跟你掰扯！”
　　“不是，你先消消火，你看我这也已经帮你把账号恢复了！能不能这样，我呢，给你做个保证，今天的事我保证绝不会再发生，你看怎么样？”对方的始终都不温不火，“要是再发生呢，我二话不说，立马给你退钱！你放心，我做这一行都好几年了，如果不讲信誉口碑，也不会做到现在，这些你都可以到其他客户那里打听一下！”
　　胡一飞吐了血，为100块钱，对方真能墨迹，让人牙根直痒痒啊，“好，话到这份上，那我就信一次，不过我可告诉你，只此一次，如果我的账号再出问题，那就不是简简单单赔100块钱的事情了！”
　　“你放心，绝不会再出问题！”对方笑了起来，“放心吧！”
　　胡一飞挂了电话，试了一下，果然，账号和密码又可以登录到对方的服务器了，胡一飞找到自己做好的网页代码，重新上传到服务器，然后输入网址，便又看到了自己的网站。
　　“妈的！”胡一飞咒了一句，要是网站三天两头出问题，自己还做个屁生意啊，再出一次问题，自己肯定不能饶了那家伙。
　　胡一飞又打开淘宝，看了看自己的小店，没有一个单子，不禁悲由心生，天呐，这什么时候才能赚到买电视台的钱呢，办网站的时候，他是真不着急，现在却是迫不及待，甚至是急不可耐。
　　正自懊恼呢，电话又想了起来，胡一飞按下接听，就发现是刚才的那个卖空间的家伙，“兄弟，你上传的网页我看到了，你是搞黑客的？”
　　“对！怎么了？”胡一飞哼了一声。
　　“我这里有个活，你做不做？”对方问到。
　　“你先说是什么事，做不做再说！”胡一飞撇着嘴，按说第一单生意上门，他应该高兴才对，可没想到会是碰上这个家伙，他便有些不冷不淡，做不做，那得看自己的心情。
　　“也不是什么麻烦的活！”对方的口气十分热情，“我们的服务器不是刚遭了黑客入侵吗，你能不能帮我做个入侵检测，看看这入侵的黑客是谁。如果事情顺利的话，我还有别的活给你做！”
　　“你的服务器托管在哪里？高新区的电信机房？”胡一飞问到。
　　“是！”
　　胡一飞想了想，道：“那行吧，半个小时后，我们在机房门口见！”挂了电话，胡一飞这才有点高兴，得，老子亲自走一趟，看看是不是黑客搞掉了老子的网站，如果是的话，那还罢了，不是的话，看老子怎么收拾你，别以为忽悠人就不用付出代价。
　　半个小时后，胡一飞就到了高新区的电信机房，这里他来过好几次，里面的网管都跟他很熟。打了个电话，就出来个网管把他领了进去，一边还问道：“小胡，你今天没带工卡吗？”
　　“我辞职了！”胡一飞笑着，“工卡都还给微蓝了！”
　　网管非常意外，“怎么回事，我听说那里转了行政编制，正狂招人呢，你怎么还辞职？”
　　胡一飞笑着摇头，“一言难尽！”
　　“太可惜了！我还想着去那里试试呢，只是手底下太稀松，怕逃不过惠总监的那双火眼金睛啊！”网管一脸惋惜，“那你这次来是……”
　　“我现在单干，刚接了个活，说是服务器被入侵了，我过来做个入侵检测！”
　　“单干好啊！”网管笑了起来，“我就说你怎么舍得辞职，原来是准备自己当老板啊！”
　　正说着，电话响起，正是那空间商打来的，胡一飞就道，“你进来吧，我已经在里面了。”
　　不一会，进来一个干瘦的人，也就二十五六岁的样子，带一副眼镜，斯斯文文的。他进来看见网管正站在机房门口跟人聊天，猜想那应该就是胡一飞了，不禁有些意外，没想到胡一飞还有这关系。
　　“王工！”那人笑着过来，先跟网管打了招呼，然后看着胡一飞，笑道：“你就是胡先生吧！”
　　“没错没错！”网管笑了起来，“我刚才还想是谁呢，原来是你，你这次可算是找对人了，小胡是微蓝网安出来的高手，咱们东阳市各大机房的人，没一个不认识他的！”
　　“失敬失敬！”那人赶紧掏出名片，“我叫郑强！”完了，又赶紧掏出烟。
　　网管接了一根，胡一飞却是摆了摆手，“先办正事吧！”
　　网管刷卡，打开了机房的门，道：“我也看看，开开眼界！”
　　在机房找到服务器，接好外设之后，胡一飞就登陆了上去，等打开服务器的操作日志，他就道了一声，“胆挺肥，做完事连脚印都不擦！”
　　也不知道是对方有恃无恐呢，还是不知道要清理日志，服务器的操作日志非常完整，再看看时间，刚好能够吻合，正是自己和丁二娃在餐厅吃饭的时间段，对方先是删掉了自己的FTP账号，然后把自己的网站目录都整个删掉了。胡一飞摸了摸鼻子，看看这事还真不是郑强搞鬼，奇怪的是，对方似乎就是专门奔自己而来的，自己到底得罪谁了呢！
　　郑强问道：“怎么样？能查到是谁吗？”
　　“我先找找有没有对方的登录记录！”胡一飞又点开用户登录日志，慢慢查看了起来，最后锁定一条，道：“应该就是这条了，对方是用服务器的最高管理员用户登录的，是远程登陆，但之前没有入侵的痕迹和扫描数据！”胡一飞说到这里，就回头看着郑强，“看来是你的管理员账户被窃了，你修改一下密码吧！”
　　“好！”郑强上前，修改了最高管理员的密码，“那你看会是谁做的呢？”
　　胡一飞拿出U盘，上面有狼蛛给的狩猎者工具，是斯帕克的作品，可以迅速确定入侵的人有没有是用代理和跳板。胡一飞把工具打开，锁定了那条登陆记录，工具就开始迅速分析与此相关的数据，过了七八分钟的样子，工具弹出结论：对方使用的是真实IP，没有经过跳板和代理！
　　“看来真的是有恃无恐啊！”胡一飞倒想看看这个故意干掉自己网站的人是谁，于是将IP输入IP库去查询，瞬间得出结果，对方来自于聚众网安！
　　“聚众网安？！”三人你看我，我看你，大概谁都没有想到会是这个结果吧。
　　前年，由国内两家安全企业、以及一国际知名的安全公司联合组建，成立了一家全新的安全机构，这就是聚众网安，组建之后的聚众网安，一举成为国内第二大的专业网络安全机构，并隐隐有超越老大哥绿盟的趋势。他们在全国各地都设有分公司，主要是提供入侵检测系统、软硬件防火墙、安全方案设计、安全策略支持，而且他们还具有ISO标准信息安全体系的验证资质。
　　胡一飞纳闷了，聚众网安里面有自己的仇人吗，难道说大强他们之中，有谁到那里去上班了吗？
　　老骚吃完午饭，就窝在自己的办公室里迷瞪打盹，到了上班的点，助手敲门进来，汇报下午的工作安排。
　　“那个在咱们前面排了好几天的小网站，解决了没？”老骚突然想起这事。
　　“我刚才去问过技术部门了，他们原本是计划今天动手，结果被聚众的人给抢了先！”助手回答到。
　　老骚搓了搓脸，心里有些好笑。当时他在搜索引擎上看到那个排在绿盟和聚众之前的网站时，第一反应是震惊，然后就是大笑，入行这么多年，他还从来没碰到这样的事情呢。那个开那破网站的人，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冒出来的，还业务范围仅限于东阳，东阳之外暂时不开展业务！
　　真是笑话！你就是想开展外地业务，那也得能把人撕成两半才成！
　　分析了半天，老骚得出两个可能，一，这人可能是一个刚学了两天黑客知识的小菜鸟，现实中找不到工作，于是就跑到网上撒欢来了，一点行规都不懂；二，有可能是个恶作剧，就是想恶心一下国内的这些安全机构。
　　估计绿盟和聚众的人，也跟老骚是一样的想法，有这么个破网站排在自己前面，心里肯定跟吃了苍蝇一样恶心，但不清楚对方是谁，大家只好先耐着性子暂且忍受。
　　“好啊好啊，他们干了，也省得咱们动手了！”老骚笑着，顺手又打开了那个奇怪的feigege网站，几秒后，网站正常打开了，老骚不禁惊讶道：“咦，又好了啊！”


第一百四十七章 饮鸩止渴
　　助手凑过来扫了一眼，便道：“那我再去催一下咱们的技术？”
　　“不用！”老骚摆了摆手，坐在那里捏着下巴，“咱们是做安全的，这种杀生的事情，能不做，尽量不做，不要搞得跟屠夫似的！懂不懂？”
　　助手点头，心中却是不以为然，心说你这屠夫是不杀生，可你老拿着刀子在那比划，就是那猪的心理素质再好，最后没被杀死，也被吓死了，吓不死，吓个半死，就更惨了，那叫生不如死，还不如痛快地给人一刀呢！
　　老骚却是有着另外的盘算，按说聚众出手的话，是不应该再让对方把网站恢复的，可现在对方偏偏恢复了，这叫说明很有可能是自己分析的第二种可能，对方不是菜鸟，纯粹是要恶心一下所有的安全机构。老骚不敢动，还有另外一个原因，那就是鸟神之前曾经提醒过要自己“珍爱生命，远离东阳”，虽说东阳的事情不可能都跟那高手牵扯上关系，但自己三思而后行还是很有必要的。
　　想了想，老骚问着助理，“那个网站所在服务器的信息有没有，搜集一下，一会拿给我！”
　　胡一飞不明白聚众网安是什么意思，只好先把数据、日志这些东西作为证据备份，交给郑强保管，然后又给郑强的服务器做了新的安全策略，胡一飞的打算，是先看看情况再说，如果对方再来，还是只删自己网站的话，那就别怪自己不客气了。
　　郑强看胡一飞是真内行，非常高兴，服务器收拾完毕，非拉着胡一飞去喝酒。
　　胡一飞没办法，人家太热情了，再说了，钱还没给呢，不喝他不给钱啊，就只好跟着去了。
　　在街上随便找了一家小饭店，叫了几个下酒菜，郑强的老婆随后也赶了过来，一闲聊，才知道这夫妻俩原来都是从理工大毕业的，比胡一飞要大四届，毕业之后，两人就留在东阳，做出售空间的买卖，生意还马虎，糊口没有问题。
　　两瓶酒进了肚子，郑强有些醉意，这才开了话茬，“胡师弟，刚才你那安全技术我也看到了，没得说，行家！但不知道这入侵的事，你内行不内行？”
　　“一般般！”胡一飞不是那种二两酒进肚子就瞎吹牛的人，说话还是比较矜持的。
　　“我这有个活，就看你能不能做了！如果能做的话，我给你这个数！”郑强伸出两根手指，“两千，怎么样？”
　　“先说什么活，做不做再考虑！”胡一飞还是这句老话。
　　郑强往胡一飞跟前凑了凑，压低声音道：“帮我黑两台服务器，也不下狠手，就是让他们收敛收敛！”
　　胡一飞有些意外，“什么意思？”
　　“咱们是师兄弟，我也不跟你来虚的！”郑强打了个酒嗝，“你不做空间这行，所以这里头的一些门道，你可能就不知道。要说两年前，空间的生意还算是不错，开网站的多，有个人、有企业。但这两年大家都开博客去了，也不折腾什么个人网站了，再加上国家政策比以前严格，说实话，生意很差。差点倒是不怕，咱有信誉，有回头客，顶多就是少赚一点，可防不住有些人要把我往死里整啊。”郑强说到这里，就有些激动了。
　　胡一飞赶紧拍了拍，“慢慢说，怎么回事！”
　　“东阳市像我这样做空间的，最多的时候，大概有二三百家，后来因为客户少，就有些人打起了抢别人客户的主意，他们找来一些小黑客捣乱，让你的服务器三天两头出故障，最后客户全跑光了，只得卖掉服务器关门。现在东阳做空间的，也就只有三四十家的规模了。”
　　“还有这事？”胡一飞诧异，他在微蓝接了那么多单子，还从没碰到这种情况呢。
　　“剩下的这些，也都是各自找了靠山，给那些大点的安全公司掏点钱，让他们来负责安全事务。”郑强叹了口气，在桌子上砸了一锤，“那些小黑客跟安全公司的人都认识，所以只要你找了靠山，他们一般是不来骚扰你的。但请神容易送神难，安全公司的业务你就停不了了，甚至换公司都不行，只要停了，服务器准得出事！”
　　胡一飞没说话，安全界就是这么一回事，要不然能出来个胡萝卜吗？
　　“我这属于是小本经营，手底下就两台服务器，利润又薄，一台服务器一年得交5000多块的安全费，两台就是一万，一年到头，一台服务器的钱就这样搭里头去了。上个月我一狠心，把安全业务给停了，马上就有人来，要收购我的客户，让我关门走人，否则就让我赔光光！你的网站今天出事，就是个警告啊、！”郑强很是郁闷，抓起杯子一饮而尽，“我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就是死，我也要让他们陪着。”
　　胡一飞终于明白是怎么回事了，这就叫做饮鸩止渴，明明知道是毒药，但谁也无法停下来，不喝立刻死，喝了也难逃最后一死。想了想，他道：“我是做安全的，这事我不会做的。如果有需要，我可以帮你收集入侵的证据，我在网监认识人，你去那里报案的话，我能帮得上你！”
　　郑强一听，有些失望，“真不帮？”
　　“帮不了！不能帮！”胡一飞笑着摇头。
　　“唉……”郑强叹气，“胡师弟，你还是嫩啊，办什么事都要守着那个框框，等你毕业了，走上社会，你就明白，那个框框能圈住你，却圈不住别人。”
　　胡一飞也很清楚安全界的那点龌龊事，但此刻他心里有着很清晰的魔道定位，他觉得自己要赚钱，就必须站在道的一边，否则迟早会出事，对于郑强，他也只能是同情，而不会为两千块就丧失自己的立场。
　　考虑一会，胡一飞道：“我有自己的原则，还是那句话，安全事务、收集证据这些，我能帮你！”他这话还有一个意思，就是说你把安全事务交给我的话，我就可以帮你，名正言顺。
　　可惜郑强喝得有些迷糊，反应不过来，他举起杯子，道：“喝酒！别往心里去，就当我没提过这事！”
　　胡一飞举起杯子碰了一个，“喝酒”，他觉得郑强这人还不错，拿得起放得下，快意恩仇，也不遮遮掩掩，如果只是交个朋友的话，还可以。
　　郑强不再提那事，而是问起了理工大的近况，毕业之后，他就很少回学校了，这个话题也比较符合胡一飞的口味，两人聊得很起劲，又叫了一瓶酒。
　　老骚的助手收集了资料，再次敲开老骚办公室的门，把资料放在了他面前。
　　服务器的主人叫做郑强，做这行有四年了，手底下就两台服务器，之前负责他们服务器安全的，是东阳的华锋网安，半个月前安全服务到期，没有续费。
　　“华锋网安？哦，是严胖子……”老骚拽着下巴上那稀疏的胡茬，继续看着资料，当看到郑强毕业于东阳理工大的时候，老骚一下就坐直了，妈的，雷区啊，超级大雷区，聚众这次八成是要倒霉了。
　　“总监，这资料是不是有什么不对？”助手狐疑问到。
　　“没！”老骚摆了摆手，道：“告诉技术部的那些家伙，这个网站的事，咱们不掺和，反正咱们排第四，前面还有仨高个顶着呢！”
　　助手有些不解，也不知道老骚从那资料上看出啥了，只是总监吩咐了，他也只得出门去传达。
　　老骚坐在椅子上就琢磨开了，之前鸟神虽然只是只言片语的，但也大概能判断出来，这东阳是个大水池，而理工大就是水池里的大漩涡，谁碰谁倒霉，前段时间江湖传闻，说黑老大也在东阳铩羽而归，这种大霉头，自己还是不要碰为好。
　　“要不要告诉聚众呢？”
　　老骚又琢磨上这事了，最后一想，算了，那郑强是理工大的，但不一定就和超级黑客有关，自己不去碰就行了，犯不着跳出来。万一太平无事，那自己不就成了笑话嘛！再说了，聚众正在内讧呢，自己现在跑去，反倒授人以柄，说自己是煽风点火的。
　　“要是鸟神在的话，就好了！”老骚感慨一句，鸟神无所不知，简直就是指路明灯啊。
　　喝完酒，郑强摸出五百块钱，“胡师弟，你的辛苦费！以后我要是还做这行，少不了还得麻烦你！”
　　胡一飞也不客气，接过了钱，却是一招手，把两百块放在服务员手里，“买单！”完了对郑强道：“师哥师姐，这是我开张的第一单生意，所以这顿我请！”
　　郑强不肯，和胡一飞争执了起来，正吵呢，电话响起，郑强掏出来听了两句，就骂了起来：“妈的，这群王八蛋，还真不让老子活了啊！”
　　“怎么了？”胡一飞问到。
　　郑强骂了两句，从兜里掏出一百块，往胡一飞面前一拍，道：“胡师弟，这是你的一百块！我郑强说话算数，服务器再出事，就退你钱！你到别的地方再买个空间吧，我这生意怕是做不成了！”
　　“服务器又被黑了？”胡一飞很震惊，道：“我跟你去看看！”
　　郑强的老婆站在一旁，满脸愁容，夫妻两个就靠卖空间生活呢，毕业后一直做这行，也只会这个门道，真要是做不成这生意了，以后都不知道能做什么了。


第一百四十八章 骚来骚去
　　胡一飞自然是不肯收这一百块钱，他道：“先去看看吧，我倒要看看这个入侵的黑客是谁！他只删我的账号和网站，那就是跟我胡一飞过不去，所以，这钱我不能收！”
　　郑强现在也是操心自己的服务器到底怎么样了，也不再和胡一飞因为这一百块钱争执，三人就出了饭店，又奔机房而去，好在不远，只有几步路。
　　到了电信门外，郑强站住，似乎有些犹豫。
　　胡一飞笑道：“放心吧，这次不收你钱！”
　　“咳！”郑强一摆手，也不犹豫，就领着胡一飞进去了。
　　机房值班的网管都没换，还是那姓王的，刚才就是他给郑强打的电话。
　　“什么情况？”胡一飞问到。
　　“我刚把服务器重启，还没来得及检查呢。”网管皱着眉，“我这也是刚发现，这服务器莫名其妙关了机，电源什么的，全都正常。”
　　胡一飞听到“关机”两字，心里就咯噔了一下，凭直觉，他觉得这服务器二度被黑，还是跟自己有关，那关机不就是自己之前的招牌动作，甚至网上还有人称自己为叮叮当当关机狂。妈的，这家伙连自己的动作都要模仿，是耍帅咩？
　　登陆到服务器，一检查，发现黑客还是来自于之前的那个IP，聚众网安。日志照样没有被清除，胡一飞仔细检查，才发现是这服务器上的另外一个网站存在漏洞，被人上传了一个网页木马，黑客正是用这个网页木马提升权限后钻进来的。（网页木马，就是个网页文件，但具备木马功能，通过浏览器访问这个网页文件，可以在对方的服务器执行一些操作。银子按。）
　　“怎么样？”郑强问到。
　　“还是那个黑客，漏洞我也找到了！”胡一飞指着服务器上一个网站目录，“你通知一下这个客户，他的网站程序存在漏洞，黑客就是从这里进来的！”
　　郑强看了看，把客户的账号记在手机上，客户多，他得回去才能查到这个客户的联系方式。
　　胡一飞检查网站的FTP账号，发现自己的账号又被删除了，切换到属于自己的网站目录下，目录这次倒是还在，但自己放在里面的那个网页文件又被删掉了，对方还在目录下留了一个文本文件。
　　打开，里面写着：“让这个网站滚蛋，否则就让你的服务器滚蛋！”
　　胡一飞彻底明白了，连续两次入侵，完全就是针对自己来的，难怪这服务器上的其他网站都毫发无损呢。
　　郑强的酒顿时醒了一大半，他惊愕地看着这段话，我靠，总算是找着病根了，原来是冲胡一飞来的，自己还一直以为是竞争对手找黑客来搞自己的呢，郑强嘴里喃喃道：“这……这是怎么一回事！”
　　胡一飞冷哼了一声，“我会搞清楚的！”
　　郑强反应过来，又从兜里掏出那一百块钱，道：“胡师弟，这钱你还是拿着吧。你也看到了，我……我这里就是小打小闹，经不起这个折腾，这服务器上面还有两百多客户的网站呢，我得对他们负责！”
　　胡一飞非但没有接那钱，还从自己兜里掏钱，补足了500块，便都塞给郑强，道：“这事既然跟我有关，那这钱我就不能收你的！那一百块你也留着，你这空间，我还非买不可了！”
　　郑强都快哭了，早知如此，之前胡一飞打电话的时候自己痛快地退了这100块钱多好，因为这100，自己这回得把所有客户都得罪跑啊！他哪敢收这钱，又往胡一飞这边推，“胡师弟，你这……”一着急，郑强还不知道自己该怎么说了呢，话不能说重，否则得罪了胡一飞，自己的服务器怕是也不能安宁。
　　胡一飞直接把钱拍在郑强手里，铁着脸道：“你放心，我不会给你添麻烦的，三天之内，我不在你的服务器上开网站！”完了咬着牙，“三天！三天之内我要是搞不定这黑客，从此不姓胡。”说完，撇下两人，径自出了机房。
　　郑强呆在原地，看着手里的钱，不知道该哭该笑了，胡一飞的保证让他松了口气，但万一他搞不定黑客，三天之后又要来开网站，那自己该怎么办呢！
　　胡一飞把那个聚众网安的IP，深深的刻在了脑子里，他知道，这绝不是简单的打击报复，也不是大强那拨人干的，自己留在网站上的联系方式，都是新注册的，大强他们不可能知道，对方的目的，就是要自己关掉网站！胡一飞的肺都快炸了，妈的，老子不管干个什么，总有人捣乱，就是想老老实实当个白领，也是先有枫月影的利用和戏耍，再有秦守仁的贪婪和侵占，现在老子不做白领了，就想凭本事吃口饭，他妈的也还是有人会二话不说就砸了我的饭碗，你们这是想逼死老子吗？
　　“不让老子活，那老子就让你知道死字是怎么写的！”胡一飞拳头捏得都开始发紫了，同一个坑里，他三番两次栽倒，不过是想老老实实做事，辛辛苦苦赚钱，然后去兑现自己许给梁小乐的承诺，可现实总是有人要跟自己作对，就算自己无底限地后退，也会有人逼得你退无可退。
　　胡一飞现在没有任何退路了，他今天还刚刚许了愿，要赚钱，要买电视台，而不过眨眼之间，他这个寄托了梦想的小小起步平台，也被人砸了个粉碎。
　　“啊啊啊啊啊！”胡一飞再也压抑不住了，他狂吼一声，发泄着心中的怒火，既然退无可退，那就向前，杀出一片天来，就像那黑天，让人一看到自己的字号，就会退避三舍！
　　老骚刷新一下那个feigege的网站，发现又打不开了，应该是被聚众的人第二次搞掉了。关注了十来分钟，网站还是打不开，老骚就在那里揪自己的胡茬，看来自己是过度小心了，如果是超级黑客的话，能让自己的网站两次被人干掉吗？再说了，那高手要是真打算恶心聚众的话，那聚众的第一次出手完全就是送上门的把柄，换了是自己，早以此为借口，不宣而战了，先按住一顿胖揍再说。
　　“小心好啊，小心驶得万年船嘛！”老骚安慰了自己两句，又开始办公。
　　过了有半个小时。
　　“总监，总监……”
　　助手慌慌张张地直接推门而进，跑得有些猛了，进门差点摔倒，他顾不上稳住身子，就跌跌撞撞地道：“总监，你真是太英明了，这回聚众乐大发了！”说没说完，人已经扑到了老骚的办公桌上，把桌子推得“滋纽”一声，这才好歹算是稳住了。
　　“慌什么！”老骚瞪了一眼，“什么事慢慢说！像什么样子！”
　　“那个小网站又开了！”
　　“那又咋了？”老骚很不爽，他不明白自己的助理到底在鸡动什么，一个小破站，开就开了，又不是H站，整那么鸡动干啥。
　　“乐子大了！”助理眉飞色舞，道：“那人直接把网站开到聚众的服务器上了！”
　　“什么？！”老骚大眼一瞪，差点没从椅子上跌下来，“开到聚众的服务器上了？”
　　“是啊是啊！”助理还是抑制不住地鸡动，“聚众要敲掉别人的网站，结果反被人家把网站开到自己的服务器上去了，技术部那边都已经笑疯了。”
　　“走，看看去！”
　　老骚咔嚓就起身，这回自己也整冲动了，一迈步，差点让椅子给磕翻了，怎么会发生这事呢，简直就是天下一大奇闻呐！
　　到了技术部，偌大的办公区已经笑抽了有一半，好多人都躺在椅子上揉肚子呢。
　　“怎么个情况？”老骚急忙问到。
　　“总监，你来看吧，我已经笑得不行了！”有人赶紧给老骚让出个位置，大家都在挤在一台负责监控的电脑前看着进展。
　　老骚凑过去，屏幕的一边是网站显示，每隔三秒，监控系统会自动刷新一次，测试网站的健康状况，另外半边屏幕，则显示的是网站的运行状况，上面第一行，便是网站所在服务器的IP地址。老骚一看，我靠，可不就是嘛，这IP地址真真切切，就是聚众网安的网站服务器，不用查，他也能背得出来。
　　“那聚众的网站呢？”老骚赶紧问。
　　前面有人“啪啪”一敲键盘，屏幕就切换到了聚众官方网站的监控情况，网站能故正常显示，IP跟刚才的一样。
　　“我估计对方是拿到了聚众服务器的控制权，然后在服务器上给自己划了一块空间，建起了网站！”那人说着就忍不住又笑了起来，从业多这么多年，这样的稀罕事，还从来没碰到过呢，聚众这次是丢人丢到自己家了。
　　“我刚才给聚众那边打电话了，没等我把话说完，他们就挂了电话，恼羞成怒啊！”一群人又是狂笑。
　　老骚笑不出来，他此刻更多的是觉着后怕，今天要是自己这边忍不住先动了手，那现在倒霉丢人的，就是自己了，老骚问道：“那个网站运行多久了！”
　　“得有十来分钟了！”这些生怕事情闹不大的家伙，又把屏幕切换到feigege网站，旁边还有解说员，“这feigege绝对是一牛人，片刻之间就拿下了聚众的服务器，更明目张胆地在别人的服务器上建起了自己的网站，他这是向聚众示威呢，你们把我的老窝敲掉了，那我就到搬到你们家来住。我估摸着聚众那边现在也是麻爪了，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这次他们踢到铁板了，要是再把人家feigege赶走，无处安身，我看那feigege估计是要发飙的！”
　　有人就问老骚：“头，你今天不让我们动手，是不是知道点这个feigege的内幕！”
　　“靠，我知道个屁，就是直觉！”
　　老骚自然不敢把寒号鸟的话讲出来，他转过身，吩咐自己的助手，“你去联系一下之前那个服务器的空间商，打听一下，看看这个feigege到底是什么来路！”老骚现在明白了，自己弄错了方向了，那空间商是理工大的没错，但能两次被聚众干掉，就证明他跟超级黑客无关，倒是这个feigege，一抬手一迈腿，就黑掉了聚众的网站服务器，绝对是一高手。
　　“再有什么情况就给我汇报！”老骚又叮嘱了技术部的人，然后转身出门回了自己的办公室，合上门，就开始拨聚众的号码，“幺鸡啊，我是老骚呐……”
　　“什么？看你笑话！”老骚扯着嗓子，“靠，笑话我都看过了，我是来给你指点迷津的！”
　　“依我看，那个feigege是高手，你们弄不过他，最好就这样算了，他要用你们的服务器，给他用就行了，闹下去，我怕你们会吃亏……”
　　“你别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老骚嗓门提高八度，“要不是看在咱们师出同门的份上，我都不会打这个电话。我这话可不是瞎说，是鸟……”
　　“嘟……嘟嘟……”老骚话没说完，幺鸡已经是挂了电话。
　　老骚有些生气，电话一扔，自嘲道：“得，拍马屁拍到马蹄子上了。算了，你们嫌脸丢得不够大，那就继续折腾吧，我还能嫌这戏不够热闹嘛！切～～～，越热闹越好看！”
　　刚坐下，助手又敲门进来了，“我问过那个郑强了！”
　　“怎么说？”老骚又站了起来。
　　“feigege网站的创建人，叫做胡一飞，是微蓝网安出来的！”
　　“妈的！我明白了！”老骚一拍桌子，这回他觉得自己是真明白了。
　　微蓝网安最昌盛的时候，国内能排前三，技术人员能有三百多，后来树倒猢狲散，要不是还有个Cobra撑着门脸，估计在国内连前三百名都排不进去，但最近又听说他们到处招兵买马，大有重整旗鼓的架势。
　　如果传言是真的话，那眼前的事就明摆着了，微蓝重出江湖，急需立威，这才搞了个破网站出来。也该聚众倒霉，没摸清楚情况就着急动手，这下可算是碰上了，栽了个大跟头，人家微蓝网安现在是进可攻，退可守，外人一看，微蓝随便出来一个技术员，都能把聚众整趴下了，二者谁高谁低，那还不跟明镜似的？
　　老骚坐下拽着小胡茬，感慨道：“你看着吧，这事一时半会还真完不了！”


第一百四十九章 暗战升级
　　所谓“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聚众是国内排第二的安全机构，影响力不小，胡一飞以后还想在安全界里混，自然不想把事情做绝。他没有直接黑掉或者是搞掉聚众的网站，而是选择在聚众的服务器上自建网站，目的正在于此，他是想告诉聚众，老子不是可以随便拿捏的软柿子，你们要想耍威风，请找别人去！
　　事情是聚众先挑起来的，胡一飞能这么做，已经算是给聚众留足了面子！至少聚众的网站正常运行，外行的人、以及聚众的客户，就不会晓得这丑事的，大家不可能闲得没事干，打开网站的时候，还专门去查一下网站的IP地址是多少。
　　只要聚众不再有新的举动，胡一飞也就打算鸣金收兵了，他的目的，就是要在圈内立威，聚众这次在圈内的面子肯定是栽定了，但如果大家能各退一步的话，彼此还都算体面，因为这种事情圈内常有，能不能和解，那也是一种体面。
　　胡一飞的盘算挺好，但他确实对国内圈子里的事情了解得太少了。聚众是由三家机构合并而成的，这内部自然就不可能太和谐，平时或许还风平浪静的，但一旦遇着事，那些隐藏在平静之下的牛鬼蛇神们就会跳出来了，四处起妖风。
　　“现在怎么做，拿个主意吧！不行就表决！”幺鸡等得有些不耐烦了，叫了起来。
　　聚众的三方面巨头，此时正在考虑下一步该怎么办，本以为就是个手到擒来的小事，没想到踢到铁板了，技术部的人，到现在也没查到对方是怎么溜到网站服务器上的，一点痕迹都没留下来。
　　“我们在东阳的分公司，已经查清楚了那feigege网站的来历，那人是微蓝出来的！”一个长得很是粗壮，脸上长满了麻子的家伙开口了，“这事不简单，我觉得是微蓝在拿我们开刀立威呢，我们要是就这样认了，今后在圈里怕是抬不起头来了！”
　　跟老骚一样，聚众也在东阳设有分公司，这些安全机构，跟当地机房、以及空间商都很熟，想要拿到胡一飞的资料，并不困难。胡一飞还是个在校就读的学生，所以任谁看来，这件事都不可能是胡一飞能够做到的，也不是他敢做的，背后一定是有人在支持。
　　“我支持筒子的看法！”老外也开了口，用磕磕绊绊的中文道：“我们得找回面子来！”
　　看聚众的这三位大佬的名字，就知道聚众内部是个什么状况了，一位因为脸上麻子多，跟九筒似的坑坑洼洼，圈里人就叫他筒子；而那位老外，起了中文名字，偏偏还叫孔方，那不就是钱嘛。这可下好，都凑成一幅麻将了，但大家手里各自捏着万子、条子、筒子，永远都凑不成一搭。
　　“有什么面子可找？”幺鸡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怒道：“你们要找什么面子？这么大的一个公司，对一个小破站下手，这面子就算找回来了，又有什么用？很光彩吗？”
　　虽然幺鸡很不爽老骚那幸灾乐祸的口吻，但他好歹还有点明白，知道老骚的消息广，能说那话，就绝不是随便忽悠自己的。消灭排名靠前故意恶心人的小网站，这是圈里的潜规则没错，但潜的就是潜的，你要是把它挑明了说，那在道义上根本站不住脚，对方现在已经找上门了，不如各退一步算了。
　　筒子也跟着拍桌子，“什么叫做小破站，明明就是微蓝故意设局勾引我们出手的，现在我们都成了圈里的笑话！”
　　“对的，对的！”孔方兄摇头晃脑，“是敌人不仁在先，那我们就可以不义在后！”
　　“那只是你们的推断！”幺鸡强调道，“你们说是微蓝设局，那得要拿出实在的证据来！Cobra这个人在圈里是出了名的老好人，反正我入行这么多年，还从没见他跟谁起过争执！”
　　筒子也是有些拿不准，按说Cobra是不会做这种事的，但那个胡一飞不过就是个学生，之前就在微蓝实习了两天，微蓝连个项目的接不到，在那种破地方能实习出什么水平来，要说是胡一飞黑了聚众的服务器，筒子是打死也不信。
　　“如果对方能关掉他的那个破网站，并保证以后都不再开设，那我们和他妥协，也不是不可以！”筒子沉着脸，“我们下手的时候，圈内已经都知道了，如果没有个结果出来，那……”
　　“我去跟对方联系！”幺鸡脾气爆，不等筒子说完，就直接出了会议室，墨墨迹迹讨论了半个多小时，还不是这个结果吗。
　　幺鸡到了办公室，看feigege网站上留下了一个QQ号码，就加了上去，对方的昵称，叫做“菲戈安全”。
　　“你好，我是聚众的幺鸡！”幺鸡直接开门见山，“我想我们之间可能有些误会！”
　　“不会有误会，而且也不会误会两次！”胡一飞看对方的口气就有些生气，你连续干掉我两次网站，这都是误会？
　　“不管是因为什么，我希望能够和解！”
　　“可以！”胡一飞等的就是对方主动提出和解。
　　“只要你保证今后不再开设这个网站，那咱们就算是和解了，以后井水不犯河水！如何？”
　　“我操！”胡一飞顿时怒了，一拳砸在桌上，欺人太甚啊，简直就是骑在脖子上拉屎！事情是你们挑起的，现在老子都还没提条件呢，你们倒先给我提上条件了，还要让老子把网站关掉，做你的白日梦去吧！
　　胡一飞的全部希望，都押在那个小网站上了，这是他的底线，绝对不能碰，而幺鸡一上来就触碰他的底线，毫无和解的诚意，这彻底激怒了胡一飞，原先他还准备好好商量的，现在却是丝毫都不肯退让了，老子开老子的网站，碍你们什么事了，非要逼着老子把站关掉，还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是可忍，孰不可忍！
　　“我的网站在你们服务器上开三天，三天之后迁回原来的服务器，今后井水不犯河水，就这一条，没得谈！”
　　幺鸡没想到胡一飞的口气这么强硬，道：“你说的条件太离谱，不可能的！你现在只是偶尔得手，但你不会永远都得手，希望你能见好就收！”
　　“我说过了，没得谈，要么就按我说的条件和解，要么继续！”胡一飞斩钉截铁。
　　“鸡蛋碰石头，只会让你头破血流！”幺鸡还想再争取一下，他得让对方明白，要现实一点，双方的实力根本不在一个档次上，差的实在是太远了，“你再考虑考虑，如果有其它要求，可以再商量！”
　　“就算头破血流，我也要捍卫我的网站，何况，还不一定是谁头破血流呢！”
　　幺鸡心中也隐隐有些怒气，看来对方根本不打算和解，“你会后悔的！”
　　“希望你能让我后悔！”胡一飞发完这句，直接就把那幺鸡拖到了黑名单，纯属浪费口舌，还白添一肚子火气。
　　幺鸡看到自己被拖到黑名单的提示，终于生气了，一摔键盘去找筒子，道：“对方不肯谈！我们更换备用服务器，做好安全防范，这次不能再让对手得手了！等他碰了壁，自然就会知难而退了！”
　　“就按你说的办吧，如果对方识趣，那是最好！”筒子心里并不是很看好幺鸡的这个办法，“怕就怕人家不肯知难而退啊！”
　　三分钟后，胡一飞刷新自己的网站，发现打不开了，再打开聚众的网站，却是完全正常，看来自己的网站让聚众给删掉了。
　　“既然你们都不怕，那我就更不怕了！”胡一飞拉出神器，“看看谁会头破血流！”
　　“总监，总监！”助理又是没敲门直接进，“有动静了，这回是大动静！”助手说完，竟是没给老骚解释，就直接出门奔向了技术部！
　　“妈的！慌什么慌，像什么样子！”老骚嘴上教训着助理，脚底下却是毫不含糊，几乎是跟助理同时到达了技术部，进门就问道：“什么情况？”
　　“聚众刚才更换了备用服务器，但只是两分钟不到的时间，feigege就又进去了，这次更狠，他直接把聚众的首页换成了自己的网页！”技术员鸡动地解说着，“你看这监控记录，仅仅三分钟，首页被他们双方来回调换了七次，都很猛啊！”
　　老骚趴到电脑屏幕跟前，看了一眼刷新的数据，不禁暗骂一声“靠”，就这说话的工夫，已经八次了，聚众再次把网页修改了回去。这样来回修改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啊，时间一久，双方暗战的事情就会人尽皆知了，老猪不禁为聚众有些担忧，那feigege明显掌握了聚众服务器的致命漏洞，而且还穿过了聚众的防火墙，真是可怕啊，绝对地有备而来。
　　“总监！”另外一边又有人叫起来了，“事情闹大了！你快来看微蓝的网站！”
　　一群人又奔另一台监控电脑而去，往屏幕上一瞅，大家就都傻了，微蓝的网站首页也被人改掉了，此刻显示的也是feigege的那个页面，很明显，这是聚众出手了！
　　现在已经不是什么暗战了，两个安全机构是明刀明枪地干上了，看样子是准备要分个高低了！这种情况，还真是不多见啊！


第一百五十章 谁比谁狠
　　严格意义上讲，微蓝网安并没有独立的官方网站，他们的网站一直都挂靠在微蓝科技集团下面，只是一个二级网站，而这次对方弃微蓝科技于不顾，直接黑掉了微蓝网安，摆明了是冲微蓝网安而来。
　　这着实让Cobra纳闷不已，他在圈内从不得罪人，也非常低调，没想到即便如此，还能被人盯上了。
　　所以接到微蓝总部的申报后，Cobra准备亲自去处理这事，微蓝网安不死不活了这么多年，现在好容易东阳市政府终于将这个搁置多年的项目重新交给了微蓝网安，这是微蓝网安重生的好机会，在这个节骨眼上，绝不能出事，一旦出事，说不定这承包商就得换别人了。
　　Cobra正要出门，新来的一个技术员就跟上来，道：“惠总监，我得到个消息，是关于咱们网站被黑的，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说说看！”Cobra只得停下脚步。
　　“我听说，黑掉咱们网站的事，是聚众的人干的！”
　　“聚众？”Cobra非常意外，他跟聚众没有多大的来往，而且双方也没有什么利益冲突啊，聚众为什么要下这个黑手呢，“你从哪听来的消息？”
　　“利安防！”那技术员说到，利安防就是老骚所在的安全机构了，这技术员是刚被Cobra从利安防挖过来的。
　　“我现在要去机房，你跟我一块去，给我详细说说！”Cobra皱眉，说完迈腿出了办公区，利安防传来的消息，那多半就靠谱了。
　　“我都问清楚了！”那技术员整理了一下思绪，“前几天，网上突然出现一个小网站，只要搜索跟安全、黑客相关的词汇，那网站就会在搜索引擎里排在第一位，压过了绿盟和聚众这些大牌机构。”
　　Cobra“哦”了一声，圈里的一些事他不掺和，但很明白，心说这个小网站多半要遭殃，“你接着讲，这事又怎么跟咱们扯上关系了！”
　　“聚众今天上午两次出手，清掉这个小网站，没想到那网站的创建人直接侵入了聚众网站服务器，然后把自己的网站在那上面安了家！”
　　“有这事？”Cobra大出意外，聚众的这个跟头栽得不轻啊。
　　“后来一查，聚众就发现那小站的创建人，是从咱们微蓝网安出去的，他们认为这事是咱们微蓝在背后推动的！”技术员也是有些无奈，摇着头道：“下午聚众更换了备用服务器，把那小网站从自己服务器上踢掉了，然后对方就发了飙，直接黑掉了聚众的网站，听说聚众的首页在三分钟之内八度易手，双方争夺得很厉害！”
　　Cobra站住脚，“你是说，聚众就是因为怀疑我们支持那个小网站，然后把我们的网站给黑了？”
　　技术员点了点头，“利安防的人是这么说的！”
　　“岂有此理！”Cobra一副好脾气，此时也不禁动怒了，聚众这简直是目中无人，即便是你有所怀疑，好歹也得先打个招呼，求证一下吧！Cobra为人低调是没错，但这并不代表他就好欺负。
　　“你先回去工作！”Cobra按耐住心中的不快，吩咐那技术员回去，然后掏出手机，一边拨号，一边朝机房走去，“是老骚吗？对，我是Cobra，有件事希望你能给我说实话，是关于今天聚众这个事……”
　　胡一飞在电脑前拼命地调换对方的首页，聚众只要一恢复，他就马上换成自己的。而聚众那边就快疯了，对方似乎就在自己的服务器上，但死活就查不到，无法得知对方的IP，就不能屏蔽封锁，双方就跟拉锯似的，嗤一下，你来了，哗一下，他来了，然后嗤哗、嗤哗地拉个不停。
　　正拉得不亦乐乎呢，手机响了起来，瞥了一眼，是郑强打来的，胡一飞只得放下手里的活计，也罢，让你们喘口气。
　　“什么事，郑师兄？”胡一飞问到。
　　郑强在电话里都带上哭腔了，“胡师弟，我求求你了，你就不要再闹了！”
　　胡一飞心里一紧，“怎么了？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出大事了！我的服务器刚才让人黑了，整个硬盘都被格掉了，上面有二百多客户的网站呢，这下我算是完了，光是赔客户的损失，就得破产！”郑强一顿，“胡师弟，我也不问你跟谁在斗，但能不能麻烦你告诉对方一声，冤有头，债有主，你们神仙打架，不要殃及我好不好，我这小本生意，实在是经不起折腾啊！”
　　胡一飞一股火气直冲脑门，这聚众真他娘的不要脸，有什么你冲老子来就是了，拿郑强的服务器撒什么气，下手还这么重，直接格盘。“妈的！”胡一飞忍不住就骂了一声。
　　“胡师弟，我这真没什么意思，你不要多想！”郑强还以为胡一飞是在生自己的气呢。
　　“师兄，你不要慌，那硬盘不要动，服务器也不要开机，我一会就过去帮你恢复数据！”胡一飞现在对恢复数据颇有心得，“放心吧，我绝饶不了那帮王八蛋！”
　　“不是，我真的是求求你了，你……”
　　胡一飞直接打断郑强的话，“你要是想恢复数据，就照我说的做，我一会就到机房！好了，见面再说吧！”
　　“我操！”胡一飞心里一阵窝火，挂了电话就想摔手机，刚举起，电话又响起来了，这次是Cobra打开的，胡一飞只得深呼吸，压住怒火，道：“惠老师，什么事？”
　　“小胡，有件事我想问你，feigege这个网站是不是你开的？”Cobra也不绕弯。
　　“没错，是我开的！”胡一飞也不避讳，要扬名立万在圈里混，就没必要遮遮掩掩。
　　“那我就明白了！”Cobra确认了这点，就知道老骚所说不假，“聚众的事，是谁挑起来的？”
　　“那也是我做的！”胡一飞倒是痛快，全揽自己身上了，他以为聚众是找到Cobra来居中说和的呢，便道：“如果是替聚众说话的话，惠老师就不要开这个口了，我这次跟他们没完！”
　　“就是你跟他们完了，我还要跟他们理论理论呢！”Cobra扔下一句没头没脑的话，就挂了电话。
　　胡一飞有点懵，不知道Cobra找聚众去理论什么，放下电话，想起郑强的服务器，胡一飞就暗道了一声“坏了！”赶紧去电脑前打开微蓝网安的网站，果然，被自己猜着了，聚众拿不住自己，就连微蓝也成了他们撒气的对象。
　　“妈的，既然你们想玩大的，那老子奉陪到底！”
　　胡一飞二话不说，登上聚众的服务器，直接就来了个全盘格式化，操，老子也给你来个以牙还牙！
　　弄掉了服务器，胡一飞又翻出寒号鸟的那段病毒代码，去掉了寒号鸟的个人标记部分，然后在赵兵的兵器库里找了一段局域网自动传播功能的代码添加进去，弄好成品后，他又上了聚众的服务器，毫不犹豫，就把病毒直接扔进了对方的内网，你狠，老子比你更狠，咱们就好好比一比吧！
　　在电脑前等了一会，聚众的网站就关停了，只剩七个字：“正在维护升级中……”
　　胡一飞的气这才稍稍消了点，找出数据恢复的工具，关了电脑，出门直奔高新区电信机房，今天他都是第三次去那里了。
　　黑天正在办公室里看资料，助手敲门进来，“老板，出事了！”
　　“出什么事了？”黑天放下资料，顺手拿起了杯子喝水。
　　“聚众和微蓝掐起来了，现在两边的网站都关停了！”助手一副头疼状，“聚众的网站服务器还让人给格掉了！”
　　“这么严重？”黑天的水就喝不下去了，两个安全机构怎么会掐起来呢。
　　“情况非常严重，听说聚众的公司内网都让人投了毒，对方下手超狠，病毒直接粉碎硬盘上的所有文件，无法恢复！”助手顿了顿，“不过聚众那边现在联系不到，这消息还没有被证实呢！”
　　“因为什么事掐起来的？”黑天大感意外，什么事啊，双方竟然要闹到见生死的地步。
　　“不太清楚，利安防的老骚似乎知道点内幕！”助手也是摇头，“不过他的电话一直占线，估计打听消息的人很多！”
　　黑天捏了捏额头，拿起电话，准备拨老骚的号码，谁知桌上的另外一部电话响起来了，是石章鱼打来的。
　　“黑老大，我是章鱼！”石章鱼也比较焦急，“我刚接到微蓝Cobra的报告，他说东阳的各级网络遭到了恶意攻击，初步判断是聚众的产品出了问题，现在东阳市信息安全监测中心已经给东阳市各级政府、事业、企业单位下发了通知，建议他们立刻停止使用聚众的安全产品和安全策略，你清楚这是怎么一回事吗？”
　　石章鱼的任务，是监测全国网络，找出一切存在风险的地方，查缺补漏，部署安全策略，现在东阳出了故障，Cobra自然是要给他报告的，好让石章鱼有个判断和分析，以决定是否要采取一些必要的措施。只是石章鱼是学术派出身，技术上他没得说，但对于江湖上的事他实在是不太熟悉，接到报告，他觉得这事有点不同寻常，就打电话来求助江湖大佬黑天。
　　黑天没想到Cobra已经出招了，这招太狠了，是打算要把聚众彻底赶出东阳市场，甚至还有诱使石章鱼发布全国性风险预警的企图呢，这是要全面打击聚众啊！黑天就纳闷了，一向温恭谦谨的Cobra这回是怎么了，还有，这两家到底是因为什么掐起来的啊！
　　“有Cobra的报告吗？”黑天捂着话筒，问助手。
　　助手摇头。
　　黑天就皱了皱眉，在电话里道：“章鱼老大，我看这事要缓一缓，先调查一下吧！如果东阳的政府网络确实出了大的故障，那我这里应该是会接到报告的，目前为止，我这里并没有接到报告！”
　　有了黑天这话，石章鱼心里就有底了，“行，我知道该咋办了，如果你那边有什么消息，记得要通知我！”
　　“一定！一定！”黑天挂了电话，就拍着桌子，道：“妈的，他们到底想干什么！”
　　“不会又跟那神秘黑客有关吧？”助手问到。
　　“东阳，东阳，怎么什么事都跟东阳有关呢！”黑天极度头疼，他现在是尽量绕着圈子，不愿意去碰东阳这趟浑水，谁知道这事情偏偏就追着自己来，躲都躲不开。
　　“我再联系一下老骚吧……”助手看了看黑天，准备退出门去。
　　此时电话又响起来，黑天接起来，道：“哪位？我是黑天！”
　　“黑老大，我是聚众的幺鸡……”电话里传来幺鸡的声音。
　　“你们是怎么回事？”黑天一听气就不打一处来，喝道：“你们到底想干什么，嫌我这里不够乱，事不够多是不是？”
　　“黑老大你就别骂了，我们聚众认栽了！”电话里幺鸡十分丧气，“也该我们倒霉，事是大家的事，结果让我们聚众一家给捱了。”
　　黑天还是没听明白是怎么回事，“你给我说清楚，究竟是因为什么掐起来的！”
　　“你就别问了，太丢人，我说不出口！”幺鸡躲躲闪闪，“反正这事，确实是我们挑起来的，现在搞成这样，我们也认了，希望黑老大你能够给做个中，帮我们跟Cobra说和一下！”
　　如果幺鸡在跟前的话，黑天都能掐死他，妈的，这话真是能急死人，黑天咬了咬牙根，“东阳的事，是不是你们做的？”
　　“我们心里有数，攻击政府网络的事，咱们绝对不会干的，否则我也不敢来请你做这个中间人！”幺鸡顿了顿，“这次黑老大你无论如何也得帮聚众一把，现在网上已经有人放出话来了，要放出针对我们聚众产品的0day，我们聚众实在是捱不起这个，我们的客户也捱不起啊！”
　　黑天心里是真不愿意帮这个忙，连Cobra那样的老实人都能出如此的狠招，可见是真被欺负惨了，自己这时候说和，明显就是拉偏架嘛。但又不能不管，聚众倒霉吃亏是小事，只是聚众作为国内第二大安全机构，他们的产品遍布全国各处网络，真要是被人放出0day，那就是自己工作的失职了。（0day，利用未经公布的漏洞来进行攻击的黑客方法，俗称零日攻击，银子按。）


第一百五十一章 江湖规矩
　　黑天想了想，有了主意，道：“这个中间人，我不适合来当，我给你找个合适的中间人吧！”
　　“江湖上谁还有你黑老大的面子大？”幺鸡也知道这时候自己才来找黑天，确实是有点晚了，便道：“我们不会让黑老大为难的，条件你让Cobra随便提，一切全凭黑老大做主就是！”
　　“这个事，我确实不合适，我会给你找个够分量的中间人的，你等信吧！”黑天说完，不忘叮嘱道：“可别再给你我惹什么事了！”
　　挂了电话，黑天便去联系石章鱼，石章鱼一直都想扩大自己在江湖上的影响，眼前多好一个机会，想来他不会推辞的，黑天调整一下情绪，乐呵呵道：“章鱼老大，我是黑天，你刚才说的事，我已经问过了！”
　　“怎么样？”石章鱼问到。
　　“你猜得没错，这里面确实是有内情啊！”黑天自己也不知道内情是什么，便避重就轻道：“刚才聚众的执行总监幺鸡找到了我，他想请你当个中间人，帮聚众跟微蓝把这事调解一下，幺鸡怕你拒绝，就让我先来探探你的口风，你看这事……哈哈，也不知道这小子从哪里打听到的，说是你在东阳信息安全中心说话的分量足，你的面子，Cobra肯定要给。”
　　能够协调两大安全机构之间的摩擦，解决好了，那就是一件长面子的美事，极大地提高自己在江湖上的威望，但如果解决不好的话，就会成为笑话，石章鱼非常想当这个中间人，但心里又没底，道：“黑老大，你给我交个底，他们这事严不严重？”
　　“意气之争罢了，你说它严重，它就严重，说它不严重，就不严重！”黑天笑着，“这事常有，不难解决的，聚众现在找你来做中间人，不也是想大事化小嘛！”
　　有了这话，石章鱼踏实了不少，道：“能够让他们两家大事化小，是件好事！”
　　黑天这就明白石章鱼的意思了，笑道：“那我就让幺鸡来找你，他会向你说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
　　“好吧，这个中间人，我可以来做！”石章鱼在电话里笑着，“不过，黑老大你可不能袖手旁观！”
　　“章鱼老大要是有什么差遣，就尽管吩咐嘛！”黑天也不来虚的，这差事他只是不好直接出面罢了，但如果有石章鱼这个不太熟悉江湖情况的人在前面顶一下的话，他就好出来说话了，毕竟，他也不希望事情再闹下去了。
　　石章鱼喜滋滋地挂了电话，难得啊，难得，我老鱼露面的机会终于来了！
　　黑天也挺高兴，通知了幺鸡去找石章鱼，便坐在椅子里喝着水，东阳的事他终于是绕过去了，能推给石章鱼，这是最好的结果，正是因为石章鱼不熟悉江湖情况，所以才更容易出头说话，凭着石章鱼的影响和职务，想解决这件事，并不难！
　　助手凑过来，不解道：“以前真没看出来，Cobra居然还有这个能耐，能让聚众的人跑过来主动求和！”
　　黑天放下杯子，“你又能看出什么来！要说在国内这个圈子里的影响力，Cobra不比任何人差，只是他从不愿意掺和江湖上的事罢了！”
　　“没想到啊！”助手摇着头，自己怎么就看不出呢。
　　“Cobra比我入行都还要早，是国内圈里一位不可多得的道德黑客典范，身上一丝污点都没有，口碑佳，人缘好，出了名的老好人，平时大家只要有事能用得到Cobra，即便不开口，他也是不遗余力地去帮人解决。你去圈里打听打听，看看有多少人曾经受到过Cobra的提携和帮助！”黑天说到这，似乎都还有点嫉妒Cobra的好人缘，“大家都知道Cobra是从不惹是生非的，那今天这事不管是因什么纠纷而起，只要牵扯到Cobra了，圈里的人就会先天性地选择站在Cobra这一边！”
　　“怪不得会有那么多人站出来声援Cobra！”助手终于是明白了。
　　“聚众自从合并之后，实力大涨，自觉国内除了绿盟，就再无对手了，这次绝对是让猪油蒙了心，竟然跑去惹Cobra！”黑天往椅背一靠，“殊不知蔫人才出豹子，那Cobra，就是绿盟也不敢轻易去惹！希望这次吃了亏，能让聚众这帮家伙老实一点，他们这大半年为了抢夺市场，暗地里的小动作是真不少！”
　　助手笑着，他算是明白了，Cobra是赢在了人格魅力上，这么多年他不离不弃地守着微蓝网安那个烂摊子，圈里都叫他“黑客圈的巴蒂斯图塔”，就是这份执着和坚韧，也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你去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弄清楚，整理成个报告，然后给我送来！”黑天捏了捏额头，又拿起了电话，叹道：“我还得给Cobra打个电话去，出了这么大的事，不关心一下，也说不出去！”
　　黑天在电话里简单了解了一下事情的经过，谴责了一番聚众，最后给Cobra透了透口风，说石章鱼会来做这个中间人，希望Cobra能考虑影响，跟聚众和解算了。
　　这边刚挂断，石章鱼的电话就追着过来了，他第一次当这种中间人，因此很是积极，只是没有什么经验，上来就希望Cobra能看在自己的面子上，注意影响，顾全大局，跟聚众把这事和和气气地解决了。
　　“章鱼老大！”Cobra等石章鱼说完，便道：“事情的经过你肯定也知道了，我就不再多说什么！既然你开了口，这个面子我必须给你，只要聚众的人向微蓝正式道歉，那我这边就算是没事了！”
　　“道歉是必须的！”石章鱼没想到事情这么顺利，道：“你放心，我这就让他们给你发一份道歉信过去！”
　　“不过，有句话我还得说在前面。”Cobra顿了顿，“事情是因聚众打压feigege网站而起，虽说胡一飞以前是在微蓝呆过，不过他早已经辞职了，我这边只能保证微蓝，但不能保证胡一飞也接受这个条件！就是胡一飞能不能认这回事，我也不敢保证！”
　　石章鱼愣在了电话跟前，自己高兴得太早了，那个胡一飞根本就算不上是圈内人士，一看就是个外行，Cobra能知道自己是谁，可那二愣子认识自己是哪根葱啊，要是摆不平那二愣子，这事情根本不能算是解决！退一步，如果胡一飞认了，那这事还能谈，但万一他根本就不认这回事，那还谈个屁啊。
　　“妈的！”
　　石章鱼回过味来，明白自己上了当，黑天肯定是觉得这事比较棘手，才推给了自己，自己之前还乐得屁颠颠，以为这不过就是手到擒来的一件小事呢，现在看来，这江湖上的事，并不像自己想得那么简单。
　　从表面看，好像大家都握有对方入侵自己的证据，清楚对手是谁，但那只能意会不能言明，真要是往明处讲的话，那就变成了谁都没有对方的把柄，这就是江湖的复杂之处。
　　就像是聚众，他被人黑了，还被投毒了，损失惨重，他甚至都可以不需要证据，仅凭着自己的猜测就可以去反击微蓝，等捱不住了，还可以找个中间人来说和，但他绝不会去报警，更不会言明自己是被谁谁欺负了，因为他丢不起那个人。
　　再说了，你一个全国第二大的安全企业，吃的就是安全这碗饭，如果动不动就去网监哭天抹泪地寻求同情，那么还有谁，敢把自己的安全交给你？
　　还有微蓝，他被聚众欺负了，立刻就像刺猬一样反咬，甚至把手里的那点权力都用上了，圈里的人不但不会觉得这有什么不妥，反而还有人给微蓝去站脚助威。
　　这就是江湖的规矩，你讲规矩，才会有人给你面子！
　　石章鱼虽说有网络监管的权力，但也不能轻易违背这圈里的规矩，他现在心里愁坏了，妈的，鬼知道这胡一飞能不能给自己面子！
　　Cobra看石章鱼电话里半天没有回应，便道：“解铃还须系铃人，这事怕是只能让聚众自己去跟胡一飞联系了！”
　　石章鱼一听就明白了，暗道Cobra真是善解人意，反正聚众也只是说让自己来跟微蓝调解，现在微蓝已经答应和解，那自己对聚众就有了交代，至于胡一飞那边，自己只需把Cobra的话转达给聚众就是了。想通此节，石章鱼跟Cobra客气两句，便挂了电话，心里发誓以后再也不接这种破事了。
　　一刻钟过去，微蓝就收到了聚众发来的传真，专门为之前的误会道歉，但落款却是幺鸡、筒子。这就够了，Cobra也不指望对方能用聚众的名义来道歉，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东阳市信息安全监测中心下班之前，发出新的通告，建议本市凡是采用了聚众安全产品的网络，要做好升级准备，及时更新安全补丁。
　　两个小时后，聚众针对自己旗下的一款产品发布了新补丁，但却没有解释这个补丁是针对什么漏洞的，这也是聚众头一次在晚上发布自己的补丁。
　　那些守在电脑前的内行人士，便知道事情落幕了，很明显，双方已经和解了。不过，那个恶心人的小网站也没了，难道说那网站真有可能是微蓝自己搞出来的？
　　胡一飞帮郑强的服务器恢复好数据，已经是半夜了，两人又饿又累，便摸到夜市上去吃东西。
　　“胡兄弟，我就纳闷了，你说聚众网安为什么就非要和我的服务器过不去呢！”郑强心里还是有点担忧，现在服务器数据是恢复了，但并没有接入网络，自己只能稳住那些客户一天半天的，也不知道这个事什么时候能过去。
　　“他们这是冲着我来的！”胡一飞皱着眉，说实话，他也不是很清楚聚众为什么要针对自己，事情来得有点突然，“你放心吧，我争取明天就把这事解决！”胡一飞扒着饭，决定回去之后继续收拾聚众。
　　“唉……”郑强叹了一声气，然后默不作声地吃东西。
　　吃到一半，胡一飞的手机响了起来，接起来一看，是Cobra的，就道：“惠老师，这么晚找我有事吗？”
　　“你还没睡吗，我听到你那边有车的声音！”Cobra问到。
　　“没呢，帮一个师兄刚做完数据恢复，现在在外面吃东西呢！”胡一飞挠挠头，问道：“那……微蓝的网站好了没？”
　　“已经好了！”Cobra也不多作解释，“你没睡的话，那我就跟你说点事！”
　　“嗯，惠老师你说！”
　　“是这样的，聚众的人现在已经飞到东阳了，他们希望跟你谈谈！”
　　胡一飞有点意外，下午自己以为Cobra要为聚众说和，结果不是，现在聚众把微蓝都给黑了，Cobra怎么反倒帮对方说气话了呢，“惠老师，这是我跟聚众之间的事！”
　　“嗯，这个我知道，事情是聚众挑起来的，他们做得也太霸道了一些，但是，你该撒的气不是也已经撒了吗？”Cobra在电话里笑了两声，“你以后还准备在安全界里吃饭呢，这件事弄大了，对你没有一点好处，你听我一句劝，得饶人处且饶人，这件事，就这么算了吧。”
　　胡一飞没作声，他心里还是有点不得劲！
　　郑强模模糊糊听到一点，低声道：“胡师弟，这种事，你也不要太较真了！”
　　电话里继续传来Cobra的声音，“他们的总监专程飞来东阳，我看挺有诚意的，你如果方便的话，就见一面，大家好好谈一谈，如果不方便的话，那就明天见，你看如何？”
　　郑强眼巴巴地看着胡一飞，他是希望这事能早点了结的，胡一飞能折腾起，他可是折腾不起。
　　胡一飞看着郑强那样子，咬了咬牙，道：“好吧，那就谈一谈！”
　　“这就对了！”Cobra笑了笑，“那半个小时后，在体育馆旁边的德祥茶馆见面！”
　　挂了电话，胡一飞对郑强道：“聚众网安要求和解，一会你也去，有什么条件你就尽管提，服务器绝不能白让他们黑了三遍！”
　　“好！好……”郑强鸡动地都有些哆嗦了，他心想可算是完事了，倒是没指望聚众能对自己有什么补偿，只要不再找自己麻烦，让自己老老实实把生意做下去就行了。
　　德祥茶馆那边，幺鸡看着Cobra，有些尴尬，还有些局促不安，“Cobra大哥，今天的事，是我们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你能不计前嫌，还来帮我们来做这个中间人，我很感激！”
　　Cobra摆了摆手，淡然道：“无妨，偶尔切磋一下，交流交流技术，那也不错！”Cobra这话就是在告诉聚众，自己能够答应和解，也能来做这个中间人，却不代表自己已经原谅了聚众今天的行为。事实上，他来做这个中间人，一是因为石章鱼，二是为了胡一飞好。
　　幺鸡尴尬地笑了笑，不再说话，他是被筒子和孔方用二比一的表决方式，给派到东阳来的，心里本来就郁闷呢。聚众这次必须要见到胡一飞，就算不为和解的事，也得弄清楚胡一飞究竟是如何侵入聚众的服务器的，聚众的技术部，到现在也没分析个子丑寅卯来。
　　大概等了半个多小时，胡一飞跟郑强来了，进门跟Cobra打过招呼，就斜眼瞥着幺鸡，一副气不顺的样子。
　　Cobra既然是中间人，至少也得像个样子，就为幺鸡和胡一飞做了个介绍，完了道：“冤家宜解不宜结，现在你们双方都在这里坐着，之前有什么恩怨误会，就当面讲清楚吧。”
　　胡一飞学着Cobra的样子，道：“我也介绍一下吧，我身边的这位，是我们理工大的一位师兄，你们总共入侵了三次他的服务器，认识认识吧！”
　　幺鸡一副羞赧之色，红着脸跟郑强握了手，“郑先生，多有得罪，对不起！”
　　“误会，那都是误会，呵呵！”郑强笑了笑，然后坐在一边只管喝茶了，他也清楚自己不是主角。
　　幺鸡知道胡一飞只是个学生，现在看到真人，更是感慨，偌大的一个安全公司，全国排第二，却是一个刚出道的后辈逼到如此地步，真是丢人啊，调整一下情绪，幺鸡道：“胡先生，我这次来，一是代表公司，向你道歉，二是希望咱们双方之间能够化干戈为玉帛，你有什么条件，就尽管提！”
　　“既然是惠老师来说和，我也不难为你，还是以前的条件，我的网站在你们的服务器上开三天，然后迁回郑师兄的服务器上，咱们之间的事就算完了！”
　　幺鸡心里也明白，聚众现在要是再让胡一飞关掉网站，根本不现实，他此刻也不关心那网站还开不开，就算是开了，那在安全机构方面，聚众的前面还有绿盟呢，在黑客团体方面，狼窝不也被压着吗，反正被恶心的又不是自己一家，没必要再强出头了。
　　只是现在事情已经闹大了，如果再让胡一飞把网站开到聚众的服务器上，而且一开就是三天，这就成了赤裸裸的羞辱，真要是那么做了，聚众今后在圈里头，都永远不可能再抬起头了，所以这个要求，他无论如何，也是不能答应了。


第一百五十二章 不能不收
　　幺鸡以前也没干过谈判这事，否则下午那次也就不会跟胡一飞谈崩了，现在胡一飞又提出一样的条件，他仔细斟酌了半天，道：“这个网站开到我们的服务器上，实在是……”
　　“为难是不是？”胡一飞看着幺鸡，“觉着难办的话，那就换一个条件，聚众在自己的官方网站发表正式声明，向我道歉，说明事情始末，这个声明必须在首页可以看到，放置一月，那咱们这事也算是过了。”
　　幺鸡有点动怒了，这个要求比第一个还狠，让聚众自己把欺压小网站的事挑明，那企业的形象还要不要了，还让聚众以后怎么见人，他差点就要拂袖而去，不过还是忍住了。
　　胡一飞却是不以为然，“这只是我的条件，郑师兄被你们格掉数据的事，还没有说呢！”
　　“我没有条件！”郑强急忙放下茶杯摆手，“一场误会，解释清楚就算了，和为贵，和为贵！”
　　胡一飞瞪了郑强一眼，心说现在是聚众跑上门来要给你赔偿，你尽管提条件就是了，跟他们这群王八蛋还有什么可客气的。
　　幺鸡无话可说了，他本来是想给胡一飞一些经济赔偿的，现在看来，胡一飞只是抹不开Cobra的面子，过来走个过场罢了，他根本就没有了结此事的打算，此时提钱，搞不好还会激怒对方，幺鸡只好闷闷喝茶，然后看着Cobra，希望这个中间人说句话。
　　包间里的气氛就有点凝滞压抑，直到Cobra的手机响起，才让包间里的空气活了过来。
　　Cobra拿起电话，看了看，然后接起来，道：“黑老大，有事吗？”
　　胡一飞和幺鸡都是虎躯一震，黑老大？难道是黑天吗？胡一飞是纳闷，不知道黑天大半夜找Cobra干什么；幺鸡则是鸡动，黑老大就是黑老大，终究不会对这件事不闻不顾啊。
　　Cobra电话里“唔”、“嗯”、“我知道了！”、“就这样！”然后挂了电话，拿起茶呡了一口，道：“既然能坐在这里，就说明你们双方都是希望这件事可以和解的，大家的目的一样，就不妨拿出更多的诚意出来，各退一步！”
　　胡一飞此时撇了撇嘴，心说我可没希望和解，该出的气我都还没出呢，现在不过就是看在Cobra的面子，又考虑到郑强着急要解决这事，我才跑过来谈的。
　　Cobra沉吟片刻，道：“既然小胡提到了郑强的事情，那我们就先解决这个问题！”Cobra是老手，做过很多次和事佬，上来就先从简单的入手，“我提个提议，今后郑强服务器的安全，就由聚众来负责，只要郑强还做这个生意一天，聚众就得负责一天！”
　　Cobra扫了一下双方，道：“你们双方都考虑一下，看看能不能接受？”说完，他的目光就落在了郑强身上。
　　郑强是喜出望外，这个条件他很满意，简直是太满意了，聚众是大公司，安全由他们负责的话，自己的服务器就肯定没问题了，而且这得省多少钱啊，他忙不迭地点头，“接受，我完全接受！”
　　幺鸡那边也点了头，“这个完全没问题，我也接受！”聚众就是做这个事的，一只羊也是赶，一群羊也是赶，就是多个不下奶不产崽的郑强，也是无所谓。
　　胡一飞不吭声，郑强都乐成那样了，自己还有什么好说的。
　　Cobra看胡一飞不说话，便接着道：“那郑强的事就算是过去了，现在是小胡和聚众之间的事，我也提个提议，聚众方面呢，幺鸡你写个书面的道歉，现在就写，这件事归根结底错在你们，这个要求应该不难为你们吧？”
　　幺鸡点头，“这个没问题，我现在就写！”说完，从身后掏出手包，拿出纸笔，趴在那里就写了起来。
　　郑强一看，眼珠子都快出来了，桌子底下偷偷踢了胡一飞一脚，悄声道：“这事就这么着吧，冤家宜解不宜结！”
　　胡一飞也没有想到一个成名多年的人物，会趴在自己面前给自己写道歉书，这心里的那点气顿时就出了一大半，只是还得板住脸坐在那。
　　Cobra等幺鸡把道歉信写完了，才道：“签上名，写上日期，也算是对小胡有个正式点的交代！”
　　幺鸡又签上自己的名字，署上日期，然后推到胡一飞面前，“胡先生，这事真的是对不住了！咱们圈里人讲究个快意恩仇，是我们错了，我们就绝不会搪塞，有什么后果我们也都认了！你看看这个道歉，成不成，你也说个痛快话！”幺鸡好歹也是一安全界的大佬级别人物，可以想象，他现在也是一肚子的火气啊。
　　Cobra微微颔首，“度尽劫波兄弟在，相逢一笑泯恩仇。小胡，既然聚众这么有诚意，你也拿出点气度来，这件事，我看就到此为止吧！如果你还有什么别的要求，比如说要补偿你这两天的经济损失，那可以再提！”Cobra一句话把胡一飞堵死了，要提要求，也只能提这方面的了。
　　胡一飞摇了摇头，“既然惠老师这么说了，那这事就算是过去了！”
　　幺鸡却是从兜里拿出一张卡，“关于胡先生这两天的经济损失、名誉损失，来东阳之前，公司也早就有考虑。”说完，又把卡也推到了胡一飞面前。
　　胡一飞把道歉书叠好，装进兜里，“我又不是为了钱！”说完站了起来，道：“惠老师，事情现在已经解决了，那我们就先走了！”
　　“你先别着急走！”Cobra呵呵笑着，朝胡一飞招招手，示意他坐下，道：“这卡，你还是收着吧！幺鸡还有事情要跟你说呢！”
　　胡一飞看了看幺鸡，只得又坐了下来。
　　幺鸡清了清嗓门，“是这样，关于胡先生侵入我们服务器的方法，能不能提供给我们？”
　　胡一飞一听就要跳，老子凭啥要告诉你们。
　　Cobra却是早有预料，提前一步按住了他的肩膀，道：“嗯，你就简单说一说吧，也好让聚众方面宽宽心！”
　　胡一飞听Cobra这话里似乎还有话，再看Cobra那奇奇怪怪的眼神，脑子里一琢磨，就有点明白了，怪不得Cobra要让自己拿着聚众的那张卡，原来是这么回事啊。自己就这么空口无凭地说这事过去了，聚众的人又怎么能相信呢，肯定是要让自己把入侵的方法留下才能安心，这卡里的钱，与其说是赔偿，倒不如说是安心钱，自己要是不收，对方还觉得不踏实呢。
　　当着Cobra的面，幺鸡此时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那胡一飞明显就是不懂江湖规矩，可Cobra却是个明白人。
　　这安心钱，一般是没有的，因为大家有摩擦，那也是互相都有损失，讲和了就拉倒。只有在一种情况下，才要付安心钱，那就是自己这边完全搞不清楚对手的入侵手法，只能被动挨打，这时候，你就得付一笔钱，让对方告诉你，你的命门在哪里。
　　不过这种情况极少发生，这就如同于其他行当里的打眼、栽顶，对一个内行来说，是一种莫大的耻辱，像聚众这样的大型安全企业，更是头一回付安心钱。
　　胡一飞虽然没有琢磨到正调上去，但他那么一想，也觉得这钱自己必须得拿，不拿岂不是吃亏了吗，老子可是拿漏洞换的呢，光明正大，童叟无欺，再说了，人家聚众这是想在自己这里买份人身保险，自己总不能不卖吧。
　　“不拿白不拿！”胡一飞一咬牙，道：“好，告诉你也无妨，你们的网站服务器没问题，但不代表你们其他的几台服务器没问题，我侵入的是另外一台服务器，然后在它上面安装了嗅探器，嗅探到不少的信息！”胡一飞这当然是在瞎扯，这种手法还是他从Cobra的一份案例上看到的，服务器A被入侵了，但问题可能是出在服务器B的上面。
　　幺鸡不疑有诈，反而觉得胡一飞对聚众的网络结构是非常了解，聚众企业大，业务多，所以拥有一个连续的IP段，使用这些IP的服务器，又有好多台是部署在同一台交换机之下的，众所周知，同一台交换机之下产生的通讯数据是不会进行加密传送的，很容易被人嗅探到。
　　“谢谢胡先生能告诉我们！”幺鸡虽然有些羞愧，但心里总算是踏实了，回去就到别的服务器上去查，或者重新部署网络结构，这样就不怕胡一飞再轻轻松松地进来了。
　　胡一飞也不说话，把那卡往兜里一塞，再次跟Cobra告辞，便和郑强一起离开了茶馆。
　　“胡师弟，我算是服了！”郑强此时对胡一飞佩服得五体投地，出了门就是一脸鸡动，“聚众的总监都能亲自过来给你道歉，以后要是再有黑客来捣乱，我报你的名字，肯定吓得他们望风而逃。”
　　胡一飞哪有工夫听郑强闲扯这些，出了茶馆，他的眼神就四处乱飘，寻找着ATM柜员机，在这漆黑的夜里，他是目光如炬，直射方圆五百米的范围。刚才在里面，当着别人的面，他还一副“钱财抛两边，道义摆中间”的模样，可这卡一入手，他就完了，满脑子都在琢磨这卡上到底有多少钱，别的什么东西，根本是听不见看不着。


第一百五十三章 半个名人
　　第二天早上爬起床，胡一飞Ping了一下，发现郑强的服务器开了，于是他又把自己的小破站搞了起来。
　　只不过瞬息之间，这个消息就被国内的圈内资深人士给得知了，所有人看着feigege网站直犯傻，还以为微蓝和聚众和解之后，这个网站能消失呢，没想到就消失了一晚上，这网站又出现了。
　　再去看聚众的网站，一如往常，微蓝的网站也是一样，大家对于之前网站被黑的事，都是只字未提，似乎昨天的那惊心动魄的战斗，好像从未发生过一样。
　　但是，那个feigege网站依然排在绿盟聚众之前，排在狼窝之前，这些极度关注此事的圈内人士才算是明白了，事情看似和解了，其实只是回到了之前的状态，聚众这次肯定是踢到铁板了，而这个小破站，也根本跟微蓝没有一点关系。
　　狼窝的八卦达人们再次沸腾了起来，大家挤在“安全资讯”版块里爆着各自掌握到的内幕，而关注的焦点自然都是在feigege网站的主人身上。国内黑客圈最近真是奇人怪人扎堆出土，先有莫名其妙的关机风波，再有糖炒栗子杀过ZM的107关，然后寒号鸟也紧随其后加入ZM，后来“ZM=杂毛”一封公告拯救英国网络，现在又来了一个feigege，一出手就将国内排名第二的安全机构聚众网安干趴下了。
　　不光如此，连绿盟、利安防、狼窝也变得缩手缩脚，坐视一个小破站在自己的前面耀武扬威。
　　于是，就有人在狼窝上发出帖子，质问狼牙，“狼窝的目标是中国第一、世界知名，而现在却有一个黑客性质的网站排在狼窝之前，难道狼窝就能忍受吗？”
　　面对这个质问，狼牙的人集体失声，他们的行动是三分钟后重新开设八卦版块——“闲话江湖”，把这群闲得蛋疼的八卦人士都赶了过去。
　　很快，就有更内幕人士爆出震撼性消息：
　　“聚众在这次和feigege的摩擦中损失惨重，不仅网站被黑，更因误伤微蓝而遭到不少业内人士的谴责，而在聚众公司内部，也有十数台电脑上的数据被feigege投下的病毒粉碎性破坏。总之一句话，聚众是颜面扫地、形象大失，最后不得不求助于黑天这样的江湖大佬出来调解。不过，据聚众内部人士透露，feigege并不卖给黑天面子，拒不和解，而聚众某高层人士就于昨晚连夜飞赴东阳，亲自拜会feigege，当面道歉，并且付了一笔安心钱，这才换来了和解。”
　　“聚众网安在国内排名第二，拥有顶尖安全工程师七百多人，即便如此，聚众在feigege的攻击面前，也显得是毫无还手之力。而国内排名第一的绿盟，其实力也不比聚众强上多少，其他再如利安防、狼牙之流，甚至还不如聚众，任谁想要动feigege，也都得先掂量一下自身的份量是否足够，否则只能落个和聚众网安一样的下场。从这点看，feigege排在搜索引擎第一位，完全是实至名归的事！”
　　此贴一出，狼窝就炸了，谁排第一已经不是大家所要关心的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三个字上面：“安心钱”。
　　这三个字，对任何一名业内人士来说，都意味着彻底的失败和最大的耻辱，谁要是沦落到这个地步，也就在安全这条道上走到头了，绝对是没脸再在圈内混了。更不要论聚众这么一家大型的安全企业，他真要是付了安心钱，那以后还有什么颜面出来兜售自己的安全产品？
　　狼窝上众说纷纭，很多人都对这条消息表示怀疑，大家分作两派，战个不休，反正也没有事件相关人出来澄清，大家就随便什么都可以讲。
　　看了狼窝上的八卦，胡一飞终于是弄清楚聚众为什么要对自己的这个小网站下手了，回过神来，他的第一反应，就是趴在搜索引擎上开始数排名，“一个，两个，三个……”
　　“我日！如果这些人都能来找老子的麻烦，那该多好！”
　　胡一飞抓着屏幕，一副恨恨然的表情，他是恨不得那些在搜索引擎上排名靠前的机构全都来找自己麻烦。昨晚那张卡他已经查过了，聚众一下就给五万块，如果全国排名前一百位的安全机构都不服气，挨个来找自己的麻烦，那自己就能赚到五百万了，如果排名前一百的黑客组织也不服气，再来一遍的话，那就是……
　　“唉……，失算啊失算！”
　　胡一飞此时肠子都悔青了，只怪自己这次下手太狠了，把这些人都给吓到了，如果能下手稍微温柔点的话，说不定，这就是一条发家致富、奔向小康的好路子，“还是年轻啊，好端端的一个发财机会，就被自己搞砸了！要是听惠老师的，得饶人处且饶人，那该多好！”
　　在二奶跟前深刻检讨了半天，胡一飞才不得不接受了眼前的事实，算了，有五万块，总胜过什么都没有吧，再说了，自己现在好歹也算是出了一半的名，称得上是半个名人，估计以后找自己这个名人来做安全事务的一定少不了，到时候自己实行名人价，狂收出场费，再给它捞回来就是了。
　　胡一飞之所以说自己是出了一半名，是因为狼窝上还有一半的人不相信聚众付了安心钱。
　　把QQ挂上，信箱打开，胡一飞就一边看书，一边坐等生意上门，T博士当年学习的那些书，他一个假期干掉了一半，随着基础知识的增多，看书的速度也就越来越快了。
　　与此同时，微蓝网安突然忙碌了起来，不是因为东阳各级政府网络的故障申报，而是有好多安全项目从全国各地主动找了过来。
　　这让Cobra有些措手不及，微蓝网安因为人才匮乏，已经很久不接这些项目了，而且现在也真的是吃不下这些项目，临时招来的这些技术员，都是为了日后的标准体系建设项目而准备的，让他们应付常见的网络故障还行，接手大型的安全项目，就显得有些吃力了。
　　仅是一个上午，微蓝网安就收到了十多个安全项目的邀请函，其中超过一千万建设规模的项目就有八个，整得Cobra心里很不得劲，他是非常想接这些项目的，但又确实是无能为力，东阳市标准体系的建设还得他来担纲，这个项目没有两三年的时间，绝对完不成，而公司现在又无人可用，只能是眼睁睁地把这些项目拒之门外。
　　微蓝集团总部得到这个消息后，已经在考虑是否要加大对微蓝网安的投资，重新招兵买马，扩大企业规模，但一时半会，估计也决定不下来。
　　对面的谷歌，此时正在开会，研讨如何打开中国的安全市场。谷歌此次为了试水安全行业，甚至还从总部调来了一位世界级的安全专家来压阵，这个刚成立的部门虽然人数不多，但含金量却是很高。
　　大家对于介入中国安全市场的策略也有分歧，一部分人认为安全业务不是谷歌擅长，应该以合作为主，用技术和资金入主国内一家知名安全机构，通过遥控指挥，开展中国市场的安全业务；而另一部分人则认为直接介入更好，谷歌这两个字就是一块金字招牌。
　　微蓝网安那边热闹的情况，也被这些开会的人看在了眼里。
　　“看看吧，中国的安全市场有多么大，从现在的情况来看，这个市场的开放程度还非常低，有着很大的拓展空间！”
　　“微蓝网安现在正处于低谷，人才匮乏，资金困难，但她在中国国内的知名度却很高，而且手里还有一个项目，是跟东阳市政府合作的。如果我们此时能够吃下她的话，不但可以打开局面，而且还可以利用微蓝固有的资源，直接进入政府网络安全市场，要知道，这才是中国市场内最大的一块蛋糕！”
　　“微蓝今天的情况不是常态，我正要跟大家说这件事呢！”此时站起一个人，他是这个部门里负责收集市场情报的专家，他在自己的电脑上敲了敲，会议室的投影幕上立刻出现了一个网站，就是胡一飞的那个破站，“根据我的分析，微蓝今天出现的异常状态，完全是跟这个网站有关。这个网站虽小，也只有这么一个静态页面，但却在搜索引擎的排位中，位于安全类第一名，压倒了绿盟、聚众、利安防，还有微蓝！”
　　“根据确切消息，聚众网安昨天曾两度出手黑掉了这个网站，但最后的结果，却是聚众惨败，而且是非常惨！”那人再敲键盘，屏幕上就成了胡一飞的照片，“这就是网站的主人，名字叫胡一飞，是本市理工大的一名学生，或许大家还会觉得有点眼熟，那是因为他曾经就在对面的微蓝网安实习过一段时间！”
　　那人说到这里，指了指对面的微蓝大厦，道：“就是因为有这层关系，微蓝网安就在今天狼窝论坛发布的非官方性质的中国安全企业技术实力排名中，上升到了第二名的位置，接下来的事情，大家就都看到了，大批的项目主动找上门来！”那人回头看着胡一飞的照片，“目前这个人处于无业之中，我建议我们部门能够将他吸收进来，这个人的加入，会让我们的技术实力在中国市场内极速提升，并且会有很高的认可度。”


第一百五十四章 乱像丛生
　　胡一飞望眼欲穿，巴巴地等到了开学，也没有一桩生意找上门来，这让他很恼火，想不通啊，这些人都怎么了，有眼不识金镶玉，老子明明就是安全界的半个知名人士了，怎么就都不来找呢！
　　“算了，不跟这些不识货的人计较！”胡一飞只能这么安慰自己了，心说像老子这种级别的高手，那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出手的，必须得是大项目才勉强可以考虑一下。
　　理工大开学的第一天，狼窝再次热闹起来，狼牙发布公告，宣布要建立狼窝自己的漏洞库系统，面向国内收集所有未曾公布的漏洞信息。
　　之前胡萝卜打压狼峰会，目的就是要将自己的漏洞交易平台推向中国市场，结果却被胡一飞诓了一笔巨款，胡萝卜非但折戟中国，甚至还因此陷入了资金危机，连已有的欧美市场地盘都差点无法巩固。谁知ZM的一纸公告，又让胡萝卜是咸鱼大翻身，意外得到了微软的支持，喘过气来的胡萝卜，暂时也不敢觊觎中国市场了，而采取了“固守欧美市场，扩大平台影响”的战略。
　　谁也没有想到，胡萝卜没有做成的事情，竟然让他当时打压的对象——狼牙给办到了。不过狼牙的做法又和胡萝卜略有不同，胡萝卜采取的是平台化交易方针，在黑客和软件商之间、黑客与黑客之间充当一个中间交易人的角色；而狼牙则采取的是暗箱收购，提交上来的漏洞，只要被确认，狼牙就会自己出资购买，至于漏洞的去向，则是不会公布的。
　　ZM的一纸公告，就搅得整个互联网狂风骤雨，现在很多方面也都意识到了未知漏洞的威力，而建立漏洞交易系统，就是一个极好的控制未知风险的办法。
　　在国内，也没有谁比狼窝更适合来做这件事了，三教九流、各式黑客都经常出入这里，因此先天性就比The9这样的地下组织、或者是聚众这样的安全机构更具有亲和力，只要能够得到支持，狼窝建立漏洞搜集系统就是一件水到渠成的事情。
　　狼窝消息公布后不久，就引来不少的非议，有人质疑狼牙的资金来源；有人质疑狼牙收集到的漏洞是否能真正用于安全事务，这些漏洞的去向是哪里；甚至还有人质疑狼牙是否和胡萝卜达成了和解协议；……
　　对此，狼牙没有出来做任何解释，只是称自己的行动得到了软件商的支持，资金来源完全有保证。于此同时，狼牙通过自己的关系网，将这条消息通知到了国内黑圈的每一个势力方面。
　　只是，世界十大独立软件商，却没有一个站出来声援狼牙，甚至，狼牙成立漏洞库系统的消息传到欧美之后，还引起了不少欧美软件商的抵制和抗议。
　　沸沸腾腾吵闹一天之后，ZM突然也发布了新的公告，还是跟T博士无关，但和安全有关。如果说上次ZM的公告，是间接地刺痛了微软，那么这一次，他简直就是向全球的安全机构发出了战书。
　　ZM指出：杀毒软件跟病毒之间很快将会分出胜负，而结果必然是病毒战胜杀毒软件。
　　ZM得出这个结论的理由相当充分：
　　一是病毒推陈出新的速度越来越快，数量越来越多，杀毒软件的防杀机制远远落后于病毒，即便是最好的杀毒软件，也不可能查杀全部的病毒，甚至这个查杀比例连三成都达不到；
　　二是纯粹意义上的破坏性病毒越来越少了，病毒已经迈进了具备特殊目的的恶意软件时代，杀毒软件用落后的防护措施来应付这些恶意软件，就需要采取实时监控的策略，这会消耗大量的计算资源，谁也无法忍受自己的计算机以一半的速度来运行；
　　三是杀毒软件创造出来的虚拟安全状况更令人担忧，它让很多人放弃了对病毒的警惕，如果你使用杀毒软件没有报警，这不代表你的计算机此刻就是安全的，很多用户的个人信息和私人数据，就是在这种虚拟安全状态中丢失的；
　　四是杀毒软件之间的暗战和互相误报加剧了安全状况的恶化，很少有人可以把两个不同的杀毒软件安装在同一台计算机中，因为杀毒软件之间互相抵制而导致的系统损坏、数据丢失的情况，甚至比病毒造成的还要严重；
　　五是恶意软件进入用户电脑的方式，多是利用未知漏洞，假如一台计算机不存在漏洞，那么恶意软件就无法进来，反之，如果它存在漏洞的话，杀毒软件也无法阻止恶意软件的进入，因此安装杀毒软件就成了多余。
　　六是杀毒软件最初诞生的意义，并不是用来抵御攻击，而是解决用户自己的失误，随着新型操作系统在灾难恢复方面的完善，杀毒软件的功能就越来越鸡肋了。
　　基于以上六点，ZM判定杀毒软件必然会遭到市场的无情淘汰。
　　可以说每一个杀毒软件的背后，都存在一个安全企业，ZM剑指杀软，几乎就是向所有的安全企业发出了挑战了。
　　不过，ZM也点出一些顶级的安全企业，如赛门铁克、McAfee之类，也已经意识到了这种趋势，已经开始调整战略，缩小在杀毒软件上的投资；但另外也有一些安全企业，却是通过夸大病毒传播和破坏能力的方式，兜售着自己那毫无意义的杀毒软件，一年也未必能查出一个病毒来。
　　ZM同时也指出了杀毒软件的未来出路：作为系统软件的弥补，帮助用户做到“有漏洞、无风险”。ZM在公告中还专门提了一下“沙盒”技术，说沙盒技术就是一个很好的发展方向。
　　“妈的，不务正业！”胡一飞看着ZM的公告，很是有些不爽，他想看的是T博士的信，而不是这啰啰嗦嗦的一大堆。
　　不过看到公告中那“有漏洞、无风险”的几个字，倒让他又想起了T博士的那篇文章，同样都是对安全趋势做预测，ZM和T博士在大方向上竟然是出奇地一致。
　　“也不知道T博士的那篇文章是不是又是在忽悠？”胡一飞挠着头，他对于安全界的整体情况还缺少把握，因为无法判断出这两篇文章有何不同。
　　看到ZM的公告，胡一飞就琢磨到T博士身上去了，而安全界的人看到这份公告，则又是鸡飞狗跳。
　　大家谁也不清楚ZM这是什么意思，也不知道ZM接下来会有什么动作。上次他说会有病毒扩散，那病毒转眼就扩散了，他说攻击态势会恶化，攻击立刻就蔓延到全球了，而现在他又说杀毒软件快要被淘汰了，这是不是说他要对杀毒软件下死手了呢？
　　得到消息的杀软企业，立刻组织人马，对ZM的公告进行一字一句的研究，希望能判断出ZM的真实意图。而一些手快的企业，干脆就直接宣布自己的杀软免费了，先扩大市场份额再说，即使将来有所变化，只要有市场在手，也就不怕了。
　　胡一飞把T博士的那篇文章又找了出来，仔细和ZM的公告对照了一下，也没有发现二者之间的不同之处。
　　正自纳闷呢，老猪推开寝室门，露出个脑袋来，看见胡一飞在，就嘿嘿笑着，“菲戈，在呢？”说完，人就挤了进来。
　　“你啥时候来的？”胡一飞关掉了文章，转身招呼老猪坐下。
　　“前天来的！”老猪笑着，“今天空了，到你这里露个脸！”老猪说完一顿，“我听说你不在微蓝干了？”
　　“谁跟你说的？”胡一飞有些奇怪，这事也没几个人知道啊，老猪这次的消息倒是挺灵通啊。
　　“真不在微蓝干了啊？”老猪求证之后，就是一脸惋惜，“微蓝挺好的，你怎么说辞就辞了呢！”叹了一声气，又道：“不过也对，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比微蓝好的企业还有很多呢！”
　　“你这话什么意思？”胡一飞觉得老猪这话里似乎还有话。
　　老猪凑过来，笑着道：“晚上四号食堂，我给你介绍一个人认识！”
　　“什么人？”胡一飞有些好奇，“男的女的？”
　　老猪淫笑起来，“我就知道菲戈你肯定会这么问，男的！”
　　“靠！”胡一飞顿时全无兴趣，摆了摆手，“不去，老子对兔子没兴趣！”
　　老猪狂汗，对胡一飞的逻辑佩服得五体投地，胡一飞很早以前就说过，说是凭着他的彪悍姿容，走在街上，只要有男的贴上来，那不是兔子，就是劫匪。
　　“去一趟吧！”老猪腆着脸笑：“晚饭是那人买单……”
　　“日，不早说！”胡一飞竖起中指，起身关掉了电脑，“只要不让老子花钱就行，反正怎么也得吃饭，走吧！”
　　两人出了寝室，就到了四号食堂，现在刚开学，聚会应酬就比较多，大厅里已经没有了空位。
　　老猪领着胡一飞进了一个包间，里面已经坐了两个人，看见老猪进来，两人就站了起来。
　　“菲戈，我给你介绍一下！”老猪指着其中一人，“这是……”
　　“不用介绍，认识！”胡一飞一脸怪笑，“这不就是谷歌大师兄吗？上次去参观没看着你，还以为谷歌从东阳撤走了呢！”说完，胡一飞才懒懒地伸出手，“神交已久，幸会啊，幸会！”


第一百五十五章 头笔生意
　　大师兄在谷歌东阳的办事处里面，就是个跑腿打杂的，跟技术毫无关系，偏偏在老猪面前吹牛，还许了愿，说是要带计算机协会的人到谷歌去参观。他本以为放假了不会有人来呢，没想到大家对参观谷歌的兴致会那么高，无奈之下，这小子干脆躲起来不见人，放了一群人的鸽子，此时被胡一飞揭伤疤，自然是尴尬不已，连话也说不出来，跟胡一飞握了手，就站在那里憨笑。
　　大师兄身后的那人没想到会出现这局面，看没人理自己，就咳了一嗓子。
　　大师兄回过神来，赶紧介绍道：“胡师弟，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们谷歌东阳的李工，负责安全事务！”
　　“李明阳！”那人一笑，伸出手，“认识你很高兴！”
　　胡一飞伸出手，浅浅一握，“胡一飞！认识你也很高兴！”
　　“大家都坐吧！”李明阳笑呵呵招呼着，完了朝大师兄一示意，大师兄就走出包间，吩咐服务员上菜。
　　胡一飞不明白谷歌的人跑来找自己要干什么，他侧头看了看老猪，心说谷歌就算是要跟计算机协会搞什么活动的话，那也没必要非拉自己来啊，自己的那个名誉会长不过就是说说玩的，完全可以无视的。
　　老猪此时笑道：“菲戈，李工找你有事情商量，我就是给你们跑跑腿，牵牵线！具体什么事，你们谈，你们谈！”
　　胡一飞又去看李明阳，一脸诧异：“李工找我有事情商量？不会吧！”
　　“呵呵，是这样的！”李明阳笑着搓了搓手，“我这个人是搞安全的，平时对国内安全界的事自然特别地关心。前几天聚众网安的事情，说实话，真是出乎我的意料，我没有想到聚众网安会如此霸道，对胡先生能够挫败聚众更是感到佩服，所以就通过我们公司的小王，联系到了贵校的计算机协会，希望能跟你认识一下！”
　　胡一飞“哦”了一下，随后笑道：“网上瞎传罢了，当不得真！”
　　李明阳笑着摆了摆手，“大家都是内行，胡先生用不着那么谦虚！”
　　“哪有什么谦虚！”胡一飞收了聚众的钱，自然就得替聚众转圜，“其实就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我不过是瞎猫碰上了死耗子，占了点便宜而已！”
　　“能够从聚众这样的安全企业手底下占点便宜，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做到的！”李明阳呵呵笑了起来。
　　这李正阳客气了半天，还是没说到事上面，胡一飞不喜欢跟人打哑谜，便道：“李先生要是有什么事的话，就尽管说！”
　　李明阳笑了笑，“其实今天来见胡先生，一来是认识，二来是受公司所托，来跟胡先生做个初步的接触，不知道胡先生是否有意加入谷歌？”
　　“加入谷歌？”胡一飞很是意外，这个近几年迅速成长，现在已经隐隐可以对抗微软的大块头，居然会向自己发出邀请？
　　“没错！”李明阳点头，“谷歌日前刚刚成立一个新的部门，负责网络安全事务的运作，这个部门就设在东阳，我们非常需要胡先生这样的专业人才加入！”
　　胡一飞笑了起来，“你们不会就是凭着那些网上的传闻，就认定我是安全专家了吧？”
　　“不全是！”李明阳摇了摇头，“我们知道胡先生曾经在微蓝工作过一段时间，微蓝的Cobra总监最后对你的评价非常高，这也是我们认定的一条重要依据。”
　　李明阳不提微蓝倒还罢了，一提微蓝，胡一飞心里反倒是打起了鼓，这李明阳的话里水分也太大了吧！胡一飞很清楚自己都在微蓝都学到了什么，做过什么，远远就达不到李明阳所说的安全专家级别，更不可能会劳烦对方亲自派人过来接触。胡一飞想即便谷歌随便发个人才招聘启事，那些跑来应聘被刷下去的人，水平估计都要比自己高一些。
　　胡一飞又想起了上次的枫月影，于是狐疑地看着李明阳，心说这小子拼命灌自己迷魂汤，不会也是想从自己身上捞点别的什么好处吧，妈的，老子可不能再昏头了，真要是在同一个坑里栽得前赴后继、此起彼伏、连绵不绝的，那还不如找双袜子上吊算了呢。
　　何况，胡一飞现在也没有上班的打算，他已经厌恶了办公室里的虚情假意和勾心斗角，于是道：“谷歌能够看得上我，我真的是非常荣幸！不过，我想你们这回可能是看走眼了，我能应付得了微蓝目前的安全工作，但绝不可能胜任谷歌的安全工作，这点我非常清楚。”
　　李明阳没想到胡一飞连条件都不提，直接就给拒绝了，而且看他这样子，并不像是假客气，难道说网上的那些传闻都是假的吗？不过，即便都是假的，只要能拉胡一飞进入谷歌，仅凭这小子目前在国内安全界的人气，也可以让谷歌的安全业务快速打开局面，所以，李明阳还是争取道：“胡先生没必要这样贬低自己，谷歌作出这个决定，是经过认真的考察和考虑的！”
　　胡一飞摇了摇头，笑道：“谢谢谷歌对我的抬爱，但我真的不能答应，我不想到谷歌里面去丢人现眼！”
　　“这事不着急答复！”李明阳想着可能是这事太突然了，胡一飞没有做好准备，便笑道：“我们先吃饭，今天的主要目的，还是希望跟胡先生认识一下，交个朋友！”
　　听到吃，胡一飞就不客气了，说了半天的虚头巴脑的话，他早都不耐烦，当下提起筷子，道：“这是我们理工大最好的餐厅，李先生尝尝吧，看看这里菜式的水平如何！”说得倒好像是他自己请客一般。
　　李明阳夹了两口菜，突然问着胡一飞，“胡一飞一定听说过ZM吧？”
　　“知道！”胡一飞点头，他现在紧守规则，内行前面不说外行话。
　　“ZM今天发表文章，说是杀毒软件即将面临淘汰，不知道胡先生对此有什么看法？”李明阳一副虚心请教的模样。
　　“ZM是技术大亨，我哪敢提什么看法！”胡一飞笑着摇头，“不过呢，我觉着ZM的本意并不是说杀毒软件就要被淘汰了，而是说杀毒软件已经到了必须进行技术革新的时候了，不革新，就会被市场所抛弃！”
　　李明阳面色一喜，没想到胡一飞会有如此的见解，这远比那些一看到公告就慌了阵脚的安全企业要深刻，谷歌的安全部门对此也有过分析，结论和胡一飞的一样。李明阳更加坚定了要将胡一飞招至谷歌麾下的打算，胡一飞现在如此客气推辞，要么就是看不上这个刚刚起步的谷歌安全部门，要么就是希望得到更高的待遇，这些谷歌都可以满足！即使退一万步讲，胡一飞的技术真的不行，那也无所谓，谷歌有世界级的安全工程师，完全可以带出他来，但胡一飞这份对于安全的见解，却不是每个人都有的，这需要天赋。
　　李明阳又问了胡一飞一些其他的问题，胡一飞的见解也是非常独到，没办法，他就算对安全界不了解，但看了T博士那么多的对安全界的评点笔记，谈起这些不涉及具体技术的东西，自然头头是道，何况T博士的那些笔记就算是错的，也不是普通人可以推翻的。
　　正聊着呢，胡一飞的手机响了起来，一看之下，大喜过望，等了这么多天，终于有生意上门了，他把邮箱和自己的手机绑在了一起，现在有人发来邮件，前来洽谈业务。
　　“不好意思，我突然有点急事，需要去处理一下！”胡一飞拿起手机示意，“李先生，非常抱歉，我得走了，今天能和你认识，我非常荣幸！”
　　“没有关系，胡先生的事情要紧！”李明阳笑着站起来，从自己兜里掏出名片，“有机会，我还要向胡先生再讨教一番！”
　　胡一飞接了名片，道：“我没有名片，老猪有我的联系方式，回头让他给你！再见！”说完，胡一飞就着急忙慌地出了四号食堂，夹着屁股直奔宿舍，他对上班没什么兴趣，倒是对自己这个网站非常看重。
　　进寝室打开电脑，胡一飞登上QQ，发现那人给自己留了好几条消息，就赶紧回复道：“你好，我是菲戈安全，请问你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
　　对方的头像又亮了起来，“你到底是搞安全，还是搞黑客，我是搜索黑客才找到你的！”
　　胡一飞的脸顿时就塌了下来，妈的，看来不是安全业务，不过这是他的头一单生意，他还是希望能够接下来，至少开张一笔，讨个彩头，便道：“安全业务我全做，黑客业务要看情况，你先说说是什么事吧！”
　　“邮箱密码能破解吗，我的邮箱密码丢了！”
　　胡一飞松了口气，“这个可以！”
　　“怎么收费？我很急啊，两天之内能搞定吗？”对方问到。
　　“不同的邮箱，收费不同，加急的话，另外收钱！”胡一飞到别人的网站看过收费标准，别的黑客都是这么收费的，他自然也不好坏了行规，“你要快，我十分钟也能给你搞定，不过价钱就贵点！”


第一百五十六章 冤家聚首
　　“贵点倒是无所谓！我先说邮箱账号，80335388@VIP.com，你开个价吧！”
　　胡一飞看到这个邮箱账号，就有点犯疑，这是收费邮箱，一般来说，收费邮箱的密码找回途径很多，甚至可以拨打客服，只要你能说出基本资料或者是以往的密码，就可以取回密码，很是方便，而这人却要找黑客帮自己把邮箱密码黑回来，似乎有点说不过去吧。
　　“弄回密码没有问题！”胡一飞加了个小心，“不过，既然是找回密码，那我怎么能相信你就是信箱的主人呢？”
　　“你这人怎么回事？我给钱，你做事，问那么多干什么，我说那信箱是我的，那肯定就是我的，等你找回密码，我自然能证明给你！”
　　胡一飞猜这人多半是打着找回密码的幌子，想黑别人的邮箱，不过为了做成这第一单的生意，胡一飞还是准备确认一下，于是道：“好，我先找回密码！”
　　对于黑邮箱，胡一飞也不算陌生，他上次就黑了赵兵的信箱，还把对方压箱底的工具给一锅端了，不过这得借助于神器，要是按照普通的方法，想要破解一个邮箱账号，也不是很容易的事。
　　一般来说，黑客想破解邮箱，常用的方法是：一，暴力猜解，利用工具狂试密码，速度慢，但是稳妥，不过要是碰上了带验证码的邮箱，就有点麻烦了；二，推测法，根据邮箱主人的个人资料，推测对方的密码会是多少，比如生日、电话；三，木马窃取，简单做法，就是给目标邮箱发一封挂马邮件，成功之后就可以窃取密码；四，利用邮箱本身的密码找回功能，这个不怎么靠谱，得看运气，弄不好还会被原主人发现，因为大部分密码找回功能都需要另外一个邮箱账号或者手机才能完成。
　　胡一飞没有邮箱主人的资料，只能动用神器了，他登上邮箱的服务器，在设置文件中找到了数据库的链接地址和密码，又用神器上了账号服务器，发现用户密码在数据库中是加密存放的，MD5方式。胡一飞对此很熟悉了，找来12345加密后的代码替换掉，返回自己的电脑，就顺利登陆到了那个邮箱账号。
　　“OK了，密码我拿到了！”胡一飞给对方发去消息，“你看你要怎么证明这邮箱账号是你的，只要证明是你的，咱们一手交钱，一手交密码！”
　　“你这么快就弄到密码了？”对方似乎有些不敢相信，这才不过五分钟的时间啊。
　　胡一飞点开邮箱看了看，道：“邮箱主人的名字叫做孙佩佩，信箱内此刻有135封邮件，其中未读邮件是七封，通讯录中有二十三人，第一个叫艾静。好了，现在你只要再说出通讯录中的五个名字，或者说清楚最近的来往邮件名称，密码就是你的了！”
　　对方沉默了良久，发来消息，“你先说价吧！”
　　“加急，两千！”胡一飞报了一个数，别的黑客业务网站，就是这个数。
　　“我出五千块，密码给我！”对方毫不犹豫，立刻就将报酬翻了一倍还多。
　　“妈的，这回不装了吧！”胡一飞不屑地嗤了口气，老子是谁啊，堂堂的名人菲戈，能被你给当枪使了，真是笑话，他道：“这么说，邮箱不是你的了？”
　　“你就当是我的好了，钱又不会少付你一分！”
　　“滚，立刻滚，火星有多远，你就给老子滚多远！多啰嗦一句，就别怪我不客气！”胡一飞立马翻脸，直接开骂：“老子生平最恨的，就是别人利用我！”
　　“我日你，给钱都不要，你他妈的是白痴吧！”对方扔下一句，闪了。
　　胡一飞气得直咬牙，狗日的，还敢骂老子，这可是你惹得我，那就别怪老子不客气了，胡一飞说完拉出神器，就按照对方刚才显示的IP连接了过去。
　　屏幕一闪，就看到了对方的桌面，对方此时开着两个QQ号，其中一个，就是刚才那个和胡一飞聊天的，不过对方此时却是用另外一个QQ号码，在一个群里聊天。群的名字，叫做“无尽沉沦”，而那厮在群里的名字叫做“嗜血君主”。
　　“操，那feigege完全就是一白痴，我出五千，他都不肯把密码给我，非得让我证明自己就是邮箱的主人！”嗜血君主在群里咆哮。
　　“这么说，他已经拿到邮箱密码了？”群里有人问着。
　　“拿到了！”
　　“这么快就拿到了？那这家伙手底下的功夫倒是挺扎实啊！看来聚众吃亏的事，多半是真的了！”
　　“真的又咋样！有钱不赚王八蛋，我看这家伙就是一个傻X，欠收拾！还在老子跟前装清高，五千都不干，靠，老子要是砸给他五万，我看他干不干，让他叫爹都能干！”
　　群里的人都笑了起来，“看看，嗜血到底是财大气粗，不愧是咱们群里的钱大爷！兄弟我就甩不出五万来，最近穷得都揭不开锅了，兜里只有五毛钱！”
　　“妈的，你少他娘的哭穷，谁不知道你小子上月刚买了辆宝马！”嗜血逮住那人狂骂。
　　胡一飞本来准备教训一下这厮就算了，没想到对方这么猖狂，还准备让自己给他叫爹呢，这下胡一飞就怒了，靠，老子就让排排辈分，让你明白谁是谁爹！
　　一群人在群里闹腾了半天，才又回到正题，有人问道：“嗜血，那你爆邮箱的活咋办？”
　　“自己干呗！对方可是开出了八千块的价格呢！”
　　“我操，嗜血你的客户咋都这么有钱呢，爆个邮箱都能给八千，以后我给你打工呗！”
　　“八千还算多？靠，你小子上周接的那个活，不过就是黑一个小破站，你张嘴就收人家三万块，我就在想，你小子的心得有多黑啊！”
　　一群人便再次闹腾了起来。
　　胡一飞心里泛起了迷糊，这是一个什么群啊，怎么感觉像是进了贼窝呢，开口闭口，不是爆邮箱，就是黑网站！
　　“嗜血，你最近还是小心点吧！”群里又有人说话了。
　　嗜血一看就不爽，“七七你怎么老是这一句话，刚才我说去试试那feigege到底是不是高手，你就说这话，现在又说！真要是信那些江湖八卦，我看你不如趁早不要干这行了，迟早被你自己给吓死！”
　　“小心驶得万年船！你不是已经求证到结果了吗，那feigege就是高手，聚众黑了他一个小网站，都被他整得那么惨，你刚才打着幌子去骗他，被他给拆穿了，你要小心他报复你！”
　　胡一飞突然吓了一跳，他现在才发现，这个在群里劝嗜血小心点的家伙，竟然是朱七戒，名字真真地显示在那呢，狗日的，不是冤家不聚头啊，这厮可不就是上次炒作MINI门事件的家伙吗！再往群里细看，胡一飞就又发现了银熊、罗成的名字，只是此刻不在线罢了。
　　“靠，老子这回是摸到鬼子窝了啊！”胡一飞笑得直咧嘴，这下可省事了，老子直接就给他一锅烩了，胡一飞迅速截屏，把群里这些家伙的QQ号码全部保存了起来。
　　“没事，我又不是第一天干这行！”嗜血满不在乎，“24小时用肉鸡，上网有跳板，刚才我用的还是马甲，他能查到我是谁，那都见了鬼！”
　　“唉……”朱七戒叹了一声气，QQ头像黑了下来，看来是不打算再劝嗜血君主了。
　　朱七戒刚走，群里又蹦出一个人来，“兄弟们，我刚接了一个大活，是一家全国排名前五的社交网站的用户资料，我一个人干不来，找个帮手，五五分账！”
　　这句话刚出，群里就沸腾了，不少隐身的家伙头像也迅速亮了起来。这些人都是行家里手，一听排名前五几个字，心里就知道大概是个什么价位的活了，这一票开张，至少能顶小半年的，所以都非常有兴趣，跳出来咨询情况。
　　胡一飞耐着性子看了半天，弄清楚这些人的目标是哪家网站，便断线回到自己的电脑上。他先把刚才那个邮箱的密码又重新改了回去，还在信箱里给那主人留下了信息：“有人要黑你信箱，注意数据备份，密码勤换！”
　　之后，胡一飞就跑到那家社交网站，给对方的站长发了一封邮件：“有人出五十万，找黑客窃取你们的用户资料，近期注意网站安全！切记切记！”
　　做完这些，胡一飞就坐在电脑摸着下巴淫笑：“狗日的，你们拿老子的第一单生意寻开心，那老子就让你们十年都开不了张，等开张之时，就是被捉之日！”
　　胡一飞正在那得意呢，邮箱就响了起来，一看，是那站长的回复，效率还挺高，“请问你是谁？你怎么知道这个消息的？”
　　“消息来源你就不用管了！”胡一飞给对方回复道，“反正千真万确就是了！”
　　“一年前就有人来告诉我这条消息了，你是第十个，你是不是还想让我们雇你去防御黑客啊？”


第一百五十七章 羽化成蝶
　　“你这是什么意思？”胡一飞问到。
　　“你们这些仙人跳的把戏，老子早就看穿了！另外，还有一句话告诉你，我们网站很安全，用不着你费心了！”
　　我靠！胡一飞从电脑前蹦了起来，老子不过就是好心提醒你们一下罢了，竟然被说成是仙人跳！狗日的，就算是你们想请老子，那老子还得看自己心情好不好呢。
　　胡一飞很生气，也懒得跟那站长瞎解释，就发了一句话，“你小子就等着后悔吧，到时候别来找我就行！”
　　发完，胡一飞干脆关了电脑，跑去洗了把脸，才算静下气来。他准备去看书，至于收拾那帮家伙，看来搅和他们生意的策略是行不通的，再想别的办法吧，反正就是要一击致命，让他们以后提起自己都得抽风。
　　刚翻开书，梁小乐的电话来了，“一飞，今天我去上班了！”
　　“恭喜恭喜，距离一姐，你又近了一步！”胡一飞笑着。
　　梁小乐有些无精打采，“什么又近了一步，我看是遥遥无期了。”
　　“怎么会！”胡一飞撇着嘴，赶紧问道：“那啥，上班的感觉咋样？”
　　“累！”梁小乐叹气，“又累又闲的！”
　　“什么叫又累又闲呢？”胡一飞摸着鼻子问到。
　　“时时刻刻都得陪着小心，看别人的眼色，能不累吗？”梁小乐再次叹气，“一整天没让我干一件事，就跟在别人屁股后面看，别人觉着你烦，不让你跟，你就只在办公室干坐着。”
　　“告诉你一个独家消息，不过你得保密！”胡一飞装腔作势，故作神秘，“你们这个电视台的台长，马上就要引咎辞职了！”
　　“为什么？”梁小乐反问，“你从哪得到的消息，我怎么都不知道？”
　　“让你这么有一姐潜质的人坐冷板凳，那绝对是大材小用，如此昏庸无道的台长，难道不应该引咎辞职吗？我看他不如辞职回家哄孙子上学算了，我做台长都比他干得好！”
　　梁小乐终于“咯咯”地笑了起来，“你做台长，那就等着关门破产吧！”
　　“那你可是小瞧我了啊，我绝对是长了一双慧眼的，要不理工大这么多人中间，我随便一瞧，怎么就能看上你呢！”
　　这俩个马屁着实拍得响，梁小乐在电话里笑个不停，上班第一天的郁闷之气也消失得无影无踪，在电话里问着胡一飞学校里开学的情况，问到最后，梁小乐就叹气：“早知上班如此无趣，我还不如回学校呢！”
　　“是不是想我了？”胡一飞嘿嘿笑着。
　　“呸！呸！呸！少没脸！”梁小乐电话里连啐了三口笑骂着。
　　“别灰心，我当初实习的时候，比你还惨呢！但你现在看看，我有多牛？”胡一飞洋洋得意，“知道不，今天谷歌的人跑来找我了，严重请求我到他们那里去上班，我都没搭理他们！”
　　“谷歌？你吹牛的吧！”梁小乐根本就不信，笑着问道：“你当时实习的时候有多惨，给我说说！”
　　“我原本打算能到微蓝里学点东西呢，结果公司周六周末就我一人上班，偌大的办公区，连把锁头都没有，保安周末就把那里当作网吧，组团来打游戏！”
　　“不会吧，微蓝不是挺正规的一家公司吗？”
　　“不信你去问老四，他跟着我去过好几趟呢！”胡一飞回想当年，那真是往事不堪回首，感慨道：“我到公司一个月，就干一件事，扫描！有现成的工具来扫描，我只要点一下就行，等结果出来后，再点一下，整天就干这个事，后来连微蓝的保安们都说了，说如果他们哪天下岗了，就到微蓝网安来应聘网络安全工程师。”
　　“不会吧？”梁小乐低声喃喃，“那你不是连保安都不如吗？”
　　“何止啊！”胡一飞接着道：“后来我想表现呐，于是就开了好多台机子同时扫描，还请保安来帮忙做，终于加快速度，提前完成了公司交给我的扫描任务，你知道结果怎么样？”
　　“怎么样？”梁小乐心想反正不是好事，否则就不会这么问了。
　　“我被微蓝的员工骂得狗血喷头，说以后如果再提前完成了任务，那就重新再扫一遍，一遍不行就两遍，两遍不行就三遍，反正就一条，不能提前完成任务！”
　　“他们怎么这样，你努力做事还错了吗？”梁小乐愤愤不平，以前都没听胡一飞说过这些，对照这个，自己的处境就好得太多了，“那你后来怎么做的？”
　　“微蓝内部有一台服务器，上面都是网络安全工程师的学习资料，还有许许多多的案例。我当时就一边扫描，一边看那些资料，两个月的时间，我不光学完了网络安全工程师的资料，还把所有的案例都研究透了！”胡一飞说起这个挺得意，“后来微蓝的几个老技术员搞罢工，我就成了他们的顶梁柱！”
　　梁小乐听完之后，颇有感触，道：“你真了不起！”
　　“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胡一飞扯了半天，终于回到了正题，“机会永远都留给那些有准备的人，丑陋而缓慢的毛毛虫，在变成美丽的蝴蝶之前，不也得忍受痛楚寂寞，在茧中修炼吗，撑住了，它就能破茧而出、羽化成蝶！”
　　“我明白了！”梁小乐若有所悟，“我会努力的！”
　　“我会和你一起努力的！”胡一飞笑着，“不过，你也不要步伐太快了，免得我追不上！”
　　“呸！”梁小乐又啐了一口，“不跟你聊了，我要睡觉了，明天接着上班！一姐，我来了！”
　　“一姐，我也来了！”胡一飞在电话里跟着嚎。
　　梁小乐好笑不已，笑骂两句，就挂了电话，真要是听胡一飞瞎扯的话，手机都能打没电了。
　　胡一飞心情很不错，梁小乐的心情好了，他自然就跟着好，收起电话，他粗着脖子又喊了两声：“一千万！电视台！一千万！电视台！”这次又拿起书本，接着看了起来。
　　第二天爬起床，胡一飞吃完早饭，就去找自习室看书，这个学期有很多人没来，都实习去了，学校的课程也没几门了，一周不见得能有一堂课，不过，这也正好方便了胡一飞看书。
　　夹着课本刚到自习室楼下，电话响了起来，是Cobra打来的。
　　“惠老师，有事吗？”胡一飞笑着。
　　“嗯，有点事！你有没有空，上午能来微蓝一趟吗，我给你介绍一个人认识！”
　　胡一飞差点没摔倒，抬头看了看天，也不知道最近这中的是什么邪，怎么全都要给自己介绍人认识呢！胡一飞挠了挠头，不好拒绝，道：“行，那我现在就过去吧！”
　　到了微蓝楼下，保安看见他就诉苦，“胡兄弟，你这一辞职，我们周末都没有个打游戏的地方了，咱们胡一飞战队现在是彻底解散了！”
　　胡一飞呵呵笑着，“周末你们谁轮休的话，就给我打电话，到理工大来，我请你们打游戏！”
　　“真的？”
　　“骗你干什么，宿舍里电脑多的是，来了准保给你们安排好！”
　　保安这才舒展眉头，搓手笑道：“这周我轮休！”
　　“我上去还有点事！”胡一飞笑呵呵的进楼，“你周末来找我就行了！”
　　“好，你忙，你忙！”保安看着胡一飞的身影消失在楼道口，这才拿起对讲机，把这消息通知了一遍。
　　再进微蓝，里面的人就基本都是陌生面孔了，胡一飞突然觉得这里有些生疏了，心里微微感慨，也不多看，径自过去敲Cobra办公室的门。
　　推门进去，Cobra正陪着一个警察坐在那里聊天，看见胡一飞，Cobra就站了起来，笑道：“小胡，来，快坐吧，就等你了！”
　　胡一飞也没客气，笑了笑，就找地方坐下，顺手把胳膊下夹着的书放在了桌上，“惠老师，找我有什么事？”
　　“我先给你介绍一下！”Cobra指着一旁的警察，“这位，是咱们东阳市网监总队的李队长！”说完一笑，对李队长道：“这位就是小胡了！”
　　“李队长你好！”胡一飞赶紧伸出手，心里却直犯嘀咕，日，网监总队的队长来找自己，没什么好事吧！
　　“久闻大名，幸会，幸会！”李队长握手非常有力度，“我叫李剑！”
　　“都坐下说话吧！”Cobra招呼着两人坐下，过去给他们倒水，一边笑呵呵地问胡一飞：“小胡，你的那个网站我也看了，怎么样，生意如何？”
　　胡一飞直摇头，苦笑：“别提了，到现在都没开张呢！”
　　Cobra就笑了起来，“早上李队长过来找我，说是网监总队需要找一个可靠的人，协助网监总队做一些事，不知道你愿不愿意？”
　　胡一飞有些意外，“具体做什么事？”
　　“其实跟你网站上所说的业务都一样，入侵分析、黑客防御、数据恢复、安全检测，就这些！”
　　Cobra把水杯放在胡一飞面前，“这两年黑客事件层出不穷，不光是大大小小的网站会被黑客们光顾，个人电脑也是黑客下手的对象，但不可能一出事，就都去找网监，这不太现实！你是内行，你肯定明白，一百起黑客案件，到最后也未必能破获一起！当然，也不是每个企业和个人，都能请得起绿盟、聚众这样的大公司！对付黑客，还是要以预防为主，但是，事后弥补也同样重要！网监总队现在就需要这么一个机构或者是个人，来为那些达不到立案标准的个人和企业，提供一些安全服务，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


第一百五十八章 能上网吗？
　　“我不太明白……”胡一飞看着Cobra，“双方是一个什么样的合作方式？”
　　“算是合作单位吧，或者是推荐单位！”李队长开了口，“我们网监人力有限，不可能对全社会提供安全服务，但也不可能将那些上门寻求安全帮助的人都冷冰冰地拒之门外，所以，我们想出了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我们会把你的联系方式，公布在我们网监总队的网站上，以及事故求助电话里，另外，如果还有人上门，我们也会推荐到你那里去，我们是希望通过这种方式，帮助到那些真正需要安全帮助的人，他们的网络安全了，也是间接地帮助了我们！”
　　这么一解释，胡一飞就明白了，这个倒是有点类似于法律援助的模式，就是要把那些问错了路的人推荐到自己这里来。不过，能够得到网监总队的推荐，确实可以增强客户的信任感，而且跑到网监那里寻求帮助的人一定不在少数。
　　“小胡，怎么样？这件事你考虑一下吧？”
　　Cobra笑呵呵看着胡一飞，“我觉得这是一件好事，每个月到网监那里寻求安全而帮助的个人与企业，得有好几十起，如果你能把这些业务都拿下来的话，那就相当可观了！”
　　胡一飞稍微一琢磨，就笑了起来，“谢谢惠老师，也谢谢李队长，这确实是一件好事，我……我就怕我应付不来！”
　　“我看不像呐！”Cobra笑了起来，“你在网上闹得沸沸扬扬，打出口号要做这个安全事务，怎么现在生意上门了，你反倒客气起来了，这可不厚道啊。”
　　胡一飞一听，就站起来，道：“既然惠老师这么说，那我就壮着胆子试一试吧，我会尽力做好的！”胡一飞又看着李队长，“也谢谢李队长能给我这个机会！”
　　“惠总监推荐的人，我绝对放心！”李队长笑着摆摆手，“不过，我有个建议！”
　　“李队长你说！”胡一飞再次坐下来。
　　“既然是合作单位，就得正式一点，我建议你最好去注册一家安全企业，如果条件制约的话，先组建个工作室也可以！”
　　“好，我今天就去办！”胡一飞点头，这是应该的。
　　“另外，就是需要登记一下你的资料！”李队长看着胡一飞，“虽然有Cobra老师的推荐，但该走的流程还得走，我们得为那些寻求帮助的人负责！”
　　“应该的！”胡一飞又点头，“都需要些什么资料？”
　　“个人档案，身份证、户口本，网络安全方面的从业经历，复印件就可以！弄齐之后，你直接到网监来找我！”李队长说着，掏出一张自己的名片，放在桌上，朝胡一飞推过来。
　　胡一飞接起来收好，“我尽快弄齐！”
　　“好，那就预祝我们合作愉快！”李队长站起来，朝胡一飞伸出手。
　　“我会努力的！”胡一飞赶紧伸出手。
　　“小胡，这事既然李队长说定了，那就没有什么问题了，你这几天就抓紧把该办的事情都办一下吧！”Cobra笑着。
　　“行，我现在就去办！”胡一飞又把自己的书拿起来，“那……我就先告辞了，惠老师、李队长，再见！”
　　等胡一飞出门，李队长就问Cobra，“惠大哥，你这把我拽过来，难道就是为了这个小子？”
　　Cobra点头，“没错！”
　　李队长直摇头，“说实话，我是真没看出他有什么不同，要不是你推荐，我肯定不能同意！”
　　“那你要是后悔呢，现在去把他追回来还来得及！”Cobra笑着，“不过呢，我可得告诉你，他不是我要推荐的，我是受黑老大所托，来促成这事的！”
　　“黑老大？”李队长一下就坐直了身子，“你说这小子是黑天老大推荐的？”
　　Cobra点头，“要不我能把你请过来吗？”
　　李队长就往Cobra这边挪了挪身子，“惠大哥，那你得给我交个底，这小子到底是什么来历！”
　　“你急什么，我当然得告诉你，刚才只给你说了他在我们微蓝的事，后面的事都还没来得及说呢，他就来了！”
　　“哎呀，你就快说吧！”李队长都快急死了。
　　“前几天我跟聚众搞了点小摩擦，这事你知道吧？”Cobra笑呵呵地喝着茶。
　　李队长的眼睛立刻亮了起来，“你是说，他就是那个feigege？”
　　Cobra点头，“没错！这小子初出道，不懂事，黑老大觉得不能让这样的天才放任自流，我们可以通过一些温和的方式，对他今后的发展做出一些引导，他要是真的走了歪路，你说最倒霉的是谁？”
　　李队长露出一副头疼状，那还用说，倒霉的还不是网监嘛，虽说江湖恩怨不归网监管，但李队长对于之前的聚众事件还是有所了解的，只是没想到自己刚才见到的年轻小伙，就是那个闹得安全界沸沸扬扬的feigege，而且他也没有想到feigege会成为自己的合作伙伴。
　　想到这里，李队长又兴奋地搓了搓手，有feigege坐镇，东阳的网络，一定可以风平浪静一段时间的，这半年东阳网络妖风四起，他这个网监总队的队长可没少被批评。
　　“黑老大英明！”李队长看着Cobra，“不过还是惠大哥你有面子，feigege这样的混世魔王，都对你毕恭毕敬，一口一个惠老师！”
　　“其实小胡这人不错，就是有点年轻气盛罢了！”Cobra笑着，“我们微蓝留不住他，希望你能用好他！”
　　“我知道该怎么办了！”李队长把警帽往头上一扣，“得，我走了，我亲自去把这事抓一下，特事特办，赶紧给这混世魔王带上紧箍咒！”
　　胡一飞出了微蓝大厦，就给工商局的王科长打电话，询问注册企业和工作室都需要什么条件，要走什么流程，大概需要多少钱。
　　王科长没想到秦守仁倒台，胡一飞从微蓝辞职后，这一转眼的工夫又成了网监的合作伙伴，心想这小子还真是有点门道的，因此他也不敢怠慢，给胡一飞详细介绍一下注册的流程，还给胡一飞提了点意见。他建议胡一飞不要注册工作室，最好一步到位，注册一家公司，和网监这样的单位合作，最好还是要正规一些，得考虑到网监的形象。
　　胡一飞问好需要多少钱，准备什么材料，就挠起了头，材料什么的倒是好说，但钱不用去查账，他也清楚，还差一半呢。
　　以前，胡一飞都是靠家里寄来的生活费，实习之后有了钱，他便让家里停了生活费，并且还给老爹老娘汇了一笔孝敬钱，所以上次的一万五，手上现在就只有五千多了，这些刚好够注册时的各种费用支出。聚众给的那五万块倒是没动，但距离注册金十万块的标准，还是差了一半呢。
　　“到哪里再借这五万块呢！”胡一飞坐在微蓝楼前的台阶上摸着鼻子，他不敢朝家里要，老爹老娘不清楚情况，搞不好还会以为自己犯了什么事呢，退一步说，就算是能解释清楚，估计也得被骂成是不务正业，开一个公司，挣的钱还不够让老爹老娘操心的呢。
　　胡一飞掏出手机，挨个翻了起来，看看有没有能掏出五万块的主，看见曾玄黎的名字时，他倒是眼前一亮，曾玄黎能开得起MINI，估计能拿出这笔钱，不过最好还是不要借她的，免得再生出什么波折来！
　　再往下翻，等翻到尽头时，胡一飞就失望了，自己就只有两个选择，要么朝家里要钱，要么借曾玄黎的钱。
　　“可悲啊可悲，老子怎么混得这么失败，竟然都没有认识什么富豪富婆！唉……”胡一飞抓了半天头，决定还是向曾玄黎借这笔钱，反正这钱只要拿去给工商看一眼就行，当天借，甚至当天都能还。
　　想到这里，胡一飞就开始拨曾玄黎的号码，“那啥……，你好！”想到要借钱，胡一飞就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是你啊，怎么突然想起给我打电话！”曾玄黎在电话里笑得很是开心。
　　“那……你现在在哪呢，金龙？还是学校？”胡一飞问到。
　　“我在金龙呢！”曾玄黎笑着，“不是都告诉你我在这里实习吗？”
　　“唔，那好，我现在过去找你，有点事！不知道你方便没？”
　　“方便，你大概多久到，我到门口接你！”
　　“十分钟就到！那……待会见！”胡一飞挂了电话，擦擦脑门上的无名汗，暗骂自己没出息，心说以前又不是没借过钱，怎么这次就这么气短呢，感觉像是犯了什么错似的，那自己又不是借了不还，她要借就借，不借就算了，这么期期艾艾的干什么！
　　想到这里，胡一飞直了直腰，拦了一辆车，直奔金龙药业而去。他刚走，李队长后脚下楼也走了。
　　到了金龙药业门口，胡一飞刚站定，就看见曾玄黎从里面往外走，远远地还朝他招手。
　　看不见曾玄黎的时候吧，胡一飞还能给自己鼓点气，可现在一看到她人，胡一飞心里顿时就砰砰地打起鼓来：找曾玄黎借钱到底是不是个英明的决定？这事可得慎重，要三思，三思再三思！
　　想到这，胡一飞的脚步就开始往后退缩了。
　　曾玄黎走出门来，看着胡一飞直笑：“胡专家光临我们金龙，真是蓬荜生辉！”
　　胡一飞尴尬笑着，想着自己是不是先退回去再考虑一下这事，正发愁呢，手机此时就响了一下，拿起来一看，胡一飞喜出望外，“那啥，你们这里能上网吗？我这有个紧急邮件，得接收一下！”


第一百五十九章 混世魔王
　　曾玄黎差点没吐血，不是开玩笑吧，大老远地打车过来，就为接收一封邮件？
　　“能上网……”曾玄黎看着胡一飞，不知道胡一飞又在搞什么鬼，道：“走，我带你进去！”说完，又问道：“你的手机不能上网吗？”
　　“上不起，太贵了！”胡一飞把手机收好，“就开通了个短信通知功能，有新邮件的时候，会给我发个短信！”
　　曾玄黎笑着摇头，“不信！”
　　胡一飞无奈摊手，道：“好吧，给你说实话，其实是我的手机太破了，不支持邮件阅读！”说完，胡一飞把自己的破砖头手机拿出来又晃了晃。
　　曾玄黎彻底无奈了，“我听说你最近开了个网站，要做安全业务？”
　　“是！”胡一飞点头，“这不，收到了客户的邮件，我着急找个地方去看一下！”
　　“有机会的话，再给我们金龙药业的网络把把关，提点改进意见！”曾玄黎在前面带路，“放心，我们按照你的收费标准付报酬！”
　　胡一飞直摇头，“别开我玩笑了，我也就能应付些小毛病而已，像你们这种大网络，我根本玩不转！”
　　“你认识的那个高手能玩转，可惜又看不上眼，对不对？”曾玄黎促狭问着。
　　胡一飞尴尬地摸了摸鼻子，“回头再见到他，我帮你问问，不过他收费很贵的！”
　　两人进了行政楼，又来到之前胡一飞用蜂鸣器窃取文件的办公室，曾玄黎道：“桌上电脑正开着呢，你去收邮件，我给你倒杯水！”
　　“谢谢！”胡一飞也不客气，过去打开信箱，他也想知道这新上门的生意是什么，一看发件人，胡一飞就有些皱眉，是那个社交网站的站长，点开一看，胡一飞真是气不打一处来。
　　那站长写道：“兄弟，你太不厚道了，玩仙人跳也不带你这样的，一天之内，你竟然换了好几个马甲来忽悠我！告诉你，我现在已经报警了，也把你的这几个邮件地址都提供给网监了，你等着倒霉吧！”
　　“他奶奶的！”胡一飞一捶桌子，气得不行，不用想都知道，肯定那个“无尽沉沦”群里的家伙，他们一边有人去黑数据库，一边又有人想借机玩仙人跳，两头捞钱，甚至是想里应外合。这个站长绝对是他妈的一头猪，老子好心去提醒他，结果反被他把屎盆子全扣我脑袋上了。至于报警，估计是这头猪虚张声势，吓唬人的。
　　曾玄黎过来放水杯，眼睛一扫，就看到了胡一飞的信件内容，于是诧异问道：“这好像不是业务上门吧？”
　　“别提了！”胡一飞更是尴尬，早知道就不找这个借口了，丢人都丢到金龙来了，他恨恨道：“这厮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等着吧，我看他这几天就得倒霉了！”
　　曾玄黎笑了起来，“明白了，肯定是着急拉业务，结果热脸贴了冷屁股！”曾玄黎看着胡一飞的表情，越看她就越觉得好笑，“你这样做生意可不行，该端住的时候你就得端住，有时候主动反而不好！好了，喝口水，消消气！”曾玄黎笑着，又把水杯往胡一飞跟前推了推。
　　“不行，我咽不下这口气！”胡一飞心里实在是叫一个委屈，他心说老子要是真的存了接这桩生意的心思那倒好了，可我不过就是好心去提醒一下他，现在却搞成这样，让别人追着骂，冤不冤呐！
　　胡一飞直接登上了自己的网站空间，他去修改网页，在上面添了一句话，叫：“郑重声明，阁楼男女的一切安全业务，本人一概不接！”阁楼男女，自然就是那家社交网站的名字了。（随便取的，如有雷同，纯属误伤，银子按。）
　　曾玄黎又好笑又好气，她觉得胡一飞也太有点孩子气了，这事也犯不着制气啊，她瞧了瞧胡一飞的网站，“这就是你的网站啊？”
　　“嗯！”胡一飞点头。
　　“能提个意见吗？”曾玄黎试探性问到。
　　“我本来就是瞎弄的，你说说！”胡一飞放下键盘鼠标，拿起杯子喝水。
　　“感觉有点不太正规，你做安全业务，我觉得首先你这个网站就得给客户一种安全感可靠感，这个太简陋了，太草率，不够庄重严肃！”曾玄黎说完，紧张地看着胡一飞。
　　胡一飞却是点了点头，“你说的对，我回头重新改一下！”说这话的时候，胡一飞就想起了ZM的入口服务器，ZM的那个页面最近也做了改版，新的页面让人一看，就觉得很权威很严肃，要不，自己就按照这个改吧！
　　曾玄黎看胡一飞不生气，这才松了口气，道：“你今天过来，是不是还有别的事？”
　　“没……没有！”胡一飞差点让一口气呛住了，他还没打定主意借不借这笔钱呢。
　　“我又不傻！”曾玄黎白了一眼，有点生气，“你要是有什么事就说，这么客气我要生气了！”
　　“那……，是……”胡一飞支吾两声，一咬牙，道：“是这样的，我想借点钱。”
　　“借钱？”曾玄黎非常意外。
　　胡一飞急忙道：“就借两三天，完了就还你！”
　　“就这件事吗？”曾玄黎问到。
　　“就这事！你要是觉得为难，就算了吧！”胡一飞说着，就准备撤退。
　　“你要借多少？”曾玄黎说着，就从办公桌拿起手包，从里面掏出一个卡包。
　　“五万块！”胡一飞伸出一个巴掌。
　　曾玄黎又是有些意外了，也不知道是觉着这个数字多，还是觉得少了，顿了一下，放下卡包，笑道：“没问题，你在这里等我一下，我去给你取！”说完，曾玄黎就出了办公室。
　　胡一飞擦了擦脑门上的汗，自言自语道：“妈的，以后再也不能找女人借钱了，跟偷人似的！”
　　不过几分钟的时间，曾玄黎又回来了，手里拿着一个鼓囊囊的纸袋子，往胡一飞面前一放，“五万块，我刚从财务支出来的，你点一下！”
　　“不用不用！”胡一飞摆摆手，“我给你写个借条？”
　　“用不到！”曾玄黎也是笑着摆手，“你拿去用就是了，不着急还！你上次帮我们那么大的忙，我们还没谢你呢！”
　　“一码是一码！放心吧，我会尽快还的，顶多不出这个星期，我就还给你了！”胡一飞拿着纸袋子，站起来道：“那我就先走了！”
　　“这……这就要走？”曾玄黎似是有些失望，“我刚才还遇到了张工廖工，他们听说你来了，说是一会要来看你呢！”
　　“现在是上班期间呢，不必麻烦他们了，等有空的时候，我去找他们好了！”
　　曾玄黎看胡一飞的样子，估计他大概有事要去做，便道：“好吧，那我送你！”
　　送到大门口，胡一飞拦了一辆出租车，就奔银行去了。曾玄黎那胡一飞上车前那副谨小慎微的样子，觉得很好笑，知道的，他怀里抱的是五万块钱，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抱着一兜的钻石呢。
　　就在胡一飞去银行存款的工夫，狼窝就有人爆出了新闻：feigege准备封杀阁楼男女！随后，这条消息便在各大安全网站、黑客论坛之间传播开了。
　　阁楼男女总部，他们的技术总监匆匆敲开了运营总监的办公室大门，“头，出事了！”
　　“什么事？”运营总监此时正在网上跟人闲聊呢，一听就赶紧放下了这些不务正业的事。他就是胡一飞眼里的站长，不过在这里，就得叫运营总监。
　　“feigege的站长刚才发了声明，是冲我们来的，我来给你汇报一下！”技术总监急得脸上都出汗了。
　　“飞哥哥？”这站长便有些迷茫，“那是什么网站？”
　　“上个星期聚众网安被黑的事，你听说没有？”技术总监不得不耐着性子跟总监解释起来。
　　“听说过，但不太清楚！”
　　“简单说，就是聚众黑了feigege网站，结果被feigege的站长揍得一塌糊涂，最后不得不请来网监的大佬来做调解，并且给人家赔礼道歉，这才算把事情给了结了！”技术总监顿了一下，“现在，这feigege的站长突然发出声明，说是我们阁楼男女的安全事务，他一概不接！”
　　“不接就不接呗！”站长对于安全界的事不是很在行，听完也并不觉得有什么严重的，道：“我们的安全业务，不是一直由咱们的技术部门来做吗？”
　　技术总监急了，“话是这么说，但事情不是这么一回事！”
　　“那是怎么一回事？”站长瞪眼。
　　“我们不是一直都跟利安防保持着合作关系吗？今年前半年，不算我们的技术人员，光是利安防，就找出我们网站的十三处的漏洞来。所以说，我们的网站平安无事，并不代表我们的网站就绝对安全，对于那些真正的高手来说，只要他们愿意，就没有拿不下的网站！他们不来黑你，要么是给你面子，要么就是没有值得他们出手的筹码！”技术总监急得都要拍桌子了，“就在刚才，利安防的人发来传真，说是要结束我们之间的安全合作！”
　　“为什么！”站长站了起来，“双方签了协议的，不是说他们说结束就能结束的！”
　　“协议对利安防有效，但对黑客没用！你要知道，安全机构，那就是黑客的集中营！”技术总监往椅子上一坐，叹气道：“他们想结束，就肯定能结束！”
　　站长总算是明白这话里的意思了，他也终于是回过味来了，“你是说，有黑客要对我们下手，连利安防的面子都不管用？”
　　技术总监捏了捏额头，“在国内，利安防的面子绝对是管用的，要不然，我们这两年也不会这么风平浪静。我想，那黑客很可能是跟feigege有关！可我刚才想了半天也没想明白，我们并没有得罪过feigege啊！”
　　“feigege的网站是多少，我看看！”站长这才有些慌了神，网站被黑不要紧，他最怕的是有人惦记自己的数据库，一旦用户数据泄露，那就是大事件了。
　　“www.feigege.com！”
　　站长劈里啪啦打开了胡一飞的网站，果然看到了那句话，再往下看，就看到了联系方式中的邮件地址，一时觉得有些眼熟，想了半天，他一拍脑门，心道坏了，打开自己的信箱一对照，顿时面如死灰。
　　“头，你怎么了？”技术总监也发现站长的脸色有些不对劲，赶紧走过来。
　　“你……你看看！”站长把电脑屏幕旋了180度。
　　技术总监一看，也是呆若木鸡，回过神来，他又赶紧道：“如果是这样，情况还不算最坏，无非就两种：一，feigege知道有黑客要窃取我们网站的数据库，他好意来提醒，却被我们给伤了，于是发出声明，坐看我们的笑话；二，根本没人来黑我们，feigege想做我们的安全业务，被拆穿后，恼羞成怒！”
　　“那你看哪种情况的可能大一些？”站长问到。
　　“第一种！feigege声名鹊起，我想他应该不屑于使用这种手段，而且，他也不可能去生抢利安防的生意，这是安全界的大忌。”技术总监沉着脸分析完，却是直叹气，“我也希望是第一种情况，对付其它的黑客，总比对付feigege要好一些，他这个人就是安全界的混世魔王，一句话吓得利安防就退了咱们的生意，想想就知道有多么可怕了！”
　　站长的额头也渗出了汗，“那现在我们该怎么做？”
　　“两手准备！一方面，我们积极部署，做好数据库的保护工作，防御feigege所说的黑客攻击，利安防和聚众现在都指望不上了，我们可以去联系一下绿盟和安盟，看看他们有没有兴趣接手我们的安全事务，有他们出面的话，一般的黑客就轻易不敢对我们下手；另一方面，就是去联系feigege，向他解释误会，赔礼道歉，能把他拉来做我们的安全防护，那是最好不过了！”
　　“好好好，你去部署，我去联系绿盟和feigege！”站长擦了擦汗，赶紧拿起电话，就去拨打绿盟的电话。


第一百六十章 专业公告
　　幺鸡看到胡一飞网站的声明，第一反应是觉得阁楼男女要倒霉了，第二反应才是利安防该倒霉了，他知道阁楼男女网站的安全是由利安防负责的。之前胡一飞故意招摇，引聚众出手，这叫守株待兔，现在聚众栽了跟头，也没有安全机构敢出手了，胡一飞估计是寂寞难耐，这便主动出击，朝利安防发难了吧？
　　想到这里，幺鸡觉得有必要给老骚打个电话，上次老骚好意提醒，虽然自己没有听进去，但也算是欠了老骚一个人情。
　　电话打过去，老骚正翘个二郎腿在沙发上晃悠呢，“什么，阁楼男女？哦，我们利安防跟他们的安全合作协议，上个星期就到期了！”
　　幺鸡真想吐老骚一脸口水，这厮跑得也忒快了吧，拳未至，人先倒，弹没炸，人先跳，兔子都不见得有这么快，竟然还有脸说是协议到期了，要是哪个公司找了利安防做安全，可真他娘的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安全界怎么会有这种败类呢！
　　不过转眼一对比聚众之前的反应速度，幺鸡又有些郁闷，聚众要是能有老骚一半的反应速度，也不至于栽这么大一个跟头，他只得闷闷道：“到期就算了！”
　　老骚从沙发上坐起，问道：“你上次去东阳，见到那个胡一飞了吗，怎么样？”
　　“还能怎么样！”幺鸡提起胡一飞就是气不打一处来，聚众把公司里所有的服务器都折腾了个遍，可到现在也没查出来到底是哪台服务器出了问题，“完全就是个外行，一点规矩都不懂，圈内叫他混世魔王，真是一点都没叫错！”
　　老骚拽着那两根稀疏胡茬，“那他的技术到底如何？”
　　“想知道的话，你们就去接了阁楼男女的安全业务，我保证你能知道！”
　　老骚嘿嘿笑了两声，“公司最近人手腾不开，不然就跟他们续约了！”
　　幺鸡听老骚这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口气，就更生气了，也不打招呼，直接就挂了电话。
　　老骚就坐在那琢磨，这个胡一飞，跟鸟神曾经提到的超级黑客，到底是不是一个人呢，他的目的是什么呢，为什么要来回折腾这些安全企业呢？老骚心里还是有些担心的，万一这胡一飞真的是要对利安防发难，那自己就算退了阁楼男女的安全业务，怕是也躲不过吧！
　　胡一飞办完存款，就回学校去准备注册公司所需的材料，一路上连续收到十来条短信，都是新邮件提示，搞得胡一飞是又烦躁又忐忑，这要是新的生意上门，那还不错，可万一是那个狗日的站长又追着自己屁股骂，那不得把人郁闷死啊！
　　回到寝室，胡一飞打开电脑上去一看，顿时就皱起了眉头，十来封邮件竟然全是那站长发来的，看标题倒不像是追着骂，但胡一飞声明都已经发过了，此时便懒得去关注那信件里面究竟是什么内容，他可不想自找不痛快，于是直接就把那些信全部删除，然后还把对方的邮箱账号设为黑名单，再来信件，一律拒收。
　　“等着倒霉就是了，啰啰嗦嗦干个鸟！”
　　胡一飞很是不爽，关掉了信箱，起身去翻箱倒柜，把该找的东西都找着，然后又趴在电脑上敲了起来，什么个人档案、履历，这些都得现做呢。
　　弄完这些，已经是下午了，胡一飞出去匆匆吃了点东西，把该复印的都复印好，和王科长约好后，便直奔北城区工商局。有王科长领着，胡一飞省了不少的冤枉路，一路该填的填，该验的验，要交钱的就交钱，剩下有几个材料没准备齐，有王科长担着，工商局也给他过了，但要胡一飞事后过来把材料都补齐。
　　所有手续办完，工商局也就到了下班的点，胡一飞本想着一气把网监那边的手续也给办了呢，看来是来不及了。
　　“小胡，该办的都办了，过几天等证办好了，我给你电话，你来取就行了！”王科长看看表，笑道：“你这公司也差不多算是开张了，这是大喜事，你可得请酒呐！”
　　“那是当然！”胡一飞笑得嘴巴都合不拢，“走，咱现在就走，晚饭我请你！”
　　“这饭得吃，一定得吃，那我就不客气了！”王科长确实不客气，下午他听说胡一飞和网监合作的事是Cobra给牵的线，就想跟胡一飞把关系处好，因为这马上东阳市的信息安全标准体系就得开建了。
　　工商局是油水单位，不差钱，也不在乎信息安全中心批的那点钱，但还是得巴结好信息安全中心。因为这个项目是市长大人亲自抓的事，局长为了表忠心，已经到市长那里三番两次请命，强烈要求市里一定要把工商局放在这头一批的建设名单里，这是个态度问题，关乎到了你是不是支持市长的工作，能不能跟市长站一个队，下面的单位为了能够挤进这第一批建设名单里，脑袋都给打破了，而决定权呢，就在信息安全中心的手里。
　　王科长这几天没少犯愁，之前跟秦守仁拉好的关系一眨眼就没了，今天胡一飞跑来注册公司，他是喜出望外，这简直就是天赐良机啊，如果把这事办妥了，局长肯定不能忘了自己的功劳。
　　胡一飞不明白这第一批开工和第二批开工有什么区别，酒桌上被王科长一阵称兄道弟的忽悠，就答应再去微蓝的时候，帮工商局说说话，他以为工商局是被上次的黑客事件给闹怕了，这才急于提高安全水平呢，因此，他还觉得这是个好事，应该帮忙。
　　晚上回到学校，胡一飞把今天没办好的事情都想了一遍，又把该准备都准备好，明天一早，先把网监那边的材料递上去，把这事赶紧确定下来才行。最后一想，还有一件大事，得把曾玄黎的钱还了，今天工商已经验过了自己卡上的十万块钱，估计一时半会，也不会来再查的。
　　想到这，胡一飞又想起了曾玄黎给自己提的建议，网站得改版！于是就打开了电脑，如果重新写代码、找素材，做成跟ZM一样的网站，似乎有点麻烦，而且也太耽误时间了！胡一飞今天就耽误了一天的时间，书都没看成，想了半天，他想出一主意来：把ZM的网站程序、素材全部搬过来！
　　说干就干，胡一飞直接用神器就上了ZM的入口服务器，找到网站目录，二话不说，全部打包上传。ZM的网站很简洁，没有用到数据库，发表的公告会自动生成一个静态页面，这倒是省了不少的事，而且也安全。
　　胡一飞退出ZM的服务器，把刚才打包的东西下载到自己的电脑上，然后开始慢慢修改起来：网站的名字改成了“菲戈安全”，胡一飞还加了一句口号，叫做“菲戈安全，非一般的安全！”；ZM发表过的公告也全部删掉；至于那份黑客排行榜，胡一飞想了半天，决定把它保留，这样可以显得专业一点，但他在下面加了一句话，“此排行榜数据源自于ZM！”如果有哪位黑客对排行榜不满意，就让他们找ZM去吧。
　　最后就是联系方式了，胡一飞在网页中找了个比较显眼的地方加了上去，虽然这看起来有点不伦不类了，但总体效果还算是凑合。
　　再把修改后的网页上传到网站空间，输入网址打开，胡一飞就看到了最新效果的网站，果然是严肃正规了很多，有那么一点点的安全感了。
　　反反复复看了几遍，胡一飞总觉得缺点什么，摸着鼻子想了半天，回过味来了，原来ZM的页面上公告占了很大的面积，自己现在把那些公告都删掉后，空出这么大一片，整体页面就有点不协调了。
　　“要专业啊，专业！”胡一飞想了想，决定先诌几篇公告上去，要有点水平的。
　　第一篇公告上去，就几个字：“菲戈安全特别声明，关于阁楼男女网站的一切安全事务，本公司概不受理！”一转眼，这“本人”就便成了“本公司”。
　　第二篇公告：“菲戈安全经过研究发现，社交网站已经成为了黑客们传播木马的首选：一，社交网站有很多应用程序，比如农场、牧场、抢车位、虚拟股市等等，因为程序应用标准的公开，这些程序有的是网站自己设计的，有的则是第三方设计的，这就给了黑客们利用的机会，他们可以在程序中做手脚，误导用户连接到挂马网页；二，社交网站每个用户平均都有五十个左右的好友，这些好友的信息完全公开，黑客们除了联想类推，破解好友的其它私人账户外，还可以利用好友间的信任，大肆传播木马以及带毒网页！”这一篇，算是对上一篇的回应，胡一飞觉着自己不能被白骂了，怎么着也得给那个狗日的站长编排出几条是非出来。
　　再瞄到ZM的那篇关于杀毒软件的公告，胡一飞便又诌出了第三篇公告：“杀毒软件必将被淘汰，随着互联网的发展和普及，虚假信息、网络欺诈等因素，已经超越了病毒和恶意软件，成为危害互联网用户安全的最大问题，而这些问题，是杀毒软件所无法解决的。”


第一百六十一章 和解信号？
　　几乎在同一时间，很多方面都注意到了feigege网站的改版。
　　狼窝这个八卦集散地，每次都是最先反应过来的地方，胡一飞刚从ZM搞来的黑客排行榜，片刻间就被转载到了这里，并且迅速引爆，把狼窝都炸了个底朝天。
　　以前，只有黑客界的真正内行高手，才知道ZM的存在，知道ZM的测试，见到过ZM的这份黑客排行榜。而绝大多数人知道ZM这个名字，还是在几个月前的枫月影事件中，他们哪里见到过这么详细的一份黑客排行榜，榜上足有上千人，覆盖了全球各个国家和地球，难能可贵的是，每个人后面都还标注了详细的得分。
　　就比如说国内黑客界的大佬黑天，他就得到了89分，排名全球黑客第34位，而那个号称世界最黑黑客的英国佬加里·麦金农，也不过得到99分，排名12位。只是在这前100名的黑客里面，大家只找到一位中国黑客，不免有些郁闷。可如果大家知道这是没通关的黑客排行，估计就能抓狂了。
　　再往下看，很多人的眼镜都跌碎了，一些在国内神得邪乎的老牌黑客，竟然只排在了七八百名的位置，而在前面出现的一些国内黑客，很多又是大家根本都没有听说过的人物。
　　于是，就有很多人跳出来质疑这份榜单的真实性，认为这都是纯粹瞎编的，理由是榜单上面连凯文·米特尼克这样的超级黑客都没有，而且中国黑客上榜的太少了，不合理。
　　不过，也有资深八卦人士表示，这份榜单完全公平合理，是黑客们真实水平的完全反应。甚至，还有八卦人士挖出了很多使用英文名字的中国黑客，最神奇的一个，竟然有人挖出排名142位、名字叫做“F.Y”的人，说他就是之前被英国拘捕的黑客枫月影。
　　狼窝的影响力也是与日俱增，浏览狼窝的，不仅有国内的，还有不少国外的黑客，这份排行榜，很快就通过互联网上传遍了五大洲四大洋，天涯与海角，并在各个国家的黑客圈引发极大争论，甚至还有人要求上榜的黑客出来澄清事实。
　　狼窝的八卦人士到底是消息灵通，也不知道从哪位上榜黑客那里得知了排行榜的真实性，于是快速行动起来，根据这份榜单上的排名，结合国内的情况，重新拟定了一份最新的国内黑客排行榜，以及国内安全机构实力排行榜。
　　这两份榜单，也被一些不懂行的洋毛子给传播到了世界各地。
　　谷歌的李明阳此时刚刚收到总部的邮件，总部认同了他以一百万年薪聘请胡一飞的提议，他想着终于可以去跟胡一飞正式谈一谈，把底牌亮出来，谁知关掉邮箱，就看到了胡一飞网站的改版，一时他都不知道自己心里是个什么滋味。
　　再看胡一飞网站上的公告，李明阳那叫一个后悔了，自己的态度应该更坚决一点，这件事上应该催得更紧一点的才对，拖来拖去一个多星期，硬是把一件非常有希望的事情给搞黄了。这个胡一飞绝对是安全天才，现在他非但没有加入谷歌，反而在东阳开设了安全公司，那谷歌就等于是凭空多了一个强敌，由此带来的困难和损失，绝对不是一百万能够弥补回来的，甚至一千万、一亿也难挽救回来。
　　“先下手为王，后下手遭殃！唉……”李明阳一捶砸在桌面上，他有些不甘心，决定明天再跟胡一飞联系一下，他的公司只是刚起步，还是有可能说服他放弃的。
　　黑天此时刚躺下，他实在是有些累，一方面是被国内的最近的安全状况给折腾的，另一方面就是狼窝的漏洞信息库的建设，这个项目虽然是别的网监部门提出的，但却是在黑天的斡旋下才得以实施的。
　　刚有些困意，电话响了起来，黑天不得起来去找电话。
　　“这么晚打电话，是不是出什么事了？”黑天问到，打来电话的，是他的助手。
　　“老板，胡一飞的网站又搞出新花样了！”
　　黑天一听就有些头疼，这个胡一飞怎么就这么不安生呢，上午才刚发了个声明，这才多大的工夫，怎么又开始折腾了，“他又怎么了？”问话的工夫，黑天就点亮了书房里的电脑。
　　“他把ZM的那份未通关黑客排行榜给公布了，现在网上都闹翻天了！”
　　黑天顿时一个激灵，只要跟ZM有关的东西，他都格外警醒，当下着急忙慌地就敲开了胡一飞的网站，第一眼看过去，黑天没着急去看那份榜单，反而是觉得整个网页有一种怪异的感觉，于是电话中问道：“你有没觉得这个网页有点眼熟？”
　　“我也有一种很眼熟的感觉，只是着急告诉你这消息，所以还没来得及细琢磨呢！”助手也是很纳闷。
　　黑天坐在那里看了半天，突然想起了什么，赶紧又打开ZM的服务器，一看之下就明白了，道：“这跟ZM的网站简直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就是就是！”助手也是恍如顿悟，“我说怎么这么眼熟了，就是ZM网站的翻版！”
　　黑天的脸色就开始凝重了起来，他不明白胡一飞到底是什么打算，他原来以为胡一飞就是一个内行而已，聚众事件，让他把对胡一飞的评价又提升了一截，升为了高手，但他绝对不认为，胡一飞可以跟ZM抗衡，胡一飞能知道ZM，又怎么会这么冒失地抄袭对方的网站呢？
　　现在更让黑天忧虑的，就是ZM对于他们榜单泄露之后的反应，多少年了，这份榜单从未被面世，谁知道ZM是一种什么反应呢？
　　“老板，现在怎么办？”助手也开始忧心忡忡起来。
　　“你去做一个测试，看看这两个网站有什么相同不同的地方！”黑天叹了口气，这种意外的事情总是防不胜防，“我去联系Cobra，让他去找胡一飞谈谈，看看这小子到底是什么打算！”
　　“好，我马上去办！”助手应了一声，挂了电话，去忙黑天交代的事情。
　　ZM的网络会议室中，一场紧急会议也正在召开。
　　“大家说说看法吧，对于排行榜被公布的事，大家如何看待！”1号发了话，却是在等待20的反应，现在ZM的行动越来越依赖于新来的20。
　　寒号鸟没有着急发表意见，他此时正在详细分析胡一飞网站上的所有东西，他有一种预感，这个敢于公布ZM的排行榜的人，会不会是二当家呢。
　　会议室正在沉寂中，19上线了，他是最后一个进入会议室的人，并且一进来就给大家带来了一条震撼性的消息，“我刚才到feigege网站所在服务器上去看了看，feigege网站的程序代码和素材，包括架构，跟我们ZM网站的吻合度达到了99.9%，可以说是完全一样！”
　　ZM的这帮疯子顿时就暴走了，这不是明摆着的吗，对方肯定是窃走了ZM的网站程序，真是反了天了，刚才还以为对方只是泄露ZM的排行榜呢，现在才知道，对方竟然还敢偷东西！
　　“这是对我们ZM的挑衅，我们绝对不能饶了他！”
　　“不仅如此，我们还要让中国整个黑客界都见识见识我们ZM的威力！”
　　“太嚣张了！就是T博士，也不敢如此明目张胆地欺负我们吧！”
　　“……”
　　1号不为所动，他还在等着20的回应。
　　“大家这么激动干什么嘛……”寒号鸟终于开口了，“我问大家一个问题，弄清楚了，你们报仇也不迟！”
　　会议室就安静了下来。
　　“对方能够在神不知鬼不觉之间，就从我们的服务器上拿走了网站程序，能够达到这种水平的，你们认为会有谁？”寒号鸟不急不慢地问到。
　　会议室里没人开口，大家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寒号鸟自问自答，道：“能够有如此水平的，就只有两个人，T博士、糖炒栗子，T博士都已经翘了，那就只有一个人了，糖炒栗子！你们如果觉得有必胜的把握，那就动手吧！”
　　会议室里顿时就鸦雀无声，谁也不敢说有百分百的把握击败糖炒栗子。
　　“20，那你认为我们该怎么办？”1号问到。
　　“我认为这是一件好事！”寒号鸟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这么丢人的事，到他嘴里，就成了好事。
　　会议室顿时乱乱糟糟的。
　　“我们ZM迟早都要走上前台的，所以这份榜单迟早也会泄露出去的，大家想一想，如果这榜单是由我们自己公开公布，会是一种什么结果呢？”寒号鸟反问一句，随后又开始抢答，“我看没有几个人会认同，反而都会在猜测我们ZM是不是在搞什么阴谋，会不会准备打压黑客圈安全界！”
　　“而如果有人替我们宣传出去，又会是什么情况呢？”寒号鸟轻笑一声，“所以，我觉得我们应该感谢这位feigege，他这是在替我们宣传啊，他是在告诉全世界，我们ZM的排行榜是最权威的最可信的，由此类推，我们的其他东西，也会是最权威最可信的！”
　　会议室的人终于是明白寒号鸟的意思了，都在暗自琢磨，寒号鸟这家伙的脑子到底是怎么长的，怎么总是跟自己想的不一样呢，不过，似乎很有道理啊。
　　“窃取我们网站程序的事，又要怎么解释！”1号可没那么好忽悠。
　　“这更是一件大好事！”寒号鸟再次语出惊人，“我们ZM要走上前台，有两个最大的障碍，一是漂白，改变形象；二是技术上敌人的阻击，对于我的这个分析，大家都没有什么意见吧？”
　　会议室里的人都没话说，寒号鸟的分析是正确的，ZM最近的一系列行动，都是在改变形象，树立技术权威。
　　“你继续说！”1号道。
　　“第一点就不必说了，至于第二点，能够在技术上压制我们的人又有谁呢？”寒号鸟顿了一顿，“也只有糖炒栗子了，如果我们的网站程序真是被他所窃，那就是一件天大的好事，这是糖炒栗子向我们发出的和解信号！”
　　ZM的这群人直接就都吐了血，糖炒栗子打一巴掌，我们和解吧，再抽个嘴巴子，我这是为你好，妈的，天底下有这样的和解方式吗，老子以前怎么就没听说过呢？
　　“大家可能有点不相信，那我就请大家关注一下对方网站上的第三则公告！”寒号鸟胸有成竹，“看到没，这是对我们关于杀软分析的回应，准确点说，是一种补充！这说明糖炒栗子也认同我们的分析！他窃取我们网站程序，又公布我们的排行榜数据，其实都是手段，目的则是要让我们看到这则公告，这是个信号，说明他愿意在某些方面，跟我们合作！”
　　“你们再想一想，按照他以前的行事风格，就算是赞同我们的分析，他想让我们知道他的观点，他会通过什么方式呢？”寒号鸟此时笑了一声，“比起黑掉我们网站，来表明他的观点，我觉得他现在的这种方式，实在是太……太和善了！”
　　寒号鸟真是一天才，黑的东西，一转眼工夫，就被他说成了白的，而且还说得ZM的人哑口无言。对呀，真要是按照糖炒栗子以前的行事风格，怕是就不用如此大费周章了吧，肯定早就黑了ZM的网站，然后在上面大书一笔：“杂毛，你们说得很中听，我挺你们！顺便呢，老子再给你补充一下，完善一下！”
　　真要是那样，ZM最近好不容易才扭转过来的形象就算是白瞎了。
　　“既然糖炒栗子已经发出了和解信号，我觉得我们必须立刻发出回应，如此一来，我们走上前台的最大障碍，便不复存在了！”寒号鸟补充了一句。
　　1号问道：“如何回应？”
　　“立刻发布关于杀软的第二份报告，一刻都不用迟疑，也不用再等什么时机了！”
　　1号只是沉吟了三秒不到，便道：“就按照20的主意办！”
　　三分钟后，ZM发布公告，一气公布了六款流行杀毒软件的7个高危漏洞，黑客利用这些杀毒软件的漏洞，反而可以入侵和控制用户的电脑，按照惯例，ZM同时也公布用于修复漏洞的临时补丁。
　　这五款流行杀毒软件在全球的用户加起来，高达4.2亿，比整个中国的网民数量还要多那么一点点。
　　在这一瞬间，为安全保驾护航的杀毒软件，反而成了危害安全的帮凶。


第一百六十二章 一嘴狗毛
　　石章鱼也是被人叫醒的，在ZM提到的杀毒软件中，有两款在国内的市场占有率非常高，一旦黑客利用反向工程，从ZM的临时补丁找出漏洞的利用方法，那国内网络又将是一片腥风血雨了。
　　二话不说，石章鱼立刻联系国家计算机病毒中心，让他们发布风险预警，随后又联系到这两家杀毒软件设在中国的办事处，别的国家和地区石章鱼管不着，但对于中国境内的这些软件客户，石章鱼要求软件商必须马上采取升级措施，哪怕暂时使用ZM的临时补丁进行更新也无所谓。
　　弄好这些，石章鱼又匆匆赶往单位，安排人手对那些临时补丁进行分析。
　　但事情还远远没有结束，大概过了一个多小时，ZM又发出了第二封公告，刚敲完病毒软件，大半夜的他们依旧是精力旺盛，这次他们把矛头又指向了社交网站。
　　在ZM的名单上，头一个就是全球最大的社交网站“非死不可”，ZM称自己对非死不可网站上4000多个应用程序中的100个进行了随机分析，结果发现存在漏洞的应用程序高达39个，ZM列出了这39个应用程序的名称，发布了补丁。
　　而在中国境内，就有阁楼男女进入了ZM的名单，ZM指出阁楼男女的网站程序存在极其严重漏洞，如果不计算网速的影响，攻击者利用这个漏洞可以在三分钟内就把阁楼男女网站的用户信息全部窃取到手。除此以外，阁楼男女网站存在大量的跨站攻击，充斥着许许多多的私人侦探、公司间谍，严重威胁着个人信息以及企业信息的安全。
　　先是全球黑客排行榜的泄露，紧接着是病毒软件的漏洞，完了又是社交网站，这个夜晚对于互联网来说，注定了是个不平静的一夜。
　　胡一飞早上爬起床的时候，觉得是神清气爽，油条蘸豆浆地吃完了，他就给网监的李队长打电话，确定对方在办公室，便拿起材料直奔网监而去。
　　到的时候，李队长正陪着Cobra在聊天。胡一飞跟两人打过招呼，心里就纳闷了起来，心说这两人是不是有什么奸情啊，怎么就这么热乎呢，昨天是李队长去微蓝，今天Cobra又追到网监，干脆搁一块办公得了，这么跑来跑去的，多费车轱辘啊！
　　胡一飞把文件袋放到李队长的面前，道：“李队长，所有的材料都在这里了，工商局那边我已经注册了，过几天牌照就能发下来，你看看，要是还缺什么材料，我再送过来！”
　　李队长笑呵呵地打开文件夹，挨个翻了起来，嘴上笑道：“你这办事效率还挺高的嘛！”
　　胡一飞客气了两句，侧脸又去问Cobra：“惠老师，是不是网上又出什么事了？”
　　“你这么问，是不是知道点什么？”Cobra笑着反问。
　　胡一飞摇头，笑道：“我是猜的，能让惠老师一早就出现在网监，我想肯定是出了什么大事！”
　　Cobra点头，“确实是出了点事！阁楼男女网站昨晚数据库被窃，三百万注册用户的资料全部被人盗走，影响很大。我过来和李队长商量一下对策，咱们东阳可是也有两家比较大的社交网站！”
　　“啊！”胡一飞大吃一惊，心说那伙人下手的速度也太快了点，转念一想，胡一飞又道活该，谁让你们不听老子的警告呢。
　　“你的网站昨天上午发出声明，我当时还觉得莫名其妙呢，到了晚上，阁楼男女网站便出了事，这事你是不是知道点内幕？”Cobra盯着胡一飞。
　　胡一飞搓了搓手，尴尬道：“这事我确实知道点内幕，前天我就通知了他们的站长，让他们保护好数据！结果那站长就是个疯子，他追着我屁股骂，说我是什么搞仙人跳的，我一生气，就发了那么个声明！”
　　Cobra和李队长目瞪口呆，胡一飞发出公告，搅得安全界戚戚然了一整天，不会就因为这么一件屁事吧？昨天阁楼男女求爷爷告奶奶的跑了一圈，到了（liao）也是没人敢接他们的安全业务。
　　李队长于是问道：“那你说说这件事到底怎么回事，是谁干的？”
　　“是这样的！”胡一飞想了一下，药把话编得既内行又不至于有什么破绽：“有人出五十万，要找黑客窃取阁楼男女的数据库，最后有两个人把这活接了下来，一个叫做‘老毒物’，一个叫做‘独狼’。不过，我只知道是他们接了这活，至于最后是不是他们做的，那就不清楚了！”
　　Cobra蹙眉想了一会，“这两个人，我好像听说过！”
　　“老毒物像是在安盟做过一段时间，两年前辞职了。”李队长也是皱着眉头思索，“独狼不清楚，回头我查查！”
　　“你是从哪里得知这件事的？”Cobra又问到。
　　胡一飞嘿嘿笑着，“我也是听说的，因为五十万这个报酬比较高，所以这件事很多人都知道！”
　　Cobra还想再问，胡一飞的手机却响了起来，胡一飞告个罪，接起了电话，“你好，我是胡一飞，请问你是哪位？”
　　“是李工啊，你好你好！”
　　“我现在正办事呢，今天也不一定能有空，李工要是有什么事，电话里说也是一样的！”
　　“哦，还是加入谷歌这事啊？”胡一飞就皱起了眉，随后又是惊讶道：“一百万！？”
　　房间里李队长和Cobra对视了一眼，两人都很诧异，听胡一飞的电话里的意思，好像是谷歌想插一腿，价码还不低啊。
　　胡一飞此时眼珠子乱翻，手指头扒拉得哗啦哗啦响，心说自己难道想多了吗？那李工的话里是有水分，可这说好的一百万总不会是指日币吧？一年一百万，十年就是一千万，买家电视台似乎是有点不够啊！胡一飞心里有点纠结，一百万他不想放过，可买电视台的事情也不能刚说了就忘啊，他腆着厚脸皮问道：“这一百万是人民币不？签多久的合同？”他倒是希望对方的回答是美金。
　　过了一会，胡一飞又扒拉手指头，最后苦着个脸，一百万的人民币是没掺水，可谷歌说先签一年的合同，这也太短了，终归不是个旱涝保收的事啊！想了想，胡一飞道：“对不起了，李工，谢谢你能这么看得起我！我最近刚开了一家安全公司，已经答应了跟网监做个合作，所以你说的事，恐怕我不能答应。”
　　那边李明阳就纳闷了，自己明明开出了最好的条件啊，百万年薪，一年的合同，到期不想干了，随时都能跑，胡一飞怎么就会拒绝呢！
　　胡一飞觉得谷歌已经顶级好的公司了，整个地球上也找不出几个能比谷歌大的公司了，所以跳槽的空间并不大，签的时间短，那还不如不签呢；而李明阳则觉得如果签得短，那协议对胡一飞的约束就会小一些，如果他真的是天才，那也不会影响到他将来的发展和成就，这样他拒绝的概率就能低一点。谁知道胡一飞这个财迷，干什么事都是先扒拉钱，他那么一算，自然觉得十年的一千万是要多过于一年的一百万，只签一年，他就觉得没什么意思。再说了，人家金龙可早就开过这个价了呢，而且是签协议就付一半定金。
　　李明阳不甘心，又在电话里扯了半天，提了提谷歌的工作环境、全球视野的工作平台。可惜胡一飞对这些都不感兴趣，他要的是钱，能够买下电视台的钱，而不是什么全球视野，就算你的视野能远到火星上去，那又有什么屁用呢，火星上能有人给你钱花吗？
　　真是的！
　　挂掉电话，Cobra就问道：“我听说谷歌在东阳新建立了个部门，他们要邀请你吗？”
　　胡一飞点头，“前几天他们就找我说过了的，我给拒绝了，没想到今天又来！”
　　Cobra笑了笑，不再说话，中国境内任何一家安全机构怕是都想把胡一飞招揽过去，只是大家弄不清楚胡一飞的意图，一时没人敢下手罢了，反倒让谷歌这个外来户个占了先。
　　李队长看了看胡一飞的资料，道：“好，这些材料我都看了，没有问题！”放下材料，李队长又道：“今天我就让人把你的联系方式添加到网站、求助电话里。”
　　胡一飞鸡动地搓着手，“那就好，太感谢你了！”完了再闲聊几句，胡一飞就起身告辞，他还得去还曾玄黎的钱呢。
　　胡一飞一走，李队长就问Cobra，“你看他说的话，究竟有几分可信？”
　　“说实话，我也不知道！”Cobra摇着头，“他在微蓝的时候，我就看走了眼，没有想到他的黑客技术会那么高，不过，在人品操守方面，我觉得他应该没有问题，否则他就不必来微蓝实习了，看得出，他是非常想进入安全这一行！”
　　李队长苦笑摇头，“如果不是听他亲口说，我绝对不会相信那声明是这么回事！”
　　“这事并不简单！”Cobra欠身拿起杯子，喝了一口茶，“昨晚得知胡一飞公布了ZM的黑客排行榜，我还有点担心，怕会因此招来ZM的责难，没想到ZM非但没有发难，反而跟胡一飞在杀毒软件的问题上遥相呼应，互为支援。不仅如此，胡一飞前脚刚说了社交网站不安全，后脚ZM就开始响应，目标直接指向阁楼男女。再加上胡一飞改版后的网站，跟ZM的几乎完全一样，我总觉得这里面有什么关联！如果仅仅是巧合的话，未免也太寸了！”
　　李队长颔首，“是啊，我也是捉摸不透这一点！”
　　“但要说胡一飞能够跟ZM有什么关系，我又不信！”
　　“是啊，迄今为止，ZM的成员还从未这样暴露在我们的视野内！”李队长正说着呢，办公桌上的电话响了起来，他过去接起来，听了一会，道，“好，我去看看！”
　　挂了电话，李队长就在键盘上敲了起来，又点了两下鼠标，屏幕上看了有一分钟，道：“看来我们是多虑了，胡一飞并没有说假话！”
　　“怎么回事？”Cobra站了起来。
　　“你来看看吧，这事可真是稀罕了！”李队长的表情很奇怪，不知道是觉着好笑还是觉得可悲。
　　Cobra过去，就看见屏幕上显示的是狼窝论坛的一篇帖子，名字叫做“我要举报，窃走阁楼男女网站数据的是黑客独狼！”发帖人的名字是刚注册的。Cobra看完主贴，再往下看回复，眼睛就直了，等耐着性子把所有回复都看完，他就跟李队长是一个表情了。
　　“看看，这都像什么样子！”李队长一副牙根痒痒状。
　　Cobra也是很无奈，他实在是想不到，这些地下黑客能够龌龊到如此地步，这事实在是太离谱了。
　　那个发帖的家伙，就是老毒物，他用的是马甲罢了，此时被人拆穿，正跟独狼在狼窝上咬得满嘴是毛。
　　事情是这样的，那单五十万的生意，原本是老毒物接下来的，他觉得一个人干有些困难，于是就找了独狼做帮手，两人商量好事成之后报酬一人一半。这个独狼是个网站入侵的高手，昨晚ZM发出声明后，他立刻就分析出了阁楼男女网站的漏洞所在，然后窃走了所有用户数据。
　　事后独狼觉得这事是自己一个人干的，没必要分老毒物一半的钱，于是就到客户那里把五十万都领了。老毒物得知此事，气急败坏，就到狼窝上把独狼给卖了，大骂独狼是个白眼狼，不讲道义。
　　那独狼也不是个省油的灯，立刻撕破脸皮，以牙还牙，把老毒物以前做过的龌龊事也抖了出来。这下就一发不可收拾了，两人你来我往，互相揭丑，把狼窝上看热闹的人都给震翻了，让所有见识了一把什么叫做真正的黑客，那确实是黑啊，黑得你都看不着底。
　　下面还冒出不少来劝架的，再看这些劝架人的名字，也很是让人无语，嗜血君主、朱七戒、银熊……，没有一只是好鸟。


第一百六十三章 胆子要大
　　胡一飞去给曾玄黎还钱的时候，曾玄黎已经知道了胡一飞开设公司的事情，开口第一句就道：“恭喜恭喜，胡一飞你真是不够意思，昨天来借钱都不告诉我！”
　　胡一飞尴尬笑着，“昨天那事还没最后定下来呢，我想着等事情有了最后定论，再来告诉你！”
　　“这还差不多！”曾玄黎放过了胡一飞，道：“那你公司的办公地点确定了没？”
　　“没，我在工商局那边随便登记了一个地址，以后有了确定的地址，我再去他们那里登记一下！”胡一飞摊着手，“现在就我一个光杆司令，实在用不着另外找个地方！”
　　“你这话不对！”曾玄黎摇头，“一个固定的办公地点，会给客户一种很正式的感觉，如果你连个办公的地方都没有，打一枪换一个地方，这都比不上皮包公司，那样谁还敢找你谈合作？”
　　胡一飞一想，觉着也对，道：“那我今天再出去跑一跑，把这事搞定！”
　　“商铺、写字楼的租金太贵了！”曾玄黎知道胡一飞肯定缺资金，否则也不会找自己借钱，她咬着嘴唇想了想，“那些商住一体的楼，面积又都太小，如果你公司发展了，又得换，最好是在一些繁华地段的小区里找找，找个面积稍微大点的房子，整体租下来！”
　　“看来你挺在行啊！”胡一飞笑着，“那行，我一会就去找找！”
　　“我陪你去吧！”曾玄黎说着就起身去拿自己的手包，“我有个亲戚，他在东阳有套样子，不过他人不在东阳，房子都空了两年多，我给他打个电话，他要是愿意出租的话，我就带你去看看！”
　　“是吗？房子在哪块？”胡一飞问到。
　　“体育馆旁边，靠着三环，地段很不错！”曾玄黎看着胡一飞，等着他的答复。
　　胡一飞稍作思考，就道：“那就麻烦你给问问吧，如果他愿意出租的话，那就是再好不过了！”反正迟早也得租，早租晚租一个样，何况曾玄黎所说的地段确实不错。
　　“那好，我们现在就走吧！”曾玄黎把胡一飞还回来的钱往抽屉里随便一塞，就准备出门。
　　“不先打个电话吗？”胡一飞问到。
　　“路上走，便走边打！”曾玄黎咯咯笑着，出楼取了自己的车，就载着胡一飞直奔体育馆方向而去。
　　曾玄黎所说的房子，就在体育馆对面，叫做知春苑，是东阳市的顶级楼盘了，里面一半是别墅区，一半是小高层，清一色欧式建筑，小区里绿树成荫，更有一条小河潺潺流过，上面有几只野鸭子划过。
　　“大该知春苑这个名字就是这么来的吧！”胡一飞想着，春江水暖，那个鸭子先知嘛。
　　曾玄黎进去直接到物业取了钥匙，“房子没人住，钥匙就留在物业，每周都会有保洁公司来打扫一下，所以里面挺干净的！”
　　胡一飞点头，暗道曾玄黎亲戚真够烧包的，人不在，还得顾着人打扫。
　　曾玄黎所说的房子在二层，房子装修得很豪华气派，就是没什么人住过的样子，房子里只有几样简单的家具，不过都很考究。
　　“这层原本是两户，我亲戚他把两户都买了下来，打通之后就成了现在的一户，所以你要是把办公地点设在这里，也不会打扰到同楼层的住户，很是方便！”曾玄黎笑着，过去把窗子都打开通气，“你随便看看吧，我去给你找点水！”
　　“不用麻烦了！”胡一飞左右看了看，道：“房子挺好，我挑不出不满意的！”
　　“你能看上就行！”曾玄黎笑着，“那就定了吧，就把你的公司设在这里好了！”
　　胡一飞苦着脸，“这得看你亲戚准备收多少租金了。”
　　“没关系，你先用吧，反正这房子空着也是空着，而且他也不靠租金生活！”
　　“那不行！”胡一飞立刻摇头，“一码归一码，该付的租金我必须付，否则我就不租了！”
　　曾玄黎的心里有些闷闷的，胡一飞跟自己太较真，太客气，让她觉得胡一飞跟自己有些见外，顿了一下，她又笑道：“好吧，你要付就付，谁让你马上就要成为开公司的老板呢！一会我们去物业问问，看看别的租户都是什么价，然后定个合适的价，行不行？”
　　“那行！”胡一飞笑着，“那你给你亲戚说一声，就说我租了！”
　　曾玄黎无奈摇头，胡一飞即便是开了公司，这思维也是个学生的，这种事他都要如此较真，何必呢！曾玄黎在心里一算，也大概算出胡一飞手里只有五万块钱，心说你小子现在逞强。等交了房租，再添点办公设备，我看你接下来靠什么运转，还着急把那借的五万块钱也还了，到时候缺钱不又得借吗，难道借两次比借一次要好玩一些吗？
　　想起胡一飞昨天过来借钱的样子，曾玄黎又忍不住想笑：“胡大老板，公司啥时候开张，我好过来送个花篮什么的！”
　　“咳……”胡一飞差点呛住气，“我这种只有一个光杆司令的公司也叫公司吗？算了，我看我还是低调点吧，免得被人看笑话！”顿了一下，胡一飞又道：“不过该庆贺的还得庆贺，中午我请你吃饭，但你在饭桌上必须多说几句恭贺的话，比如恭喜发财之类的，否则我可不买单！”
　　曾玄黎笑得捂住了肚子，“你这人很是没脸没皮啊！这次不会又是去你们学校食堂请客吧？”
　　“这次馆子随便你挑！”胡一飞拍着胸脯。
　　曾玄黎眼睛一亮，正准备拿金阳国际逗逗胡一飞呢，谁知胡一飞的下句就来了，“今天我高兴，允许最高人均消费五十快！”说着，他还得意地伸出个巴掌。曾玄黎一听就吐了血，这比理工大四号食堂的消费标准也高不了几块钱啊，便白了一眼，“就知道会是这样，小气！”
　　“这已经很高了好不好！”胡一飞瞪着眼，“我每个月的生活费才有500块呢！”
　　曾玄黎也不想跟这个小财迷纠缠，“好吧好吧，五十就五十，好歹也算是白吃一顿！”
　　“明明就是白吃一顿！”胡一飞哼哼着。
　　两人在屋子里转了一圈，曾玄黎给胡一飞介绍了屋里的各项设施，以及布局，完了两人就去了物业。知春苑的物业有免费的房屋中介服务，两人到了那里，就看见挂了很多出租的牌子。
　　一看上面的出租价格，胡一飞就差点把自己舌头给咬了，狗日的，就算是顶级小区，也不至于租这么贵吧，简直就是抢钱嘛，上下左右都看遍，最便宜的也得四千一个月，一年下来，不算物业费，也得四万八，胡一飞捏了捏裤兜里的卡，腿肚子就开始抽筋了，得，看来只能是别的地方再找房子去了。
　　曾玄黎平时根本就没注意过这些，此时往这里一站，也是吓了一跳，完全出乎了自己的意料啊，完了她就黑着脸站在那里，不知道该咋办了。
　　正僵着呢，物业经理出来了，他看见曾玄黎，就急忙笑道：“曾小姐好！”
　　曾玄黎“哦”了一声，回头看那经理手里好像拿着一份新的出租单，便问道：“你手上那张，上面写的是多少钱？”
　　“3800！”经理答了一声，心里都一阵莫名其妙。
　　曾玄黎面色一喜，好容易逮住一个下了四千的，她伸手一拽胡一飞，道：“新出来的出租价是3800，看来最近的租价正在跌，我亲戚的那房子，你肯定是要长期租的，我就算你便宜点，3500一个月好了！”曾玄黎算了半天，这个价位胡一飞能接受，而且还不伤他的自尊，当然了，她心里还想小小地捉弄一下胡一飞，因为这个价位刚好也能让胡一飞难受那么一下下。
　　胡一飞有些犹豫，也有些不信，看着那物业经理问道：“最近的租价在跌吗？”
　　那物业经理见曾玄黎说租价跌了，反而很高兴，就没敢把自己手里的单子贴出来，听到胡一飞问他，就尴尬笑着，“是啊是啊，在跌！”
　　“肯定是跌了！”曾玄黎白了一眼，“3500一月，就这么说定了！”说完，曾玄黎干脆直接把房子钥匙都塞到了胡一飞手里，“好了好了，赶紧走吧，我还等着你请我吃饭呢！”连推带拽，把胡一飞就弄出去了。
　　等两人走了，那经理一脸纳闷地挠了半天头，最后拿出双面胶，把自己手里的单子贴了上去，只见上面写着：“知春苑招聘两名物业人员，月薪3800。”
　　胡一飞出了小区，在附近找了一家湘菜馆，就领着曾玄黎走了进去。
　　曾玄黎似乎对做生意这方面很是在行，她给胡一飞讲了一些以后开公司要注意的事项，最后祝胡一飞生意兴隆，成为中国最专业的安全企业。
　　胡一飞嘴巴都歪了，说做成中国最大，那就太假了，曾玄黎这句刚好说到了他的心坎上，最专业的安全公司，这正是他的目标。
　　两人边吃边聊，水足饭饱，曾玄黎突然想起个事来，“胡一飞，我能问你个问题吗？”
　　“问吧，客气什么！”
　　“咱们第一次见面的那回，关掉我游戏和QQ，是不是你干的？”
　　胡一飞顿时尴尬不已，“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个了？”
　　“问问而已，你告诉我！”
　　“是我干的！”胡一飞放下筷子，解释道：“那台电脑本来就中了木马，所以我那么说，本身也没错！”
　　曾玄黎“哦”了一声，然后看着胡一飞的眼睛，“那你费尽心思弄到我的QQ号码，为什么又要卖掉呢？”
　　“这个……这个能不能不回答？”胡一飞挠着头。
　　“不能，必须回答！”曾玄黎桌子底下踢了踢胡一飞的脚，“说说嘛，我一直都想弄明白！”
　　胡一飞为难了半天，道：“假如我当时留着那号，回头去加了你的好友，等我再次去联系你的时候，你能保证你还记着我是谁吗？即便是能记着，那你又会怎么来看我呢，一个对你的美色有所企图的追求者？呵，我有女朋友的，所以那号码对我来说没什么用，刚好又有人朝我买，我就给卖了，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万一别人成功了呢？”
　　“你有女朋友？”曾玄黎非常意外，随后神色一黯，自己的这个问题真是多余，胡一飞那么显眼的人物，怎么可能会没有女朋友呢，现在但凡上了大学，混到大四的而没有女朋友的，真的是很难找出来了。曾玄黎滞了半天，勉强露出个笑容，问道：“那加入你没有女朋友，你会把那号码怎么办？”
　　胡一飞想了想，“我想我还是会卖掉吧？”
　　“为什么？”曾玄黎再次意外。
　　“就是心里的感觉！”胡一飞笑了笑，“你想，一个吊儿郎当的学生，和一个开着MINI的美女，在一家烟熏火燎的网吧相识，这个学生关掉了美女的QQ和游戏，于是他们就擦出火花，呵呵，我想琼瑶剧都不带这么演的吧。”胡一飞顿了顿，笑道：“我这个人，没心没肺的，平时睡觉就很死，基本不做梦，更别说什么白日梦了。”
　　胡一飞这话倒是没说谎，即便没有梁小乐，他当时估计也会卖掉曾玄黎的号码。他这个人大脑空空，从来就没有过什么大的理想，所以就不会是个理想主义者，而有时候，理想主义和幻想主义，就只是一字之差而已。胡一飞是个实用主义者，务实不务虚，他的每一次出击，虽然有时候看起来会有些绕，但最后都会结结实实地砸在实处，直击目标的要害。如果说关个QQ和游戏就能追到美女，那胡一飞倒是高兴了，至少自己追梁小乐就不会那么辛苦了，不是吗？
　　曾玄黎没想到胡一飞吊儿郎当，有时候还有点小幼稚，办事却会如此务实，不过她此时还是忍不住要“批评”胡一飞，“你这个人都能追女朋友？呵呵，我很不看好，一定追得很辛苦吧！”
　　“咦？为什么？”这次轮到胡一飞发问了，他很纳闷，曾玄黎怎么就能这么肯定呢。
　　“这还用问吗！”曾玄黎拿看白痴的眼神看着胡一飞，“俗话说，追女孩子要胆大心细。这胆大的第一个条件，就是要敢想，也就是要敢做白日梦。你的那套理论，只适合做事，如果用在了追女孩子身上，那就是用错了对象，结果只能看着别人把女孩子都追走了，就算有女孩肯给你机会，你也一准给浪费掉。”
　　胡一飞一琢磨，茅塞顿开，拍着桌子道：“我说呢，原来这么回事！”他现在终于想明白自己为什么比段宇差了，人家老三那是胆大啊，什么也敢说，什么也敢做，自己绕来绕去的，却总是打不中要害。胡一飞拿起装橙子的杯子，“精辟，太精辟了，我得敬你一杯！”
　　曾玄黎一阵郁闷，心里把胡一飞骂了几十遍白痴，才举起杯子，“以后要是追到了女孩子，记得要谢谢我！”
　　“一定一定！”胡一飞笑着，“到时候请你吃饭，标准在今天的基础上再翻一倍！”
　　曾玄黎无语了，看来胡一飞也就是嘴上悟了而已，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他根本就没明白自己的意思。
　　下午回到学校，终于可以清闲下来看会书了，胡一飞想着自己是不是要把电脑搬到公司那边去，本来他想再买一台的，可是给曾玄黎交了房租后，卡里就不剩几个钱了，胡一飞决定还是省着点用，以备不时之需。
　　想来想去，也只有把电脑搬过去了，曾玄黎说得对，要给客户一种正式的感觉，网络安全公司要是没有一台电脑，根本说不过去啊。
　　“唉……”胡一飞叹气，看来以后都得去公司那边住了，现在虽然住在寝室，也跟住单人宿舍差不多，但好歹住了三年多，都习惯了。
　　决定了的事，胡一飞叹完气也就不再多想了，打开电脑随便看着，转到狼窝时，胡一飞也看到了独狼跟老毒物疯狂对咬的帖子，一时都差点笑崩溃了。
　　“妈的！人家都说了自己叫独狼，摆明了就是要吃独食的，跟吃独食的合作，这不是自找倒霉嘛！”胡一飞在心里发表着自己的看法。
　　此时老毒物和独狼已经不在论坛上吵了，因为帖子里有人回复了这么一句：“阁楼男女已经报警了，网监正式介入此事，不管是谁干的，估计很快就要杯具了！”
　　这个回复一出，对咬的双方，还有那些劝架的，顿时就作鸟兽散。论坛上只剩下那些八卦者在继续翻着老毒物和独狼的老底，原来这两人都在安全公司做过，甚至独狼本人，至今都还在安全公司任职，这让胡一飞很是震惊，妈的，又一个赵兵啊。
　　“斯文败类，绝对的斯文败类！”胡一飞就想起了赵兵的形象，这么热闹的狗咬狗事件，现场直播竟然被自己给错过去了，胡一飞很后悔，他想去那个无尽沉沦的群里再看看，没准人家换了战场，此时正在群里接着掐呢，自己现在过去，还能赶得上看第二回合的现场直播。
　　胡一飞登上QQ，他已经冒充客户，加上了好几个那群里的家伙，挨个翻了一遍，找到个在线的，看好IP，就用神器连接了过去。


第一百六十四章 黑色产业
　　无尽沉沦群里，和胡一飞想象中的情景刚好相反，独狼还在群里，反而是老毒物不在了，胡一飞一琢磨，觉得大概是这些人可以忍受有人吃独食，但不能容忍被出卖吧。
　　独狼在群里，但此刻没在线，群里有不少人在议论纷纷。
　　嗜血君主问道：“独狼从中午开始，就没上线，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
　　“独狼又不是傻子，他做这行两年多了，什么时候被人揪住过尾巴？”
　　“这次不一样，老毒物这么一搞，把事情给弄大了，网监无论如何，也得请独狼去喝茶了！”
　　“可惜啊，就差一步！独狼下个月就能拿到护照出国，要是今天栽了，那可真够倒霉的！”
　　“老毒物也真是，不就为了几个钱，至于这么搞吗，害得兄弟我今天都不敢出活，窝在家里陪老婆看电视！”
　　“老毒物的媳妇刚生了娃，他本指望这单活能给孩子攒点奶粉钱呢，结果让独狼半道给截了，当然是怒火攻心。我看今天这事不能怪老毒物，是独狼太不厚道了，说好的事情怎么可以独吞呢，而且这生意本来就是老毒物给介绍的！”
　　“蝶恋花，我知道你跟老毒物关系好，但话也不能这么说吧！独狼顶多是不厚道，可老毒物这算什么，这是破坏规矩，置江湖兄弟于死地！如果独狼真要是因为这事栽了，我绝饶不了老毒物！”
　　看来这老毒物和独狼，在群里都有着各自交好的铁子，虽然老毒物现在已经不在群里了，但争论并没有结束，这群人分作两派，继续吵个不休。
　　胡一飞今天链接的是朱七戒的电脑，他发现这家伙才是老奸巨猾呢，他没有理会群里的辩论，而是在跟嗜血君主私底下发着消息，“嗜血，独狼现在肯定被网监咬上了，再留他在群里，不太安全！”
　　“等他上线，我跟他说说，希望他能主动退出！”嗜血也意识到了这个，但是有些投鼠忌器，“独狼这个人心眼小，他要是能主动退出的话最好，如果强行踢掉他，怕是这小子想不开，给你来个狗急跳墙！”
　　“不用这么麻烦！”朱七戒心里已经有了主意，道：“私底下通知其他人转移到新的群就行，告诉大家，这个群以后就不再聊任何关于生意上的事了！以后再来新人，一定要把好关，干咱们这行的，绝对不能沾惹老毒物和独狼这两种人。”
　　“好，就按你说的办吧，我们挨个通知！”
　　嗜血君主和朱七戒交换了新群的号码，就挨个拉群里的人过去，唯独不通知独狼。
　　等这些人进了新群，胡一飞才算是看明白了，原来他们在那边吵得那么激烈，其实是指桑骂槐，目标都是独狼和老毒物，不过是你唱红脸的时候我唱黑脸，你唱黑脸的时候，我唱红脸。
　　现在进了新群，根本都不用解释，这些人立刻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在那边的群里不痛不痒地又叽歪了几句，便散了，而在新群这边，则是一致枪口对外，痛骂独狼和老毒物这两个破坏江湖规矩的家伙。
　　骂了半天，朱七戒发言了，“今天的事，是个教训，我觉得今后大家都必须慎言慎行，无论有什么纠纷，最好都能够私下里和平解决，实在解决不了的，就放到群里来，让大家帮你调解！”
　　群里的人纷纷附和，都同意朱七戒的提议，甚至有人建议把这定为规矩，以后要是谁敢犯了规矩，没二话，大家一起收拾他！这建议又得到了很多人的响应，于是这伙人就在群里商量着定江湖规矩的事，仅有一条怕是不够，最好能够趁着这个机会多订几条。
　　今天的事，对这些人触动不小，他们当初聚集在这个群里，就是为了防止相互拆台。
　　国内大黑客联盟时代结束后，黑客进入了商业化时代。那些老牌的、有技术的黑客，在初期大多都受过黑客精神的熏陶，他们大多选择了组建或者加入了安全公司、网络公司；而新生代的黑客不懂什么叫做黑客精神，本身也缺乏技术底蕴，在商业化的浪潮侵蚀下，再加上当时整个互联网产业的蓬勃兴起，这些人选择了用现成的工具去盗号卖装备、黑网站、窃取商业机密，以此来赚取暴利。
　　一个根本就不懂什么叫做技术的小黑客，却拿着自己编写的工具，去倒卖游戏装备，每月都能获利三五万，开宝马，住豪宅，活得潇洒惬意，在这种情况下，试问还有哪位老牌黑客能够坐得住，能够坚持自己心中的黑客精神？
　　自己的工具与其被别人拿去赚钱，还不如自己去赚呢？于是，有太多的老牌黑客纷纷下水，最后却又锒铛入狱。在这个黑色产业迅速扩大的同时，大家又发现，谁也赚不到钱了，反而是风险却在急剧增加。
　　为了抢一单生意，大家往往是争得头破血流，开价从50万能直接降到5000块，到了最后，拿到生意的不爽，拿不到的更不爽，于是就开始相互攻击、拆台，甚至不惜以瘫痪网络为代价。一些霸道的黑客，开始划分地盘，而发现新的发财门路的黑客，又不允许后来的黑客沾手，相互之间暗战不断。黑色产业由此进入一个乱战时代，并直接导致了这个产业曝光于人们的视线之内，网监开始介入打击。
　　在这种背景下，黑色产业开始萎缩，但说到底，这个产业不会消失，它还会长期存在一段时间，而且最终必将会被掌握在那些有技术、有渠道的黑客手里。
　　于是，黑客们自己进入了调整期，而调整的手段，说出来让人觉得有些不可思议，黑客们正是通过安全这个手段，将那些只会使用工具的小菜鸟黑客全盘扫出了这个行业，提升了进入这个行业的技术门槛。而老牌黑客之间，也开始对话，加强联系，互通声息，大家建立了退守同盟，共享和优化渠道。
　　在其后的一段时间后，这个产业就在人们看不见的世界里迅速蔓延发展，越来越专业化，越来越流程化，越来越商业化，甚至人们都不再能感觉到他们的存在，而事实上，这个产业每年攫取的黑客利益，都在以滚雪球的速度在增长。
　　胡一飞今天就真实地见识到了这个行业的自我优化过程，老毒物和独狼这两个大佬之间的内讧，他们迅速就出台了新的江湖规矩，与此同时，还将老毒物和独狼扫地出门。
　　谈定了江湖规矩，这群人又回到生意上。
　　向来发言都很有含金量的朱七戒说道：“最近我们这边发现一种新病毒，很霸道，我不知道跟大家有没有关系？”
　　“七七你有话就说，别吞吞吐吐！”嗜血君主说到。
　　“病毒的作者在病毒里留下了字号，他叫做‘嘹歌’，病毒感染电脑之后，会先通过智能分析，清除掉电脑中隐藏的其它间谍木马，然后再从后台下载他自己的木马中进去，之后病毒会监控系统的一些关键区域，防止被别的病毒木马再次感染！”
　　嗜血君主当时就爆了，“太他妈的霸道，想吃独食啊，我操！大家都说说，这个嘹歌到底是谁？”
　　群里人纷纷表态，表示这个嘹歌不是自己这边的人。
　　所有人都表态后，朱七戒又道：“看来这个家伙想把咱们都赶尽杀绝啊，既然大家都说不是自己人，那我就下客气了！”
　　“我操，对付这种不懂规矩的人，还客气个屁，大家一起上，直接灭了他就是了！”
　　“那好，我一会就把病毒的样本程序，以及我们追踪到的一些情况，跟大家共享一下，争取尽快把这个江湖败类清理掉！”朱七戒说到。
　　“妈的！”胡一飞骂了一句，心说这朱七戒也太不要脸了吧，他自己都这样了，竟然还好意思骂别人是败类，我靠，简直是败类中的败类啊！
　　朱七戒给群里分发病毒样本，胡一飞也从对方的电脑上把病毒样本弄了一份，他也准备学着分析分析。
　　样本分发到手，这群人就各自忙去了，群里慢慢冷清了下来。
　　胡一飞断开跟朱七戒的链接，在自己的电脑上装了个虚拟系统，开始分析那个病毒，发现跟朱七戒描述得差不多，病毒先是分析诊断，如果发现系统文件有被木马绑定注入的痕迹，就开始着手修复，清理之后，病毒又下载新的木马进来。胡一飞看了看监控记录，心说这病毒的作者还真不愧是败类，一会的工夫，它就给电脑下载了四个程序，有远程控制的，有盗号的，还有恶意软件。
　　最离谱的，就是这第四个程序，它的功能都跟安全软件差不多了，在后台监控系统的运行状态，阻止别的木马病毒进入电脑。但令人失望的是，它这么做不是为了用户的安全，而是为它自己的木马保驾护航，它许可的木马就能进来，不许可的就进不来。
　　“怪不得，这是明目张胆地抢地盘，难怪朱七戒都能骂他败类！”胡一飞摸着鼻子直摇头，这都是什么人呐，先是老毒物和独狼互相对咬，再是嘹歌生抢地盘，今天可是开了眼界啊！
　　胡一飞准备发个公告，声讨一下这个嘹歌，结果刚写了个开头，他又想起自己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没做，那就是新租的房子没有扯宽带，于是又放下这事，出门奔电信局去了。


第一百六十五章 疯狗群咬
　　到电信局一问，胡一飞所租住的那户以前开通过宽带，但一直没用，只要交钱，马上就可以开通。胡一飞交了一年的钱，电信局当时就给开通了。
　　从电信局出来，胡一飞又去趟电子城，买了路由猫、交换机、打印机，扯了些新网线，抱了俩沓打印纸，他想着这些以后都要用到，反正今天的时间又耽误了，那干脆一起置办齐了拉倒。
　　之后，他又跑去牌匾街，给自己的公司做了块锃光瓦亮的铜质门牌，准备钉在门口，方便人找。胡一飞特别叮嘱那做门牌的人，让他在上面加了一句，叫做“东阳市网监总队合作单位，菲戈网络安全科技公司”，只是下面没有颁发单位，看起来就门牌不门牌，奖状不奖状的，很是怪异。
　　抱着这些东西回到学校，正好老四在寝室呢，他瞅着胡一飞大包小袋的东西，就道：“二当家的，你这又是哪里打劫去了？”说完拿起那块大门牌一看，就差点没跳到桌子上去，“二当家的，你自己开公司了？”
　　“工商牌照还没发下来呢！”胡一飞笑着，“还得过几天，现在还不算是！”
　　“我靠，这么大的事，你怎么都不告诉我一声！”老四作势就要拿那块门牌去砸胡一飞，“你丫太不厚道了！”
　　“我靠！老子到哪告诉你去！”胡一飞瞪着眼，“开学到现在，你连个面都没露，电话也不开，我还正准备明天去找辅导员，就说你死了呢！”
　　“那也是你不厚道，想通知的话，总会有办法的！”老四这才放下门牌，又翻了翻胡一飞抱回来的其他东西，“我说二当家，你得请客啊，这都是当老板的人了！”
　　“没问题！”胡一飞把东西放下，甩着发酸的胳膊，“晚上就请！”
　　老四赶紧掏出电话，“那我可叫人了啊！”说完，就打电话挨个通知，老大，段宇，还有老猪，隔壁的王老虎，一会的工夫，就凑出一张大桌来。胡一飞想了想，又通知了刘晓菲，至于丁二娃，他准备过几天再去通知。二娃人害羞，人多了估计连饭都吃不下，再说了，她得到消息肯定会给自己老爹老娘打报告的，还是等事情彻底办成，公司有了业务，走上正轨后再告诉她吧。
　　把人喊齐，在四号食堂订好包间，就到了吃饭的点。老四这家伙直犯贱，非要扛着胡一飞的那块大门牌去，说是要让大家都见识见识。
　　刘晓菲是最后一个到的，来的时候她提了一个大蛋糕，说是要给胡一飞庆贺一下，这让满桌子空手而来的大老爷们很尴尬。只有老四乐了，胡一飞做好的那块牌子，转眼就成了他帮胡一飞订做的，让其他人恨得牙都痒痒。
　　胡一飞先人一步去实习，这才几个月的工夫，又开上了公司，这让众人心里是又羡慕又佩服，有的还有点小嫉妒，只恨自己没有早点出去找个公司实习，真要是等到毕业，怕是都只能给胡一飞打工了。
　　酒喝到一半，老猪跑来拉着胡一飞的手，问胡一飞能不能把他也安排到微蓝去实习。他是知道的，胡一飞即便不开公司，也能进入谷歌这样的大公司，于是在老猪眼里，胡一飞曾经实习呆过的微蓝，就成了金窝窝，不管是谁，哪怕只是进去溜达一圈，出来身上都镀一层金粉，闪闪惹人爱。
　　当然，还有另外一个原因，那就是刘晓菲也在饭桌上，在刘晓菲面前，老猪得表现出一幅非常上进的样子。
　　十来个人凑一桌，人多口杂，也不是个说事的地方，大家就是喝酒叙交情，吃完一结账，七八百又出去了。胡一飞倒没心疼，就是有点犯愁，这公司还没开张呢，自己的荷包就见了底，看来这开公司，也是一种促进消费的好办法，改天自己也给总理献计献策，每人发个公司，既脱贫又拉动内需，多好。
　　回到寝室，大家都有些醉，就躺在床上接着酒桌上的话题往下聊。
　　“二当家的，这下你算是妥了，只要好好把公司弄下去，过两年，就是一成功人士了，到时候估计校长大人都得请你回来给大家做报告呢！”老四喝多了，就知道傻笑。
　　老大半睡半醒的，“嗯，等我的魔兽英语面世，我要让二当家给我写个序。”
　　“我也要写！”老四又爬了起来，强烈要求着，“我要在你的书里写篇征婚启事，找个魔兽MM，破了我的处男之身。”
　　老大一脚把他踹了回去，“靠，老子也准备写这个呢，你写了我写什么！”
　　“你不会分成上下册啊！”老四反踹一脚，“你上册征，我下册征！”
　　“有道理！”老大在床上翻了个身，一拍床板，“就这么定了，兄弟一场，我也不能看着你打光棍！”
　　老四爬到床边看着胡一飞，“二当家的，你公司要是招了漂亮的女秘书，可不许你下手，给我留着！”
　　“好，留着，留着！”胡一飞坐在电脑前打了个酒嗝，“就是你急于破身，也不知道能不能等到那天啊！”
　　“好饭不怕等！一定等得到！”老四躺在床上嘿嘿傻笑。
　　这三人喝得迷迷糊糊，聊得是驴唇不对马嘴。寝室里唯一清醒的，就要属段宇了，今天这一晚上，他心里总是有点不爽。老大老四，平日里就吊儿郎当、不学无术，一看就没什么前途，胡一飞比他们勤奋那么一点点，能够有点成绩，也是情理之中，老大老四自然也不会觉着有啥，但自己就不一样，自己明明就是这寝室里最优秀最好学的人，自己都还没开公司呢，这猛一下胡一飞就把公司开起来了，还没毕业，就把自己甩出一大截去，苍天啊上帝啊，你最近可是患了眼疾，这明显不公平的事，你难道就没看着？
　　胡一飞原本打算回来再看看书，坐在那里醒了半天，这酒也没能醒过来，只好爬上床去睡觉。
　　段宇等三人都睡了，翻出自己的珍藏，找了个重口味的，看完到厕所玩了一把小蜜蜂打飞机，这心里才算稍稍平衡，心说好歹老子也破了处男身，是个男人，跟这群小男孩较什么劲，洗洗手，段宇也翻上床去睡了。
　　第二天起床，胡一飞打开电脑，发现狼窝上都在议论一个叫做“疯狗”的病毒，按照狼窝上的说法，这病毒简直厉害到了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地步，那就是见血封喉，中者无救啊。再去看，国内的各个杀毒软件今天也是不约而同发出了病毒预警，全力绞杀疯狗病毒，一些小的安全机构，也不甘寂寞发布了自己的临时补丁，全面抵御疯狗病毒的入侵。
　　甚至国内的一些门户网站、大型社区，也陆续出现了与疯狗病毒有关的报道。这个阵势，比起当年的千年虫要差一点，但比起冲击波和猫猫烧香，就有过之而无不及了，搞得国内互联网，似乎一下就陷入了“疯狗”环伺的局面，似乎一不小心，就要患上狂犬症一样。
　　胡一飞也有点发晕，趁着自己的电脑还没中疯狗病毒，赶紧打个补丁吧。他挑选了一家信得过的杀毒企业，下载了他们发布的病毒专杀工具。
　　放到机子上一运行，那工具很快就提示道：“你的电脑发现了疯狗病毒！”
　　胡一飞吓了一跳，不是吧，中了这么厉害的病毒，自己怎么就一点察觉都没有呢！胡一飞觉得一阵丢人，自己好歹也算是半个安全人士，竟然连个病毒都发现不了，等再看那工具的提示，他又觉得有些不对劲，这工具找出来的疯狗病毒，怎么会是昨天自己从朱七戒那里搞来的病毒样本呢？
　　“我擦！”
　　胡一飞明白过来了，今天这些关于病毒的夸大宣传，肯定就是那帮无尽沉沦的家伙搞出来的。什么疯狗病毒，放屁！这就是他娘的疯狗乱咬，最后搅得人心惶惶罢了！
　　回过味来，胡一飞的脸皮就开始发烫，心说自己都进入安全界了，怎么还跟个电脑小白似的，人家说啥自己就信啥，差点就被忽悠了，这样下去，自己也别搞什么安全了，被安全搞还差不多！
　　胡一飞打开自己的网站，接着昨天写了半截的公告继续写，详细介绍了疯狗病毒的特征和表现，然后指出病毒的危害被人故意夸大了，已经造成了互联网用户的心理恐慌，胡一飞提供了一个手工清理病毒的办法，最后又装大尾巴狼，写道：“根据菲戈安全的分析和研究，此次病毒事件能够迅速扩大化，是有人故意而为，这是地下病毒产业链的一场内部争斗，望各大杀毒软件企业能够洁身自好，不要同流合污！”
　　公告发上去，胡一飞就琢磨开了，心说这帮家伙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造成如此大的影响，看来势力确实不小，甚至还和安全机构都有着某种根深蒂固的关系。自己说了要把他们一锅烩，可到现在也没想出个办法来。
　　“怎么办呢？”胡一飞咬咬牙，心里快速扒拉着。


第一百六十六章 打造神器
　　胡一飞的新公告又被人搬到了狼窝，狼友们对他的公告中所说的非常怀疑，有的甚至还破口大骂，这么多反病毒企业都站出来说疯狗病毒是风骚无双，而你这个新冒头的菲戈安全却说病毒没什么威力，这不是夜郎自大，就是自我炒作，那别有企图的也不是别人，正是你这个菲戈安全才对。
　　“谢天谢地啊！谢天谢地！”
　　老骚在电脑前双手合什，鸡动地抖个不停，feigege他老人家终于是大慈大悲，掉转枪头奔杀毒软件去了，他要是再盯着网安企业不放，这都没法做生意了。
　　那个把消息转到狼窝论坛的人，就是老骚的马甲，上次转载黑客排行榜的也是他，老骚是被逼得没法子了，他想着泄露黑客排行榜，ZM肯定会震怒的，于是想引火去烧feigege。没成想ZM不但没生气，反而像是跟feigege商量好了似的，左右开弓，一打杀毒软件，二打社交网站。
　　老骚看到ZM那公告的时候，差点没吓尿了，弄巧成拙啊，要是人家回头算账，feigege和ZM就算不左右夹攻，利安防也得立马倒闭。老骚忐忑了好久，直到今天看到feigege的新公告还是跟杀毒软件有关，他这才放下心来，看来人家feigege根本就没有跟利安防较劲的意思。
　　老骚怎能不怕，那ZM的公告刚发出去，欧洲就有两家杀毒软件倒了大霉，他们没有及时给自己的杀毒软件升级补丁，第二天就有病毒利用他们的杀软大肆传播，对杀毒软件来说，这简直是丢人丢到家了。这两家杀毒软件自己丢面子、遭客户投诉就不说了，还被欧洲好几个国家的反病毒部门给警告，不少股东撤资走人，本来是板上钉钉的上市计划也就此破产，想再要挽回声誉重新站起来，就不知道要到何年何月了。
　　再说社交网站，国内阁楼男女刚被点名，网站用户的信息就遭盗窃，国外的那个“非死不可”网站，也是差点就非死不可了，好在反应及时，暂停第三方应用程序的使用，这才没有造成大的事件。
　　老骚看狼窝上吵得那么热闹，心说你们吵吧，吵得越厉害，最后就会越倒霉，不信看着吧，feigege混世魔王的名号那可不是白得的。
　　“终于可以松口气了！”老骚在椅子上坐好了，打电话叫自己的助理进来，“你去联系一下阁楼男女，问他们的安全事务找到承包商没有，如果没有的话，就说我们利安防仍然有兴趣！”
　　助理傻了眼，“咱利安防不是刚退了他们的合作吗？”
　　“叫你联系，你就去联系，问这么多干什么！”老骚摆摆手，他分析过了，像feigege这种高手，打击对手肯定会一击致命，绝不会再来第二遍，自己现在去接阁楼男女的安全业务，那是绝对地保险。
　　助理不明白，摇着头准备出门。
　　“你等一下！”老骚又喊住了助理，“唔，他们要是同意，你提报价的时候，在原来的基础上上浮20%！”
　　助理更是瞪大了眼，心说你还想涨价，人家阁楼男女不把利安防骂得狗血淋头就已经不错了。
　　老骚等助理出去，换了自己的本尊号，跑到自己的帖子里，开始回复道：“我认为菲戈安全的分析很准确，病毒的危害被扩大了，明显是有人在幕后推动！”想了想，老骚又把“明显有人在幕后推动”这句给删掉了，这句太能招惹是非了，自己又不是feigege，他老人家功力深厚，有金钟罩铁布衫护身，不怕虱子咬，自己可没那么大的能耐。
　　发了回复，老骚去看几个杀毒软件企业的反应，登时鼻子都气歪了。这些杀毒软件已经撤下了之前的病毒预警，只保留了专杀下载，闭口不谈疯狗病毒的威力到底如何。看来前不久的聚众事件，已经在圈里传遍了，大家对于这个毫不讲规则的混世魔王，多多少少有些忌惮。
　　“妈的，真没骨气，连点反抗都没有就从了！”老骚骂着，他觉着自己比这些人强多了，至少自己还去引了把ZM的火，虽说火没引来，但好歹摸清了feigege的底，知道他和ZM多半是一家的。
　　只剩下一些不知死活的小型安全机构组织，还在那继续鼓吹疯狗病毒威力如何如何巨大，老骚一看，就知道好戏多半是看不成了，这区区几只臭狗屎烂鸟蛋，恐怕还入不了feigege的法眼。
　　那边老骚的助理去联系阁楼男女，阁楼男女的总监鸡东坏了，feigege的公告一出，就让他感觉自己像是那没爹的孩子一样，到处被人欺负，这些网安企业推来搡去的，谁也不肯接阁楼男女的安全事务，现在利安防能够回过头来主动接手，对于阁楼男女来说，也是亡羊补牢之举。阁楼男女通过公关运作，已经将用户信息丢失的影响降至最低，而且他们的运营团队还在，只要今后这样的黑客事件不再发生，阁楼男女还是有办法挽回损失的。
　　至于利安防提价两成的要求，阁楼男女毫不犹豫就答应了，这让老骚的助理当场就傻在了电话跟前，心里直赞老骚总监英明。
　　胡一飞在电脑前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个好办法来，面对这么一个错综复杂的庞大利益集团，就连强大的网监都没办法，让自己一个人一出手就解决掉他们，确实也不现实。也不可能像对付赵兵那样，把一个个他们塞进班房去，那不得累死自己啊，需要挨个去做假作案现场、假证据呢。
　　“缓一缓吧！”胡一飞只好暂时不去琢磨这事，他办事就是这样，务求一击致命，如果没有把握，就绝不会出手。
　　胡一飞打开电脑，开始筛选T博士的那些影文件笔记，他前几天重新看了一遍T博士的三封信，才发现自己以前忽视了一个很重要的地方。
　　在第三封信中，T博士曾经提到，在他18到22岁之间，他曾经推翻了很多计算机界的定论和主流观点。
　　这让胡一飞忽然觉得自己现在看这么多的书，有可能会做无用功，很有可能自己花费这么多时间，刚刚接受了的知识体系，瞬间就会被T博士给推翻，所以他决定先把这段时期T博士所推翻的定论全都找出来，这样自己学习的时候就不会走弯路。
　　谁知这两天又冒出来开办公司的事情，两三天的时间就给耽误了过去。
　　暂时抛开无尽沉沦那帮家伙不管，胡一飞平心静气，开始在恢复过来的文件里找了起来，这个工作急不得，T博士那家伙特别爱写笔记，有时候一天都能写出好几篇，一篇篇筛选，确实不是个容易的事，不过好在胡一飞也能从这个筛选过程中学到不少东西，对于T博士的思路和技术体系，能有个模糊的认识。
　　翻到一个文件夹时，胡一飞发现了宝贝，就是传说中的那套由T博士创造的编程体系——终结者Z语言，狼蛛曾说这世界只有三五个人才会使用这种终结者编程语言。
　　而T博士留下的这个，跟别人会使用那是完全不同的两个概念，他留下了整个编程语言的设计思路和编程规则，胡一飞要是愿意，在接收了T博士的这些东西后，完全可以对这套编程体系继续改造完善，甚至开发出更终结、最终结、最最终结的Z语言体系。
　　看到这个，胡一飞突然觉得自己该好好学一下编程语言了，自己的C语言学了个半吊子，入门但不精通，这肯定不行，老用别人的工具总不是个事啊。就拿刚才发公告来说，别人都是直接发布专杀工具，而自己却只能提供手动清理办法，这对大多数的互联网用户并没有什么实质性帮助，只有内行的人才会手动清理病毒，但内行的人哪还需要自己来多嘴。
　　“既然要学，就学这个Z语言吧！”胡一飞在心里做了这个决定，就顺手把关于Z语言的资料都分离了出来。
　　再往下翻，胡一飞就见识到了T博士当年的成就，他果然是把所有的主流操作系统全部重新写了一遍，这不存在什么抄袭，因为T博士是用自己的Z语言来编写的。其后很多连续的文件夹中，都是关于操作系统的代码和笔记，这段时间乱七八糟的东西很少，看来T博士当时是在专心致志地“复制”那些操作系统。
　　胡一飞数了数，T博士总共书写了五种不同操作系统，大部分都没有完成具体的功能部分，但内核部分却全都编写完成了，可能是因为系统的功能部分具有太多的类同性，T博士不想把一样的代码重复书写。
　　在操作系统这部分结束后，胡一飞在一个小文件夹内，找到两个程序代码，只是看了个标题，他就鸡动了起来，因为其中的一个，正是自己经常使用的神器，而另外一个则是T博士随后投给微软的超级大蛇病毒。
　　胡一飞对那个超级大蛇没有兴趣，但是看到神器代码的瞬间，他就冒出一股冲动：学好Z语言，打造自己的神器！他要去修改代码，给神器增加新的功能，总是偷窥、关机，早都玩厌了。
　　“至少弄个退出功能吧！”胡一飞可不想老是拔网线了。


第一百六十七章 四号话务
　　弄了一整天，胡一飞才算是把所需要的资料都整理了出来，但这只是T博士18至22岁这段时期的，T博士在中间花费了很长的一段时间去编写操作系统，所以笔记数量比起其它时期要少了很多，否则就是三天三夜怕是也很难整理出来。
　　胡一飞给这段时期的影文件编写了一个大纲，详细记录它们里面都有些什么东西，在几月几号的文件夹里，他可不想下次再挨个把它们翻一遍了，编好大纲，胡一飞就把暂时用不到的文件全部粉碎掉了。
　　下午吃饭的时候，突然手机响起，胡一飞接起来，就听见里面有个很好听的女声，“请问是菲戈安全吗？”
　　胡一飞大喜，心想这多半是生意上门了，于是赶紧道：“是，是菲戈安全！”
　　“我是网监那边介绍过来的，我有个问题，需要解决！”
　　“你说你说！”胡一飞再喜，看来网监那边还挺有作用，自己网站挂了这么久，一桩正儿八经的生意都没有，现在刚和网监合作，这生意就上门了。
　　“我的QQ号码被盗了，你能帮忙找回密码吗？”
　　胡一飞的笑容就僵在了脸上，心里的那点喜悦也飞到了九天之外，愣了半响，他尴尬道：“那啥，这个不属于我们的业务范畴，不过……我可以给你出个主意，请问你密码是什么时候丢的？”胡一飞开了公司，就不想接这种生意了，万一又跟上次那个找回邮箱密码一回事呢？
　　“就今天，我昨晚还上了QQ呢！”
　　“那好，你现在就去QQ的官方网站，他们提供有密码申诉的服务，你告诉他们你最后一次成功登陆QQ的时间，还有以前的密码，再提供几个好友的号码和昵称，24小时之内，QQ就会把号码还给你。为了增大这个申诉成功的几率，你最好把你平时上网的IP段也提供给他们！”
　　“什么叫IP段？”
　　胡一飞汗颜，“就是IP地址！”
　　“什么是IP地址？”
　　胡一飞直接就吐血了，我日，碰到一个电脑小白，想要解释清楚这么高难度的问题，还真是不容易。想了想，胡一飞道：“你是网监介绍来的，那你肯定上过他们的网站了吧？”他记得网监总队的网站上显示访问者的IP地址，这是个最直观的方式了。
　　“没上过，我打的是他们的求助电话！”
　　胡一飞眼前一黑，差点没栽倒，自己怎么这么嘴贱呢，多嘴提了一下IP段的事，结果给自己揽下一麻烦事。
　　此时老四凑了过来，低声问道：“二当家的，这么快就有生意上门了？”
　　胡一飞顿时有了主意，把电话塞到老四手里，道：“美女想知道怎么查看自己电脑的IP地址，你告诉他！”
　　老四一听美女两字就两眼直冒光了，一把夺过电话，用普通话二级标准说道：“你好，现在为你服务的是四号话务员，请你重复一下你的问题……”
　　问清楚了是怎么回事，老四就开始痛骂的那些盗号的，甚至还扯出了自己号码被盗的辛酸史，结果没等他说怎么查看IP地址，那女的就把电话给挂了。
　　老四尴尬地拿着个电话，“那啥，她挂了……”完了还有点紧张，“二当家的，这不耽误你生意吧！”
　　“不耽误，反正我也没打算接这个！”胡一飞无奈摇头，老四真是没救了，是个女的就往上贴，拿回电话，胡一飞觉着自己还得跟网监那边再沟通一下，也不是什么活都要往自己这里塞啊，这管天管地，总不能每个人丢了号都要自己管吧。
　　吃完饭往寝室走，胡一飞又想着自己得赶紧把电脑搬到知春苑那边去了，今天是第一个通过网监找到自己的，以后肯定会陆陆续续多起来的，说不定还会有人直接找到公司去的，自己不管咋样，都得作出个正式上班的样子来，不做是不做，要做就得做好！
　　“老四！”胡一飞看着老四，“明天帮我搬电脑，搬到公司去！”
　　“那我的毛片不是也被搬走了？”老四立刻反应了过来。
　　“我擦，你啥时候想看，自己过去！”
　　“太远了，划不来，来回路费都得好几块呢！”老四咂巴一下嘴，“搬之前，把你电脑上的毛片就清理干净！”
　　“呃……”胡一飞目瞪口呆，老四说话怎么前后颠倒啊，一会心疼毛片，一会又要删掉。
　　“我得在你们公司的秘书跟前留下好印象！”老四真是未雨绸缪，“万一你在那边偷看毛片被秘书发现，你一准要说毛片是我的，我才不给你背这个黑锅呢！”
　　胡一飞差点没崩溃，老四这思维也太跳跃了吧，电脑还没搬呢，他都已经算计上那还没有影的秘书，靠，老子都还不知道那秘书有没有出生呢。
　　第二天一早，胡一飞和老四就把电脑搬到了知春苑，另外，还给屋里又添置了几把椅子，一些办公的工具，还有饮水机、水杯之类的东西，然后就把公司的牌子钉到门上，这就算是开张了。
　　老四在屋里前后前后转了两圈，“二当家的，知春苑的房子可很贵，公司刚开张，你租到这里成本有点高啊，每月要是不盈利上万块，连房租都很难赚出来！”
　　“曾玄黎给介绍的，这房子是她亲戚的，两户算一户的钱，否则我也不敢租！”
　　老四一听，就笑得很淫荡，“知春苑对面可就是拳击馆，小心她把你拉去再揍一顿！”
　　“滚，哪壶不开提哪壶！”胡一飞直瞪眼，心说那事追根究底，根子还不是出在你小子身上吗。
　　两人把房子里简单收拾了一下，弄出一大间像模像样的办公室，就又返回了学校。胡一飞把自己的铺盖，还有那些书，也都搬到了公司，他不想每天两头来回跑，太耽误时间了，反正那边房子那么大，光卧室都有好几间，他准备以后吃住就都在那边了，有生意就做生意，没生意就看书学东西。
　　当天晚上，胡一飞就住在了知春苑，空荡荡的房子就他一个人，安静得掉根针都能听到，叹口气也能听见满屋子的回音，跟恐怖片拼音差不多，这和学校的热闹完全不同，胡一飞一时都有些不适应，看起书来半天无法入神。
　　刚刚看进去一点，QQ叫了起来，胡一飞去看，是狼蛛发来的消息，“二当家的，我终于拿下了T博士的最外层服务器！”
　　“恭喜恭喜！”自从知道那些D盘笔记可能都是T博士伪造出来的，胡一飞就很少去找狼蛛了，除非是看书有了疑问，不问不行了，他才会去找狼蛛请教。狼蛛很实诚，有问必答，这让胡一飞更是躲着狼蛛，他总不能拿那些假的笔记去糊弄狼蛛吧，那就太不厚道了，“T博士的信你看到了？”
　　“看到了，跟ZM公布的是一字不差！”狼蛛很兴奋，“T博士的关卡设计太过于玄妙了，目前ZM也卡在了第四关，估计没有一半年，他们也无法通过。”
　　“这也好，否则计算机界又得一片狼藉了！”胡一飞叹息，T博士的第三封信可是害死不少人啊。
　　“真的就是真的，假的就是假的！十年来，T博士对整个行业的影响已经渗透至各个领域，继续沿着错误的方向一直走下去，损失会更大，所以，如果能够尽快得到T博士后面的信，其实是挽救了计算机界！”狼蛛的观点，总是跟胡一飞相悖。
　　胡一飞就想起自己昨天挑出来的资料，道：“刚好，我师傅最近给了几份资料，就是关于矫正错误观点的，我给你看看吧！”说完，胡一飞从昨天挑出来的笔记中选了几份无关紧要的，给狼蛛发了过去，他已经好久没给过狼蛛资料了，互相交换的承诺是名存实亡，他自己都觉着不好意思了。
　　狼蛛拿到资料，翻了一下，“这些都是业界一直存有争议的问题，你师傅的论证观点很奇特，我要仔细看看！”
　　“好吧，记得看完了，帮我写几份心得体会！”
　　“帮你？”狼蛛先是不明白，不过他也不是笨人，随后就回过神来了，发来个笑脸：“好的，我明白了！”
　　狼蛛下线之后，胡一飞准备接着看书，却发现自己QQ上无尽沉沦群里的那几个人竟然都在线，他觉得有些诧异，想着这群人是不是又在憋什么坏事，就随便找了一个，连接过去。
　　无尽沉沦的新群里，一帮人正在汇总追踪疯狗病毒作者的线索。胡一飞现在才知道这群人有多么厉害，他们几乎覆盖了国内安全界的各个行业，只是两天的工夫，这些人已经基本确定了疯狗病毒作者嘹歌的基本信息，效率和能力远远超过网监，也难怪他们能逍遥到现在。
　　线索汇总完毕，确认嘹歌的信息真实有效，这些人便商量着如何惩戒这个不讲规矩的刺头。
　　朱七戒开了口，“本来我们联手搞出来的舆论攻势，就可以置那个嘹歌于死地，没想到让feigege这混世魔王给破坏了。现在还有一个办法，既可以除掉嘹歌，还可以让feigege栽个大跟头，不知道大家肯不肯做！”
　　“有什么不肯做的！”嗜血君主叫了起来，“七七，你就快说办法吧！”


第一百六十八章 八戒他哥
　　“那我就说了啊！”
　　“说吧说吧，别啰嗦了！”群里的人叫嚷着。
　　“国内的病毒木马传播渠道，十之八九，现在都掌握在我们的手里，大家都是过来人，肯定能够明白其中的困难和艰辛。能够做到目前的局面，非常不易，我们为之付出了很大的代价，仅是我们这边的组织里，就有三个人栽了进去，相信各位的组织里，都有几个失手的吧？”
　　“七七，你要说什么就赶紧说，别绕这么多圈子，大家的时间可都宝贵着呢！”
　　“合则两利，分则祸害无穷，我要说的就是这个，只要维持目前的局面不变，大家就都有钱赚，而且还不用冒什么风险，经历过乱战时期的人都明白这一点！”朱七戒顿了一下，继续发着消息，“有钱大家一起赚，这是我们能够精诚合作的基础，但有事的时候呢，我也希望大家能够一起扛，不要让别人在前冲锋陷阵，自己在后面坐享其成。”
　　此话一出，群里立刻就安静了下来，朱七戒很明白群里这些人集合起来的力量有多大，之前的舆论攻势中，肯定有不少人没有出力，否则就不会出现那种盛装出场，草草收场的局面了。
　　嗜血君主立刻爆了，“马拉戈壁的，今天我把话放在这里，这回要是再有谁他娘的出工不出力，查出来立刻踢出去，让他自生自灭，休想再从群里的渠道获得丁点的好处！”
　　群里的人立刻表态，表示这次肯定会尽全力去做这件事。这些人都经历过乱战时期，他们当然明白被被踢出去会有什么后果，那就基本是没有什么钱途了，这个行业永远都不会再回到乱战时代了，谁脱离了团队，就等于是自绝其路。
　　“我希望大家都能说到做到，而不是放空炮！”嗜血君主看各方面的人都表了态，又道：“七七，大家都表了态，你就说怎么做吧，这回谁不出力，我嗜血第一个饶不了他！”
　　朱七戒这才继续说话，“刚才说话有些重，诸位不要见怪，我没有私心，也是为了我们这个团队好。现在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嘹歌，摆出一副生抢硬夺的架势，不肯和我们对话，他是想把我们赶尽杀绝呐，如果不趁着他现在羽翼未满全力打击，等到他势力大成，可以和我们比肩而坐，那时候会是个什么局面呢？”
　　群里的人都不说话，尤其是之前没有出力的，让朱七戒这么一说，都有些惭愧。
　　“对内，我们首先要自己抱作一团，绝不内讧，对外，我们还要防止有人重新把大家拖入乱战时代，所以，这个嘹歌必须除掉，我们得让他明白，谁才是这个江湖的老大！”朱七戒此时俨然就是这个群里的老大，“只有躲在黑暗之中，我们才能闷声发财，而那个feigege，自以为收拾了聚众，就有些得意忘形，他想揭开盖子，让我们重新暴露在公众视线内，我们绝不能让他得逞，我们得让他知道，在国内互联网这个圈子里，有些东西是他所不能触碰的！”
　　“对！没错！必须把这两个人收拾掉！”群里的人纷纷响应！
　　“一会，我会把疯狗病毒的源代码分发到各位手上，这是我花大价钱买来的。代码到手，我希望大家都能立刻行动起来，大量制造疯狗病毒的变种程序，传播能力怎么强就怎么来，病毒威力能多大就做多大，但有一点，必须躲过杀毒软件的查杀。大家都是做一行的，这点就不用我来教了吧？”
　　“少废话，继续往下说！”群里人哄笑。
　　“明天一早，大家统一行动，利用我们的渠道，将这些变种疯狗病毒全部撒出去，我的目标很简单，两个小时之内，感染数量必须超过两百万台！”
　　群里人全都倒吸了一口冷气。
　　“朱七戒，你他妈的疯了吗？这么干，不得让网监他们给盯上吗？”银熊第一个跳出来骂到。
　　“我没疯，我就是要让网监他们盯上！”朱七戒不怒反笑，“我们传的是疯狗病毒，即便网监要盯，那也是盯的是病毒的制造者，跟我们有什么关系呢？”
　　群里人这才反应过来，明白了朱七戒的主意，这果然是一条一石二鸟的好计，如果病毒迅速扩散的话，网监必然介入打击，到时候咱们这些人的再给网监一点暗中相助，保证那个嘹歌想躲都没地方躲，一准要去班房啃窝头。而且，这还等于是灭了feigege的气焰，他不是说病毒没什么威力吗，不是说舆论有些夸大吗，那咱们就让他好好瞧瞧，看看这病毒到底有没有威力，这舆论到底有没有夸大，到时候非得狠狠煽他一个大耳瓜子，让他在安全界栽个大面子不可。
　　明白过来，无尽沉沦群里的这些人跟打了鸡血似的，个个叫嚣不已，把朱七戒都夸到天上去了。
　　朱七戒二话不说，趁着这热乎劲就赶紧把病毒代码分发到了每个人的手上，然后在群里特意嘱咐了一句，“不管如何变种，都要在程序中留下嘹歌的数字签名，所有变种不要一次性撒尽，每隔两个小时散播一批变种，确保造成最大影响！”
　　“安了，大家又不是第一天干这行！”一群人打闹两句，便各自散了，忙着设计变种去了。
　　“靠！靠！靠靠靠！”
　　胡一飞连续骂了几句，心说这帮家伙太无耻了，你们自己内斗就算了，还他娘的要扯上老子，那老子就是做安全的，不揭你们的盖子揭谁的盖子，再说了，就算老子不去揭盖子，你们也不会给我发钱不是吗？
　　看来今天真是来对了，否则一个不查，还真会让这帮家伙煽了脸，老子菲戈安全的这块金子招牌，还没竖起来，就得让这帮家伙给祸害了。
　　“说老子揭你们的锅盖？”胡一飞很生气，我擦，老子是那么浅薄的人吗？老子明明就是要把你们这些臭狗屎蓝鸟蛋一锅烩了，不光是烩了，烩了之后老子还得踹掉锅底，让大家都闻闻有多么臭。
　　胡一飞就想去自己的网站发布最新的公告，把这些家伙的阴谋揭露出来，啪啪敲了几个字，他又觉得有些不妥，只是揭露这些家伙的这点把戏，并不能置他们于死地，反而还会帮到另外一个无耻的家伙——嘹歌，这家伙能让自己的同行都对他恨之入骨，显然更不是个好东西。
　　而且，自己就这么公布出去，说不定还会打草惊蛇，如果这帮家伙换了联络地点，自己以后再想监视点什么秘密，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事了。
　　想来想去，胡一飞想不出个好办法来，来回翻着他刚才监控时截下来的图，突然就看到了无尽沉沦们汇总出来的嘹歌资料，里面居然还有联系方式。
　　胡一飞就笑了起来，“他娘的，老子让你们自己去咬！”
　　二话不说，胡一飞给嘹歌发出去了消息：“明日疯狗病毒变种疯狂传播，两小时感染两百万台，目标置疯狗病毒作者于死地，朱七戒！”
　　“嘿嘿，朱七戒啊朱七戒，别以为只有你会玩这手一石二鸟的好计，老子今天也给你来一手，保证你小子哭都哭不出来！”胡一飞撇着个嘴，心说这猪八戒什么时候有了这么一个奸诈的哥哥，好在你菲戈爷爷道行深，下手狠，该打脸的时候绝不含糊，否则还真得吃点亏。
　　弄完这些，胡一飞又去写公告，这次换了标题，“疯狗病毒暂灭，江湖争斗不息。”
　　内容写道：“根据菲戈安全的研究，疯狗病毒事件，究其本质，是地下病毒产业链的一场内部厮杀，是新生势力挑战固有利益团队的一次试探行为。此次疯狗病毒能够迅速被剿灭，固有利益团队出力不小，同时也显示出了这个利益团队的强大能量。从目前的表面看，病毒事件是暂时得以停息了，但在这平静之下，却蕴藏着汹涌波涛，新生势力不会就此罢手，而固有利益团队更不会放任自己的利益遭受侵害。菲戈安全在此提醒各大杀毒软件企业，近期关注病毒态势，做好病毒的收集分析工作，抵御病毒的突然侵袭。菲戈安全同时也提醒互联网用户及时更新病毒库，及时修补系统及应用软件补丁，以免造成不必要的损失！”
　　“菲戈安全也会继续关注此事，为大家提供最及时的病毒解决方案！菲戈安全，非一般的安全！”
　　胡一飞很是风骚地加了这么一句，这才完成了公告的编辑，这个公告他不准备现在就发，而是要等到半夜，快天亮的那会再发，只要赶在这些家伙行动之前发布就行。胡一飞还准备设置定时邮件，等公告发布之后，这些邮件会在第一时间发送到国内各大杀毒软件厂商那里。就算ZM说杀毒软件要被淘汰了，但在目前的情况下，要应付病毒，主要还是得靠这些杀毒软件。
　　“唉，郁闷啊！”
　　胡一飞挺确实郁闷，他后悔自己没有好好学编程，到了现在，也就只能是耍耍嘴皮子的工夫了，但凡自己会丁点编程，弄出一把杀毒神器，将这些家伙造出的病毒全部绞杀，那菲戈安全想不出名都难啊。
　　定下了策略，也写好了公告，现在就差弄清楚对方的行动时间了，胡一飞挠了挠头，只得再去偷窥无尽沉沦群里的聊天。


第一百六十九章 被虐待了
　　再次回到无尽沉沦群里，有两个家伙正在聊天打屁，一个叫色馍，一个叫蝶恋花。
　　蝶恋花在问色安：“馍馍，听说你上个月去了趟欧洲，一晚上啃了两颗洋白菜，咋样，回来有没有觉得不适？”
　　“什么不适？”色馍反问。
　　“江湖上传闻你回来后就让老婆揪着去看了趟男性科，怎么，洋白菜吃多了，回来水土不服了？”
　　“我呸，哪个王八蛋瞎传，老子就是前列腺炎！”色馍暴怒。
　　“行了，就别解释了！幸亏进的是男科，要是进的是妇科，你还得说是自己那是去安胎了！”
　　“我就知道，准是你小子造我的谣，你那是赤果果的嫉妒！”色馍在群里发了个鄙视的表情，“人生在世，及时享乐，我最烦你这种闷骚男，嘴巴上冰清玉洁，满肚子男盗女娼，虚伪！太虚伪！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兔子呢！”
　　“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满脑子想的东西，没有一样在腰部以上……”
　　“拉倒吧，就你的那点破事，群里人谁不知道，天天跑去那些色情视频站偷窥别人裸聊，还他妈的不掏钱，我都鄙视你！”
　　“狗日的，谁造老子的谣！”蝶恋花发飙了。
　　“行了，行了，就别装了！”色馍发来淫笑的表情，“我说花花，你小子到现在不会还是个处吧，你说你攒那么多钱有什么用，不会真打算找一个尼姑来给你全盘没收接管吧？没错，色哥上月就是去欧洲了，还啃了洋白菜，咋了，羡慕不，下月哥还去，要哥带你去不？”
　　蝶恋花吃瘪，“不去，没钱！”
　　“我靠，你这可不厚道，上月那帮广告商结钱，你小子可是分得最多，足足两百多万呢！”
　　“买房了！到现在还交着月供呢！”蝶恋花道。
　　“拉倒吧，你敢把你账号贴出来我看看吗？少了五百万，我色馍今后戒色！”
　　“这可是你说的啊！”蝶恋花终于是找到反击的机会了，迅速就贴上一张截图，上面只有两毛钱，“看看，有比我还穷的吗？”
　　“妈的，说你小子不厚道，你还真不厚道！这是你收钱的账号，群里要是能有一个人敢把钱留在收钱账号上过夜，我色馍也同样戒色！痛快点，赶紧亮出家底来！”
　　“要亮一起亮！”
　　“真墨迹！”色馍骂了一句，不过半分钟，就贴上两张银行账号的截图来，图上面显示了账户余额，一张是270多万，一张是160万，“看看你色哥有多痛快，全部家底都给你看了！”
　　蝶恋花这才又放上一张图来，图上面显示他的账户余额是620万！
　　色馍就跳了起来，“我靠，花花，你这钱撒出去，都能买回一打的媳妇了，就是天天晚上啃两颗洋白菜，也能啃上三五年！色哥算是服了你，你不会晚上就搂着这些钱睡觉吧？这钱你得花出去，花出去才会有女人，别那么理想主义，完美女人在这世界上根本就没有！”
　　“你懂个屁，是个女人你都能凑合！”
　　“是你幼稚！得，下个月色哥去找你，带你长长见识去。”
　　两人正聊着呢，嗜血君主跳出来了，“我靠，这么点钱，你们也敢拿出来丢人现眼！”说完，嗜血君主甩出自己的银行帐单，一共五个账号，多多少少加起来总共有1800多万，“你们俩都不厚道，拿出这么点零头糊弄谁呢！”
　　“谁不知道嗜血你是群里的大财主，下次我们都去打你的土豪！”色馍嘿嘿笑着。
　　“现在流行晒钞票吗？那我也晒一下吧！”银熊也跳了出来，贴上三张银行截图，加起来有900万多一点。
　　“银熊，你小子国外户头里的钱怎么不拿出来晒晒？”立马又有人指出银熊的不厚道，然后贴上自己的截图，一张是国内存款300万，一张是国外户头60万美金。
　　“妈的，今天大家都晒一下，看看谁都不厚道！”色馍在群里叫了一声，然后又补了两张截图，一张200万整的存单，说是给儿子预备的奶粉钱，还有一张50多万的单子，说是腐败基金，专为出门快活准备的。
　　群里立刻活了过来，一个个都纷纷贴出自己的账号开始晒，比较来比较去，好不热闹。钱的用途也是五花八门，买房买车包二奶，开公司做企业，反正干什么的都有。
　　晒了个遍，最后就只有三个人没有晒，一个是朱七戒，他假装不在线，另外两个，则一个是炒股被套，一个是去赌场输光了，账号上实在没留下多少，就不好意思拿出来丢人现眼。
　　“靠，说好了都晒，多少都得晒！”嗜血君主发飙了。
　　那两人便只好贴出图来，一个有70多万，一个有50多万，比起其他人动辄几百万的家底来，还确实是有些拿不出手。
　　“妈的，老子今天才知道，其实我很仇富！”
　　胡一飞在电脑前一脸的闷闷不乐，他很不爽，没看到这些人商量明天行动的具体时间，倒是看到了他们在斗富晒钞票。这些在网上四处造谣生事、传播病毒木马、盗号窃密黑网站、暗中收取保护费的家伙，竟然都各个坐拥数百万的财富，这对胡一飞这个财迷的刺激实在是太大了，他觉得这太不公平了。
　　平时他对于利益驱动一切的理论也算是很有研究了，可真要是把黑色的事实摆在眼前，他还是有点无法接受，太嫉妒了，太愤恨了。
　　“我这边有个活！”嗜血君主问着那两个倒霉蛋，“最近有个新冒出来的游戏公司，宣传得有些过了，有客户不爽，出20万，要让对方的游戏在开服第一天出个大丑，你俩商量一下，看看谁来接！”
　　那两人私下一商量，就由那个赌博输光的家伙把这活接了，他对嗜血君主感激了半天。
　　“以后别他妈的再赌了，你看群里哪个不是千万身家，你这么下去，还怎么在群里混！”嗜血君主出手就赏了个二十万的活给别人，自然有理由指指点点。
　　“靠，看不下去了！”胡一飞起身拔了网线，再看下去，他怕自己都要加入对方的团伙了。
　　胡一飞摸着自己的心口，狗日的，知道老子对钱的抵抗力最差，还偏偏拿钱来诱惑老子，这绝对是居心不良，这是在虐待老子啊，搞得老子现在都心律不齐了，要是出个好歹，老子就得亲自去向T博士请教Z语言了。
　　“我擦，我擦！”胡一飞骂了几句，才把心中的愤恨不平，以及魔鬼冲动压制住，只是这脑子里，还是对方的账单截图，那些账单在脑子里转啊转啊的，到最后，胡一飞竟然都帮对方算出了总账是多少，这把他吓了一跳，回过神来，嘴里直念叨道：“色即是空，空即是色，那都是浮云，浮云！”
　　好容易平静下来，胡一飞突然想出了一条釜底抽薪之计，这些天他总琢磨怎样把那伙人一锅给烩了，以报之前自己被调戏之后还被骂的血海深仇，想来想去，可总也想不出稳妥的办法，今天对方这么一晒账单，胡一飞倒是有了个思路。
　　这些人忙来忙去的，无非就是为了钱，如果让他们赚不到钱，让他们白忙活，他们还能坚持多久呢？
　　“嘿嘿！”胡一飞又淫荡地笑了起来，狗日的，让你们虐待老子，这回老子也虐待虐待你们。
　　笑完了，胡一飞又挠头，想法虽好，可自己的技术还差了点，要实现想法还有点困难，此时胡一飞再次感受到自己学好Z语言实在是一件非常紧迫的事，否则就会处处受制，偷窥来偷窥去，对方连根毫毛都没少！
　　“算了，就让你们再逍遥一段时间，等秋后算账的时候，老子要把你们的毛褪光光！”胡一飞叹了一句，调出T博士的Z语言体系，细细看了起来。
　　早上七点半的时候，胡一飞把自己的公告发了出去，他这是约莫估了时间，不过，他也有自己的判断依据。对方病毒的侵染对象主要是个人用户，而大半夜的，是很少有人在线的，如果对方想要达到一鸣惊人的效果，就必须让个人用户在线的数量达到一定的峰值才行，那么行动的时间，一般就会在9点以后了。
　　于此同时，胡一飞的那些邮件也到了各大杀毒软件商那里，不过并没有人把它当回事，因为胡一飞的公告也只是用了推测的口气，并不肯定，而最重要的是，其中没有涉及到具体的病毒，按照现行的杀毒软件机制，就根本无法做什么预防性的措施。
　　所有的杀毒软件都一样，他们必须先捕获到病毒样本，分析其病毒行为，提取到病毒特征码，然后将特征码添加到病毒库里头，提供给用户升级，用户只有升级了病毒库，杀毒软件才能检测出相应的病毒。
　　所以，病毒永远都是跑在杀毒软件前面的，如果病毒再具有破坏杀毒软件功能的话，那局面就会更糟糕。
　　9点钟的时候，病毒袭击来了，这和胡一飞预想的时间完全一致，只是发起袭击的一方，却是嘹歌。


第一百七十章 不堪大任
　　胡一飞昨晚给嘹歌发去的消息，太奇怪了，既可以看作是朱七戒的挑衅，也可以看成朱七戒在通风报信，反正接到消息的嘹歌决定先出手。
　　由此便出现了第一个疯狗病毒的变种，病毒重新改变了传播方式，甚至重写了代码，成为一种全新的病毒，按说不应该再叫它为变种了，只是它的病毒行为却和疯狗病毒完全一样，抢占用户的电脑后，立刻清理别的隐藏木马病毒，然后修复系统，甚至为占领的电脑打补丁，防止别的病毒和木马再次进来。于是按照病毒行为，就把它划分到了疯狗病毒变种之列。
　　胡一飞一边看书，一边监控着无尽沉沦群里的动静，这边还没有开始行动，群里就已经炸了，他们部署的两台病毒服务器，刚刚被人入侵，对方利用无尽沉沦的病毒服务器，把自己病毒投了出去。
　　“是嘹歌干的，不过那两台病毒服务器不是很重要，一直都没怎么用，他想用那两台服务器散播他的病毒，完全是打错了算盘！”出事的正是色馍的服务器，色馍此时都想骂娘，“但这小子太嚣张了，他在病毒服务器上留下了口信，说既然我们不想让他活，那他就让咱们也一起死！”
　　“好大一个臭屁，他算个什么东西！”嗜血君主大骂，“不用等了，直接开干！”
　　“恩，只是两台病毒服务器罢了，不影响我们的行动，现在大家就投出第一批病毒吧！”朱七戒吹起了进攻的号角，等群里的人都去忙，他又去私下勾搭嗜血君主，“嘹歌发难的时机很奇怪，留下的口信也很奇怪！”
　　嗜血立刻明白了朱七戒的意思，“你是说，我们的计划被泄露了。”
　　“那是肯定的！不过也不怕，嘹歌他是鸡蛋碰石头，我们就让他死个明白算了！”朱七戒顿了顿，“但我们要提前做一些准备，嘹歌怕是一时半会很难被抓住了！”
　　“马拉戈壁的，别让老子查出是谁泄露的消息！”嗜血骂了一句，“我去准备，等第一批病毒投出去，我们这边就更换新的病毒服务器。”
　　两人勾搭了一会，又各自通知了几个绝对靠得住的人，便散去了。
　　相对于无尽沉沦的病毒来说，嘹歌之前放出的那个病毒，简直就不叫病毒，所以无尽沉沦这边的病毒一撒出去，病毒风波就扩大了，无尽沉沦这边的病毒，是由几十个病毒组织设计出来的，五花八门，阵容强大，并且有非常成熟的渠道去散播，病毒的感染方式更是极尽其能，是能挤就挤，能钻就钻，见缝它就插针，利用各种已知的漏洞，还有用户错误设置进行疯狂传播，瞬间就感染了几十万台电脑。
　　感染之后病毒的动静也挺大，删文件的删文件，弹框框的弹框框，死机的死机，让你电脑半死不活慢如老牛的也有，换文件夹图标的，修改桌面背景的，反正是无奇不有，总之就一个目的，让你明白你的电脑中毒了。
　　只不过是十来分钟的时间，各个杀毒软件厂商的求助电话就被打爆了，一百多个病毒的样本都被提交了上来，一分析，发现全是疯狗病毒的变种，里面都有作者的数字签名。
　　大家这才明白事态有点严重，于是慌忙作出部署，紧急发布病毒预警，利用各种渠道通知用户升级病毒库。
　　一个小时后，第二波病毒来袭，这次病毒的目标直指杀毒软件，一旦感染，病毒会先在系统进程中寻找杀毒软件的痕迹，将杀软强制关闭，然后清理掉电脑上所有的安全软件，这一操作，甚至还带来了很多系统文件的丢失和损坏，导致中毒的电脑无法进入系统界面。
　　三十分钟后，杀毒软件企业发布了单独的查杀工具，专门用来对付疯狗病毒的变种。
　　再一个小时，第三波病毒来袭，这次病毒更为毒辣，除了将所有安全软件赶尽杀绝外，还会监视用户的网络浏览数据，一旦发现用户访问那些杀毒软件的官方网站，浏览器就会自动跳转到病毒指定的网站去，如果你访问的页面中含有疯狗病毒的字眼，浏览器就会被病毒强制关闭。
　　三波病毒出尽，就将所有的杀毒软件逼到了绝境，事态已经到了他们无法控制的局面，根据保守估计，感染病毒的电脑数量也已经达到了两百万台，并且还有继续蔓延的趋势。
　　这明显就是一次有组织的病毒传播行为，已经不是某家杀毒软件可以独力解决的事情了，于是大家将病毒的情况上报给了国家计算机病毒中心，国家反病毒机制立刻开始运转。
　　半个小时后，国内的大型门户网站、社区论坛，全部在显眼的位置挂上了疯狗病毒的专题链接，专题中提供了一个集防范和查杀疯狗病毒的小工具。
　　几乎所有人都发现，疯狗病毒的变种虽然威力惊人，但还是有弱点的，这个弱点，就是它的感染方式。
　　疯狗病毒的感染方式五花八门，多达数十种，但这些感染方式却都是已知的，病毒主要是针对的是那些没有及时修补系统漏洞、或者是系统存在缺陷设置的电脑。所以想要防止疯狗病毒进一步蔓延，就必须先给那些没有中毒的电脑修补漏洞和缺陷，堵住了病毒的传播途径，然后就可以慢慢围剿清理已存在的这些病毒。
　　大范围的宣传和部署很快起了效果，病毒的蔓延速度开始放缓。与此同时，网监介入此事，开始追查病毒的源头和作者。
　　到了傍晚，被病毒感染的电脑数量达到了峰值，三百万台，期间再没有检测到新的病毒变种出现，感染病毒的电脑数量也开始缓慢减少，情况有所控制，并开始慢慢好转。
　　如果不再出现新的病毒变种，那么病毒将会在两到三天的时间内，得到绝对的控制，要想完全消除，则需要比较长的时间了。
　　到了晚上，所有人都认为病毒传播者已经偃旗息鼓了，而病毒却再一次卷土重来。
　　这一次，变种只有一个，感染用户电脑之后，它清除所有的安全软件，清理所有隐藏的木马和病毒，甚至清理之前那几百种疯狗变异病毒，更是威力惊人，如果不是因为它本身就是一种病毒，那么就算是称它为疯狗专杀，也未尝不可。
　　新式变种病毒，和之前的那些变种完全掉了个，它没有那么大的动静，但传播能力却是非常惊人，即便是修补了漏洞和缺陷的电脑，也照样被它感染，可以肯定，病毒是以一种新的未知方式在传播。
　　这一次，想要对付它就没有那么容易了。对方顶风作案，这让网监的人大为恼火，大佬石章鱼发了话，掀地三尺，也一定要将这个跟自己对着干的家伙揪出来不可。
　　胡一飞此时刚刚回到知春苑，今天的病毒风波，倒是成全了他，他终于开张了自己离开微蓝后的第一笔生意。东阳的一家小公司，十几台电脑全部中了疯狗变种病毒，于是就求助到了胡一飞这里，忙了一下午，终于搞定。
　　一边吃着带回来的饭，胡一飞继续监控着无尽沉沦群里的情况。
　　三波病毒放出后，这些人就全部更换了病毒服务器，让网监的人无法追查。晚上新出现的病毒变种，不是他们放出的，而是嘹歌。
　　“嘹歌这小子做病毒的技术真不错，就是脑袋笨了点，今天已经造成了这么大的动静，他竟然还敢继续释放变种病毒，这不是找死吗？”嗜血君主在群里做着分析，“有咱们提供的线索，网监很快就能找到他本人，可惜了啊。”
　　“有什么可惜的，要怪也只能怪他自己太独了，招呼不打一声，就来抢地盘，哪有这么容易的事！”
　　朱七戒此时没在群里说话，他有些想不通，嘹歌在新放出的病毒里，竟然给自己留了一条信息，“朱七戒，算你狠，两小时两百万病毒，你说的都做到了，但你想置我于死地，也没那么容易！”
　　这话让朱七戒心中一阵莫名惊惧，为什么这么详细的情况都能被嘹歌知道呢，到底自己得罪了谁，是谁出卖了自己？再想想早上feigege发布的那个莫名其妙的公告，看来知道这事的，还不止是一个人啊。
　　狼窝上也有病毒版块，里面有很多的民间反病毒高手，嘹歌留在病毒程序中的消息，也同样被他们给发现了，消息贴到狼窝，立刻引起哗然。
　　此时有人再把feigege早上发布的公告翻出来，立刻就一目了然了，今天的病毒事件，就是一场病毒产业的内部厮杀，而且很有可能是一个阴谋，不是朱七戒在栽赃嘹歌，就是嘹歌在栽赃朱七戒。
　　有一个非常资深的八卦人士，在分析完病毒事件后，顺便提了一笔：“回过头来，我们再看feigege发布公告的时间，非常微妙，就在病毒爆发前的两个小时，看来他应该非常清楚这场争斗。不过，他连续两次提到这件事，却不出手阻止，甚至连个强硬的态度都没有，仅此一点，就将他的外强中干本质暴露无疑，我想他只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投机者，关系宽、消息广、而本身却没有什么真正技术，通过发布这种公告来达到炒作自我的目的。之前安全界对于此人的估计过高，feigege其人，不堪大任。”
　　看到这个评论时，胡一飞非常的惭愧，自己的虎皮终于被人揭了下来。在整个病毒事件中，最受伤的大概就是他了，其实他非常想做些什么，但他只是去做一个无能为力的看客，只能做一些不痛不痒的事，来保住自己那块其实毫无含金量的“金字招牌”。
　　一切都是那么的徒劳和可笑。这个黑客圈里的头号“投机分子”，在折腾了一圈之后，最后终于切切实实地感受到了，在这个圈子里，技术才是王道，即便你拥有神器，有时候也只能是靠边站。


第一百七十一章 终结语言
　　病毒事件继续发威，朱七戒因此也上了网监的调查名单。
　　嘹歌晚上一共发布了三款疯狗病毒的变种，继续扑杀无尽沉沦放出的那些变种，然后抢占无尽沉沦的地盘，对于病毒的传播方式，一直都没有人能弄清楚，狼窝上的反病毒板块一晚上都很热闹，这些民间反病毒高手终于遇到了个难缠的病毒，战斗力出奇地旺盛。
　　时间到了第二天的早上，嘹歌病毒终于被终结了，而这个终结者，估计谁也没有想到，他，就是狼牙。
　　狼牙一大早发布公告，他们之前刚刚成立的漏洞库信息系统大显神威，已经确定，嘹歌病毒正是利用一处从未被公布过的系统漏洞进行大肆传播，而狼牙的漏洞库中，正好就有此漏洞的详细资料。狼牙已经决定将此漏洞的信息与各大安全企业共享，大家共同寻求解决嘹歌病毒的办法。
　　两个小时后，安全企业陆续放出第三方的临时补丁，修复该漏洞，而杀毒软件更是推出了集修复漏洞和查杀病毒于一体的工具，嘹歌病毒的蔓延态势随即得到控制。
　　黑天正在自己的信息实验室做数据分析，助手走了进来，“老板，MAX的电话！”
　　“我估计他就快坐不住了！”黑天笑了笑，摆手道：“我就不去接了，你替我打发掉！”
　　助手有些犹豫，“这不太好吧，前几天因为狼牙漏洞库的事，我听说MAX已经跑到上面去告了你的状！他现在打来电话，是个缓和关系的好机会！”
　　“看来我还有点高估了他啊！”黑天继续笑着，“他这个人我算看透了，没什么本事，却尽想着当老大，我根本用不着和他缓和什么关系！”
　　“还是去接一下吧，真要是闹僵了，上头也为难！”助手笑着。
　　黑天只好放下手里的事，出了试验室，又进了办公室，抓起电话，道：“MAX老大，我是黑天！”
　　“黑老大，想找到你可真不容易，恭喜啊恭喜！”MAX的话里直透着喜气。
　　“受累的命，有什么好恭喜的！”黑天客气着。
　　“今天狼牙病毒库出手不凡，一举灭掉了嘹歌病毒，兄弟我给你道贺了！”MAX呵呵笑着，“看来黑老大让狼牙出来做这个漏洞搜集的工作，还真是走对了。”
　　“那是狼牙自己的事，我又不是出力的，哪当得起这个道贺，MAX老大你就不要取消我了！”黑天不想跟MAX扯那么多废话，“MAX老大是不是有事，有事你尽管吩咐。”
　　“是这样，看你什么时候有空，咱们俩见个面，商量一下这个漏洞库信息共享的事情！”MAX笑着，“我想，无论如何，也不能搞出两个漏洞库系统吧？”
　　黑天听了就有些不爽，顿了一下，笑道：“MAX老大找我商量这事，真是南辕北辙了，我只负责搜捕黑客的事，至于漏洞库建设的事情，一直是天行在做，你该去找他商量才对！”
　　“黑老大虽然不具体负责，但在这件事上，还是有一定发言权的，狼牙漏洞库不就是黑老大一手促成的吗？呵呵……”MAX这话里也是带了另外的意思。
　　黑天这下都懒得跟MAX墨迹了，道：“既然MAX老大这么看得起我，那要不这样吧，改天你叫上天行，我来给你们做个中间人。试验室那边还有些数据等着我去处理，我就不跟你多聊了，你联系好天行后就来通知我，就这样吧，再见！”
　　没等MAX再说话，黑天直接挂了电话，随即忿忿道：“什么玩意！”
　　助手凑上前，“还是谈病毒库共享的事吧？”
　　“有什么可谈的！”黑天很是生气，“没有一点诚意，别人花钱建立的漏洞信息系统，他一分钱不出就想拿过去，非但要拿过去，还想当老大，哪有这么便宜的事！他以后再来电话，或者直接上门，你都替我挡回去，就说我不在！”
　　“这有点不好吧？”助手看着黑天。
　　“和这些连项目投入、时间流程控制都不懂的人，有什么好客气的！”
　　助手汗颜，黑天说这话，倒不是纯粹的恶意中伤，这个事是有典故的。那还是两年前的事了，当时枫月影卖给黑天一条消息，说是美国洛马公司准备投资10亿美金，用于研发网络战的方法和设备。
　　黑天进入网监之前，曾经做过企业的高管，他对于洛马这些大公司投入和产出之间流程控制非常有研究，于是他得出个结论，大概在09年底或者10年初的时候，洛马公司将会有一大批具体的研究成果出来，届时网络上可能会出现一些不可预测的攻击。黑天将自己的这个研究结果告诉了MAX，提醒MAX要早做准备，加强防范，而当时MAX正忙着搞一个不知所谓的绿霸系统，根本没把黑天的话放在心上，最后导致该来的攻击还是来了。
　　这事让黑天郁闷了很久，从此也不敢再和MAX这种不靠谱的人合作了，今天提起这事，倒让黑天又想起了枫月影，于是问道：“最近有没有什么关于枫月影的消息？”
　　“没有，他还被英国方面羁押着！”助手叹气，“估计一时半会，都很难公开露面了！”
　　“可惜了！”黑天叹气，枫月影这人的消息着实灵通，少了他，自己获得外面消息的含金量都大打折扣。
　　“如果能找到那个神秘黑客，或许枫月影还有机会再出来！”助手道。
　　“谈何容易啊！”
　　“那个胡一飞，差点让我以为他就是神秘黑客呢……”助手摇头叹息，“老板，你说他当时是怎么搞定聚众的呢？”
　　“国内0day交易已经非常频繁，我想他是通过这个途径吧！”黑天咬咬牙，“不过，这个人还是非常值得我们去关注的，他的消息非常灵通，但凡有重大事件发生，他总能先行一步知道。”
　　“就是知道的时间有点晚了，每次他都是提前那么一点点时间发布公告，仓促之间，我们也不可能去做什么准备，该来的还是会来！”助手再次摇头，很是无奈，胡一飞的消息真是个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能减一分的损失也是好的！”黑天不赞同助手的观点，“今后还得继续关注他的网站！”
　　“我知道了，老板！”助手应得毫无力气。
　　在整个病毒事件中，最大的受益者，就要算是狼牙了，他的及时救场，非但让狼窝论坛再一次名利双收，人气大涨，还为自己的漏洞库建设扫清了一切障碍，那些之前质疑和反对的声音，也随着嘹歌病毒一起被消灭了。
　　事件过去半个月后，嘹歌被抓捕归案。自互联网进入中国，不算外来病毒的袭击，此次的嘹歌病毒，在国内影响力之大，绝对排得上头号。众多媒体对嘹歌被捕的事进行了报道，而事件的另外一名主角朱七戒，则因为证据不足，无罪开释。
　　再过去一个月，病毒事件宣判，嘹歌因传播计算机病毒，判刑一年半。至此，病毒事件划上了个终结。
　　而在病毒事件中被人撕下了虎皮的胡一飞，这段时间一直是深居简出，如果没有客户的求助，他就一个人躲在屋子里，拼命地学习Z语言，一边开始动手为神器添加新的功能。
　　胡一飞在这个过程中，还发现了一个有趣的事，T博士的Z语言具有两套编译系统。就拿神器来讲，神器的代码中有一段是封闭的，使用第一套编译系统编译，出来的程序可以正常执行，外观也毫无二样，但却无法连接到任何电脑；而使用第二套编译系统编译之后，同样的代码，就立刻成为了神器，能够连通全球。
　　这事胡一飞琢磨了好久，他又重新读了几遍T博士的那三封信，两下里对应，最后确定，这应该就是T博士信中所说的虚拟技术了，只要在Z语言的代码中加入那段封闭代码，那么第二套编译系统就可以将Z语言编译为虚拟化程序，这是T博士当年为了找到通用漏洞而发明的技术。
　　胡一飞敢断定，T博士这个老奸巨猾的东西，一定只给了美国人第一套编译系统，而将这套虚拟化编译系统留在了影文件中，换句话说，这个世界上真正懂得Z语言的，也就只有自己一个人了。
　　只有这样，Z语言才算得上是终结者语言，否则，它也就是其他语言的升级版而已。
　　胡一飞为自己的这个发现欣喜不已，这更增强了他努力学好Z语言的动力，等学好Z语言，他的下一个目标，就是攻克虚拟技术，彻底弄明白虚拟技术的原理，甚至将虚拟技术改进，也未尝不可。
　　另外的一个房间里，胡一飞新买了一台电脑，这是他这一个多月赚的钱，再加上之前的卡里剩余的钱，才买回来的。因为经常要做测试，只有一台电脑的话，就很不方便，胡一飞总不能拿着半成品的改造神器去入侵别人吧？
　　新买的电脑屏幕非常大，28英寸，胡一飞还想再大，可惜没钱了。
　　此时电脑宽大的屏幕上，显示着九个均分的小窗口，分别监控者九个不同目标，这也正是胡一飞改造神器的成果。新版的神器，能够同时最多监控32个不同的目标，还添加了许多新的功能。
　　当然，自动退出的功能肯定是要有的，关机侠从此成为了一个历史名词。


第一百七十二章 风波再起
　　“可惜啊！”胡一飞看着屏幕上的9个小窗口，虽然他设计的是能够监控32个目标，但受网速限制以及硬件制约，监控9个目标已经是极致了，“如果自己能够设计出一套压缩传输的办法，就好了！”胡一飞感慨着。
　　下一步，胡一飞打算将神器移植到T博士用Z语言编写的操作系统上去，打造出自己专属的操作系统来。在熟悉了一些底层的知识后，他对于现在使用的微软系统就有些不满意了，在自然科学和人性化上，微软的系统无疑是最好的，但对于专业的安全人士来说，封闭的软件环境就有点束手束脚了。
　　在屏幕上瞅了一会，胡一飞觉得无尽沉沦群里今天有点异常热闹，自从病毒事件之后，这个群里可是安静了好久的。于是他点击鼠标，将其中的一个分屏放大，其他八个小窗口此时则自动消失了，随后又自动断开了与监控目标的连接，这是为了保证监控质量。
　　色馍此时问蝶恋花，“花花，魔兽世界该洗号了吧？”
　　“有三个大区该洗了，到今天刚好三个月！”蝶恋花答到。
　　“那我就去联系那些装备承销商了？”色馍问着。
　　“好吧，那就今天洗，这是几个老区，行情一直不错，你让分销商准备好钱，一次付清！”
　　“安了！这些老规矩还用得着你嘱咐我？”色馍很不满意地抗议了一下，然后在群里喊，“大家注意了，晚上分钱，到账之后赶紧归库，出了问题，自己哭去！”
　　一听到分钱，这些人全露了脸，咋咋呼呼，问能分多少钱。
　　“靠，老规矩，按照渠道和贡献的多少分，你们贡献了多少，难道自己心里不清楚吗？”色馍留下这么一句话，就闪了，估计是和渠道分销商去联系了。
　　监控了这么久，胡一飞对于无尽沉沦的运作模式也差不多有所了解，这伙人位于黑色产业链的最顶端，他们控制着整个渠道的流通、以及黑客工具的生产，但他们绝不会参与任何终端形式的活动，从人们能够接触到的那些终端行为，到无尽沉沦这些人，中间隔了好几层的关系，这让这伙人隐藏得非常深，也非常地安全。所以，朱七戒才能够大大方方地去网监喝茶，然后又很是体面地走了出来。
　　就拿这个洗号来说，无尽沉沦完全不同于那些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的小黑客，他们很懂得培养市场，他们左手进，右手出，完全实现了流水化作业，而且水源永不枯竭。
　　在进的这边，无尽沉沦扶植了许多代理人，无尽沉沦付钱给这些代理人，代理人又付钱给自己旗下的一个个小团队，这些小团队会利用自己经营的游戏网站、钓鱼网站、游戏外挂、游戏攻略等等途径，将盗号的木马的大范围传播出去，但收上来的号，这些小团队是沾不了手的。无尽沉沦有专门的程序和工具，负责将这些收上来的游戏号分类存放，并计算出是每个代理人的贡献值，以决定最后给这些上层的各路诸侯分多少钱。
　　在出的这边，无尽沉沦又像是一个产品的生产商，当然，他们不生产东西，那些游戏装备还是玩家自己打出来的，只是被无尽沉沦给掠夺过来罢了。无尽沉沦将扒下来的装备、游戏币整体打包卖给自己的总经销商，在玩家眼里可能是上千块的装备，他们几十块甚至更低的价格就卖了。然后再由总经销商层层倒卖给各级代理商，这些代理商有的专卖装备，有的专卖游戏币，有的负责一区，有的负责二区，货物到手，代理商就安排人手把货物上架，在各个游戏交易网站出售，或者是在游戏里面兜售。
　　无尽沉沦的这种洗号行动，在同一款游戏的同一个服务器里，一般是三个月进行一次，他们不会竭泽而渔，而是像割韭菜一样，一茬一茬地割，他故意给玩家一些休养生息的机会，以保证自己的生意永不间断。
　　国内运营的游戏不下百款，所有的服务器数量加起来，得有多么惊人？无尽沉沦几乎每天都有洗号的行动，每人少则三五千，多则三五万，反正这是一笔很稳定的收入，而且没有任何的风险，从销售终端，再到盗号终端，中间至少隔了六层的关系，谁能追查得到？
　　“妈的，迟早收拾了你们！”胡一飞咬咬牙，他能忍到今天，也算是个奇迹了，因为他明白，自己用神器敲打这些人，顶多就是关关机，等人家全部换号换群，自己也就只能是干瞪眼了，别人该怎么逍遥，还会继续逍遥。
　　退出监控，胡一飞又开始改造神器，他现在已经完成了狩猎者教程的高级阶段，就理论水平来讲，也只比狼蛛低那么一点点了，他准备在神器中内嵌反向追踪程序。
　　这个反向追踪的模块他都已经写好了，也测试修改了好几次，觉得效果还不错，今天准备内嵌到神器之中，整体测试之后，便可以用于追踪无尽沉沦这些人的真实地址了。
　　内嵌之后，编译执行，出现了点问题，神器运行出错，胡一飞又忙着调试修改，这种事情他最近常做。到了傍晚的时候，神器终于又可以正常运行了，胡一飞正准备拿自己的电脑测试一下最终效果，电话响了起来，是老四打来的。
　　“二当家的，你快回来吧，老大疯了，他要自杀！”老四话没喊完，就听很尖利地吱啦一声，然后没了声音。
　　“我靠！”胡一飞捂着耳朵跳了起来，“妈的，这得是老四的电话爆炸了啊！”
　　胡一飞顾不上检查自己的耳朵是否出了毛病，一边揉着耳朵，一边就关好门，直奔小区门口，打了辆车朝理工大赶了过去。
　　到了校门口，胡一飞先奔大红鹰网吧而去，进到里面，却发现老大经常打游戏的那个位子空着，就连桌上的电脑也不见了，再看，旁边的几台电脑也不见了。
　　“网管，网管！”胡一飞喊了起来，可是半天也没有一个网管出来，他这才发现网吧今天有些不正常，老大不在已经是非常稀罕了，可现在连魔兽军团的人也是一个都不在，甚至网管也没有一个。
　　胡一飞赶紧跑到收银台，“网管都哪里去了？”
　　收银员狐疑看了胡一飞两眼，“不知道！”
　　“妈的！这都是什么事啊！”胡一飞骂了一声，掏出手机给段宇打，“老三，我是胡一飞，老大在寝室没？”
　　“不在，他在派出所呢！”段宇身边的声音很是嘈杂，“我现在也在派出所呢，你赶紧过来吧！”
　　“派出所？怎么回事？”胡一飞心里立刻咯噔一下，“老大他没事吧？”
　　“老大没事，就擦破点皮，我也是刚到派出所，还没弄清楚情况呢，你过来吧！”段宇说完，就挂了电话。
　　胡一飞赶紧又拦车奔大学城派出所而去。
　　到了派出所，一层的警务大厅已经是蹲满了人，左边蹲着一溜，是老大老四，还有魔兽军团的人，右边的一溜，全是网吧的网管。左右两边，各有一名民警看着。
　　老三和辅导员在前面，正跟一位警察做着交涉，旁边还有网吧的老板。
　　“老大，怎么回事？”胡一飞直奔老大过去。
　　老大和老四抬头看见胡一飞，刚准备说话，身边的民警立时喝道：“老实蹲着，不许说话！”
　　“我问问情况不行？”胡一飞立刻怒了。
　　“你是他什么人？”民警问到。
　　“我是他同学！”
　　“同学就一边去，不要妨碍我们做事！”民警一把推开胡一飞，“你要是他的律师，就可以问，不是的话，就回去等着，等我们的调查结果！”
　　“我擦！”胡一飞瞪了那警察一眼，只得奔段宇那边过去了，他先跟辅导员打了声招呼，然后就问着段宇，“老三，到底怎么回事？”
　　“老大他们在网吧砸了电脑，然后又跟网管打了起来，有人报警，就都被带到这里来了！”段宇皱着眉，“具体因为什么，我也不清楚，警察也不说，就让他们这么蹲着。”
　　辅导员此时正跟那位貌似领导的警察做着交涉，“警察同志，那就是几个学生，也没有造成什么损失，要不就先让他们回去吧？”
　　“这哪里像个学生，公众场所聚众斗殴，还又打又砸的，完全就是土匪！”那警察一脸傲气，“你是学校的领导吗？”
　　“我是他们的辅导员！”
　　“叫你们的领导来！”那警察根本不尿辅导员，“领导来了再说！”说完，径自进了一旁的办公室，“咔”一声合上门，把众人都关在了外面。
　　“妈的，牛气什么！”胡一飞骂了一句，掏出手机开始拨网监李队长的电话，他在警察系统里，也就跟网监熟，现在也只好是病急乱投医了。
　　在电话里把情况一讲，李队长就道：“好，我先打个电话问问，看看是什么情况，一会我再打给你！”
　　胡一飞焦急等了几分钟，手机响起，赶紧接起，“李队长，怎么回事？”
　　“是这样的，你的几位同学，今天在网吧发现自己的游戏账号被盗了，因为平时都在这家网吧上网，于是就怀疑是网管盗了他的号，发生口角，动了手，打坏了几台电脑！”
　　胡一飞顿时说不出话来，盗号？不会这么巧吧？
　　“情况不算严重，这样吧，我在那边的派出所有同学，我让他出面调解一下，先把人放了，你们回去后商量一下赔偿的事！”李队长说完，笑了两声，就挂了电话。


第一百七十三章 盗号事件
　　李队长挂完电话不到十分钟，楼上下来一个警察，来到警务大厅吼了一嗓子，“这里是怎么回事，谁接的警？”
　　刚才那个钻进办公室的警察，耳朵还真是好使，瞬间钻了出来，“所长，我接的！”
　　“那怎么不处理？”所长不怒自威，“几十号人挤在这里，像什么样子，咱们这里是大超市吗？”
　　“我马上处理，马上处理！”那警察谦卑地笑着，忙不迭地点头应着。
　　所长站住脚，左右打量一下，“这些人都是怎么回事？”
　　“理工大的几个学生，游戏号被盗了，怀疑是网吧网管干的，起了争执，没出什么大事！”那警察赶紧解释着。
　　“就几个学生，又没出什么大事，你给他们双方调解一下，讲讲我们的政策，完了赶紧都弄走，哄一屋子的人，像怎么回事！”所长很是皱眉。
　　“我这就处理！”那警察看着所长慢慢消失在楼层拐角，还半弯着腰，“所长你慢走！”
　　所长一走，那警察立刻又威武起来，吆五喝六，“你们这些家伙，竟然敢聚众斗殴，知道这是什么罪过吗，按照条例，完全可以抓去拘留！关你们十天半个月的，我看你们还敢不敢聚众闹事！”
　　威胁恐吓了一大通，又道：“念在你们是初犯，双方又都能认识到错误，今天就口头警告一下，下回再撞到我手里，绝对让你蹲个舒服！”
　　完了，那警察看着辅导员和网吧的老板，“你看你们双方愿意调解不？”
　　“愿意愿意！”辅导员巴不得息事宁人呢。
　　网吧的老板似乎有点不愿意，但看刚才那所长已经下了话，坚持下去，就是让那几个小子蹲几天拘留所，对自己也没好处，便道：“赔偿我的那几台电脑，这事就算完了！”
　　“赔，我们一定赔！”辅导员点头，反正又不用自己掏钱，“你那电脑值多少钱，回去就赔！”
　　网吧老板翻了翻眼，“得，那就这样吧！”
　　警察拿出个单子，估计是和解协书之类的，三人商量着填好了，又让当事双方把字都一签，然后一摆手，道：“把人都领回去吧！”看地上蹲着的人都不动弹，警察又喝道：“怎么？蹲在那里想赖块地皮咋滴？回去都给我老实点！”
　　众人这才回过神来，各个从地上爬起来，蹬腿揉膝盖。
　　胡一飞走到老大身边，“老大，先回学校，回去再说！”
　　老大似是还有些不忿，恨恨瞪了对面网管一眼，这才朝派出所外面走去，魔兽军团的人随后跟上。老四拖在后面，一脸倒霉相，跟胡一飞诉着苦，“我太冤了，平白无故就被抓到这里蹲了半天，手机还被老大给摔坏了！”
　　“回去再说吧！”胡一飞安慰了一句，他知道老四是不玩游戏的，只是老大就太惨了。胡一飞很理解老大今天为什么会这么疯狂和暴躁，大学四年，他大半的时光都耗在了魔兽世界上，为此不上课、不睡觉，没黑没夜地干，省吃俭用，这几年的时光，几年的心血，还有几年的欢乐和忧愁，就这么一下子全没了，这种感觉，就像是记忆被漂白，灵魂被抽走，当然，更像是被人抢走了自己的女人，抢走了第二生命似的。
　　出了派出所，天已经黑了，魔兽军团的人又活了过来，一个个叫嚣道：“妈的，平时都在他们那里上网，竟然也对咱们这个黑手，盗咱们的号。”
　　“回去组织一下，搞臭他们，让所有人都知道他们那里的网管盗号！”
　　“操，以后再也不去大红鹰了！”
　　“先说说被扒掉的装备怎么办吧？”不知道谁插了这么一句，一群人都老实了，盗号的人做得很彻底，装备能扒的就扒走，不能扒的换成游戏币弄走，身上仓库拍卖所，全都洗劫一空。
　　学校门口，一伙人颇怀恨意地瞪了几眼大红鹰网吧，这才进了学校。辅导员在后面骂骂咧咧，“都回去给我写检查，然后准备钱，把砸坏的电脑给人家赔了！”
　　一伙人顿时蔫了，跟着老大都到了胡一飞的寝室，商量着这事该怎么办，按照这些人的打算，哪怕是装备弄不回来，也要让网吧尝点苦头，绝不能这么就便宜了他们。但商量来商量去，众人也没商量出个好办法来，只好先散了，大家先去找客户申诉，争取把装备弄回去，办法再慢慢商量，这次不能再惊动了警察了。
　　等魔兽军团的人都走了，胡一飞就问老大，“装备什么时候丢的？”
　　“就今天！”老四开了口，“昨晚老大还玩着呢，早上我们吃了饭回来睡觉，下午睡起来再去网吧，号就被扒了。”
　　胡一飞又想起了无尽沉沦群里今天的洗号行动，那边刚说了要洗号，老大魔兽军团的人就都被扒了号，这事情也太巧了，说不是无尽沉沦他们干的，连胡一飞自己都有些信不过。
　　老大坐在那里阴沉着脸，“我绝放不过他们！”
　　“老大，这事就交给我了！”胡一飞过去拍了拍老大肩膀，咬牙道：“我保证给你找出那些盗号的人来！”胡一飞决定不再等了，先集中精力，搞定了无尽沉沦这帮家伙再说。
　　“对，二当家现在开的就是安全公司，专门做这事！”老四也是安慰着老大，“先让二当家的去查一查，如果真是那几个网管做的，咱们再对付他们也不迟！”
　　段宇此时也回来了，手里提着几份盒饭，“先吃饭吧，人是铁饭是钢，不管什么事，吃饱了肚子再说！”
　　“对，先吃东西！”老四过去挑了一个，道：“今天进局子了，受了惊，我得多吃点，压压惊！”
　　胡一飞先给老大递了一个，然后自己拿起一个盒饭，坐在那里想着对付无尽沉沦的事。他准备去网吧查一下，看看机子上的盗号木马是不是无尽沉沦的，这似乎有点多余，因为不管老大的魔兽号是不是被无尽沉沦盗的，胡一飞也准备去对付无尽沉沦了，但他还是决定去看一下，他不想让盗走老大账号的真正凶手逃脱，如果真是网管们干的，他也绝不会放过对方。
　　吃完东西，看老大的情绪似乎有点稳定下来，胡一飞就道：“我去趟网吧，去查一查！”
　　老四立刻站了起来，“我陪你去吧！”
　　老大也站了起来，看样子也是要去。
　　胡一飞就道：“老大你就呆在寝室吧，你要是去了，不又得干起来？那我还怎么查？”
　　看老大不甘心，胡一飞又道：“你放心吧，我肯定能查出点线索来的！”说完一指段宇的电脑，“你要不先去客服申诉一下，试着找回点装备来？”
　　胡一飞带着老四，出了寝室就奔大红鹰网吧去了。此时有点晚了，正是开夜机的时候，所以网吧里人来人往，有些杂乱。
　　网管当然认得他俩，赶紧跟过来一人，“你们要干什么？”
　　“来上网，不行啊！”胡一飞瞪了一眼，自顾自地走了进去，眼光往平时魔兽军团经常上网的那片机子瞅，以前那里的机子网管基本都会为魔兽军团留着，现在因为盗号的事，网管也不管了，那片已经是坐满了人。
　　胡一飞走过去，看见还有人正在那里玩着魔兽，就过去拍了拍那人肩膀，“兄弟，换台机子！”
　　“没看正忙着吗，不换！”那人看都不看胡一飞。
　　“那可别怪我没有提醒你，今天这里被盗了好多魔兽号，旁边的那几台电脑就是被砸了的！”
　　那人还没反应过来，网管就先叫了起来，拿手指着胡一飞，“我警告你，不要乱讲！”
　　胡一飞冷笑一声，推开那网管的手，“这么激动干什么，我又没说是你盗的！”
　　正在玩魔兽的家伙立刻坐不住了，拔卡站了起来，“兄弟，多谢提醒，我换家网吧改密码去了！”
　　网管急眼了，“你小子是不是成心的，信不信我揍你！”
　　胡一飞指着自己胸口，“来，揍一下试试！”
　　那网管正要动手，旁边冲过来一网管，按住他，然后对胡一飞笑道：“菲戈，不好意思，这个家伙新来的，不认识你！”
　　之前那网管一听菲戈俩字，顿时一哆嗦，我日，今天可是差点惹了大麻烦，这菲戈，不就是那位传说中在理工大极有势力的家伙吗？
　　后面这个网管继续陪着笑，“菲戈，今天在派出所要不是你有熟人，咱们可都回不来了，我这都还没来得及去谢你呢！”说完一顿，又道：“我知道菲戈你肯定是为猛男他们号被盗的事来的，天地良心，那绝不是咱们的人干的。”
　　“是不是你们做的，我会查清楚的！”胡一飞不想跟这些网管掰扯，嘴上保证顶个屁用。他直接坐到了腾出来的这台电脑前，打开自己信箱，下载了一个分析工具，就开始手动查找起来，寻找系统中一切可疑的地方和文件。
　　胡一飞对无尽沉沦的病毒有过研究，找起来盗号木马并不费劲，不过两分钟，他就找到了木马程序所在，又下载了一个工具，开始提取木马程序。
　　网管也不知道胡一飞在干什么，只能站在后面干看着，心里愁坏了，老大他们闹事网吧倒是不怕，最怕的是这个菲戈闹事，这可是位在理工大都能翻天的主，听说家里是又有钱又有势，之前在派出所，人家不是一个电话，派出所就放人了吗。
　　胡一飞将木马程序提取出来，打包发送到自己邮箱，然后起身，对网管道：“你们网吧里的电脑都被人中了盗号木马，这可不是瞎说，我已经拿到了实实在在的证据。就算号不是你们盗的，但网吧得为顾客的信息安全负责吧？”
　　网管一听，脑门上的汗就下来了，不怕流氓耍武术，就怕流氓懂文化，这家伙现在拿着所谓的证据，难道是准备要敲诈吗？网管不敢搭话，急忙道：“我去找老板，让他跟你谈！”
　　“不用了！”胡一飞摆手，“让他两天之内把这些木马都清理掉，否则就别怪我不客气！还有！”胡一飞盯着那网管，“别让我查出来这些木马是你们自己种的！”
　　说完，胡一飞领着老四就出了网吧，到了外面，胡一飞道：“老四，你先回寝室！我去公司，把刚才拿到的木马做个分析，看看到底是谁种的！”
　　老四点头，两人便在网吧门口分手。
　　到了公司，胡一飞马不停蹄就开始干了起来，给木马程序脱壳之后，开始对程序进行反汇编分析，很快，他在程序中找到了一个邮件地址，估计木马把窃取到的游戏账号，都发送到了这个邮箱里面。
　　胡一飞又进入到邮件服务器，去查这个账号的登录记录，发现它每次都是从海南的一个IP地址登录的，而这个IP地址，又是属于海南一个县的政府网站服务器。
　　“有IP地址就好办！”
　　胡一飞用神器连接过去，然后把一个反向追踪程序放到了对方的服务器上，这其实就是胡一飞单独写出来的一个反向追踪模块，用虚拟化编译系统编译出来的，不会被任何人察觉到，可以独力完成反向追踪任务。胡一飞今天改造来改造去，就是想把这个模块嵌入神器，这样就可以对自己的监控目标进行在线的即时反向追踪，而不是守株待兔式的反追踪。
　　放好追踪程序，胡一飞又把注意力回到那个邮箱上，他利用老办法修改了邮箱的密码，进去一看，里面全是盗来的账号密码，什么游戏，几区几服，多少级别，全都一目了然，格式统一。再看时间，这个邮箱已经工作了一个多月，胡一飞翻了翻，在里面找到了老大的游戏账号，发现被盗的时间都在一个星期之前了。
　　一个星期之前被盗，今天才来扒装备，这不是小毛贼的手法，现在基本可以确定，这就是无尽沉沦干的！他们今天洗号，把老大的号给洗了，老大的那些装备和游戏币，此时估计都已经经过层层转销，挂到了某些游戏交易网站去了。
　　“妈的！”胡一飞骂了一句，心里有些后悔，为什么自己今天看到无尽沉沦要洗号的消息，就没有想起要知会老大一声呢，如果自己能知会一声，老大他们的账号或许就不会被洗了。
　　看着信件里那密密麻麻的账号和密码，胡一飞又是叹气，就算自己告诉老大，也只能是让老大的账号不被盗罢了，还是会有许许多多人的号被盗，信件里有很多其他游戏的账号，这些人今天不被洗号，明天、或者后天也很难逃被洗号的命运。想要让这盗号的事情不再重演，那只有一个办法，就是利用技术，让所有的盗号木马失去生存的机会。即便自己策划了很久的覆灭无尽沉沦计划，也不是一个根本性的办法，灭掉一个无尽沉沦，只要有利益，就会有第二个这样的组织冒出来的。
　　“唉……”胡一飞叹气，因为用技术消灭木马，也是个伪命题，技术再高，也没有办法做到绝对的安全。
　　把邮箱账号的密码又改回去，胡一飞到无尽沉沦的群里看了看，凡是此刻在线的，他全都连接过去，在对方使用的跳板服务器上放置了同样的反向追踪程序，既然是伪命题，那还是用自己的方式来解决吧！
　　挨个放好之后，胡一飞开始试着用Z语言来编写了这个木马的专杀工具，他第一次做专杀程序，反复编写测试了好几次，直到半夜才弄好，试了一下，可以迅速查杀无尽沉沦的这种盗号木马，修复被木马篡改的系统文件和设置，勉强算是合格。
　　沉沉睡去，第二天早上，胡一飞被电话吵醒，是段宇的手机，里面却是老四的声音，“二当家的，你快来吧，老大又发飙了，带着人奔大红鹰网吧去了！”
　　胡一飞赶紧出门，洗脸都顾不上了。
　　到了大红鹰网吧门口，两拨人正自对峙着，也不吵也不闹，气氛很是诡异，一边是老大的魔兽军团，还有老猪带来的计算机协会的人，足足有四五十号人；另外一边是网吧的网管。
　　看见胡一飞，老四急忙挤过来，“二当家的，老大知道你在网吧机器上找到了盗号木马，昨晚大半夜的就要来，让我和老三死活给按住了，这今天一早又来了，他非要在网吧门口挂块牌子，提醒别人不要来这里上网，网吧不让挂，就又干上了！我怕老大吃亏，把魔兽军团和老猪的人都叫来了！”
　　胡一飞点点头，心想老大还真是纯真执着，他自己的号都被盗了，还想着去提醒别人，他赶紧挤进人群，找到老大，左右看看，老大并没有吃什么大亏，只是身上蹭了不少的灰，手腕处蹭破了块皮。
　　老大脚下扔了块纸牌子，上面踩了不少脚印，写着：“大红鹰网吧机器中了木马，提醒各位校友小心上网，及时更换密码！”字迹歪歪扭扭，一看就是老大写的。
　　胡一飞把牌子捡起来，拍了拍灰，朝网吧门口走了过去。


第一百七十四章 二度进宫
　　网管们向后退了两步，但并不让开通道。
　　“让开！”胡一飞喝了一声，身后魔兽军团和计算机协会的顿时士气大振，七嘴八舌地跟着喝了起来。
　　“中华哥，你这是要干什么？”网管终于走出个人来，就是以前让胡一飞发了一包中华烟的家伙。
　　胡一飞拿着手里的牌牌，“没看到吗，我要把这个牌子挂到那里！”
　　“菲戈，你别让我们为难好不好，要不你等会，等我们老板来了你再挂？”网管都带着恳求了，一是菲戈之名太盛，得罪不起；二是今天对方的人太多了，干起来要吃亏。
　　“等什么等，等他来了，我也照样要挂！”胡一飞指着那些网管跳脚大骂，“妈的，还反了你们，刚才谁动的手？”
　　这话一出，之前那几个对老大下手的家伙就开始腿软，往后缩了。
　　“老子现在就要挂，你们动一个给我看看！”胡一飞说完，直接把面前的一个网管一把扒开，拿着牌子就冲网吧的大门去了。
　　网管们面面相觑，胡一飞真要是动手，他们也不敢用强，只得跟在屁股后面恳求，魔兽军团的人已经开始叫好了，哄一下全围上来，有人挑头，事情就好办了。
　　老四递上双面胶，胡一飞就开始贴牌子，刚贴一个角，网吧老板来了，人还没挤进来，就已经开始骂了，“妈的，我看谁他妈的敢贴，老子扒了他的皮！”
　　“我贴的！想扒我的皮，你就来试试！”胡一飞回头瞪着那网吧的老板。
　　网吧的老板也是消息灵通的人，进来看到贴牌子的是胡一飞，有点怔，但也不至于就怕了胡一飞，道：“原来是菲戈，你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胡一飞把双面胶塞到老四手里，“我兄弟来贴牌子被揍了，我来替他贴上去。”
　　“如果我说不能贴呢！”网吧老板能将自己的网吧开了这么久而太平无事，自然也不是个善茬子，他上前几步，就准备去撕牌子。
　　“无所谓！”胡一飞反而让开一步，“今天我贴不上，明天自然会有别的人来贴，到时候贴的可就不是这块牌子了，而是封条！”
　　网吧老板明显滞了一下，举起的手，愣是没敢撕下去。
　　“我手上可是有证据，证明大红鹰利用经营网吧之便，传播计算机病毒和木马，并且盗窃客户的数据信息和虚拟财产谋取利益。”胡一飞不阴不阳地站着，“你尽管撕好了，回头我就去举报，还要让这些受害者都去告你们。”
　　网吧老板笑了起来，“你以为公安局法院是你们家开的，你说我们盗号，我们就盗号了！”
　　“差点忘了告诉你！”胡一飞很得意地挺了挺胸，“本人完全可以！”说完，胡一飞从兜里掏出一张的名片，递给网吧老板，“好好看看！”
　　网吧老板一看，名片上面清清楚楚印着：东阳市网监总队合作单位！而菲戈安全公司业务中的最后一项，竟然是电子法证鉴定，也就是说，菲戈安全提供的鉴定分析，是完全受网监承认的，可以作为证据来使用的。
　　“不信的话，可以自己打电话去试一试嘛！”胡一飞不屑地笑着，“网监的电话是80335388，你就说自己的网吧有人被盗号了，看看网监如何回复你？”
　　网吧老板还真就拿起手机打了起来，刚把情况一说，网监那边就给出了建议，“我们现在给你提供一个号码，你可以打这个电话寻求帮助……”
　　电话号码一报，网吧老板就傻了，和胡一飞名片上的号码一模一样。
　　三秒之后，网吧老板就露出了和善的笑容，“菲戈，你看都是误会，咱们借一步说话！”他摸不清楚胡一飞的底细，还真不敢乱动了，做网吧这行的，是一怕官二怕匪，平时躲都躲不及的，哪敢主动沾惹。万一胡一飞真有这能力，那自己可就倒了大霉了，网吧的门，是关起来容易，开起来难，真要是被关了，你想再打开它，光是投进去的打点费，都能把网吧的电脑重新升级一遍了。
　　“不必了！”胡一飞摆摆手，“事就是这个事，没什么好说的！”
　　网吧老板转身大骂网管，“谁他妈的动手了，老子千叮咛万嘱咐，让你们和和气气的，你们都不想干了是不是？”
　　网管们委屈得不行，心说你什么时候提和气两个字了。
　　“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网吧老板就想着赶紧息事宁人，从手包里拽出一千块钱，递到老大的面前，“这是点小意思，还请你多多包涵，都是网吧的老主顾了，发生这事，真是不应该！”
　　把钱硬塞到老大怀里，网吧的老板又奔到胡一飞跟前，“大红鹰在理工大这里开了有五年多了，低头不见抬头见，我们怎么可能会做出这种事呢，肯定是有人栽赃诬陷。菲戈你是网监的人，这事还得请你来帮忙，一定要找出这个盗号的家伙来，不管花多少钱，我们大红鹰出！不光要找出他，我们还要去告他，让他把牢底坐穿！”网吧老板真是个人精，这话说得真是八面玲珑，他看胡一飞是做安全公司的，就赶紧把这生意交给了胡一飞。
　　那老板又从手包里拿出昨天在派出所签的和解协议，“不管怎么讲，顾客的账号被盗，我们肯定是负有一定责任的！”说完，他刺啦刺啦把协议撕了，“昨天的事，就是个误会，那几台电脑算是对我们工作失误的一个教训！”
　　这一手玩得很漂亮，为了赔钱的事，魔兽军团的人可是都愁坏了，现在看网吧老板撕了协议，魔兽们顿时松了一口气，都齐齐看着胡一飞，心说这事就这么算了吧。
　　“按说菲戈你来帖这个牌子，完全是应该的，这也是为了其他顾客着想嘛。”网吧老板笑着，“但我觉得，现在最要紧的，是赶紧把电脑里的盗号木马都清理掉，这才是对大家负责，对不对？至于这牌子，贴，肯定要贴的，回头我们网吧就会把它贴到每台电脑上面去，提醒顾客们注意上网安全，你看如何？”
　　胡一飞知道盗号的是无尽沉沦，网吧老板把说到这地步，就没有再较真的必要了，道：“好，今天我就替他们几个人做回主，这事就算揭过了，再有什么事，咱商量着办。”
　　“那敢情好！”网吧老板松了口气，“回头咱们网吧一些安全上的事，还要多请教你呢！”
　　周围的魔兽军团也是松了口气，终于不担心赔钱的事了，如果装备丢了再赔钱，那可真是倒霉到家了。
　　“我看就不要在门口了，进去说，进去说！”网吧老板赶紧招呼这些人进去。
　　人群还没来得及动弹呢，警察又来了，还是昨天派出所的那警察，老远就拿车上的喇叭喊：“警察，都不许动！”他接到报警，说是网吧门口有几十号人，现在一看这架势，还以为这些人是要冲进去砸网吧呢。
　　人群就没动，警察下车挤进来，一脸紧张，“都不许动，怎么回事？”
　　网吧老板急忙笑道：“没事没事，都是误会！”
　　“误会？”警察眼睛挺贼，一下就瞅住正准备撕牌牌的老四，“你别动！”他过去把牌子摘下去，一看，道：“这是怎么回事？”
　　胡一飞站出来，“这是网吧自己挂的！”
　　“自己挂的？你当我是傻子！”警察大怒，一指周围几十号人，“那这些人是干什么的？”
　　“网吧请来做个见证！”胡一飞说完瞅着网吧老板，“是不是？”
　　“是！”网吧老板急忙点头，“昨天回来，我们深感后悔，是我们的工作没有做好，于是……”
　　“没问你！”警察打断了那老板的问话，盯着胡一飞，“那你又是干什么的？”
　　“网吧请来检查网络的！”胡一飞说完，兜里又掏出名片，“这是我的名片！”
　　警察一看懵了，听起来好像真是那么回事，不过细琢磨又觉得不对，这小子明明昨天还是闹事的那帮家伙的同学，怎么一转眼，就成网监的人了，他四下里一踅摸，就看到灰头土脸的老大了，过去一把按住，“你身上这是怎么回事？”
　　“不小心摔的！”老大这回也机灵了。
　　“摔的？摔能摔成这样？”警察大怒，自己肯定是被涮了，当下点名，“你，你，你，还有你，都跟我回趟派出所！”
　　于是胡一飞、网吧老板、老大、还有一个网管，就被带回了派出所，不过问来问去，也就是胡一飞说得那么回事，警察没办法，强调了一番稳定和谐，就打电话，让辅导员来领人。
　　出了派出所，网吧老板擦了擦汗，“菲戈，今天要不是你想出这套说辞，我们网吧可就倒霉了。”网吧要是被派出所视为不谐和的因素，也是要被关门整顿的。
　　“别拉关系！”胡一飞气不打一处来，辅导员一连两次来领人，已经暴怒了，刚才走的时候撂下话，说这次要严肃处理老大。
　　“网吧机器上的那些盗号木马，你看……？”
　　胡一飞皱着眉，网吧免了老大他们赔电脑的钱，这事就只能是自己去解决了，当下几个人就拦车又回网吧去了。


第一百七十五章 善长仁翁？
　　因为已经做好了木马的专杀工具，所以清除木马不是很难，不过在清除的过程中，胡一飞又捕捉到一个病毒样本，于是顺手“捉”了，准备也带回去研究一下。
　　清完病毒，网吧老板要付钱，被胡一飞拒了，“我从不欠别人的情，你免了我兄弟赔电脑的钱，我拿帮你杀毒的报酬来顶，咱们两不相欠！”
　　回到寝室，老大正趴在那里写检查，胡一飞问道：“老大，辅导员没再来找你？”
　　老大摇头，继续写着自己的检查，这回确实闹大了，也不知道能不能过关。
　　“盗号的人我还在追踪，不是网吧人干的，我已经找到点线索了，等确定了再告诉你！”胡一飞这才有空把昨天晚上的分析结论说出来。
　　“唉……”老大叹气，“能找到就找，不能找到就算了，我游戏里认识的人多，找人帮帮忙，混一套装备还不成问题，暂时就先这么凑合吧。”
　　胡一飞摇头，心说老大对魔兽还真是痴心不改，号都被盗了，还要玩呢，他看看没什么事，就道：“那我先回公司了，有什么事，你们再给我打电话！”
　　老大这才想起老四的手机来，不好意思道：“老四，你的手机我下个月还你！”
　　“不急！”老四一脸衰色，“反正我还不急着找工作，一时半会用不到！”
　　胡一飞回到知春苑，先分析了一下那病毒，发现也是无尽沉沦制造的。病毒和盗号木马的作用还不一样，病毒属于是先锋部队，它利用系统漏洞进行传播，干的是溜门撬锁的勾当，从窗户钻进来，然后打开房门，偷偷地把盗号木马放了进来。而盗号木马，就相当于是个电子眼，只要盗号木马进来，你在家里的一举一动，和所有秘密，便尽数暴露于这个“电子眼”之下了。
　　运行病毒，做了记录，胡一飞便找到了对方的一台病毒传播服务器，于是连接过去，又安置了一个反向追踪程序。
　　打开QQ，胡一飞就在那里等，昨天那些被没有放置追踪程序的家伙，今天只要他们一上线，胡一飞就过去安置追踪程序，一个都不能放过。
　　而那些已经放置了反向追踪程序的服务器，一旦追踪到上一层跳板所在，就会给胡一飞发送消息，胡一飞得到消息后，便会往上一层跳板服务器在放置一个追踪程序，这样一层层追踪下去，不用很久，就可以追踪到对方的真实IP所在，而且对方对此毫无察觉。
　　只是，这需要一点点时间。
　　第二天上午，胡一飞接到电话，是段宇打来的，今天学校下了处分决定，老大被开除了，魔兽军团的其他人等，也都给了记大过的处分。
　　胡一飞惊讶万分，这不可能啊，自己这个好几次都差点被学校开除的人，到现在都还一直稳稳当当的呢，老大可比自己老实多了，不过是一次犯错，怎么就能被开除了呢，轮也轮不到啊。胡一飞没敢耽搁，起身就奔学校去了。
　　回到寝室，就是一片愁云惨淡，老大坐在那里不吭声，老四也老实了，站在一旁长吁短叹。
　　段宇看见胡一飞，道：“要不要联系一下刘晓菲，上次她不是跟校长在一块吗，看看能不能挽救？”
　　胡一飞这才想起这事，赶紧拨电话给刘晓菲。
　　“胡一飞，你娃儿可是好久都没联系我了！”刘晓菲电话里笑着，“今天咋个想起我了呢？”
　　“我没时间和你说废话了，我问你，你是不是和校长认识？”胡一飞急急问到。
　　刘晓菲顿了好半天，道：“是噻，认识！”
　　“学校要开除老大，你能不能帮他去说一说，哪怕写十万字检查都行啊，就是不能开除，这都到大四了！”胡一飞道。
　　刘晓菲吓了一跳，“老大他怎么了，为什么要被开除？”
　　“在大红鹰网吧和网管打了一架，没出什么大事，而且都和解了，网吧也不追究了，你去找找校长，看看能不能从轻处理啊！”
　　“好好好，我去问问！”刘晓菲也慌了神，说完就挂了电话。
　　老大叹气，“处理结果都张贴出来了，找校长也没用！”
　　“不争取一下怎么知道！”胡一飞过去拍了拍老大，现在也只能听天由命了。
　　过了二十多分钟，胡一飞的电话响了起来，他赶紧接起来，“怎么样？校长大人怎么说？”
　　“对不起……”刘晓菲低低道。
　　胡一飞顿时脑袋一空，“没有挽回的余地？”
　　“我已经尽力了……”刘晓菲也有点难过。
　　“靠！”胡一飞忍不住爆了粗口，“怎么搞的，我以前搞出那么多的事，也没有被开除，而老大只不过犯一次错，至于被开除吗！”
　　“这不一样！”刘晓菲在电话里顿了顿，“校长说了，开除老大不是因为网吧打架的事！”
　　胡一飞强压着心中怒火和不理解，“那是因为什么？”
　　“老大从大二开始，所有上课的时间加起来，也不到一个月……”刘晓菲在电话里嗫嚅了半天，“他这次是碰到了枪口上了，学校最近为了端正校风，正准备搞一次活动，就是针对那些天天不上课沉溺于游戏的学生。”
　　胡一飞这下就明白了，自己和老大的事情还真的是不一样，学校也不是依据事情的大小来做处分决定的。
　　自己经常闹事，动静还都挺大，可自己顶多就只能算是个事儿精，人见人烦罢了，学生应尽的本分自己基本能恪守，也不违反校纪校规，学校真要是处理自己，道义上站不住脚；而老大就不一样了，单单旷课这一条，就足以被开除了，学校处理他，是理直气壮的，完全依照校规办事，最重要的是，杀鸡儆猴，大大地震慑了其他旷课去网吧的学生。
　　正如刘晓菲所说，老大这次是撞到了枪口上，倒霉到家了。黑客圈有黑客圈的规则，学校也有学校的规则，老大就是死在了这个潜规矩上。
　　“胡一飞，真的是对不起……”刘晓菲的语气也非常难过。
　　“没事，没事！”胡一飞长长叹了一口气，“你已经尽力了，谢谢！”
　　老大已经大概知道事情无法挽回了，心中最后一丝希望破灭，呆呆坐在那里，脑子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寝室里的气氛，一时非常窒闷，所有的人都不好受，眼看就毕业了，却被学校开除，这个打击实在是太大了。
　　凝滞了足有半个小时，老大开口了，“这个事，你们先不要告诉我家里！”
　　众人点头，不知道该说什么，胡一飞想了想，还是问道：“老大，那你有什么打算？”
　　老大摇摇头，“能瞒多久算多久！先在东阳找个正经的工作，如果工作上能够混出个人样，家里就算知道这事，也能好接受一点！”老大说到这里，就忍不住了，一个大老爷们，坐在那里哭了起来，“我对不起老爹老娘啊……我实在没脸回去见他们！”
　　等老大情绪稳定下来，胡一飞道：“那就先住到我那里去吧，你找工作也行，跟着我做也行。反正网络安全这行也不是很难，跟着我做两个月，肯定能入门。”
　　事已至此，也没有什么别的办法，当下三人给老大收拾了东西，就把他送到了胡一飞那里。
　　老大被开除，让胡一飞对无尽沉沦更加愤恨，胡一飞这个人有时候认理不认亲，而有的时候，则是认亲不认理，特别是在双方都没理的时候，他就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到了无尽沉沦的头上，如果这帮家伙不洗号，那老大就不会被开除，他会老老实实度过大学时光，拿到毕业证，然后再去找工作。
　　胡一飞用了不到一周的时间，查清楚了无尽沉沦所有44名成员的真实IP地址，再通过IP地址，胡一飞又知道了每个人所在的大概物理位置，除了有两名成员在国外，其余全在国内。
　　又用了半个多月的时间，胡一飞摸清楚了这些人的所有业务操作流程，以及在销售和散播木马两个环节所有代理人的信息，甚至这些人的财务收支流程、银行信息，也都差不多被胡一飞查了个底掉。
　　在此过程中，胡一飞还发现了无尽沉沦的另外一笔业务：网络洗钱。而这个业务，只掌握在朱七戒和嗜血君主的手里，难怪这两人在群里隐隐有老大的姿态。这些人弄来如此巨大的黑色收入，还要通过一系列的操作，才会成为合法收入，他们在全国各地注册了一些皮包公司，金钱反反复复流进流出，最后转化为了合法收入。其他还有一部分，无尽沉沦则通过专业的洗钱公司来漂白，然后再通过这些公司的渠道，转移到了国外。
　　见识了这些人的洗钱手段，胡一飞回头想起了自己之前用关机指南换一千万美金的事，现在想想，自己那时候还真是无知者无畏啊，开口就是一千万，自己调戏了胡萝卜，胡萝卜肯定不会承认交易的事实，那笔钱要是真到了手，可就麻烦了，自己绝对解释不清楚这笔钱的来历，说你是抢来的，也有可能。还有，自己傻乎乎跑去开户的事，也挺二的。
　　“还好，那笔钱汇到了糖炒栗子的账上！”胡一飞暗自叹气，糖炒栗子一定是有什么办法，可以将那笔钱漂白，否则也不敢贪了那一千万。可换句话说，如果自己当时就懂得这些门道，说不定就能吃下那笔钱，至少不会白白便宜了糖炒栗子那白眼狼，最不济，自己少向胡萝卜要点，十万美金总能吞得下吧。
　　“可惜啊，一个发财的机会就这么错过了！”胡一飞心中懊悔不已，知识就是财富，这话果然没骗人，自己就吃亏在了无知上面。
　　后悔之后，胡一飞又继续进行着自己覆灭无尽沉沦的计划，他已经开始在编写一个程序了，写了有一大半，但还有一些技术问题无法解决，正在查资料想办法呢，弄完这个程序，就可以正式下手了。
　　老大最近稳稳当当的，白天就看胡一飞给的网络安全教程，晚上伺候自己的魔兽英语，整日里也不多说话，游戏也不玩了，一眨眼的工夫，就在胡一飞这里过了一个月。
　　这天一大早，老大说是出门有事去办，换了身衣服走了。
　　胡一飞也没在意，起身打开电脑，一边打着呵欠，一边监控着无尽沉沦。
　　无尽沉沦群里都是些夜猫子，这个时候，正是他们准备睡觉的点。
　　色馍正在调戏蝶恋花，“花花，明天哥去海南，带你去开开荤？”
　　蝶恋花发了个无视表情，“我去收邮件，收完睡觉！”
　　过了几分钟，蝶恋花又上来了，发了一张截图，“色馍，快看，有人把这种邮件都发到我这里来了！”
　　色馍一看，笑道：“真是新鲜，也不知道哪个王八蛋想到的，你别说，还挺有创意啊，都冒充上联合国了！”截图上是个邮件标题，写着：“非常感谢您对联合国儿童基金会的支持。”
　　“我去分析一下，看看谁玩意是谁做的！”蝶恋花又潜了下去，过一会发来截图，是信件里面的内容，说是蝶恋花给联合国儿童基金会捐助了100万人民币，基金会非常感谢，特发函致谢。
　　色馍就笑了起来，“我靠，好歹也看清对象再发吧，平时都舍不得花钱打炮的人，怎么会这么大方呢！”
　　过了十来分钟，蝶恋花叫了起来，“色馍，我太娘的中招了！”
　　“不会吧，你没在虚拟系统中打开邮件吗？”色馍问到。
　　“不是这个，是我的真的捐走了100万！”蝶恋花又发出一张截图，是他的银行交易流水，上面显示他今天从网上给联合国儿童基金的账号一下转了100万。
　　色馍的下巴顿时掉了，自己还真是看走眼了，“花花，我好佩服你，你真有钱，真有善心，你也捐给我一点吧，我家里也有儿童！求求你！”
　　“我操，我捐你个大头鬼，这笔钱他妈的根本就不是我转走的！”蝶恋花完全平日斯文谈吐，在群里狂叫，“明白吗？老子中招了！”
　　色馍这才明白了过来，原来蝶恋花中的并不是邮件的招，他急忙问道：“你确定那钱不是你转的？”
　　“我操，一百万啊，换了是你，你舍得？”蝶恋花反喷。
　　色馍狂汗，有一百万，自己也宁可捐给妇联！


第一百七十六章 背后之眼
　　“会不会是银行操作失误，汇错了款？”群里有个人冒了个头。
　　不过，这立刻就被群里其他人骂了个狗血淋头，“我操，汇款也得先有密码吧，银行要是不用密码也能把钱汇出去，老子就弄倒银行！”
　　“好好想想，是不是密码丢了，卡被复制了？”
　　这又被人骂了，“就算卡被复制了，但ATM机子一天也最多只能转5万块，想一笔转走100万，就算连取带转的，也凑不够这个数啊！”
　　“去银行查一查吧，看这钱是什么时候转被转走的，是从哪里转走的？”
　　蝶恋花哭得都快背过气去了，“网上交易流水显示钱是半夜被转走的。操，我用的还是假身份证！”
　　色馍骂了一句，“别嚎了，赶紧出门吧，现在出门，刚好能赶上银行开门。”
　　蝶恋花还没来得及回应呢，群里又有人叫了起来，“我操，我也收到联合国的感谢信了！”说完发出截图，竟然和蝶恋花刚才发的一模一样，包括邮件标题以及发件人地址，全都一样。
　　“快去查查账目！”色馍喊到。
　　过了不到一分钟，那人也哭了，“我日啊，我的账上也少了一百万！”说完贴出截图，也是显示半夜给联合国儿童基金会捐助了一百万人民币。
　　色馍这下有些慌了，“大家都去查查银行账目吧！”
　　群里人瞬间消失，都去查账了，就剩下两位“善长仁翁”在那里相互安慰：
　　“我操，老子好几个月就白干了！”；
　　“花花，我们就说是转错了账，能不能把钱要回来？”：
　　“要回来个锤子，只要不是银行的责任，想追回来就得打官司，你敢去跟联合国打官司？”；
　　“日啊，我也用的是假身份证！”
　　不一会的工夫，群里又多了三个“善长仁翁”，但他们捐钱的时间又各有不同，有的是在两天前，有的是在昨天下午，要不是今天群里喊着查账，他们还都不知道呢。
　　色馍的手很快，一口气把自己的四张卡全给查了，账目分毫不差，没有少一毛钱，他不由松了一口气，心说这联合国得是在劫富济贫啊，不然这银行里的钱怎么会好端端地就被捐了出去呢。
　　一些已经睡下的人，此刻也都被叫起来去查账，无尽沉沦，有史以来，第一次无比热闹，比当初晒家底还要热闹。
　　众人查帐查了一半，朱七戒突然跳了出来，很是着急，就打了几个字，“都别查账，中招了，谁查谁捐！”
　　过了十来秒，他来打出个囫囵话来，“大家都别去查账了，我们中招了，谁查账，谁的钱就被捐出去了！”
　　朱七戒这话一出，色馍差点没被吓哭了，小脸白得跟擦了粉似的，上帝啊，老子刚才可是查了四张卡呐。他不肯相信，赶紧又登陆自己腐败基金的账号去看，一查交易流水，整个人就瘫在了电脑前，账上的几十万，就在刚才被捐了出去，现在上面一毛钱都没有了。
　　色馍的心在流血，可朱七戒发完那句警告的话，已然是昏死了过去，他才是损失最惨重的一个。朱七戒为人谨慎，狡兔三窟，存钱的卡足有近二十张，刚才他一口气查了七张，到第八张的时候，他查重复了，又把刚刚查过的卡又重复查了一遍，这才发现了这个严重的问题。
　　朱七戒提醒的还是晚了一点，群里这伙人全都是以敲键盘为生的，你手快，我的手也不慢呐，只这一会的工夫，无尽沉沦这帮人就捐出了一个多亿。朱七戒独领风骚，一人捐资700万，色馍也捐了有300多万，反倒是蝶恋花这种喜欢把所有鸡蛋都放一个篮子里的人，损失最少，只有一百万。
　　一百万是大部分银行的网上转账最高限额，每日最多也就能捐出这么多了，就算善心泛滥，也得等明天了。如果不是这个限额，无尽沉沦今天就得破产了。
　　嗜血君主睡梦中爬起来，也查了有两张卡，当下暴怒不已，“我操，他妈的，我们这是中了招啊！”
　　群里人都没回应，傻子都知道中了招了，关键是中了谁的招，对方又是如何让所有人都中了招呢？
　　朱七戒从昏死中悠悠醒转，道：“大家现在都不要去登录银行系统了，把电脑、IP地址、QQ号码、邮箱，全部都换掉，这个群以后也不能再用了，所有的病毒服务器今天也要全部更换，我怀疑有人通过病毒服务器摸到了我们。这些事马上去办，办完了，大家就去申请新的银行卡，然后到柜台去转账，以前的所有卡号全部都不能再用了。”
　　群里还是没人说话，大家这回是默认了，因为现在也只能这么办了。
　　“转账有困难的，就找我和嗜血，我们会来安排的！”朱七戒又补充了一句。
　　“妈的！”银熊在群里咒骂，“到底是谁干的，我电脑上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这个事，回头大家一起来查，我们有这么多高手，总能查出蛛丝马迹的！现在大家先去办事！”朱七戒说完又叮嘱了一句，“以前所有的在线通讯方式现在都不安全了，此刻起，绝不能再在老通讯方式上提起任何有关业务和渠道的事，只要渠道在手，这点钱迟早会赚回来的！”
　　看着群里人一个接一个潜了下去，朱七戒捏着发痛的额头，到底是谁呢，对方对无尽沉沦所有成员的真实IP都一清二楚，并且在两天前就已经中了下用于转账的木马，这实在是太可怕了，要么对方原本就熟悉无尽沉沦的一切，比如退出去的老毒物和独狼；要么就是对方一直在对无尽沉沦进行监控。
　　“如果是后者的话，那……”朱七戒都不敢想下去了，一向在躲在黑暗中窥视别人一举一动的自己，背后居然还被另外一双眼睛时刻监视着，这实在是太恐怖了，都不敢去想象，一想就让人毛骨悚然。
　　这一刻，朱七戒突然萌生一股退意，即便损失了700万，自己还有上千万的家底呢，这辈子足以衣食无忧了，犯不着去冒险了。可又一想，他便知道自己此时已经无法退出了，这是一条不归路，群里很多跟色馍一样的人，瞬间家底损失过半，他们是不会允许自己退出的。
　　“唉，江湖乱了啊！”朱七戒叹了一声气，关掉电脑，起身开箱子抽出硬盘，找了个榔头，将硬盘砸个粉碎，今后这台电脑再也用不到了。
　　“嘁……”胡一飞在电脑前看着已经完全死亡了的无尽沉沦群，不由嗤了口气，自言自语道：“别以为这样就可以躲过老子的追杀！嘿嘿，这才是第一回合，不让你们明白谁是老子谁是儿子，这游戏就不会结束的！”
　　退出对无尽沉沦的监控后，胡一飞又链接了另外一个IP，而对方正是无尽沉沦培养出来的渠道商，看到渠道商的桌面时，胡一飞笑了起来，“第二回合，开始了！”
　　胡一飞一气连接了好几个，然后跑去继续看资料，神器会自动截图，并不需要时时刻刻都看着了。
　　到了下午的时候，老大回来了，进门就道：“二当家的，能借我点钱吗？”
　　胡一飞就把钱包扔了过去，“自己拿吧！”
　　老大拿着钱包走过来，“要好几千呢！”
　　“这么多？”胡一飞有些意外，放下手里的资料，“你要这么多干什么？”
　　老大不安地搓着手，“上午我去参加了一个面试，拿不出文凭，被刷下来了！所以……，我想买个文凭，前几天老猪给介绍了一个卖文凭的，能搞到真文凭！”
　　“真文凭？几千块？”胡一飞立时就警觉了起来，“不会吧，老猪办事向来没准！”
　　“是真的，老猪计算机协会有个家伙买了一个，网上能查到，绝对真！”老大说着就跑到电脑跟前，“我都核实了，不信你来看看！”
　　胡一飞摇头摆手，“你别听老猪他们瞎忽悠，我告诉你吧，咱们这些普通人随便都能买到的证，就根本没有真的！老大，听我一句劝，别折腾这些虚的，你只要把我给你的那些教程好好学完，我保证你能找一份很体面的工作，全国各大安全企业，随便你进！”
　　老大急了，“你看看就知道了，绝对是真的！”
　　胡一飞无奈，老大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啊，他只得走过去，凑到电脑屏幕跟前，“好吧，你要让我看什么？”
　　老大迅速打开一个网址，是东阳市人才网，这是个网上求职的站，老大在公共服务一栏，又点了一个叫做“东阳市人力资源和社会保障局”的链接，于是就到了东阳市人事局的官方网站，其中有一个便民查询栏目，里面有十来个查询项目，其中就有学历查询和职称查询。
　　“你看看这个！”老大打开学历查询，输入了一个身份证号码，立刻显示出计算机协会一个家伙的资料，显示他拿到了东阳电子科技大学的本科毕业证，有照片有成绩，“他亲戚给他介绍了一个工作，但那单位只收电子科技大学的学生，于是他花了两万块，买了个电子科技大学的毕业证。”
　　胡一飞顿时有些纳闷，摸着鼻子道：“奇怪，学历查询也不会在人事网啊。”


第一百七十七章 又见断背
　　“也有职称查询啊！”老大指着职称查询，“全国司法考试，律师证，医师证，英语四六级证，全都能买到！”
　　胡一飞瞪大了眼，我靠，这么多，那肯定不会是真的了，他拍了拍老大，示意老大让出电脑前的位置，道：“我仔细看看！”
　　老大让出位置，嘴里犹自说道，“这是人事局的网站，总不会是假的吧！再说了，查到的证书上有照片，编号也一样，怎么会是假的？老猪说这个卖证的是多年的老字号了，相当有信誉，背后直通教育部，很有势力。”
　　胡一飞在微蓝做过一段时间，手里有东阳市各级政府及公共服务单位网站的名单，他拿出来一对照，发现这个人事网站还真是不假，确实就是东阳市人事局的网站，ping了一下，胡一飞看IP也是属于东阳市的。
　　“怎么样？没错吧！”老大看着胡一飞。
　　胡一飞没说话，又点开那个职称查询，上面显示的却不是域名，而直接是个IP地址。胡一飞把IP地址拿去一查询，非常意外，这是个海南省的IP。胡一飞又点开学历查询，上面连接一栏显示的还是那个海南的IP地址。
　　“老大你看，查询证书的服务器位于海南省！”胡一飞指着屏幕，“别说教育部了，就东阳人事局，也不可能把自己这边的考试成绩放到海南的服务器上！那里有什么，四面环海的，上个网还得走海底呢！”
　　老大目瞪口呆，“你没有弄错吧？”
　　“错不了！”胡一飞又点开网站上的其它几个查询服务，这些则都显示的是网址，只有“学历查询”和“职称查询”这两个连接才显示IP，而且连接到了人事局的网站以外了。
　　“那这个查询怎么会放在人事局的网站上呢？”老大又问。
　　胡一飞也是有些迷糊，如果是黑客放置的假查询，那应该会被人事局的人给发现啊，而根据眼前的情况看，显然这个查询连接已经放了很久了，至少有好几个月了，否则老猪不会说出老字号卖证这样的话来。
　　想了一会，胡一飞站起身来，“我出去一趟！”
　　“干什么去？”老大问到。
　　“去查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胡一飞说着，就收拾东西准备出门。
　　老大屁股后面跟上，“我也跟你去吧！”他现在就想这要买个证，所以急于知道这事究竟靠不靠谱。
　　两人出门之后，打车直奔微蓝大厦而去。
　　到了微蓝，胡一飞直接上去敲开了Cobra的办公室，推门一看，胡一飞心里就道了一声“我靠”，他心说这李队长和Cobra一定是有断背的关系，要不怎么自己每次来，都能看到李队长呢。
　　Cobra和李队长正在说事，看见进来的是胡一飞，就停下话题，笑着招呼道：“是小胡啊，来，随便坐！”
　　胡一飞也不客气，过去坐下，又招呼着老大也坐下了。
　　Cobra起身倒了两杯水，笑道：“你今天怎么有空过来看我？”
　　“有点事，想向惠老师反应一下！”胡一飞笑着。
　　“什么事，你说吧！”
　　“是这样的，我刚才在人事局的网站上发现两个连接，分别是学历查询和职称查询，而连接的查询服务器，却在海南，我觉着有点奇怪，就过来向惠老师反应一下，顺便看看是怎么回事？”
　　“人事局的网站？”Cobra问了一声，起身走到自己电脑跟前，“劈里啪啦”一敲，就打开了人事局的网站，找到胡一飞所说的两个连接点开一看，顿时有些皱眉，于是拿起电话，道：“小刘吗？你给人事局网站的技术员打个电话，问问他们网站上‘职称查询’和‘学历查询’这两个连接是怎么回事！”
　　“小胡可真是个细心的人啊！”李队长笑着，“怎么样，这两个月生意如何？”
　　胡一飞憨厚笑笑，“多亏你队长给我做宣传，生意不错！”
　　“好好干！”李队长拍拍胡一飞肩膀，随后大笑，“有空到我那里去一趟，有人给你送锦旗，结果送到我们网监，在我那里放着呢！”
　　胡一飞狂汗，还真有人把自己当作了网监的人啊，当下道：“算了，就放你那吧，放我这里更是不伦不类的！”
　　正说着呢，小刘敲门进来，道：“惠总，我问了人事局的人，他们说自己网站上根本就没那两个查询服务，也不知道是怎么多出来的，他们发来了故障申报，让咱们派人过去查查！”
　　胡一飞瞬间就明白了，道：“果然被我猜中了，这帮卖假证的也太嚣张了，竟然把生意都做到人事局的网站上了。”
　　李队长毕竟接触的案子多了，一听就反应过来了，“你是说，是卖假证的黑了人事局的网站？”
　　“是！”胡一飞点头，瞥了一眼老大，老大耷拉着脑袋，灰头灰脸。
　　“小刘，你去告诉人事局的技术员，关闭网站，保存好服务器上的所有数据，让他们直接报警！”Cobra吩咐完，笑呵呵看着李队长，“估计再过半个小时，案子就到你们网监了，这是你们的事，我们信息中心就不掺和了。”
　　李队长无奈苦笑，“你这是踢皮球，推卸责任啊！”
　　Cobra在屋子里踱了两步，道：“我记得小胡那个网站，前段时间曾经发表过一篇公告，说是虚假信息和网络欺诈，已经超过病毒和恶意软件，成为危害互联网安全的新问题。现在看来，小胡看问题的眼光确实要准一些！”
　　李队长点头，“是啊，虚假信息和网络欺诈确实不容忽视了！”
　　胡一飞急忙摆手，“我那就是顺口瞎说的……”
　　李队长摆摆手，“你不要谦虚，你那句话确实很有道理。其实我今天过来，正是要和惠总监研究这个问题！”顿了一下，李队长接着道：“上个星期，咱们东阳发生了一起严重的泄密事件，而对方的作案手法，你绝对都想不到！”
　　“哦？”胡一飞倒是有些好奇，“李队长说说看。”
　　“市政府有位工作人员，他很喜欢写博客，还把自己的一些照片发在了博客中，一次他在博文中无意泄露了自己的工作和职务，于是就有人盯上了他。对方把他的照片、博文全部转载到了一个的QQ空间，然后就冒充这位政府工作人员，去把政府的另外一位机要秘书添加到了好友里。而机要秘书看到对方空间里的照片和文章，对对方的身份是毫不怀疑，在和对方QQ聊天的过程中，泄露了很多机密！”李队长叹口气，“我们平日里千防万防，但怎么也想不到机密会这么容易就被人骗走了！”
　　“其实在黑客得手的案例中，六成以上的，都是通过这种社会工程学的手段来实现的，至于真正的技术，反而要更好对付一些！”Cobra大为痛惜，然后对胡一飞道：“小胡，你的脑子活，今后你不妨多朝这个方向想一想，如果能找到一种对付网络欺诈的好办法，那可真是善莫大焉了。”
　　胡一飞点头，“好，那我以后就多琢磨琢磨。不过，这事主要还得靠你们这样经验丰富的安全人士，呵呵！”
　　“得，我看我们就不要互相拍马屁了！”李队长看看时间，“我得回去了，说不定人事局的报警，现在已经转到我们网监了呢！”
　　胡一飞也跟着站起来，“我也要回去守着我的摊子了！”
　　Cobra也不挽留，笑呵呵把这两人送去们，“有空常来！”
　　下了楼，正巧李明阳的车子从对面驶出来，他看见胡一飞，就放下窗子打着招呼。
　　李队长奇怪望了一眼，“那位就是谷歌的李明阳吧？”
　　胡一飞跟李明阳抬手示了意，道：“是，李队长也认识他？”
　　“不认识，听说过而已！”李队长带好帽子，“他好像有话跟你说，你去吧，我就先回队里了！”
　　“好，再见，李队长！”胡一飞看李队长驾车离去，才朝对面的李明阳走了过去，“李工你好！”
　　李工走下车子，笑道：“真是巧，没想到在这里能见到胡先生！”
　　胡一飞指了指背后的微蓝大厦，“我来找惠总监谈点事！李工这是要出去办事吗？”
　　李明阳没回答胡一飞的问题，旧事重提道：“以前我们谷歌跟胡先生谈的那些条件，到今天仍然有效，只要胡先生愿意，随时都可以到谷歌来上班。”
　　胡一飞急忙摇头，“谢谢李工的好意，这事以后就不要提了！”
　　李明阳很是纳闷，“有句话，说出来可能有点唐突！但我实在是难以明白，胡先生自己开的那个公司，根据我的估计，每个月的盈利绝不会超过六千块钱，而我们这边给胡先生开出了百万年薪的报酬，胡先生为什么要拒绝呢？”
　　胡一飞笑了笑，“我这个人胆小，你突然给我这么一笔钱，我心里反而有点害怕；再者，我也不喜欢给人打工。”
　　李明阳无奈地摇摇头，“胡先生现在是要回公司去吗，知春苑？我捎你一程？”
　　“谢谢了！”胡一飞指了指旁边的老大，“李工你忙吧，我和我同学有点事！”
　　李明阳叹了口气，只得又钻回车里，“那再见了，胡先生！希望你能再考虑考虑！”说完，鸣笛两下，李明阳也绝尘而去。
　　老大看着车子消失的方向，“二当家的，咱们有什么事？”
　　“没事！”胡一飞伸手拦车，“我就是觉得那李明阳没安什么好心，所以不欠他这个小恩小惠，以后有钱了，咱也买车！”
　　老大摇着头，“他真的给你开百万年薪！”
　　“好像是！”胡一飞点着头，“不过我不感兴趣，无非献殷勤，非奸即盗。”
　　“人家谷歌是个大公司，能图你什么？”老大一副不信状，“我看你是想多了吧，多好的机会！”
　　“谷歌是个大公司没错，可这个安全业务，却是他们的新增业务，在东阳市的影响力，怕是还不如我那个菲戈安全呢！”胡一飞呵呵笑着，至少，他还不知道谷歌安全在东阳接过什么业务呢。
　　微蓝这么一跑，老大那投机取巧的心便彻底死了，回去又继续看胡一飞交给他的资料，胡一飞到微蓝也学了没几个月啊，谷歌竟然都开出百万年薪拉人，这对老大触动很大。
　　如此过了三天，胡一飞通过监控那些渠道商，又再次摸清楚了无尽沉沦那帮人新的联系方式和真实IP。
　　于是，胡一飞的第二刀又砍了下来，这次他的目标换了。
　　无尽沉沦刚刚支付给代理商、准备作为木马散播团队活动经费的钱，刚到帐，转眼就跑到一家慈善基金的账户上去了。没有钱，那些负责散播木马的团队就全罢了工，立刻把无尽沉沦的木马从各个挂马网站给下了，啥时候给钱，啥时候再给你挂上去。
　　与此同时，销售环节的多个总经销商也是惨遭洗劫，他们刚从下一层代理商那里收上来的钱，瞬间被转移到了慈善基金的账户上。
　　一边是给钱就丢，另一边则是收上来的钱被劫，无尽沉沦打造出来的这条从散播木马到虚拟财产销售的流水渠道，瞬间就有崩溃的迹象。盗号木马撒不出去，那就意味着很快就不会再有新的游戏帐号能收上来了，而眼前收上来的这些号，又不能把扒下来的东西免费送给销售商，这不符合无尽沉沦的规矩，事后收钱，难免不会重演老毒物和独狼内讧的历史。
　　一时间，包括淘宝在内，国内各大游戏交易网站上的装备和游戏币销售价格就开始急速蹿升，上一分钟的价格，在下一分钟就有可能涨上三倍有余。
　　在这个黑色产业链中，整个渠道80%的商品，都是由无尽沉沦提供的，而现在他们持货不发，就能让这个市场变得物价飞涨，等到无尽沉沦无货可供时，那就是有价无市的情景了，而再往后，就是市场崩溃、萎缩。
　　无尽沉沦新成立的群里已经是炸了个底朝天，他们吵了有大半天，也没有想出个好办法来，对方的手法和前几天洗劫群里人是一模一样。现在群里的人都换了新的联系方式，对方就把下手的目标，转移到那些渠道商身上，让人进不得，退不得。
　　色馍前几天已经是损失惨重了，谁知今天刚发给自己代理商的几十万块，瞬间又没了，就更别提捞回本这事了，他在群里不禁发出哀嚎，“妈的，这是不打算让人活了啊！”


第一百七十八章 稳如泰山
　　“七七，你说句话，我们现在到底要怎么办？”嗜血君主发了话，他的代理商最多，这回损失他最大。
　　朱七戒现身，先是叹气：“唉……”然后又道：“不知道对方是谁，躲在哪里，有办法也用不上啊！”
　　“我操！”嗜血君主估计在电脑前都拍桌子了，他真是窝了一肚子的火，无尽沉沦前前后后损失这么多钱，可竟然连对手是谁也没搞清楚。头一回，大家感到这么地憋屈，有劲没地方使，有火没处发，你就是想报仇，也不知道该找谁去。
　　“那总得想个办法吧！”蝶恋花吭声了，他现在心里倒是平衡了，自己损失得最少，“现在散播木马的渠道等着钱，没钱散播木马的活就得停下来，而销售这边又等着要装备，我们总得动一下吧，哪怕紧着一边也行，否则这生意就算是垮了。”
　　“垮就垮了！”色馍向来喜欢蝶恋花唱反调，“垮了总比全捐了的好，再这么搞下去，老子我就得喝西北风了！”
　　这话一出口，群里立刻骂翻了，“色馍你他妈的还是不是男人，这口气你就能咽下去？”；“靠，那丢的几百万，你就不要了？”；“钱算个屁，丢了可以再赚，但这口气必须争回来，老子绝不这么认了”……
　　一下丢了这么多钱，这些人是愤怒加急眼，只想着把捣鬼的人揪出来抽筋扒皮，挫骨扬灰，方能解自己心头的这点恨意。
　　朱七戒倒是跟色馍的观点一样，其实他很早就有心思要退出这个游戏装备倒卖的行当，然后专心去做渠道，只要牢牢把木马传播的渠道掌握在手里，再多的生意，也会自动找上门来的。
　　国内的互联网用户普遍年轻，九成都玩过游戏，而在这九成当中，直接或间接被盗号的人，又占了九成，所以说，游戏账号被盗、装备被扒被卖，是最受国内互联网用户忌恨的一件事，曝光率最高，投诉率最多，再加上这两年游戏运营商纷纷采取措施，加大了盗号的难度和技术成本，这个生意已经不再是那么好做了。
　　而无尽沉沦想要永远躲在黑暗中闷声发大财，长久霸占这个行业就不是什么好计策，虽说无尽沉沦已经有一套完整的流程来隐藏自己，但这世上最怕的就是认真二字，万一有人较起真来，隐藏再深也是没用，现在不就有人追上门来讨债了吗？
　　朱七戒以前就曾在群里提出过这个建议，可惜这些人都舍不得放弃这份细水长流的稳当收入，所以就这么不死不活地耗着。
　　“我们总不能就这么坐着不动，任人宰割吧！”嗜血君主又忍不住出来发飙，“咱们总得做点什么，让对方有所顾忌吧！七七？再这么下去，老子都要憋疯了！”
　　“怎么动？”朱七戒反问，“我们连对手是谁都没搞清楚，如果对方是网监，那不是巴不得我们去动，一动正好碰在枪口！”
　　嗜血君主根本不信这个，反驳道：“是网监的话，前几天就把我们拿下了！至于这么费劲对我们的渠道下手吗？”
　　“万一是呢！”朱七戒毫不退让，“我们不能冒这个险！虽说我们是受了点损失，但一切都还是按照以前的老规矩在进行，我们并没有任何把柄落在网监的手里。可是现在，我们的渠道明显是被人监控了，如果此时我们再出面去挽救这些渠道商的话，就算做得再周密，也迟早会被抓到把柄的。”
　　“那他们攻击渠道，岂不是打草惊蛇？”
　　“如果我们都这么想，那不是刚好中了对方的计？”
　　所有的猜测都是个伪命题，两人的争辩跟抬杠没什么区别，抬到天上去，也不会有个结果出来。
　　“好，算你嘴巴利索，我说不过你！”嗜血君主无奈了，“那你说该怎么办？”
　　“等！”朱七戒就一个字。
　　“我操，还等？”嗜血君主很不爽，“我等不了了，再等人就疯了！”
　　“我们等对手自己跳出来！”朱七戒的话像是没有说完，“单单是网监倒是不怕，怕的就是有人暗中捣鬼，我们可以利用网监消灭对手，对手也同样可以这样做！只要我们不动，对手就会自己跳出来的！这个游戏装备的生意，我们可以不做，但一定有人很愿意去做！”
　　“你是想看看谁接盘？”嗜血君主反问，随后又道：“我明白了！”
　　“我操！”胡一飞在电脑前蹦了起来，他没想到这个朱七戒会如此冷静，整个渠道都快瘫痪了，这个家伙竟然还可以坐得是稳如泰山。
　　胡一飞通过渠道商重新摸清楚了无尽沉沦这些人的真实资料，这是没错，可这帮人也学聪明了，他们都不在自己的电脑上登录网银了。胡一飞对于银行系统的研究很浅薄，他能够转走别人钱的前提，是要对方必须成功登陆网银，而现在他们都不登陆了，那胡一飞帮助无尽沉沦发善心的行动就无法进行了。
　　第一回合中，胡一飞没有对渠道商下手，无尽沉沦的反应也完全被他给料中了。按照他的推测，第二回合中，只要攻击了对方的渠道商，无尽沉沦想要保住生意的话，必然会往里头补贴，到时候他们补多少，自己就替他们做多少善事，直到他们补贴不下去。可没想到这帮人居然一下就不动了，这让胡一些下面筹划好的第三个回合也无法进行下去了。
　　胡一飞气不打一处来，自己费尽心机设计好的连环慈善表演，就这么破产了，他心说这里头根本就没有网监的事，也没有竞争对手的掺和，无尽沉沦这帮人就算是等到抱上了孙子，那也等不来什么啊。
　　“等个锤子，你们能等，老子还不能等呢！”胡一飞一计不成，再生一计。对方不是想等人跳出来吗，好吧，那老子就让人跳出来，你们不是还想知道对手是谁吗，那老子就给你们找个对手。
　　胡一飞翻出以前截下来的图，在里面找了半天，挑出一张来，然后到狼窝注册了个新马甲，发了个帖子。
　　刚发上去，还没等到有人回复呢，就听门铃响了，然后老大的声音就响了起来：“来了，来了！”
　　胡一飞只好放下手里的活，把监控全部退出，然后来到了前面的客厅，就见老大陪着网监的李队长走了进来。
　　“李队长，怎么是你啊！”胡一飞赶紧上前，招呼李队长道：“快请坐！”
　　“你这里挺大的嘛！”李队长没有着急坐，饶有兴致地打量着胡一飞这里的环境，“不错，不错，就是少点气氛，回头你买上几个盆景放在屋里，就更好了！”
　　“咳……，我这里就我一个光杆司令，气氛再好也没用，等以后公司正规，我就弄！”
　　李队长在沙发上坐下，“刚起步，都是这样，慢慢来！”
　　胡一飞给李队长倒了杯水，“你喝水！你队长今天怎么有空来我这里了，你要是什么有事，就打个电话，我去你那里！”
　　“我要去微蓝一趟，正好路过你这里，就过来认个门！呵呵！”李队长说着，就开始拉自己的手包，“我今天来，还真是有点事找你！”
　　“你说！”胡一飞一副洗耳恭听状。
　　“就是你上次提的那个事！”李队长拿出一块硬盘，“人事局网站被黑的事！”
　　“哦哦！”胡一飞想了起来，“对了，这事怎么样了，黑客抓到没有？”
　　“我正是为这个事来的！”李队长把硬盘放在桌上，“我们接到报警之后，接手了这个事的调查，结果发现，全国各地，共有四十多个政府人事网站都被黑客被放置了这个假查询，从地域上看，更是覆盖近二十个省市。显然，这个事的背后，应该有一个覆盖全国的假证制贩集团。”李队长笑了起来，“这可是个大案子，不少省市都已经开始行动起来了，我们东阳是最先发现这个案子的，总不能被别人把这功劳给抢了去吧！”
　　“那是！”胡一飞点头，“咱们发现的，那肯定是善始善终嘛！”
　　“不过，仅依靠我们网监的力量，想要揪出这个黑客，怕是要费点时间，所以我的策略是发动一切力量。”李队长笑着拍了拍那块硬盘，“这是人事局网站服务器的硬盘备份，这块就给你了，你帮我分析分析，一是找出黑客入侵的手段，二是尽快确定黑客的信息。你这菲戈安全既然和我们是合作单位，总不是一点力也不出吧，哈哈……”
　　“那是，出力是应该的！”胡一飞呵呵笑着，“我就怕自己技术不行，耽误了事！”
　　“多一个人，总会多一些法子嘛！”李队长笑着站起来，“好了，事我也说了，就不打扰你了。我还得赶过去给惠总监也送一块去，这事本来就跟他们的信息中心有关系，总不能让他清闲了。”
　　胡一飞把李队长送到楼下，看着他驾车离去，不禁挠了挠头，这事真是的，自己发现的，最后又落在自己头上了，不由笑道：“看来自己当初学狩猎者的知识，真是有先见之明啊，没用到糖炒栗子身上，倒用到了卖假证的身上了。”


第一百七十九章 天眼报应
　　回到屋里，胡一飞就抄起硬盘进了里面的屋子，接上之后，就调出工具开始分析。这玩意还有点不好弄，你根本就不知道对方是什么时候进来的，甚至连个大概的时间段都没有，想要从海量的日志记录里找到蛛丝马迹，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好在有狼蛛给的一个日志分析工具，可以寻找和分析出一些关键的可疑行为，之后缩小范围就好办了。不过，如果对方是个高手，他删除了当时的所有行为日志，那就很难找出什么了。
　　想了想，胡一飞觉得这样按部就班有些不太稳当，他又去东阳人事网看了看，发现那两个假链接还在，应该是警方故意留下的，在不打草惊蛇的情况下，暗地里追查此事。
　　“这就好办了！”胡一飞Ping了一下，发现海南的那台查询服务器运行正常，看来做假证的并不知道自己已经在警方的视线之下了。
　　胡一飞链接到那台查询服务器之上，把自己用于追踪无尽沉沦那帮人的反向追踪程序放置了一个，在他看来，卖假证的才是问题的重点，至于那入侵的黑客，倒是次要。黑客们只管收钱办事，根本不在乎自己的客户是谁，也不会去打听客户的资料，所以你就算是抓到了那入侵的黑客，也没什么用，黑客很难知道卖假证的人是谁。
　　放好之后，胡一飞去狼窝论坛看自己刚才发的帖子，发帖人叫做“天眼”，帖子的标题也是两个字，叫做“报应！”
　　帖子里的队形很整齐，每个人都在里面留下了一句话，“求达人分析内幕！”因为胡一飞就在里面放了一张截图，是那天色馍和蝶恋花商量着要洗号的聊天记录，很多人都看不明白。
　　狼窝上的那些八卦达人一时没弄清楚情况，没敢出来乱分析。倒是有人把今天各大游戏交易网站装备和游戏币价格大涨的事情提了提，并且小声地揣测了一下，“根据两件事的关联，我想八成是某盗号集团的提价行为吧。”
　　于是，后面的回复就精彩了很多，大家齐声狂骂盗号集团。
　　胡一飞看看人气不错，就又把第二张截图编辑了上去，那天朱七戒在无尽沉沦群里布置剿灭嘹歌的情况：“一会，我会把疯狗病毒的源代码分发到各位手上，这是我花大价钱买来的……传播能力怎么强就怎么来，病毒威力能多大就做多大……两个小时之内，感染数量必须超过两百万台……即便网监要盯，那也是盯的是病毒的制造者，跟我们有什么关系呢！”
　　第二天截图刚上去，狼窝就炸了，八卦达人纷纷出手，一篇篇预测题、分析贴叫着劲的往上贴，胡一飞的帖子全文没有一个字，反倒让八卦达人有了更大的发挥空间，不大一会功夫，达人们便把各种可能全都想到了：
　　一，这些截图是假的；二，朱七戒大战嘹歌这事是真的，非但这事是真的，国内确实存在一个庞大的地下黑客集团，以盗窃游戏账号为生，他们的头领叫做朱七戒；三，这个黑客集团现在出了叛徒，估计是被嘹歌的同伙给买通了，然后将自己的头领朱七戒给出卖了，嘹歌集团成功复仇；四，神秘黑客卧底犯罪集团，冒着被灭口的危险，发出这两张截图，揭露真相，呼唤正义。
　　看到第四种分析时，胡一飞大汗淋漓，我擦，连卧底都出来了，还冒着被灭口的危险，这位大哥，你真有才，睡醒了没有啊，搞清楚，这是黑客集团，不是黑手党集团，平时你古惑仔看多了吧？
　　无尽沉沦的群里，此时也开始了乱战，之前钱财让人转走，大家还只是觉得有可能被人下了木马，只是自己找不出来罢了，而现在聊天记录被贴出来，所有人都傻了，怎么可能呢，对方到底是如何做到的呢，这就是监控啊，为什么之前自己一点都没察觉到呢。
　　朱七戒心里慌张，但好歹能够沉住气，“别慌，先查查这个‘天眼’的IP。”
　　很快就有人说道：“早都查了，海南的，政府的一台网站服务器！”
　　“还有呢？”朱七戒又道。
　　蝶恋花此时吭声了，那个IP他太熟悉，每次他都是用这台肉鸡去收割那些盗上来的游戏账号的，“是我的肉鸡！”
　　“做什么用的，说清楚！”朱七戒开始暴怒。
　　“每隔一段时间，我就去那上面收取邮件，邮件里面是到手的游戏账号！”
　　“查，马上查，看看你最近都盗过哪里的账号，什么账号？”朱七戒狂吼。
　　蝶恋花当场吐血，那木马就好像是蒲公英的种子，从来都是顺风撒下去，然后自己就坐着等收货了，天知道那些号是从哪里盗来的，这要人怎么去查！
　　嗜血君主看到那截图，也是出了一脑门的汗，无尽沉沦群里的聊天情况，对方竟然是一清二楚，真是太可怕了，对方肯定是监控很久了，不然怎么会清楚知道每个人的真实IP呢。
　　“七七，别激动，先搞清楚情况再说！”嗜血这回没了主意，倒是唱起了红脸。
　　“还说什么说，我早就过告诉你们，游戏装备的事情不能再做了，可你们偏偏不听，现在怎么样，让我说着了吧！”朱七戒真想抽群里这帮蠢货几个巴掌，“对方为什么先发了洗号的截图，而且使用的是蝶恋花的那台肉鸡，那就是在告诉我们，我们盗号盗到鬼了，他就是顺着蝶恋花的肉鸡，一步步跟过来的，他监控我们很久了，可能在嘹歌事件之前，我们就被在他的眼皮子地下了，之所以现在才动手，就是为了摸清楚我们所有人的情况。”
　　“妈的，平日里各个都说自己是高手，让人在自己屋里住了这么久，居然一点察觉都没有！”朱七戒继续骂，这回可是连他自己也被骂了进去。
　　群里人没话说了，大家平时的聊天记录，都说聊完就清理，不可能是对方潜伏进来后查询了以前的记录，再说了，从截图上看，完全就是当时的聊天截图。太可怕了，原来对方监控了自己那么久。
　　银熊突然冒头打破冷场，不解地问道：“七七，那对方的第二张截图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要说是报应呢？”
　　“你他妈的是猪头啊，他是在嘲笑我们之前对付嘹歌的行为纯粹就是狗咬狗，最后不管谁倒霉了，那都是活该！”色馍这次倒是替朱七戒抢答了。
　　“所有人都把以前的QQ好友名单交出来！”朱七戒又说了话，“这个人监控我们的群聊天，又清楚我们每个人的真实IP，必然是通过QQ来追踪的，他肯定在不少人的QQ里面！”
　　群里人这些立刻开始行动，所有人又登陆以前的QQ号，然后把以前的好友列表交给朱七戒，这么一对照，朱七戒还真是发现了一个疑点，有个叫做“会飞的锅”，出现在好几个人的列表中，而且好像记得自己也曾经跟这个人聊过，说是有生意，后面没消息了，于是就问道，“会飞的锅，这个人是怎么回事？”
　　蝶恋花第一个反应过来，“我记得，说是要黑个网站，问我干不干，他出的价很高，不过目标是个银行网站，我没敢接！”
　　他这么一说，好多人也想起来了，似曾相识啊，群里顿时就七嘴八舌乱了起来。
　　“好，好！”朱七戒好歹看到了点希望，“只要找到人就行！我马上跟这个人联系，如果真是他做的，就让他划出道来！真要是盗号惹到了他，咱们赔给他就是了！”
　　“赔给他？”嗜血君主反问，“那他弄走我们的钱怎么算？”
　　“自认倒霉！”朱七戒今天的脾气很爆，“对方监控了咱么这么久，竟然没有一个人能够发现，这种情况，你还想怎么着，你能斗得过他？你就是想斗，你知道对手在哪里？”
　　嗜血君主被这么一问，顿时哑巴了，头一回这么窝囊啊，对方云里雾里不现真身，你就是再有力气，再有能量，也不知道该怎么去办，完全就是高射炮打蚊子。
　　朱七戒这个人确实聪明，这样的情况下，也让他理出头绪，甚至找到了胡一飞的踪迹，但可惜的是，胡一飞那个号自动追踪到无尽沉沦这些人的真实IP之后，就再也没有上过线，无尽沉沦现在想求和，已经是晚了。
　　黑天此时正坐在会场里，一肚子不爽，却不得不装出一脸笑意。ZM关于杀毒软件的公告，持续发酵，一些杀毒软件企业纷纷改变策略，抢占市场份额，以求今后改革的时候，市场份额不变。
　　起初大家还能绷得住，结果几个国外杀毒软件被ZM暗算之中，抬头无望，就打起了免费的旗号，这股风刮到国内，有人效仿，就一下冲得国内杀毒市场乱作一团。
　　一直市场份额第一的企业，眼看老大地位不保，就出按照打击对手，结果被对手反击，打来打去，误伤友军，于是就有越来越多的企业牵扯了进来，刚开始还是暗战，到最后就是明着来。
　　在此情况下，黑天的大老板生气了，把这些企业弄到一块，还搞了个什么联盟，就是要大家以后都能够坐下来谈，而不是动刀动枪。
　　黑天对此不抱什么希望，不过大老板发话了，也不能不来应景。


第一百八十章 利益分歧
　　这个联盟叫做反对恶意软件联盟。反对恶意软件，这个出发点绝对是好的，不过此时推出，这个时机未免就有点太巧了，也似乎有点晚了，倒不如叫做反对杀毒软件恶意竞争联盟更为贴切一点。
　　大部分的与会人员，都是病毒防治企业的代表，一些关系比较好的网络安全机构，也派了代表，不过和黑天一样，他们也是来应景的。
　　但奇怪的是，网安机构派来的代表，全都是总监一级别的人物，而作为会议主角的病毒防治企业，他们派来的代表就有些惨不忍睹了，别说总监没来，就是副的也没来，来的人全都是在公司里不管事的技术人员，有的甚至就只派了个业务代表过来充场面。
　　黑天坐在那里，颇有些无奈，即便是自己面子再大，也无法让这些人都听自己，而且他从来都不认为依靠行政的手段，就可以解决这些市场行为产生的纠纷。
　　这些杀毒软件要竞争，尽管让他们去竞争就是了，该淘汰的就淘汰，该破产的就破产，这有什么啊！如果他们谁做的过分了，那还有法律放在那里呢，让他们去打官司，到时候该制裁的就制裁，等制裁上几个过分的，那这个秩序自然就稳定下来了。
　　而现在你搞这么一个联盟，让这些已经杀红了眼的企业坐在一起和谈，这怎么可能呢，到手的市场份额总不能吐出去吧，不吐出去，自然还会有人不甘心，还要去闹，可吐出去了，那有人就更不甘心了，凭什么啊，这暗地里怕是要闹得更凶。这事就得靠市场去分个胜负，否则你怎么掰扯，都掰扯不清楚的！
　　正在发言的，是国家计算机病毒防治中心的一位大佬，“我们联盟，将推动反恶意软件相关标准的制订、修订工作，提高安全产品的质量和水平……”
　　底下的人全无颜色，心说算你狠，你要制订反恶意软件的标准，前提是恶意软件得先有个标准给你参考。再者，你制订这个标准要是去对付恶意软件那还行，要是你反过来对付杀毒软件，那我们参加你这个联盟岂不是还得倒大霉？这年头，要是不搞点暗地里的流氓行为，你怎么可能把自己的软件安装到用户的电脑里呢。
　　“联盟还要建立误报、误杀防范和协调机制，防止安全产品对各类软件的误报、误杀事件，对误报、误杀事件进行协调解决。”
　　大家还是没反应，这事可不好说，说不定今天不误杀，明天就误杀了呢，这得看情况，看心情。
　　“联盟还将接受对恶意软件、恶意网站等安全事件的举报，并组织认定和处理。”
　　大家心说你可急死人了，这终于是说到重点了吧，掰扯了大半天，最后还不是要说你来当这个裁判员吗？
　　病毒中心的大佬发言完毕，底下的人依旧是不痛不痒，盯着他看了半天，见他不再说话，这才意识到可能是说完了，然后哗啦啦就起了掌声，很热烈，大家还是很有职业道德的，来应景，那就要应好这个景。
　　黑天鼓掌，他旁边坐着的是利安防的老骚。
　　“黑老大，你今天不该来掺和这个事啊！”老骚侧头说着。
　　黑天苦笑，“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大老板发话了，怎么也得来捧个场！”
　　老骚咂咂嘴，“我看今天这会是开不出什么成果了，你看看这些家伙派来的都是些什么人，纯粹就是来应付场面的，一个拍板做主的都没有，回头就能翻脸不认账。”
　　“这套看来你挺熟啊！”黑天呵呵笑着，“我听说去年那个漏洞共享联盟成立的时候，你可就只派了个助手去？”
　　老骚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然后道：“那可不能怪我，大家都一样，我派了个助手，规格已经算是很高了，聚众那边可就只派了个客服去呢。”
　　黑天无奈摇头，“那你今天怎么肯亲自来了？”
　　“咳……，今天这会又不是开给我们利安防的，我们当然得捧场！”说完顿了顿，老骚又道：“其实去年那事吧，确实不能怪我们，神仙打架，我们这些企业躲都躲不及呢，哪敢往里面掺和。要我说，MAX老大也太不厚道了，明明那边刚成立了一个国家漏洞库平台，他这边又自立旗号，搞出个漏洞共享联盟，你说我们该站到哪边去？两边的衙门可都管着我们呢，我们站哪边都不合适啊！”
　　黑天蹙眉不语，近几年，全球的网络安全环境急剧恶化，不少国家都把网络安全提升至国家战略的地位。以美国为例，先是成立网战司令部，培养网战部队，而新一届总统，更是任命了一个新的职位，被大家称为“网络沙皇”，全盘负责美国的网络安全事务，就连美国的军工企业，也是摩拳擦掌，纷纷研制网战武器。
　　国内这方面虽不至于大跨步，但出于国家安全考虑，也是要有所准备的，结果这事情都还没搞起呢，好多个大佬部门就为谁来当这个龙头打破了头，明着暗着，大家没少交锋，激烈程度怕是都不亚于现在的杀软企业厮杀，最后谁也不服谁，各自拉着一帮关系比较亲近的安全企业就起了山头。
　　黑天叹口气，“那事现在进展如何？”
　　“漏洞平台那边，包括我们利安防在内，有几家安全企业都交了几条漏洞信息上去了，不过共享联盟那边，就没什么进展！”老骚一个劲地摇头。
　　黑天倒是能够理解老骚的心情，MAX这人的水平实在平平，他想把这些人拢在一起搞共享联盟，可却忘了这群人是搞企业的，而不是搞慈善的。大家平时就是竞争对手，市场上干得你死我活的，你现在一分钱不给，就要人家把花费巨大人力财力建立起来漏洞库系统交上去，说得好听，是一起共享一起发展，大家都可以受益，说不好听呢，人家为什么要交给你呢，这算得上是企业核心机密了吧，交出去拿给竞争对手去共享，想得可不要太天真了。
　　“最近圈里没什么事吧？”黑天只好转移话题。
　　“我来的时候，倒是有一件蹊跷事！”老骚想了想，“国内隐藏最深的那个地下黑客集团无尽沉沦，好像是出事了！”
　　“无尽沉沦？”黑天皱眉，“消息可靠？”这个集团黑天也曾追踪过一段时间，可是对方隐藏得实在太深了，行事丝毫不留痕迹，就算你知道对方的成员是谁，也抓不到证据。
　　“这只是我的一个判断，国内的游戏装备交易价格突然疯狂飙涨！”
　　黑天正准备打听详细情况呢，手机上来了短信，拿起来一看，就道：“老骚，你分析得没错，无尽沉沦确实出事了！”
　　“怎么回事？”老骚问到。
　　“出去再细说！”黑天说完就站起来，准备退场，“我看你也别在这里装什么大头蒜了，有你不多，没你不少！”
　　老骚笑了笑，跟着黑天就出了会场，他也坐得有些厌了。
　　狼窝论坛上的人继续在议论着神秘黑客“天眼”的帖子，大家现在分析的重点，又放在了帖子的标题上，“报应”，全文只有这么两个字，那这两个字就太有必要去研究一下了，为什么要说是报应呢，这个天眼，究竟和之前被捕的嘹歌有什么关系呢？
　　国内一些被无尽沉沦压制了很久的地下黑客集团，也开始蠢蠢欲动了，一些比较胆大的组织，已经试着去接触无尽沉沦留下的游戏装备销售渠道。
　　无尽沉沦群里，也再一次开会，因为朱七戒联系不到那个“会飞的锅”，既然和解无望，那就只能是想别的办法来应付这个局面了。
　　朱七戒又在群里一副狗头军师状，“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放弃原有的所有木马散播渠道，重建一个新的渠道，而在进账方面，今后也不能再做游戏装备的买卖了，对方就是冲着我们游戏销售这块来的。”
　　这遭到了群里很多人的反对：
　　“重建木马散播渠道我们同意，但游戏销售这块，我们完全可以重建，只要避开对方的视线就行，为什么要放弃？”；
　　“就是，我们换了所有的联系方式，不就成功地甩开了对方吗？现在渠道出事，我们原样照做就可以！”；
　　“七七你手里有很多其它的业务，放弃了你不心疼，可我就全指着扒装备卖的这点钱过活呢，放弃了立马得喝风吃屁！我不同意！”；
　　“我也不同意，凭啥我们就得放弃？会飞的锅让我们损失这么多钱，你不让我们报仇也就算了，竟然还让我们放弃游戏这块的盘子，打死我都不干，我咽不下这口气！”
　　朱七戒一肚子的火，心说你小子是咽不下这口气吗，你是舍不得这笔钱吧！靠，他妈的，一群蠢货，有钱那也得有命来花，这么耗下去，所有的钱非但全得贴进去，弄不好还得关进去几个呢！
　　“同意放弃的发1，不同意的发2，我们表决，少数服从多数！”朱七戒只得用了民主集中制的法子。
　　三分钟过后，统计结果出来了，同意的13个，不同意的31个。
　　这个结果让朱七戒非常失望，头一次，他感觉到自己对无尽沉沦的掌控有些乏力，这个因利益而集合在一起的黑客集团，也只会因利益产生分歧。


第一百八十一章 乱战时代
　　对于这个表决结果，朱七戒很不满意，但也只能接受了，因为无尽沉沦绝不能分家，至少现在是不能分，而且现在也可以肯定，暗中捣鬼的人不是网监，只要避开他就行了。
　　群里一番商议，就定下了暂时稳住原有渠道，暗中打造新的渠道代替旧渠道的计划，剩下的就是执行了。
　　等大家都忙去了，朱七戒又私下里去联系嗜血君主，“嗜血，新的渠道建成之后，我就不做游戏装备的生意了！”
　　“为什么？”嗜血问到。
　　“这个局面维持太久了，必须变一变了，否则迟早得出事！”朱七戒劝着嗜血君主，“咱俩关系最好，我劝你一句，不要再跟这些人搅在一起了。”
　　“你到底是怎么一个打算？”
　　“新的木马散播渠道建成之后，我就专心做好渠道这一块了，谁给钱，我就出租给谁，另外，我还准备成立一个网络推广公司，利用渠道做一些广告、产品推广之类的事，开始慢慢漂白！”朱七戒似乎有些语重心长，“这次的事让我看清楚了，我们长久霸占着进出两个渠道，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太遭人忌恨了。像嘹歌这样有技术、但插不进脚的人会越来越多，我们能够压制住一次，但不可能次次都压制，时间久了，总会有失手的时候！”
　　“专心做渠道？”嗜血君主有些拿不定主意，“游戏收入那一块，你真的舍得放弃？”
　　“放弃是为了更多地获取！放弃游戏销售，从表面上看，是我们损失了，但从另外一方面看，我们却可以赚得更多。首先，空出这块市场给别人做，可以缓解这圈里积蓄已久的矛盾和压力，让他们的矛盾不再针对我们；第二，出租渠道，可以让更多的人进来抢食，即便是不懂技术的人，只要肯出钱，我们的渠道也给他用；第三，我们专做渠道，那就没有任何忌讳了，同样一个渠道，我们可以给十家，甚至是二十家来同时散播木马，而不是只给自己来用。十家的渠道费加起来，比我们卖游戏装备的那点钱，谁多谁少，你总能算得过来吧？”
　　嗜血君主立刻就明白过来了，“高啊，七七你小子这脑子就是不一样！那你刚才怎么不跟群里的人说？”
　　“那群蠢货，跟他们说了也是白说！”朱七戒今天被打了脸，心中十分恼火，“这帮人眼里只有钱，没有脑子。我敢跟你打赌，就算我说了这个主意，他们能同意，但今后他们肯定不会退出游戏销售这个渠道，他们会一边出租渠道，一边出售装备，到时候非但不能缓解矛盾，反而会进一步激化，让我们彻底成为别人的眼中钉！”
　　“唉……”嗜血君主叹气，“是啊，这个江湖平静太久了，是得变一变了。”
　　“咱俩关系最好，也做得最大，我们只要联手，很快就能统一渠道，到时候不管是谁，只要他想在这个圈子里吃饭，那就都得来求咱们，也包括群里的这帮蠢货！”
　　“好！七七，我跟着你就是了！”嗜血君主决定跟朱七戒一起干了，将这个食物链再往上拔高一层。
　　无尽沉沦，这个控制国内地下黑客产业链的超级霸主，就因为一次表决的失败，开始了分裂。
　　胡一飞看到这消息，心说朱七戒这个人真是太聪明了，可惜就是用错了地方，他要是能把这聪明用去搞安全，估计能把国内其他安全机构全都打趴下了。
　　“可惜啊可惜，碰到你胡大爷了！”胡一飞淫笑，你胡大爷要是真让你们完成新渠道的打造，那我就不姓胡了，“既然你们要分裂，那老子就帮你们再添一把火，叫你们四分五裂！嘿嘿。”
　　胡一飞在以前的监控截图中找了找，找到几个散播木马小团伙的联系方式，就用“天眼”的称号，给对方发去了无尽沉沦准备放弃现有渠道的截图。
　　这些小团伙其实就是干苦力的，无尽沉沦提供资金和技术，把打下来的地盘交给他们来守，出了事，也是他们来顶，本来他们对无尽沉沦也就没什么好的看法，大家就是看在钱的份上在忙活。现在可倒好，无尽沉沦还准备另外找苦力了，大家想想这该到的军饷，已经是好久没到了，于是立刻就为自己的前途忙活了起来。
　　只不过三四天的工夫，各大游戏交易网站的游戏装备价格就唰唰下来了，与此同时，全国大面积爆发了游戏账号被盗被扒的情况，一些盗号情况比较严重的游戏公司，甚至都被玩家给包围了来抗议。
　　这个情况，很快就被无尽沉沦察觉，他们一查，发现自己的渠道代理商完全失去了对下面散播木马小团队的控制，这些小团队已经纷纷投靠了无尽沉沦的那些竞争对手，把无尽沉沦现有的散播渠道，全盘出卖给了对手。这些竞争对手可没有无尽沉沦那养号洗号的耐心，他们全想趁着这个装备价格高的工夫狠捞一笔，就算你不想，看着别人狠捞，再看着价格一天天下来，谁还坐得住，于是就都是当天收号，当天就扒，甚至有的账号一天都能被扒上三回。
　　那些正打得不可开交的防病毒企业，也立刻言和，不打了，也不吵了，全都拼命去吆喝，忙着推销自己的杀毒软件去了。
　　无尽沉沦群里为此吵翻了天，很多人把矛头都指向了朱七戒，认为是朱七戒决策失误，闲得没事干非要去打造新的渠道，这下可倒好，新的渠道没出来，旧的渠道倒是被人全给挖走了。
　　朱七戒心里那叫个忧愤，暗道人算不如天算，这时候，他就算是再聪明，也只能是服从大局了，在自己的新渠道没有建立之前，无尽沉沦绝不能散，散了，自己的下一步计划也会成为泡影。
　　这个情况下，朱七戒使出了第一招，他暂时搁置了和嗜血的暗渡陈仓之计，继而改变策略，号召大家赶紧收拢以前的旧渠道，以应付这些竞争对手的挖墙脚行为。
　　大把的钱撒下去，渠道终于是恢复了原有的一半局面，再加上技术大棒，估计再有一半个月的时间，无尽沉沦就可以重新掌握之前的渠道规模。
　　无尽沉沦的群里也开始慢慢恢复平稳，不过，队伍还在，但人心却是有些散了。特别是在游戏装备销售这一块，以前无尽沉沦是占了八成的盘子，而现在却只剩下一半不到，再加上最近一直是只撒钱没收入，这让群的人很是不满，明里暗里向朱七戒开炮，哭穷的，喊冤的，指桑骂槐的，总之什么都有。
　　面对压力，朱七戒只得再次妥协，为了拢住这些人不散伙，也为了重塑自己的智谋权威，他又使出了第二招。
　　“我有一个计划，可以让大家吃下整个游戏装备销售的盘子，不知道你们做不做！”朱七戒说这话的时候，心里叹息不已，自己费劲心机，最后非但没有拗过这个团队，反而被团队牵制着是越走越远了。
　　“说吧，只要不让我们出钱就行！”蝶恋花第一个开了口，这个财迷最近连连撒钱，早都憋不住了。
　　“我从以前的渠道获知，那些竞争对手为了抢占游戏销售的这个盘子，给那些木马散播团队支出了很高的费用……”
　　“那又怎么样，现在游戏装备价格这么高，别人就是出得高点，也能赚回来！”蝶恋花继续呛着朱七戒。
　　“我有个想法……”朱七戒强忍着心中的怒火，“我算过了，只要把现在各个销售终端的价格打下去一半，那些人就无利可图，如果打到只有四分之一，光是支付给散播渠道的这笔费用，就能让那些人血本无归。”
　　“你的意思是……要打价格？”蝶恋花问到。
　　“没错，只要我们按照比成本价低一点的价格往下砸，不出半个月，就能把在这个盘子里抢食的人全都清洗出去！”朱七戒现在是疯了，为了保证无尽沉沦不散，为了顺利实施自己暗渡陈仓的抽身之计，他连这种赶尽杀绝的主意都想出来了。
　　“我赞同！”嗜血君主第一个响应，“危机，危机，是危也是机，我觉得七七的办法可行！我们必须给那些趁火打劫、落井下石的人一次狠狠的教训，让他们今后再也不敢打我们无尽沉沦的主意，想都不敢想！”
　　无尽沉沦里的人吵了半天，最后表决，赞同的有一大半，这些人想得都很现实，只要多了那两成的盘子，眼下这点损失，迟早会补回来的。
　　第二天，无尽沉沦就开始疯狂砸价格，各大游戏交易网站的价格，各种游戏的装备、游戏假币瞬间跌到冰点。
　　一开始，还有其他的竞争对手接盘，可接着接着，心里就发了慌，这根本就看不到价格爬升的希望啊，捂了几天之后，大家也都加入大甩卖的行列。
　　黑市游戏销售，这原本是个一本万利的行业，可在无尽沉沦砸盘开始，就立刻变成了一个让无数地下黑客集团吐血跳楼的伤心地，很多对手纷纷清货退场，准备离开这个盘子。不过，在心里，大家却是无尽沉沦更加忌恨了，甚至觉得这事从一开始，就是无尽沉沦的一个阴谋，也包括那个天眼在内。
　　整个行业似乎重新回到了乱战时代。


第一百八十二章 火上浇油
　　胡一飞好容易等到这个局面，当下连出公告，火上浇油。
　　第一篇：“国内第一大地下黑客集团即将浮出水面。根据菲戈安全的观察和分析，国内地下黑客集团的龙头老大——无尽沉沦，最近遭到神秘黑客‘天眼’的袭击，导致黑色产业链断裂，其他竞争对手趁虚而入，抢占地盘。无尽沉沦龙头地位不保，于是在黑市游戏装备销售上设下连环毒计，打压对手，地下黑色集团之间的利益矛盾彻底激化，浮出水面。菲戈安全提醒各位网友，近期做好安全防范！”
　　胡一飞还把最近游戏装备销售市场的异常，以及“天眼”发在狼窝的截图引入自己的公告，增加信服力。
　　在此之前，狼窝论坛上吵了很久，但都是从个人角度的揣测，谁也不敢出来把话说死。而胡一飞的这份公告，在国内算是头一个以正式公告的形式披露了无尽沉沦的存在，同时，也是头一个以正式公告的形式道出了天眼和无尽沉沦是对手的这个关系。
　　第二篇：“菲戈安全近日发现多个被挂马的网站页面，病毒利用未公布的浏览器漏洞，以网站挂马的形式进行传播，隐蔽性高，能躲过大部分杀毒软件的监控，病毒具备自动感染能力，可以穿透还原，感染用户大多是网吧电脑，病毒后台下载木马城后，可以窃取二十多种主流游戏的账号密码，初步估计，全国感染的电脑数量不低于一百万三十万台。菲戈安全现提供一款查杀工具，帮助网友查找隐藏在电脑中的盗号木马。”
　　公告的下面，胡一飞还公布了十多个已经被挂马的页面，有游戏的官方网站、有游戏攻略网站、还有交友网站、博客、在线视频网站，甚至还有国内非常大的一家原创小说网站，网站的多本火爆玄幻小说，也被挂了马。
　　胡一飞还提供了一个通过手工设置可以拦截病毒潜入的方法，并且指出，“该病毒疑为无尽沉沦所控制。”
　　两篇公告一出，胡一飞的菲戈安全就彻底没了退路，如果这次能把无尽沉沦搞出水面，那菲戈安全就是大大地露面，反之，胡一飞就得再被人打一次脸了。
　　老骚大概是安全界里为数不多还能够持之以恒观察菲戈安全的人之一，看到菲戈安全的公告更新后，他第一时间就下载了查杀工具，交给技术部门去分析。
　　十来分钟的时间，分析报告出来了，老骚匆匆看完，就给黑天打去电话，他知道黑天已经准备向无尽沉沦开刀了，这是去报信。
　　“黑老大，菲戈安全的公告你看到了没？”老骚问着。
　　“刚看到！”黑天此时也正在琢磨呢，为什么胡一飞就那么肯定说“天眼”袭击了无尽沉沦，但从事情的爆发过程看，无尽沉沦确实有一种狗急跳墙的味道，和他们往常的风格不一样，这说明胡一飞的说法很靠谱。
　　“我们分析了那款查杀工具，编程技术、查杀技术都有点青涩，也就是反病毒的初级水平！”老骚摇着头，“不过根据对那几个挂马页面的测试，确实有病毒利用未知漏洞传播，相关病毒、木马的特征码我们也提取出来了，是无尽沉沦的风格！”
　　“菲戈安全的技术虽然有点不着边，但所有公布出来的消息，却是一一都得到了印证！这个人的消息是出奇地灵通啊！”黑天顿了一下，“其实，国家计算机病毒中心两天前就接到了菲戈安全的报告。”
　　老骚有点纳闷，“那为什么不发布预警呢？”
　　“病毒中心有他们自己的考虑！”黑天岔开话题，“不跟你多说了，你在圈里认识的人多，帮我注意一下这位‘天眼’！”
　　“好！”老骚挂了电话，就把助理叫进来，“通知技术部门，发布风险预警，就按照菲戈安全的模式来！”
　　助理挠着头走了，心说那个小破站不是有段时间没更新了吗？
　　利安防发布风险预警的同时，聚众也发布了风险预警，并且还提供了一个临时性的补丁，用来抵御病毒的潜入。
　　这让老骚很不爽，狗日的幺鸡是吃一堑长一智，现在都学会拍马屁了，动作还挺快！
　　胡一飞的那个小破站，根本没有几个人关注，可是利安防和聚众网安发布风险预警之后，国内整个业界就都看到了，一时不少人的下巴都跌碎了。大家并不是不知道无尽沉沦的存在，甚至在一年多以前，有段时间，大家还挺有默契地对无尽沉沦进行联合围剿，当时逼得很紧，将无尽沉沦的传播渠道打下去有四成多。
　　可惜的是，杀毒模式太落后了，无尽沉沦最后被逼急了，放出了专门对付杀软的病毒，三天之内，卸载了超过一百万的杀软客户端，并且破坏操作系统，弹出框框，说是因为杀毒软件误杀系统文件，引起了系统的崩溃。
　　这下可好，大家不装你的杀毒软件还好，装了之后反而倒霉，当时客户投诉的唾沫，差点没把几大杀毒软件给淹死了。大家只好暂时放松了紧箍咒，松松紧紧几次之后，大家也明白了，要想灭掉无尽沉沦，靠杀毒软件根本不行，得从源头上搞。
　　自此也就没人再打无尽沉沦的主意了，大家都老老实实的，每年呢，按部就班地给自己的杀毒软件升一下版本号，去年5.0，今年就6.0，这是必须的，然后再换层皮，让软件看起来有那么一点新意，再随便搜集上几百个病毒特征码加进去病毒库，完了就等着收用户下一年的份子钱。
　　也不知道今天利安防和聚众是怎么了，竟然又跳出来向无尽沉沦叫阵，这都是老生常谈了，所以大家也不着急，有的甚至还等着看热闹呢，心说这江湖太平久了，还真需要一点点刺激。
　　等了几个小时，情况果然有些不对劲了，但出乎大家意料的是，眼前看到的热闹跟自己预想中的完全掉了个，实在是太意外了。
　　无尽沉沦倒是没有什么动静，反而是网上一下子酒冒出几百种的病毒，这些病毒跟吃错了药似的，拼命地去传播，然后又疯狂地去绞杀无尽沉沦的那些盗号木马，他妈的，一个个干得比杀毒软件还要卖力，活脱脱就是嘹歌事件的翻版。
　　而新冒出来的这些病毒，全都是利用菲戈安全公布的那个漏洞进行传播的。
　　与此同时，无尽沉沦遍布全国的几十台病毒服务器也遭到了攻击，有一半陷入了瘫痪。
　　这都是那些小黑客集团们干的，他们这次被无尽沉沦整得血本无归的，正是满腔悲愤呢，胡一飞的那个公告，简直就是雪中送炭，将一杆杆装满了子弹的钢枪塞到了他们的手里。
　　同样的一个漏洞，无尽沉沦可以利用，他们当然也可以利用。
　　这些人都是玩病毒出身的，一旦知道了无尽沉沦的病毒散播手法，想要复制出同样的病毒简直是易如反掌，想从木马病毒身上找到了无尽沉沦病毒服务器所在也不是一件难事，甚至还可以从病毒的潜入手法上，找出更多的属于无尽沉沦的木马和服务器。
　　这时候，大家就像是事先商量好了似的，也没人牵头，就直接开干了，大家一边瘫痪无尽沉沦的病毒服务器，一边把自己的病毒利用同样的手法撒出去，开始抢占无尽沉沦的地盘，有的太着急，干脆就直接使用胡一飞提供的查杀工具来查杀。
　　所有的人都在抢时间，因为一旦安全企业行动起来，那这个漏洞可就不怎么管用了。
　　这个时候，杀毒软件商终于坐不住了，准确说，是慌了，自己的份内工作竟然被别人抢着干了，这还了得，而且还是被敌人给抢着干了，这他娘的是要夺饭碗啊！于是一个个抢着发布风险预警，升级病毒库，提供专杀和补丁，被迫着也卷入了这场绞杀无尽沉沦的行列之中。
　　“朱七戒，你出来说话，现在该怎么办？”
　　无尽沉沦的群里，此时乱作一团。价格打压，本来就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招数，无尽沉沦这段时间也赔进去不少的资金。现在眼看就把对手清理出去了，谁知散播病毒的手法又被人识破了，对手反扑倒是算了，可自己以前撒下去的那些盗号木马，顷刻间就面临着要被全盘清洗的危险，这条负责“生产”装备和财富的流水线，眼看是要罢工了。而且，现在即便是想升级自己的木马程序，躲避查杀，也已经来不及了，因为病毒服务器此刻根本无法正常运行。
　　当时提出价格打压计策的朱七戒，再一次成为了众人炮轰的对象。
　　朱七戒潜在群里始终没有吭声，这次他不准备再出什么主意了，他算明白了，这根本不是什么意外，无尽沉沦是被人算计了，自己还是赶紧考虑自己的退路吧。
　　嗜血君主站出来说道：“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事已至此，也没什么好办法了，只能是再买一个新的漏洞，采用新的病毒散播手法了！老规矩，每家出一万，我去黑市上再买一个漏洞回来！”
　　大家立刻集体反对，他妈的，怎么又要出钱。
　　胡一飞在电脑前看到这一幕，就知道自己成功了，他立刻到狼窝登录了“天眼”账号，准备祭出最后的终极杀手锏，这次无尽沉沦要是还不死，那就真的没天理了。


第一百八十三章 群贼遁形
　　刚登上狼窝，胡一飞就发现有人竟然还比自己早了一步。
　　有人发了个帖子，里面是一封邮件的截图，这封信胡一飞还很熟悉，是他当时给嘹歌通风报信的邮件：“明日疯狗病毒变种疯狂传播，两小时感染两百万台，朱七戒！”
　　“奇了怪！”
　　胡一飞摸着鼻子，那嘹歌已经进了班房，这邮件怎么会被人翻了出来呢，到底是谁呢？不过，胡一飞倒是觉着这个发帖子的人有点意思，他能够憋到此时才发这个截图，对无尽沉沦的打击就太大了，是资敌，还是挑衅，朱七戒现在跳进黄河也说不清楚了。
　　“看来盯着无尽沉沦的也不是自己一个人啊！”胡一飞感觉另外还有人在时刻等着覆灭无尽沉沦呢，不是嘹歌的同伙，就是网监。
　　胡一飞使出自己的杀手锏，这个可比那个通风报信的截图威力大多了。他发上去一个帖子，标题还是两字：“阴谋！”里面独独一张截图，正是那天朱七戒和嗜血君主商量着抛弃无尽沉沦，另起炉灶的对话。
　　这张截图刚发上去，朱七戒就退出了无尽沉沦的群，他说什么都不管用了，大势已去，无尽沉沦注定要分裂了。群里剩下的人，就骂翻了天，这段时间一切一切的异常，顿时全成了朱七戒的阴谋，大家就被这小子牵着往火坑里跳的。
　　胡一飞再开一贴，这次标题叫做：“恶行！”里面的第一张截图，是嗜血君主介绍那桩攻击新冒头游戏公司生意给别人的截图，下面还跟了一张图，是嗜血君主在群里晒家底的情况。
　　第二楼，是色馍的；
　　第三楼，蝶恋花的；
　　第四楼，银熊的；
　　……
　　整整43楼，唯独没有朱七戒的，这不能怪胡一飞，实在是朱七戒这个人太狡猾了，他从不在群里谈生意，也不晒家底，一到这种时候，朱七戒就自动潜水。
　　不过，即便是有朱七戒的，胡一飞也不会发出来的，他就是要让无尽沉沦内讧、分裂，在他眼里，其余四十三个人全加起来，也未必能有朱七戒厉害，不怕流氓会武术，就怕流氓有文化，无尽沉沦要是没有朱七戒这个狗头军师，绝对不可能做这么大。
　　第44楼，胡一飞公布了这43个人的联系方式、真实IP地址，他还是没有公布朱七戒的，越是这样，朱七戒以后就越不可能进入这个圈子了。
　　完了，胡一飞在下面留下一句话，“谁是老子，谁是儿子，这下知道了吧！”
　　他这话是对嗜血君主说的，可惜嗜血君主此时怕是早已经记不起来，几个月前，自己曾在群里叫嚣，说是要甩五万块钱，让feigege给自己叫爹。即便是记得，也联系不到一块去。
　　“天眼”的这两个帖子一出，无尽沉沦群里就全散了，所有的头像立刻黑了下去，谁也没有多问一句，一个曾经辉煌一时的地下王朝，就此土崩瓦解。
　　天眼的帖子挂在那里，这回竟然没人敢在这个帖子里插一脚，就是连个回帖的也没有，天眼的这种行为，着实震撼了所有人。没有人知道这家伙是如何做到这一切的，监控了无尽沉沦那么久，愣是没有被发现。
　　有一些八卦达人实在是按耐不住心里的冲动，想跳出来发表一下看法，说这些截图也有可能不是监控得来的，很可能是朱七戒这个人提供的，说不定天眼就是朱七戒。最后想想，还是算了，招惹不起啊。万一那天眼不是跟朱七戒一伙的，自己一个帖子发上去，惹来了是非，到时候再给人扒了裤子挂在城门楼子上示众，那以后还怎么混啊。
　　天眼这种动辄宣布罪证，公布联系方式和真实IP的举动，实在是太狠了，圈中大忌讳，尤其是对于一个藏在黑暗中的黑客来讲，简直就是刨坟鞭尸，这种行为造成的心灵冲击力太大了，让人望而生畏。
　　不但是狼窝上没了反应，就是那些正闹哄哄地准备抢夺无尽沉沦地盘的家伙，得到消息后，也瞬间作了鸟兽散。
　　操，惹不起，无尽沉沦隐藏得多深啊，就差躲在老鼠洞里了，可人家说掘坟就掘坟，半点不含糊，一铲子下去就灭一窝，一个都不带跑的，那“天眼”的名字，还真不是白叫的。就自己这点道行，还是躲躲吧，别让人家“天眼”一个回马枪，再把自己给挑了。无尽沉沦那些家伙各个赚得脑满肥肠，该享受的也享受了，被人打了那也不冤，可自己半毛钱没赚到，还赔了不少，真要是栽进去了，可得冤死喽。
　　天眼的帖子没人敢顶，斑竹也没敢置顶，后面开贴围观的人多了，就开始慢慢沉了下去。
　　于是，狼窝上又冒出一新现象——跟踪直播贴，有人在帖子里做着现场报道，汇报天眼的帖子沉到了第几页第几个，好方便来晚了的狼友去参观。
　　自寒号鸟掌掴韩国政府后，国内黑客圈再没有冒出过如此强势的人物来，狼窝上一些不知深浅的八卦爱好者，迅速修订黑客排行榜，天眼直追寒号鸟，排名第二。
　　资深八卦者看到这排名，很是出了一脑门子的汗，心说你们这家伙难道是嫌不够乱嘛，那天眼性格乖张暴戾，难以捉摸，你们要排，至少也得排个并列第一，现在把他放在第二，搞不好就得出人命官司啊。
　　一些心急的，都开始为鸟神开追悼会了，鸟神这回惨了，肯定会被楼下的爆菊而死。
　　消息慢慢传出去，就引来了一些完全的外行的人，甚至还有一些媒体，这时候，天眼的帖子，才慢慢被这些人顶了起来。
　　这些人急于知道的，就是天眼帖子中的截图到底是真是假。有一些人，看到无尽沉沦那令人咂舌的家底，居然还在下面求助：“哪位大神行行好，给指条路，我也要参加这个组织，拜托拜托！”
　　一群人顿时跌碎了下巴，心说你小子真行，现在去参加刚刚好，一准能赶上蹲班房。
　　这个帖子，迅速被转载到了国内的一些大型社区，标题就是：“国内地下黑客产业链惊天内幕！一年能赚好几亿！”外行也就是看看这个热闹，顺便揣测一下是不是真的有这么一个团伙呢，会不会又是炒作，到底能不能赚这么多钱，这钱都是怎么来的，前几天的网游大面积被盗号，就是这些人干的吗？
　　当然，更多人是愤怒，要求管理方立刻行动，彻底铲除这帮攫取互联网用户财富的蛀虫，而且，这种声音越来越大。
　　此时内行的人却是在感慨，要那些杀毒软件有什么用，要那么多的安全机构又有什么用，联合起来也搞不定无尽沉沦，可人家天眼愣是一个人，就把整个地下黑客产业链吓得顿时无影无形了。
　　为什么无尽沉沦能够存活至今，是因为安全太软弱了。
　　黑天此时也是有些目瞪口呆，那嘹歌的邮件截图就是他发上去的，他集合多方面的消息，确认无尽沉沦已经有了内讧分裂的迹象，才把那封截图发了上去，满以为自己这次分化瓦解无尽沉沦呢，却没想到跟天眼的截图比起来，那真是不堪一提。
　　他想了半天，脑子里完全没有这个天眼的线索，回头再想，他就觉得胡一飞那个网站，简直就是一个炸药桶，每次只要一更新公告，就他娘的要有惊天动地的事情发生。先是独狼和老毒物在圈内留下了大笑话；再有杀毒软件的明争暗斗；嘹歌病毒的袭击；到了现在，又是无尽沉沦的覆灭以及神秘黑客“天眼”的强势出现。
　　“这个家伙难道能掐会算不成？”黑天也是迷糊了，公布ZM的排行榜，又和ZM的网站一模一样，这个胡一飞的身上可以说全是破绽了，可真要是去细查，却是一个疑点也无法坐实。本来最大的破绽，是他能拿下聚众的网站，可后来聚众又真的在别的服务器上找到了漏洞，从而确认胡一飞所说攻击手法是可行的。
　　正在琢磨呢，电话响起，打来电话的是天行，“黑老大，你手上有那个天眼的资料吗？”
　　黑天苦笑，“我也想去问你呢！”
　　“我分析了一下，这家伙绝对是个高手，不是朱七戒一伙的，这样的人，要是能够加入我们，那可就太好了！”
　　“很难说，说不定是个祸害呢！”黑天摇头，天眼这家伙做事丝毫不留一线，狠辣至极，做狩猎者的话，就有点过于刚烈了，狩猎者的目的，是制造平衡。
　　“我倒是很欣赏这种铁腕的人，你看，国内的地下黑客产业，一下子全消失了。”天行在电话里呵呵笑着，“有了消息，可要告诉我！”
　　黑天刚挂了天行的电话，助手就敲门进来，他身后还跟了两个人。黑天一看，不由苦笑连连，自己怕是不能安宁了，肯定也和天行一样，是来打听“天眼”资料的。
　　胡一飞洋洋得意，在屋子里踱着圈，灭掉无尽沉沦是很爽，但也没有这种体验到做黑客的快感更爽。
　　他举起自己的左手，嘿嘿一笑，“我是菲戈安全的光杆司令，这个，大家都知道！”说完，他又举起右手，嘿嘿一笑，“我是神秘黑客‘天眼’，这个，谁都不知道！”
　　“老子以后也就是个标准的黑客了！”胡一飞唏嘘感慨。


第一百八十四章 荣誉留下
　　第二天早上起来吃油条的时候，胡一飞就看到了报纸上的消息，因为“天眼”公布无尽沉沦家底，引起了网上极大的反响和愤慨，公安部成立专案组，亲自督办这个国内头号的网络大案。
　　距离前不久的嘹歌事件才过去没多久，这个头号大案就让了贤，刷新速度如此之快，估计监管层很快就又要出台一些法规法律，以防此类地下黑客集团的事件再次发生。
　　胡一飞再往下看，报纸上说，截止发稿时，警方已经控制了无尽沉沦的三名成员，取证工作正在进行。
　　“难啊！”胡一飞摇头，这帮人制订了那么一整套的做事流程，并且严格遵守，就是为了防止留下把柄，警方现在才取证，怕是很难取到什么实质性的证据。
　　黑客犯罪就是这样，犯罪成本低，破案和取证的又成本太大，追查起来更是困难重重。黑客可以从世界的任何一台电脑上发起攻击，但你无法绕着世界去追，除非你有光速，而且黑客不会留下指纹、脚印、血迹、毛发，更不会有目击证人，所有的传统侦测手段，到了黑客身上，就全都不管用了。
　　胡一飞把报纸推到老大面前，“老大，看看，盗你装备的那伙人，现在倒霉了！”
　　老大拿起来看了个标题，就问道：“你怎么知道是这伙人干的！”
　　胡一飞敲敲报纸上的一块，“没看到吗？国内游戏装备销售这一块，8成以上的业务都是由这个集团控制的，象你们这种被集体扒号的事，完全符合这伙人的作案手法。”
　　“操！”老大对着报纸咬牙切齿，“应该全部拉出去枪毙！”
　　“很难啊！”胡一飞笑着摇头，“虚拟经济很难界定它的价值，能判个一两年就已经不错了，这次公安部督办，估计能多判一点！”
　　老大很不爽，油条也不吃了，专心把那报道看完，感慨道：“你说这个‘天眼’是谁啊，真他妈的牛！”
　　“不知道！”胡一飞摇头，“黑客圈里的这种神人，从来都是神龙见首不见尾！”
　　“这才叫黑客呢，剑不出鞘则已，一出鞘就惊天动地、光寒九州！”老大兴奋地看着报纸，“你不是也玩黑客吗？怎么样，跟天眼比起来，谁厉害一些？”
　　“没法比，差太远了！”胡一飞心里暗乐不已，却是一本正经道：“自从你那号丢了以后，我也一直在追踪这伙人呢，不过到现在为止，也只是摸到了他们的几台病毒服务器而已，比起这个天眼，可是差太多了！”
　　老大笑了起来，没想到胡一飞还一直把那事放在心上呢，“你说，就按照你的那些资料学习，能不能追上天眼的水平？”
　　胡一飞挠挠头，“难说，得看天赋！”
　　“等于没说！”老大只得望报纸兴叹，“想当个黑客，也不是那么容易啊！我还是继续搞我的魔兽英语去吧！”
　　两人吃完饭，正往回走呢，胡一飞的电话响起来了，他以为是有生意上门呢，拿起来一看，却是李队长的号码，就赶紧接了起来，“李队长，你好！”
　　“小胡，有空没？”李队长在电话里说着，“有空的话，来我这里一趟，就现在，我有事跟你说！”
　　“好，那我马上就过去！”胡一飞赶紧应了，挂了电话，他一琢磨，心想李队长这么一大早来电话，应该是问那个假证集团的事情，其实这事胡一飞也已经有了最后的结论，但他没法拿出去，总不能说这些都是自己拿神器监控到的吧。
　　所以，他现在又开始在制造证据，能够证明自己是如何一步一步接触到对方核心机密的，而且还要合情合理、符合现行的技术水平，所有环节，都必须要做到可以重复操作，否则在这帮行家的眼里，自己就浑身都是马脚了。
　　这比正儿八经的入侵还要费劲呢。
　　回到屋里把资料整理一下，胡一飞给老大打了招呼，让他帮自己盯着上门的客户，完了，就奔网监去了。
　　进了李队长的办公室，里面已经坐了一个人，胡一飞已经跟李队长很熟了，就笑呵呵打着招呼，“李队长，好久不见！”
　　“小胡，坐！”李队长招呼胡一飞先坐下，然后就问道：“你的网站昨天是不是发布公告，公开了一个未知漏洞？”
　　胡一飞没想到李队长会问这个事，就点点头，“是啊……”
　　话没说完，坐在李队长旁边的那人就急急开了口，“你这是很不负责的做法，事先为什么不打个招呼！”
　　胡一飞一脸诧异，这才把视线转过去，打量着这个插嘴的人，心说你算哪颗葱，老子发自己的公告，用得着跟你打招呼吗？再说了，老子怎么跟你打招呼，昨天老子还不知道你小子在哪旮旯躲着呢。真是莫名其妙，不知所谓，操！
　　李队长有点尴尬，“小胡，我来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一位领导，鲍领导！”
　　胡一飞没什么反应，刚才姓鲍的开口第一句话，就让他倍生反感，心说你是李队长的领导，又不是老子的领导，在老子跟前摆个鸟谱，当下哼哼了两声，就算是打过了招呼，然后转移话题，“李队长，你是不是要问那个假证集团的事？我这边有点线索……”
　　“这个事先不急！”李队长很无奈地打断了胡一飞，看了看那姓鲍的，道：“鲍领导有话跟你说！”
　　“跟我？”胡一飞再次姓鲍的打量了一番，不认识，也不想认识。
　　姓鲍的人不慌不忙从自己的包里掏出一份文件，“这个东西，你看一下，是不是你做的？”
　　胡一飞一脸纳闷，接过来一看，就点头道：“这个是我发给计算机病毒中心的邮件，怎么会在你手里？”他心说这个家伙难道是计算机病毒中心的人吗，自己公布未知漏洞是有可能引发更大规模的病毒袭击，但又没有任何一条法律说不准公布，何况老子给你们发了信，是你们两天没有行动，这时候跑来找我，难道是想反咬老子一口，把责任都推到我身上吗？
　　“这封信，包括你提供的漏洞信息，都是计算机病毒中心转给我们的！”
　　胡一飞“哦”了一声，心说那你就不是计算机病毒中心的了，不是你跑来找我干毛！
　　“我希望，你今后再发现未知的漏洞，能够提供给我们，没有经过我们的允许，不能擅自公布！”那人说着，就掏出一张名片，“上面有我的联系……”
　　“不是！”胡一飞打断了对方的话，“我有点不明白，我为什么要听你的呢？”胡一飞看着对方，就因为你是李队长的领导吗？
　　李队长此时赶紧出来解释了一下，“鲍领导现在正在筹建一个级别很高的漏洞库系统，非常需要像小胡你这样具备发现未知漏洞能力的人的支持！”
　　胡一飞又“哦”了一声，道：“我这次发现漏洞那是纯属巧合，以后可不能保证再有漏洞发现！”
　　“再发现漏洞，第一时间通知我们！”姓鲍的开了口，对胡一飞的态度似乎有些不满，“能不能做到？”
　　胡一飞根本不清楚对方的底细，刚想说再考虑考虑呢，李队长咳了一嗓子，笑了起来，对姓鲍的道：“这事对小胡来说，那是件好事，他怎么可能拒绝呢！”
　　“呃……”胡一飞就有些麻爪了，李队长这么一说，自己还不好拒绝了呢，就道：“那我应该……能做到吧！”
　　“这事要保密！”姓鲍的着重强调了一下，“除了我们，漏洞信息不能再交给别的人，明白吗？”
　　胡一飞点着头，“明白明白！”心里却是很不当一回事，心说老子以后不找出漏洞不就行了嘛。
　　那人从包里翻了翻，拿出一张卡片，郑重其事地交到胡一飞手里，“谢谢你的支持！”那样子，倒像是领导给下属颁奖似的。
　　“不客气！”胡一飞接过来，也没看，直接就和桌上的那张名片放在了一起。
　　“小胡，那你就先回去吧，回头我再找你研究那个假证集团的事！”李队长使了使眼色，示意自己还得陪这个鲍领导。
　　胡一飞只好站起来，“那我就先回去了！”
　　刚走两步，李队长又喊了，“东西落下了！”
　　胡一飞回头，是把鲍领导给两张名片给落下了，就过去接了。胡一飞今天是莫名其妙被李队长叫来，又是一头雾水地出来，他不知道李队长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等出了李队长的办公室，他才去看那两张卡片，其中一张，做工还行，有点讲究，上面有几个字“国家信息安全漏洞共享联盟荣誉成员”，然后就什么都没有了。胡一飞觉着纳闷，又前后仔细看了一下，发现左下角还有几个字呢，跟做贼似的躲在那里，“0137”，像是个编号。
　　“什么啊！”胡一飞没想到自己就这样成了什么联盟的成员，还有，这不是共享联盟吗，怎么连个共享说明都没有呢，怎么共享，跟谁去共享？
　　出了大门，胡一飞就想把这两张卡片都扔掉，转念一想，不行，还是留着吧，好歹也是个荣誉，以后再来客户，自己拿出来一摆，总比红口白牙有说服力吧。
　　“留着！”胡一飞把那张荣誉成员的卡片往兜里一塞，然后把鲍领导的名片就扔了垃圾桶，这叫做荣誉留下，麻烦丢掉。


第一百八十五章 扞卫者言
　　老大看胡一飞这么快就回来了，有些纳闷，“李队长叫你什么事？”
　　“没事，有个不知所谓的人要跟我谈话，还给这么一张卡！”胡一飞就把兜里的卡片扔给老大，“以后再有客户上门，就拿出来给他们看看！”
　　老大一搭眼，就叫起来了，“国家信息安全漏洞共享联盟，我靠，国字头啊！”
　　胡一飞很是不屑，“国字头的多了去，还有国足呢！”
　　老大立刻把那卡片又砸了回来，“滚！少提臭脚！”
　　胡一飞把卡片捡起来，找了个显眼的地方摆上去，左看右看，觉着这张虎皮确实不错，便心满意得地进里屋去了。
　　打开电脑，他想就查查这个国家信息安全漏洞共享联盟到底是干什么的，别让人给卖了。放到网上一搜，还真查到不少的消息，可内容全都一样，而且还是一年以前的消息了，是报道这个联盟成立的消息，顺便提了一下这个联盟的宗旨，至于这个联盟成立一年多都干了些什么，有什么成绩，却是没有后续报导了。
　　往下翻了翻，胡一飞却发现有一个搜索结果来自于狼窝论坛，于是点了过去，一看之下，有些惊讶，发帖人的ID很是眼熟，叫做“捍卫者”，就是昨天公布嘹歌邮件截图的那个家伙。
　　捍卫者的帖子里，他不光讲了这个共享联盟，还提到了另外一个同等级的机构，叫做国家信息安全漏洞库平台，两个机构前后相隔半个月成立，从名字看，这两个机构很相似，职能和宗旨也差不多，捍卫者详细介绍了这两个机构成立的大背景。
　　时至今日，人们已经不敢去想象离开了互联网，生活会怎样去继续，由此可见互联网的影响有多么大。而因互联网而产生的虚拟经济更是不可忽视，他造就了微软帝国，造就了谷歌帝国，就是在国内，淘宝上每年的交易额也高达7000亿，即时通讯QQ也是个千亿大的盘子。
　　互联网的安全，已经直接影响到一个国家政治、经济、社会的稳定和持续，于是，互联网的安全，就自然而然提升至了国家安全的战略高度。
　　在这种大背景下，建立信息安全漏洞库是势在必行，两个同样性质的国家漏洞库在前后半个月内相继成立，究其原因，是因为国内存在着多个互联网监管部门，彼此之间缺乏协调，职能重复。
　　“有点意思！”
　　胡一飞把帖子看完，觉着这有点像是老大玩的那款游戏，魔兽世界在国内的代理运营权先是属于一家公司，干得挺好的，后来却被另外一家公司给撬走了。于是，这两家公司就打起了口水官司，谁知打来打去，事情没理清楚，却变成了两个监管部门之间的口水仗。今天版署说了，这事归我管，你抢别人运营权是违法的，不许运营；明天文化部就出来骂了，说版署纯属是狗拿耗子，是越权管理，这根本就是文化部的事。
　　所谓神仙打架，凡人遭殃，那代理权到底归谁，就半死不活地拖着了。
　　而在国内安全界，也有这么两家大企业，这就是绿盟和安盟，要论技术实力，这两家一直都霸占着前两名的位置，彼此之间分庭抗礼、摩擦不断，后来聚众三家合到一起，才勉强在市场份额上压住了安盟。
　　漏洞库平台的成立，是得到了绿盟的支持，而随后安盟马上就拉着一帮小弟，支持自己的主管部门另起炉灶搞起了共享联盟。这一下，仗就又打了监管部门这个层次了，而且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你都分不清这是企业之间的摩擦，还是监管部门之间的争斗。
　　绿盟和安盟虽说是执国内安全界之牛耳，但却不能代表整个国内安全界，下面还有更多的安全企业存在呢。
　　这下可好，两个大佬各站一边，下面的这些安全企业就不知道该咋办了，今天是平台的，明天是联盟的，那点精力，全琢磨怎么站队了，至于真正的漏洞库建设工作，反倒是没人关心和支持了。
　　胡一飞叹口气，他明白，自己今天是被拉了壮丁了，现在两家都拼命壮大队伍呢，如果哪天必须是只存在一家，那时候肯定是大的吃小的。
　　“真他妈的倒霉！”胡一飞暗道晦气，还以为白捡一荣誉呢，原来是个烫手山芋，自己现在是联盟成员，可说不定哪一天，平台那边的大棒子就抽过来了，一棍子抽闷你。
　　不过，胡一飞倒觉得捍卫者说漏洞库必须建立的理由很正确。
　　捍卫者是这么说的：我们已经离不开互联网了，可是你放眼去看，从CPU到我们使用的操作系统，从各种硬件到硬件的驱动程序，从到浏览器到即时通讯，从搜索引擎到影音播放器，从办公软件到企业ERP，我们所看到的一切，基本都被国外各个计算机业的巨头掌握。这些东西封闭的，是不开放的，如果我们不建立自己的漏洞库信息系统，不建立漏洞防范机制，那么很可能有一天，“沙漠风暴”的灾难就会降临在我们头上。
　　沙漠风暴是美国人的叫法，那时候胡一飞估计还穿着开裆裤呢，而现在，沙漠风暴的当事人之一——傻大木，也早都被美国人执行了绞刑。
　　当年傻大木花费巨资，从英法两国购进世界上最先进的军事指挥系统，武装了自己的百万雄师，准备跟美国人一较高下，可战争的结果却让人大出意料。
　　战争一开始，美国利用无线方式，激活了隐藏在傻大木军事指挥系统电脑上的后门，傻大木一方的指挥系统、控制系统立刻陷入瘫痪状态，百万雄师就在一种又聋又瞎的情况下被美军的飞机炸了个死去活来，甚至连美国大兵的样子都没看到一眼，战争就结束了。
　　战后一统计，傻大木29个师失去战斗能力，死2万，伤8万，被俘近20万，那些巨资堆砌起来先进武器，飞机啊坦克的，还没用呢，就被炸成了废铁。而美国一方的大兵总共阵亡148个，其中真正死于战斗的，仅仅是10个人。
　　这就是著名的第一次海湾战争。
　　傻大木用两次战败亡国的经历，以及自己的生命，告诉世界各国一个真理：把自己命门放在别人手里，是多么地不靠谱。
　　捍卫者在后面也提了一个办法，像美国总统设立“网络沙皇”那样，国内也必须设立这么一个职位，全盘统筹，在各个部门进行协调，做好网络安全的工作。
　　胡一飞觉着这个办法相当靠谱，直接给这些部门定个头，也就没有人来争了。
　　捍卫者在狼窝论坛上留了一个签名，叫做“老老实实不能避免挨揍，正人君子不能保家卫国！”
　　胡一飞很欣赏这句话，并且深有体会，这已经不是随便曰上几句，就能忽悠人的年代了，你去给别人讲一讲孔孟之礼，讲一讲正人君子之道，那别人就能尊敬你，爱戴你，奉公守法不作恶，然后用正人君子的那一套来礼遇你吗？扯淡！
　　“事情是好事，可惜让一帮人给办坏了！”
　　胡一飞叹了一声气，给捍卫者的这个帖子做了个总结，他觉着这个捍卫者肯定有来头，说不定也是互联网管理部门的人，不然这么内幕的消息他怎么能知道呢。
　　撇开这个事情不去想，胡一飞又去看那些资料，他手上确实有漏洞呢，当年T博士可是找出了不少的通用漏洞呢，他在考虑自己是不是要交出去，却又怕惹来麻烦，心烦意乱之下，书也看不进去。
　　下午的时候，突然接到了梁小乐的电话，梁小乐很少在这个时间打电话，一般都是晚上躺在被窝里聊。
　　胡一飞赶紧接起来，“怎么了？小乐！是不是有什么事啊？”
　　梁小乐有些意外，“咦？你怎么知道我有事？”
　　“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胡一飞在电话里笑着，“好湿啊，好湿！”
　　“你不要贫了，我真的有事，都快愁死了！”梁小乐的声音在电话里透着愁云惨淡的劲。
　　“说说看，说不定我动动嘴，就给你解决了！”
　　“动动嘴能解决就好了！”梁小乐又叹气，“这次得动钱！”
　　“动钱咱也不怕！”胡一飞笑着，“这个月公司的业务不错，要动多少钱？干什么用？”
　　“十五万！”
　　“十五万？”胡一飞吓了一大跳，赶紧问道：“怎么回事，家里出事了吗？摊官司了，还是谁要做骨髓移植手术？”
　　“我呸呸呸！”梁小乐连啐了几口，“你就不能想点好的！”
　　“好的，好的……”胡一飞想了半天，可实在想不出有什么好事还得花钱，在他看来，那赚钱才是好事呢，不赚钱能叫好事吗，他问道：“你就赶紧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们电视台的台长要退了，准备最后捞一把，说只要给他十五万，就可以立刻转正，而且能上节目！”梁小乐说起来无精打采，“这么多钱，到哪里找去！”
　　“妈的！”胡一飞心里骂上了，这老家伙心也太黑了吧，一个转正的名额就卖十五万，就算是给人转正了，那得多少年才能回本啊。
　　“转正后工资五千，加上奖金和福利，一年下来有近十万，如果能上节目的话，还有别的收入！”梁小乐叹气，“可是一下子要从哪里找这么多钱来呢，为了这个实习的名额，家里都花了两万块呢！”
　　胡一飞目瞪口呆，这哪里是当台长，这简直是开银行啊，往那一坐，十几万十几万就来了，比无尽沉沦还他妈的无耻呢。想起无尽沉沦，胡一飞就更恨了，当初转钱的时候，怎么就没想起给自己留上一点呢，自己灭了这么一个团伙，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收一点惩奸除恶辛苦费，总不过分吧。
　　“小乐你也别着急，我帮你想想办法！”胡一飞知道梁小乐家里条件不太好，拿这笔钱肯定有点困难，他一边安慰梁小乐，一边就琢磨着去哪里弄这笔钱？


第一百八十六章 出售漏洞
　　挂了电话，胡一飞就有些生气，怎么现在不管干什么，都要用钱来开道呢。
　　有钱就有好工作，否则就只能是当个“二等职员”。同样都在电视台工作，谁都可以指使你，你干得比谁都多，脏活累活全你的，别人双休你没有，可等到了发工资的时候，你的薪水只有别人的一成，什么福利啊奖励啊，全都没有，这是他妈的什么世道。
　　梁小乐不是不上进，也不是没有能力，她在电视台的工作更是相当的努力，可到了转正的关口，能力勤奋全都得靠边站，能否转正，只看你能不能给台长的口袋塞上一笔钱。
　　胡一飞真想抽死那个台长老王八，可就算是抽死了他，也于事无济，换了新台长，你该交的钱还得交，不交，你就永远当你那个“二等职员”吧。
　　头一回，胡一飞感觉自己的那些聪明劲，甚至是无往不利的神器，全都指望不上，在这些强大的社会规则下，一点用也没有，就算是你能黑掉全世界的电脑，却也无法漂白人性中的黑暗。除非你是个强者，你可以凌驾于规则之上，否则你就只能是老老实实服从。
　　“十五万，十五万！”胡一飞狠狠咬了几下牙，这么大一笔钱，自己要去哪里搞呢，以前自己不知天高地厚，还给梁小乐许下愿，说是以后要赚钱为她买家电视台，现在想想真他妈的可笑，自己连十五万都解决不了，买电视台更是天方夜谭！
　　现在发财的影子还都没看到呢，而梁小乐能否继续追逐自己梦想的大问题，却已经是摆在了眼前，迫在眉睫。
　　“妈的！”胡一飞在桌上捶了一拳，他想了半天，最后还是决定去弄这笔钱，自己一时逞强也改变不了什么的，形势比人强，没办法。这笔钱必须弄到，自己不能兑现那个遥遥无期的承诺，帮小乐进入电视台，总应该做到吧。
　　“以后老子一定要弄到一个电视台，再也不受这鸟气了！”
　　胡一飞恨恨然，但这已经是很将来的事情了，眼下他是要赶紧想出个筹钱的法子来，他再也没什么心情看书了，就在屋子里来回踱着圈。
　　到了吃晚饭的时候，老大敲门进来，“二当家的，晚上吃什么？”
　　“出去随便吃点吧，没什么胃口！”胡一飞说着就关了电脑，跟着老大出门，到了外面的客厅，他一看瞅见了那张荣誉会员的卡片，顿时就眼睛一亮，又道：“老大，我突然想起一件事要办，你帮我随便买点回来！”
　　“急不急啊，不急就吃了饭再做呗！”老大问着。
　　胡一飞摆摆手，就往里屋钻，“挺急的，必须马上办！”
　　老大有些纳闷，心说这一下午也没见有客户打电话来啊，平时胡一飞吃饭可是最积极，今天这是怎么了，“你确定你不出去吃了？”
　　“确定！”里屋传来胡一飞的声音。
　　老大挠了挠头，只好出门，“那我给你捎份炒饭吧！”
　　胡一飞回到屋里就又开了电脑，那张卡片让他想到了一个赚取十五万的办法，那就是卖漏洞！
　　不过不是卖给那个漏洞共享联盟，因为那个联盟只要求自己的成员把漏洞交上去，却是不付钱的，象安盟那样的正式成员，还能享受到共享的权利，而胡一飞这样的荣誉会员，连共享的权利都没有。
　　胡一飞卖漏洞的对象，是狼牙漏洞库，国内唯一一个公开的付酬漏洞库搜集系统。狼窝上有很多帖子，说狼牙漏洞库的背后，其实是国内的另外一个互联网监管部门——网监，不过这个漏洞库全是面向整个黑客圈的。想比那两个为了争老大地位而建立起来的漏洞库系统，胡一飞觉得狼牙漏洞库更加务实一些。
　　想了想，胡一飞登上了“天眼”的号，给狼牙发去了消息：“我有一个漏洞要出售，二十万，低于这个价格，就不用给我回消息了！”
　　胡一飞开这个价格可是咬了牙的，他要卖的这个漏洞可是T博士发现的，通用所有微软32位操作系统。如果拿到胡萝卜去卖，胡一飞相信至少可以卖到五十万美金的价格，但看了捍卫者的帖子，胡一飞就不想卖给胡萝卜这种洋毛子，但又没有免费交出去的气概，再说了，现在他还得为梁小乐筹钱呢，所以就开出了20万的价格，算是保持个基本盈亏吧。
　　狼牙临时手上有点事，刚处理完，正准备下班回家呢，就听到有新消息的提示，顺手点开，一看这内容，心说这人好大的口气，开口就是二十万，这可是自己这边从未开出的高价啊。
　　正要回复呢，看到发帖人的名字，狼牙差点没从椅子上掉下去，天眼？？？
　　“我的祖宗啊！”
　　狼牙赶紧坐好，劈里啪啦就给对方回了个消息，“什么漏洞？”短短四个字，狼牙手抖了好半天，修改了七八遍，最后他觉得这四个既可以表达自己的意思，又能做到不卑不亢，可千万不能让对方看出自己心中的胆怯来。没办法，实在是这位天眼大爷太过于凌厉了，一出手就灭了一个黑客集团，连个理由都不给，估计能在这位大爷面前保持心如止水的，都很难找到。
　　“微软32位操作系统通用漏洞！”胡一飞回答了一下。
　　狼牙仔仔细细看了好几遍，才确认自己没有看错，这种系统通用漏洞，他还从来都没有见过呢。反应过来，狼牙就道：“你稍等片刻！”
　　发完消息，狼牙赶紧拨黑天的电话，电话一通，他就忙不迭地道：“黑……黑老大，大事，大事！”
　　黑天那边笑着，“我这刚下班，还没到家呢，你这事情又追来了。说吧，什么事？”
　　“天眼来找我，要卖漏洞，微软32位操作系统通用漏洞，开价20万！”狼牙说得很急，“你看怎么办？”
　　“20万倒是没有问题！”黑天问到，“确认了吗？”
　　狼牙一拍脑门，道：“太慌张了！我一看到是天眼，就忘了！”
　　“按照正常程序，先确认！如果漏洞确实无误，就付钱！”
　　黑天这么一说，狼牙心里就有底了，道：“好，那我这就去确认！”
　　“还有！”黑天又赶紧叮嘱着，“漏洞到手后，你转交给天行就好，他会处理的。如果MAX他们找你，实在抹不开的话，也可以看情况交出去一些漏洞信息，但有一点，交易漏洞人的资料，必须牢牢握在自己手里，不管谁来要，绝不能给，即便是天行也不能给！”
　　“好，我明白了！”狼牙应着。
　　“那你先去办事吧，回头有消息了再来告诉我！”黑天此时已经到了家门口，说完挂了电话，掏出钥匙开门。
　　胡一飞坐在电脑前还纳闷呢，他以前向胡萝卜兜售过关机指南，这漏洞交易的流程他还是很清楚的，心说狼牙不赶紧测试漏洞真实性，让自己等个什么劲呢。
　　正等着有些不耐烦呢，狼牙的消息来了，“不好意思，刚才接了个电话，我手上有三个测试服务器，如果你能用你的0day拿下，这笔交易就算成了！”
　　“好，你说！”胡一飞回到。
　　狼牙便挑选了安全性最高的三台机器，而且分别涉及到了微软三个不同类型的操作系统，确认IP无误，狼牙便把地址给天眼发了过去。
　　“成功之后，我会在电脑的桌面留下记号！你看到记号就来找我！”胡一飞说完，就拉出了利用这个漏洞的0day，这个0day还是T博士十年前编写的呢，胡一飞前段时间测试过，发现对于微软之后发行的新版本系统也照样有效，可见这个漏洞隐藏得有很深，于是胡一飞就把这个0day集合到了神器之中。
　　这样就可以做到二次攻击了，就是在神器入侵成功的前提下，再去入侵第二台机子，跟跳板有点相似，但又有一点不同，二次入侵会留下脚印，而胡一飞之所以要做这个二次入侵的工具，就是因为有的时候，自己必须留下点痕迹。
　　狼牙不敢多做耽搁，起身就去机房，路上他还在琢磨天眼刚才那话是什么意思呢，叫自己看到标记就说话，难说是怕自己不知道他已经入侵成功了吗？不会吧，就算你再自信，也不可能做到入侵的时候不被人察觉吧？
　　到了机房，狼牙刚登录到第一台服务器上，甚至都还没检查防火墙策略呢，一眼就看到桌面上多了一个文档，打开一看，里面就两个字，“一个！”
　　狼牙当时就被震翻了，天眼的这个0day，不光是通用漏洞，还是瞬时入侵呢，再去看防火墙，根本就没有报警。
　　赶紧去看另外两台服务器，也分别多了一个文档，打开之后，里面的字就是“两个！”“三个！”
　　“啊！”
　　狼牙惊讶一声，撇下机子就往自己的办公室跑，一路上嘴里还絮絮叨叨，妈的，还有人说天眼就是朱七戒，真是瞎了他的狗眼，老子只能告诉你们这些家伙一句话：朱七戒死在天眼手里，一点都不冤！


第一百八十七章 迂回百里
　　狼牙一路小跑，回到办公室，顾不上喘气，就给天眼发去消息，“你的账户给我，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呃……”胡一飞这才想起，太着急了，自己光想着拿钱，都还没弄好账号呢，于是就给狼牙发了一句：“明天我来找你！”
　　狼牙没想到等来这么一句，还想再问问是怎么回事呢，却发现天眼已经下线消失，他不敢耽搁，又赶紧给黑天去做汇报：“黑老大，确认了，瞬时攻击，秒杀三台不同版本的服务器！”
　　黑天也是为之一振，这个漏洞到手，可以派上很大的用场啊，立刻道：“马上完成交易，我现在就赶去试验室！”黑天说完就要起身，饭才吃了两口呢。
　　“你别着急，黑老大，我还没说完呢！”狼牙急忙说到，“天眼用他的0day打完我们的服务器，就下线了，没有谈交易的事，只是说明天会再来找我！”
　　“怎么回事？”黑天立刻就站了起来，急急问着。
　　“我也不清楚啊！”狼牙也是一头雾水，“20万是他提的，我根本就没和他还价啊！他这突然来，又突然走，我也不明白是什么意思，是他要反悔这笔交易呢，还是……”
　　黑天凝眉想了一会，道：“算了，天眼行事毫无章法，他说了明天会来找你，那就等一等吧！”
　　“只好如此了！”狼牙叹了一口气，想起自己刚才看到的情景，又兴奋了起来，道：“黑老大，这天眼的水平真不是盖的，我给他报完三台用来打漏洞的服务器地址，完了就赶紧朝机房走，结果到了一看，三台机子全被攻陷了，桌面还被天眼留下了记号，机子上的各种策略一个没动，防火墙也没报警，实在是太厉害了，要不是亲眼所见，我都不敢相信！”
　　“服务器查了没？”黑天又问。
　　“还没呢，我一看服务器被攻陷，就又赶紧跟天眼联系，想尽快进行交易，谁知他却下线了！”
　　“这三台服务器马上隔离起来！”黑天被狼牙说得就起了兴致，“我现在通知天行，明天一早，我和他过去！”
　　“好，我马上去办！”
　　“再有天眼的消息，第一时间通知我！”黑天又吩咐了一句。
　　“这个肯定的！”狼牙挂了电话，又匆匆往机房跑，这一会工夫把他给折腾了好几趟，出了一脑门的汗。等弄好那三台服务器，狼牙这才觉得自己饿得厉害，心想幸亏自己今天下班晚了点，否则真是错过一次开眼界的机会啊。
　　胡一飞退出狼窝论坛，就拿出电话拨一个号码，这段时间他天天追踪那个假证集团，对于假证集团在全国各地的分号已经是熟得不能再熟了，只是没想到自己现在倒是给用上了，他准备去办两张假的身份证，到时候好收这笔钱。
　　胡一飞才当了两天黑客，瘾还没过够呢，他可不想就此暴露了天眼和自己的关系。虽说狼牙吃的就是漏洞库这碗饭的，从道义上讲，他们多半不会对交易人进行追踪，但胡一飞还是决定做一些准备，免得麻烦上门。
　　他前段时间追踪过朱七戒，以及另外两个洗钱集团，对于钱在银行的流动过程已经是非常熟悉了，他完全有把握让狼牙无法追踪到自己。
　　“老子这么便宜卖了一个漏洞给网监，算是对国家做贡献了吧，应该对得起党妈妈这二十年的教育了吧？”胡一飞问着自己，过了一会，他很是深沉地点着头，“没错，你是个好青年，不光如此，你还是个新时代的活雷锋，做好事不留名呢！”
　　胡一飞没给东阳市的假证集团打电话，而是选择了距离东阳200公里远的开远市（捏造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对方告知他后天可以取证。
　　第二天一大早，黑天和天行赶到了狼牙所在地——开远市。
　　出机场看到狼牙，黑天的第一句话就是：“怎么样？天眼有没有消息？”
　　狼牙摇头，“没有！我一晚上都守在电脑前呢，他没有上线！”
　　“昨晚他是从哪里上线的？”天行问到。三年前，天行就在黑天的建议下，开始筹建网监自己的漏洞库系统，目前他管理的漏洞库，才是国内真正最规范、规模最大的一个，在过去的两年中，天行的漏洞库系统多次发挥重大作用，被部里嘉奖，目前他正打算和军方的漏洞库系统进行合并归纳。他和黑天一样，是属于非常务实的一类人，对于黑客圈的规则非常了解。
　　“海南！”狼牙引导两人走入停车区，“是海南一地方政府的网站服务器。”
　　“要不要查一查？”天行问黑天。
　　黑天摇头，“算了，对这个天眼我们都不太了解，拿到漏洞信息是正事，还是不要去节外生枝了！”
　　三人边走边谈，找到车子后，便直奔市区而去。
　　到了狼牙的机房，狼牙就指着三台服务器道：“就是这三台了，黑老大肯定不陌生，你上周还对其中的一台进行过远程维护！”
　　黑天点头，“看来这个天眼确实有点道行！”
　　“上吧！”天行站在一旁笑，“这种鸡蛋里挑骨头的事，是黑哥你的本职工作，我们俩就不献丑了，在一边给你站脚助威吧！”天行和黑天的关系非常好，是以随意开着玩笑。
　　黑天当即拿出家伙什，摆开阵势，对这三台服务器昨晚的数据做着分析，天行和狼牙则站在一旁闲聊。
　　大概过了半个多小时，黑天站了起来，感慨道：“高手！”
　　“怎么样？”天行问到，“能确定是哪里出的问题吗？”
　　黑天摇了摇头，“对方的0day很完美，瞬间入侵，然后截取系统最高权限，我们部署在机器上的防守策略一个也没被触发，现在还无法确定是系统的哪个模块出了问题！这是我见过最完美的瞬时入侵了。”
　　天行呵呵笑了起来，“这个漏洞到手，我绝对能再获得一个嘉奖！”
　　黑天无奈摇头，“你家里还有地方放吗？”
　　“怎么没有？”天行笑着，“我新买的那房子还没装修呢，全指着这些奖状奖杯去裱糊呢！”
　　三人出了机房，就进了狼牙的办公室等消息，茶水好了几大壶，一直等到了大晚上，天眼也没有上线。
　　天行有些着急了，“天眼不会是反悔了吧，不想把这个漏洞交给我们？”
　　“沉住气！”黑天坐在那里敲着自己的笔记本，“这不是还没到第二天嘛！”
　　“是没到！你看看时间，就差半个小时了！”天眼插腰站在那里，“我看这事玄了，天眼不会来找我们了！”
　　狼牙心里也是有些忐忑，仔细把昨天自己和天眼的那几条消息回想了一下，完全没有什么触犯对方忌讳的地方啊，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呢。不应该啊，天眼这么一位厉害的高手，总不会说话不算数，出尔反尔吧！
　　一直等到半夜一点多，天眼还是没上线，黑天这才死了心，“算了，不等了，大家都去休息吧！”
　　天行满心欢喜而来，等得呵欠连天，却等来这么一个结果，“黑哥，那下来咋办，继续等，还是回？我那边可有一摊子事呢！”
　　黑天想了一会，道：“再等一天，我们坐明晚的班机回！你要是真有急事，也可以提前走！”
　　天行叹了口气，“既来之，则安之！那就等到明晚吧！”
　　胡一飞早上爬起床，给假证贩子打了电话，确认今天可以拿到证，就决定去一趟开远。吃过早饭，他就没回知春苑，而是对老大道：“今天有个活得去处理，估计得傍晚才回，要是再有业务，你帮我操点心！”
　　“好！知道了！”老大对这一套也很熟了，“什么活，得一天的时间？”
　　“地方远，在开远呢！”胡一飞答到。
　　“这么远？”老大瞪眼笑着，“好事，咱的名气都到几百里外了啊！得，你放心去吧！”
　　胡一飞马不停蹄，先到客运站，然后赶往开远市。等到了开远，已经是大中午了，假证贩子连续换了几个接头地点后，终于是把胡一飞要的两张假身份证给拿了过来。
　　“黑哥，你看什么呢？”天行三人此时正在吃午饭呢，他看到黑天一脸疑惑地望着窗外，就问了一句，顺势往外面去看，只见人来人往，没什么特别的。
　　黑天收回目光，道：“刚才好像看到一个熟人，一转眼，又不见了！”
　　狼牙有些意外，“黑老大在开远有熟人？”
　　“也不算很熟！”黑天站起来，到窗户口朝外左右看了看，再也没有找到胡一飞的身影，心想难道是自己看走眼了，最近自己老在琢磨胡一飞，琢磨得魔怔了吗？
　　胡一飞在开远用一张假证开了户，然后出来又在半道上下车，拿另外一张证再开了个户，这是个小县城，既不属于开远，也不属于东阳，开好户头后，胡一飞就回东阳去了。
　　黑天三人一直等到天黑，还是没等到天眼的消息，只好打道回府。等车子马上就要下机场高速了，远处航站楼的灯光都已经可以清楚看到的时候，狼牙的手机响了，他接起来一听，就喊道：“天眼上线了，发来消息，要求交易！”
　　黑天直接拽出自己的笔记本，插上无线网卡，“你的账号多少，我来和他交易！”


第一百八十八章 收支平衡
　　登录到狼牙的账号，黑天就看到了天眼的消息，里面有一个银行账号，然后道：“钱汇入这个账号后，漏洞资料就给你！”
　　“钱给不给？”狼牙此时有些犹豫，这么一个交易，就被拖了两天，他现在觉着天眼并不是那么个讲信用的人。
　　“给！”黑天咬咬牙，用20万来冒这个险，完全值得。
　　狼牙匆匆下了高速，把车子往旁边一停，然后接过黑天的笔记本，按照天眼留下的账号汇了过去，等提示汇入成功，狼牙又把笔记本还给黑天，“钱过去了，要漏洞资料吧！”
　　黑天就给天眼发去消息，“钱已汇去，请查收！”
　　“明日查收！”天眼回了这么一条消息，再次下线消失了。
　　“我靠！”天行看到这消息，瞬间就蹦了起来，只一秒的工夫，又抱着脑袋趴在那里“哎呦”，太鸡东了，脑袋撞车顶上了，“这个天眼果然就不是个什么好东西，钱汇过去了，转眼就耍无赖，他妈的！”
　　狼牙看着天眼发来的那四个字有点发愣，问黑天：“我们现在怎么办？”
　　“调头，回开远！”黑天下了命令，“再等一天！”
　　“还等啊！”天行有些不满，“我们明显就是上了当，还有什么可等的！20万呐，这能买多少个漏洞啊，就这么一下全没了，连个响都没听见，还买了一肚子的气！”
　　狼牙有些惭愧，“以后，不管是多大的来头，我一律按照章程办事，先交漏洞后给钱！”
　　“钱是我让汇的！”黑天拍拍狼牙肩膀，“天眼要是真的耍赖，这个责任我来承担，你去开车，回开远！”
　　天行无奈地往座椅上一靠，一脸杯具，“满心欢喜，却落了这么个下场。黑哥，我们这次可是有点热心过头了！”
　　黑天摇摇头，道：“一点都不过头，这个漏洞我们必须弄到手！”
　　天心不以为然，说道：“这个漏洞是很厉害，但也没有必要这么较真吧，我们手里的系统漏洞也有不少呢！”
　　“不一样，意义完全不同！”黑天一脸严肃，“没有任何软件不出现漏洞，但如果一个公司所有系列的产品，都存在同一个漏洞，这意味着什么？”
　　天行点了点头，“我明白了！”
　　“作为一名网监的高层，连你都无法看清这其中的关键，国内对于网络战争的警惕之心非常堪忧。”黑天叹了一口气，“天眼这件事结束后，我准备在全国各地举行几场巡回演讲，讲一讲目前国际的网络大环境。”
　　“第一场什么时候讲，我也去听听！”天行问到。
　　“这个演讲的申请上级早就批准了，只是我一直都没有时间去做，给耽搁了。我准备这半个月之内就开始，第一场演讲，我准备放在东阳理工大！”黑天这事看来已经是筹划很久了。
　　“东阳理工大？”天行纳闷，“这个地方在国内计算机领域并没有什么名气，也没有多少成就，你怎么想起把第一场演讲放在这里了！”
　　“东阳的网络这一年来异常活跃，谷歌都把他在国内的安全业务放在了这里，我为什么不能来？”黑天笑笑。
　　半个小时后，三人再次回到开远，到狼窝服务器查看了天眼的上线资料，发现IP还是来自于海南的那台服务器。
　　天行于是问道：“要不要去查查，连续两次使用同一个IP，很有希望追踪到啊！”
　　黑天摆手，“服务器跑不了，就算要查，也不急于这一时半会，天眼是位高手，他敢两次使用同一台服务器，就不怕我们追踪。我们追踪，多半会是徒劳！”
　　“那银行的卡号呢？”天行又问，“这个总可以去查查吧，又不会惊动对方！怎么样，查不查？我有渠道！”
　　黑天想了一会，道：“先去确认一下这张卡的资料！”
　　天行就等着这句话呢，当下道：“我这就去，放心吧！”天行先发了个短信，然后就坐到一旁的电脑上鼓捣，十来分钟后，资料传过来了，天行一看就有些纳闷，“奇怪，这张卡是一个皮包公司的账户！以前银行的人怀疑这家公司有洗钱的嫌疑，还调查过一段时间！”
　　“洗钱？”狼牙凑过去看了看，“那我们的那笔钱呢？”
　　“在账上呢，没动过！”天行看着黑天，“钱到账后，账户没有被人登录过！”
　　“那就是天眼没有去查账！”黑天沉眉思索，想不通为什么钱会进入这么一家皮包公司的账户，而且还是一家有洗钱嫌疑的公司，那这笔钱进去，而公司账上没有显示的话，肯定会再次被银行的人盯上，这不是自己给自己找麻烦吗？
　　狼牙也是皱眉，“看来我们还有点冤枉天眼了，他真的没有去查账，而不是想耍赖！”
　　“等明天吧，明天一切就都清楚了！”黑天叹气。
　　“那这个账号怎么办呢？”天行问着，“要不要先监控一段时间？”
　　“看看吧，看看有没有什么异常情况！”黑天想了片刻，又道：“再查查这家公司的资料！”
　　“好，这就去办！”天行又在键盘上劈里啪啦敲了起来。
　　三人一夜没睡，到了天亮，可那个账户上的钱一直没动，也没人登录这个账户。
　　吃过早饭，到了八点十分左右的时候，账户终于有了动静，有人登录了账户，就在登录的瞬间，20万的款子被转到了另外一个账户上。
　　天行立刻追查，很快得到第二个账户的信息，同样也是个皮包公司的账户。
　　这下三人全迷糊了，这钱怎么在两个皮包公司之间转来转去呢。
　　再过了有半个小时，第二个账户也有人登录了，随后这笔20万的款子又转回到了第一个账户上，三人正在纳闷呢，又有20万的款子被转出，进入了第三个账户。
　　“我靠！”天行毛了，心说这下还不好收拾了呢，账户出来一串串，自己总不能把所有的账户都监控了吧，他看着黑天，“现在怎么办？”
　　“继续查！”黑天这个人很有决断，“要么不查，要么就查到底！”
　　很快，第三个账户的信息就出来了，天行一看，彻底麻爪了，道：“没法查了！”
　　狼牙没明白，“怎么没法查了？”
　　“这个账户，属于一个国际性的洗钱集团，这伙人精通世界各地银行的流动规则，专门干这个帮人流转金钱的勾当。以前银监的人查了很久，也没找到他们的犯罪证据，钱一旦进入这里，就很难再被追踪到了，每分钟都有钱在出境入境，每分钟都有存进取出，而且都合法！”
　　“看来天眼早就做了准备！”黑天叹气，随后突然想起一件事，“不对啊，第二个账户上总共划出了两笔20万的款子，我们的那笔20万，除了进入这个洗钱集团外，还有可能是被转回到了原先的账户！”
　　“对呀！”天行一拍脑门，赶紧再去查第一个账户，却发现第一个账户上也有20万进入了第四个账户，继续查，发现第四个账户属于另外一个国际性洗钱集团。也就是说，天眼的那20万，有可能进入到两个洗钱集团中的一个，但你无法确认是哪一个，追踪一个已经是不可能的事了，追踪两个，就更不要提了。
　　就在此时，狼牙的新消息收到了，是天眼发过来的，“钱已查到，资料发送至漏洞库指定邮箱！谢谢合作！”
　　再去看，天眼已经不在线了。
　　狼牙赶紧去打开邮件，然后就叫了起来，“漏洞资料到了，天眼很守信誉！”
　　“资料传到机房！”黑天说话的工夫，就已经往外走了，“我马上去测试！”
　　天行也要跟着去，眼前的电脑却是闪了一闪，他坐下一瞧，发现是账户又动了：第二个账户上被多转走的20万，此刻又被转了回来，但却是从第四个账户转回来的。这样一来，从账面上看，两个皮包公司的账目是完全被平了，可这个转账的流程就此行成一个死循环，不用猜，天行也知道，在自己监控不到的背后，第三个账户肯定也划了20万给第四个账户，这下你永远都别想知道那笔20万的款子是去哪里了。
　　“唉……”天行都无奈了，“早知道就不费这个劲了，查来查去，把自己绕里头去了！”站起来，他又发了一个短信，完了就跟在黑天身后也去了机房。
　　老大敲了敲胡一飞的房门，推开后就道：“开远的款子到了！”
　　“什么时候到的？”胡一飞问到。
　　“刚到的！”
　　胡一飞从电脑前站起来，道：“那你记到账本上去！”
　　老大笑着点头，“开远的老板就是有钱，你昨天出的是什么活啊，他一下就给了三万块，顶咱们以前半年的收入了！”
　　胡一飞大笑，“发财了，晚上叫上老三老四，好好喝一顿！”
　　“没问题！”老大麻利地回到客厅，从抽屉里掏出个本子，就开始记账。
　　菲戈安全就胡一飞一个光杆司令，所以他就没请会计，后来虽说多了个老大，但这两位神人都玩不转借贷记账法，收入和支出完全就是一本糊涂帐，收入方面，他们倒是全记在一个破本子上，但支出方面就很邪乎，平时他们也不知道给自己发工资，吃饭穿衣的时候，就从公司的账上拿，完了却从不入账。
　　真要是找个会计来查，估计都得算吐血了，收支完全不平衡，账面上不见有支出，但钱却不见了。


第一百八十九章 寻人启事
　　胡一飞看老大在那里记账，拿起手机就出了门，“我出去溜达一会，看看鸭子去！”
　　“你去吧！”老大摆手，“我记完帐就通知老三老四！”
　　出了门，胡一飞兜到小区的河边，找了个亭子，然后就开始给梁小乐打电话，“小乐，你那个转正的事情，怎么样了？”
　　梁小乐叹气，“已经不指望了，家里凑不出这么多钱来！”
　　“你真的想转正？”胡一飞问到。
　　“当然！”梁小乐答到，“能够转正谁不想？台里有个主持人，再过两个月就要调到省台去，没有人接她的班，如果我能转正，很有可能就可以上节目了！”
　　“那还差多少钱？”胡一飞又问到。
　　“家里只能凑出五万块，这还是给我妈攒的，我妈身体一直不好，这笔钱是为了以防万一的，所以，我不打算花钱买这个转正的名额了！”梁小乐说完，幽幽叹息，“要是无法转正的话，实习结束后，我再去别的电视台看看！”
　　胡一飞心想天下乌鸦一般黑，到了哪里估计都一样，除非你是红人，这样才有电视台来挖，顿了顿，胡一飞道：“小乐，这笔钱我来出吧！”
　　梁小乐便叫了起来，“不行，我的事，怎么能叫你出钱，再说了，你哪来这么多的钱？”
　　“最近公司的业务挺好，昨天我去了趟开远，今天客户就打了三万块钱过来，晚上我还准备请老大他们几个喝酒呢！”胡一飞笑着，“再说了，我们两个还用分出个你我吗？”
　　“我都说了，我不想转正了！”梁小乐强调了一遍，“你的公司再赚钱，我也不能花！”
　　“为什么不能花？”胡一飞笑呵呵反问，梁小乐刚才还说了要转正，立马又反悔说不想，胡一飞追了梁小乐近三年，对她已经非常了解，她当初花钱进去电视台实习，就肯定没想过转不了正这一说，依着她要强的性子，转不了正，那是绝不能接受的。
　　“因为……，反正就是不能花！”梁小乐也说不出个理由，反正就是一口咬死，自己已经不想转正了。
　　胡一飞也不着急，道：“我算了一笔账，你想听听吗？”
　　“什么帐？”
　　“前几天，我看一个帖子，说是现在找对象特难，一场拍拖下来，没有七八万肯定走不到第二步。可等到了第二步，花钱的地方就更多了，买房，买车，买钻戒，再加上装修买家具下聘礼，要把一个老婆娶回家，至少得四五十万呢！”胡一飞恬不知耻，在那里掰着手指头，“我想了一想，你现在正愁着转正的钱呢，那我这算是雪中送炭了吧，而你又是那么一个个滴水之恩涌泉相报的人，我这钱一送过去，你要是不以身相许，估计你自己都不能答应，良心过不去呀。回头你给我当了媳妇，娶回家再生上一个，那就是买一送一的好买卖，这么一算，我怎么都不会吃亏，所以，这钱必须我来出！”
　　“你……”梁小乐差点吐了血，“胡一飞，你真无耻，还想花钱买媳妇呢，我呸！”
　　“本来我还有点良心不安，觉着花钱买媳妇这事不好，但我又一想，你我郎才女貌，是郎有情、妾有意，两情相悦，就差那干柴烈火了……，所以嘛，这笔钱必须出，不出都对不起自己，更对不起你，这是成人之美的好事，是阿弥陀佛的善事。”胡一飞一幅无赖腔调，“你就当这钱是我们拍拖花的呗，只要能走到第三步，我也不在乎拍拖比别人多花点钱！”
　　“我呸……”梁小乐把那一个字拖了好长，让胡一飞这一番歪理一说，她都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怒了，“你想花，我还不想把自己给卖了呢！”
　　“这事就这么定了！”胡一飞捧着电话，“回头你把账号给我，我给你打钱过去！拖太久，小心别人又把转正的名额给抢了，到时候你就是想花钱，也找不到门道了！”
　　梁小乐在电话里半天没有回应。
　　“好了，别想了，你注定是要给我做媳妇的，就是跑得再远，我也会把你抓回来抢回来的，反正挣扎也没用，不如现在就从了老衲吧！”胡一飞嘿嘿笑着。
　　过了好久，梁小乐的声音才传来，有些抽噎，声音很低，“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好吗？”胡一飞反问，“我怎么不觉得呢，我倒是觉得还差得很远呢，真要是好的话，我就会买个电视台送你了！”
　　梁小乐那边扑哧笑了一下，笑声中明显带着泪花，以前她觉得胡一飞许下电视台的愿望就是在给自己画大饼，是少年的一股无知无畏的冲动，可现在她倒觉得胡一飞是真的把这个承诺放在了心里，只要记在了心里，哪怕将来做不到，也是一件很让人幸福的事，“胡一飞，我不许你对再好了，我……我会有压力的。”梁小乐头一次觉得自己对胡一飞不太好，这不太好的标准，是比不上胡一飞对自己的好。
　　“那你管不着，你管天管地，还能管到我对你好吗？”胡一飞继续笑着。
　　梁小乐在电话里呼哧了一下，估计在擦鼻涕眼泪呢，“前几天电视台做新闻，说是有个国内最大的黑客集团被捣毁了，公安部督办的大案，据说要被从重判处。其中有好几个黑客，还是网络安全公司的高级职员，我不想用你的钱，是担心你……”
　　“我向你做个保证，不管是过去、现在、还是将来，我胡一飞赚取的每一分钱，都能做到取之有道，合法守规，不义之财，我绝不贪取一分！”胡一飞一本正经做完保证，“这下你总放心了吧！”
　　梁小乐在电话里“嗯”了一声。
　　“好，那就这样了，你回头就把账号给我！”胡一飞松了口气，可算是办成一件事了，十五万买个梁小乐这样的漂亮媳妇，实在是不亏。
　　梁小乐在电话里支吾半天，“我先跟家里商量一下，然后再找你吧……”
　　“好好，那你抓紧，可别给耽误了！”胡一飞嘱咐两句，“现在就去跟家里人说吧！”这么大的事，不跟家里人说也瞒不住的。
　　挂了电话，胡一飞心情大好，在生活中遇到了困难，自己没有怕，而是想办法把它解决了，这当然是一件让人再高兴不过的事情了。
　　这次的转正事件，也给了胡一飞很大的触动，让他觉得自己必须要把自己能抓的一切东西，都踏踏实实地抓在手里才行。比如说梁小乐，比如说那一千万美金，自己始终都认为自己是拥有这些的，认为他们都是属于自己的，可遗憾的是，现实中，自己却无法支配他们。她们想是自己，那就是自己的，不想是自己的，那就不是自己的，主动权一点都不在自己手里。
　　按照计划，要是这次拿钱顺利的话，胡一飞就会去联系ZM，无论如何，也要让糖炒栗子把那一千万给自己吐出来。可刚才又给梁小乐做了保证，胡一飞就又觉得自己拿一份关机指南忽悠别人一千万，有些不道义，在犹豫是不是还要按照计划继续进行。
　　到了下午，来了一笔业务，有个公司的网站服务器被黑了，让胡一飞过去查找漏洞，顺便看能不能做取证的工作。
　　胡一飞忙了一下午，天快黑的时候才弄完，刚出了那公司，老大的电话就来了，“忙完了没，老三老四已经到了！”
　　“刚忙完，正往回赶呢！”
　　“那我们就在小区门口的湘菜馆等你了！”老大笑着，他被开除后，就不好意思再回学校，哥几个在一起吃饭，也不会再选以前熟悉的那些老地方了。
　　“好，我十分钟后到！”胡一飞挂了电话，就拦车直奔知春苑。
　　到了湘菜馆，老大他们已经点好了菜，就等胡一飞呢。
　　胡一飞刚坐下，段宇就问道：“老大说你昨天出了一趟活，赚了三万块？”段宇不相信胡一飞那半吊子的水平能有这么高的“出场费”，所以必须要找胡一飞求证一下。
　　“碰到不懂行的钻石王老五了！”胡一飞笑着，“这种好事，十年都难得碰一回。”
　　段宇心里这才有些舒服，笑道：“要是天天都能碰到这种人，你可就发了！”
　　“咳……”胡一飞摆手，“我做梦倒是常这么想呢！”
　　老四饿得不行，趴在那里一个劲地夹饭店白送的凉碟泡菜，“人齐了，赶紧上菜上酒，难得打一次土豪呢！”
　　酒菜上桌，四人喝了一圈，话题就多了起来，东拉西扯的。
　　胡一飞问老四，“最近学校有什么事没有？”
　　“跟你有关的吗？”老四反问。
　　“废话，跟我无关的，我关心那些干什么？”
　　“跟你有关的，我想想啊！”老四喝了半杯酒，道：“下个月中旬可能要考试，最后两门了，可不能挂了……”老四说完这话，看老大神色不好，就赶紧转移话题，“对了，还有一件事，不知道跟你有没有关系？”
　　“说！”胡一飞瞪了老四一眼，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在老大跟前提考试，这不是刺激他吗。
　　“学校的公告栏，连着两个月了，总有一个奇怪的寻人启事！”老四不确定，还去问了一下段宇，“老三，是有两个月了吧？”
　　“不止！”段宇肯定道。
　　“那就是两个月多了，那寻人启事是这么写的，‘二当家的，你存在我这里的钱该取了！’，落款是‘炒货张’！”老四笑了起来，“咱们理工大叫二当家的，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也不知道是谁贴的，只要被人撕了，就马上又会贴上去！最近才被人发现！”
　　胡一飞有些纳闷，“炒货张是谁啊！”
　　“这你都不知道？”段宇摇头，“东阳市最有名一家炒货牌子，专卖糖炒栗子！”
　　“哗啦”一下，胡一飞就把自己的酒杯给打翻了。


第一百九十章 图片之谜
　　“你咋了？”段宇看着胡一飞。
　　胡一飞赶紧扶正杯子，道：“被老四说的寻人启事给惊到了，这没头没尾的，不会是炒作吧！”
　　“二当家你说的还真靠谱！”老四夹了口菜，“最近学校里这些二当家的，有事没事，就都往炒货张那里跑。他们都怀疑是不是自己以前在那里存了钱，然后又给忘了，所以都到那里找那个存钱的感觉去了！”
　　“那寻人启事上就没留下联系方式吗？”胡一飞问到。
　　“留了啊！”老四举起杯子和胡一飞碰了一个，“留了个网址，可打开之后还是炒货张的网站！我看这就是炒作了，没想到这炒货张，真有一手的好炒艺，不光会炒货，还会炒作呢！”
　　“呵呵，这种稀奇事，回头我得去瞧瞧！”胡一飞笑着，“咱也到炒货张那里去找找感觉，说不定还真能想起点什么呢！”
　　“喝酒喝酒！”老大也是举杯子，笑道：“这年头，连个卖栗子的都学会炒作了，各个都拿自己当明星呢！”
　　四人喝完酒，已经不早了，段宇要回合欢村向小丽报到，自己拦了个车就走了。老四喝得腿软，干脆不走了，就睡在胡一飞这里了。胡一飞也是喝得头昏脑胀，回去洗了个脸也躺着睡了。
　　第二天上午，三人爬起来床吃过早饭，老四要回学校，胡一飞也跟着去了，说是去看看那个稀罕的寻人启事。
　　来到食堂门口的公告栏前，老四在上面一番踅摸，就抬手指道：“二当家的，在这呢，你看看，就这么一个豆腐块，天天都能看到！”
　　胡一飞凑过去一看，果然和老四说的一样，上面只有一句话，“二当家的，你存在我这里的钱该取了！”下面是炒货张仨字落款，完了还有一个网址。胡一飞皱着眉，昨晚他就有点怀疑这寻人启事是糖炒栗子留下的，一个卖炒货的店，没有道理非要在理工大坚持不懈地贴这个寻人启事啊，那栗子好不好吃，又不是贴个纸条就能决定的。
　　老四看胡一飞盯着那几个字看了有好半天，便问道：“二当家的，你不会真的要去炒货张那里找感觉吧？”老四撇着嘴，心说你可千万别把我上次找你借钱的事想起来。
　　“找个屁感觉，我就是好奇而已！”胡一飞摆了摆手，又看了一眼那个网址，记在了心里，然后道：“走吧，好久没去寝室了，去看看！”
　　胡一飞跟着老四去了趟寝室，完了又去辅导员那里露了个脸。“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这是做学生的对辅导员的基本义务，胡一飞好久没露面了，他得让辅导员做到心里有数。
　　出了辅导员的办公室，胡一飞又往知春苑赶，一路上，他都在琢磨那个奇怪的寻人启事，还有自己跟糖炒栗子认识以来的所有交往过程。事情过去很久了，胡一飞现在都已经忘了自己到底是因为什么和糖炒栗子认识的，只记得这小子朋友特多，动不动就是“我朋友说……”“我朋友又说……”之类的。
　　“难道是这小子良心发现，要还自己的钱了？”胡一飞很是纳闷，他对于糖炒栗子当时的行为，至今都无法理解，胡一飞记得是胡萝卜发动一群狩猎者来追踪自己，结果还没追踪呢，就因为糖炒栗子加入ZM而草草收场。狩猎者追踪的是自己，也不知道这小子躲个什么劲，而且还把他在狼窝上的ID和所有记录都清空了。
　　胡一飞一直以为糖炒栗子当时“托朋友”去联系胡萝卜，报的是自己二当家的字号，却怎么想不到，糖炒栗子是寒号鸟的马甲，而这个马甲当时一小时攻克ZM的107关，风头之劲无人能及，寒号鸟去联系胡萝卜的时候，自然而然就报了糖炒栗子的号，根本就没提二当家的事，提了人家胡萝卜也不知道。
　　阴差阳错之下，两个真假糖炒栗子彻底搅在了一起，在外人眼里根本就分不出个彼此来，就是胡一飞这个当事人，也因为不知道糖炒栗子就是寒号鸟，一直都解不开这个谜。
　　回到知春苑，胡一飞就去打开了那个炒货张的网站，很简单的一个静态页面，映入眼帘的，是一张让人很有胃口的糖炒栗子照片，红澄澄的，然后就是炒货张这个老字号的起源和介绍，最后是店铺地址，以及联系方式。
　　左看右看，胡一飞也看不出什么名堂，因为是静态页面，他直接就打开了网页的源代码，结果也没有在里面找到什么异常的地方。
　　“邪门！”胡一飞摸着鼻子，难道自己的预感是错误的吗，这就是一个炒作？
　　那网站上留下的唯一联系方式，是一个电话号码，胡一飞为了弄清楚是怎么回事，就试着拨了过去，没想到还真是炒货张店里的号码，于是他就问道：“你们是不是在理工大贴了寻人启事啊？”
　　“没有！”那边的人回答得果断干脆，完了就准备挂电话，嘴里还叨叨道：“狗日的，最近怎么天天都有好几个电话来问这事！”
　　这下胡一飞就懵了，听这话的意思，那寻人启事不像是炒货店自己贴的，可贴这份启事的人又是谁呢，还锲而不舍的，一贴就是两个多月，对方到底要找哪个二当家的呢？这理工大总不能还有一个把钱存到别人户头上的二当家吧？
　　胡一飞觉得不会这么巧，于是再次把视线回到那个网站上，仔仔细细又看了三遍，什么藏头、匿尾啊，他全都试了，结果都很不着边，就连无规则的跳跃组合，他也试了，依旧是找不到什么线索。
　　“狗日的，不会是玩我的吧？”胡一飞盯着那网站生闷气，就这么两百多字，还有一个电话号码，自己再能联想，也想不出糖炒栗子躲在哪里啊。
　　“二当家的！”老大此时踱了进来，手里捧着一杯奶茶，笑道：“尝尝！”
　　“这东西哪来的？”胡一飞接过来喝了一口。
　　“小区门口刚开一家奶茶店！”老大笑着，“卖奶茶的MM免费赠送的，怎么样，味道还可以吧！”
　　“MM送的？”胡一飞反问一句，然后又赶紧了喝了几口，“那我得仔细尝尝！”尝完了，道：“MM不会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她看上你了？”
　　“靠，不喝拉倒！”老大伸手就夺了过来，然后看到胡一飞屏幕上的网站，顺口说道：“这糖炒栗子不错啊！”
　　胡一飞纳闷，“在哪呢？”
　　老大指了指网站上的图片，“这不是在这的吗？”
　　胡一飞顿时眼睛一亮，然后笑道：“靠，我还以为你说真的糖炒栗子呢！”
　　“你想吃，那我一会出去买点！”老大嘿嘿笑着，“我正好还要再出去一趟呢，奶茶MM让我帮她收集意见，这奶茶可不是白给你喝的，赶紧说意见，我好过去告诉人家。”
　　“有点甜了，甜了……，跟蜜似的。”胡一飞淫笑着。
　　老大竖了个中指，转身屁颠颠地走了。
　　胡一飞等老大出门后，就赶紧把网站上的那张图片保存了下来，刚才老大那么一说，他倒真的想起了一个线索，有的黑客喜欢在图片里藏秘密，其实这是一种非常老的手段了，但现在经常还会用到，因为一般人很难想到一幅正常的图片中还会藏有秘密。
　　图片保存下来之后，胡一飞就用记事本打开了图片，然后就看到了一堆堆的乱码，翻到乱码的最后，终于看到一段不是乱码的东西，是一小段毫无规则的字符，一看就是经过加密的。
　　胡一飞找到狼蛛给的一个加密还原工具，然后把这段加密的字符复制出来，放进工具开始还原，工具会试着用各种加密方法去还原，等试到一种加密方法时，字符被还原出来了，是一个邮箱地址！
　　“靠！”胡一飞捏了捏拳头，这图片里面还真的是藏有玄机啊，要不是老大的提醒，自己怕是把对方的网站拆了，也想不起要去分析这个图片。
　　再看那个邮件地址，从名字上，倒是看不出什么特别，胡一飞登上跳板，用备用的账号给对方发去消息：“赶紧还钱，糖炒栗子！”
　　等了有一会，回复就过来了，“你是二当家的？那你说钱的数目是多少，什么时候存的，是一笔什么钱？”
　　胡一飞莫名就鸡东起来，看样子，八成就是糖炒栗子来还钱的，我日，老子以前还冤枉人家栗子呢，好人啊，实在人，真讲究，纯爷们，胡一飞赶紧回复道：“一千万，美金！不是存，是让你代收的，是敲诈胡萝卜得来的钱！”
　　片刻之后，回复就到，“二当家的，我可算是找着你了，两个多月了，我还以为找不到你了呢！我是糖炒栗子啊！”
　　“废话，我知道是你！”胡一飞终于找着一点当年在狼窝上敲打糖炒栗子的感觉了，“你怎么招呼都不打一个，就钻进了ZM，搞得老子还以为你要卷钱潜逃呢！”
　　“没办法，当时情况紧急！”寒号鸟心里感慨不已，心说二当家的就是财大气粗，自己卷着1000万美金进了ZM，他竟然催都没有催过一次，这刚一见面，就关心自己当时的情况，这是大家风范啊，“胡萝卜真他妈的无耻，他们连我这个中间人都给卖了，一群狩猎者追着我屁股咬，我搞不过，只好用你给我的ZM身份令牌进了ZM。”
　　寒号鸟这么一说，胡一飞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胡萝卜反咬的事，全是因他调戏人家而起，此时他不得不说上几句硬气话，撑撑脸面，“还好你没事，否则老子一定阉了那帮萝卜！”
　　寒号鸟挺感动，道：“狼峰会的时候，狩猎者死盯着狼窝论坛不放，我没法跟你联系，后来这事一拖，就给耽搁了，真是对不住二当家的了。”
　　“那你怎么会想起到理工大来我？”胡一飞刚发过去，就拍着自己的脑袋，自己以前上狼窝，不用跳板，就是那时候露的尾巴，狼蛛也是这么找过来的。
　　“菲戈安全公布ZM的排行榜，我就猜到是你了！”寒号鸟心中得意不已，自己的猜测真是一点没错，“不把ZM放在眼里的，也就只有二当家你一个了！”
　　这马屁拍得胡一飞通身舒坦，他都忘了之前自己得知ZM很厉害后，没敢上门讨钱的事，“ZM他们没有为难你吧？”
　　“没有！”寒号鸟那边偷着乐，自己现如今在ZM里的地位可是很高了，不管大事小事，那都得来跟自己商量，而且自己现在也已经完全接触到ZM的所有核心技术了，要不是二当家当初给的那个身份令牌，自己哪能在安全界呼风唤雨？
　　这几个月来，寒号鸟指挥着ZM是东敲西打，将安全界所有环节的巨头们都敲打了一遍，已经帮ZM彻底建立起了全球最权威最霸道安全机构的形象，ZM说一就是一，绝没有人敢反驳的。这让以前欺软怕硬惯了的寒号鸟实在是爽得不行，他现在心里唯一忌惮的，就是二当家的，除了二当家的，他完全可以在网络上做到横着撒尿，竖着拉屎。
　　“那就好！”胡一飞一看这小子混得还可以，心里的内疚就没了，关心起的自己的钱来，“那一千万美金现在在哪？”
　　“我已经帮你转移到国内去了！”寒号鸟赶紧说着正事，“我在国外帮你注册了一家风投机构，然后以风投的形式，把钱转移到了国内，都在账上呢，回头我就把资料都给你发过去！你想把钱投给自己的菲戈安全也行，或者是投一家皮包公司，用一两年的时间，把钱转为自己的合法收入。”
　　胡一飞对于洗钱流程有了解，寒号鸟一说，他就明白了，投给一家公司，每月给自己发上等值一百万美金的工资，很快就把钱洗干净了，完了之后公司倒闭，让风投打水漂。理论是这样的，但操作起来有点复杂。
　　寒号鸟的消息又发了过来，“二当家的，有一件事，我想请你能够通融一下！”
　　“什么事，你说！”胡一飞想到自己的钱能够回来，就高兴得不行，心说你小子只要提得出来，老子就能应下来。
　　“是关于枫月影的！”寒号鸟说道，“我不知道枫月影哪里得罪了二当家的，这里我先代他向你赔礼道歉了，之前我能够逃过狩猎者追踪，全靠枫月影的通风报信，所以我必须还他这个人情。希望二当家你能够看在我的面子上，能放他一马，毕竟他已经受了几个月的罪了！”
　　胡一飞没想到是这事，不过这时候他才不管枫月影是谁呢，当下道：“你是个讲情义的人，这个面子我必须给，我和他的恩怨，就此一笔勾销了。”
　　寒号鸟大喜，“谢谢二当家的了！”
　　“还需要我做什么不？”胡一飞问到。
　　“不用了，我先自己想办法捞他出来，如果不行的话，再来麻烦你！”
　　“好吧！”胡一飞顿了顿，他本想再多说一句，让寒号鸟带话给枫月影，让他以后做事别总想着利用无辜的人，想想又算了，估计枫月影这次出来，也不会再做这一行了。
　　“对了，二当家的，你有没有想过跟ZM合作呢？”寒号鸟突然想到了这个提议，“要是两家联手的话，完全可以做出一番大事业来，甚至让自己名垂计算机史，也不是什么难事啊！”寒号鸟又使出了同一个招数。
　　可惜胡一飞对此并不感冒，他对ZM以前那些动辄发动病毒战的做法很是不屑，便回复道：“没有我，ZM也照样能干出一番大事业，我不去掺和了！”
　　寒号鸟看二当家这么说了，也不再劝，“那我回头就把风投机构的详细资料发给你，以后我联系你，是不是也通过这个邮箱？”
　　“对，有事给我的这个邮箱发消息就行！”胡一飞也把寒号鸟的这个邮箱地址记了下来。
　　“不打扰你了，我去捞枫月影！”寒号鸟说完，就下线了。
　　退出跳板后，胡一飞就在屋子里直蹦高，兴奋地拿着拳头砸墙也不觉得疼，一千万啊一千万，你终于是回到我的怀抱了。
　　等乐完了，他才想起给梁小乐的保证，皱了一下眉，随即笑道：“这可不是我主动要找回的，是别人非要给我送回来的，人家千辛万苦寻找了我几个月，要是不收下，多寒人心啊！”
　　“唉……，我就是心肠太软了！”胡一飞厚颜无耻地叹到，然后又哼了那首烂歌：“赚钱了，赚钱了，我都不知道怎么花……”
　　老大此时刚才又进门，听到胡一飞的哼哼，就过来问道：“二当家的，你这是怎么了？又有新业务上门，开远那样的？”
　　胡一飞点头，“比那还大！”
　　“发了发了！”老大兴奋地搓手，“现在就出工吗？”
　　“不急！”胡一飞看着老大空荡荡的手，“你刚才拿的奶茶挺好喝，奶茶店在哪？我再去买两瓶，庆祝一下！”
　　老大一听，便急急点头，“刚好，我也去！”他才不放心让胡一飞这种色狼去骚扰奶茶MM呢。
　　（银子给大家介绍一下本章节中的一个技术桥段吧，就是如何在图片中隐藏秘密！请大家跟着银子做一遍！）
　　（首先，请找一张图片来，假设图片是jpg格式的，把它放到D盘根目录下，命名为“1.jpg”；
　　然后再新建一个文本文档，跟图片放在一起，命名为“2.txt”，打开文档，在里面输入“银河九天”四个字，回车，进入第二行，此时随便输入你想输入的字，比如“”。OK！请保存！
　　点击“开始”——“运行”——键入“CMD”，回车，于是就打开黑乎乎的DOS界面了。
　　键入“d：”，然后回车键入命令“copy 空格 1.jpg 空格 /b 空格 + 空格 2.txt 空格 /a 空格 3.jpg”，回车，请到D盘去看，是不是多了一张图片3.jpg，图片可以打开，显示完全跟1.jpg一样，哈哈。
　　如果右键点击这张图片，在“打开方式”里选择“记事本”，拖到最下面，是不是看到了“银河九天祝所有硬盘的书友新的一年里大展宏图，合家安康！”
　　注：此方面不能用来存毛片，存个密码、日记还行！
　　键入命令时，请将上面“空格”两字，换成真的空格，可不是真的打出这两个字！
　　别忘了在文本文档的第一行键入“银河九天”四个字，否则不管用，哈哈！）


第一百九十一章 黑天来了
　　两人出门往奶茶店走，胡一飞嘴里还一个劲地哼着小调：“我左手一个诺基亚，右手摩托罗拉……”
　　老大听得直皱眉，不知道胡一飞这又是哪根筋不对了。
　　胡一飞跟老大趴在奶茶店的窗口等奶茶，一边还专门打量了一下奶茶MM，身上有一股清秀的气质，就如当年一下爆红的天仙妹妹和糖葫芦西施一样，她们是属于同一种类型的女孩，难怪老大能乐此不疲地来来回回往这里折腾。
　　正等着呢，梁小乐的电话来了。
　　“怎么样，跟家里人说了没？”胡一飞问到。
　　“说了……”梁小乐顿了顿，“我爸妈起初不同意，我说了咱俩……咱俩的关系后，他们才同意用你的钱，但也不用那么大的数额，家里有一些，再找亲戚借一点，就只差七八万的样子了。”
　　胡一飞笑了起来，往旁边躲开几步，嘿嘿笑道：“这么说，我老丈人他同意咱们的事了？”
　　“呸，没脸的！”梁小乐电话里啐了一口，有些不好意思，过了半天才道：“他们让我谢谢你，还说你什么时候有空来这边的话，他们再当面谢你！”
　　“见外了，都是一家人了！”胡一飞笑得旁边的老大出了一身鸡皮疙瘩，“我还要谢谢老丈人能把他漂亮的闺女许给我呢！”
　　“你再这样没脸我不理你了！”梁小乐发出威胁信号。
　　“好好好，那说正事！”胡一飞收起笑，但还是忍不住心里直乐，“钱我昨天就已经给你寄过去了，用的是快递，估计你今天下午就能收到了，里面是张银行卡，一会我再把密码给你就行了！”
　　梁小乐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嗫嚅了好半天，最后却是笑了起来，“那我可先告诉你，这钱我还不了就不还了。”
　　“我还怕你还呢！”胡一飞笑道：“好好收着吧，顺便给我老丈人买点东西，就说是我孝敬的！”
　　旁边老大瞪了大眼，问道：“二当家的，你怎么冒出来个老丈人？”
　　这句话正好让梁小乐给听见了，顿时有些难为情，“不跟你说了，真是没皮没脸！”
　　“那我晚上再打给你！”胡一飞喜滋滋挂了电话，回头瞅着老大，“什么叫冒出来个老丈人，那就是我的老丈人！梁小乐的老爸，难道不是我老丈人吗？”
　　老大立刻喜上眉梢，问道：“这么说，梁小乐终于答应你了？”
　　胡一飞得意地把小腰杆一挺，又来了个“海飞丝”式的自信甩发，“那是，我什么时候失过手？”
　　老大得到准信，一个漂亮的转身，然后又把脑袋又伸进奶茶店的窗口，伸出大巴掌一晃，“再给我来十个奶茶！”
　　“我靠！”胡一飞跳了起来，“你能喝得了这么多？”
　　“这么大的喜事，难道不得庆祝一下嘛！”老大对着里面的奶茶MM憨笑，“快点做，今天有大财主买单！”
　　胡一飞一旁很不爽地哼哼，心说你这哪是为老子庆祝，你这是分明破老子的财，泡你自己的妞，这都是我早都用过的老伎俩了。不过你这手段也太落后了吧，靠几杯奶茶就想拿下MM，真是有点嫩啊，看来回头我还得好好给你上上课！
　　十来杯奶茶，两人也喝不了，提着往回走，就给门口站岗的保安一人发一杯，完了只下去四杯。
　　正头疼呢，电话响起来，是网监的李队长，“小胡啊，有空吗，来我这里一趟，我有事跟你说！”
　　胡一飞顿时一脑子的汗，心说你可别再给我介绍什么联盟认识了，我惹不起啊，“好，我这就过去！”
　　“有生意？”老大一脸陶醉地吸着奶茶。
　　“李队长召唤，估计是有什么事吧！”胡一飞看着那一大兜的奶茶，“得，这下倒是不用愁了！”完了他提着奶茶就往街边走，开始拦车。
　　到了网监，胡一飞果然又看到了那一对背背山，Cobra正坐在那里和李队长聊事情呢。
　　看到胡一飞提着那么多的奶茶，李队长一阵纳闷，笑道：“你这是从哪里来啊？”
　　“小区门口新开一家奶茶店，味道不错，带过来给你们尝尝！”胡一飞说着就要把奶茶往桌上放。
　　李队长赶紧笑着拦住，“得，我叫人来分一分！”完了他喊了一声，叫进来一个网警，“小王，你把这些拿去给大家分一分，小胡请的客！”
　　小王道谢，就乐呵呵提着出去了。
　　胡一飞问李队长，“李队长叫我过来什么事？”
　　“坐下说吧！”李队长示意胡一飞坐下，然后道：“是这样的，下个星期，有位重要人物要到理工大来做一场报告！你不是理工大的学生吗？”
　　“是！”胡一飞点头，“要我帮忙联系场地是吧？没问题！”
　　“报告会的事情，已经跟理工大联系过了，主要是我对你们的学校情况也不太了解，到时候参加报告会的人，可能会有点多，你看放在哪个会场比较好？”李队长看着胡一飞。
　　“大概有多少人？”胡一飞问到。
　　“至少三百人！这还不算你们学校的学生！”
　　“这么多？”胡一飞有些好奇，“是什么大人物来做报告会啊？”
　　“黑天！”
　　“黑天？”胡一飞吓了一跳，“黑老大要来理工大做报告会？”
　　“是啊！”李队长笑着，“所以人才会多嘛！”
　　胡一飞一肚子纳闷，不知道黑天怎么会突然想到来理工大开报告会，也不知道他的报告会主题是什么，是黑客，还是互联网管理，又或者是狩猎者？想了一下，胡一飞道：“那就放在二号礼堂吧，前几年刚建的，学校就属这个礼堂最大，各方面硬件也不错！”
　　“好，那就定在二号礼堂！”李队长当即拍了板，“还有一件事，到时候会场秩序方面，还得麻烦你找一些人来维持。”
　　“那没有问题！”胡一飞拍了胸脯，“保证做到井然有序，毫无差错！”完了胡一飞问道：“就这件事吗？”
　　“对！”李队长笑着，“就这事！”
　　“到时候报告会我也要去听的！”一旁的Cobra此时说话了，“小胡，我建议你也去听一听，保证会让你大开眼界的！国内黑客圈里，在境界和眼光方面，没有人能比得上黑老大了！”
　　“那肯定，这么好的机会，我怎么会错过呢！”胡一飞讪讪一笑，又道：“对了，假证集团的事怎么样了？我那边有点线索，上次本来要给你的，结果让那个鲍领导给耽搁了！”
　　说起这事，李队长就有点心烦，“别提了，大家一窝蜂去查，彼此之间没有协调，也不知道是谁大意，结果让那个黑客给察觉到了，假证集团立刻就隐藏了起来。现在那个黑客倒是被抓住了，但有什么用呢，他们平时只是在网上联系，黑客对于假证集团的事，也一点都不知道，只是拿钱办事而已。”
　　“我这边倒是有点线索！”胡一飞笑着，“是从那台假证查询服务器上得到的！”
　　“回头你把查到的线索拿过来我看看！”李队长也是后悔不已，“当时上面有要求，不能打草惊蛇，要顺藤摸瓜，连根挖出这个假证集团，所以大家都没敢动那台查询服务器的主意，等大家去动那服务器的时候，已经晚了！现在可好，就抓到个黑客，连假证集团的外层都没摸到，真是失策啊！”
　　胡一飞点头，“追踪黑客，难度当然要大过于追踪那些做假证的，之前你们的调查方向确实出了点问题！”
　　李队长心想这也不是自己能决定的，赶紧岔开这个话题，“我刚才给你说的事，你这两天多上点心！”
　　“没问题！”胡一飞干脆站了起来，“我现在就去学校找人，先把这事确定下来！回头宣传、现场布置什么的，李队长你这边有什么要求就告诉我，我找人来做！”
　　“好，那就麻烦你了！”李队长站起来到自己桌上拿起一份打印件，“这是黑老大传过来的关于报告会的一些资料，你看一下，然后找人先把学校里面的宣传工作做起来，到时候可别没几个人来听啊！”
　　“不会，我保证把礼堂的门给挤散架了！”胡一飞笑呵呵接过来，就跟这两人告辞。等出了网监的门，胡一飞就给老猪打电话，“你在学校不？我一会来学校，有事要跟你商量！”
　　“在！”老猪笑着，“正跟老四打台球呢！”
　　“那好，我一会就到！”胡一飞挂了电话，就奔学校而去。
　　路上他看了一下资料，前面是黑天的一些资料简介，胡一飞这才知道，原来黑天在没有加入网监之前，那经历才叫做光彩夺人呢。
　　黑天22岁那年，凭借一个应聘作品，直接进入全球第二大安全企业迈克菲，半年后他成为一名项目经理，再半年后，成为首席安全工程师，负责为迈克菲设计和开发新一代互联网反病毒引擎。三年之后，黑天辞去迈克菲技术总监一职，成为一名狩猎者，一出手，就狩猎到了当时让整个业界都头痛不已的垃圾邮件制造者阿尔盖，阿尔盖曾经用垃圾邮件堵瘫过不少的邮件服务商，当他准备再次出手，去堵塞微软hotmail时，被黑天擒获，黑天由此一举成名。


第一百九十二章 有钱的人
　　胡一飞摸着下巴，心想黑天这厮难道还是T博士的铁杆粉丝不成，要不怎么求个职他都要模仿呢，还搞出个求职作品来！不过好在黑天模仿成功了，否则就得留下一段黑客界“邯郸学步”的故事了。
　　再往下，是这次报告会的主题，黑天要做的主题是“当前形式下互联网环境，以及网络安全的走向”。
　　“看来我还真的去听听！”胡一飞对这个主题很感兴趣，觉得对他菲戈安全今后的发展还是有参考价值的。
　　到了学校，跟老猪老四他们刚商量好宣传工作的大体计划，梁小乐的电话就打了过来，“怎么卡里有十五万？我都告诉你用不了这么多，剩下的我再给你寄回去吧！”
　　“不用，剩下的你就给自己买衣服吧！”胡一飞现在的底气可不是一般地足，一千万美金马上就要回来了，十五万跟这笔巨款比起来，还真算不上什么了。
　　“你怎么能这样！”梁小乐有些生气，“你的公司也是刚刚起步，你肯定也是向你家里要的钱，你父母的钱我不能花，也不许你这样花！”
　　“咳……”胡一飞赶紧解释，“那是我自己的钱，我没向家里要一分钱，你就放心用吧！对了，过几天我那公司还有好事呢，现在正谈着呢，出于商业保密的缘故，我就先不告诉你了，等谈定了我再向你汇报，嘿嘿，你就等着我以后给你买电视台吧！”
　　“你没骗我？”梁小乐怎么也不相信胡一飞这开张几个月的公司能拿出这么多钱来。
　　“真的没骗你，说不定过几天，你还能在电视上、报纸上看到我的名字呢！”胡一飞笑着，之前他还没想好那一千万美金的风投要干什么事，现在梁小乐这么一问，为了圆谎，他只好也在心里筹划着先投给菲戈安全一部分了。
　　“那我警告你！”梁小乐心里很不踏实，如果这钱真是胡一飞家里的钱，她绝对不会用的，她就是这么一个性格，她家里条件不好，从小父母就非常辛苦，所以她很讨厌别人拿着父母血汗钱在外面装款，这也是她能对“四无青年”胡一飞有点意思的最大原因，因为胡一飞不玩那些花里胡哨的东西，“如果你敢骗我的话，那咱们的事就永远都没可能了！”
　　“我向良心发誓！”胡一飞这边开始起誓。
　　梁小乐这才有点安心，她心里明白明白胡一飞寄来十五万的好意，其实她也不愿意动那笔留给母亲以防万一的救命钱，当下喃喃道：“那我就相信你一次！如果……如果钱剩下来的话，我先帮你存着！”
　　“好，听你的！”胡一飞笑着，然后道：“你赶紧办事去吧，我这边也正忙着呢，回头再聊！”
　　挂了电脑，胡一飞出了一身的汗，心说做人能做到自己这个地步，那也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倒贴钱都贴得这么累人，跟讨债似的，讨债的是生怕别人不给钱，自己是生怕小乐不收钱。
　　人跟人啊，真是没法比，胡一飞唏嘘感叹。
　　“菲戈！”老猪好容易等到插话的机会，“那啥，宣传工作的花销谁给报销啊？”
　　胡一飞一愣，咦，这事倒是忘了问李队长，李队长也没说啊，想了一想，胡一飞道：“这样吧，你宣传的时候，就说这次报告会是由菲戈安全赞助的，这钱我掏了！”
　　老猪竖起个大拇指，“菲戈你真牛，这么快就搞起商业赞助了，毕业的时候兄弟要是没饭吃，就去你那里混！”
　　“少拍马屁！”胡一飞笑着，“我告诉你，这次的事一定得办好，来作报告的人，可是一位技术大拿，在国内黑客圈的地位，就相当于是……”胡一飞想了半天，道：“就相当于是郭巨侠！”
　　“郭巨侠谁啊？”老四一脸纳闷，想不起郭巨侠是哪本武侠小说里的人物。
　　“郭芙蓉她爹！六扇门的掌门！”老猪倒是反应过来了，还比划了一个“排山倒海”的架势。
　　“噢噢噢！”老四终于想起来了，道：“那江湖地位挺高啊！”
　　“所以说要把事情做好！我可全指望这次能扩大我菲戈安全的知名度呢！”胡一飞心里的小盘算打得叭叭响，到时候来听报告会的，肯定会有很多安全界的人士，自己把牌子一插，“菲戈安全赞助黑天演讲”，多有面子，多有气势，这得是多好的一个宣传机会啊。
　　“放心吧！”老猪拍着胸脯，“做这事我太有经验了，这次我亲自来抓，保证让郭巨侠高高兴兴来，风风光光走，一个刺都挑不出来！”
　　“老猪你办事我放心！”胡一飞把事情定好，就准备走人：“我先给你们三千块，先搞着，回头不够了就给我打电话！我一会再去趟网监，让李队长统计一下他们那边到底来多少人，免得到时候坐不下！老四，你帮老猪也盯着点！”
　　“行，放心吧！”老四摆了摆手，“有事我就去知春苑找你！”
　　老猪一旁兴奋地满脸冒油，计算机协会可是好久都没有接到这么大的活了。
　　回到知春苑，胡一飞把自己追踪假证集团得到的资料整理了一下，确认无误后，就准备再去趟网监。
　　其实胡一飞对假证集团的动向一直了如指掌，前几天他发现假证集团齐齐更换联系方式，就意识到可能是网监的行动打草惊蛇了，他也清楚假证集团现在的联系方式，只是不会直接告诉网监罢了。他帮网监做事归做事，但也不能把自己也给卖里头去。而且他相信凭着自己精心准备好的这些数据和线索，网监很快就能挖出这个假证集团来的。
　　再次返回网监，Cobra已经不在了，胡一飞把数据交给李队长，就把自己菲戈安全搞赞助的事提了一下。
　　李队长倒是没有反对，现在都流行这个，又不是自己花钱，再说了，胡一飞忙前忙后，又出人又出钱的，总不能让人家白帮忙吧，“行，你看着办吧，但是不能太过，黑天这次纯粹就是一个私人性质的报告会，太商业化不好！”
　　“这我心里有底！”胡一飞敲定了这事，又问道：“还有一件事，就是到时候你这边到底能有多少人来参加报告会，有没有一个大概的数字，我好安排人到时候在会场预留座位，否则就都要被抢光了！”
　　李队长笑着，有些不信，问道：“你们学校的学生对网络安全能有这么大的兴趣？”
　　“这个你得去问惠老师，他以前搞过，当时连过道上都站满了人！”
　　“行，我回头统计一下，然后告诉你！”李队长笑呵呵站起来，顺手拿起胡一飞给的那些调查数据，“我先去把这个做一下分析！”
　　胡一飞也就不再打扰，告辞之后，回了菲戈安全。
　　晚上十点多的时候，梁小乐来电话，说已经把钱给了台长，一个星期之内就能转正。可能是心里压力去掉的原因，两人间最后那层隔膜也捅破了，梁小乐抱着电话，跟胡一飞聊了很久，最后说要是转正后发了工资，就来东阳看胡一飞。
　　这话让胡一飞乐得半晚上睡不着，满心憧憬着梁小乐来找自己，到时候就那个啥了。
　　“要胆大，要敢想！”胡一飞念叨着曾玄黎送给自己的话，结果就想大发了，想得自己失眠了，一闭眼全是色情内容，想入非非，最后浑身烧得难受，光着屁股撅在那里数黑羊。
　　第二天一早上，快递的人来了，交给胡一飞一个四四方方的盒子，打开一看，正是糖炒栗子所说的风投资料。
　　老大凑过来，“这是什么啊？”
　　胡一飞赶紧收起来，“谈判资料！最近正在跟一个风投接触，看能不能拉点赞助！”
　　“能拉到多少赞助？”老大问到。
　　“很难说，顺利的话，一两百万总是有的吧！”
　　胡一飞说着，就赶紧抱着盒子进了自己的屋子。打开一细看，发现是已经签好字盖好章的各种协议，只要自己把名字一签，那一千万的风投资金就归自己支配了，自己想砸给谁就砸给谁，不想砸的话，也可以每天把账上那一千万的数字数一数，过一过这幸福的守财奴生活。
　　“砸！老子第一个就先砸小乐，一下把她砸晕了，嘿嘿！”胡一飞立刻就想起了自己昨晚的淫梦，嘴角的口水都快流出来了，两眼冒着星星在那里继续YY，唔，还要给老爹老妈买座别墅，再在海边买个游艇，一有空就带着小乐还有老爹老妈去兜风；楼顶还要买个停机坪，上班就开私人飞机，早上飞到东阳，晚上就飞回老家。对了，还有小乐的电视台，这个一定得买，唔，那再给自己买辆玛莎蒂尼吧，老坐飞机也不行，换换花样，哪天想做饭了，可以开着玛莎蒂尼去菜市场，然后再买上……
　　胡一飞意淫得都没边了，把他自己搞得实在是兴奋不过了，跑过去一脑袋扎进被子里，在那里歇斯底里地吼道：“我要嫁个有钱人！！！”
　　“我靠！”胡一飞这一鸡东，还喊错了，连道几声晦气，又喊道：“我～～～要做个有钱人～～～！”
　　“砰砰！”老大跑过来敲门，“二当家的，今天新买的报纸，朱七戒被抓住了！”


第一百九十三章 喧宾夺主
　　胡一飞从被子里爬出来，过去给老大开了门，拿起报纸一看，道：“这个早有预料！”
　　嘴上这么说，胡一飞心里却是说自己以后再也不能去卖漏洞了，很明显，狼牙事后追踪了自己的账户，否则朱七戒不会这么快倒霉的。
　　胡一飞当时卖漏洞的时候，就怕狼牙会追踪自己，但一想即便是别人追踪，自己也没办法察觉到，于是就使了个心眼，他用朱七戒皮包公司的两个账户来回倒腾了一番，然后才把钱汇入大型洗钱集团，兜转七八圈，境内境外出入三四回后，最后才转入了那个不是自己名字不是自己照片假证开办的户头里。
　　现在看来，狼牙他们确实追踪了自己，没追到自己，倒是把朱七戒用皮包公司洗钱的事给挖了出来，不过最后能不能判得了，还很难说，朱七戒这个人做事非常小心，估计也不会留下什么大把柄给警方抓。
　　老大非常不解，“网上不是都说朱七戒是无尽沉沦的大卧底，跟天眼是一伙的吗？”
　　“这你都信？”胡一飞很是不屑，“我早就说了，天眼和朱七戒不可能是一伙的，你就是不信！”
　　“唉……”老大叹气，拿着报纸往外走，“这黑客圈的事可真难说，我到现在也摸不到个头绪！”
　　老大走后，胡一飞就给糖炒栗子发去消息，“东西已收到！”
　　寒号鸟很快回复消息过来，“二当家的，上次跟你说的和ZM合作的事，你再考虑一下吧！现在整个世界的互联网正面临着前所未有的大困境，只要我们联手，绝对可以改变互联网的格局！”
　　胡一飞一阵头疼，不明白寒号鸟所说的互联网前所未有的大困境是什么，于是道：“我没什么兴趣，你们要搞就搞吧，我不掺和就是了！”胡一飞想着寒号鸟非要拉着自己，大概是因为ZM怕自己以后再来捣乱吧。
　　这个答复让寒号鸟确实松了口气，如果二当家的处处作对，那ZM想做事还真的有点难度，不过他拉胡一飞一起干，倒不是完全因为这个，寒号鸟又发来消息：“二当家的再看一看吧，如果我估计没错的话，很快互联网上又要出大事了！”
　　胡一飞更是纳闷，心说这糖炒栗子好久不见，倒是落了个神神叨叨的毛病，于是道：“好的，我再看看！”
　　寒号鸟也不再骚扰，“那我先去做事了，二当家的要是找我，随时发消息就行！”
　　退出跳板，胡一飞在那摸着下巴，大困境？没听说啊，互联网经济现在不是很蓬勃吗？大事？能出什么大事，随便有个网站被黑，都能被说成是大事！
　　撇下这事不管，胡一飞又想起了那一千万，一副财迷状地挪过去，摸着盒子里的各种协议，以及账户资料，真是越看越兴奋，越摸越财迷，口水淌了一地。
　　晚上的时候，狼窝论坛上一群人正在议论朱七戒被警方调查的事情，狼窝论坛就出了故障，先是无法打开，随后几秒又能打开了，但打开之后，狼窝论坛却不见了，只有一个黑乎乎的页面。上面是四个字：“没有信誉！”下面则只有两个字：“天眼！”
　　看到这个页面时，狼牙一阵无奈，他心里很清楚，肯定是追查账号的事被天眼知道了，于是来发飚了。
　　同时，狼牙也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心说老子见过不讲信誉的，但就没见过这么不讲信誉的，之前说好了是第二天联系，你却拖到了第三天，我付了钱，你又拖着不交漏洞，要说这个信誉问题，好像你天眼的信誉更差一些吧。别人是五十步笑百步，你他娘的却来了一出一百步笑五十步的戏码，而且还笑得那么理直气壮，你不觉得有点很不厚道吗？
　　警方调查朱七戒也是没有办法，部里督办的答案，可是最近在寻找无尽沉沦这些人的犯罪证据上面，一直进展不大，现在好容易抓到朱七戒洗钱的线索，那绝对是个好机会，只要是顺着这个线索摸下去，就是把整个无尽沉沦全打掉，也不是没有可能。再说了，朱七戒和天眼到底是什么关系，估计很有一些人感兴趣，朱七戒不倒霉都不行！
　　“看来朱七戒和天眼真的没有什么关系！”狼牙现在也想明白，天眼这是故意把火往朱七戒身上引啊。
　　十分钟后，狼窝论坛恢复，而天眼也没有再来捣乱，大家彼此都心照不宣，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恢复之后，狼窝上更火爆了，大家都要求狼牙出来解释论坛被黑的事情，为什么天眼要提“没有信誉”这四个字呢，是不是狼牙曾经和天眼做过什么见不得人的交易呢？
　　狼窝上猜测纷纭，说什么的都有，比如有人就说了，肯定是狼牙当初劝说天眼来狼窝发那些截图，借此来提高狼窝的影响力，可狼窝的影响力提高之后，便不拿天眼当回事了，之前的承诺也没有痛快兑现，于是天眼就发飚了。
　　这个说法得到了很多人的认同，大家都觉得挺靠谱。
　　最不靠谱的一个说法，是有人以当事人的身份跳出来信誓旦旦地在那爆料，说天眼是一位失忆了的高手，狼牙利用这点，经常指挥着天眼去打打杀杀，这次狼牙答应天眼，只要帮自己做掉无尽沉沦，就把过去的记忆告诉天眼，谁知无尽沉沦被灭后，天眼还是不知道自己的过去，于是就和狼牙决裂了。完了，这人还贴上一份医院的失忆证明。
　　这一棍子实在是太生猛了，不少狼友当场被抽得脑袋发懵，趴在电脑前直翻白眼，我擦，这位仁兄得是琼瑶式武侠剧看多了吧？
　　第二天李队长打来电话，非常兴奋，东阳市网监从胡一飞提交的数据中找到了很重要的线索，现在已经向部里打了报告，假证集团的案子今后就由东阳警方全力负责侦破，如果顺利的话，这头功可是要落在李队长的头上了。他打电话来，就是向胡一飞来道谢的。
　　“李队长客气了！”胡一飞笑着，“能帮到你就行，我也就是尽一点绵薄之力。”
　　“你小子真行，那么细微的线索竟然都被你抓住了！”李队长笑着，“那服务器上的数据我们最近都研究好几遍了，要不是你在交给我的那份数据中直接提出来这个线索，我还真是发现不了呢！”
　　“运气运气，都是运气！”胡一飞可不想贪这个功，再怎么说，自己都还“照顾”过人家假证集团的生意呢。
　　“客气的话我也不说了！”李队长话语中透着高兴，“等这个案子破了，我请你喝酒，不醉不休！”
　　“那我就盼着你早日破案了！”
　　“唔！”李队长又吩咐道：“这边案子一上，我的时间就更少了，黑老大报告会的事情，就全托付给你了！”
　　“放心吧，学校里面的宣传今天就开始了！”
　　“那我就放心了，好吧，你忙！”李队长得去忙案子，客气两句就赶紧挂了电话。
　　接下来的几天，胡一飞就忙着报告会的事，只要公司没有业务上门，就泡在学校里，帮忙贴海报，扯横幅，还印了不少的小传单，一边还得充当联络员，不时和李队长保持沟通，忙得他连怎么处理那一千万都没有时间去考虑。几天忙下来，成果还不错，根据老猪的统计，到时候二号礼堂至少能有八成的上座率，不过这里面一大半的人，却是冲着菲戈这位传说中的神人来的。
　　报告会的当天，胡一飞更是下了血本，租来好几个大气球，扯在礼堂门口，从校门口到礼堂的这段路，更是一路彩色小旗子飞扬，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校长大人要娶儿媳妇呢。
　　一大早，李队长和Cobra去机场接黑天，胡一飞则留在学校做最后的布置，维持秩序，火爆的场面有点出乎他的意料，礼堂总共2000多个座位，除了预留的那350个外，剩下的座位很快就被坐满了，最后还有一两百人挤在礼堂外面要进去。
　　老猪很有经验，说啥都不让进了，要等李队长那边要来的专业人士进去后，才敢把这些没座位的人放进去，否则肯定乱套。
　　报告会是10点半开始，10点的时候，一些业内人士便陆续来了，一进理工大的门他们就懵了，一路上的宣传海报，怎么全是关于黑客的，跟网络安全的主题一点不沾边，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来参加黑客峰会呢。
　　到了礼堂门口，老远一个大横幅，“菲戈安全预祝本次报告会圆满成功！”一群人全吐了血，上面连黑天的名字都没提，我靠，这到底谁开报告会啊，这菲戈安全也太会做广告了吧。
　　胡一飞也是有苦衷的，不提黑客，谁来听啊，你以为老子愿意喧宾夺主啊，真是的！
　　来听报告会的人中间，还有一个让胡一飞意想不到的人物，那就是谷歌的李明阳。
　　门口人多，李明阳这次终于没拉着胡一飞谈那撬墙角的事了，寒暄几句，就进去找了个前排的座位。
　　“黑天挺有人气啊，这么多人来捧场！”胡一飞站在门口摸鼻子，郭巨侠就是郭巨侠，一抬手一迈腿，江湖上都得卖面子啊。
　　10点20的时候，黑天终于来了，坐的是Cobra的那辆破车，胡一飞一看就看到了，赶紧迎上去。
　　车门一开，胡一飞就愣住了，怎么下来的人有点面熟呢，以前肯定见过的，但一时想不起来在哪见过。
　　“你好，小胡！”黑天笑呵呵伸出手，“我们这可是第二次见面了！”
　　胡一飞更是狐疑，这人竟然还认识自己。
　　李队长从另外一边钻出来，“小胡，认识一下吧，这位就是黑老大了！哈哈！”


第一百九十四章 黑客之力
　　胡一飞和黑天握手，“黑老大你好，久仰大名！呵呵，我看着你有点眼熟，就是想不起在哪见过！”
　　黑天笑了起来，“几个月前我们见过，在微蓝，那时候你还是个只在周末来上班的实习生！”
　　“噢～～”胡一飞终于有点印象了，对，是来找自己咨询安全问题的，让自己装内行给打发了，我靠，黑老大还有扮猪吃老虎的嗜好啊！
　　“报告会的事，谢谢你的帮忙，李队长都给我说过了！”
　　“举手之劳而已，不用客气！”胡一飞一伸手，“来，黑老大请进吧，大家可都期待着你的精彩演讲呢！”
　　“好！”黑天也不再客气，便迈步朝礼堂走去。
　　Cobra和李队长跟在后面，看着外面这气球横幅的，均是摇头不已，胡一飞搞得也太不着调了。
　　10点半的时候，黑天准时登上了前面的讲台，笑呵呵道：“非常感谢诸位同学、同仁、朋友们能来参加我这个报告会，关于我自己的一些资料，我就不再重复了，好像菲戈安全替我宣传得挺到位的！”
　　台下的那些业内人士齐齐跌碎下巴，我靠，有奸情，一定有奸情！黑老大竟然力捧菲戈安全！
　　“今天这个报告会的主题，是互联网环境以及网络安全的走向，不过我刚才来的时候，看到很多宣传海报上，都是黑客的内容！”黑天笑着，“提到互联网，就不能不说黑客，那我们今天的报告会，就从来黑客说起吧！”
　　黑天演讲也没有带草稿，干脆就在台上走了两步，“我有一个问题要问大家，为什么对大家黑客这么感兴趣呢？”
　　台下说什么的都有，黑客神秘、黑客无所不能、黑客带劲、黑客赚钱。
　　黑天笑呵呵地把大家的回答都重复了一下，然后道：“黑客一词，不是我们汉语原有的词汇，他是用英文音译过来的，原意是‘劈、砍’，引申为做了一件很漂亮的事情。到了国内，大家对于黑客的种种描述，倒有点像是武侠小说中的那些侠客，‘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我这么说，大家觉得还准确吧？”
　　台下的人出声附和，认为黑天说得很贴切。
　　黑天又举起一只手，“那么我就有第二个问题要问大家，一个黑客的能力究竟有多大？”黑天顿了一下，道：“在武侠小说中，侠客们可是都很厉害的，杨过在千军万马之中击杀了蒙古大汗，乔峰以一死换得辽国数十年不入中原，那么黑客呢？黑客是不是也可以用一己之力击败强大的微软帝国呢？”
　　台下的人就开始窃窃私语起来，胡一飞看了看旁边的李队长和Cobra，这两人也是一脸纳闷，不知道黑天怎么会问这个不着调的问题。
　　胡一飞很清楚黑客的能力，确实可以做到一般人所做不到的事，但要说一个黑客就能击败微软，就有点不现实，这应该是小说中才会出现的情节吧，除非对方是T博士！
　　“我的答案是，能！”
　　黑天突然说出了自己的答案，停顿一下，更以一种非常坚定的口气说道：“非但能，黑客还可以做得更好，而且这样的事情，每天都在发生！”
　　台下顿时就乱开了，很多人心里的想法，其实和胡一飞差不多，大家对黑客感兴趣，都觉得黑客很厉害、很神秘，黑客可以凌驾于现实规则之上。在想象中呢，大家都愿意把黑客想得再厉害一些、再强大一些、再YY一些，可真要是说一个黑客就能击败微软这样庞大的经济帝国，大家就开始回到现实中了，绝大部分人是不相信黑客有这么大能力的。
　　这话从黑天这个报告人的口中说出，会场就有些失控，嗡嗡杂杂的。
　　学生们倒还罢了，那些业内人士全部面面相觑，不知道黑天今天究竟是怎么了，一连提了两个很业余的问题也就罢了，怎么还会说出如此荒唐的答案呢。
　　黑天举手示意大家安静，笑道：“如果大家不相信的话，我可以举个例子来说明！在09年，互联网评出十大最具影响力的事件，排在第一位的，就是‘气候门’事件！”
　　胡一飞扭头去问旁边的Cobra，“惠老师，什么是气候门事件？”
　　Cobra此时却是一幅恍然大悟状，道：“黑老大真是了得，如果从气候门事件来看的话，别说是微软了，就是整个地球，黑客也可以撬动！”
　　胡一飞大吃一惊，心说黑客有这么厉害吗，我怎么不觉得呢，为了十五万，我就差点把自己都给卖了呢。
　　台下这下全安静了，大家都等着黑天来举例来做这道证明题呢。
　　“如果大家有印象的话，就一定不会忘记09年12月份的哥本哈根全球气候会议吧？”黑天问到。
　　不少人就点头，这件事大家都记得呢，当时动静挺大，中国的代表还“被”多次因为技术原因不让进场，但最后好像是没有达成什么协议吧。
　　“就在这次会议召开之前，英国东英吉利大学气候研究中心的服务器被黑客入侵，一些世界顶级气象专家之间的邮件和气候研究报告被黑客披露。这些邮件和报告，向世人揭露了一个本世纪以来最大的阴谋：所谓的全球变暖问题，不过是有人炮制出来的伪科学罢了！那些不利于证明全球变暖的数据，被人有意销毁和隐瞒了，而现存的用来证明全球变暖的数据，却是被有目的修改过的。由此，因碳排放而导致全球变暖的结论，立时变得缺乏科学依据！甚至整个气候学界，还故意隐瞒了数据上显示全球正在变冷的这一事实！”
　　“啊！！！”全场爆出惊讶之声，还有这种事。
　　黑天继续说道：“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发达国家站在道德的制高点，大力指责，说是发展中国家为了发展导致了全球变暖，他们要求发展中国家向发达国家交纳碳关税，这才有了哥本哈根会议，大家准备坐下来商量这个事。而‘气候门’黑客事件，直接让哥本哈根会议变成了一个没有科学基础，而只有政治需求的闹剧，成了发达国家利用节能减排的措施，来限制发展中国家追赶发达国家脚步的一个阴谋，会议最后便不了了之了。”
　　“发达国家连成一体制造出来的阴谋，把全世界的人都装了进去，最后却被黑客如此轻易就戳穿了，从这个角度讲，黑客撬动了地球，黑客击败了整个发达国家世界。”黑天说到这里，笑了起来，“如果当时达成协议的话，或许今天我们每做一次呼吸，都要给美国人缴上一笔呼吸税！”
　　全场的人都傻了眼，不是吧，一名黑客就轻易击败了整个发达国家世界，我擦，这也历害得没边了吧。
　　胡一飞侧头又问Cobra，“事情真是这样的？”胡一飞只知道当时的会议没达成协议，还心说怎么可以这样呢，为了发展难道就不要环境了吗，操他娘的，原来是个阴谋啊！
　　“你不觉得那次会议之后，便没有人再提全球变暖的事情了吗？”Cobra反问。
　　胡一飞傻了眼，心说回头自己可一定得去搜一搜，以前自己整天憋在学校，还真没怎么关注这些事呢。
　　黑天用这个黑客撼动全球的故事，一下就把所有人的兴趣勾了起来，他接着说道：“好了，黑客说完，咱们接着来说网络！同样，我再来问大家一个问题，在座诸位中，有谁不上网？”
　　整个会场里没有一个人举手。
　　“那每天上网的人，请举手！”黑天又问。
　　这一下，哗啦啦就全举了起来，没有网怎么能行呢，想想当时的理工大断网事件，可是憋疯了不少人呢。
　　“那么网络的重要性这一节，我就可以空过去不讲了，大家比我都要清楚！呵呵！”
　　会场里的人都跟着笑了起来，心说黑天这个人还挺有意思。
　　“那么我就来讲一讲网络环境的问题！”黑天顿了一下，似是在整理思绪，过了一会，他道：“先从最小的地方来讲起吧，大家每天都上网，会看到这样那样的信息，大家有没有想过，你所看到的信息有可能会是假的？”
　　台下的人没有说话，大家开始习惯了黑天这样发问的方式。
　　“既然连全球变暖都变得不可靠，那我们看到的信息的真实度到底有多少呢？”黑天继续发问，“我记得菲戈安全曾经发过一个公告，说是虚假信息和网络欺诈，已经成为了威胁网络环境的最大问题，这个说法非常有道理！”
　　“我也举个例子吧，大家常上QQ，那一定收到过很多诸如‘中奖’、‘发QQ币’的消息吧，可能还有人真的上过这个当，这就是最简单的虚假信息和网络欺诈了。在这个方面，除了软件商的提醒和技术屏蔽外，只能靠大家提高警惕了。不过，这样的虚假信息和网络欺诈，针对的是个人，目的是要窃取大家的虚拟财产，因此比较好识破。”
　　“但如果虚假信息再上升一个层次的话，那么大家可能就认不出来了”黑天笑了笑，“还是举例吧，我给大家看一个资料，完了大家说说自己都看出了什么！”
　　黑天说完，礼堂里的大投影幕就亮了起来，随即显示出一条新闻来。


第一百九十五章 终极战争
　　新闻上方是一张图片，七八个人站在那里，每个人手里举个牌子，但背景明显不是国内。
　　黑天说道：“这则新闻是登在某东南亚国家报纸上的一则新闻，图片中的几个人，举着牌子，支持当地政府将一家国家银行卖给美国。下面的文字，则是盛赞这是民意的表现，证明政府的决定是正确的，是得到民众支持的！”
　　“而这条报道背后的事实是什么呢？”黑天笑了笑，背后幕后随即一闪，出现另外一张图片，刚才那七八个人只在图片的一角，而另外一边，则有着数量很多的人群，也举着牌子，“事实就是，十米远的地方，有三千多人正在集会，抗议政府的这一决定。”
　　黑天伸出手比了比距离，道：“真相与事实之间，只有十米的距离。但我敢保证，这样的新闻，很多人都难看出其中的欺骗成分吧，因为他也是做了如实报道的，遗憾的是，只报道了事实的一部分。”
　　“再给大家看一张图片吧！”
　　幕布一闪，又出现一张图片，是很多人在排队，也是一条新闻，新闻的标题是，“我市重现排队买房盛景！”
　　随后幕布再闪，就在队伍的另外一侧，镜头看不到的地方，开发商正在给排队的人发钱，每人一百，所谓的新闻，其实是摆拍出来的。
　　“这则新闻多少牵扯到了一些经济利益，大家可能会好识破一些！”黑天笑着，随后背后的幕布就黑了下来，“看完这些，我不知道大家此刻心里会有什么想法。大家有没有想过，我们在网上所接触到的那些事实，有可能只是截取了事实的一部分，也有可能是摆拍出来的。”
　　“不过，假的就是假的，不会变成真的，这种虚假信息，虽然更加具有欺骗性，但我们还是可以识破的，只是难度稍大一点而已！可是，如果虚假信息的层次再往上提高一个层次的话……”
　　黑天还没说完呢，会场就起了几声惊呼，不是吧，到这个层次，就已经够难识破的了，再有更高的层次呢，那还要不要人活了？
　　“再往上，就是资讯战争的层次了，通俗点讲呢，就是眼球争夺战！”黑天笑了两声，“我继续举例，呵呵，古代有两个成语，叫做三人成虎，众口烁金，意思大家都清楚，我就不解释了。古时候，信息传达不方便，主要是靠口口相传，人云亦云，到了最后，真相就没了。而在今天这个时代，人们获取资讯非常方便，情况就有所不同了，可以说，谁控制了眼球，谁就掌握了真理。”
　　“随着传统的报纸、杂志、电视、广播在资讯传播方面能力的下降，所有人都开始争夺互联网这块地盘。大家试想一下，如果你打开所有的新闻网站，报道的内容都一样，你会不会认为这个内容是真实的呢？假如你还有一丝怀疑的话，那再去搜索引擎去求证，但如果搜索出来的结果还是一样的，这下你还会再有怀疑吗？”
　　“大家有没有想过呢，可能这个新闻本身就是假的，而搜索引擎的结果也是刻意篡改过的，只是你所有能看到的任何地方，全都只有这一个事实，那么在潜移默化之下，所有人都会选择相信自己看到的就是事实，这其实就是一种有目的的资讯入侵，而我们是处于被动的接受地位的，是没有选择的！”
　　“这种潜移默化的威力到底有多大呢？”黑天举起手，“我再举个例子，美国新任总统在竞选期间，在网站和谷歌搜索引擎上投了大量的竞选广告，在这场资讯战争中，他获得了胜利，以前常说美国存在种族歧视，可这位黑人总统，他获得了75%美国选民的支持！资讯入侵威力之大，可想可知！”
　　“大家可能还要问，那是不是还有更高一层次的呢？”黑天反问。
　　台下一阵嘈杂，这正是大家所想问的。
　　黑天摇了摇头，笑道：“没有了，再高一个层次，那就是终极形态了，是可以毁灭互联网的网络战争！”
　　台下人一阵笑，但心里不免有些失望，这么快就完了吗？
　　“刚才我说讲到的这几个层次，是属于信息安全的范畴，而我们现在所处的网络环境，在内有不良奸商操纵舆论，大发其财；在外有敌人在争夺眼球，搞资讯入侵，这就是事实的真相！”黑天顿了一顿，“信息安全战争，是网络安全的常态，也是网络战争的常态！”
　　“可能会有人问，他怎么既是安全的常态，又是战争的常态呢，这有点相悖啊！其实一点都不相悖！”黑天面对听众，“平时我们常说，军事的常态是威慑，军事的终极形态是战争；与之相反，经济的常态是战争和掠夺，而经济的终极形态是威慑和封锁！但网络是个很特殊的产物，它刚好集合以上的两个方面，互联网之上有虚拟经济，在全球经济中，它还占了很大的比例，我们需要虚拟经济，也需要互联网带来的便利，我们在接受他的同时，就得面临着被入侵的危险。”
　　“网络安全的常态是战争，而网络战争的常态是威慑，但它们的终极形态都一样，那就是破坏和毁灭！”黑天说出了自己的结论，“如果网络安全一方太过，就会压制到自由，使互联网名存实亡，徒有其表，而无精神；如果战争一方太过，又会让互联网会分裂成一个个局域网，甚至是缩减、消失。”
　　“在25岁之前，我所做的事，都属于信息安全的范畴，我为用户的信息安全负责；而25岁之后，我所做的一切，只为防范终极形态的到来！”
　　“互联网的所有规则是别人制定的，互联网所有基础服务也掌握在别人的手里，甚至我们所使用的电脑也是别人制造的，我们在享受互联网带来的便利同时，却也面对着一场实力完全不对等的战争。命门捏在别人的手里，那我们自己建立在互联网之上的虚拟经济，看似繁荣，其实非常脆弱，一不小心就会化为乌有。假如有一天，我们起床，发现自己电脑的系统锁死了，无法启动，而启动之后，邮件无法收发，所熟悉的那些网站也全都打不开，那这就是网络战争的终极形态到来了，而我的职责，就是防止这种情况发生！”
　　会场里顿时掌声雷动，为黑天的这段讲话鼓掌。
　　胡一飞从生下来接触网络开始，网络就已经是这个样子了，这么些年以来，他早就习惯了使用微软的操作系统，也习惯了电脑里有因特尔的CPU，习惯了用word来做文档，也习惯用微软的IE浏览器去看网页。而唯一不习惯的，就是别人的东西升级后，自己得去花时间去适应一下，但最后还是要习惯的，所以胡一飞平时根本就没有想过那么多的问题，他思考的，也仅限于是自己用XP呢，还是用WIN7，诸如此类的一些问题。
　　而现在黑天这么一说，胡一飞才感觉到自己真的是很浅薄，眼界太低了，自己的眼睛只知道盯着那几个病毒，盯着几个捣乱的黑客，而且还觉着自己在安全界是一号人物了，牛气哄哄，其实自己差得太远了。
　　头一次，胡一飞觉得自己有些崇拜别人，即使是面对技术狂人T博士，他也没有过这种感觉，而在今天，在黑天的黑客境界面前，他真的是自惭形愧了。
　　黑天的报告会还在继续，他为所有人详细描述了今后网络安全的走向，一个方向是信息安全，另外一个方向是防范终极形态上的网络战争，针对每一个方向，黑天又做了详细的解释。
　　最后，黑天说道：“我不讳言，我们的网络确实存在很多的问题，我们的网络管理水平也太过于简单和粗暴，但我希望大家不要因此而抱怨，因为抱怨并不能解决这些问题。这也是我今天开这个报告会的本意，我想告诉大家，如果，如果你真的爱网络，如果你觉得你离不开网络，那么就请你主动担当起保护她的责任来，不要去抱怨，而是迎难而上，去解决这些问题。如果你放任了，如果你逃避了，那么，网络最终也会抛弃你！”
　　会场里再次响起了潮水般的掌声，可能大家一开始是奔着黑客来的，可是这一场讲座下来，人人都有一种“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的感觉，这种开阔视野的机会，可不是天天都有的。
　　散场的时候，不少人涌上讲台，合影的，签名的，要联系方式的，甚至有些心急的，还要拜黑天为师。闹腾了近一个小时，大家这才放过了黑天。
　　看大家的兴致这么高，也黑天很是高兴，这说明自己的报告会没有白做，多一个明白人，那网络安全就会多一份保障。
　　胡一飞坐在那里没动，针对刚才黑天的演讲内容，他和旁边的Cobra作着探讨，此时他的心里隐隐有一股很奇妙的冲动，他觉着自己完全可以为防范终极形态的网络战争做一些什么事，只是现在还无法确定自己到底能做什么，心里不由还有些着急。
　　就在黑天举行这场报告会的同时，寒号鸟也指挥着ZM，重启了营救枫月影的行动。此时此刻，或许谁也不会想到，这两件同时进行、但有相隔万里的事情，很快就会叠加在一起，甚至还差点引爆了互联网有史以来最接近终极形态的一场网络战争。


第一百九十六章 震慑能力
　　报告会散场之后，李队长请黑天吃饭，胡一飞是赞助商，自然也少不了，到场的，还有东阳市其他几个安全机构的负责人。
　　“今天的报告会非常圆满，黑天这里谢谢诸位的捧场，特别是菲戈安全忙前忙后的帮忙！”黑天举起酒杯，“我先干为敬！”
　　大家伙一起喝了这杯，然后就随意了，不时有人过来敬黑天，等酒喝了一圈，大家的话题就聊到安全业的现状和前景上去了。
　　黑天倒是不讳言，道：“今后几年，是网络安全的黄金时期，各位可要抓住机遇啊！我们现在已经成为了一个互联网大国，在客观上已经具备了形成一个庞大的网络安全市场的所有条件；还有，互联网经济连续多年来一直是飞快增长，发展到现在呢，网络安全的问题就成为了这种经济能否巩固并继续发展的一个重要前提！以前大家都不愿意在安全上投钱，因为大家那时候是光脚板走路，没什么可怕的，而现在不鸵鸟个，大家兜里揣满了东西，就怕开始别人惦记了，都抢着在安全上下功夫。从去年开始，国际性的大型安全机构，都开始扎堆进入国内市场，无外乎是看好国内的安全业务。”
　　“黑老大这方面有没有什么建议呢？”几个人就问到。
　　“建议谈不上，安全说到底靠的还是技术！比起国外的安全企业，我们在技术上，还有经验，甚至是硬件上都有一定的差距，想要弥补这些缺陷，靠单打独斗肯定不行，必须优势互补，做到1+1大于2，注重人才培养，最重要的是，不能有那种‘开张吃三年’的心态，这个行业不会只存在三五年，他会持续很长一段时期的，所以必须树立一个可信的品牌形象！国内企业只注重广告和营销的力量，而忽视品牌的力量，到了真正短兵相接的时候，就会迅速溃败。”
　　胡一飞对这点深以为然，国外的那些大企业，非常重视维护自己的品牌形象，甚至在挑选代言人方面，都极为苛刻，会对代言人的言行都作出了非常详尽的要求，他们的产品也不是没有瑕疵，也不是不出问题，他们暗地里做的龌龊事更是多的都数不过来，但你很少能从面上挑出别人的刺来。反观国内企业，却连这点表面工夫都舍不得去做，虚假广告就不说了，一个个都是存了狠捞一笔的心态在做品牌，给人的印象就是要钱不要命，更别提什么责任了，产品出了问题，拼命抵赖还是好的，不好的，有因银行失误而被判了无期徐某人，再不好的，还有三鹿奶粉呢。
　　不过胡一飞到现在为止，还不能算是个合格的商人，所以他只是坐在那里听，对于这些安全市场的话题并没有表现出多少的兴趣，脑子里甚至还在琢磨着黑天报告会上所说的那些事，那个以一己之力掀翻了整个发达国家阴谋的黑客事件，让胡一飞想起来还是忍不住有些心情澎湃，再说，那个终极形态的网络战争，它是否真的会来到呢。
　　酒席散去，李队长给黑天安排了休息的地方，黑天今天并不着急走，他要在东阳呆两天，明天他会去拜访微蓝网安，以及谷歌的安全部门，然后才会返回。
　　东阳这些安全机构的人于是纷纷辞别。
　　最后就剩下了胡一飞、李队长、还有Cobra，胡一飞这才把自己心里的疑问说出来，“黑老大，我有个疑问，想继续请教一下你！”
　　“你说你说！”黑天笑着。
　　“美国掌握着互联网的根本，但同时他自己的虚拟经济总量也最大，每年从互联网这一块，美国赚取的财富多得无法计算，如果真的发动终极形态的网络战争，无异于杀敌一千，自损八百，这种事情发生的概率到底有多大呢？”
　　黑天摆了摆手，“我的职责是保卫国家网络的安全，保障国内虚拟经济不被破坏，那么所有危害到国家网络安全的事情，它发生的概率，在我看来全都是百分之一百，而我所做的一切，就是要把这个概率往下降，一直降到零为止！既然你这么问我，那我就反问你一个问题吧？”
　　胡一飞点头，“黑老大请问！”
　　“为什么发动终极形态攻击的敌人，就一定要是美国呢？”黑天反问。
　　“呃……”胡一飞有些愣住了，这个问题倒是没有想过。
　　黑天笑了起来，“在我的眼里，这个发动攻击的敌人，他可能是美国，也可能还是英法德，也可能是非洲的国家，只要是有互联网存在的国家，那他们就具备了攻击我们的前提，我就得为此做好防御的准备！我的职责是防范一切危害国家网络的攻击，不针对具体某一国！”
　　胡一飞肃然起敬，以前他以为这些六扇门的人都是酒囊饭袋，更以为那些做到顶尖层次的，都是拍马屁上去的无能之辈，现在接触到黑天，才知道，还是有那么一部分真正尽职尽责的精英。
　　“我们不能因为有可能会危害到国家安全，就将互联网拒之国外，闭关锁国的下场，我们都深有体会；我们不但要接受先进的东西，还要学好他、用好他，更要有捍卫他的能力，否则你发展得再好，也无法保卫发展的成果！”黑天顿了顿，“这个世界上，能够真正做到独立自主的国家只有屈指可数的几个，如果没有军事上的震慑，我们也不可能有30年的和平时间来做经济发展，你说是不是？”
　　胡一飞点头，这点他倒是赞同。
　　“同样，网络也一样，我们非但要有能力来保卫他，还要具有一定的反制的力量，让我们敌人不敢轻举妄动。”黑天脸色凝重，“但这还不够，一旦终极形态的网络战争到来，我们还必须要有自己的技术力量，来再造网络！”
　　胡一飞至此才算是明白了黑天的整体思路，道：“多谢黑老大的指点，今天我真是受益良多！”
　　“想法虽好，但还需要你们这些人来做！”黑天笑笑，拍拍胡一飞的肩膀，“好好干吧！”
　　回知春苑的路上，胡一飞还一直在琢磨黑天的话。
　　与此同时，ZM侵入了英国多个机要部门的网络，一把卷走大量的机密文件，然后下了通牒，要求英国政府释放枫月影，并允许枫月影出境，否则就在网上披露这些机密文件。
　　ZM这段时间花费了很大的力气，才将自己的形象改变，现在再干这种事，自然就不会留下任何跟ZM有关的痕迹了，他们随便诌了一个黑客组织的名字，叫做“刺客组织”。
　　英国的最高网络安全部门迅速行动，全境范围内开展排查行动，确定被入侵的部门到底有多少，确认此次损失有多大。同时，立刻组织大批的安全专家，开始分析刺客组织入侵的手法，积极进行防御部署。因为丢失的是机密文件，英国的国安部门和情报部门也加入其中，他们需要确定刺客组织的背后，是否还存在其他政治势力的支持，以及对方的真正企图是什么。
　　这一年的时间，英国网络注定了是多灾多难，“气候门”事件后，英国政府特地增设网络安全最高长官一职，本意是要加强英国在网络安全方面的防卫力量，可没想到此举非但没有遏制主黑客入侵的势头，反而是先被ZM蹂躏摧残，再被重生组织狠狠打脸，而今天，又冒出个刺客组织来。
　　第一任网安最高长官，现在已经成为了历史，而这位刚刚上台的第二任，号称经验丰富无比，曾经多次挫败俄罗斯黑客攻击的超级安全专家，屁股还没坐稳，怕是也快成为历史了。
　　英国方面的分析一直持续了十多个小时，技术方面初步得出结论，黑客是利用奥多比PDF阅读器上的一个漏洞进来的，涉及到一个从未公布过的PDF0day。
　　世界上90%以上的电脑，都安装奥多比公司的软件产品，最有名的，就是平面设计软件Photoshop（把图片PS一下，就是指这个）、PDF阅读器、网页三剑客、FLASH，等等，这些都是奥多比公司的产品。
　　但在黑客身份的确认上，除了分析出黑客发起攻击的IP地址来自东南亚某国外，便毫无所获了。
　　丢失的机密文件也被确认了等级，不是很严重的，这大概要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吧。
　　只是最高网安长官十分恼火，每次都是这样不知道对手是谁的攻击，让你空有一身武艺，却无处伸展，实在是憋屈。
　　倒是情报部门分析出了一个最大可能的敌人，那就是中国。情报部门的理由有两点，一，根据以往的经验，挖掘IE0day、PDF0day，一直都是中国黑客的强项；二，枫月影之前是中国人，入了英国籍之后，还一直跟中国的安全界保持密切联系，中国黑客营救他完全是有可能的。
　　于是情报部门得出一个结论，要么是中国黑客在营救枫月影，要么就是中国方面借营救枫月影之名，行盗窃机密之实。
　　这个结论非常相悖，如果中国方面真要盗窃机密的话，怎么会打着营救枫月影的旗号呢，简直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外加掩耳盗铃。
　　可是，英国政府这一年面对的网络压力实在是太大，他们急需寻找一个借口来展示自己的网络震慑力，之前的ZM根本不惧怕任何震慑，而重生组织的事情又是因为引渡麦金农而起，英国政府肯定不会拿自己的痛脚去发飚，现在的窃密事件，就成了很好的借口。
　　情报部门的分析很快得到了肯定，网安部门据此展开震慑行动！


第一百九十七章 杂毛归来
　　第二天早上起床，胡一飞还准备再去看看黑天呢，电话打过去，才得知黑天已经回去了。
　　“不是说今天来参观信息中心吗？”胡一飞很纳闷，问着Cobra。
　　“计划赶不上变化，网络出了点事，他半夜被紧急召了回去！”Cobra叹道，“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
　　“出了什么事？”胡一飞问到。
　　“英国那边遭到了黑客入侵，怀疑是我们做的，现在正利用媒体炮轰呢！”
　　“还有这事？”胡一飞大感意外，不会吧，黑天昨天说了句震慑，不会真的跑去震慑吧？
　　“事情的具体内幕目前还不清楚呢，我想黑天被召回大概就是调查这事去了吧！”
　　“那我去网上搜搜，看看到底怎么回事！”胡一飞说着，就挂了电话，转身去开电脑。
　　一搜索，发现消息最早是从英国最高网络安全长官那里出来的，他在自己的官方网站发表新闻，称在网络安全部门在最近的一次调查中，发现有多个部门的网络被黑客入侵，涉及到英国国防安全的多项机密文件被黑客窃取，经过初步的调查，有证据显示黑客来自于中国。
　　随后，这则新闻就被英国的媒体进行转载和解读，一解读，味道就变了，之前还是黑客入侵，现在立马就成了中国政府组织黑客进行有目的的渗透攻击，甚至有的媒体，还拉出了许多陈年往事，以前一些悬而未决的黑客攻击，这下就全扣到了中国的脑袋上。英国媒体集体抗议中国方面的这种行为。
　　很快，媒体们的解读就得到了技术组织的肯定，肯氏安全机构随后发布了关于此次政府部门被黑客入侵的细节，黑客先是利用PDF阅读器的漏洞，进入英国政府的网络，随后在电脑上打开一个加密的SSL通讯管道，以此躲避入侵检测系统的检测，之后伺机监控、搜索和窃取机密文件。
　　肯氏安全机构得出结论后表示：此次黑客入侵手法非同以往，黑客使用了多种技术进行组合，这并非单独的黑客可以做到，并且对方从入侵到最后的撤退，都有一整套计划和详细准确的时间表，因此，应该是一次有组织有目的的黑客窃密行为；虽然目前详细的数据还在分析之中，但有证据显示黑客攻击来自于中国。
　　得到技术组织的确认后，英国媒体表现得就更为激烈了，他们要求政府进行反击。
　　“我靠！”胡一飞看完之后大骂一声，当年美国打傻大木的时候，还说自己有确凿到不能再凿了的证据，显示傻大木拥有大规模杀伤性武器，结果呢，鸟毛都没找到一根！这明显就是栽赃，数据你都还在分析呢，那证据又是从哪来的呢？再说了，你们派过来的间谍和特工，怕是也不少吧！
　　胡一飞骂完了，又去看奥多比公司的官网，奥多比只是表示会在24小时内确定黑客是否是通过PDF漏洞进行入侵的，但目前为止，还没有什么下文。
　　如果说胡一飞是因为对方毫无逻辑的栽赃而生气，那半夜被召回去的黑天此时就非常愤怒，狗日的，这明显是倒打一耙。
　　半夜的时候，国内有多个大型政府网站遭到了黑客的攻击，其中还有两个被更换了首页，黑客在上面留下字号，称自己是来自于非洲某国的一个黑客组织。
　　黑天就是因为这事被紧急召回的，他飞机前脚落地，后脚英国那边就开始闹了起来，等他再把受到攻击的网站数据一分析一汇总，直接就爆了，黑客的攻击手法，完全就是英国网安部门的风格。
　　在网络攻击方面，除了美国拥有“核武器”之外，其他各国的手段和方法，都具有一定的特点，这就好比是踢足球，意大利擅长防守反击，荷兰全攻全守，巴西擅长桑巴舞，之前英国情报部门之所以认定黑客来自于中国，也是基于这种攻击风格的推断，同样，黑天的推断也是根据这个得出的。
　　英国攻击中国在前，反诬中国在后，这明显是恶人先告状，倒打一耙，属于西方国家常用的伎俩。狗日的，你还把自己伪装成非洲人，靠，难道长得黑就是黑客吗？
　　黑天非常生气，他很快把自己的报告写好，然后提交给上级部门，他认为英国方面的栽赃行为是有计划的，此时必须要立刻对英国采取震慑措施或者是外交措施，让对方收敛，否则事态还会继续扩大。
　　这份报告提交上去之后，就被上级部门否决了，理由是：此时进行震慑，无异于授人以柄，于是，黑天的建议就被搁置下来了。
　　就在黑天接到上级决定的时候，奥多比公司发表了公告，称已经证实黑客确实是通过PDF软件的漏洞进行入侵的，公告中简单提了一下漏洞的信息，并表示奥多比将在两个工作日内发布漏洞补丁。同时，奥多比谴责黑客的窃密行为。
　　奥多比的公告，无疑是支持了肯氏的结论，间接也支持了那些媒体们的解读，于是媒体们的行为愈加疯狂，甚至把之前英国两次全境范围内的网络被袭事件也归咎于中国黑客的攻击。
　　这些消息，被其他西方国家进行转载和宣传，一时中国黑客就成了网络恐怖分子的代名词了。
　　中国方面的沉默，让一些媒体开始夸大事实，再掀“中国黑客威胁论”，“据说”、“据可靠消息说”、“据中国某黑客说”，中国政府培养了十数万的黑客，组建黑客部队，训练并组织黑客对他国的网络进行攻击，专门窃取机密。
　　但据了半天，也没有一个媒体能交代自己到底据的是什么，也不说消息来源是什么。
　　胡一飞在电脑前看了一整天，有些发愣，他没想到自己刚听完报告会，就见识了这么一场常态的网络战争，利用舆论压力来限制对手发展网络武器。
　　正琢磨这事呢，邮箱弹出新消息的提示，胡一飞去看，发现是糖炒栗子发来的消息，就点了开来。
　　“二当家的，弄巧成拙了！”
　　“什么弄巧成拙了？说清楚！”胡一飞问到。
　　“营救枫月影的事！”寒号鸟此时也很恼火，做了这么久的狗头军师，自以为算无遗策呢，谁知计划得挺好的一件事，突然就拐到沟里去了，完全不受自己的控制，“英国那边的事，你知道了吧？”
　　“看到消息了！”胡一飞发完消息，突然就想到，寒号鸟之前就曾说过要营救枫月影，他急忙又问道：“不会是你做的吧？”
　　“二当家猜着了，正是我做的，我本想用那些窃走的机密文件来换枫月影，谁能想到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寒号鸟挺郁闷，把事情的过程原原本本一讲，道：“现在搞得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下手不是，不下手也不行！”
　　“靠！”
　　胡一飞再次大骂一声，之前他就觉得英国方面用来指责的证据毫无逻辑，现在寒号鸟这么一说，那不就是对方在恶意栽赃吗，真是一箭双雕的好计策，既为自己的无能找到借口，顺便还用道德大棒抨击了中国，提升自己的形象。
　　此时，胡一飞突然就想起了狼窝上那位“捍卫者”的签名，“老老实实不能避免挨揍，正人君子不能保家卫国！”
　　还真让捍卫者说对了，你老老实实的，尚且有人要给你扣个屎盆子呢，真要是动起手来，别人还不是把你往死里整啊。对于这样的敌人，你有必要对他们正人君子吗？真要是讲正人君子、天朝上国、礼仪之邦那一套，只能是天天以泪洗屎盆子了。
　　“二当家的！”寒号鸟看胡一飞半天没发消息来，就又问道：“现在怎么办？你有什么好办法没？”寒号鸟自己的狗头军师不管用了，就跑来找偶像请教。
　　“你不用管了！”胡一飞直接甩给寒号鸟一句话，“这件事，我来搞定！”
　　寒号鸟顿时佩服得无以复加，自己没辙的事，二当家竟然一句话就给担了下来，“二当家的你准备怎么做？要我做什么配合不？”
　　“你看着就行了！”胡一飞道。
　　半个小时后，英国皇家海军的网站遭到入侵，跟以前一样，多了一则公告，这一次，“ZM=杂毛”又回来了！
　　“别他娘的什么屎盆子都往中国黑客头上扣！”
　　“无能就是无能，找再多的借口都没用！老子就是中国黑客，老子黑你都不用PDF0day，不服是不是？不服你来咬我啊！”
　　随后，英国网络安全最高长官的工作网站上就多了一篇新闻：“我有罪！我诬陷了中国黑客，其实窃密事件是一个叫做刺客的黑客组织干的，他们企图用窃走的机密来交换之前被政府羁押的黑客枫月影，目前没有任何证据显示刺客组织跟中国方面有关！”
　　三分钟后，这公告就不见了，随即登出一则新的公告，“本站刚才遭到了黑客入侵！”


第一百九十八章 算不过来
　　英国网络安全最高长官的工作网站被黑，如一道晴天霹雳，劈得整个英国网安部门目瞪口呆，焦皮脆骨，嗡嗡的，安全长官的网站都被黑了，那整个英国境内的网站，还有哪个是安全的？
　　可杯具没有就此收场，它还在继续上演。
　　接下来，英国凡是过度解读了此次事件的媒体网站，先是一个接着一个发出道歉信：“我们太惭愧了，我们经常把猜测当作事实来写，把小道消息当作新闻来刊登，‘语不惊人死不休’是我们做报道的第一准则，‘无风平地三尺浪’更是我们的基本素质，没有最浪，只有浪比浪，一浪过去，更有一浪！……”
　　很快，这些网站又是一个接着一个地发出了声明：“本站刚才遭到了黑客攻击！”
　　媒体网站刚被“浪”花打过，英国的政府网站就尾随其后，此起彼伏地发出了遭遇黑客攻击的声明，首相网站：“我们被黑了”；一分钟后，国会网站：“我们也被黑了！”随后是国防部：“太巧了，我们刚刚被黑的！”；财政部：“我也就你们晚了一步！”；内政部：“我也不慢！”；运输部：“还好不是我一家被黑！”；司法部：“……”
　　ZM=杂毛犹如“老子到此一游！”一般，到处刻字留念，黑了一圈，最后他又回到网络安全最高长官的网站，别出心裁地把人家刚刚发表的那篇遭遇黑客攻击的公告删掉，然后换了一条：“本站现在遭到了黑客攻击，刚才的不算！”
　　英国网安部门的人全吐了血，眼皮子底下又让人黑了一回，赤果果地被调戏了。而最麻烦的，是那公告放在那里不知道是该删还是该留，要是删了再发一条网站被黑的公告，那加起来就是被黑了三回，他娘的，这平白无故的还多出一次来了！
　　不删的话，倒是少了一次，好歹保住了一点面子，可这里子就全丢光了，让黑客来帮自己发被黑的公告，还有比这更窝火更荒唐的事吗。
　　一些正关注网站的外行看到这公告，还挺纳闷，心说这是怎么回事，到底是刚才被黑了呢，还是现在被黑了？总不能说刚才那个公告是网安司令提前预报黑客攻击的吧？
　　胡一飞这一趟溜下来，英国方面的抗议就更厉害了，但政府和媒体却安静了，尤其是英国情报部门，被骂了个狗血淋头，明显是情报失误。
　　ZM=杂毛之前一言击退ZM，算是曾经拯救过一次英国的网络，在英国安全界的眼中，对于这个来自于中国的黑客还是有一点好感的，可这次ZM=杂毛突然跳出来，二话不说劈里啪啦就打脸，一时打得英国安全界都懵了，竟然没有一个人跳出来说句话。
　　最可怜的就要属肯氏安全了，别人的网站顶多是多出一则公告，删掉就拉倒了，而肯氏的网站确实被直接干掉了，连数据库服务器都被ZM=杂毛给拆了，想要恢复，一时半会半会怕是不可能了。
　　ZM=杂毛在肯氏光秃秃的网站页面留下一句话：“我看你们还是不要再干安全了，有这种信口开河、捏造证据的本事，不如改行干律师吧！”
　　随后肯氏安全就关闭了自己的网站，系统升级维护去了！
　　寒号鸟一直都在关注英国方面的消息，看到二当家的在千军万马之中三进三出，杀得英国安全界人仰马翻，不禁是心潮澎湃，热血上脑。太牛了！一气秒杀三十多个网站，其中一半还是极度安全的网站，而时间仅仅用了半个多小时，这简直就是秒过ZM测试体系的翻版啊。就是ZM这些疯子集体出动，想要做到如此战绩，怕也是有点难度啊，二当家的还真不是一般风骚啊！
　　实在忍不住，寒号鸟也出手了，他开始公布自己窃取到的那些机密文件，并且再度发出威胁，如果还不释放枫月影，他会继续公布这些机密文件，而且不排除有进一步行动的可能。
　　寒号鸟的出手，恰好印证了ZM=杂毛的发飚，有一些人开始深度剖析此次事件的内幕。
　　此时的黑天，一会的工夫被打了好几个电话，都是来询问他是否和“ZM=杂毛”的攻击事件有关，在很多人的眼里，ZM=杂毛的这种攻击行为无疑是火上浇油，还主动亮出中国黑客的身份，这是授人以柄。
　　“我还希望自己能和他有点关系呢！”黑天解释得口水都干了，放下电话坐在那里喝水，心说自己要是能有这么厉害的一个帮手，事情就好办了。
　　把助手收集到的资料一汇总，黑天心想这事还有点意思，上次就是因为ZM要求释放枫月影，ZM=杂毛跳出来，毫无悬念地击退了ZM，让枫月影继续被羁押，而这次的事，又是因为释放枫月影而起，只是换了个组织而已，而奇怪的是，ZM=杂毛显然是知道事情的起因的，却只是痛击英国方面的造谣生事，对于是否释放枫月影却不表态，看样子，他似乎不准备再为难枫月影了。
　　“两次都跟枫月影有关，有点意思，有点意思！”
　　黑天在手里转着茶杯，这下枫月影算是彻底成名了，每次出场都这么惊天动地。
　　只是这ZM=杂毛的实力未免也太强悍了一点，如此快的速度就拿下这么多的网站，目标更是直指安全水平极高的英国网安部门、以及肯氏这样的国际安全机构，他到底是一个人呢，还是一个组织呢？
　　半个小时后，英国方面终于有了回应，第二任网络安全最高长官因工作失职而被解聘，他的助手接任，至于失职的理由却是没有解释。同时，英国发出30万美金的悬赏，在全球范围内征集线索，通缉“ZM=杂毛”；英国媒体的舆论方向也悄然发生转移，不再往中国政府这方面引导了，而是转移到了抨击ZM=杂毛上去了。
　　黑天作为一个超级狩猎者，也收到了英国方面的协助请求，邀请他参与追踪ZM=杂毛。
　　很明显，这是英国网安界发出的和解信号，黑天明白这个意思，但还是很客气地婉拒了对方的请求。
　　随后，狩猎者圈内就又传来一条消息，说是斯帕克也拒绝了英国方面的请求，一些原本跃跃欲试的狩猎者，立刻纷纷改口回绝，都不再愿去趟这浑水了。
　　“二当家的！”老大打了鸡血似的冲进来，“太牛了，太牛了！”
　　“蛋定！蛋定！”胡一飞按住了老大，“什么太牛了！”
　　“杂毛杂毛啊！”老大叫着，“狼窝论坛上都疯了！杂毛杂毛的排名，一下就超越天眼和寒号鸟，成为了国内头号黑客！”
　　“呃……”胡一飞跟打了个饱嗝似的，“杂毛杂毛的实力本来就是国内第一嘛，上次击退杂毛的时候，大家就清楚了！”狼窝上，都管“ZM=杂毛”叫“杂毛杂毛”，因为有两个杂毛，每次听到这个叫法，胡一飞就内牛满面。
　　“不一样！”老大瞪了一眼，“上次杂毛杂毛可没承认自己是中国黑客！”
　　胡一飞顺势打开了狼窝，果然，狼窝上热闹非凡。昨天英国发飚时，就有人在狼窝上发出号召，要求大家去教训英国，结果响应者寥寥无几，跳出来支持的还大多数都是不知名的小菜鸟，因为英国在舆论上压倒了大家，让很多人不愿意出来表态。
　　现在ZM=杂毛揭露事情真相，狼窝上那无人响应的帖子，立刻就火热了起来，不少人还把签名都改了，“老子黑你从不用PDF0day！”“老子就是中国黑客，不服来咬我啊！”
　　狼窝上还真的跑来不少英国愤青，两方对骂，一会英文，一会中文，不过看那水平，应该都是用谷歌在线翻译翻译出来的。
　　老大跟着胡一飞这么多天，虽说还没入行，但也习惯了每天去看看黑客资讯，今天看到狼窝上的事情，他鸡动得不行，使劲拍着胡一飞的肩膀，道：“我擦，果然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前两天我还以为国内最厉害的黑客就是天眼呢，现在看来，天眼差得太远了！光是境界这一块，就差了有十万八千里，他就会对自己人下手，连狼窝都不放过，你再看人家杂毛杂毛，太让人长精神了！”老大一拍胸脯，“老子就是中国黑客，咋滴！”
　　胡一飞汗珠子淌了一地，赶紧道：“老大，蛋定蛋定，小心你的血压！”老大再这么说下去，胡一飞都怕自己整出精神分裂症来。
　　老大一瞪眼，“老子的蛋，很定！”完了甩头出了屋子，“我继续看教材去！”
　　胡一飞擦了擦汗，心说偶像的力量还真是强大啊，让老大这样的游戏猛男都变成了黑客猛男！
　　完了再登上跳板，胡一飞给糖炒栗子发去消息，“我能做的也就这么多了，能不能救出枫月影，就看你自己了！”
　　寒号鸟很快发来回复：“我正在进行，有二当家这么一闹，相信不是什么难事！”
　　胡一飞这就放了心，他想着这事到此应该差不多就该结束了，英国方面的谎话已经被揭穿，再闹下去只能吃亏，于是就退了跳板，继续去搞自己的事去了。


第一百九十九章 十面埋伏
　　这场因为营救枫月影而引起的政府指挥黑客窃密事件，也就仅仅平静了一个晚上。
　　第二天早上，胡一飞打开电脑，就发现这个风向似乎有点不对了，寒号鸟攻击时使用的那个PDF漏洞突然被引爆。
　　顺着奥多比公司公布的那一点点漏洞信息，美国突然宣布，自己境内有30多家高科企业都检测到自己的网络遭遇了黑客入侵，时间发生在一个月前，而黑客利用的正是这个PDF漏洞，有多家公司的核心技术文件被窃。在受到攻击的企业中，竟然还包括了奥多比公司，奥多比称自己旗下的多款软件的源代码被黑客窃取。
　　“我靠！”胡一飞真想喷奥多比总裁一脸口水，说黑客利用奥多比软件的漏洞窃取了奥多比软件的源代码，我呸，亏你们想得出来，你们自己的软件有什么漏洞，自己不比谁都清楚啊，竟然也跑出来凑这个热闹，你们这不是栽赃，也不是博取同情，你们这是在拿老子当弱智骗呢！
　　“真他妈的不要脸！”
　　胡一飞恨恨骂了一句，再看美国公布出来的名单，全球十大独立软件公司，竟然有四家上榜，还有一些是专业应用软件领域的寡头企业，这些企业占据了大多数，而剩下的企业中，有些是精密原件企业，有些是国防工业企业，凡是跟高科技沾边的领域，都有企业上榜了，而且损失都不小，全都是核心技术被窃。
　　美国只是称这些企业上报了损失报告，但并未对黑客的来历做出结论，但同时美国也表示，这是美国历史上最严重的一次科技窃密事件，不排除是一次有组织的间谍行为，美国将会对此事展开最高级别的调查行动。
　　美国这一喊，就开始不断有其他国家站出来，也跟着宣布自己境内的一些企业遭到了同样手法的黑客入侵，时间也是在一个月之前，但损失却没有美国那么大。
　　“不会有这么巧吧！”胡一飞对此表示怀疑，这也太寸了吧，何况奥多比昨天的公告，并没有怎么介绍这个漏洞啊，怎么一下就冒出这么多事故来呢，难道黑客入侵，非得在漏洞公布之后才能被查知吗？
　　几乎是在一刹那的工夫，奥多比的这个PDF漏洞就成了一个可以秒杀全世界所有尖端科技的漏洞，再这样说下去，就是说原子弹的制造工艺被这个漏洞窃走了，怕是都有人能立刻跟在后面开价收购呢。
　　胡一飞赶紧上了跳板，准备找糖炒栗子问问是怎么回事。
　　刚打开信箱，就发现里面已经有糖炒栗子的信件了，“二当家的，情况有些不对劲了！”“枫月影怕是很难捞出来了，事情朝着不可控制的方向去了！”
　　“发生了什么事？”胡一飞问到。
　　寒号鸟迅速冒头，“攻击事件扩大化了！枫月影估计一时半会出不来了！”寒号鸟很郁闷，事情还真是一波三折啊，刚按下一波，美国那边又闹事了，枫月影的运气还真不是一般的逊，这回就更难出来了。
　　“美国那边今天是怎么回事？你有没有什么内幕消息？”
　　“老伎俩了！”寒号鸟答了一句，“美国政府已经邀请迈克菲和威瑞信对黑客入侵事件进行调查，如果我估计得没有错，不会有什么具体的结论，但这个屎盆子还是会扣到中国黑客脑袋上，然后再过几天，美国国防部可能就会要求增加网络安全方面的预算了！这种事他们搞了不是一回两回了，每次都拿中国黑客威胁论说事！”
　　“操！”胡一飞骂了一句，“你能确定？”
　　“八九不离十吧！”寒号鸟没敢给准信，“ZM这方面的情报还是做得很好的，都怪我，正好这个时间去捞枫月影，把这么好的一个借题发挥的机会送给了对方，美国肯定会借机炒作中国黑客威胁论的。这次他们炒得这么大，我想可能是有什么大动作吧！”
　　胡一飞真是气不打一处来，老老实实果然不能避免挨揍，美国国防部要增加预算，都不忘先敲中国一记闷棍，然后要国会掏钱的时候，就会理直气壮了，还顺便给中国黑客和中国政府泼了泼脏水，一石二鸟。
　　“我也是到了ZM之后，才对互联网目前的格局有些了解，以前躲在暗处搞一些破坏行为，就觉得很爽，现在想来，真是没什么品位！”寒号鸟继续说着，“所以我才邀请二当家的和ZM进行合作，大家正好趁着这个机会，做一番大事出来！”
　　胡一飞一听这个就头疼，“这个事我实在没什么兴趣，再说吧！”
　　“那你再考虑考虑！”寒号鸟并不强求，“这两天互联网可能会发生莫名的攻击事件，二当家的多注意！”
　　“好，我知道了！”胡一飞发完这句，就直接下线了，胡一飞有些生气，又上了自己的网站，发出新公告，“近期网络可能会出现莫名攻击事件，请做好网络安全措施！”
　　回头再去看狼窝，发现很多人都在讨论这件事，昨天还只是英国一家发飚，现在一下几十个国家一起来围剿，虽然美国方面都还没有公布调查结论呢，但狼窝上已经有不少人选择了相信英国昨天的中国黑客窃密一说。
　　一家被窃也就算了，现在一下冒出这么多被窃的，说他是单纯的黑客行为，肯定说不过去了，那总不是所有人都冤枉你吧。
　　胡一飞看了看那些评论，心想这栽赃给黑客的主意也不知道是谁想出来的，真是天才，反正黑客入侵的事情，就没有几件是能够查清楚的，说你是，你就是，说你不是，也那也就不是，就算发起攻击的IP来自于非洲，人家也可以说你用的是非洲跳板。
　　不过美国显然就比英国聪明，英国说自己的国防机密被窃，也不嫌丢人，而美国人聪明，他们的国防机密没丢，是企业的核心机密被黑客窃了，美国一向就是高科技的形象，也最怕别人惦记他的科技机密，尤其是在注重知识产权的西方社会，这样说就很容易博得支持，如果再查出黑客是谁，到时候一声讨，保证是一呼百应。
　　“唉……”胡一飞心里觉得有点堵得慌，他现在跟寒号鸟当时一样了，下手也不是，不下手呢又难受，真要下手，却又不知道朝谁下手，闷了半天，他决定出去走走。
　　此时比胡一飞更郁闷的，就是黑天了，他不用猜，都知道这是有人拿昨天的英国事件来借题发挥呢，真是黄泥巴掉裤裆，不是屎也是屎了，就算你浑身是嘴，也说不清了。
　　黑天此时都有些恨那个刺客组织了，得是他和美国人事先商量好了的啊！
　　接下来的几天，没有一个人站出来明说窃密的事就是中国黑客干的，但一些世界知名的大媒体，全都集中在做一些报道，比如“中国网络攻击力量世界一流！”、“中国黑客数量有两百多万！”、“多名知名黑客被中国政府招安，秘密进行网络攻击武器研制！”、……
　　不明着说，但这些报道集中出现，就是要把你往这方面引导，让你潜意识里把两件事联系到一块，这就是资讯入侵的厉害之处。
　　到了第五天的时候，迈克菲和威瑞信，都各自发布了自己针对黑客入侵事件的调查报告。
　　胡一飞把两个公司的调查看完，不禁目瞪口呆，两家安全机构得出的结论居然完全不一样。
　　威瑞信说黑客使用的是一种双重漏洞攻击木马，主要利用的就是PDF漏洞，这和美国政府宣称的完全一致；而迈克菲则称在自己的调查对象中，并没有发现PDF木马，黑客的攻击手法非常复杂，主要利用的是一个IE漏洞，先将恶意代码一部分一部分慢慢植入计算机，然后进行组合，进行下一步的攻击。
　　在对被调查公司的损失方面，威瑞信称黑客的目标非常明确，就是这些公司的源代码库，并且黑客大部分情况下都已经得手了；可迈克菲却丝毫没有提到黑客们的战果。
　　两家公司结论中唯一一致的，就是黑客的攻击是有组织的，发起的时间一致，结束的时间也一致。
　　也就是说，可以证明黑客的攻击是有组织的，但不能证明黑客就是利用了在英国出现的PDF攻击，也不能证明黑客们成功窃取了这些公司的源代码，更不能证明黑客是被谁组织的。
　　而随后的媒体报道，却大部分都引用了威瑞信的调查报告。胡一飞这才相信了糖炒栗子并不是在瞎说，事情的走向，跟糖炒栗子当初的预测完全一致。
　　迈克菲是全球第二大安全企业，黑天曾经就在这里工作；而威瑞信就更牛了，是互联网基础服务商之一，全世界十三台根域名服务器中，有两台在威瑞信手中，威瑞信同时还掌握着.com和.net域名的注册和管理，再间接一点，威瑞信还做安全情报的生意，他是胡萝卜联盟的大老板，控制着全球漏洞交易的半壁江山。
　　“妈的，还真有出来摇旗呐喊，站脚助威的啊！”胡一飞对比着屏幕上的两份报告，威瑞信的报告，简直就是照着模板订做出来的。


第二百章 网络海啸
　　两家安全机构的调查报告发布之后，中国这边终于有了动静。
　　工信部站出来发表声明，经过技术部门的排查，中国有多所国防科研机构的网络遭到了黑客入侵，黑客利用PDF漏洞，将木马植入网络，潜伏、搜集并窃取了多份机密文件，根据黑客的作案手法判断，这是一次有组织的黑客窃密行为，中国对此严正抗议，并会继续展开调查！
　　黑天看到这个声明，有点恼火，美国跳出来的第一时间，他就向上级提了意见，说应该紧跟美国的步伐，他们栽赃，咱们就撒泼，你被窃了，那我也被偷了，大不了咱们打打口水官司就是了，总比屎盆子扣下来要好吧。现在别人该宣布的早都宣布完了，你的声明却如此姗姗来迟，独独显出你一个，这不明显让人觉得你心虚吗？
　　“靠！”黑天气得捶了一下桌子，上面这些人还是有点保守，老是玩这套正人君子的虚活，美国鬼子就是吃准了你这点才发的彪。
　　威瑞信的调查报告肯定会大量转载，到时候和英国的黑客事件再相互形成佐证，就算不明着说是你干的，别人也不会相信那不是你干的，正人君子搞了大半天，最后在别人眼里，还不是个拼命在掩饰的滑稽拙劣小丑吗？
　　事情到现在，黑天也没辙了，除非是能证明威瑞信的调查报告不可信，但美国不会邀请你过去做这个调查的，就算你说威瑞信的结论和迈克菲的不一样，那别人也可以是调查对象不一样，所以结论就不一样，那是因为黑客的手段多样化。
　　“怎么能证明威瑞信的调查报告不可信呢？”
　　黑客入侵这事说真就真，说假就假，你总不能真把自己境内的网站黑上几个，然后让别人看，以证明自己确实是遭到了黑客袭击吧？黑天想想就觉得窝囊，美国这样泼脏水，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每次都让你无法辩驳，甚至是越辩越黑，心里实在是憋屈啊，胡一飞是头一次遇到这事，心中肯定是按耐不住，他直接跑去威瑞信的网站，将威瑞信刚刚才发布的调查报告篡改了一番：
　　威瑞信说黑客使用的是PDF漏洞，胡一飞给人添了两字“可能”，黑客可能是用的这个漏洞；威瑞信又说黑客奔的就是源代码库去的，胡一飞又给改为了，“我想黑客应该是奔着代码库去的，虽然没什么证据，但我猜他们应该已经得手了！”；最后，黑客的攻击是有组织的有计划的，胡一飞在后面再续了一句，“这个组织的人，可能是美国，也可能是拉灯！”
　　威瑞信随后就发现自己的调查报告会被人编辑过了，一核查，就找出了这几个多出来的桥段，差点没吐了血，史无前例啊，史无前例。他们还没来得及修改呢，一些资讯论坛就贴出了威瑞信“最新版”的调查报告，甚至还有人在猜测为什么威瑞信的调查报告前后会有如此大的反复呢？
　　十分钟后，威瑞信将调查报告改了回来，然后发布公布：威瑞信的网站遭到了黑客入侵，这可能是个恶作剧，目前黑客的入侵手法也已经被掌握。由于威瑞信的一个分站程序上存在漏洞，被黑客利用，黑客是从分站进入的，威瑞信的主站还是安全可靠的。
　　这么烂的理由，威瑞信都敢发表出来，也不知道他们能不能说服自己，还十分钟就能得出结论，牛叉得无敌了噻。
　　没过三分钟，威瑞信的网站又被黑了，调查报告被再次给改了回去，完了黑客又留下一则新的公告，“那这次呢，这次又是哪个分站出了问题？”
　　威瑞信的人就在网站上盯着呢，黑客一改，他们立刻改了回去，随后又把黑客的留下的新公告删掉了。
　　但此时也有不少人在关注威瑞信的网站呢，威瑞信二次被黑的事情，还是被人发现了，有人就把黑客的留言又通过网络传播了出去，让威瑞信颜面大损。
　　胡一飞看自己刚改的报告瞬间就被改回去了，心里很不爽，又去改了回去。
　　来回刷新了好几遍，发现威瑞信都没有再改回去，胡一飞有些得意，还有点纳闷，心说威瑞信这次怎么不要面子了？
　　等了足足有半个小时，威瑞信都再没有把那报告再修改回去，胡一飞顿时觉得很没劲，就准备下线。
　　“唉……”胡一飞很是郁闷，这次的事，和前几天英国诬陷中国黑客大有不同，那次自己有实实在在的证据，可以证明对方是在诬陷，可这次自己除了捣乱之外，根本拿不出任何能驳倒威瑞信调查结论的证据，何况就算是你驳倒了威瑞信，你也无法证明这事不是中国黑客做的。
　　胡一飞下线之后，威瑞信发出了一条新的消息，称自己检测到一种新型的网站攻击手法，属于SQL盲注的一种，危害非常大，可以威胁到目前大多数网站的数据安全，威瑞信随后公布了这一攻击手法的一些技术细节，以及应对措施，提醒各大网站做好数据安全工作。
　　发完这条公告后，威瑞信才把被黑客修改过的调查结论重新修正，并且声明道：“我们的调查结论是经过多位顶级安全专家认真分析之后得出的，是准确可信的，相信是因为我们的调查结论触犯了某些集团的利益，让他们感到害怕，因此才如此迫不及待想修改我们的调查结论！”
　　威瑞信的这一消息发出去不久，就有多个网站跳出来发表声明，其中包括了微软、亚马逊、非死不可、推特等多个大型网站，他们称自己最近两天遭受到了不同程度的黑客攻击，但目前为止，黑客并未得手，相信黑客的攻击手段正是威瑞信所提到的新型攻击手段。
　　美国的媒体，立刻就把视线全部集中了这事上，而焦点的焦点，就放在了威瑞信那狗尾续貂的声明上，所有的媒体都跑出来解读，到底威瑞信的调查报告得罪了什么集团呢？是谁迫不及待想要修改这份调查结论？这份调查结论会对谁不利？是谁有发动了这次针对美国大型网站的集体攻击行动呢？
　　有意无意，媒体们都把这次的集体攻击行为和之前美国企业集体被窃密的事件往一块扯，甚至有的媒体干脆就挑明了说，就是中国黑客干的，威瑞信的调查报告，让他们感到害怕，所以他们再次发动黑客攻击，企图对威瑞信施加压力，让其作出有利于中国黑客的结论。
　　胡一飞得知这事的时候，消息已经被国内的一些媒体转载得到处都是了。
　　“我靠！”
　　胡一飞终于明白威瑞信为什么不着急把自己修改过的调查结论修改回去，原来他们是憋着坏搞这事啊，我擦，他妈的，这回屎盆子可是结结实实扣在中国黑客的头上了。
　　“狗日的！”胡一飞怒不可遏，你们美国鬼子自己想增加网络方面的预算，你自己增加就是了，也没人拦着你对不对，可你他妈的却拿中国黑客说事，这实在是太欺负人了，简直就是在大街上打了人一耳光，然后说自己可能会受到这人报复，就要求把对方打死，比这还可恶的是，打人的还站在道德的一方，理直气壮地抨击被打的，而挨打的人却是心有戚戚焉，甚至觉着是自己不对。
　　我擦，天底下还有比这更欺负人的事吗？
　　胡一飞原本只是气不过这事，就是想去捣捣乱，却没想到会弄巧成拙，让敌人反打了一耙子，这一耙子可把他的怒火全打出来了，一时血往上涌。
　　一分钟后，威瑞信的网站再次被黑，这次可没那么幸运了，整个页面被黑，上面留下一句话：“你他娘的连自己的安全都没整明白呢，还有脸去帮别人？还没学会爬呢，倒是给别人当起了马拉松教练，要不要我借你一对拐杖，教教你怎么把自己的路走好？”
　　下面留下字号“ZM=杂毛！”
　　胡一飞这话骂得真是阴损，估计威瑞信的人都能涌起一股跳楼的冲动，自己的网站连番三次被黑客搞定，竟然还跑去操心别人的网站安全。
　　接下来，就是微软，“老子要是想入侵你，就不会不得手，明白吗？惹毛了，老子天天来黑你，一天再公布你一个漏洞，让你自己提起自己的软件都想去死！”
　　亚马逊：“不是说黑客没得手吗？现在得手没，敢不敢跟我打个赌，三天之内，老子保证把你整残了，一个人都不敢来你这里买东西！”
　　非死不可：“你直接去死算了！”黑完了，胡一飞顺带着把非死不可的用户资料还窃走不少。
　　……
　　胡一飞挨个把所有跳出来说自己遭遇到黑客攻击，但黑客并未得手的网站挨个“得手”了一遍，心里还是不解气，坐在那里骂骂咧咧：狗日的，不是盼着自己被黑客攻击吗，老子就成全你们，这回爽了吧！不爽？那老子就让你们一直爽，爽到不想再爽为止。
　　“狗日的！”
　　胡一飞骂了一声，还准备把地再犁一遍呢，邮箱消息弹了出来：“二当家的，你疯了吗？”
　　发邮件的，正是寒号鸟，他看到胡一飞这样一家接着一家地黑下去，还主动留下字号，直接都吓傻了，赶紧跑过来劝。
　　“你他娘的才疯了呢！”胡一飞还在气头上呢，把寒号鸟捎带着也骂了。
　　“二当家的，你这么做会惹来大祸的，你这不是帮忙，你这是引火烧身！”寒号鸟急了，“在互联网上，真正掌握‘核武器’的就是美国，你的那种个人英雄式的行为，跟美国强大网络攻击能力比起来，完全不对等，你这回是爽了，也替中国黑客出了气，可是你要知道，这笔账最终还要算到中国的头上！”
　　“妈的，老子没你那么窝囊！”
　　“我知道，二当家的你是个快意恩仇的人，但即便是你要下手，也不能这么去做！”寒号鸟知道二当家根本就是疯子，赶紧出主意，“他们错了，你再用自己的错去制裁对方，那最后错的就是你。你必须要用对方的错误来打击对方，这才会让他们觉得痛！你现在的做法，只是撒气，不是打击！”
　　“那你说什么才是打击？”胡一飞反问。
　　“你先不要动，安安稳稳呆两个小时，我保证你会见识到什么才叫打击！”寒号鸟抛出条件，又道：“以你的技术实力，想要整他们，随时都可以，也不在乎这两个小时吧？二当家的，算是我求你了，就两个小时，好不好？”
　　“到时候如果我看不到打击，我会让ZM很难堪！”胡一飞咬牙应了下来，寒号鸟的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他只得暂时忍耐，反正神器在手，不怕那些家伙不倒霉。
　　“好，就两个小时！”寒号鸟也不敢再多说了，生怕二当家的再反悔了。
　　黑天看到美国那边的情况，就一阵手脚冰冷，赶紧去给石章鱼打电话，石章鱼那边早都乱了，网络安全防御等级已经提升至最高，美国那边毫无动静，这才是最可怕的，暴风雨到来之前的宁静。
　　“噢～”黑天的手心捏出一大把汗，奇怪的是，他的心里此时竟然隐隐还有一丝的期盼，ZM=杂毛这次虽然搞得很大，但很明显，这属于他的个人行为，美国方面虽然受到挑衅，反击肯定是必然的，但还不至于会完全暴怒，这是不幸中的万幸。只要捱过这次攻击，相信国内不少浑浑噩噩的人都会被惊醒的，这比自己开一百场讲座都要有效，如果国内可以抓住这次机会，由此走上一条正确的网络发展道路，那自己还巴不得美国的反击快一点来呢。
　　如果不感觉到痛，就不会喊，如果一直都是这样温水煮青蛙，互联网的霸权结构就会一直持续下去。
　　“来吧！来吧！”黑天的拳头捏得更紧了。
　　国内所有安全界的人，神经都绷到极致，而此时的胡一飞才稍稍有些冷静下来，反问了自己一句，“我做错了吗？”
　　一个小时后，国内几乎所有的门户网站，新娘、馊狐、网遗、QQ，就在同一时间，全部无法打开了，显示域名失效，找不到服务器了。
　　随后那些知名的大型论坛，以及论坛集合网站又遭到了黑客攻击，有的被黑，有的数据被删，有的瘫痪，全部无法提供服务。
　　所有的人都懵了，根本搞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平时自己看惯了网站居然没有一个能打开，大家只好去搜索引擎去搜信息，看看到底发生什么事，还有什么网站能打开。
　　刚开始大家还能搜索到信息，但只持续了不到十分钟，谷歌中国突然称自己的服务器遭到了大规模集体访问，服务器无法承受压力导致瘫痪，随后，谷歌中国的搜索引擎就关闭了。
　　而此时国内的最大的搜索引擎百毒，就在谷歌中国服务器关闭的一瞬间，自己的搜索结果回到了一周前，大家搜来搜去，可就是搜不到最新的消息。
　　随后，MSN中国也宣布自己的服务器遭遇到史无前例的同时在线规模，服务器无法承受负荷瘫痪了，大量的MSN用户无法登陆。
　　于此同时，国内最大的即时软件QQ的账号服务器遭到攻击，用户无法登录，登录上去的用户也遭遇到最大规模的消息被退事件，服务器反应迟缓，无法将用户的消息投递出去。
　　整个国内的互联网，就在这短短一瞬间，陷入了目盲状态，没人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也没人知道是怎么回事，一向获取信息最是方便快捷的互联网，在这一刻突然像是发起了高烧一样，而且烧得有些烫手。
　　过了有半个小时后，网络才开始慢慢恢复，先是门户网站可以访问了，再是QQ恢复正常，随后，谷歌中国和MSN中国也重启了自己的服务器。
　　网络又一如往常，刚才的事情发生的快，也去得快。
　　美国方面第一时间宣布：位于美国的两台根域名服务器遭到黑客袭击，导致部分网站因为域名无法解析而不能访问，此次受影响网站大概有十万多个，初步估计此次攻击行为应该是之前袭击了美国很多大网站的黑客“ZM=杂毛”所为！
　　谷歌随后对位于中国的服务器停止服务事件作出解释：因为中国境内大量的门户网站无法打开，导致这些用户集中使用搜索引擎来获取信息，十分钟之内，导入谷歌中国的流量达到了平日正常水平的五十倍，这大大超过了服务器的负载。至于为什么百毒的服务器没有瘫痪，谷歌方面的说法是，可能是谷歌的搜索结果，在意外发生时更被中国用户所信赖吧！
　　然后就再有一些安全机构跳出来，中国境内数十个有影响的社区网站遭到黑客攻击，其中还包括即时通讯服务商MSN中国和QQ，黑客的攻击手法，类似于威瑞信之前所披露的新的攻击手法，导致这些网站损失重大，目前正在做进一步的数据分析。但根据攻击黑客所留下的身份信息显示，这伙黑客应该是来自于伊朗的一个黑客组织！
　　一件惊涛骇浪般的攻击，就在巨浪刚刚闪过去，就已经被分析出了结论。
　　反正结论是出来了，冤有头债有主，你们该找谁就找谁去吧！域名服务器是ZM=杂毛攻击的，那还是你们自己的人呢，我不找你要损失，已经很给面子了；至于搜索引擎，那是被你们的人点瘫痪的；而那些趁火打劫的人，也都留下了名字，至于是不是他们做的，你们去查吧！
　　胡一飞在电脑前看到这一幕，彻底傻了，是完全傻掉的那种，记得黑天说过，“互联网上，只有美国掌握着核武器。”胡一飞到现在才算是明白了这句话到底是个什么概念，事情还没有到最坏的那一步呢，只是一场常规形态下的网络对抗，他的威力，就已经让人后脊背直发凉。
　　美国的两台根域名服务器遭到一次小小的攻击，就可以让整个中国的互联网资讯瘫痪，由此再导致搜索引擎关闭，再到即时通讯无法进行，互联网可以说是瘫痪了一大半。可以想象，一旦到了终极形态的网络战争，情况会更严重，那时候的互联网会是什么样子呢？最可怕的，倒不是今天这样的无资讯可看，怕就怕到了终极形态时，大家仍然有资讯可看，可那资讯的内容，就……
　　胡一飞想到这里，脑袋上就沁出一层汗，他从心底里冒出了一股挫败感，是一败涂地的那种败，此刻的他，没有愤怒，没有悲伤，只有深深的失落。
　　即便是有神器，自己依然是个无能者，你可以把全世界的电脑都黑了，可那又怎么样，黑完了别人可以再弄好，你又不能能永远去黑，这种形式的黑客行为，丝毫都没有震慑力，亏自己还得意了那么久。而美国的这种网络反击，才是直击命脉，一旦发动，就会在顷刻间置人于死地间，毫无翻身的机会。
　　胡一飞不想再去黑了，也不会再去黑了，他突然觉得自己有些黑不动了，就算再黑了他们又能如何，自己根本无力抵抗对方的反击。糖炒栗子说得对，自己那是在撒气，是疯子的行为。
　　“二当家的！”寒号鸟又冒了出来，“我能知道你此刻心里的感受，但我还是那句话，只要我们联手，就可以改变这种状况，至少不会像今天这样慌张，甚至还能把今天的场子找回来！”
　　胡一飞面无表情，“你确定吗？”
　　“确定！”寒号鸟答到，“二当家的，我也是中国黑客！”
　　寒号鸟此时的这句话，给了胡一飞一些力量，他在电脑前使劲咬了半天的牙，道：“操他大爷的，老子干了，大不了就陪麦金农一起去画圈圈！”


第二百零一章 十天十战
　　ZM=杂毛大闹互联网事件结束后。
　　第一天，美国宣布已经确认攻击互联网域名根服务器的黑客，正是“ZM=杂毛”，美国网络安全部门悬赏50万美金，在全球范围内通缉ZM=杂毛。加上英国之前的30万悬赏，ZM=杂毛的总身价已经飙升至80万美金。
　　第二天，中国方面表示，没有任何能够ZM=杂毛就是中国黑客的证据。
　　第三天，ZM再次举起了自己的大棒，开始了新一轮的敲打，而这次他们敲打的对象，竟然是威瑞信。
　　不少业内人士跌得是满地找下巴，我擦，这怎么就那么看不明白呢，按说ZM和中国黑客“ZM=杂毛”应该是生死对头才是啊，ZM=杂毛攻击了威瑞信，随后就被美国通缉，ZM就算是不跳出来，也应该是暗地里偷着乐吧，怎么会在这个时间跳出来敲打威瑞信呢，你应该向美国提供线索才对吧。
　　ZM公布了一段视频，证实由威瑞信提供的SSL加密服务极不可靠，视频虽然屏蔽了关键的技术步骤，但人们还是能够很清楚地看到，ZM轻而易举，不借助任何工具，就获得了SSL加密通讯中的信息内容，截获了一个用户的银行账户及交易数据。
　　这一棍子把威瑞信抽得不轻，在SSL加密领域，威瑞信一直处于霸主地位，全球500强企业中，九成五的企业都使用了威瑞信提供的SSL证书服务；全球最大的40个银行中，也有九成以上的银行使用的是威瑞信提供的SSL证书服务；中国的银行中，也有一大半使用的是威瑞信的SSL证书；而全球最大的50家电子商务网站，更是有47家用的都是威瑞信提供的SSL证书，国内最大的在线支付平台支付宝，用的也是威瑞信的SSL证书。
　　同时，ZM指出，威瑞信很早就清楚自己的SSL加密不可靠，但一直还在销售推广，不排除威瑞信有监控用户加密通信数据的企图。
　　威瑞信先遭ZM=杂毛羞辱，再遭ZM的打脸，立时站出来表示：威瑞信的SSL加密服务牢不可破，经得住检验，同时也受到了客户的一致赞誉，他们认为ZM的视频内容只是截取了部分，并不能证实攻击行为就是可靠的。
　　ZM敲棒子以来，大家都是被动接受，也从来没有人去辩驳，知道ZM存在的也仅限于安全界，虽然胡一飞之前公布ZM的黑客排行榜，让ZM开始浮出水面，但力度也非常有限。而威瑞信的辩驳，让ZM真正第一次出现了公众的视野中。
　　第四天，ZM继续举起棒子，根本不和威瑞信在SSL上面进行辩驳，而是披露了一件更为惊人的消息。
　　ZM放出交易截图，证实威瑞信早在8个月前，就从胡萝卜的交易平台上获得了那个奥多比软件中的PDF漏洞。
　　这一下，连奥多比也牵扯进来了，奥多比急忙发表声明，称自己这边确实和威瑞信在“安全漏洞贡献者计划”中保持着合作，但威瑞信至今也没有把这个漏洞的信息交付给自己。
　　威瑞信拿到了奥多比软件中的漏洞信息，却不交给奥多比，那么在8个月的时间内，这个漏洞到底被用来干了什么呢？
　　这回威瑞信自己也是黄泥巴掉裤裆，不是屎也是屎了，虽然跳出来解释了，说可能是工作人员给遗忘了。但这根本无法消去大家的怀疑，甚至有人已经在猜测，之前发生的英国的窃密事件是不是也跟威瑞信有关呢？
　　到了第五天，ZM继续抽打威瑞信，这次是说威瑞信管理的域名存在着被劫持的风险。
　　威瑞信第一次是辩驳，第二次是解释，这一次，他们连解释的勇气都没有了，可依然也没有逃过厄运。ZM公告发完没多久，谷歌的域名突然被劫持到了威瑞信的网站，巨大的流量导致威瑞信网站瞬间崩溃。威瑞信随后修复了谷歌的域名，但对此事件没有作出任何说明。
　　一连三天，ZM的打狗棒，舞得那叫一个虎虎生风，让好多业内人士看得直呼过瘾，威瑞信在ZM的面前，只能抱头鼠窜，连一点还手之力都没有，这完全出乎了大家的意料，好歹威瑞信也是一权威的安全机构啊。
　　黑天此时完全沉浸在兴奋之中，ZM的反击实在是出乎他的意料，事先谁也没有想到会有这么洗具的一个转折啊。黑天的座右铭是“正人君子不能保家卫国”，因此他第一时间联系上级，要求展开反击，让人白白欺负了，总不能一声都不吭吧，那国家养自己这么多人，都还不如一个ZM=杂毛呢。
　　傻子都能看出来，域名失效，谷歌中国关闭服务器，MSN中国停止即时通讯服务，这全都是事先策划好的一整套攻击步骤，美国此举，意在让中国明白，谁才是互联网的老大。
　　第六天，ZM没有再出来舞棍子，这让大家有些郁闷，心说ZM难道也搞双休吗。
　　不过呢，虽然大家没在ZM这边没有看到热闹，但在别的地方，大家却看得更为过瘾了。
　　中国方面今天突然宣布，经过调查分析，之前攻击中国各大社区网站的黑客，利用的是一个微软32位操作系统中的通用漏洞，随即，中国互联网应急中心发布了一个临时补丁，提醒全国所有安装和使用了微软操作系统的用户安装补丁。
　　“通用漏洞？”
　　这四个字一出，所有安全界的人就全都惊飞了！民众可能会认为攻击中国网络的黑客就是来自于伊朗，但这些人可不是傻子，他们负责各自国家网络的安全，心里非常清楚这次的网络事件的真相。美国利用微软系统中的通用漏洞来攻击中国，这意味着，自己也可能会遭受到同样的攻击，而且最重要的是，为什么微软的操作系统中会存在通用漏洞呢，为什么美国人知道这个漏洞，却不修补呢？
　　黑客事件愈演愈烈，这把火就烧到了微软的身上，微软表示自己并不清楚通用漏洞的事，但会尽快和中国方面取得联系，获取漏洞的详细资料。
　　两个小时后，微软发布公告，对漏洞信息只字不提，只表示会在最快的时间内发布漏洞补丁。
　　微软这回得跟别人来抢时间了，从中国方面协商到的漏洞信息，已被证实是完全可靠的，微软不赶紧行动的话，顶多再几个小时的时间，就会有人会从中国发布的临时补丁中反向分析出漏洞所在，到时候别说你解释不清楚为什么会有这个漏洞存在，就是微软的这块牌子都有可能会被人砸掉，这个漏洞完全属于秒杀型的，简直是瞬时入侵的利器。
　　对于一个软件公司来说，你的某一款产品出现了漏洞，这一点都不稀奇，但如果一个漏洞能覆盖了你整个系列的所有软件产品，时间跨度又长达十多年，这就很不正常了，尤其对于一个长期处于垄断地位的企业来说，质疑你的品牌信誉那是轻的，怀疑你背后那不可告人的意图，才是最致命的。
　　中国方面的这一宣布，更是吓到了美国的网安部门，一个都不被自己所掌握的漏洞，竟然会被敌人掌握，他们完全不知道中国是何时掌握了这个通用漏洞，有多久了，之前他们是否动用这个漏洞进行过什么攻击和窃密行为，美国方面有没有什么损失？现在一想，真是让人后脊背发凉。
　　这一棍子把美国人抽醒了，他们突然发现，中国在计算机水平领域，已经不再是当年那个什么也不懂的学生了，经过这么多年的追赶，中国完全具备了和美国一较高下的能力，而美国，也不能再随意发动网络攻击去震慑和制裁了。
　　再过两个小时，微软又一次打破惯例，发布了漏洞补丁，从补丁上看，果然是适用于所有32位操作系统的通用漏洞。
　　可是微软的噩梦也没有结束。
　　第七天，ZM抽出大棍子，同样公布了一个微软操作系统中的通用漏洞，并且发布了临时补丁。
　　当天，微软再次启动升级程序，发布官方补丁。
　　第八天，神秘黑客“天眼”在狼窝论坛上也公布了一个微软操作系统中的通用漏洞，和别人一样，他也留下了临时补丁。
　　当天，微软再次发布官方补丁，并且利用MSN提醒用户赶紧升级系统。
　　三天的时间，三个通用漏洞，微软操作系统的可信程度丧失殆尽。虽然微软及时发布了补丁，依然占据着操作系统领域的霸主地位，但微软自己心里清楚，很多国家的网安部门，怕是已经开始在制定计划，很可能会通过一系列的手段，逐步消减微软在操作系统市场上的份额了，微软系统在他们的心中怕是已经成为了一颗随时都会爆炸的雷。
　　第九天，ZM网站全面改版，并且启用了自己的域名，随后正式宣布进军高端网络安全领域。同时，谷歌也宣布即将推出自己的个人操作系统。
　　第十天，菲戈安全发布公告，宣布接受风投资本，公司的注册资本增加至200万，同时更名为菲戈软件公司，公司的网站也将在一个月内完成改版。
　　只是，菲戈安全的影响力太小了，也只有老骚在看到菲戈安全的公告后，大喊了一声：“狼来了！”


第二百零二章 危机战略
　　老大搬出凳子，准备把门口墙上的牌子摘掉，被胡一飞给拦住了。
　　“不是换菲戈软件公司了吗？以前的牌子不用摘？”老大问着。
　　“不用！”胡一飞双手举起新订做的牌子，等前面的牌子对齐了，道：“钉吧，两个钉在一起算了，换个名字而已，但咱们的安全业务还得做着！”
　　“狗日的！还搞多元化发展呢！”老大拿起锤子咣咣砸钉子，“就你一个人，忙得过来吗？”
　　“马上就要招人了！”胡一飞在下面托着牌子，“今后一切就得正规，至少得招个财务吧，人家风投砸了那么多钱，咱得让人明白钱都花到什么地方了。”
　　“咚！”老大突然从凳子上跳了起来，把锤往胡一飞手里一塞，“我告诉老四一声去！”
　　胡一飞纳闷不已，“你告诉老四干什么啊！”
　　“老四就盼着你招个MM呢！”老大说着，颠颠就跑进屋子，开始给老四打电话，“老四，好消息，天大的好消息，二当家的准备招人了，你……”老大说着说着，突然卡主了，没音了。
　　“怎么了？”胡一飞问到。
　　“妈的！”老大撂下电话，“那小子说自己马上到，要帮你盯着。”
　　胡一飞大汗，这哪是招员工，这是老四给自己招中意的对象呢，他摇摇头，道：“老四怕是要白来了，招人启事都还没发出去呢！”
　　老大笑，“白跑了活该，谁让他没等我把话说完就撂电话了！”
　　不到半个小时，老四就来了，进门问道：“人呢？不是说要招财务吗？我就喜欢会算账的MM！”
　　老大四平八稳坐在桌子后面，一幅欠揍表情，阴阳顿挫道：“目前就来了你一个应聘的，你有会计证吗？”
　　“我有学生证，你要不？”老四说完就把老大从那椅子上拽开，自己坐下转了两圈，“一会应聘的人来了，我就坐这！”
　　“你坐个锤子！”老大一掌将老四派飞，“招聘启事都还没发呢，你坐这里当化石啊？”
　　老四一听，就跳了起来，“那你把我喊来干什么，浪费我20块钱的打的费！”
　　“我只是让你有个思想准备，我说让你来了吗？”老四又四平八稳地坐回自己位置。
　　老四很不爽翻着白眼，“二当家的呢？我要找他去提意见，招聘财务可一定得慎重啊，身高最好能有1米7，模特身材，天使面孔，18岁呢有点不现实，但也不能超过24，短发，双眼皮，长得像……”
　　“春哥那样的？”老大插嘴问到。
　　“我擦！”老四吐了血，他本想说长得像墨墨来着，“算了，不跟你说了，我找二当家的去！”
　　老四正准备进里面的屋子呢，胡一飞就出来了，看见老四直笑，“别进去了，里面没有美女！走吧，跟我出去一趟！”
　　“出去发招人启事？”老四巴巴地就等这事呢。
　　“不是！”胡一飞指着屋子，道：“马上要招人了，总得把这房子重新布置一下吧，你跟我跑一趟家居城，桌子椅子什么的，估计要添十几套呢！等我把房子收拾好了，才好招人呐！”
　　老四明白了，老大这是叫自己过来当苦力的，只好暗道倒霉，跟着胡一飞就出了房子，老大则留下看家。
　　出了门，老四这才看见门口多了块牌子，“咦？这么快就挂起来了啊？对了，二当家的，那风投给你投了多少钱？”
　　“500万，美金！”胡一飞笑笑，“不过要分好几期拨过来，洋鬼子的钱，也不是那么好忽悠的！”说完，胡一飞觉得不对，那是自己的钱，怎么能说是洋鬼子呢，最后一想，也算，说到底，钱是从胡萝卜那里来的。
　　老四飞快一算，“我擦，算过来就是3000多万啊，二当家的，这回你可发了！”
　　“发什么发，这钱是投给公司的，又不是投给我个人的！”胡一飞摆摆手，“走吧，赶紧的，今天争取先把桌子椅子看好，明天再买办公器材还有摆设之类的！”
　　“那洋鬼子给你投钱到底要做什么呢？”老四又问。
　　“这个暂时得保密！”胡一飞笑着，“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胡一飞和老四在家居城里挑选办公桌椅的工夫，千里之外，一场国内最高规格的互联网会议正在召开。
　　与会的成员，涉及公安部、工信部、中科院等多个部委，分管信息产业的国务院副总理也出席会议。黑天、天行、MAX、石章鱼这些江湖大佬，绿盟、安盟、利安防这些国内最具有实力的安全企业，以及百度、华为、腾讯等等全都派出了最高级别的代表。
　　前不久的网络攻击事件，把不少人都给打醒了，大家这才很难得地摒弃前嫌，头一次这样和气地坐下来商量事情。
　　会议已经开了两天，议程过半，有两项提议获得了一致通过，一是成立国家网络最高指挥小组，全面负责国家信息安全战略的执行；二是对国内知名软件企业在最低征税标准的基础上再优惠5%，让这些企业可以有更多的钱去做事去发展，增强这些企业的国际竞争力，培养一大批自己的世界软件企业。
　　现在正在讨论的议题，是要将国内现有的几个数据库系统全部合并，今后统一归网监管，由天行来负责，国家会有专项资金来支持这个漏洞库的建设。
　　MAX一直都黑着个脸，没怎么说话，这回他是脸也丢了，权也没捞到。
　　有人失意，就有人得意。
　　老骚这回又坐在了黑天的旁边，道：“黑老大，恭喜你了！”
　　黑天笑笑，“有什么好恭喜的，要做的事更多了！”事实证明，黑天对整个世界网络安全格局的认识是非常准确的，这次他被毫无悬念地选为最高指挥小组的成员之一，具体负责国家信息安全策略的制定，以及担任网络危机小组的负责人，“我听说这次用那个通用漏洞反制美国的办法，就是黑老大提出来的？”老骚伸出大拇指，“太绝了，三个通用漏洞砸出去，微软的牌子差点都给砸塌了！”
　　老骚这么一提，黑天就问道：“那个天眼的消息，你有没有？”
　　“没有！”老骚摇头，“神人呐，云深雾罩的，我问了一圈，都不知道这个人的资料。实在是想不到，他的手里居然也有通用漏洞这种大杀器！”
　　黑天没说话，如果告诉老骚，说自己拿去反制美国的那个通用漏洞也是天眼提供的，不知道老骚会是什么反应。就是黑天自己，也没有想到天眼的手上会有两个通用漏洞，说不定还有更多呢，可惜啊，事后追踪户头的事被天眼察觉了，今后天眼都不可能再和政府做漏洞买卖的交易了。
　　“对了，菲戈安全据说要做软件了，这事你怎么看？”黑天又问到。
　　老骚笑了笑，“我更关心菲戈软件是否也在这次的税率优惠企业名单上！”
　　“不在！”黑天倒不忌讳给老骚一个准确答案，“名单上的企业，都必须具有一定的影响力，有潜力成为国际型的软件企业，政府才会给于税率支持！”
　　“那还好！”老骚总算松了口气，“真要是把他和大家摆在一个平台，我就要替大家担心了！”
　　“这么说，你知道他要做什么软件了？”黑天顿时来了兴趣，“或者是得到了什么消息了？”
　　老骚急忙摇头，“那倒是没有，只是我的直觉罢了！你知道我现在最怕什么吗？我最怕菲戈安全发公告！只要他们一出公告，准得出大事，就拿这次的网络事件来说，菲戈安全是不是也提前发了公告？现在他们又说要做软件，那肯定又是惊天动地的，事情不发生，你永远都猜不到！”
　　黑天哪有那么容易就让老骚糊弄过去，他紧紧盯着老骚的眼睛，“真没什么消息？”
　　“真没有！”老骚说完，突然又一顿，往黑天跟前又凑近了一些，低声道：“不过我从微蓝得到一个消息，说是菲戈安全到目前为止，还是光杆司令一个人，胡一飞现在正托Cobra帮自己物色两个具有编程经验的人，还特别做了要求，其中一个必须要有非常丰富的界面设计经验。”
　　“界面设计？”黑天有些迷糊，不明白胡一飞这是要搞什么，还专门交代了要找好的界面设计师，那他们的软件一定有很多的用户交互界面吧，那什么软件才会对用户交互界面有很高的要求呢？
　　“我有个朋友，程序一流，他最近刚好辞职了，我打算推荐他去菲戈安全试试！”老骚笑着，明显就是不怀好意。
　　黑天立刻正色道：“如果真是你朋友，那就去，但我告诉你，可别打什么歪主意，否则只会得不偿失！”
　　“知道知道！”老骚急忙点头，“平时我对菲戈安全躲都躲不及呢，哪敢去招惹！真是我的一个朋友，那啥，他这个人有点子风流，我是笑这个呢，他就是因为勾搭自己老板的闺女，让人给开了！”
　　黑天没好气地摆了摆手，“这种事就不用向我汇报了！”
　　“其实，我对那个风投感兴趣一些！”老骚此时突然又拽着自己的几根胡茬，“黑老大，你说那么一个只有光杆司令的小公司，他们到底看上了什么呢，就敢投那么多的钱？”
　　黑天顿时一怔，让老骚这么一提，他才想是起了这个问题。


第二百零三章 最后考试
　　中国这边的会议开了三天才结束，会议上达成多项共识，除了要建立国家级互联网防御体系外，还要大力扶持，将中国计算机领域内的各个企业做大做强，最终目标是实现计算机关键部位硬件和操作系统的国产化，不过这可能需要很长的时间来做了。
　　与此同时，美国国会通过“网络安全法”，今后两年内，将由政府拨付巨款，协助地方各级政府以及科研机构建设完善的网络安全体系。
　　同时，美国政府还会向IBM、微软、谷歌、苹果这样的巨型企业提供多笔巨额科研资金，督促和协助这些企业研发新一代计算机操作系统，甚至是筹划下一代互联网基础模式的建设，以进一步保障美国在互联网科技领域占有绝对的领先地位。
　　而美国国防部此时也向国会提交了一份国防评估报告，要求修改延续了长达26之久的国防基本战略，在新的基本国防战略中，强调美国必须拥有能力来对抗从恐怖主义到网络攻击的一系列威胁，以保障美国在全球的利益和地位，而不是仅仅限于常规作战，美国要具有应付网络战争的能力。
　　胡一飞看到看这新闻，不禁佩服糖炒栗子的未卜先知，他说的没错，美国将网络事件无限扩大化，还真的是要有大动作出台，不禁要通过网络安全法，还要修改自己的国防基本战略。
　　“妈的！老子这回是让人白白当枪使了！”
　　胡一飞叹息，如果不是因为自己之前的冲动行为，美国想要通过这两项法案，怕是很不容易吧。这意味着美国今后两年要有高达上千亿的财政支出，对于年年财政赤字的美国政府来说，想要说服国会，应该很困难，特别是国防战略的转变，提升了网络战的战略地位，必然要损害到传统军火企业的利益，想通过更是难上加难。
　　这下可好，自己这么一闹，人家轻而易举就通过了，非但通过了那些既定的法案，还再给那些巨型计算机企业提供额外的科研资金。
　　胡一飞不禁为美国人的这种高度危机意识赞叹不已，已经都是世界的老大了，可即便是如此，只要感受到一丝的威胁，他们就会将自己原本已经领先的优势继续扩大，直到你追都追不上。
　　回头再看国内最近的新闻，似乎大家对于之前的网络事件，都已经淡忘了，这才过去几天啊！
　　胡一飞生完闷气，跑到自己的网站上发出公告，要招聘两名财务、两名美工、以及若干名计算机安全人员。
　　这则公告让人看得稀里糊涂，怎么成立了软件公司，却反而开始招安全人员了呢？一些原本跃跃欲试，准备到菲戈软件公司一探究竟的程序高手，这会全都哭了，日啊，自己倒追着想要给别人当牲口，还他娘的不对口，人家要拉磨的驴，可自己是耕地的牛。
　　而最让人想不通的，就是胡一飞对此一点也不着急，将投简历的截止日期定在了一个月以后，也就是说，菲戈安全和菲戈软件在今后的一个月内，还会继续光杆司令下去。
　　老骚把自己的胡茬都揪断了好几根，也没想明白，心说这风投公司的耐性还真不是一般地足，大把的钱投进去了，就看着胡一飞无所事事，只能盯着菲戈安全账上每个月那几千块的收入，这得到啥时候才能收回成本啊。
　　“我咋就没遇到这么好的投资者呢！”老骚满肚子委屈，自己好歹也是一业内知名人士吧，把钱投给自己总得把稳一些吧，唉，自己要是碰到这么“好”的投资者，就可以退休养老了。
　　胡一飞最近一直忙着布置屋子，根据屋子里原先的格局，他弄出几间独立的办公室，房子里原先那100多平米的大客厅，被他把家具全部搬空，改造成了办公区，桌子、椅子、办公设备全都买了回来，只是还没有人来上班。
　　网络事件后一个月，ZM再次甩出重磅炸弹，推出了属于自己的编程语言体系——Z语言。
　　因为是ZM出的，所以也叫Z语言，似乎是有继续跟T博士较劲的意思。但只有胡一飞知道，ZM只是稍微对语言和编译器进行了修改和完善，说到底，那根本就是T博士的Z语言体系。
　　ZM随后开放网站的BBS服务，建立全球第一个针对Z语言讨论和研究的官方论坛。在论坛上，ZM抛出上百个用Z语言编写的程序，从行业应用程序，到多媒体软件，再到针对计算机底层的特殊软件，以证明Z语言的强大编程能力。其中最引人注意的，是一款完全用Z编写的个人操作系统的核心代码，ZM将这个操作系统开源，并允许别人在此基础上继续完善和开发，ZM将自己的这个个人操作系统，命名为终结者。
　　同时，ZM宣布，今后还会继续推出用Z语言编写的操作系统，将陆续涉及到手机操作系统、网络操作系统、服务器操作系统、以及巨型超级计算机系统。并且，ZM也接受各种操作系统的订制服务。
　　ZM抛出的个人操作系统虽然简陋，但该具备的基本功能全都具备，可以运行于现有的所有CPU架构之上，兼容绝大多数的硬件。在运行效率上，也远远高于现有的所有个人操作系统，可以最大限度发挥计算机的效能。再配合ZM抛出的那上百个程序，可以说是全套服务了，你基本都不用再为自己的系统添加任何的专业软件就可以使用了。
　　如果你想使用你自己用惯了的程序，完全可以，你可以把在微软系统下运行的所有的程序，放到终结者系统下运行，终结者独特的编译体系，会将这些程序执行，而且效率一点都不差。
　　听起来好像是不错，但ZM在系统中提供的那个用户交互界面，实在让人不敢恭维，可能除了真正的计算机专业人士，没有一个人能受得了，所有软件倒是都能够顺利运行，只是运行之后你所看到的效果就不敢保证了。
　　也幸亏ZM抛出的只是个半成品操作系统，否则的话，微软系统的优势就将完全丧失殆尽，微软能够在个人操作系统完全压倒对手，就是因为其对各种五花八门应用软件的支持度高。反观其他操作系统平台，能够应用的软件，就屈指可数了。
　　不过最牛的，还要属Z语言本身了，其设计思路完全不同于现有的其它编程语言体系，强大的智能辅助逻辑体系，可以让程序员非常容易就设计出强大而复杂的算法出来，并且很方便和现有的其它编程语言链接，非常适合开发一些大型的软件。
　　ZM抛出Z语言的第三天，胡一飞终于更新了自己的网站公告，发布新公告，在全国范围内招聘程序员，特别是Z语言高手。
　　不少关注菲戈安全网站的人，当场吐了血，他娘的，等了这么久，就等来这么个消息，真是够恶心人的！Z语言这东西不过才出来三天的时间，上哪找现成的高手去，大哥，你开玩笑也不带这样的吧？
　　胡一飞对此一点也不担心，此时的他，正忙着另外一件事，那就是大学生涯的最后两门考试要到了，而梁小乐也要回来考试。
　　上午吃过饭，胡一飞就去机场接梁小乐去了。屋子里只剩下老大一个人在那发愁，考试完就是假期了，那是别人大学生涯的最后一个假期了，而自己这次要不要回去都成了一件很头疼的事，回去怎么说呀，怎么面对老爹老娘呢！
　　胡一飞买了一束花，打扮得人模狗样，骚哄哄的，搁着十里地，都能闻到那个骚味。
　　“兄弟，接女朋友？”出租车司机实在受不了胡一飞那哼哼唧唧的小调，主动出声打断他。
　　“看出来了？”胡一飞笑着捋了捋手里的花，“大哥，你觉得我今天这套行头怎么样？”
　　“十分行！”出租车司机竖着大拇指，心里却是很不以为然，心说你小子在我跟前还装，什么接女朋友，老子这双火眼金睛一瞧，就知道肯定是去相亲的，一幅骚包样，打扮得狗腿子汉奸似的，还送花呢，有本事你送白金项链戒指啊！
　　司机心里正这么想呢，就看见胡一飞的手塞进上衣内兜里去摸，鼓鼓囊囊的，好像是个盒子，司机暗想难道自己今天看走眼了，人家是把硬货藏在里面呢？我就说嘛，年纪轻轻一个小伙，泡妞的手段怎么能如此落后呢！
　　胡一飞摸了摸里面的东西，在呢，这才放了心，淫笑着坐好，继续哼着自己的小调。
　　出门时老大送他一个杰士邦的套套，说二当家的你可要抓住机会啊，千载难逢的插管管好机会，要不我今晚就回学校去住，把公司留给你俩。
　　那个套套，被胡一飞当场就砸到了老大的脸上，说自己不用这玩意。
　　老大当时一脸的佩服，直夸纯爷们，只是他没想到，胡一飞出门的时候，兜里早就揣好了一整盒的套套。买的时候胡一飞很慌张，牌子都没细看，反正觉得跟段宇当时藏在寝室床底下的是一个牌子。


第二百零四章 山寨之王
　　航站楼的出口处，今天稀稀拉拉的只有几个人。
　　“胆大皮厚不要脸！”
　　胡一飞就站在那里，嘴里念念叨叨个不停，反复领会着自己这次行动的最高指导思想。
　　梁小乐这时候就从里面走了出来，老远看见胡一飞，就喊了起来，“胡一飞！”
　　胡一飞正在最高思想的指导下制定行动计划呢，这猛一喊，把他吓了一跳，手里的花直接飞了出去，胡一飞连续抓了两把，才算是把花束捞住，没让花掉下去，来不及称赞自己身手敏捷，他赶紧举手跟梁小乐打着招呼，“我在这呢！”
　　梁小乐拖着个小托箱，婷婷袅袅走了过来，笑得很是开心，半年不见，梁小乐愈发漂亮了，浑身上下多了一份稳重知性的气质，可能是跟她工作的原因有关吧。反观胡一飞，还是那一幅吊儿郎当的学生样，他现在不管去哪买东西，店主还会说上一句，“看你也是个学生，就给你个优惠价吧！”他也乐得享受这个砍价的乐趣。
　　“你刚才想什么呢？”梁小乐走到胡一飞跟前，就笑着问到。
　　“没……没什么啊！”胡一飞急忙解释，平时两人电话里聊得很是火热，可毕竟半年多不见了，乍见到梁小乐，突然还多了一股子生分的意思，这让胡一飞刚才准备好的淫荡话儿完全说不出口，只好手里的花赶紧递过去，笑道：“欢迎梁小乐女士再次降临东阳市，我代表东阳市八百万……”
　　“少贫嘴！”梁小乐白了一眼，把手里的小拖箱一递，“回去再贫吧！”
　　胡一飞急忙接过来，笑道：“那好吧，回去可一准要让我贫啊！”
　　梁小乐又好笑又好气，胡一飞真是一点都没变，还是那么让人一见就恨得牙痒痒，不见又觉得心慌，“学校有什么变化没？晓菲最近忙什么呢？”
　　“我好久都没见到她了！”胡一飞想了想，上次见刘晓菲好像都是一个多月前了吧，不过两人网上联系倒是很频繁，经常上QQ瞎扯，“她要留校工作，好像最近又在准备考研了吧！”
　　梁小乐一听，就道：“你手机呢，我给晓菲打个电话！”
　　胡一飞把手机递给梁小乐，就听梁小乐在电话里说着：“晓菲，我到东阳了。”然后胡一飞搁八丈远都能听到刘晓菲的尖叫。梁小乐继续说道，“刚到，当然是胡一飞来接我的！”顿了一顿，又道：“那当然是住在寝室了啊！”
　　“呃……”胡一飞顿时石化成了一尊雕像，梁小乐要是住在寝室，那自己还有个屁机会啊，挺贵的一盒套套，眼看就要白买了，可千万不能重演段宇的历史，套套过期了都用不到。
　　梁小乐打着电话，就发现胡一飞不走了，便在电话里道：“好，不说了，等我回去再说吧！”完了喊胡一飞，“你又在想什么呢？”
　　“你要住在寝室？”胡一飞问到。
　　“是啊！”梁小乐点着头。
　　“我都帮你在酒店订了房间！”
　　“我寝室里的东西都在呢，你订房间干什么？”梁小乐恨不得都要去掐胡一飞，自从用胡一飞的钱转正后，她心里就很有压力，刚才打个电话都舍不得掏漫游费，现在一听胡一飞订了房间，心里直心疼钱，一时半会还想不到别的地方去。
　　“那啥……”胡一飞当然不好解释这个暧昧的问题，“都已经订了，先回去吧，回去再说！”
　　回去的时候，还是坐刚才的那辆车，司机不时在后视镜里打量着后座上的这一对，看着胡一飞那脸上的一脸淫笑，司机心里不由妒火暗烧，什么世道啊，一朵水灵灵的鲜花，硬是插在了一堆臭牛粪上了！这姑娘难道是缺心眼吗，怎么就能看上那么一个毛头小子呢，你好歹也得找像我这样的吧，至少有辆车，工作也稳定不是吗。
　　胡一飞跟梁小乐这一路上聊了半天，这才没了那生疏的感觉，又跟以前一样，拉起了梁小乐小手，笑道：“小乐，先去我那里看看吧！”
　　“不先回学校吗？”
　　“不急，看完了再回呗！大半年了，好不容易见着了，要是把你交到刘晓菲那个千年大灯泡手里，我就惨了，连个说话的机会都没了！”胡一飞哭丧着个脸。
　　“不至于这么惨吧！”梁小乐笑着，“好吧，那就先去你的公司看看，我也非常想看看呢！”
　　胡一飞顿时大喜，骗到公司是第一步，第二步打消梁小乐住到学校去的打算，他赶紧去司机道：“一会下了高速，直接走三环，到知春苑！”
　　司机一听非常泄气，知春苑里面住得可都是有钱人，难怪看这小姑娘对那小子挺有意思，原来是个富二代啊。
　　到了公司，老大已经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胡一飞暗道老大真是个明白人。
　　梁小乐在屋子里来回打量着，很是兴奋，“一飞，你这公司看起来很不错啊。”
　　“一般般！”胡一飞甚是得意，“这是刚起步，相信用不了多久，就要跟微软齐名了。”
　　“呸！你就吹吧！”梁小乐啐了一口，饶有兴致地打开每个房间参观，最后打开了最里面的那个房间，就道：“你平时就睡这里？”
　　“是！这是我的卧室兼工作室！”胡一飞笑呵呵把梁小乐让进去，“整个公司，就属这个房间乱！来，你坐下休息一会！”
　　“还行！”梁小乐进来看了看，坐到电脑前的椅子里，笑道：“挺干净的！”
　　“你要来，我专门收拾的，床单被罩都是新买的，嘿嘿！”胡一飞一笑，“要不晚上你就住这里吧！”
　　梁小乐顿时明白胡一飞心里是啥想法了，脸一红，白了一眼，赶紧转移话题，“你……你公司怎么不见有人来上班啊？”
　　“现在就我跟老大两个人，不过等过了年，队伍就会壮大了，正招人呢！”胡一飞说着。
　　“那你招那么多人准备做什么呢？”梁小乐问到，不敢让胡一飞把话题往回扯。
　　“知道我们寝室人都管我叫什么吗？”胡一飞笑着反问。
　　“二当家的啊！”梁小乐答到，好像都是这么叫的，但这跟要做什么有关系吗？
　　胡一飞过去按下电脑的电源，嘿嘿笑道：“我给你看个东西吧，完了你就知道我要做什么了！”
　　开机的时候，显示机器上有多个操作系统，胡一飞选择了一个叫做“终结者系统”的选项，确定之后，就显示出一个启动界面。
　　“这个启动界面怎么没见过？”梁小乐问着，对这个开机画面很有兴趣，画面是个像骷髅头又不是骷髅头，像外星人又更像机器人的画面，充满一股力量与诡秘的气息，“这是什么操作系统？”
　　“等会你就知道了！”胡一飞话音刚落，系统就打开了，启动速度很快，大概也就十多秒的时间。
　　“咦，这不就是XP系统吗？”打开之后，梁小乐不禁又失望了，她估计是胡一飞修改了系统启动画面而已。
　　“错了，这不是XP系统，这是终结者系统！”胡一飞笑了起来，在键盘上敲了敲，屏幕画面瞬时就变了。
　　“咦，怎么又变了？”梁小乐发出惊讶之声，系统界面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这不是更换系统主题，而是彻彻底底变了，显示出来的画面跟苹果的操作系统完全一样。
　　胡一飞再切换，桌面就再变，一连变了十多个系统界面，甚至有一个系统界面完全就是模仿QQ做的，而另外一个系统界面，就跟科幻电影常见的宇宙飞船驾驶舱界面一样。
　　梁小乐这才确认这不是自己常见的XP系统，道：“这到底是什么操作系统，怎么能换这么多界面呢？”
　　“这是终结者系统，你刚才看到的，只是一个简单的桌面，其实大部分交互界面还没有完成呢，还需要继续来设计！”
　　“那你做这么多系统界面准备干什么呢？”梁小乐还是不明白胡一飞的公司到底准备做什么。
　　“我要做山寨版的所有操作系统！”胡一飞笑着，“非但要山寨，而且我还要超越原版，比他们做得更出色。这只是第一步，将来我还会将山寨的范围扩大，不光是我自己山寨，还要让所有人都来山寨！”
　　梁小乐目瞪口呆，“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呢？”
　　“因为我想做一个真正的山寨二当家！”胡一飞笑着，这是他和糖炒栗子商量很久厚拿出来的办法，ZM出击高端市场，扭转美国一家独大的局面，让互联网的未来充满了变数；而胡一飞则利用Z语言，冲击目前的个人操作系统和软件市场，结束一些垄断企业在软件市场的寡头地位。
　　想要扭转目前整个互联网和软件界的格局，非常困难，尤其是这第一步，寡头企业控制了一切，大家甚至连反抗的念头都不会有。为了激起大家的信心，胡一飞没办法，这才打起了这山寨版的主意，Z语言先天具有优势，而且在这个平台上，没有谁占据先机，只要让大家能看到希望，就会有人跟进，开始可以先从模仿做起，然后是超越，最后就是蚁多咬死象，谁也无法再霸占软件市场的垄断地位。


第二百零五章 压寨夫人
　　梁小乐不太明白胡一飞所说的山寨究竟是什么意思，但依她想来，肯定不是街边常见的山寨货吧？
　　“对了！”胡一飞说完自己的情况，才想起问梁小乐，“你那边怎么样，上次说得那个主持人走了没？你什么时候能上节目？”
　　梁小乐就叹息，“还很难说呢，我们主任好像是准备让另外一个人上！”
　　“为什么？”胡一飞反问，“你不是最合适的一个吗？”
　　“不是最合适，就能够上节目的！”梁小乐说到这里，现出一丝疲惫之色，“坚持了半年，我现在都不知道还要不要再继续坚持下去，台里的情况太复杂了，实习是一回事，转正是一回事，转正之后能不能上节目，能不能被重视，又是另外的一回事，早知道是这个样子，我当初就不转正了……”
　　“实在不行，就不干了呗！”胡一飞一脸轻松状，“我这里正好缺个老板娘呢！”
　　梁小乐举了举拳头，以示抗议，之后就觉得有些奇怪，笑着问道：“以前你不一直都是鼓励吗，今天怎么改打击了？”
　　胡一飞摸了摸鼻子，道：“可能经历一些事后，想法就会成熟一些吧！条条大路通罗马，为什么非要窝在那个小小的电视台呢？”
　　做主持人是梁小乐心中的一个梦想，同时梁小乐也是个非常有主见、敢于追求梦想的人，胡一飞很欣赏这一点，所以凡是梁小乐做了决定的事，他一般都会支持，但支持归支持，说实在话，他心里却并不是很赞同梁小乐去这么坚持，想做主持人完全不必急于这一时半会，更不用吊死在一棵树上。
　　这也是这次网络事件给胡一飞的最大一个感悟，有时候你的眼睛完全盯着一个东西的时候，你就会错过更多。
　　就像胡一飞的发飚，他当时一心想为中国黑客正名，要揭露事实的真相，可到最后他非但没有成功，反而连自己都载了进去，等退一步之后再看，他就发现自己有更多的办法可行，有更多的路可走。以前他看微软这样的巨头，完全是仰视的，退后几百米再看，巨人在视野中也会变成小黑点一个。
　　“呵呵……”梁小乐笑了笑，道：“你说起来倒是轻松，交了那么多钱，怎么可以说不干就不干呢！大不了就不做主持人，我也可以做采编嘛。”
　　“做采编你自己能够开心？”胡一飞反问，“自欺欺人！”
　　梁小乐就笑不出来了，她刚才说做采编，其实也就是在宽慰自己，半年的时间，接连遭遇实习、转正、上节目三道关卡的煎熬，她自己都开始怀疑自己到底能不能够实现梦想。在电视台里，竞争最为激烈的就是主持人了，先不说老主持人对新人的严防死守，就是她那个小小的台里，基本上每个主持人都有很结实的靠山，要么就是靠着市里的大企业家，能够给台里拉来广告和赞助；要么就是会伺候领导的领导；要么就是什么都抛得下。而这些梁小乐一样也做不到，平时领导叫她去饭桌上陪个酒，她都是找借口逃脱，想要替掉任何一个主持人，都不现实。
　　胡一飞伸手抚摸着梁小乐的脑袋，叹了口气，然后柔声说道：“我支持你去追求梦想，但我不希望梦想成为你的负担。能够实现梦想那是一件非常开心的事，可如果把追求的过程变得不开心，就有点舍本逐末了，这不是我想看到的！”
　　胡一飞的这句话非常有分量，直击心灵，梁小乐这半年来的煎熬和委屈就在这一刻爆发了，止不住地抽泣：“我真的不比……比任何人差，也比所有人都努……努力，为……为什么我就不能当主持人，为什么想……想当个主持人这么难，你告诉我，这是为什么，我真……的不服。”梁小乐说这话的时候，坚持就是咬牙切齿，用了很大的力气。
　　胡一飞赶紧给梁小乐找来抽纸，然后轻轻拍着她的背，舒缓她的心情，安慰道：“我知道，我知道，小乐你绝对是一姐的潜质。”
　　“没……机会，再有潜质有……有什么用！”梁小乐抽得更凶了。
　　胡一飞没想到随口一说，梁小乐会激动成这样，揪心的同时，又暗道自己机会来了，就轻轻地将梁小乐揽进怀里，“好了，别哭别哭，谁说没有机会啊！没有机会，咱们就创造机会！”
　　“哪有那么容易……”梁小乐这下干脆都不用抽纸了，直接将头埋进胡一飞胸膛，任由眼泪鼻涕抹在胡一飞的衣服上，真是可惜了胡一飞今天专门准备的这身人模狗样的行头。
　　胡一飞乐得趁机享受美人在怀的感觉，一边还不忘逗梁小乐：“机会那还不容易嘛，回头我也帮你拉一笔风投过来，我们成立个娱乐公司，就跟潮女一样，咱也到电视台赞助一个节目，到时候别说当主持人，就是刘德华想上咱们的节目，那也得咱看他顺眼不是吗！”
　　梁小乐“噗嗤”一笑，“我觉得刘德华比你顺眼，人家长得帅……”
　　胡一飞一脸悲愤，“帅有个屁用，再过两年，他都要用拐走路了！你得选我这样的潜力股！”
　　梁小乐恨恨捶了胡一飞一拳，然后环住胡一飞的腰，道：“知道吗？半年来，我就这一刻最快乐，心里好纯净，一点压力也没有，好轻松……”
　　胡一飞心说我现在也很快乐呢，如果能再进一步的话，就更快乐了，“那我就天天给你抱吧！”
　　梁小乐没有说话，只是贴在胡一飞的胸膛，听着胡一飞的心跳，一下，又一下，非常有节奏，非常有力，感觉是那么有安全感，听着听着，时间一久，都有一种要快睡过去的感觉，而胡一飞则是趁机占便宜。
　　“坏了！”梁小乐突然一下推开胡一飞，“那15万都交了，我要是真的不干，不是白白扔了吗？”
　　这话真是大煞风景，“扔了就扔了吧，这点小钱，扔了我都不带捡的，有捡它的工夫，我都赚回好几个了！”胡一飞说完，又要把梁小乐往怀里拥。
　　梁小乐拿手撑在胡一飞的胸口，“那不行，怎么也要赚回来的，那么多钱，绝对不能扔了！”
　　“风投的钱就要到了，你还在乎那点钱……”
　　“事情哪有你说得那么容易……”梁小乐根本没把胡一飞这话当真，只是听了很开心罢了，说完她又把头往胡一飞怀里贴，“要不我还是继续在电视台干吧，等赚够了15万，我就不干了……”说到这里，她突然皱了皱眉，伸手去摸胡一飞的胸口，“你里面装的是什么，这么硌！”
　　胡一飞顿时大囧，可不是那盒套套嘛，当下急道：“没什么！没什么！”
　　梁小乐搁着衣服捏了两下，猜不出是什么东西，便道：“那我帮你掏出来吧！”说完就要动手。
　　“不用不用！”胡一飞赶紧推开梁小乐，“你看，衣服都让你哭湿了，我去换件衣服！”
　　结果这一推，梁小乐正好顺势把那盒子拽了出来，拿到手里一看，顿时是又羞又怒，像是拿了一颗手雷似的，直接就砸到了胡一飞怀里，“你真变态！”
　　胡一飞腆着脸站在那，一个劲“嘿嘿”地笑。
　　“还不扔掉！”梁小乐双颊全是红晕，站起来瞪着胡一飞，眼里没有杀气，却是有些窘。
　　胡一飞摸了摸鼻子，笑道：“不好吧，这挺贵的呢！”
　　梁小乐脸色愈发羞红，哪敢再跟胡一飞呆一块，“我……我……我不理你，我要回学校了！”说完就低头急急往外走，头也不敢回，像受惊了的兔子一样，出门走得猛了，一下还撞在外面的一张办公桌上。
　　“你慢点！”胡一飞赶紧过去，“小心别撞伤了！”
　　他这么一说，梁小乐连撞疼的腿也不敢揉了，走得更快了。
　　胡一飞在门口追上梁小乐，“好了好了，我把它扔掉，你别走了！”
　　“不行！”梁小乐突然看到那东西，心脏就开始砰砰乱跳，现在连看胡一飞一眼她都觉得心惊肉跳，脑子更是空空的，就想着赶紧离开这里。
　　胡一飞只好退而求其次，“好吧，那我送你回学校！”
　　“那你先把它扔掉！”梁小乐保持了几步远的距离，警惕地盯着胡一飞手里的盒子。
　　“好，我扔掉！”胡一飞转身一撇，那盒子就飞到了老大的座椅里面去了，然后双手一摊，嘿嘿笑道：“小乐，不是我说你，你这样可不对啊！那东西又不会咬你，完全没有杀伤力，你真正应该警惕的，是站在你身边的这个人嘛！”说完，胡一飞还得意地挺了挺腰板。
　　梁小乐大窘，“你还说……”她真是被胡一飞这歪理给打败了。
　　“我只是提醒一下你，你不用谢我！”胡一飞大言不惭。
　　“再说……再说你别送我了！”梁小乐哪是胡一飞的对手，当下落荒而逃，赶紧出门。
　　胡一飞拖着梁小乐的小箱子，得意洋洋，大尾巴狼似的跟在后面，心说你把箱子留下，这不是明显让我送你嘛。可惜啊可惜，灰太狼的尾巴露得太早了，否则就刚才的那气氛，绝对的天赐良机啊。
　　“还是老三的路线正确！”胡一飞心里不禁佩服段宇，他天天在QQ上轰炸小丽，等到了最后那一哆嗦的时候，小丽早都麻木了，自己还是开悟得太晚了，等会到了学校，一定要请教一下老三，唉……


第二百零六章 统一语言
　　回到学校，梁小乐寝室的几个人都在等着了。
　　刘晓菲看见胡一飞，直接就把他给按住了，“胡一飞，你娃儿不许跑！”
　　“我没跑啊！”胡一飞稳稳站定，反问道：“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在跑？”
　　“你娃儿自从发了财，都不在学校露面了，是不是怕我们把你再吃穷了？今天好不容易逮到老，你得请客，给小乐接风！”刘晓菲不管什么时候，都是一副活力充沛的样子。
　　胡一飞心说什么事呢，当下就道：“没问题，还可以带家属，你们把家属都带上吧！”
　　刘晓菲一脚就跺在胡一飞的脚面上，恨恨道：“你娃儿还学会讽刺了噻！”
　　胡一飞抱着脚丫子直喊痛，脸上却是一副笑容，他和刘晓菲都是一副利齿，每次只要碰到了，难免就要切磋一下，“忘了，你没家属！抱歉抱歉！”
　　“我看你娃儿就是欠揍！”刘晓菲指着胡一飞，“你等着，一会就给你带个家属来！”
　　说完，刘晓菲几个人就把梁小乐簇拥着上楼去了，叽叽喳喳，问着梁小乐上班的事。
　　胡一飞趁着这个空，就给段宇和老四打去电话，通知晚上聚餐，可以带家属，完了又让老四给骂了一顿。
　　晚上到了饭局上，刘晓菲还真带来一个家属，长得黑黑瘦瘦，其貌不扬，个头也不高，好像还没有刘晓菲高呢，那小伙来了简单打过招呼，就坐在那里不吭声，沉稳得出奇。
　　谁知等酒一上桌，黑小伙就活过来了，频频举杯，专门揪着胡一飞喝。胡一飞刚开始没发觉，后来就感觉不行了，只好把自己拿手的把戏都摆出来，什么猜牙签、小蜜蜂、划拳、扑克牌，所有的套路全用了一遍，结果更惨，刚开始喝，那是你喝一个，人家陪一个，大家谁也不吃亏不占光。现在用上了套路，十次自己输八次，到最后胡一飞喝得脑子不灵光了，输得更惨。
　　梁小乐知道那黑小伙是刘晓菲故意找来报复胡一飞的，看胡一飞不行了，把刘晓菲拽到背后一阵好说歹说，刘晓菲这才得意地咳了两嗓子。黑小伙收到暗号，放过了胡一飞，又坐到一旁闷不吭声去了。
　　散席的时候，胡一飞走道都成斜的了，照着洗手间的门忽忽悠悠就过去了，走到跟前却正好撞在墙上，来回试了几次，瞄得挺正，可一走就歪，怎么也进不去门。
　　一群人都笑疯了，尤其是刘晓菲，捧着肚子蹲在那里半天起不来，笑得就差在地上打滚了。
　　出了食堂的门，老四扶着晕晕乎乎、半睡半醒的胡一飞，道：“我送二当家的回去吧！”
　　段宇就朝老四打眼色，“不用送，二当家的酒量难道你不晓得，今天这才喝多少！走吧，咱们回去吧，让二当家的跟小乐说会话！”
　　老四平时挺机灵的，这回倒是实在得不行，道：“真喝多了，不信你来扶，身子挺沉的，小乐肯定扶不动！”
　　“那你让开，让小乐扶一下试试！”段宇继续使眼色。
　　“这……真不行吧”老四纳闷，不知道段宇今天这是怎么了。
　　旁边的刘晓菲可是有点觉出味来了，道：“段宇，你娃儿打得什么主意？”
　　段宇一看被刘晓菲看破了，只好作罢，“那就老四你去送吧！”
　　“我看老四一个人不行，要不段宇你也去吧！”刘晓菲嘿嘿笑着。
　　梁小乐有点担心，就开口了，“要不我也跟着去。”
　　刘晓菲赶紧拽住她，“你去干什么，小心胡一飞这娃儿酒后乱那个啥……”
　　梁小乐之前光顾着看胡一飞的状态了，真没听出刘晓菲刚才的暗示，现在让她这么一明说，顿时脸了红，再想起白天的套套，又是一阵心跳，窘道：“那就麻烦段宇你和老四送他回去吧，记得让他喝点水再睡！”
　　“要不你就跟着去吧……”刘晓菲捅了一下梁小乐的腰，咯咯笑着。
　　“我不去，要去你去！”梁小乐反抓了一把。
　　段宇一脸恨意，对老四道：“走吧，还站着干什么！”说完，两人跟众人告辞，扶着胡一飞就走了。
　　到了一个路口，段宇道：“左拐，回寝室！”
　　老四又是不解，“不送他回公司去？”
　　“送什么送！”段宇瞪着眼，“活该你小子打光棍，今天这多好的一个机会啊，你让梁小乐把二当家的送回去，就二当家目前这状态，她送去了能走吗？那肯定得留下来照顾吧，这好事不就成了嘛！你说你小子……”
　　老四恍然大悟，“我擦，你怎么不早说呢，早说我不就知道了！”
　　“我刚才不是给你使眼色了吗！”段宇没好气，“妈的，我现在发现胡一飞对你小子下的评语还真是准确至极，你就是平时穷机灵，关键时刻瞎机灵！”
　　老四蔫了，嘴里嘟嘟囔囔道：“你那表演实在是太群众了，你那哪是打眼色，我还以为你是打不出喷嚏呢！”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扶着胡一飞就回了寝室，胡一飞的好事，算是又没成。
　　第二天一早，老大打来电话，淫笑道：“昨晚睡哪了，四星的还是五星的？”
　　胡一飞捏着发痛的额头，“七星的！我把电话给老四，你跟他说，我再睡会！”
　　“我靠！”老大当即就明白了，“我把公司都腾出来给你了，你小子竟然跑去住寝室，太有才了，害我在网吧蹲了一个晚上！”说完，老大就直接挂了电话。
　　胡一飞也睡不着了，起来洗把脸，才稍微好点，给梁小乐打过去电话，梁小乐说今天要跟刘晓菲把考试的重点对一下，完了一起去逛街。胡一飞心想梁小乐和刘晓菲半年不见了，估计且得腻乎一阵呢，完了就跟老四段宇打过招呼，回公司去了。
　　到了公司一进门，发现老大正跟一人坐在那里侃魔兽呢，说得很是带劲，唾沫星子乱飞。
　　胡一飞笑着，“老大，这是谁，昨晚网吧认识的魔兽战友？”
　　“不是！”老大给介绍道：“来应聘程序员的，你不在，我们就随便聊会！”老大给那人介绍着：“这就是我们菲戈软件的BOSS，胡一飞！”
　　那人左右打量一下，才伸出手，“我叫凡夕，平凡的凡，夕阳的夕，我听说这里要招程序员，来试试！”
　　“你好，你好！”胡一飞笑着握手，脑子却在想，有姓凡的吗？凡夕凡夕，听起来怎么像是饭稀呢，“请坐！”
　　“公司现在就两个人？”凡夕问到，刚才他观察了半天，公司确实没别人了。
　　“对，暂时就两人，所以才要招人！”胡一飞坐到了凡夕对面，“凡先生以前做过程序的工作？”
　　“做了八年！”凡夕从包里抽出一份自己的履历，“这是我的履历，胡总看看！”
　　胡一飞拿起来飞快一看，发现凡夕在很多软件公司都呆过，国内有名的软件公司，比如东软、用友、金蝶、浪潮，凡夕几乎全都呆过，只是有点奇怪，这小子在每个公司呆的时间都不长，八年的时间，换了得有十家公司，典型的打一枪换一个地方。
　　“冒昧问一句，我看你在每个公司呆的时间都不长。”胡一飞说着，“能说说原因吗？”
　　“最长的是一年！”凡夕倒是不避讳这个问题，“原因各有不同，主要是感觉那里的工作对我来说，没有任何的挑战！”
　　胡一飞一听凡夕这么说，兴趣就不怎么大了，人家在这些大软件公司都呆得没什么挑战了，就更别提自己这皮包公司了，当下胡一飞就装模作样继续看着对方的履历，心里回忆着以前自己去枫月影那里面试的场景，琢磨着一会怎么措辞把这人打发了。
　　“你不问我想要挑战什么吗？”凡夕看胡一飞不问，自己倒先憋不住了。
　　“不需要知道！”胡一飞笑着摇头，“因为我们公司接下来的工作，可以说是一点挑战性都没有！”
　　凡夕顿时就愣住了，说实话，他根本就没看上这个小小的皮包公司，到这里来应试，完全是老骚极力推荐的缘故，只是抱着来转一转的态度，在气势上心理上，他是也占有优势的，心说以自己在国内程序界的名头，能来这个小企业，已经是很给面子了，那绝对是屈尊了的，没想到人家根本就不拿自己当回事。
　　“Z语言听说过吗？”胡一飞终于放下了简历。
　　“听说了！”凡夕淡淡说着，他不是安全界的人，对于ZM就不是那么敬畏，对于Z语言，更是仅限于听过而已，并不怎么看重，因为他自己本身就会熟练使用多种编程语言，对于各种编程语言，他的看法是一通百通，并没有哪一种语言可以完全占有优势。
　　“有兴趣今后使用Z语言来写程序吗？”胡一飞问到。
　　凡夕再也忍不住了，“为什么非要使用Z语言呢？我用其它任何一种语言，都可以写出最完美的程序来！”
　　胡一飞笑了笑，“其它语言的程序员，我们也招，但可能都只会用来编写一些很简单的模块，没有任何的挑战性！”
　　凡夕摇摇头，站了起来，道：“那看来我今天是来错了！”
　　胡一飞终于享受了一把面试别人的乐趣，看对方主动退出，也不勉强，很大度地伸出手，“你是第一个来应聘程序员的人，我还是非常希望我们能够合作的。Z语言是趋势，必将成为统一的编程语言！”
　　凡夕根本听不见去，让一个学生模样的家伙来面试自己，已经够难受的，再让人这样指点，自己在程序界岂不是白混了，还提什么统一编程语言，更是扯淡。
　　“我倒是很期待Z语言能够成为统一编程语言！”凡夕硬硬地扔下这句话，就告辞走了。


第二百零七章 漏算一着
　　“老大，你觉得我刚才咋样？”胡一飞问老大，“还端得住吧？”
　　老大点头，却是牛头不对马嘴，道：“可惜了，刚好那个凡夕我觉得挺好的！”
　　胡一飞无语，只好钻进自己的屋子，继续鼓捣自己的计划去了。
　　凡夕出了门，就给老骚打电话，一阵埋怨，“你给我介绍的是什么皮包公司！整个公司就两个学生，一个正经的项目都没有，老骚，咱们多年的朋友，你这是耍我的吧？”
　　老骚一听，就知道凡夕没看上菲戈软件，“没聘上？”
　　“是我没兴趣！”凡夕恨恨道。
　　“我是什么样人，你又不是不了解，我怎么可能坑你呢！这么说吧，要不是利安防这边的事走不开，我都想去菲戈软件干呢！”老骚呵呵笑着，“你不是一直觉着自己的工作没什么挑战吗，在菲戈软件工作，我保证你有挑战，别看这是个小公司，目标大着呢，真要是干起来，绝对地惊天动地！”
　　“行了，你就别继续忽悠我了！”凡夕在程序界，怎么着也比老骚内行，“我这回纯属就是上了你的当，白来一趟东阳！你小子等着吧，等我回去，看我怎么收拾你！”
　　“你这就准备回了？”老骚那边急得都站起来了，“来都来了，那么着急干什么，要不你去拜访一下Cobra，好不容易到东阳，你不见他说不过去吧！你听听他的意见，完了你再走也不迟！”
　　凡夕觉得老骚真是墨迹，“好了，我一会就去Cobra那里走一趟！”
　　挂了电话，老骚就纳闷，奇怪，不应该啊，胡一飞连凡夕这样的人也看不上吗，这可是编程的天才啊，又或者是胡一飞那皮包公司真的就没有什么好项目？
　　“那这么大一笔风投到底要做什么呢？”老骚又开始揪着自己的胡茬子。
　　胡一飞进去屋子打开电脑，就收到了狼蛛的消息，“二当家的，Z语言的事情你怎么看？”
　　还能怎么看，那就是老子给他们的呗，胡一飞心说狼蛛那边是不是又得到什么新消息了，便问道：“你怎么看呢？”
　　狼蛛很快回复过来消息，“我看了ZM的资料，也试着使用Z语言编写了几个小程序，可以这么说，Z语言确实在编写程序上具有很大的优势，往下全兼容，往上又比现有的高级语言都要更智能、更简易、更接近人类的语言，编译体系也很独特，即便在代码中掺杂了其它高级语言的代码，也可以被编译，能在多种平台下进行开发，也支持程序在多种平台之上运行，我相信Z语言很快就能流行起来，至少在程序员的圈子里，Z语言很快会流行起来。”
　　“我觉得Z语言会成为一个统一的编程语言！”胡一飞比狼蛛更有信心，“别的语言能做到的，Z语言全能做到，而且做得更好，程序也更容易编写和修改，等熟悉Z语言后，相信有很多程序员都会转入Z语言的编写环境中。”
　　“不过有点奇怪的是，ZM推出的Z语言虽然在具体的语言上稍有不同，但编写体系、架构都和T博士的Z语言完全一样！”
　　“你手上有T博士的Z语言了吗？”胡一飞问到。
　　“没有！”狼蛛答到，“ZM一推出Z语言，T博士试验室的人就发现了这个情况，现在很多人都怀疑是ZM已经通过了T博士的测试，而Z语言很可能就是他们通关之后拿到的！”
　　“有这个可能！”ZM很久不公布T博士的信，胡一飞差不多都把这事给忘了。
　　“但是T博士那一亿美金并没有划走！”狼蛛的内幕消息还真是不少。
　　“那倒是有点奇怪了？”胡一飞知道ZM并没有通关，看狼蛛这么说，就想逗一逗这个一根筋，“会不会通关之后是一道选择题，要么得到Z语言，要么得到一亿美金，完了ZM选择了Z语言！”
　　“应该不会吧？”狼蛛就有些不确定了，“Z语言也算是美国的一项保密技术，只有一些国防项目中的大型程序才用它来编写，会使用它的人更是寥寥可数，如果这技术真的在通关的奖励清单上，政府是不会答应开放T博士测试的！”
　　“你现在过几关了？”胡一飞问到。
　　“刚刚通过两关！”
　　“美国专家通过几关了？”
　　“三关刚过！”
　　“这不就对了嘛！T博士的信明明就藏在服务器上，可掌握服务器的人都找不出来，他要是真在其中藏匿Z语言这样的机密，那也是易如反掌的事情。”胡一飞可不想狼蛛把思路引申到那块丢失的硬盘上去，“ZM的实力最强，这都半年了，你的第二关都过了，美国专家的第三关也过了，那ZM的第四关按说也应该通过了，说不定这Z语言就藏在第四关呢！”
　　“你说的也有道理！”狼蛛可不是那么容易就会被忽悠的，“不过这只是个猜测！”
　　“除此之外也没别的解释了！”胡一飞只好转移话题，“T博士试验室现在准备怎么办？”
　　“可能会协助软件巨头迅速转移到Z语言平台上吧！”狼蛛也不肯定，“不少软件巨头已经开始培养自己的Z语言程序员了！”
　　胡一飞叹息，心说这些软件巨头的反应真是速度，再看刚才来的那个凡夕，他对于Z语言只是听过，连研究都不研究一下，就不屑一顾，“看来我也得赶紧学一学，不然以后连份工作都找不到了！”
　　狼蛛知道胡一飞是在说笑，道：“上次你给我的资料，我已经学习完了！”
　　“哦，那我再给你找一些吧！”胡一飞就在电脑上翻了起来，把T博士的资料又找出几份给狼蛛传了过去。
　　狼蛛现在都有些不好意思找胡一飞要资料了，刚开始的时候，他还觉得自己是吃了亏的，因为胡一飞总是拿一些不痛不痒、模模糊糊的资料糊弄自己，自己认真写的学习笔记，也是石沉大海，嘴上不说，他心里还有些恨意的，只是自己当初跟人已经打了赌，没有办法，只能去兑现承诺。
　　可到了后来，胡一飞传过来的资料一份比一份含金量高，每看完一份资料，自己的视野就能开阔一些，狼蛛就不好意思再找胡一飞催着要资料了，只是隔上一个月左右的时间，就提一提资料的事，然后胡一飞就会传来一些资料。
　　每次要资料，都不是直接开口，但狼蛛心里却是更尴尬，感觉自己像是在偷别人的东西，可要不是不提的话，他又实在不想错过这个学习的好机会。
　　拿到资料后，狼蛛羞愧得都不敢再跟胡一飞说话了，赶紧找个借口下了线。
　　狼蛛下线后，胡一飞却是坐在那里想着别的事情，当初把Z语言交给ZM，还是有些欠考虑啊，虽然其中绕了很多圈圈，就是寒号鸟也不知道这事，但美国方面要是找不到Z语言泄露的原因，回头肯定会怀疑到那块硬盘上的，虽然硬盘的事情已经过去都快一年了，但真要是细查的话，总能有线索的。
　　“妈的！又得去擦屁股！”
　　胡一飞敲着脑袋，当时自己千算万算，唯独忘了这一茬，必须要为Z语言流到ZM的手上，寻找一个明面上的可靠说法。
　　网络事件中，胡一飞以“ZM=杂毛”的名义，和ZM正式和解，双方达成了技术联盟的口头协议。
　　但胡一飞的和解是有前提的，他用三个微软系统的通用漏洞为代价，要求ZM朝威瑞信发飚。ZM自然知道“ZM=杂毛”在威瑞信的身上吃了亏，为了表示合作的诚意，他们非但应了下来，而且是连续三天向威瑞信开炮，以示和胡一飞的三个漏洞是完全公平交易的。
　　谁知后来就冒出了通用漏洞事件，ZM为了展示自己的大棒子有多大威力，也公布了一个通用漏洞，胡一飞事后又补偿给他们一个，再算上天眼的和卖给狼牙的那个，总共六个通用漏洞就出去了，但这绝对是个很划算的买卖，因为胡一飞后面还有后续的行动。
　　网络事件彻底结束后，胡一飞通过地下的交易途径，匿名向ZM发送了交易请求。他明说了交易物品是属于T博士的，ZM当时二话不说就交易了过去，回头ZM发现自己买来的竟然是传说中的Z语言以及一个半成品的操作系统，也是吓了一跳。
　　寒号鸟跑来向胡一飞通报这个情况，胡一飞就反过来怂恿寒号鸟，让ZM公布Z语言，抢先恶心美国人一把。
　　ZM果然如胡一飞所料，真的就把Z语言给发布了，狠狠地出了一口恶气。如果T博士地下有知，要是知道自己的东西被ZM给霸占了，不知道会不会再跳出来诈尸！
　　可胡一飞唯独忘了计算美国方面的反应，他坐在电脑前摸了半天鼻子，心想怎么才能让美国方面相信Z语言是泄露出去的呢？
　　黑客入侵？
　　那黑客也不能就这么准确瞄到Z语言啊！保密技术，必然有保密措施，偷到个Z语言编写的程序还好解释，可偷到整个体系，就有点说不过去了。
　　懂Z语言的人泄密？
　　唔，估计美国现在正在调查呢，总共就几个人会，栽赃也不太好弄啊！
　　胡一飞想来想去，想得直头疼，总不能真像刚才糊弄狼蛛那样，栽赃给T博士的测试吧，那T博士还不得冤死啊！
　　“不对，T博士已经死了！”胡一飞安慰着自己，说不定还真是冤死的呢，可即便是这样做，T博士的测试也不好弄啊，ZM到现在不也卡在第四关嘛！


第二百零八章 黑客往事
　　正想着呢，电话响起来，是Cobra打过来的，“小胡，中午有没有空，过来一起吃饭，给你介绍一位高手！”
　　胡一飞大喜，“我托惠老师找的程序高手有消息了？”
　　“嗯！”Cobra笑着嗯了一声，“这事我还没跟他说，你们见面先聊，如果彼此有兴趣的话，我再帮你们撮合！”
　　“好，这么办最好！”胡一飞也怕再遇上凡夕这样的事，不过他想起下午自己还有考试，又道：“不过今天下午我还得回学校去参加考试，要不就晚上吧，一起吃晚饭，我来请客！”
　　“你稍等一下！”Cobra那边似乎在跟别人商量，过了一会，道：“好吧，那就晚上，晚上7点，就在鸿宾楼。”
　　“好，我准时到！”胡一飞挂了电话，心情又有些大好，正事不能耽误，目前来说，找个程序高手，才是正事！
　　回头再想擦屁股的事，胡一飞觉得现在唯一可走的路，就是拿下T博士的测试，按照规则，只要有人拿下最后的关卡，取走了1亿美金，测试系统就会自动关闭，到时候你说他有十关，他就有十关，你说他有八关，那就是八关，至于说Z语言，那就随便说了，只要不是最后一关，你说他是第几关的奖品，那就是第几关的奖品。
　　胡一飞抓抓头皮，“T博士啊T博士，你要是在硬盘你留下通关秘籍就好了！”胡一飞有点心虚，ZM都拿不下T博士的测试，自己这点道行，怕是更玄。只是现在再心虚，也得硬着头皮上了，否则怎么办啊！
　　在网上搜了一下，找到T博士测试服务器的入口，胡一飞发了一些试探消息，左看右看，没有发现什么玄机，只好暂时作罢，先应付完考试再说吧，反正美国那边的调查，且得一段时间呢。
　　下午考完试，胡一飞给梁小乐打去电话，梁小乐此时正和刘晓菲在东阳小吃街吃东西呢，半年没回来，她很想念东阳的风味小吃。
　　胡一飞晚上要去谈事，带上梁小乐也不方便，于是道：“那你们先玩吧，晚上我还有点事，等办完了，我给你们打电话，请你们吃宵夜！”
　　梁小乐咯咯笑着应了，便挂了电话。
　　掐算着时间到了鸿宾楼，胡一飞前脚到，Cobra后脚也就到了，等看到Cobra身后的人，胡一飞眼睛就直了，心说这不会就是Cobra给自己找的程序高手吧，那自己今天这顿饭算是白请了。
　　那人不是别人，正是早上的凡夕，他看到胡一飞，也是直皱眉，Cobra不让自己走，非要给自己介绍什么人认识，不会就是这个学生娃娃吧。
　　两人虽是一肚子的纳闷，但都是不约而同地选择了沉默，先不戳破，且看看Cobra要怎么说。
　　三人进了包间坐定，Cobra这才笑着给两人介绍，“小胡，这位是凡夕，绝对的程序高手，在国内是顶尖级别的。凡夕，这位是小胡，我跟你提起的那位安全奇才。”
　　凡夕一听，就道完了，自己这一天算是白白耽误了，就淡淡笑道：“上午我跟你说的应聘，就是去这位胡先生的公司！”
　　“呃……”Cobra大感意外，心说这两人都还挺能装啊，自己要是不介绍，他们就都装着不认识呢，难道是早上应聘的时候闹出了什么不愉快？
　　胡一飞有些尴尬，“能让惠老师称为高手，那凡先生肯定就是高手了，失敬失敬，上午要是有什么冲撞的地方，还请海涵！”
　　Cobra摆了摆手，“都是爽快人，小胡，这虚头巴脑的话你就不要说了。俗话说得好，不打不相识，这不是又坐到一起吃饭了吗？”
　　凡夕还是对早上的事心里有疙瘩，问道：“胡总，你说……”
　　“叫我小胡就行！”胡一飞笑着，“惠老师说得对，不打不相识！”
　　“好，那小……胡。”凡夕叫起来有点别扭，“早上你说Z语言必然会成为统一的编程语言，有什么依据吗？”
　　“依据有很多，Z语言先天具有通用性，在程序书写方面更智能更简易，只要你用了它，那么你就会喜欢上它。”胡一飞笑了笑，“其实我的这些解释都是空洞乏力的，凡大哥如果亲身去体验一下的话，相信也会和我是一样的感觉！”
　　“嗯，这点我相信！”Cobra突然开了口，“小胡说的这个Z语言，我这几天还真的研究了一下，完全不同以往的任何一种编程语言，它似乎就是为了统一编程语言而设，只是我感觉好像还没有把它的功能完全开发出来。”
　　胡一飞笑着，“惠老师说得没错，我也是这种感觉。”
　　凡夕是三人中编程水平最高的，却被另外两人一番说，心中很郁闷，不过Cobra他是知道的，从不乱说话，于是道：“看来我回去得好好研究一下这个Z语言了！”
　　Cobra笑着，“凭凡夕你在编程上的天赋和经验，再有Z语言这个工具，相信你会有很多事情可做了！”说完，Cobra又看着胡一飞，“小胡，我还没问过你呢，你那个软件公司成立这么久了，到底有个具体的发展方向没有，今后是走安全软件呢，还是行业应用软件？”
　　胡一飞笑了笑，“暂时还没那么具体的打算，走一步看一步，先弄出个赚钱的项目再说。”
　　“你是技术出身，对于经营这一块可能会不太重视！”Cobra严肃神色，“但作为过来人，我觉得你有必要为你的公司聘请一位专业的经营人才。当年那些多的技术天才纷纷下海，到今天你再看，有谁真正做大了？做市场和做技术完全是两回事，你说国内的软件水平真的就那么差吗？我看未必，国内不缺技术，只是忽视了市场的经营。”
　　“嗯，我会认真考虑的！”胡一飞点着头，说实话，他对于经营，根本一窍不通。
　　凡夕对此深有体会，“其实国外的很多技术，还是通过收购国内的小公司来吸收的。前几天我碰到刘洋，他的公司卖了，卖之前他的产品一点都卖不出去，可被收购之后，换了个包装，产品在欧美就卖疯了，还入选了世界五十大安全产品，成为了安全技术的新标准。你说这叫怎么回事！”
　　Cobra叹了一声气，道：“算了，不说这个事，说正事吧！”完了他看着胡一飞，“小胡，你的公司如果真要想找一位真正的程序高手，我向推荐凡夕，应聘他，你绝对不会失望。在周围认识的这么多程序员中，凡夕是最有思想的一位，你知道凡夕为什么会来回换公司吗？”
　　胡一飞摇摇头，这点他也纳闷呢。
　　“因为越来越多的软件公司，已经把自己的定位，放在了开发微软平台上的应用软件上面！”Cobra也是摇头，“凡夕的编程水平是国际一流的，在以往全球性的Linux开发项目中，有三个曾是凡夕主持的，如果只是开发一些微软平台上应用软件的话，对他来说就实在是屈才了。”
　　胡一飞顿时来了兴趣，真是人不可貌相，这个凡夕看来是有着丰富的系统设计和完善开发的经验，这正是他所要找的人，“我自己是非常有诚意想邀请凡大哥加入菲戈软件，就怕凡大哥看不上我这小小的公司！”
　　凡夕笑道：“我一个到处流浪的打工仔，哪敢挑东家，只要给钱，项目有挑战，我就干！”
　　“那我也就不藏着掖着了！”胡一飞正了正神色，“ZM推出的那个操作系统，我看了，运行效率远胜于目前所有的操作系统，所以我打算趁着微软系统现在处于低谷，推出Z语言编写的操作系统，免费的！”胡一飞并没有把自己的计划完全说出来。
　　凡夕一愣，“这就是你说的丝毫没有挑战性？”
　　“以强击弱，当然没有挑战性！”胡一飞笑着。
　　这下凡夕和Cobra都傻了眼，不知道胡一飞这个以强击弱是从何而来。
　　“凡大哥，我邀请你明天再来我们公司一趟，我给你看一下我这段时间的成果，看完之后，如果你没有兴趣的话，那我也就不挽留了，如果有兴趣，我保证用最高的薪水来聘请你！”胡一飞发出邀请。
　　凡夕笑了笑，“好吧，我就见识一下你的以强击弱！”
　　酒菜上桌，三人便不谈各自工作上的事，只聊一些有趣的事，凡夕和Cobra喝了酒，谈起当年的圈内往事，更是不胜唏嘘。
　　凡夕刚出道的时候，也是个黑客，有一次他编写了一个网络工具，不小心弄了个死循环进去，工具会不断地访问一个门户网站，以校对互联网时间。刚开始谁也没有发现，后来这个工具被很多人用，那个门户网站就被整瘫痪了。
　　查来查去，凡夕就进了拘留所。
　　Cobra当时发动黑客们集体声援，在网上发布了大量的舆论为凡夕做辩护，迫于压力，警方又把凡夕给放了。
　　但从那以后，凡夕就脱离黑客圈，成了一名浪迹天涯的程序员。
　　“唉……”Cobra听凡夕提起这事，叹息不已，“那时候的黑客圈里多单纯，大家只讲技术，只谈友情，提起自己是黑客，那是一件很自豪的事！现在我不说自己是黑客，黑客成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从你之后，黑客圈也就再没有如此心齐地去营救过一个人，或者是去做一件事了……”


第二百零九章 光荣梦想
　　98年的时候，因为印尼的排华事件，中国黑客以一种非常悲情的方式登上舞台，这就注定了这是一个非常团结的团体，他们的呐喊声虽小，但充满了力量。
　　可遗憾的是，被民族主义情绪渲染的中国黑客，从一开始就陷入了一种亢奋的发烧状态。他们有激情，也有超人的天赋，但却没有一个清晰的技术追求，也不具备商业伦理，对自身更是缺乏一种期许，中国黑客在展现自己强大破坏力量的时候，却恰恰忘记了黑客最大的价值应该在于创造。
　　而随后中国的互联网以一种催生的方式迅速发展，也没有给这个群体以必要的时间去退烧、去思考，当激情碰撞现实，这个曾经团结的团体就迅速分化瓦解：
　　如凡夕、Cobra之流，就淡出江湖，自由自在；如黑天、天行之流，则报效国门，寻求另外一种光荣和梦想；如朱七戒、嘹歌之流，则堕入尘埃，没有理想而只有利益；如老骚、幺鸡之流，偏安于大公司门下，安安稳稳过着日子……，当然，还有一类甚至连黑客都算不上的末流，只懂皮毛，每天拿着一些别人的黑客工具在网上招摇撞骗，这类末流，却成了日后普通人眼中中国黑客的主流。
　　中国黑客确实风光了一把，而风光之后，却什么也没有留下，没有留下任何一段传奇，更没有锻造出一位大师，留下的只有遗憾和伤叹，以至于Cobra现在都耻于说自己是黑客。
　　这种以破坏和炫耀武力为尊的黑客文化，也注定了中国黑客难有自己的光荣、梦想、乃至于传奇。
　　反观个人计算机界成长起来的巨型企业，其创始人无一例外都是技术型的黑客：如微软的比尔·盖茨；如苹果的沃兹；如谷歌的谢尔盖·布林，这些人用另外一种完全不同的方式，在展现着黑客的价值。
　　充分共享、充满激情、颠覆世界，这才是令人向往的黑客精神。
　　再看国内，个人计算机界成功的企业，无一例外，全都是资本运作的结果，我们的技术黑客，在其视线范围之内，从未看到过比尔·盖茨这样一夜暴富的神话产生，一个也没有，以至于他们自己都不相信自己，最后慢慢放弃了梦想。
　　除了正确的精神信仰，我们的技术界，也缺乏创造神话的土壤。
　　这三个人中间，除了胡一飞，另外两人都是中国黑客第一代中的代表人物了，十多年来，他们一直都在思考，都在困惑，为什么充满了激情和天赋的中国黑客无法创造自己的神话，以前我们是羡慕别人，可到了现在，却成了只能羡慕别人，越活越倒退。真是一种悲哀啊。
　　而胡一飞却是在这种以破坏和炫耀武力为尊的黑客文化下成长起来的代表人物，他没有另外两人的阅历，但作为网络事件的亲历人，他也意识到了自己走错了路，不过他对此却没有那么悲观，道：“我看未必，只要有一个成功的例子，我们的技术黑客就会集体焕发激情和梦想的。”
　　“哪有那么容易！”Cobra感叹着，“当年我也是抱着这个梦想创建了微蓝网安，撑到现在，还不是半死不活嘛！”
　　“没有关系啊！失败了，但我们的梦想还在，只要有梦想，就会有希望！”胡一飞天生乐观，嘿嘿笑着，“我的菲戈软件不就加入了这个追逐梦想的队伍吗？”
　　凡夕笑着，“你小子才多大，也敢谈追逐梦想！”
　　胡一飞并不生气，“以前没梦想，但现在有了，总不能白有吧！”
　　三人就谈着黑客圈的这些事，一来二去的，酒就喝了不少，散的时候，胡一飞倒不忘邀请凡夕明天再来菲戈软件看一看。
　　送走Cobra和凡夕，胡一飞站在大街上吹了吹风，稍微清醒一些，便开始给梁小乐打电话，“你现在在哪呢？”
　　“刚和晓菲做完指甲，正准备回学校呢，呵呵。”梁小乐问着，“你的事情办完了？顺利不？”
　　“挺顺利的！那我过去找你们吧！”胡一飞喝了酒，就特别想见梁小乐，半年的时间，就昨天见了一面，刚有点热乎劲，结果到现在都没见着。
　　梁小乐就笑着道：“好，我们在步行街上呢！”
　　“我一会就到！”胡一飞说完就拦车奔步行街去了。
　　到的时候，梁小乐和刘晓菲正坐在步行街的长条椅上吃糖葫芦。
　　胡一飞一走近，刘晓菲就闻到酒味了，跳起来拦住胡一飞，笑嘻嘻绕有兴趣地问道：“胡一飞，你这酒是真喝的，还是洒到衣服上的？”说着，刘晓菲就翻着胡一飞的衣服，看有没酒洒上去的痕迹。
　　“酒不要钱呐！”胡一飞瞪眼，“我为什么要洒到衣服上！”
　　“你娃儿太滑头，我怕你故技重施，一会又要我们小乐送你回去！”刘晓菲咯咯笑着，完了一瞟梁小乐，梁小乐的脸就刷一下红了。胡一飞没来之前，这两人还正在说胡一飞今天会不会又醉了要人送呢，没想到胡一飞还真的就一身酒气地来了。
　　梁小乐站起来，红着脸，嗔怪道：“昨晚刚喝了酒，怎么今天又喝上了！”
　　“没事，就喝了一点！”胡一飞笑着，他根本就不记得昨天晚上的事，当然也就不明白刘晓菲那话是什么意思，他往长椅上一坐，道：“你们现在准备去干什么，去唱歌，还是去看电影？”
　　“怕是不行啰！”刘晓菲拿出手机晃了晃，遗憾道：“都九点多了，明天还要考试呢！”
　　“要不去吃冰激凌？”胡一飞看着梁小乐，再次提议。
　　梁小乐就点头，“好吧，我逛街累了，正好有点口渴！”
　　步行街的街头，就是新开的哈根达斯，里面坐满了年轻的小情侣，胡一飞这一进去，就引来不少人的观望，一个猥琐男，带着两个超级大美女，确实能让不少人浮想联翩的。
　　望着周围爷们投射过来那羡慕加妒忌的眼神，胡一飞却是眼泪汪汪，心说哥们想啥美事呢，做梦去吧，要是你带着女朋友出来想搞点什么事，屁股后面却跟着一个电力四射灯泡在那里照耀，哪怕这电灯泡再漂亮，我看你们也乐不出来，只能是心里干抓挠，屁事也别想干成。
　　吃完冰激凌，梁小乐和刘晓菲就得回学校了。刘晓菲象防贼似的，把梁小乐护得严严实实，就跟那老母鸡似的，生怕一不小心，小鸡就落入了黄鼠狼之口。
　　胡一飞巴巴地瞅着梁小乐上了车，一点办法也没有，心说梁小乐这真是“交友不慎”啊，太负责了，快赶上丈母娘了。
　　“你看胡一飞的样子……”刘晓菲进车捅了一下梁小乐，笑道：“跟丢了钱似的！我就说这小子没安好心吧！”
　　梁小乐向外看了一眼，然后从车里探出脑袋，“明天考完试，我给你……打电话！”
　　胡一飞立时屁颠颠地点头，“好，好！”
　　“你个没脸的！”刘晓菲在车里抓挠着梁小乐，咯咯笑着“早知道你这样迫不及待想投怀送抱，我就不做这个恶人了。”
　　“呸，谁要投怀送抱！”两人抓挠着，车子就走远了。
　　回到知春苑，胡一飞打开电脑看了看，寒号鸟发来消息，ZM终于接到了第一笔订单。
　　这第一笔订单的客户，大大出乎胡一飞的意料，竟然是肯氏安全，他们向ZM定制一套安全解决方案。看样子，这套安全方案应该是为英国本土各级网络定制的，肯氏是英国网络安全的最大承包商，而英国这一年来接二连三地出事，网安长官都换了第三个，要是再搞不出行之有效的防御策略，英国政府的脸就要丢尽了。
　　提供网络安全解决方案，只是ZM的其中一项业务，ZM同时也提供常规网络攻击武器，目前还没有卖出去一份，不过前景非常看好。
　　美国那边修改国防基本战略，准备打网络战，这就刺激了其他各国必然会跟着搞网络军备竞赛，大家都要努力提高自己的网络防御和反制能力，否则人家想怎么制裁你，就怎么制裁你。而能够在网络攻击软实力上压倒美国的，只有ZM了，现在大家对于ZM还心存疑忌，不会轻易接触，但只要有生意开张，后面的订单就会源源不断到来。
　　在国家级网络这个层次上，ZM必然会成为全球最大的安全服务支持商，同时也是最大的网络武器输出组织，这点毫无疑问，是由技术实力决定了的。
　　狼蛛也发来了一条留言：“微软和谷歌都选择了使用Z语言开发自己的网络操作系统，相信很快会有第二个版本的Z语言发布！”
　　T博士的那份预言中曾经说到，免费操作系统必然取代收费操作系统，而网络操作系统必然消灭目前PC作业模式的操作系统。现在看来，T博士的影响确实巨大，一切都是按着这个路线走的，美国人为此说不定已经准备了很多年。
　　胡一飞心说有狼蛛这个汉奸给自己通风报信就是好，第一手的信息随心掌握！
　　“不能叫汉奸！”胡一飞挠着下巴，“这小子是死脑筋的徒弟，说不定是个美国人，应该叫美奸！”


第二百一十章 一起搭伙
　　胡一飞给寒号鸟回了条消息，说自己知道了，然后就去睡觉了。
　　按照双方之前的达成的技术联盟协议，ZM的安全解决方案出台后，胡一飞要负责去渗透和攻击，找到漏洞后再进行修补，直到达到一定的安全标准。当然了，ZM订单的收入，也会有胡一飞一部分。ZM明白，自己要发展，如果始终有个死对头是不行的，而胡一飞心里更清楚，自己能对ZM造成的威胁力更是微乎其微，倒不如利用ZM对自己的这点不明真相的惧怕，干点实实在在的事，也在这个过程中，积攒实力。
　　第二天跟老大吃完早饭回来，正打扫公司呢，凡夕就来了。
　　老大很高兴，“凡大哥，昨天切磋到一半你就跑了，害得我一天心里都不得劲！”
　　胡一飞丢下手里的抹布，“凡大哥可真早啊！”
　　凡夕是没办法，他想早点看完胡一飞说的东西，如果不适合的话，自己也好早点离开东阳，总不是一直耗在这里吧，“睡不着，就早起了！”
　　老大过来道：“二当家的，我看凡大哥就不错，再说了，俺们魔兽人实在。”
　　胡一飞大汗，这都哪跟哪啊，就笑道：“凡大哥，咱到里面去，要看的东西在里面呢！”
　　“好！”凡夕笑呵呵跟老大打了个招呼，便跟着胡一飞进了里面。
　　胡一飞进了自己的房间，一边开机，一边笑着，“我这里只搞出个半成品，还不成熟，如果有凡大哥这样有经验的人来做，就会快很多了！”说着，就跟前天让梁小乐看的那样，进入了那个终结者系统。
　　凡夕一旁看着，他的第一反应，这是个修改了启动界面的微软操作系统，进入桌面，凡夕就肯定了自己的猜测，完全的微软视窗经典桌面。
　　“凡大哥，你看看吧！”胡一飞让开位置，“你看看这个操作系统如何？”
　　凡夕一愣，大家都用烂了的系统，有什么可看的，不过他还是走上前去点了两下，属性显示目前的操作系统是终结者系统，版本是1.0版，凡夕有点纳闷，就问道：“你不会准备做微软的盗版生意吧？”
　　“差不多吧，你再看看！”胡一飞笑着。
　　凡夕摇摇头，胡一飞果然是年轻啊，完全不知道这里面的水深水浅，可他再点开别的东西，就发觉和微软系统有点区别，除了桌面，其他界面还很粗糙，当时心里就是一惊，不会是模仿微软做出来的新系统吧，再看系统文件，完全不是微软的，“这……不会就是Z语言做的吧？”
　　“对了！”胡一飞笑着，“你再测测性能！”
　　看到桌面上有几个常用的装机软件，凡夕就点开去看，全部能正常运行，速度还挺快，凡夕的脑子就开始活动开了，一个完全类似微软操作系统的个人操作系统，又对微软支持的格式全部兼容，这个东西似乎有点搞头啊，好像胡一飞昨天也说了，这个系统要免费。
　　胡一飞此时上前，道：“我有测试软件，可以做个对比。”
　　凡夕只好先让出位置。
　　胡一飞调出一个软件，是大家常见的影音视频软件，他随便打开一个影片，然后调出测试软件，上面立刻就显示出影音软件的解码速度以及运行情况，“凡大哥你看，这个速度，比软件运行在微软系统下，稍微快一点点，在CPU、内存的运用上，也更为合理！”
　　凡夕点点头，表示认同。
　　胡一飞随即又调出一个软件，“这是用Z语言写的一个相同软件，你再看看运行速度！”胡一飞打开同一个影片，而测试软件显示出来的数据就完全不一样了，解码速度快了至少三倍，在CPU和内存的使用上，比刚才更加有效率了。
　　“有点意思！”凡夕再次点头，心里稍稍有些惊讶。
　　“Z语言能用最简练的代码来执行同样的任务，节省了计算资源，同时这个终结者系统对硬件的控制能力非常强，可以最大限度发挥硬件的效能！”胡一飞笑着，“两者配合的话，在开发大型软件和做巨量数据处理方面，优势会非常明显。”
　　“那你是准备模仿微软系统去抢占市场份额？”凡夕问到，这个系统在运行效率上，确实比其它操作系统具有优势。
　　“不完全是！”胡一飞笑着，“是我发现这个系统还有很多的谜，我解释不清楚，但我试着发掘了发掘，写了一个小的东西，你看看效果！”
　　胡一飞说完之后找到一个小程序，显示了一下属性，只有几十K的大小，他运行这个小程序之后，便又调出了之前的那个影音播放器，试着打开影片，播放正常。胡一飞关掉播放器，又打开了网页浏览器，然后用网页浏览器去打开那个影音播放器，播放器竟然就真的显示在了网页界面中，界面一点也没变，再打开影片，播放正常，效果毫无二样。
　　之后胡一飞又连续换了好几个工具，FLASH播放器、WORD，记事本，PDF阅读器，画图板，甚至是一个游戏的读档器，反正所有能用来打开文件的东西，他全试了一遍，结果都一样，不管你用什么工具去运行那个影音播放器，影音播放器都会正常运行，界面不变，播放效果不变。
　　不光如此，胡一飞又用网页浏览器打开各种格式的文件，不管是电影、音乐、游戏、还是PDF文档、甚至是压缩文档，全部能在网页中运行。
　　换了其它的工具，也是一样。
　　凡夕的眼睛就直了，匪夷所思啊！
　　弄完之后，胡一飞关掉那个小程序，此时再运行什么东西，一切就又正常了，要么是格式不匹配，要么是无法打开，要么就是打开之后乱码。
　　胡一飞笑了笑，“其实只有在终结者系统中才有这个效果，而且非常容易就实现了，我也解释不清楚这其中的原因，但到了微软操作系统下，就必须按照正常步骤来运行了！我现在正在琢磨的，是不是可以将这个效果移植到所有平台下呢，如果其它平台下都能有这个效果，那用处就很大了！”
　　凡夕终于有点明白胡一飞的意思了，他是想做通用的解决方案，就像是奥多比的FLASH，可以做到跨平台、跨浏览器进行多媒体的播放，或者这小子想做的事更多。
　　“凡大哥觉着这个工作还有挑战性吧？”胡一飞问到。
　　凡夕咳了咳，不知道该怎么说了，最后道：“有一点挑战性！”
　　“其实我还有很多的想法，只是缺少凡大哥你这样有经验的人来指点，干起来就有些抓瞎！”胡一飞一脸诚恳地看着凡夕，“所以我非常希望凡大哥能够留在菲戈软件！”
　　“那你需要我做什么呢？”凡夕问到。
　　“先把这个系统完善起来推出去！”胡一飞笑着，“至于以后做什么，目标实在是太多了，行业应用，网络安全，数据存储，信息加密，总之，凡是别人有的，我都想掺和一把！”
　　凡夕皱眉，胡一飞的想法实在是太奇怪了，也有些孩子气，一个公司不可能什么都掺和的，必须有个明确的发展方向。
　　“我承认，Z语言在编程上有优势，这个系统也确实有些值得研究的地方，不过如果只是掺和一把的话，我没有什么兴趣！”凡夕说着。
　　“我说的掺和，不是插一脚就走！”胡一飞笑着，“而是结结实实地给所有人一脚！”胡一飞不想把自己的计划过早曝光，道：“要不这样吧，我们打个赌，以三个月为限，三个月之后，如果凡大哥要是觉着这里的工作没有挑战性，不刺激，随时可以走，我补偿凡大哥一百万！”
　　凡夕还在犹豫。
　　“凡大哥信不过我，难道还信不过惠老师吗？”胡一飞还在争取，他现在确实需要一个人把完善系统的事情担起来，“再说了，凡大哥认为在国内还能找到有挑战性的工作吗？既然哪里都一样，为什么不在这里试试呢？”
　　凡夕终于被胡一飞说得有点心动，沉思片刻，道：“好吧，那就三个月！”
　　胡一飞大喜，鸡东得握着凡夕的手，“保证不会让凡大哥失望的，在菲戈软件的工作，绝对刺激！”
　　凡夕笑笑，胡一飞还真把刺激这回事当真了啊。
　　回到前面，胡一飞就对老大道：“老大，到各大人才网站发招聘信息，半个月之内，要把人员招齐。”
　　“早该这么弄了！”老大嘟囔着，这事他都说过好几回了，只在自己网站上发招聘，谁能看得到啊，可胡一飞就是不着急，他也没办法，现在胡一飞发话，老大赶紧就去各大人才网站注册去了。
　　“凡大哥，我这方面没什么经验，要招什么人，还得你来把关！”胡一飞很是谦虚地看着凡夕。
　　凡夕在程序界认识很多人，要组建个班子，很容易，可他自己都不确定自己能在这里呆多久，也不好把自己相熟的人拉过来，只好走招聘途径了，愿者上钩呗，当下道：“好吧，我来把关！”
　　胡一飞之前不着急，是因为他在这方面没有经验，稀里糊涂招人进来，怎么分配工作他都不明白，所以一直都端着不动。他宁可自己一个人干，也要等Cobra给自己物色到合适的担纲人物，现在凡夕一到，胡一飞才觉着自己终于要大干一场了。
　　老大一边在人才网上注册，一边跟凡夕说着，“凡哥，回头开新区，咱俩一块干，就咱俩的水平，不一起干实在是可惜了！”


第二百一十一章 杀死比亚
　　凡夕是程序界的内行，根据胡一飞的需要，很快就确定了需要招聘人员的要求，然后和老大在网上发布了招聘信息。胡一飞对此并没有多大的要求，他只要求招聘到的程序员最好能够转到Z语言平台下。
　　下午还有考试，也是胡一飞学生生涯中的最后一门考试了，他和凡夕敲定招聘的细节后，将Z语言的资料以及终结系统的全部代码交给凡夕，又从账上支了一笔钱给他做安家费，然后就回了学校，留下凡夕和老大在公司闲侃魔兽。
　　一直关注菲戈软件的黑天，在第一时间监控到了各大人才网站上关于菲戈软件的招聘信息。
　　“看来这回是准备开工了！”黑天一眼看到招聘的要求，就知道菲戈软件肯定是有高手加盟了，每一个职位的要求都非常准确详细。可是再去看菲戈安全的网站，网站还没有改版，到现在，菲戈软件也没有对自己的经营方向做出解释。
　　黑天纳闷，只得再把助手叫进来，让他根据菲戈软件的招聘要求，做一个情报分析，看看菲戈软件可能要做什么项目。
　　回到学校，段宇和老四正蹲在考场门外感慨呢，说这从自己的人生有记忆开始，就全是考试，小考、中考、高考、期末考、期中考、摸底考、职位考、资格考……
　　两人正在统计呢，看考试到底被玩出了多少种花样，再算算自己从进学堂开始，到大学毕业，大概需要多少次考试，结果算了半个小时，两人连个大概的结果都没能算出来。
　　看到胡一飞，老四招了招手，淫笑道：“二当家的，今天看起来好像有点春风得意的感觉！”
　　“春风个屁！”胡一飞跟着蹲了下去，“一点下手的机会都没有！”
　　自从胡一飞的公司接受风投之后，段宇就基本接受现实了，心里也不泛酸了，道：“没有机会就创造机会呗！”
　　胡一飞凑过去一点，“老三，你给出个招！”完了胡一飞又赶紧补充道：“那啥，上吊跳楼的招数就算了，这个我实在拿不出手！”
　　段宇翻了翻白眼，道：“最简单的招数呢，就是晚上你把梁小乐约出来，先去吃饭，挑最浪费时间的那种，一下吃上两三个小时，完了再找一件比较浪费时间的事情，比如看电影、听音乐会、唱歌，等这个结束，就到半夜了，回学校寝室肯定不行了，已经关门了，那时候还不由着你领她走嘛。另外，就是这个气氛，你得浪漫，准备些花，如果能有戒指、项链什么的，就更好了，你琢磨琢磨，看看梁小乐比较喜欢什么，完了在夜晚那迷人的霓虹之下咔嚓一送，她肯定感动。”
　　“这样啊！”胡一飞摸着下巴，怪不得小乐这几天都不敢跟自己在一块，刘晓菲更是像防贼似的防着自己，这事肯定也被刘晓菲知道了，看来自己还真的跟段宇有点差距，人家送浪漫，自己送套套，太直接了，太赤果果了，目的是明确的，但事情不能这么做，得迂回作战，要先把大灰狼的尾巴收起来才行。
　　“我就是这么搞定小丽的！”段宇颇为得意，“她生日那天，我一咬牙，请她去吃法式大餐，在浪漫的烛光下，服务生推着餐车，送上我定做的蛋糕，蛋糕上的红心这么大！”段宇比划了一下大小，完了接着道：“小丽当场就感动得晕了，等我再捧出99朵玫瑰，小丽直接就傻掉了，嘿嘿，后来的事就那样了！”
　　“明白了！”胡一飞心里盘算了一下，有了主意，又道：“这事倒是好办，不过刘晓菲那个电灯泡实在是太碍事了！”
　　“其实也好办！”段宇俨然一副专家模样，“给她找个事支开就是了！”
　　老四一旁附和道：“嗯，支开就是了，一会我来想办法，保证把她拖走！”
　　胡一飞大喜，蹲在那里一想美事，就忍不住要流口水。
　　下午考完试，老四给刘晓菲打电话，说是找她有事情要说，完了对胡一飞淫笑几声就走了。
　　胡一飞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就给梁小乐打电话，约她在学校门口见面。
　　大概十来分钟，梁小乐就出来了。胡一飞用自己那双2.0的贼眼往梁小乐身后500米的范围搜索了一下，没有发现刘晓菲的身影，这才放了心。
　　“考得怎么样？”胡一飞问到。
　　“最后一门了，又不是专业课，老师让我们直接开卷考了，估计没人会挂科吧！”梁小乐笑着，抬手捋了一下头发，“你考得怎么样，你这半年也没怎么好好上课！”
　　胡一飞一摊手，“大家都一样，我们也开卷！”
　　两人对视一眼，便都笑开了，最后一门课要是挂了，那得多郁闷，所以一般老师就是为难学生，也不愿意在最后一门课上设置障碍，除非是血海深仇。
　　“刚才刘晓菲被老四叫了出去，不会是你指使的吧？”梁小乐看着胡一飞那一脸奇怪的笑容，就想起了刚才的事。
　　“怎么可能！”胡一飞急忙摇头，“我要支开电灯泡，办法有的是，用得着老四嘛！”
　　梁小乐反正是不信，红着脸低声道：“真不知道你脑子整天都想些什么！”
　　“想知道吗？”胡一飞一挺小腰板，“走，那我就让你看看我都在想些什么！”
　　梁小乐往后退了一步，“你先说去哪！”
　　“到了你就知道了！”胡一飞笑着翻了翻自己的兜，“放心吧，这次什么都没带！”
　　梁小乐的脸愈发红了，啐道：“真是没脸，这话也好意思说！”
　　胡一飞拦了个车，上车之后也没说目的地，就是让司机按照自己说的走，先上三环再说。等上了三环，胡一飞也没说目的地是哪里，又让司机在东三环立交下。
　　梁小乐心里有点虚，掐了胡一飞一把，“你到底要带我去哪里？”
　　“到了你就知道了！”胡一飞卖起了关子，嘿嘿笑着，就是不说。
　　他不说，梁小乐就开始瞎想，一想就想起了那天在知春苑的事，如果一会到了地方，还是那个事，自己该怎么办？梁小乐顿时觉得小脸一阵发烫，小心也扑通扑通开始跳！胡一飞能够不计回报、痴心不改地追了这么多年，他的真心思，根本不用去怀疑，这点梁小乐也清楚，而且随着关系的发展，有些事迟早会来到，会提出的，这点梁小乐也很清楚，可是，她的心里就是莫名地惊慌。少女的矜持和羞涩，让那么多的第一次显得颇为与众不同，第一次拉手，第一次接吻，第一次……，每到这个时候，心里总是会特别慌张，特别紧张，矛盾中又有些兴奋。
　　伟大的杀死比亚（也叫啥是比亚）曾经说过一句最经典的话：欲拒还迎，还是欲迎还据，这是个值得思考的问题。
　　“你想什么呢？”胡一飞看梁小乐低着头半天没说话，就问了一句。
　　“没……没什么！”梁小乐说完，连脑袋都不敢抬了，低头盯着鞋尖，继续琢磨杀死比亚的话去了。
　　下了三环，胡一飞指挥着车子又往城外开，一番左拐右突之后，车外就全是庄稼地了，走了有半个小时，车子又驶上一条乡间小道，路不宽，但像是刚修的，挺平坦，两边各有一排白杨树，虽然此时树叶子都落了，但在夕阳之下，小路还是挺有一番气息的。
　　周围四下不见人烟，梁小乐彻底死了心，也不问去哪了，该来的总是会来。
　　别说是梁小乐，就是那司机都开得心慌，要不是觉着梁小乐实在是太漂亮了，形象不符，他绝对会认为自己今天碰上夫妻大盗了，这尽把自己往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领了。
　　车子一直开，就到了路的尽头，尽头是一座大概有百米高的小山包。
　　胡一飞把来时的路费付了，完了给司机讲好，让司机就在山下等，一会还要回去，然后就领着梁小乐下了车。
　　梁小乐往回一瞅，东阳在哪都不知道，心里戚戚然，这回是躲不过了，自己连回去的路都不知道。
　　“走吧！”胡一飞在前面领路，“我们上山！”
　　梁小乐有些犹豫，道：“上面看起来好像什么都没有，我们上去干什么……”
　　“山不在高，有仙则灵！”胡一飞笑着，“你别看这山小，但这山上有一座烟云寺，香火极旺，许愿更是非常灵验，不少人都是专程来这里许愿还愿的。你妈身体不是一直不太好吗，我想带你上去，为她老人家祈愿祝福，愿她的身体今后能健健康康。”
　　梁小乐像是被施了定身术，一下呆在了那里，刚才一路她全往那个事上面想了，又是紧张又是忐忑，心里更是把胡一飞咒了七八十遍，却没想到自己完全想错了胡一飞，他带自己来，竟然是为了自己的母亲来祈愿，梁小乐此时心里彻底被感动了。
　　“你快点走啊！”胡一飞跳上几个台阶，回头笑着，朝梁小乐招手，“时间不早了，我们得抓紧，晚了烟云寺就得闭门了！”
　　望着前面胡一飞的背影，梁小乐先是觉着鼻子一酸，眼泪差点涌出来，之后忍住了，她就又开始笑，喊道：“胡一飞，你别跑，等我一下！”


第二百一十二章 绝处逢生
　　烟云寺挺小，但布局格式却是完全遵守所有寺庙的惯例，此时庙里也没有几个人，显得清净肃穆。
　　梁小乐在金佛面前给自己母亲祈福许愿，供了一盏长明灯，才跟着胡一飞出了大殿。
　　大殿之旁，有个干干瘦瘦的和尚摆了一张解签的摊子。
　　“解个签吗？”胡一飞问到。
　　梁小乐想了一会，道：“好吧！”
　　和尚见生意上门，露出笑容，双手合什，问道：“女施主欲求何事？工作、事业、还是姻缘？”
　　梁小乐替自己母亲刚祈福，自然是想问自己的姻缘，但胡一飞在旁，又不好意思说，便道：“工作！”
　　和尚拿出一个签筒，道：“平心静气，心中想着自己所求之事！”完了将签筒交给梁小乐。
　　梁小乐深吸两口气，静心想了一会，便摇动签筒，摇了有十来秒，掉下一根签子。
　　和尚捡起来一看，道：“最后一签！”
　　梁小乐一听，顿时心中突突一下，问道：“那是好，还是不好？”
　　“下下签！”和尚找出签词，看了一会，道：“从签词上看，你的工作很不顺，破了大财，没有进展，不得上司赏识。佛祖说，人生有三苦，求不得，怨憎会，爱别离，你目前的状态，正是这求不得！”
　　和尚一番话，刚好说到了梁小乐心里的痛处，她的脸色顿时有些愁苦，看来自己当主持人的梦想，多半是没有什么希望了。
　　胡一飞倒是不着急了，这是解签人的老套路了，上来先说难的，把你套住，然后才有后话。
　　果然，那和尚又说了，“不过女施主所求之事，倒不是完全没有转机，这最后一签，乃是绝签。俗话有讲，物极必反，这签到了绝处，无处再绝，自然就会绝处逢生，女施主所求之事眼下已是到了绝处，强求无益，不如放下，放下了，又是一种新生，所有一切，自然就会时来运转，蓬勃生机。”
　　胡一飞忍不住想夸这和尚几句，和尚所说的话，虽然模模糊糊，竟然是准确道出了梁小乐目前的工作状态，真是绝处逢生啊。
　　梁小乐又问了一句，“那就是这个事没有希望了？”
　　和尚摇头，笑道：“放下所求，便登彼岸！”
　　梁小乐半懂不懂，又问道：“那签上还能看出什么？”
　　“女施主工作之事目前不顺，但从签上看，女施主的姻缘却是极好，贫僧赠女施主一句，珍重有缘人！”和尚说完，却是不再说了。
　　胡一飞已经是满心欢心了，赶紧掏钱，塞进和尚旁边的功德箱，“这是一点随喜签资，请师傅笑纳！”
　　和尚看了一眼，满眼欢喜，双手合什，“饿米豆腐，善哉呀～善哉！”
　　胡一飞拖着梁小乐出了烟云寺，梁小乐就有些闷闷不乐，道：“一飞，那和尚说的话能不能信？”
　　“信则有，不信则无！”胡一飞笑着，“不过我倒是觉得他说得挺准的！”
　　“唉……”梁小乐就开始叹气，“准的话，岂不是我的工作真的没有希望了！”
　　“那倒未必！”胡一飞一脸高深莫测，就跟刚才那和尚似的，“事情坏到极致，无处再坏，就会慢慢变好。你的事，现在已经坏到了最极点，过了极点，就只能变好了！”
　　“哪有变好……”梁小乐耷拉着脑袋，垂头丧气的。
　　“确实变好了啊！”胡一飞笑着敲了梁小乐一个爆栗，“我已经帮你联系了风险投资，巧的是，他们正有意在国内投资一家文化娱乐公司，这不就是和尚所说的新生吗？你放下台里的工作，却可以通过另种方式实现梦想，正所谓是放下所求，又登彼岸！善哉呀～～善哉！”
　　梁小乐回头看着胡一飞，“你说的是真的？”她确实不相信。
　　“当然是真的！”胡一飞拍了胸脯，“只要你想做，我保证把这笔钱给你拉过来，可能有两千万吧，搞一些小成本的项目，暂时够了！”
　　梁小乐吓了一跳，“我怎么不敢相信呢！”
　　“要不我把风投的人叫过来，让他当面跟你谈？”胡一飞这么说着，心里却想要找谁来冒充这个风投的人呢。
　　“那人家有钱，也不一定非得投给我啊！”梁小乐嘟着个嘴，“我也没有开过公司，更没有什么经验，人家怎么会看中我！”
　　“咳～”胡一飞拽了拽梁小乐的马尾，“这你就不用管了，由我负责去跟他们谈，反正给你拉过来就是了！再说了，你管这么多干什么，他们愿意投，你就接呗，大不了把钱折腾光了，反正赔的又不是自己的！”
　　“那不行！”梁小乐摆摆头，抗议胡一飞拽自己的马尾，“别人的钱那也不是白来的，要是真干，就得为投资者负责！”
　　胡一飞笑了起来，“那就是说，你有兴趣做？”
　　“有机会做自己想做的事，谁不想呐！”梁小乐一步一步往下走，“只是我一点经验也没有，怕做不好！”
　　“经验又不是生来就有的，大不了我们就聘请那些有经验但没机会的人来做！”胡一飞一幅大咧咧的样子，“我也没开过公司，不也接了那么大一笔风投吗！”
　　梁小乐心里非常想试试，就是没有什么底气，道：“我还是有些害怕！”
　　“呵呵……”胡一飞笑着，“你又想做，又不敢做，这下我也没辙了！”
　　梁小乐盯着脚尖走了好长一截，道：“要不我还是先在电视台干吧，我可以跟着那些制片、策划都干一干，积累点经验，然后再做吧！”
　　胡一飞顿时就哭丧着脸，“你还去电视台啊……”
　　梁小乐白了一眼，“你有什么意见吗？”
　　“长期两地分居，不利于夫妻感情噻！”
　　“呸！”梁小乐又红了脸，“谁要跟你两地分居！”
　　胡一飞顿时喜上眉梢，“那就是说我们不分居了？”
　　“你怎么这么没脸！”梁小乐佯怒，伸手去掐胡一飞，“我是说我们根本就不是那……啥，哪来的两地分居……”说到这里，梁小乐也说不下去了，一跺脚，转身往山下走，“不理你了！”
　　胡一飞在后面嘿嘿笑着，耀武扬威又跟个大尾巴狼似的，他心中洋洋得意，看来自己今天这个浪漫果真是够浪，梁小乐的矜持已经被消灭了一大半，只剩下最后那一小撮还在负隅顽抗，不过早早晚晚也得被自己拿下。
　　“你是天上凤凰飞呀飞，我是地上豺狼追呀追……”胡一飞在后面很是没脸地扯着嗓子唱，气得前面的梁小乐回身瞪了好几眼。
　　等两人到了山下，就傻了眼，车没了！
　　“不是吧！”胡一飞大骂那司机不仗义，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自己到哪里找车去啊？还是经验不足啊，早知道刚才就不给那司机钱了，等回头再给！
　　“一飞，咋办啊？”梁小乐问到。
　　“往回走走吧，要是碰到车，就拦下来！”胡一飞也是哭丧着脸，这条路上一个村都没有，专门为烟云寺修的，要想拦车，估计都得走到大路上了。
　　“你认识回去的路吗？”梁小乐咯咯笑着，看到胡一飞吃瘪，她倒是忘了自己也得走路回去。
　　“方向反正不会错！”胡一飞伸出胳膊，“走吧，我领你回去，天快黑了，拽着我点，别走丢了！”
　　“呸！”梁小乐啐了一口，不过倒是大大方方挽住了胡一飞的胳膊。
　　两人就这么顺着两行白杨往回走，三面平原一面山，诺大的旷野，就只有两个人在走，安静极了，梁小乐这一刻心中也变得非常平静，就那样静静地靠着胡一飞的肩膀往前走。
　　胡一飞倒是嘴不停歇，讲着一些杂七杂八的笑话，不时惹来梁小乐的几声抗议。
　　两人走得天都黑了，也没看见大路的影子，好在是碰到一辆下地干活回家的三轮车，三轮车的司机很厚道，把两人一直拉到了大路上，这才把两人放下。
　　天太晚了，发往东阳的班车此时也没了，两人站在路边等了半个多小时，反正没有看到一辆班车，主要是这条路也不是什么重要线路。胡一飞只好去拦过路的车辆，可惜天太黑了，荒地里的，谁也不敢停下来，胡一飞现在后悔死了，这把浪得有点大了，哪个庙不好挑，挑了这么偏僻的烟云寺，东阳市里不也有好几座庙吗，原本还打算趁着小乐防线大垮，自己好做进一步行动呢，现在看来，全完了，想找人来接自己都不可能，荒郊野地，自己都不知道在哪呢。
　　“唉，老子做了一辈子的雷锋，结果愣是自己没见过雷锋！”都背到这个点了，胡一飞倒是不忘打趣。
　　“一飞，现在咋办？”梁小乐躲在胡一飞背后避着风。
　　“现在的人呐，我举着钞票拦车，都没人停！”胡一飞没办法了，只好把举在手里的钞票又装进兜里，回头对梁小乐笑道：“放心吧，我有办法，什么事能难住我啊！”
　　胡一飞打开梁小乐的包，翻出两张纸巾，又看到一管口红，顿时笑道：“妥了”，完了在一张上面写了个“打”字，另外一张上面写了一个“劫”字。
　　“一飞，你干什么？”梁小乐吓了一跳，这好好拦车都拦不到呢，还打劫拦车？
　　“放心吧！”胡一飞看见有辆车过来了，赶紧把手里的纸举起来，红色的两个字“打劫”让车灯一照，分外惹眼，当时那辆车就差点吓屁了，拐着弯地蹿走了。
　　“等会吧，一会就有人来接咱们了！”胡一飞嘿嘿笑着。
　　果然，没过半小时，两辆警车呼啸而至。


第二百一十三章 魔兽门迎
　　胡一飞倒是回到东阳了，可110却盯着他“打劫”的事不放，非要让他解释清楚。
　　解释了得有两个小时，胡一飞的口水都干了，但警察仍然是半信半疑的，说什么也要把他拘一个晚上，等天亮了再去调查。
　　胡一飞那个叫痛苦，泪水直往肚里流，心说这免费的车还真不好坐，自己精心策划的浪漫之夜看来要完全泡汤了。最后没办法了，胡一飞让110给网监的李队长打电话，李队长在电话里解释了十来分钟，警察这才信了胡一飞不是打劫的。
　　“你拦车也不能这么拦啊！”警察一看没事了，也不忘继续教育胡一飞，“你这行为，不是抢劫未遂，那也得是扰乱社会秩序，要不是看在你也是咱们警察队伍的合作单位，今天晚上肯定让你蹲拘留所去！”
　　“我知道了，下次绝不会了！”胡一飞说得嗓子都冒烟了，都懒得说什么了。
　　“得，让你们单位的领导来接人吧！”警察终于是放过了胡一飞。
　　“我就是单位的领导！”胡一飞道。
　　“你是领导……”警察愣了三秒，没见过这么年轻的领导啊，心说胡一飞这是得寸进尺啊，“你是领导也不行，叫你们单位来人接你！”
　　胡一飞也不想浪费口水了，直接报了老大的电话号码，警察便给老大打电话，让他带着单位的证明来派出所接人。
　　不到半小时，老大来了，风风火火跑进来，一看胡一飞没事，焦急的神色稍去，问道：“二当家的，你这是怎么了，犯啥事了？”完了看见正靠在胡一飞肩膀上打瞌睡的梁小乐呢，便惊道：“咋滴？你们出去开房被当成嫖娼的抓了？”
　　胡一飞一口血喷出来，“老子是抢劫！”
　　“抢劫？”老大一纳闷，随后又道：“那不一样嘛，劫色！”
　　“你看看你们这称呼！”警察在一旁也是困得不行了，但听见老大进来这么称呼，就又开始教育道：“还二当家的，你们要搞黑社会啊！”
　　“误会，误会！”老大急忙过去陪笑，“那啥，平时我们在宿舍都这么叫，我最大，就是老大，他老二，就二当家的！”说完，老大就急忙掏东西，他也不会写单位证明，接到电话一着急，就把公司的公章、注册证全给带过来了，“警察同志，你看看，这人能领回去了吗？”
　　警察也是发愣，头一回看见把这东西都带过来的，看了看，不象是假的，便道：“行了，走吧，以后注意点，别再给我们找事了！”
　　“谢谢了，谢谢！”老大又把东西收好，便和胡一飞、梁小乐出了派出所。
　　刚出派出所，刘晓菲带着学校的一个老师也到了，看见三人，刘晓菲急急跑过来：“出什么事了，你们俩怎么还被带派出所里来了，得到消息的时候都吓死我了！”
　　“没事！就是误会！”老大到现在也没整明白咋回事呢，刚才接到派出所通知，他就往这里赶，路上又通知了刘晓菲，让她带学校的老师过来，免得自己到派出所捞不出人来，有学校出面的话，事情会好解决很多，谁知根本没用到。
　　“小乐，到底怎么回事？”刘晓菲很是紧张地拽着梁小乐，前后上下地打量着，“你没什么事吧？是不是胡一飞对你做什么了？”
　　“不是！”梁小乐急忙摇头，回头一看胡一飞那倒霉相，她突然就有点想笑，“就是个误会。”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刘晓菲拍拍胸口，这算是松了口气，眼神却是半信半疑地看着胡一飞，对他很是不放心。
　　胡一飞一旁耷拉着个脑袋，看这样子，自己是浪不起来了，天不遂人愿呐，只好道：“大半夜的，大家也别在这里站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都先回吧！”
　　送刘晓菲来的车还没走呢，刘晓菲就又喊住了那车，完了就领着梁小乐往那边走。
　　“一飞……”梁小乐又看了看胡一飞，“那……我先回学校了，你也早点回去休息吧！”
　　“好！”胡一飞点着头，再次巴巴地瞅着梁小乐就那么走了。
　　老大这才问道：“二当家的，到底怎么回事啊？”
　　胡一飞拍拍老大的肩膀，“唉，想泡妞，没个车还真是遭罪呐……”完了他长长一声叹息，一缩脖子，朝街边慢慢踱去。
　　老大愣了好半天，被胡一飞这没头没脑的话给弄住了。
　　考试已经结束，第二天上午，梁小乐就要回去了。
　　送梁小乐去机场的一路上，胡一飞都跟霜打了的茄子似的，蔫不拉几的，心痒了好几天，最终还是未能如愿，真是天意弄人呐，胡一飞现在就在为自己的那盒套套惋惜，保质期之内，也不知道有没有开封的机会，实在没希望的话，回头给段宇得了。
　　“小乐，我说的那事，你到底怎么考虑的？”胡一飞不死心，还想再争取一把，让梁小乐在东阳多呆几天。
　　梁小乐笑着，“那事不管有没有想好，我也得回去呀！我总不能在台里请个假完了就消失吧，就算不干了，也得回去交辞职报告。再说了，我也要跟家里商量一下呢。”
　　“那也不用着急今天就回……”胡一飞眼巴巴瞅着梁小乐。
　　梁小乐脸一红，“票是早都订好的，假也只请到今天，早晚得回去，不如就今天……”
　　“看你们这恋恋不舍的样子，以后又不是见不着了，咦～～～，肉麻死我了！”刘晓菲坐在一旁抖着身子，“我鸡皮疙瘩都掉了一路！”
　　“那要不你下车再捡回来呗？”胡一飞哼哼着。
　　刘晓菲举着拳头抗议了，“好歹你们也得注意一下我这电灯泡的感受噻！”
　　到了机场换好登机牌，梁小乐就要进安检了，刘晓菲的眼圈有点红，她很是舍不得自己的小姐妹走，拉着梁小乐的手在安检口说了很多保重想念的话。
　　胡一飞一句也插不上，蔫头巴脑地瞅着梁小乐，心里就盼着能够有一道霹雳下来，把飞机全劈了，然后梁小乐走不成。
　　让刘晓菲那么一弄，梁小乐的眼睛也是一层雾气，鼻子一抽抽的，再看胡一飞那样，她差点就没忍住，想留下不走了，最后贴到胡一飞身边，低声道：“一飞，你说的事，我怕自己做不好，你让我回去好好考虑，不会太久，我想清楚就给你打电话！”
　　胡一飞能说啥呀，如果突然有人要给自己几千万，自己也得好好想想。
　　梁小乐看胡一飞那可怜的眼神，又往旁边侧了侧，避开刘晓菲，低头扭捏道：“马上就要过年了，要不过年的时候，我去你家见你父母……”
　　胡一飞顿时大喜，忙不迭地点头，“好好好！”
　　梁小乐有些不好意思，低头看着鞋尖，“那你多注意身体，不要再那么莽撞了！知道不？”
　　胡一飞又点头。
　　梁小乐特想抱抱胡一飞，看刘晓菲在旁，又害羞，咬咬嘴唇只得作罢，接过胡一飞手里的小拖箱，“那我进去了……”说完，一步三回头，进了安检。
　　出了机场，刘晓菲就问胡一飞，“刚才小乐说什么了，把你乐成那样！”
　　胡一飞一甩头，得意道：“你得有做灯泡的自觉，好歹尊重一下我们的隐私权噻！”
　　刘晓菲白了一眼，又追上两步，道：“对了，你昨天带小乐去的烟云寺在哪，她说那里的签很准，我也想去求一签，哪天也带我去！”
　　“不去！”胡一飞一脸唏嘘萧索，“那是我的伤心之地……”
　　“矫情！”刘晓菲踢了胡一飞一脚，“就这么说定了！”
　　有凡夕的帮忙，半个月的工夫，菲戈软件基本就人员齐整了，还差的几个人，再有几天也能过来报到。在凡夕的主持下，到职的人一边开始熟悉终结系统和Z语言，一边按部就班地对终结者系统做起了完善的工作。
　　公司还聘请了专门的财务和人事，对每个人的薪水做了规划，奖励福利体系也有惯例可循，一来二去的，菲戈软件就总算是摆脱了光杆司令的尴尬境地，看起来像模像样了。
　　唯独有一个职位，让公司里的人哭笑不得，那就是老大了。
　　别的公司，一进门吧，都是漂亮温柔的女接待，说句话都能掐出水来。可菲戈软件也太标新立异了，一推门，里面四平八稳地坐着一个五大三粗的壮汉，这不开口还好，一开口，嗡嗡的，震得满屋子都回音，“你找谁！”、“你干什么！”胆小的人，还以为自己是进了放高利贷的公司呢。
　　刚开始大家还真不习惯，头一回进公司的人，总是表情各异，有张嘴巴的，有偷笑的，有直接喷饭的，有一进门就栽倒的……
　　过了几天，大家习惯了，反倒觉得挺顺眼，老大往那一坐，再配合他身后那菲戈安全的四个大字，绝！太绝了！忒有安全感了，太符合安全公司的形象了！
　　公司几个闲得蛋疼的，偷拍了老大的照片放到了网上，名其名曰：“史上最牛的公司门迎！”
　　没两天，上门膜拜的粉丝就络绎不绝。


第二百一十四章 窃案迷踪
　　公司走上正轨后，胡一飞就做了甩手掌柜，除了每天和凡夕碰一下系统完善的进度，他就一天躲在自己的房里研究T博士的笔记，最近他刚刚研究到虚拟技术这一块。
　　下午下班前，凡夕又来了，向胡一飞汇报今天的进展，然后拿出几张设计图，道：“这是美工按照你的要求，设计的界面，你看看色调如何？”
　　胡一飞看了看，还是有些不满意，“还是差一点，要充满神秘感，但还得有质感，有力量，就像经常看到科幻电影里的未来电脑界面那样，一个字，酷！”
　　凡夕摇摇头，“那我再让美工改一改！”他有些不太理解胡一飞，对于系统完善上，他没有什么具体的要求，反倒是对这些次枝末节的东西要求很苛刻。
　　“这个也不浪费，留着以后还能用到！”胡一飞笑着把图纸收好，“另外，就是系统所有的交互界面，都必须具备可更换、可重组的功能。”
　　“通过更换系统的主题和桌面，不是也可以吗？”凡夕真是郁闷，“要知道，很多的系统到现在还没有图形交互界面呢，可这并不影响它们的使用和功能。”
　　“不一样，我们定位的是个人操作系统！”胡一飞笑着，给凡夕解释道：“我不知道凡大哥对于未来的软件发展有什么看法，但我自己认为，会有越来越多的软件走上免费之路，未来决定市场占有率的，将会是差异性、服务、以及内容。”
　　凡夕无奈了，系统软件免费，公司又没有其它软件项目，现在费这么大力气把终结者系统完善起来，到时候推出去，连一个回头子都不会有的。
　　“对了，凡大哥！”胡一飞想起重要的事，“项目进度慢一点无所谓，关键是让大家抓紧时间转入Z语言平台下，这个项目结束，我们会有很多的项目上马！”
　　“能不能透露一下？”凡夕问着，他很怀疑胡一飞这是在忽悠自己，总不能说是拿完善终结者系统的项目给大家练手的吧？
　　“我最近写了一个小东西，还不完善，水平更是有限，你给我指点一下！”胡一飞笑了笑，完了关机重启，进入微软操作系统下，打开了一个网页浏览器，但不是微软的IE，道：“这个浏览器凡大哥知道吧！”
　　凡夕点头，“知道，挺好用的，就是有一点不方便！”
　　“用这个浏览器访问网页的时候速度很快，它的界面也更人性化，同时还提供一些个性化的用户服务，可一旦到了关键的时刻，比如我要用网页登录网银，或者是在线支付交易、用网页看在线电影，就又得切换到微软的IE浏览器下，因为这些东西都需要用到微软的浏览器控件。”
　　“是啊！”凡夕点头，“几乎所有的网站应用程序，都要用到微软的控件，所以很多浏览器到现在仍然使用的是IE核心，只不过是提供一些优化和差异性服务罢了。”
　　胡一飞先是打开网页，试着去登陆网银，页面上根本就找不到输入账号的登陆框，“你再看看我写的这个东西！”胡一飞找出一个小程序，运行了之后，再打开刚才的网银，竟然成功运行了网银控件，输入账号密码后，就成功进入了网银界面。
　　“咦？有点意思！”凡夕凑到电脑跟前，“你这个小程序根据什么原理写的？还是你对插件进行了封装？”
　　“是软件虚拟！”胡一飞心里很是有些得意，“我在这个浏览器上虚拟出IE的环境，所以这些网站应用程序就可以重新运行了！”
　　“哦！”凡夕点头，软件虚拟是近几年比较热门的一个技术，但目前还没有什么成熟的技术。
　　“终结者系统能够运行所有平台下的软件，肯定也是对那些软件运行所需要的环境进行了虚拟。”胡一飞说着关掉网页，“可惜我这个小程序，目前也只能在微软的操作系统下达到虚拟的效果，我准备继续研究研究，让它在其他操作系统环境下也达到同样的效果。”
　　“你要把这个小插件推出去？”凡夕问到。
　　“对啊！”胡一飞笑道，“反正微软在网页浏览器市场上的垄断地位已经不保了，我们不妨再推他一把，相信其它浏览器厂商对我们的这个小插件会很感兴趣的！”
　　“那是自然，微软得感谢当年他们开发的这个控件功能，否则IE浏览器早就被淘汰了！”凡夕盯着胡一飞的程序看了小半天，突然道：“奇怪，终结者的系统核心我也在研究，为什么我就没有发现虚拟技术的代码在哪里？”
　　“我已经截取了出来！”胡一飞调出一份源代码文档，“系统中的用到虚拟技术的代码很分散，我这里也只找到很小的一部分，一会共享给凡大哥！”
　　“好！”凡夕点头，连胡一飞这种对程序还不是很精通的人，都能这么快写出虚拟软件环境的程序，看来终结系统下虚拟技术应该非常成熟，可惜了，为什么ZM不对这个系统进行深度开发呢？
　　刚把凡夕打发走，网监李队长的电话就到了，“小胡，有空吗？我们这边有点情况，你过来看看！”
　　“好！在哪？”胡一飞问到。
　　“市政府办公大楼！”李队长说着，“你现在就过来吧，我在市政府门口等你！”
　　胡一飞挂了电话，稍微收拾了几件工具，就往市政府走，顺便叫上了老大。现在菲戈安全这一块，就是老大在负责，一些常见的小的安全问题，老大已经基本全能搞定。
　　“二当家的，你不是说给公司买车吗，怎么还没见动静！”老大说着，“等以后业务繁忙了再买，可就来不及了！”
　　“回头就买！”胡一飞也是感觉每天这样跑来跑去的，实在是够呛。
　　到了市政府门口，李队长已经等在了那里，看见胡一飞，也不多说，直接道：“先进去，边走边说！”
　　“出了什么事？”胡一飞感觉像是出了很严重的事！
　　“市政府多台电脑被入侵，其中就包括市长的电脑，资料丢了不少，现在还没查出对方是如何进来的！”李队长脸色铁青，估计是被训得不轻，“Cobra已经进去了，正在查找线索，找你来，也是想看看你能不能找出点什么线索来。”
　　“好，我尽力！”胡一飞早就修完了狼蛛交给他的狩猎者教程，在对付入侵黑客这方面，特别是在寻找入侵线索上，他现在比Cobra还要专业一些，所以心中很有底气，并不慌张。
　　市长的办公室胡一飞以前也来过，再次进去，已经没了第一次的震撼。老大却是瞪着眼珠子到处看，就茶几旁边放的那张椅子，他记得清清楚楚，之前跟胡一飞买办公室用具的时候也见过，两万多一把。
　　“日，真是腐败！”老大咂舌，光一张椅子就两万多，别的就更不用说了。
　　Cobra此时正在用检测工具对市长的电脑进行分析，身旁站了一位政府的工作人员，他盯着Cobra的每一个举动，大概是防止Cobra趁机再从这电脑上拿走什么文件吧。
　　胡一飞有些好笑，Cobra想拿文件，也不会当着你的面拿吧，你以为他那黑客技术是拿来装点门脸的吗？
　　“惠老师，怎么样？”胡一飞走过去问到。
　　Cobra摇摇头，“机器上没有中毒，也没有发现可疑的文件，根据对文件的检测，这台电脑上被窃走了上百份文件，而且时间还很固定，都是早上的八点半左右，对方的这种行为持续了有四天。”
　　“被窃文件的目录有吗？”胡一飞问到。
　　“有！”Cobra说着便要调出文件目录来。
　　“只许看，蛋不许乱说出去！”旁边的政府工作人员这时候就开始提醒了。
　　胡一飞没搭理他，凑过去看着Cobra检测出的被窃文件目录，看完之后，胡一飞就有些纳闷，“从这些文件的名字上看，彼此之间似乎没有什么必然的联系！”
　　“嗯，这个我们分析了！”李队长插话道，“一，黑客只是为窃取而窃取，没有什么明确的目标；二，就是有目的，窃取这么多文件，只为隐藏其真实目的！”
　　胡一飞想了想，道：“按惯例讲，黑客下手，必然会有一个明确的行动目标，一击致命，不中即走。而对方四次下手，却毫无目的，这有点说不过去！”
　　“那你的意思呢？”李队长问到。
　　“我的意思是，这不是黑客入侵，可能是间谍软件在撒网捞鱼！”胡一飞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那也不对啊！”李队长随即皱眉，“电脑我们已经检查了好几遍，没有潜藏的间谍程序，更没有什么软件是在8点半左右运行！”
　　“其它几台电脑呢？”胡一飞问到。
　　“也检查了，从检查到的结果来看，窃密的手法是完全一致的，只是文件被窃的时间段各有不同，但每台电脑都有一个比较固定的时间段！”李队长顿了一下，“如果是间谍软件的话，就有点对不上号了，间谍软件完全可以在同一个时间内对所有电脑同时进行窃密，而不必分出不同的时间段吧。再一个，窃取文件是发生在一个比较固定的时间段，而不是时间点，如果是间谍软件的换，那肯定就是雷打不动的时间点了！”
　　“那也未必！”胡一飞笑了笑，“我来看看吧！”


第二百一十五章 问题源头
　　Cobra作完检查，没有发现很明显的异常数据，要找到问题到底出在哪里，还得再做具体的分析。
　　“小胡，你来试试吧！”Cobra便把电脑让给了胡一飞，自己到一旁对检测出来的一些数据做着进一步的分析。
　　胡一飞走到电脑前，也没着急把自己的工具拿出来，只是打开日志，看每天八点半的这段时间，市长大人到底在做什么，问题出在八点半左右，自然还得从这个时间段入手。
　　把连续四天的这个时间段数据调出来，胡一飞开始做着对比分析，很快发现一个奇怪现象，四天的这个时间段，市长都访问过同一个网站。
　　胡一飞就赶紧招呼李队长过来，“李队长，你来看看！这个是什么网站？”
　　李队长一看，道：“这是省委组织部的网站！”
　　胡一飞“哦”了一声，原来是个正儿八经的网站啊，便继续去查，他把日志再往前翻，结果就发现除了周六周日外，市长大人基本每天都会在这个时间段访问省委组织部的网站，于是又问李队长，“市长似乎有访问这个网站的习惯？”
　　“你怀疑问题出在省委组织部的网站？”李队长问了一句，眉头立刻锁在了一起，如果是省委组织部的网站出事的话，那问题就大了，而且之前他也组织人员对所有窃密时间段涉及到的网站进行了分析，并没有查出什么问题啊！
　　“只是怀疑，其它电脑上的数据有没有？在被窃密的时间段是不是也访问过这个网站？”胡一飞问到。
　　“我马上去查！”李队长赶紧就带人出了市长办公室，之前网监把大部分的技术力量都投到市长这里了，其它的电脑还真的没来得及细查呢。
　　胡一飞准备把自己的工具往市长电脑上复制，刚拿出个U盘，身旁的工作人员立刻阻止道，“你这上面都有什么东西？”
　　“入侵检测工具啊！”胡一飞道。
　　“所有工具都经过网监总队的安全认证吗？”
　　胡一飞傻了眼，摇头道：“这没有！”
　　“那对不起了，你不能把自己的东西往这台电脑上复制，电脑上已经安装了各种入侵检测工具，你可以使用它们。”
　　胡一飞一阵头疼，道：“那要不这样吧，这台电脑我就不动了，我用自己的电脑，然后接入市政府的网络，这总行吧？”
　　那政府工作人员还是摇头，“这不行，市政府的网络严禁外来设备接入！”
　　胡一飞没脾气了，自己被请来做检测，可不让用趁手的工具可怎么办啊，便道：“那算了，还是等李队长回来再说吧！”
　　旁边Cobra就对那人道：“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小胡是网监总队的合作伙伴，要不李队长能请他过来协助调查，你让他查吧，没问题的！”
　　那人并不退步，“人可以信任，但他的工具如果没有经过安全认证的话，我是不能让他使用的，万一出了问题，别说我担不起这个责任，就是惠总监的信息中心，也负不起这个责任！”
　　胡一飞很反感有人用大帽子压人，就摆了摆手，“算了，惠老师，我还是等会李队长吧！”说完他离开电脑，过去坐到沙发里，跟老大在那里等。
　　Cobra也没办法，只好继续分析自己的数据。
　　老大很兴奋，跟着胡一飞坐下，屁股还使劲蹲了两下，然后低声道：“这高档沙发坐起来感觉就是不错！”完了又道：“二当家的，你看问题大概出在哪里？”
　　胡一飞摇了摇头，“还很难说！”完了就不再说话，坐在那里琢磨着刚才翻出来的日志，对方应该是个高手，刚才的电脑他也看了，最新的杀毒软件和软件防火墙，都没有报警，日志里又只有访问网站的记录，而且还是正儿八经的网站，完全看不出有什么异常，机器上也没有其他程序运行的痕迹，至于别的毛病，自己都不用去想，如果有的话，早被李队长和Cobra发现了。
　　“如果问题真出在这个网站的话，那到底是通过什么手段呢？”胡一飞坐在那里摸着鼻子，心说难道是DNS劫持吗？
　　这DNS的作用有点像是地图导航服务，我们平时要去某个地方，比如说要去省委组织部，我们只知道个名字，但不知道它在哪里，就到百毒地图里输入“省委组织部”几个字，然后地图会立刻报出它的位置，张三路李四胡同第五号，然后具体的路线是怎么样的。
　　同样，要访问省委组织部的网站，我们输入网址后，DNS就开始速度行动起来，在自己的“地图库”里翻找，看看有没有这个网站，有的话，它的地址是多少，等找到了网站的IP地址，我们自然就打开了网站，因为电子信号的传送速度非常快，这个过程很快，我们甚至都感觉不到其中的延迟，但其实在这一刹间，电脑是做了很多工作的。
　　这就给了别人利用的机会，如果有人监控到你的DNS查询信息，然后伪造假的信息给你，告诉你一个错误的IP地址，那么你打开的网站，就很不靠谱了，有可能你看到的和真的网站是一模一样的，但这个网站却是别人精心伪装起来的。
　　“市政府的网络中应该是有监控系统的，如果有别的电脑监控并发送伪造的DNS信息，会被查出来的啊！”
　　胡一飞挠了挠头，难道自己怀疑错了？问题真的不是出在这个网站上，而是黑客入侵？那这黑客也太风骚了，跟白领似的，天天还掐着点来上班呢。
　　等了几分钟，李队长没回来，倒是等到了开会回来的市长大人。
　　市长大人进门看到自己办公室这乱糟糟的一堆人，就眉头稍皱，“那个，惠总，事情有结论没有？”
　　Cobra就赶紧放下手里的事，“还在分析呢！”
　　市长对这个结果有点不满意：“我一直都在强调信息安全的重要性，可有些人就是不当一回事，怎么样？黑客都欺负到市政府的头上了！不重视，就得吃亏！”市长大人讲到这里，换上一脸严厉，“这个胆敢窃取政府机密的黑客，必须要抓到，我要给市里所有的人都上一堂信息安全的课，同时也杀一杀黑客的威风！这事你得抓紧，重视！”
　　“市长放心，我会尽力的！”Cobra做着保证。
　　“信息安全标准体系的事，也不能放松，要按照制定好的方案有计划地实施。”市长做完吩咐，回头才看到了一旁的胡一飞和老大，心说这个人有点眼熟。
　　还没开口呢，胡一飞就先说话了，“市长，我是菲戈安全的，过来协助调查！”
　　市长“哦”了一声，“辛苦你了！”
　　“不辛苦！”胡一飞顿了顿，笑道：“我刚才看了看电脑上的日志，发现市长有个习惯，每天上午8点半左右，会访问市委组织部的网站！”
　　市长稍微有点惊讶，“这有什么问题吗？”
　　“现在不清楚黑客具体的入侵手段，不好说！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那个入侵的黑客，肯定也知道市长的这个习惯了！”胡一飞说了一句。
　　市长又不是傻子，立刻就明白这话的意思，“看来我的这个习惯得改改了！”
　　刚说完，李队长匆匆进来了，看见市长在，“啪”敬礼，“市长好！”
　　市长微微颔首，就算是打过招呼了。
　　李队长便只好先忙正事，对胡一飞道：“我刚才去查了一下，其它几台电脑也一样，文件被窃的这个时间段，都访问了省委组织部的网站，看来事情有点严重了，出问题的可能不仅仅是我们东阳市了！”
　　市长更加明白这里面的厉害，不禁往李队长这边走了两步，“李队长，你能确定？”
　　李队长有点尴尬，“现在的疑点都归结在了省委组织部的网站上，但还没有确定，需要对省委组织部的网站进行分析！”
　　“立刻分析！”市长就下达了命令，说完走到办公桌前，拿起电话，想了想，又放下了，这事不能着急，万一捅到组织部，那边的网站又没有问题，自己可就被动了，于是又命令李队长，“就在这里，就在我的这台电脑上分析，我要看着分析结果出来！”如果这事搞确实了，那也是不小的功劳，为组织及时挽回损失。
　　李队长立刻安排人过来，开始对省委组织部的网站进行细致的分析。
　　“小胡，你查过网站没有，有什么发现没？”李队长这才问到。
　　胡一飞摇头，“我今天来的匆忙，只带了工具，但我的工具没经过认证，没用上！”
　　李队长就把旁边一个网监的技术员支开，“你用我们的电脑吧！”
　　胡一飞重新掏出U盘，把工具复制到网监的电脑上，先运行了一个，然后打开省委组织部的网站，片刻之后，他道：“局域网内没有发现DNS劫持，我再分析一下网站吧！”
　　完了他又运行了另外一个程序，然后重新刷新省委组织部的网站，那工具立刻叫了起来，胡一飞一看，道：“还真的有问题！”
　　市长几步上前，“什么问题？”
　　“有恶意代码被下载了回来！”胡一飞盯着屏幕上的提示，“奇怪，代码是Z语言写的！”


第二百一十六章 特定攻击
　　胡一飞此话一出，连Cobra也放下手里的东西走了过来，“Z语言的代码？”
　　“是！”胡一飞指着屏幕上的提示，自己的工具已经截获到了部分代码，“代码是加密的，但不过不会错的，我对Z语言有把握！”
　　“难怪啊！”李队长拍了一下桌子，“我说我们怎么就检查不到什么异常呢！”网监的所有的检测工具，目前还都检测不到Z语言写的恶意代码，Z语言的语句非常简洁，写出来的恶意代码完全不同，靠以前的特征码检测技术，肯定是不行了。
　　“这么快就有人用Z语言了？”Cobra也是意外得很，道：“黑客总是用技术来更快地打击技术，这句话真是不假呀！”
　　市长根本不懂什么是Z语言，他看这三人讨论来讨论去，没一句自己能懂的，道：“问题真的是出在组织部的网站？”
　　“基本算是吧！”胡一飞点头，“但还得具体分析这些代码的作用，看看能不能跟之前的窃密行为联系到一块，如果两者匹配的话，那就可以证明窃密的源头来自于网站。”
　　“分析结果大概需要多久？”市长问到。
　　“可能需要几个小时吧！”胡一飞说着，完了就看了看李队长。
　　李队长咬了咬牙，“我调几个数据分析的专家过来配合你，两个小时内，拿出具体的结果，怎么样？”
　　“数据分析就交给我吧！”Cobra笑了笑，“我就是这方面的行家！”
　　李队长一拍脑门，“你看我这一急把你都给忘了，那就麻烦惠总了，需要什么配合就尽管说，咱们争取尽快得出一个结论！”
　　市长也不着急下班了，对自己的秘书吩咐道：“你去把我晚上的宴请取消了，我就在这里等着结果出来！”完了秘书刚走两步，市长又吩咐道：“你跑一趟食堂，让准备一些可口的饭菜，做好之后就送这里来，不能让专家们都饿着肚子来做事！”
　　秘书应了下来，就赶紧出去忙活去了。
　　网监的电脑上倒是部署有虚拟环境，专门用来分析病毒和木马进入系统后的行为，可惜他们的监控软件这次全都失明失聪，对于新式入侵手法毫无察觉，胡一飞只好重新部署了虚拟环境，把自己的监控工具安装了进去。
　　打开监控之后，胡一飞就在虚拟环境中重新打开了省委组织部的网站，然后盯着监控记录，就看显示出来的数据开始快速刷新，过了一会之后，数据翻新速度明显加快，但这个速率开始变得稳定了起来。
　　“可以了！”Cobra出声提示，对于数据分析，他非常有经验，“可以停了！”
　　“好的！”胡一飞点着头，却是没有着急关闭监控，而是先关掉了虚拟环境中的组织部网站，然后就看监控数据翻新速度瞬间就慢了下来，再等了十几秒，胡一飞这才关闭了监控软件，开始提取数据。
　　“大家分头行动吧！”李队长给大家分工，“小胡负责研究这些代码是如何进来的，惠总就看这些代码进来都做了什么！”
　　Cobra分析数据确实是内行，他负责分析的数据要占大半，可比胡一飞先一步得出了结论，“总共有三段代码，第一段代码非常小，它通过浏览器潜入电脑，运行之后又把第二段代码下载回来。而第二段代码到电脑之后，先清除掉第一段代码，然后又下载第三个代码回来。第三段代码进入电脑，立刻和一个IP建立一个伪装的SSL连接，然后把电脑上的东西开始上传转移，它不扫描关键字，随机抓取文件进行上传，看起来完全就是一个正常连接，所以我们很难发现。”
　　“那我们怎么就没在电脑上发现这两段代码呢？”李队长问到。
　　“代码是用Z语言写的，而且经过加密，本身我们就很难检测到，而且攻击者非常自信，他确信自己可以重复进来，所以没有在电脑上打开后门，也没让代码驻留在电脑内，当我们关闭组织部的网站后，这个SSL连接随即也断开，此时第二个代码又开始运行，它删除掉第三个代码，然后清理日志，最后删除自身，电脑上一点痕迹也没有留下！”
　　“这不是普通的黑客！”李队长当即作出判断，“能把如此复杂的作业流程，做得行云流水一般，每一个环节都做了伪装，而且反侦测能力这么强，简直到了精雕细琢的地步，这绝对是非常专业的黑客所为！”
　　市长大人站起来，道：“李队长，可以确认了吗？”
　　李队长点头，“可以确认了，数据分析跟我们市府电脑丢失文件的事情完全匹配，可以确定黑客就是通过省委组织部的网站发起攻击的！”
　　“立刻整理出详细的书面材料！”市长吩咐完，就三步两步来到办公桌前，拿起电话拨了个号，“国强书记吗？我是三才，我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向你汇报，事情很严重！”、“好，我知道了，我这就过来！”
　　扔下电话，市长就向李队长道：“十万火急，等不得你把材料准备出来了，你现在就跟我走，向国强书记做口头汇报吧！”
　　李队长“啪”一个立正，“是！”完了他又对胡一飞和Cobra道：“这里就麻烦你们两位了！”
　　“辛苦了，现在事情紧急，我要向上级汇报此事！等我回来，我一定要谢谢两位的！”市长也不耽搁，赶紧出门，完了吩咐自己的秘书留下来照应。
　　“小胡，你那边分析得怎么样了？”Cobra这时才凑到胡一飞跟前。
　　胡一飞正分析得满头冒汗，尴尬笑笑，“这数据分析实在不是我的强项，马上就好了，已经确定是IE上的漏洞，我现在正在分析漏洞的具体信息！”
　　Cobra拍拍胡一飞肩膀，呵呵笑着，“你不用慌张，平心静气，分析就会快一些，我去把那三个恶意程序的特征码提取一下！”完了他又回到自己的电脑前，开始提取恶意代码，一会李队长回来，肯定要用到这个的。
　　东阳是省会城市，市长去汇报，并不会耽误多少时间。胡一飞分析完漏洞信息，得出一个临时性的弥补方案，这事就算是完结了，市长的秘书此时赶紧招呼着他和Cobra、以及网监的人吃饭。
　　众人刚拿起筷子，李队长就回来了，身后还跟着国安的人。
　　“大家辛苦了！”李队长走得额头冒汗，进门摘帽擦了擦，“省里非常重视这次的事件，认为这可能是一次精心策划的窃密行为，已经责令我们网监配合国安行动，一是在全省范围内迅速展开调查，摸清损失有多大；二是追踪窃密的黑客，务必抓住这只黑手！”
　　胡一飞把嘴里的菜吞下去，心说这应该没自己什么事了吧，便道：“代码进入的手法我已经摸清楚，也搞出一个临时性的应对方案，放在你的电脑上了！”
　　“辛苦你了！”李队长顾不上客气，指挥屋里的其他几名网监技术员，“你们留下，把这次市府丢失文件的目录交给国安的同志！”说完就要出门，“我还要到局里布置一下，今天晚上务必把几个区县的情况都摸清楚！”
　　“你去吧！”Cobra点点头，“这里有我呢！”
　　“那我是不是可以回去了？”胡一飞问着Cobra，这么多大盖帽在屋里走来走去，他饭都吃不下了，“事情弄清楚了，接下来的事我也帮不上什么忙！”
　　“好吧，有什么事，我再通知你！”Cobra也不挽留，扔下筷子，就指挥网监的技术员，利用自己刚才提取的特征码，对全省全市的政府网站进行一次全面的扫描，看看还有什么中招的网站。
　　出了市政府的网站，老大不爽地回头，“咱们出了这么大的力，就捞了一顿饭，还没吃到肚里，真是的！”
　　“得了，就当是帮李队长的忙，平时咱们没少从网监那里接活！”胡一飞左右看了看，“走吧，先找个地方吃饭！”
　　两人找了个饭馆，吃饱喝足，就回了公司。胡一飞想起今天晚上的事，有些睡不着，就在网站上又发了一篇公告，题目就叫做：“特定职业群体的特定习惯，有可能会被黑客利用！”
　　在这次的事件中，那黑客根本就是守株待兔，他只是搞定了一个网站，就用最小的代价，收获了最大的成效，而是打击是既有针对性，覆盖范围又大，说到底，黑客利用的就是这个特定群体的特定习惯，如果消息再灵通一点的话，黑客甚至都可以根据不同的时间段来确定自己的攻击目标，比如说八点半，那肯定就是市长了，可谓是精准至极啊！
　　以此类推，还有很多个职业都具有一些特定的习惯，黑客完全可以站在一个制高点，就轻而易举获取足够多的有针对性的信息。
　　睡到半夜，公司的门铃声大作，胡一飞爬起来开门，李队长就站在门外。
　　“事情严重了！”李队长神情严肃，带着疲惫，也不进来，只是低声说道：“全国范围内，查到许多个被人做了同样手脚的网站，涉及政府、科技、军事多个领域……”
　　胡一飞顿时就被吓清醒了，我靠，这不就是之前美国所说的窃密事件的翻版嘛，而且范围更大。
　　“我们非常需要你手上那种可以检测未知Z语言恶意代码的工具！”李队长咽了咽口水，估计一晚上都没喝上水，“你现在就行动起来，把那个工具完善一下，明天我们就要，算是部里向你们菲戈软件订购的！”


第二百一十七章 无心插柳
　　“好！”胡一飞点着头，“我这就去弄！”
　　“拜托你了！”李队长说完，拍拍胡一飞的肩膀，“我还得赶回去做安排，明天我过来拿工具！”
　　“喝口水再走吧！”胡一飞急忙道。
　　“不了，还有很多地方要去督促呢！”李队长摆了摆手，下楼消失在夜色之中。
　　老大迷迷糊糊爬起来，过来问胡一飞：“二当家的，谁大半夜的来敲门啊？”
　　“李队长！”胡一飞说了一声，“你去睡吧！”
　　“什么事啊，非得大半夜过来？”老大打着呵欠问到。
　　“还是黑客的事，事情要比想象中的严重很多！”胡一飞叹气，“全国许多类似的网站都被黑客做了手脚。”
　　“不是吧！”老大也吓醒了，“那黑客这一网下去可捞得不小啊！”
　　胡一飞点点头，道：“多事之秋啊！你去睡吧，我赶紧去把工具弄一弄，明天李队长要用！”
　　“还睡什么睡啊！出这么大的事情！”老大抖了抖身子，“你说这黑客是谁啊，这么大的胆子？”
　　“肯定不是一个黑客做的！”胡一飞往自己屋里走，一边给老大分析着，“在全国范围内，有目的地拿下这么多网站的服务器，然后再做手脚，这不是一个人能办得到的，这是大工程，光是确定那些要攻击的目标，都需要很长一段时间来观察和分析，对方必然是一个很庞大的间谍组织或者是情报机构！虽然现在还不清楚被黑网站具体的数量，但我估摸，如果想要在国内同时展开行动，至少需要一个20人专业黑客的规模，而且必须训练有素，一个人出问题，整个行动就完蛋！”
　　“不会是美国干的吧？”老大问着，“难道是前段时间那事的报复？”
　　“谁知道呢！”胡一飞摇头，“黑客入侵的事，很难查清楚的，尤其是这么大的行动，对方行动之前，就会盘算好退路，不会让你抓到尾巴的！”
　　“太嚣张了，想想就觉得窝囊！”老大骂了一句，跑回自己屋里找衣服去了。
　　胡一飞其实也觉得这像是美国方面的报复，上次因为ZM的半道插入，美国非但没有沾光，反惹一身骚，威瑞信和微软的形象更是大损，虽然美国要通过的法案全都通过了，但这口气未必能咽下去。
　　换了以前，胡一飞肯定是勃然大怒了，然后ZM=杂毛重出江湖再次发威，但现在他不会那么冲动了，逞一时之快并没有什么好处，这种间谍战每时每刻都在进行，那是另外一个江湖，有另外的规则。自己是黑客，能做的就是拿出技术，让通过网络进行的窃密行为无所遁形，至于怎么反制，会有别人来操心的。
　　回到屋子，胡一飞开始把自己那个工具拿出来进行完善，这工具其实是他从T博士的笔记中翻出来的，只是个半成品，他当时觉得挺好用，也没有多想，反正他也要学Z语言，就把工具的代码研究了一遍，弄清楚工具检测恶意代码的核心思路后，就对这个半成品的工具进行了一番完善，添加了详尽的功能，便成了一个像模像样的工具。
　　胡一飞的本意，是弄好之后可以交给老大出门做安全业务的时候用，却没想到会检测出这么大的一件事来，他不由想起了Cobra昨天的那句话：“黑客总是比技术更快地打击技术！”
　　这个问题确实被他给忽视了，他只觉得Z语言好Z语言强调，但没有意识到，Z语言是程序员的福音，但同时也是黑客的利器，如果不解决好安全的问题，冒然推出一项技术，那最先受益的，就是那些别有用心的黑客了。
　　“教训呐！”胡一飞叹了一口气，在经验和火候方面，自己还是有点欠缺啊，以后再推出什么东西的时候，自己一定得先解决了安全方面的问题。
　　回过头，胡一飞就重新对那个工具进行着完善，核心代码部分是不用改动的，主要是对界面进行一些规划，然后再添加其它两个方面的检测功能，让工具的用途更广泛一些。
　　忙到天亮，工具总算是搞定了，公司里也开始陆陆续续有人来。
　　胡一飞洗脸刷牙的工夫，李队长就来了，他也等不到胡一飞把脸洗完，急急道：“小胡，怎么样了？”
　　“好了好了！”胡一飞把脸胡乱一擦，就领着李队长进了自己的办公室，“工具已经弄好了，基本可以检测出绝大多数Z语言编写的病毒、木马、恶意程序。”胡一飞说着，就拿出一个U盘，“工具就在这上面呢！”
　　“太好了！”李队长熬了一夜，双眼通红，声音都有些嘶哑，“太感谢你了，小胡！”
　　“不用客气，我能帮上也就这点了！”胡一飞摆了摆手。
　　“那我就先忙去了！”李队长接过U盘，又道：“你的这个工具会被装备到全国各地网监手里，以及一些重要的网络部门，我已经向部里打过报告了，采购款随后会汇到你们公司的账上！”李队长说完，也不等胡一飞回话，就又风风火火而去。
　　胡一飞站在那里直挠头，心说这真是天意弄人，自己天天鼓吹，说那些杀毒软件没什么用了，要被淘汰了，自己这边也准备把公司的重心都转移到软件设计方面呢，没想到软件生意没开张，安全生意倒是突飞猛进了，颇有点让人有些哭笑不得的意思。
　　黑天此时也忙了一晚上，这次的事情，不光是惊动国安这种反间谍部门，同时刚成立的互联网应急小组也紧急行动了起来，对那些被黑客做了手脚的服务器进行数据分析，确定黑客的来头，部署应急措施。
　　分析了一晚上，毫无所获，对于黑客是如何潜入来的，一时半会很难有个结论。现在唯一能够确认的，就是那些被用来接收情报的服务器，总共有20多台，分布于全国各地，国安网监已经采取行动，将这些服务器全部控制了起来，能不能追踪到幕后黑客，就全靠这些服务器上的线索了。
　　工作人员送来早饭后，黑天这才有工夫喘口气，把碗里的稀饭一下喝掉大半，他就问助手，“事情的来龙去脉都查清楚了吗？”
　　助手道：“都清楚了，刚才看你忙，就没打搅你！”
　　“说说吧！”黑天开始啃起了馒头。
　　“事情是东阳网监先发现的……”助手说着。
　　“这些我知道，说细节，怎么发现的，谁发现的！”黑天瞪了一眼。
　　“东阳市政府办公室的一位副主任，电脑中了病毒，交给东阳信息安全中心的技术员处理，技术员随后发现电脑上的多份文件被复制上传，于是对市府的所有办公电脑进行检查，这事就爆出来了！”助手喘口气，“东阳网监、东阳信息安全中心立刻介入调查，昨天晚上的时候，终于找到了问题的源头，是东阳省委组织部的网站被黑客做了手脚，东阳的市长随即向省里汇报，等国安介入后，又发现了全国范围内的类似黑客行为。”
　　“那这么说，是东阳网监和他们的信息安全中心找出了黑客的行踪？”黑天问到。
　　“事是他们发现的，但黑客行为却是菲戈安全找到的……”
　　“胡一飞？”黑天露出意外之色。
　　“是！”助手点头，“我问过东阳网监的人了，确实是胡一飞发现的，恶意代码是用Z语言写的，而胡一飞一直都在搞Z语言，他对于这方面比别人有研究，现在我们网监手里用的检测工具，就是胡一飞提供的！”
　　黑天“哦”了一声，“那后续的调查呢，胡一飞有没有参与？”
　　“这个不清楚！”助手倒是实话实说。
　　黑天想了片刻，道：“你去告诉东阳网监的李队长，让他邀请胡一飞参与后续的调查行动，协助网监在服务器上寻找黑客线索！”
　　“这……”助手愣了一下，就道：“好，我这就去通知！”
　　胡一飞吃完饭，正跟凡夕商量是不是要推出一款Z语言写的反木马反间谍软件，就接到了李队长的电话，邀请他参与网监后续的数据分析取证工作，李队长人现在就在机房里呢，让胡一飞过来就行。
　　“凡大哥你再考虑考虑，我先出去一趟，回来咱们接着商量！”胡一飞只好搁下这事，跑到办公室去收拾工具！
　　来到前面，正好老大也要去找胡一飞呢，他一脸紧张，“二当家的，不好了！”
　　“怎么了？”胡一飞问到。
　　“银行好像出错了，我们的账上突然多了360万，不会有什么事吧？”菲戈安全的帐仍然是独立的，一直由老大掌管，老大此时戚戚然，心说这不会徐某人事件的翻版吧，要不要先报警呢！
　　“没事，估计是李队长订软件的钱！”胡一飞说着就要出门，走出两步，又返回身道：“老大，你一会去和凡大哥商量一下，给公司订两台车算了，从这里蹿到小区门口得十分钟，天天这么折腾，太耽误事了。买车的钱，就从菲戈安全的账上走！”
　　“好！”老大顿时大喜，“那定多少标准呢？”
　　“你去和凡大哥商量吧，你们看着定就行！”胡一飞着急走人，摆了摆手，就出门走了。


第二百一十八章 俄式套娃
　　胡一飞赶到机房的时候，里面已经有不少人了，东阳能够调动的数据分析专家全数到场，现在全国最缺的，就是数据分析专家了，最好的那几个，基本全让网监调用了。Cobra也在，不过却是坐在一旁，靠着个空的服务器机架在打盹。
　　“小胡！”李队长朝胡一飞招手，“你来试试吧！”
　　“情况怎么样？”胡一飞就问到。
　　“不太理想，从昨晚到现在，数据分析都没有什么进展，无法确定黑客的来历！”李队长还真是了得，熬到现在，满脸疲色，却仍然很有精神。
　　“需要我帮着做些什么？”
　　“一是弄清楚对方入侵的手法，找出漏洞所在；二是确定黑客的来历！”李队长眉头紧锁，“到现在，还不知道对手是谁呢！”
　　“好，我试试吧！”胡一飞点了点头，数据分析，确实不是他的强项，做起来比别人要慢很多，“你先去休息一会吧，有什么发现的话，我就通知你！”
　　李队长给胡一飞安排到服务器上，又转身去和那几位数据分析专家进行线索的汇总，期间电话不停地响起，他还得遥控指挥着全市的网络部署。
　　胡一飞也不耽搁，把工具调出来，开始对那台网站服务器进行分析，他手里用于数据分析的工具，都是狼蛛提供的，属于斯帕克的武器，这方面不是他的强项，所以他也没有自己去做一个专门的数据分析工具。
　　分析了一会，Cobra醒了，看见胡一飞在，就走了过来，问道：“怎么样？有什么发现没？”
　　“还没有分析完呢。”胡一飞笑笑，“这个工具分析得很慢，惠老师有什么线索没？”
　　Cobra摇了摇头，“毫无所获，想得脑袋都疼了，可能是对方的手段太高明了吧！”
　　“你再去休息会吧，有线索我就喊你！”胡一飞说着。
　　“睡不着了！忧心呐！”Cobra找了椅子坐在胡一飞身后，“这是我碰到过的最严重的一次黑客行为，实在想不到会是谁做的，你有什么想法没？”
　　“能够让惠老师都查不出线索，我想对方可能是超级黑客这一级别的人物。”胡一飞想了想，“或许还要再厉害一些！对方的入侵可能是利用了操作系统上的未知漏洞，应该是瞬时入侵，工具化作业，获得权限之后迅速对网站做手脚。”
　　“和我想得差不多！”Cobra点头，“可是我在数据分析中没有发现对方发动攻击时的痕迹！”
　　“惠老师还记得昨天分析出的窃密手法吧？”胡一飞反问。
　　Cobra点点头，“怎么了？”
　　“对方把一个简单的窃密行为，分为了好几个环节，每个环节都做了反侦测和伪装，如果单独只看其中一个环节的话，我们根本都不知道对方的目的是什么！”胡一飞想了想，“照这样看的话，对方很有可能也会把入侵的过程进行分解，整个攻击过程有可能像是俄罗斯套娃一样，一个套着一个，等组合到一起，才发动真正的攻击！”
　　Cobra立刻思索了起来，片刻之后，一拍大腿，“我怎么就没想到呢！”说完立刻站起来，“李队，李队！”
　　“你醒了？”李队长这才看见了Cobra醒了，就赶紧走了过来，“什么事？”
　　“你再调几个挖掘网站程序漏洞的专家过来，我们的注意力不能光放在服务器数据上，网站程序也不能放过！”
　　Cobra拍了拍胡一飞的肩膀，“还是小胡的脑子活，一下就把我敲醒了！”
　　“怎么回事？”李队长问着。
　　“你先调人过来，我一会再跟你详细说！”Cobra摆了摆手，也回到了自己的电脑跟前，他现在又有了新的调查思路，有可能黑客在攻击之前，就已经把攻击的代码发送到了服务器上面，然后再在服务器本地组合成完整的攻击程序执行。
　　而能够把攻击代码神不知、鬼不觉地放到服务器上面，最大的可能，就是网站程序本身存在漏洞，让黑客把攻击代码一句一句地上传到服务器上予以保存。
　　如果程序是在本地执行的话，那之前的数据分析就算是白做了，因为Cobra这伙人一直都在分析外部来的攻击数据，企图寻找出可疑的线索，而完全忽视了本地程序的威胁。
　　Cobra快速行动，在日志和数据里寻找这段时间一些可以的本地程序执行线索。
　　网监很快调集到了三名网站程序方面的漏洞挖掘专家，整个省委组织部网站的程序就放在三人面前，三人各拿一份，做了分工，就开始分析了起来。
　　胡一飞那边还是没有什么进展，死脑筋的数据分析软件象老牛破车一样，吱吱扭扭地缓慢推动着进度条向前行进，要把整个数据分析完，估计还得将近一个小时呢。
　　倒是网站分析那边很快有了发现，省委组织部的网站程序并不大，三人分工，很快，就有一人找出一个漏洞。
　　“什么漏洞？可以上传代码吗？”Cobra就问到。
　　“正好是个可以上传代码的漏洞！”那人有些惊讶，竟然被Cobra未卜先知了。
　　“说说详细情况，你估计代码可以被上传到什么位置？”Cobra继续问到。
　　“这个漏洞可以执行一些数据库的操作！”那人顿了顿，“黑客不能遍历硬盘，所以不可能知道硬盘上的分区和路径情况，我想最大可能的就是把代码上传到了数据库，然后执行数据备份命令，将上传好的代码进行组合，储存为一个自己指定的文件。”
　　“好，辛苦了！”Cobra顿时就找到了一个明确的数据分析对象，可以查找数据库的备份操作命令，很快，他就检测到，在五天前，数据进行了备份操作。
　　“小王！”李队长立刻喊那个服务器的管理员，“看看这个时间，你是不是在这个时间做过数据备份？”
　　那个网管一看就摇头，“数据备份是一周一次，每次都在星期五下午的三点半进行，这个时间不对，不是我做的备份！”
　　“这就对了！”Cobra一点头，继续分析，很快，就在数据里找到了连续二十多次的数据库操作，数据库的备注一栏被写入数据，可Cobra此时再打开数据库，里面的备注一列并没有什么代码，都是网站管理员添加的一些备注。
　　再翻数据，对方成功备份之后，有一次清理备注的操作。
　　“没有发现代码，可惜了！”
　　Cobra看了看李队长，“不过已经找到了对方进来的手法，相信很快就能查到服务器漏洞所在！网站漏洞的权限不够，对方上传这些代码，肯定是为了打开服务器的后门！”
　　李队长皱眉，“20多句代码就可以打开后门？”
　　“够了！”胡一飞此时插话，“用Z语言的话，最简单的后门程序只要7行！”
　　一屋子全被震傻了。
　　“你是说对方上传的代码是Z语言代码？”李队长问到。
　　“很有可能，昨天我们就知道对方非常擅长Z语言的编写！”胡一飞点着头，“再说了，不管是什么代码，就算可以打开后门，对方也无法把它组合成一个可以执行的程序，退一步说，即便组合成了可执行的程序，程序只要一执行，就会被监测工具发现。”
　　“Z语言代码可以直接运行？”李队长就问到。
　　“可以！Z语言的代码可以用各种形式执行！”胡一飞点着头，心里却是有些翻腾，当时ZM只公布了Z语言的编写环境和语法体系，但并没有公布Z语言的详细资料，这个功能，是很难被人发现的，因为它需要在代码的开头做一个声明，否则代码是不会被执行的。
　　“这么快就有人发现了Z语言的秘密？”
　　胡一飞心里很是纳闷，知道这个秘密的，也只有自己了，或许美国的那几个专家也知道，难道这次真的是美国在报复？
　　屋子里的所有人都有些傻，Z语言的代码可以用任何形式执行，那真是太诡异了，那简直就是入侵利器，所有的监控软件，都不会无聊到监控文本文件的执行，如果代码用文本形式执行，还真的无法被监控到！
　　“惠总，麻烦你再做进一步的分析，确定一下，看是不是小胡猜测的这个可能，然后找出服务器漏洞所在！”李队长立刻做出新的安排，“小胡，你熟悉Z语言，你协助一下惠总！”
　　“好的，没问题！”胡一飞就点头。
　　“还有一个疑点！”那个做网站漏洞挖掘的人又问了，“管理员自己也往数据库里加了很多备份，那对方是怎么来做这个代码的组合呢？”
　　李队长都不知道这人是故作聪明呢，还是大智若愚，道：“你在代码的开头做个独有的标记，比如加个字母A，不就和管理员的备注区别开了？”
　　那人恍然大悟，骚带四内！
　　李队长拿起电话，给黑天快速汇报了一下自己这边的新发现。
　　“是胡一飞发现的？”黑天立刻问到，他第一个想起的就是这个了，全国范围都没有进展，唯独东阳在胡一飞参与进去之后，就很快就有了进展。
　　“是小胡的思路，惠总全盘负责！”李队长可不敢贪这个功，实话实说。
　　“辛苦你们了，李队！还得麻烦你把刚才的发现整理一下传过来，我立刻发送全国，让大家都按照这个思路进行调查！”


第二百一十九章 到底是谁
　　李队长将胡一飞的思路、Cobra的发现、以及网站程序的漏洞，快速做了一个材料，完了发送至国家互联网应急小组。随后几分钟的时间，全国各地还处于瞎忙活之中的网监就都收到了这份材料，再过半个小时，各地就陆陆续续都发现了一些黑客入侵的痕迹。
　　黑客上传代码时所利用的漏洞各有不同，但其手法是出奇地一致，正如胡一飞所说，一黑客先把代码一句一句地分开上传到服务器上，然后再通过组合，成为一个可以被执行的攻击程序，程序执行之后，再打开新的后门，或者进行别的操作，黑客就是一步一步地进来的，每一步都很隐蔽，不会触动服务器上的监控系统，这和以往的简单入侵完全不同。
　　胡一飞这边和Cobra联合起来研究数据，分析那段代码执行之后到底有什么作用，一直到天快黑，两人才拿出了准确的结论。
　　李队长听完结论后，就眼前一黑，差点栽倒，那段代码执行之后，根本就没有打开什么后门，代码直接判断出服务器上网站的目录所在，随后就将恶意代码植入了网站首页。
　　也就是说，黑客从始到终，根本都没有进入到这台服务器里面，网监要想利用服务器上的这点线索去追踪黑客的行踪，将变得非常困难。
　　黑客先是利用网站程序上的漏洞，将代码一句一句植入到了服务器之上，然后还是利用这个漏洞，将代码远程执行，但在这个过程中，黑客其实就是一个正常的网站访问者，他通过访问网站的网页就做到了前面的两步操作，服务器的日志，很难体现出其中的异常，而且网站每天的访问那么多，要从访问者的IP中寻找黑客，其难度更是不亚于大海捞针。
　　“老李！”Cobra过去扶住了李队长，“好在事情已经弄清楚了，我们慢慢筛选这些IP，相信总会有所发现的，你赶紧把这个结论汇报一下，免得大家都盲动！”
　　李队长定住神，叹了口气，赶紧又给黑天打电话，“黑老大，我们这边有结论了，那段代码执行之后，直接给网站植入恶意代码，黑客没有进入到服务器。”
　　黑天倒是一点不慌张，“这个结论，胡一飞得出的？”
　　“结论是小胡和惠总一起做出的，不会错的！”李队长顿了一顿，“你看现在怎么办？”
　　“看来我们得把工作的重点转移到那些用于接收被窃文件的服务器之上，但网站服务器的访问者IP筛选也得进行，尽快确定几个有嫌疑的IP地址！”黑天说到。
　　“我马上安排人来做这事！”李队长有些丧气。
　　“好了，不要灰心，黑客的入侵总是出其不意，而追踪起来总是困难重重，你入行多年，应该早有这种心理准备的！”黑天劝慰了几句，“替我谢谢胡一飞和惠总，这次他们两人出了很大的力气，等这阵忙过去，我再去亲自拜谢！”
　　“好的，我知道了！”李队长说完挂了电话，回身对Cobra道：“惠总，你也累一天一夜了，我让人送你回去休息吧！”
　　“送啥呀，大家不都累了一天嘛！”Cobra摆了摆手，“我和小胡一起走，路上正好可以商量商量！”
　　胡一飞肯定是不反对，就和Cobra慢慢踱出了机房，上了大街，两人随便找了个饭馆，进去先吃饭。
　　“小胡，这次的事，也是你们公司的一个好机会！”Cobra吃饭的时候，不忘给胡一飞指点，“目前来说，在全国范围内，能够识别Z语言病毒的，就只有你的菲戈安全两人，对Z语言最有研究的，也要数你的菲戈安全，不管是为了安全，还是为了公司的发展，你们都应该在最短的时间内推出一款针对Z语言病毒的安全软件！”
　　“我也有这个打算，早上出来的时候，还跟凡大哥在商量呢！”胡一飞点头，“程序都是现成的，随时可以推出！”
　　“那就好！”Cobra正说着，电话响了起来，一看号码，道：“黑老大的电话！”完了接起来聊了两句，就把电话递给胡一飞，“小胡，黑老大有事要跟你说！”
　　“我？”胡一飞有些意外，愣了一下，才把电话接过去，“黑老大，你好！”
　　“小胡，谢谢你了，今天的事多亏你了！”黑天在电话里先是道谢。
　　“不客气，举手之劳而已，能帮你们就好！”胡一飞客气着。
　　“是这样的，我有个问题想要请教你！”
　　胡一飞吓一跳，“黑老大有事尽管说就是了，千万别客气！”
　　“你对Z语言比较有研究，所以我想请你帮我分析分析，如果抛开黑客事件本身不谈，你认为这次的事件会是谁策划的？”黑天问到。
　　胡一飞沉吟了一会，道：“根据我对Z语言的了解，会今天这种技术的，人数不会超过五人，这些人都是美国的程序专家！”
　　“没有别的可能吗？”黑天又问到。
　　“这个……”胡一飞又想了想，“那就是ZM了，虽然不清楚他们到底会不会这种技术，但他们目前正在转型，想要彻底漂白，所以我想即便是ZM会这种技术，他们也不会是幕后的策划。”
　　“好的，谢谢你了！”黑天笑了笑，“那就不打扰你和惠总吃饭了，改天有空，我再找你细聊！”
　　“好，黑老大再见！”胡一飞说完就把电话又还给Cobra。
　　挂了电话，Cobra就道：“从我入行到现在，这次的事是最大的，到现在也没统计出具体的损失，被窃的文件，可能有百万份！”
　　“迟早能找到幕后的黑手！”胡一飞说着，继续吃饭，他也是头一次见识到网络间谍战的威力。
　　胡一飞回到公司，老大正在电脑前研究网络安全的教程呢，今天这一大笔收入进账吗，把老大彻底震撼了，他没想到做网络安全这么赚钱，一个软件就卖了几百万，是以打定了注意，今后就混网络安全了。
　　“二当家的，吃饭了没？”老大放下手上的资料，“那啥，黑客找到没？”
　　胡一飞摇摇头，“黑客根本就没进入服务器，很难查了！”
　　“我擦！”老大顿时暴跳，“那就是这么白白吃亏了吗？这也太窝囊了吧！”
　　“还在继续查，不过线索比较小而已！”胡一飞也是觉得气闷，不管怎么说，间谍下手的对象，那是自己的国家，是自己的地盘！
　　老大嘟嘟囔囔半天，生气是生气，但也不提出什么好的建议，发泄一通，气也消了大半，道：“还有那车子的事情，我和凡大哥商量好了，就订奥迪A4，形象还可以，也气派，你看怎么样？”
　　“好，就这个吧！”胡一飞点头，他在小区也见过几辆这车，有点印象。
　　“你没意见的话，那我明天就去订了！”老大问到。
　　“就订这个吧！”胡一飞点头，脑子还在想着那幕后黑手的事。
　　老大看胡一飞没意见，就去网上查东阳的经销商名称去了。
　　回到房间，胡一飞打开电脑，想了想，他给糖炒栗子发去邮件，“ZM最近有什么动作吗？”
　　这话把寒号鸟问得有些摸不着头脑，就回复道：“最近不错，安全方案和网络攻击武器都卖出去好几份！”
　　“攻击武器里，有没有和Z语言有关的？”胡一飞又问到。
　　寒号鸟这才算是明白了胡一飞的真实意图，道：“你等等，我帮你查查！”
　　过了十分钟左右，寒号鸟发来消息，“二当家的真是料事如神，ZM半个月前，还真是卖出去一份攻击武器，跟Z语言有关，是一家世界级的情报公司定制的！”
　　“有没有办法弄到这个攻击武器的详细资料？”胡一飞再问。
　　“可以试试！”寒号鸟现在说话底气十足，虽然他不具体负责ZM的交易，但整个ZM的全盘运作是由他负责的，想要查这些资料的话，是完全具有权限的。
　　“好，那我等你消息，能有那家情报公司的资料就更好了！”
　　“我试试！”寒号鸟回复到，然后又问道：“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是出了点事，我不知道是不是跟ZM有关，所以来问问！”
　　“那我尽快吧！”寒号鸟沉思了片刻，道：“明天，明天我肯定弄清楚！”
　　“好的，那我等你的消息！”胡一飞又客气了两句，就下了线，他匿名交易给ZM的Z语言体系中，并没有提到今天这种用法，但ZM全是一群技术疯子，也不能说他们就永远都发现不了。
　　第二天起床，胡一飞去看新闻，可巧的是，美国就在他睡觉的这点工夫里，发布了商业版的Z语言，是由微软发布的，但整个编译体系是经过阉割的，去掉了很多神奇的功能，比起ZM发布的版本，大有不如。
　　没过半个小时，国家互联网应急小组发出公告，宣布全国范围内发现了机密文件被窃事件，被窃文件达数百万份，涉及到政府、军事、科技等多项领域内的机密，黑客攻击时使用的正是Z语言代码，目前此事正在调查之中，但根据现有的线索，发动攻击的黑客可能来自于美国。
　　附在这份公告后面的，是一份技术鉴定，详细描述了黑客入侵以及窃密的过程和手法，而最神奇的是，这份鉴定竟然是菲戈安全做出的。


第二百二十章 唯一救援
　　胡一飞看到这公告，也是傻了半天，想不起自己什么时候做过这个鉴定，总不能半夜睡觉的时候做出的吧？
　　国内新成立的互联网应急中心，第一次出手，就让各方面诧异不已。换了以前，中国的各个部门，不管是国防部、外交部、工信部、还是公安部，总是对外说中国是黑客攻击的最大受害国，每年被黑的网站数量是多少，被攻击的次数是多少，僵尸电脑在中国的数量是多少。
　　但这些数字实在是空洞乏力，根本无法说明中国遭受黑客攻击的态势有多么严重，外界对于中国的看法就是死要面子活受罪，受到攻击也不吱声，怕丢人。这才有了后来的不管谁要办个什么事，总是拿中国来说事，这几乎都快成了惯例。
　　这次互联网应急中心，竟然一反常态，自揭家丑，而且矛头更是直指美国，大大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分析来分析去，大家得出的两个结论，要么是中国这次确实损失惨重，无法自遮其丑；要么就是对于之前美国发飚事件的反击。
　　但话说回来，要说中国敢在互联网问题上对美国挑衅，大家多少有点不敢相信，所以还是倾向于是第一个结论，中国确实遭遇了严重的黑客窃密事件。不过，应急中心发布这个公告的时间又实在是有点耐人寻味，美国那边刚发布Z语言，这边就说遭到了Z语言黑客的攻击，要说中国不是针对美国，那也说不过去啊。
　　所有人同时也注意到一个问题，以往中国政府部门发布类似的公告，总是采用政府部门自己的鉴定和数据，这一惯例，一直备受诟病。这一次应急中心也是打破惯例，他们援引的技术鉴定报告，竟然是由第三方民间安全企业提供的，首次把公信力还给了民间。
　　一时间不少人都开始行动，对这家称之为菲戈安全的企业进行挖地三尺式的搜查，最后得出结论：菲戈安全的规模很小，菲戈安全曾经因为曝光ZM黑客排行榜轰动一时，其后和ZM在多个安全问题上互为响应，两者之间保持着一种貌合神离的奇怪关系。
　　行动最为迅速的就是美国的网络安全部门，他们的体制是世界上最为健全的，他们需要快速判断中国这次的反常行动是否带有敌意，是否还会有下一步的攻击计划。
　　然而令所有人更加意外的一件事发生了，美国一番调查之后，突然向赛门铁克、迈克菲、威瑞信等安全企业发出紧急求助，邀请这些企业火速派出最好的安全专家，协助政府进行调查取证。随后，美国国家安全局也介入了调查。
　　业内得知消息的人大吃一惊，心说难道中国已经向美国发动反击了吗，我靠，难不成又得再一次爆发网络战争了吗？
　　就在大家猜测纷纭、一头雾水的时候，美国白宫网络安全长官，也就是称之为“网络沙皇”的超级大佬，突然召开新闻发布会，对媒体宣布美国全境内也发生了类似的黑客窃密事件，美国政府损失惨重，目前还不确认此次事件是否与发生在中国的事件具有联系，但美国政府已经向中国方面发出了邀请，请求联合调查此事！
　　消息一出，整个业界全傻了，美国向中国方面发出联合调查的请求？有没有搞错，网络方面还有什么事情是美国搞不定的呢？不是双方要暗战的吗，这怎么一会工夫，反倒要联合了呢？这是地球上发生的事吗？
　　“二当家的！”老大敲门进来，“刚收到一份传真，全是洋文，看不懂！”
　　“那我看看！”胡一飞笑着，“老大，你不是天天整那个魔兽英语吗，怎么水平到现在也不见涨？”
　　“我那都是按着英文词典翻译的！”老大挠头，“跟做连线题似的，只要能连到一起就拉倒，哪还管记不记得住！”
　　胡一飞笑呵呵拿起来，一看，当场就傻住了，揉揉眼睛，道：“老大，今天不是愚人节吧？”
　　“不是，还有三个月呢！”老大靠着桌子上，等着胡一飞的答复呢，“怎么了？”
　　“这好像是美国白宫发来的传真！”胡一飞就站了起来，“快，你去把凡大哥叫进来，咱们商量一下！”
　　老大被胡一飞的这反应给弄懵了，还没回过神呢，胡一飞就拿着那张传真往外走，“算了，还是我去找凡大哥吧！”
　　等胡一飞走了，老大才怪叫一声，“我擦，美国鬼子！”说完就蹿了出去，难道是美国鬼子发了什么封口令吗？
　　“凡大哥！”胡一飞都顾不上敲门，直接推门进了凡夕的办公室，“你帮我看看，这东西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凡夕也是胡一飞刚才的反应差不过，笑呵呵接过来，一看就愣住了，随即皱眉道：“看起来不像是假的，上面清清楚楚写了，邀请的是菲戈安全的专家。再说了，这种东西，做假也没必要啊。”
　　“不是吧！”胡一飞大出意外，“美国邀请我过去帮他们调查黑客窃密事件，怎么想，我也不像是真的啊！”
　　“我也纳闷呢！”凡夕手指敲着桌子，“在这个领域，美国可是所向无敌啊！”
　　“真是匪夷所思！”胡一飞把那传真拿起来再看了看，道：“算了，不理会就是了，就当是没收到！”
　　凡夕笑了笑，“我也想不明白，今天不能是愚人节吧？”
　　他正说这话呢，老大就进来，又接了一句，“还有三个月呢！”说完凑到胡一飞跟前，“那啥，二当家的，这东西是真是假！”
　　“你就当是假的好了！”胡一飞拿着那传真就要出门，脸上还是纳闷不解。
　　“小胡！”凡夕叫做胡一飞，“这东西交给我吧，我帮你回复一下，然后是真是假不就知道了吗？”
　　“真假倒是无所谓，反正我又不会去美国！”胡一飞就把那传真又放在了凡夕的桌上，“不过回复一下也好，显得咱讲究！”
　　老大留下来看凡夕回复，问道：“凡大哥，美国这到底唱的是哪一出啊，我怎么弄不明白呢，这比意外还意外！”
　　凡夕笑着摇头，“比意外还意外，那是什么？”
　　“外遇！”
　　凡夕目瞪口呆，不敢再理老大，赶紧低头敲着回信！
　　胡一飞回到自己办公室，就发现网上的情况又有了新变化，几乎是在一瞬间，就冒出很多个国家来，表示自己境内的网络也遭到了黑客的袭击，机密文件大面积失窃，黑客作案手法，非常类似于中国发生的黑客窃密事件。
　　“怎么会这样呢？”
　　胡一飞是彻底懵了，原先他以为是美国是做的，美国现在惺惺作态邀请菲戈安全参与调查，无非就是贼喊做贼，先撇清自己的关系再说！可现在这么多国家跳出来又算是怎么回事呢，这次事件的性质可和上次是截然相反的，站出来的越多，美国的麻烦就越大，至少他们解释不清楚为什么刚发布Z语言，全世界就爆发了大面积的机密被窃事件，难道是你们想趁公布之前最后捞一把吗？
　　“不会真的都是机密被窃了吧？”胡一飞的头皮为之一紧，那这下手的黑客胆子可是太大了，竟然同一时间在全球范围内展开行动，这得是多么庞大一个组织啊！胡一飞突然就想起糖炒栗子所说的那个什么情报公司，不会是情报公司在漫天撒网捞鱼吧？
　　到了下午，菲戈安全的传真机就没有停歇过，“吱吱吱……”、“吱吱吱……”响个不停，一份接着一份，大多都是发过来的邀请函、求援信，要求菲戈安全提供帮助，或者协助调查。
　　平时闲得发慌的老大，今天忙得是满头大汗，准确点说，是心虚得满头大汗，那些发来的传真简直是千奇百怪，它不一定就是英语书写，什么文字的都有，老大今天可算是开了眼，坐下那里一下午都骂骂咧咧的，狗日的，你们以为老子是联合国的联络大使吗，再这么下去，我看菲戈安全明天也别干什么安全业务了，直接关门算了，哪养得起这么多翻译啊！
　　到了傍晚的时候，一些国家设在东阳的领事馆和办事处，直接就派出工作人员来上门请求援助，希望菲戈安全提供更详细的一份数据分析，或者是解决方案。在神秘的Z语言面前，大家都束手无策，一时半会就想拿出应对之策，实在是有点不现实，而菲戈安全，此时就成了他们唯一可以求援的对象。
　　胡一飞让老大统统把这些人给打发了，这些人的要求根本就不现实，首先是胡一飞分身乏术，再者菲戈安全也没有开展境外业务的实力。
　　天快黑的时候，胡一飞收到了糖炒栗子发来的邮件，邮件中正是Z语言出售给一家叫做科尔曼商业情报公司的网络攻击武器。
　　胡一飞试了一下，和昨天的分析结果完全匹配，整个攻击流程全部自动化操作，而且Z语言的代码全部加密，科尔曼的人不需要知道具体的攻击过程，只要输入自己的攻击目标，然后就可以坐等信息上门，这完全就是ZM根据科尔曼的要求进行量身定制开发的。
　　弄清楚了是怎么回事，接下来就是该怎么办了，胡一飞可不想再被顶到风口浪尖上了，他得好好划算一下。


第二百二十一章 道义之战
　　晚上八点的时候，菲戈安全的网站终于更新，放出一则新的公告，公告中详尽披露了本次涉及全球范围的黑客窃密事件中的一个最重要的环节，这就是那个可以把恶意代码下载回来的浏览器漏洞，菲戈安全描述了这个漏洞的危害，最后给出了一个临时性的补丁。
　　同时，菲戈安全表示，根据自己的调查显示，黑客是利用网站程序上的漏洞，将恶意代码植入了目标网页，期间黑客并未进入网站服务器，因为受调查对象所限，菲戈安全并不清楚其它境内的窃密事件中，黑客是否也使用了此类手法，但可以确认的是，黑客的攻击目标，应该仅限于是那些小型和中型的网站。
　　公告发出去，让不少人觉得松了口气的同时，心里也更郁闷了，什么时候，中国的安全企业也变得如此受人关注了，甚至是还决定着一场波及全球的黑客窃密事件是否会演变成为灾难。
　　其中，还有一些很关键的环节，菲戈安全却没有交代，比如黑客是怎样把恶意代码植入网页的，利用的是什么漏洞，具体的操作手法是什么。
　　但不可否认的是，菲戈安全的这则公告非常及时，至少可以让各国迅速确定自己的受灾情况，并且切断黑客窃密的源头。
　　老大看到公告，又跑过来敲胡一飞的门，“二当家的，你怎么这么痛快就把解决方案给他们了！”
　　“不给还能怎么样？”胡一飞笑。
　　“至少也要收点辛苦费吧，你卖给网监的软件都收了好几百万呢，卖给这些洋鬼子至少要翻一倍才行吧！”老大很是不爽，“你这么做，太便宜他们了！”
　　“这个漏洞无关紧要，就算咱们不公布，最迟明天，也会被欧美那些大型安全企业找出来的！”胡一飞让老大坐下来，道：“本来我是不打算做安全业务了，至少是不再往大了做，没想到出了这么一档事，现在我倒觉得菲戈安全还得继续做下去。既然要做，那我们就朝着最好的结果去努力！”
　　“那这次不明显是个赚钱的好机会吗？”老大不解，一个公司赚钱，不就等于是做好了吗？
　　胡一飞笑着摇头，“我们要做，就不能只捞这一笔啊！一个安全企业，首先要给人以一种可以信赖的感觉，这个企业必须是一个负责任、有担当的企业。这次的窃密事件，可以说是一场波及全球的危机，在危机面前，作为一个安全企业，你要做的首先是勇敢地站出来，化解危机于无形，站出来了，你就站在了道义的一边，赢得了道义，你就赢得了更多的机会。而如果你闷头大发这笔灾难财，等危机过后，你能走的路就很少了！”
　　老大倒是没有想到这一点，让胡一飞这么一说，顿时觉得有些道理，“这就是你以前说的品牌的力量？”
　　“是，品牌里面包含了很多的东西，品质、工艺、信誉、道义、信仰！”胡一飞叹了口气，“这点咱们国内的企业做得太差了，大家都崇尚厚黑，要钱不要脸，在国内耍耍横还行，有钱就是大爷嘛。可一出国到了别人地盘，别人对你根本就不认同，你再好的产品，也只能是廉价卖，而凝聚了内涵的品牌，再高的价也有人趋之若鹜，人家卖的就是这牌子！”
　　“那咱们就放弃这么好的一个赚钱机会？”老大还是有些不甘心。
　　“谁说放弃了？”胡一飞笑着，“我刚才公布的解决方案，只是针对本次的窃密事件。如果拿不出一个根本性的办法，这样的事情就还会重演，就目前来说，我们菲戈安全比别人有优势，我们可以立刻就拿出接近根本性的解决方案，而别人不能，至少两个月之内，他们是拿不出来的。”
　　“那你下来准备怎么办？”老大问到。
　　“还能怎么办？”胡一飞笑着，“招人呗，大干一场！你这光杆司令怕是也当不成了！”
　　老大一听，鸡东地直搓手，“招多少人？三十？还是五十？”
　　“用不了那么多，三五个翻译就行了！”胡一飞呵呵笑着，“别说，你的话还真提醒了我，这次可是天赐良机，弄好了的话，咱们就真的发了！”
　　“三五个……翻译……”老大一脸囧色，不知道胡一飞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三五个人怎么做，你给我详细说说！”
　　“这是我刚写好的公告，你看看！”胡一飞调出一份文档。
　　老大一看，“新病毒狂潮？你确定？”
　　“平时一个小小的漏洞，都能让那些病毒制造者像吃了兴奋剂似的往上冲，现在很多人估计也明白过来了，知道Z语言写出的病毒代码无法被现有的杀毒软件查杀，那么新的病毒狂潮肯定会来临，如果我估计得没错的话，最迟一周，就会涌现出大量的Z语言病毒。”
　　“我日，这回不发都不行了！”老大站在那里，那短小不精悍的双腿忍不住地抖动。
　　“你先去睡吧！”胡一飞拍了拍老大，“明天我再告诉你具体怎么干！”
　　“还睡什么睡！”老大一瞪眼，转身就往外走，“我把招聘启事发出去再说！”
　　在全球地下情报的交易网中，各国的情报部门都布有自己眼线和代理人，半夜的时候，这些代理人突然都收到了一个匿名的交易请求，标题是：“黑客窃密事件之内幕”，交易的价码是十万美金。
　　交易人提供了一些含糊其辞的细节，比如提到了ZM，比如提供了一段恶意代码。
　　特别是那段恶意代码，很多国家甚至到现在都没能提取出来，直到拿到这段代码后，再对照菲戈安全的那份技术鉴定报告，才算是把黑客的踪迹找了出来。
　　几乎所有的代理人，都选择了相信，在进行交易之后，那个发起匿名交易的人，就消失在了地下情报网之中。
　　中国方面，国安突然在凌晨的展开行动，控制了科尔曼商业情报公司位于中国的办事处，扣押了所有的电子设备。
　　与此同时，美国、英国、俄罗斯、法国、德国等等诸国的情报部门也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发起了行动，对其境内的科尔曼公司进行封锁盘查，扣押所有电子设备。
　　随后，大家召开新闻发布会的召开新闻发布会，发表声明的发表声明，宣布黑客窃密案已经侦破，制造这起窃密案的，正是科尔曼商业情报公司，在情报部门查获的电子存储设备中，发现了大量失窃的机密文件，其中还有用于情报分析的工具和软件，证据确凿，人赃并获。
　　年收入高达十亿美金的科尔曼商业公司，就此算是终结了，被几十个国家诉以窃取国家机密罪，一点翻身的机会都不可能会有了。甚至一些科尔曼没有设立办事处的国家，都还嚷着要把对方引渡到自己国内受审呢，有些国家已经考虑修改法令，要对这些商业情报公司的行为做出严格的限制，并且进行监控。
　　全世界的媒体纷纷跟进报道，一些细节便开始被披露出来，ZM自然也就被牵扯了进来。最幽默的，当属科尔曼的总裁，他被警方扣押的时候，觉得非常冤枉，称自己完全低估了ZM工具的威力，当海量的情报涌来的时候，科尔曼自己都惊呆了，因为自己根本都找不到足够多的人手来分析这些情报。
　　国内的媒体这边当然也很热闹，不遗余力地进行报道，谴责的，提意见的，说什么的都有。
　　一些卖杀毒软件的公司，此时又忙活着兜售自己的产品了，无一例外，全都声称可以检测出Z语言病毒。
　　菲戈安全也着实风光了一把，第一个发现黑客踪迹，第一个免费提供解决方案，化解危机于无形，多露脸的一件事啊！国内媒体报道的时候，不吝赞誉，把菲戈安全都捧到“世界救世主”的高度上去了。
　　第二天，菲戈安全的网站进行改版，正式和菲戈软件脱离，双方不再共用一个网站，随后，菲戈安全发出一则新的公告，让所有人都诧异不已。
　　在所有人对科尔曼笔伐口诛的时候，菲戈安全率先向ZM发飚，虽然ZM并没有直接参与窃密，但其制造这种危险的用于间谍行为的黑客工具，其本身就是一种极不负责的做法，菲戈安全的公告足有整整一个屏幕，言辞非常凌厉，骂到了最后，菲戈安全提出自己的要求，呼吁各方对ZM进行施压，以保证ZM今后必须把自己的每一笔商业交易清单都进行公示，以防止此类事件再次发生。
　　其实各国现在杀死ZM的心思都有，但谁也没有第一个提出要制裁ZM，大家不想惹这个事，天知道ZM是不是真的收心改性了，要是再来一个窃密事件的威力加强版，谁也受不了呐。
　　此时菲戈安全能第一个站出来发炮，说实话，大家都觉得是松了一口气，一时纷纷站在其后摇旗呐喊，同时又是进行观望，实际性的举措并没有，反正ZM要是发飚的话，那也是枪打出头鸟。
　　可让谁也想不到的是，傍晚的时候，ZM发表了公告，先是对发生的窃密事件表示了歉意，然后表示愿意接受各方的意见，ZM会建立一个公开透明的交易平台，对今后的每一笔交易进行公示。


第二百二十二章 突然袭击
　　ZM的公告发出来后，很多人的肠子都悔青了，早知道ZM能答应得这么痛快，那自己就跳出来当这个出头之鸟了，能够和ZM当面叫板，在安全业界，绝对是一件最长脸的事情了，也是一件极需要勇气的事情。
　　可惜，世上没有卖后悔药的，即便是真的有卖，他们也就是心里想想罢了，真要是让他们跳出来的话，估计还是没有那个胆量。菲戈安全是个光杆公司，光脚不怕穿鞋的，可大家个个家大业大，经不起ZM的摧残。上次ZM发飚，直到现在，还让威瑞信和微软喘不过气来呢。
　　再后来，就有人觉得不对劲，这菲戈安全之前就和ZM纠缠不清，这次菲戈安全一开炮，ZM就痛痛快快地答应了，不会是商量好了演双簧给大家看的吧？
　　这么一想，事情就微妙了，ZM公示交易项目，那变得不是妥协了，而是一种策略，你想，如果有一方购买了ZM的网络武器，那作为这一方的竞争对手，或者是假想敌，就肯定也得买上一件拿回去研究，制定对策。ZM本来卖一件，现在一下就能卖好几件，就算你不买他的网络武器，你也得买他的安全策略吧。这哪是什么公示交易，这就是明抢。
　　大家越想，就越觉得像是这么回事，那菲戈安全八成都是ZM扶植出来的。
　　但不可否认的是，菲戈安全这回做的是极其漂亮，至少在所有人眼里，是一点刺都挑不出来的。作为唯一一家能提供解决方案的安全企业，菲戈安全没有借机漫天要价，而是免费发布自己的解决方案，及时挽救了黑客窃密对于大家的损失，这份豪气，不是一般企业能有的。
　　再到后面的向ZM开炮，更是能人之所不能，这份胆气，也是所有安全企业没有的。虽然ZM的公示交易看起来像是个阴谋，但不管怎么说，至少不会让今天这种大规模的窃密事件重演了，花钱买平安，总比让贼一直惦记着要好吧。
　　ZM做出回应之后，菲戈安全随即发布一则风险预警：“病毒狂潮即将来临，提醒各大安全企业及时做好应对策略！”
　　公告就是说此次黑客窃密事件余波不尽，很有可能会引爆一场Z语言病毒狂潮，目前大家所使用的各类安全产品，都无法对Z语言病毒做到有效的预防和查杀。菲戈安全将会尽快研制出应对的策略和产品，和大家一起对抗此次网络危机。
　　估计此时微软上吊的心思都有了，自己刚刚发布了第一个商业版本的Z语言，你们不来赞誉恭维一下也就算了，不指望这些，可也不能总是拿棍子猛一下、猛一下地抽吧，这家伙给抽傻的，到现在脑袋都还嗡嗡的呢，没想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是巧合呢，还是被设计了？
　　不过，如果此时稍微有人注意的话，就会发现菲戈安全的网站略有不同，以前上面有句口号，叫做：“菲戈安全，非一般地安全！”可现在，这句话后面加了一行小字：“致力于提供全球最安全的技术方案！”
　　第二天上午，菲戈软件的楼下非常热闹，老大订的那两台车被送了过来，大家都跑出来看车子，放了两串鞭炮。
　　送车的，是一个叫做“红小帽”车行的派来的司机。
　　老大屁颠屁颠地围着车子转了有好几圈，最后钻进车里，却是叹气，没办法，他没有学车，也没有车本，只能是过过干瘾了。胡一飞倒是学了车本，可惜考完就再也没机会摸过车，手生得很，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也不敢露丑。
　　于是这车子送来之后，就趴在那里不动弹了，大家围着看了半天，也不见公司有一位领导试车，只好悻悻散了，回去继续上班。
　　“妈的，回头我就去考个证！”老大恨恨地盯着车子，像是要用念力把车子开跑似的。
　　“得，买回来倒成摆设了！”胡一飞拍拍车子，笑道：“行了，别看了，回去上班吧。”
　　两人说着话，就要转身上楼，突然身后刷刷作响，一下开来好几辆车，到了跟前，一字排开停在楼下。
　　“不会出什么事吧？”老大被这阵势吓了一跳，车队开头的还是警车，后面好几辆奥迪，一停下，就马上有人跑下去，到中间那辆车拉开了车门，像是要伺候什么重要领导下车。
　　“别看热闹了，赶紧闪吧！”胡一飞拽了拽老大，准备闪人，他才懒得理这事呢，反正跟自己没有什么关系。
　　两人这就要回避呢，刚转过身，身后又传来喊声，“小胡，小胡！”听声音，像是网监的李队长。
　　胡一飞回头去看，正是李队长。
　　“你跑什么呢？”李队长呵呵笑着，“怎么，事先是不是得到什么信了？”说完，李队长看着地上的鞭炮渣子，道：“鞭炮放得有点早了！”
　　“什……什么信？”胡一飞纳闷了，心说我得到什么信了啊。
　　“你小子倒是消息灵通得很！”李队长捶了一拳，“走，跟我去迎接领导！”
　　胡一飞到现在还一头雾水呢，迷迷瞪瞪跟着李队长就到了中间的那辆车跟前，车子另外一边先下来一个人，胡一飞认识，是市长大人，李队长赶紧一个敬礼，刚敬完，这边又下来一个，胡一飞并不认识，李队长又是敬礼。
　　“两位领导，我给你们介绍一下！”李队长把胡一飞一下拽到跟前，“这位就是菲戈安全的负责人，胡一飞。”
　　完了又赶紧道：“小胡，这位是我们部里来的领导，王主任！”
　　“王主任，你好！”胡一飞就去握手，但实在不知道这王主任是干什么来的。
　　“这位是……”李队长又要介绍市长。
　　“我就不用再介绍了嘛，都是老熟人了！”市长大人摆摆手，笑呵呵朝胡一飞伸出手，“小胡同志，我今天可是亲自登门道谢来了，你这次帮咱们东阳立了大功！”
　　“不敢当，都是应该做的，应该的！”胡一飞急忙客气。
　　李队长在给胡一飞介绍的同时，其它几辆车子上，也下来不少人，还捧出两面铮亮的牌匾来。老大看清楚了牌匾上的字，一扭屁股就上了楼，不一会，就把全公司的人都赶了下来，为买车子准备的鞭炮，还剩下一串，老大赶紧拿出来给点了。
　　劈里啪啦一响，气氛瞬间就上来了，市长和王主任很高兴，这才道出今天过来的意思，是代表部里向菲戈安全授牌。
　　其中一面，是“全国信息安全服务支撑单位、全国互联网应急服务支撑单位”，另外一面，是“东阳市信息安全服务支撑单位、东阳市互联网应急服务支撑单位”
　　趁着鞭炮响，市长和王主任就正式把这块牌子交给了菲戈安全。
　　胡一飞这才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心中很纳闷，这个支撑单位的称号，他也听说过，有着非常严格的审核标准，对于公司有多少技术人员，达到什么技术资质，都有非常明确的要求，完了需要企业自己向网监提出申请，然后网监组织专家过来评审，审核通过之后才能获得这个称号。全国范围内被授予这个称号的安全企业，好像也就十来家吧。现在突然袭击式地要把这个牌子给菲戈安全，打了胡一飞一个措手不及，基本上是稀里糊涂地，牌子就到手了。
　　授牌完毕，王主任和市长领着一大帮人，兴高采烈地上楼，要参观一下菲戈安全的工作环境，顺便也指导指导工作，帮企业解决一下困难什么的。
　　菲戈安全的花名册上，就只有老大一个人，整个一皮包公司，不过这内幕今天是绝对不敢让人知道的，呼啦啦一下子，菲戈软件的员工就自动成了菲戈安全的人，簇拥着市长他们就上去了。老大很是得意地在前面领路，手下有小弟的感觉就是不错。
　　胡一飞擦了一把冷汗，心说今天这到底是哪一出，怎么搞得跟鬼子进村似的，事先也不说打枪招呼一下子，当下赶紧抽空给饭店打了个电话，定了中午的饭局，一会参观完了，饭局肯定少不了的。
　　王主任和市长到上面转了转，很不满意，做出指示：“政府的关心还远远不够，菲戈安全的办公环境实在有点紧张！”
　　跟在屁股后面的高新区领导立即表示，区里在产业园还有一处闲置的房产，可以提供给菲戈安全作为办公场所。
　　胡一飞一听就冒汗，这哪里是送关怀，这是让老子破财啊！在这里多好，一个月的租金也就3000多，连着老子的房租也省了，搬到你那边去，就算是最最优惠，估计一个月至少也得好几万租金交吧，现在菲戈软件一点进项都没有，哪里奢侈得起来。
　　两位领导指示高新区抓紧时间落实这个事，完了就开始讲话，无非是勉励菲戈安全的员工好好干，为社会创造效益，为信息安全保驾护航。
　　一番宾主皆欢之后，已经是下午四点多了，胡一飞和老大从饭店打包了今天晚上乃至明后两天的饭菜后，这才走了出来。
　　“今天要是没那串鞭炮，还真不好说了！”老大心真大，到现在还惦记那串鞭炮呢。
　　胡一飞在发愁搬家的事呢，叹气道：“耽误一整天，正事都没干，赶紧回吧！”
　　等两人回到公司，菲戈安全的网站再次发出公告，什么也没写，只是提供了一款测试产品的下载。


第二百二十三章 检测引擎
　　菲戈安全放出的测试产品，只说是用于检测Z语言编写的病毒和木马，其它的就一句没说，测试产品可以免费使用三天，之后会自动清除自身。
　　全球几乎所有的专业安全机构都把菲戈安全列为了近期的关注对象，因此这个测试产品一经放出，就被不少人下载回去拿来研究。
　　很快就有人发现，菲戈安全的这款测试产品应该说是非常成熟了，大家试着用Z语言来编写各种病毒、木马，对这个产品进行测试，结果都被这个工具成功检测了出来，就算是对病毒和木马的代码进行加密，不管是混合加密，还是单一算法的多次加密，只要是在目前的常规算法范围内，这个工具都可以成功检测出病毒木马，不会发生误报误查。
　　而且这产品既具备动态查杀功能，又具备静态查杀功能，也就是说，病毒程序不管运行，还是不运行，都可以被检测出来。
　　大家研究来研究去，都猜不透菲戈安全到底是根据什么原理设计出的这个产品，似乎还具有一些智能查杀的味道在里面。
　　另外还有一个奇怪的地方，这个工具只负责检测和报警，却并不清除发现的病毒和木马，这也让大家都想不明白，能查出来就能杀掉，可为什么只查不杀呢？
　　老骚更是离谱，带着一群人基本是现学现卖，对照着Z语言的教程现编病毒木马，然后用来测试，很快也弄清楚了菲戈安全这款测试产品的功能。
　　“真是奇怪！”老骚拽着胡子，也是有点不明白，菲戈安全有这么成熟的技术，为什么不直接出产品呢，出了个测试产品又是只查不杀的，这到底是要测试什么呢？
　　老骚决定给凡夕打个电话，问问情况。
　　凡夕此时刚下班回到家，便笑道：“老骚，有什么事吗？”
　　“有事，有事！”老骚掂量了一下，道：“我想问问你，菲戈安全今天下午推出的那款测试产品，到底是什么打算？是准备出正式产品呢，还是别的什么打算？”
　　“这个啊……”
　　“要是不方便，涉及到你们公司的机密，那就算了！”老骚又道。
　　“其实也没有什么机密！”凡夕笑呵呵地说着，“就是公开测试一下对病毒的识别检测能力！”
　　老骚哪里肯信，“真的没有别的打算吗？”
　　“真没有！如果有的话，那我肯定知道，但目前为止，我所知道的也就是这些了！”凡夕笑着，“怎么样？利安防是不是也对我们的产品进行测试了，测试结果可要记得反馈给我啊！”
　　老骚很不放心，菲戈安全只要放个公告，那肯定就是一场风波，这次突然风平浪静的，怎么想都觉得不对劲，“那是一定的，我一会就把测试报告发给你。”
　　“那就谢谢你了！”
　　“谢啥！”老骚很不爽，“那啥，你们测试完产品的性能后，下一步有什么打算？”
　　“具体的事我也不太清楚，这事是菲戈安全那边负责的，不过我想也是要找合作伙伴，把这个引擎推出去吧！”凡夕说完转移话题，“对了，我得给你一个建议啊，让你手下的程序员赶紧转移到Z语言平台下，这玩意真是越用越顺手。”
　　“我也劝了好几次，只是这些人写了半辈子的程序，都模式化了，一时半会，很难转变自己的编写习惯的。”老骚叹口气，“现在就属菲戈安全在这方面做得最好了！”
　　“是啊，来之前我也没想到，这还得多谢你给我介绍工作呢。”凡夕大笑，“今天还有个奇事，网监过来一个大BOSS，突然袭击式地给菲戈安全发了块牌子，信息安全服务支撑单位，牌子拿来的时候，我都吓了一跳！”
　　老骚也是吓了一跳，利安防当年可是经过一年拉锯式的申请和评审才拿到了这块牌子的，这菲戈安全一个皮包公司竟然也拿到了，真是邪门啊，“菲戈安全这回整大了啊，你的菲戈软件怎么样，什么时候推出产品啊？”
　　“快了，再有一个多月吧！”凡夕笑着。
　　两人又聊了一会，凡夕得去吃饭，就挂了电话。
　　老骚也准备下班回家，出了办公室，下楼的工夫，他又把凡夕刚才说的话从头到尾回想了一遍，突然想起一句很关键的话，凡夕自始至终都没提到产品两字，而说是推出引擎，推出什么引擎？
　　“啊……”老骚突然有点明白菲戈安全的意图了，反身又往楼上跑，进了办公室，直接打开菲戈安全的网站，仔细把今天的那则公告看了一遍，没有发现什么，一抬头，却看见了菲戈安全的那句口号，“致力于提供全球最安全的技术解决方案！”
　　“我明白了！”老骚这回彻底想通了，菲戈安全不会出具体的产品，而是要推出Z语言病毒识别引擎，今天这个测试产品，只是为了测试引擎的性能和效率。
　　利安防的主要业务硬件安全产品，其次是企业级网络安全解决方案的提供，在它的副业中，也有软件安全产品，不过市场份额并不大，只是勉强保持收支平衡罢了，而且面向的客户群体，也都是企业级用户。
　　“这也是个机会啊！”老骚想着是不是要利用这个机会，把公司的副业扩展一下，只是不知道菲戈安全的这个引擎到底是什么规格，和公司固有产品的融合会不会存在什么技术障碍。
　　老骚想了一晚上，第二天一早就向公司提交了建议书，希望公司能跟菲戈安全接触一下，加强公司产品在Z语言病毒查杀方面的能力，以防备病毒狂潮的到来。
　　公司批准之后，老骚马不停蹄，直奔东阳，也没通知凡夕，就按照菲戈安全网站上公布的地址自己找上门来了。
　　一进门，老骚吓了一跳，差点以为自己幻视了呢，揉揉眼睛再看，才发现眼前坐的那人只是跟自己在体型、规格上高度类似罢了，但面部差距还是很大的。
　　老大也愣了有三秒，他头一回碰见跟自己有着相同魔兽体格的人，道：“你好，请问你要找谁？”
　　“我找菲戈安全！”老骚急忙道出来意。
　　“请坐，快请坐！”老大急忙起身招呼老骚，差点就要问对方是不是也玩魔兽。
　　“这是我的名片！”老骚并不着急坐，从兜里掏出名片，笑呵呵道：“我是利安防的技术总监，劳思傲！”
　　“你好，我是菲戈安全的总经理，孟楠！”老大把名片一收，利安防他是知道的，就是不知道利安防的技术总监跑过来干什么。
　　老骚左右打量了打量，他想见的是胡一飞，就问道：“你们胡总不在？”
　　“他正陪一个重要的客人，你有什么事，可以先跟我谈，我现在全权负责菲戈安全的业务！”老大笑着。
　　老大这话刚说完，胡一飞就出来了，身后还有Cobra、凡夕，都是熟人，老骚就站了起来，打着招呼，“惠大哥，凡夕！”
　　凡夕看到老骚，有点意外，然后笑道：“老骚，我说你怎么神出鬼没的，突然出现在这里，吓我一跳！”完了他赶紧给胡一飞介绍，“小胡，这位是利安防的技术总监，劳总，我的好朋友！”
　　胡一飞一听如被雷劈，刚开始他听凡夕喊老骚，他以为这个和老大长得差不多的人姓“骚”呢，心里挺纳闷，心说这姓也太牛了，等凡夕再一介绍，胡一飞就崩溃了，原来人家姓“老”，我擦，这姓真是让人郁闷，谁见了都得叫“老总，老总！”
　　“你就是胡一飞胡总吧！”老骚赶紧又掏名片，“神交已久了，幸会，幸会！鄙人劳思傲！”
　　胡一飞这回是真吐血了，彻底蒙了，不知道对方这个“老骚”究竟是外号呢，还是真名，等接过名片一看，眼睛就直了，我擦，这名字真是神了，念得稍微快一点，完全跟“老骚”没有两样，既能当外号，又能当真名。
　　“你好，劳总！”胡一飞说这话的时候，额头就开始冒汗。
　　老骚跟胡一飞认识之后，就又跟Cobra握手，“惠大哥，没想到在这里能碰到你，我还说办完事之后亲自登门拜访呢！”
　　“我过来谈点公事！”Cobra笑着，他今天过来，也是为病毒狂潮的事而来，想跟胡一飞商量一个办法，由信息安全中心统一部署全市各级政府单位的病毒防御策略，“好久不见了，你这是来办什么事？”
　　老骚憨憨一笑，道：“想看看能不能跟菲戈安全在Z语言病毒的防御检测上合作一把。”
　　“巧了，你这事跟惠大哥的还都一样！”凡夕笑着，“那我们就出去边吃边谈吧，这也到了吃午饭的点了！今天午饭我做东，为老骚你接风洗尘，你不厚道，来也不打招呼！”说完，凡夕不忘招呼老大一起。
　　胡一飞当然是求之不得，他巴不得上门寻求的合作的公司越多越好呢，当下就客气着，领着一群人出门去了。


第二百二十四章 老大在内
　　老骚最关心的，就是菲戈安全的病毒识别引擎是否可以和利安防原有的引擎融合，所以一到饭桌上，趁着酒菜没上的工夫，就问了起来。
　　胡一飞笑道：“融合方面不会有任何的问题，我们已经做过测试，把我们的引擎与别的杀毒软件的引擎组合为双引擎，在查杀速度方面，影响是微乎其微的。而且我们的产品你肯定也已经测试过了，它消耗的系统资源只有传统的扫描杀毒软件的十二分之一到十五分之一。”
　　“组成双引擎，不会产生冲突什么的吧？”老骚问到。
　　“目前的杀毒软件，做得比较好的那几款，也都采用了双引擎，传统的特征码扫描，再结合启发式扫描，我说的没有错吧？”胡一飞反问。
　　老骚点头，这两年，启发式扫描确实慢慢也成为了一种比较流行的技术，很多杀毒软件商都在自己的产品里添加了这个功能，不过就目前来说，启发式扫描技术，还只能作为传统扫毒技术的补充和辅助，因为启发式扫描需要消耗的资源太高了。
　　传统的扫毒，就是特征码扫描，捕获到一个病毒，找出它的特征码，然后把特征码放入杀毒软件的病毒库之中，杀毒软件扫描文件的时候，如果在某个文件里发现这段特征码，就可以确定为这个文件感染了该病毒，然后将其清除。这个特征码，就相当于病毒的照片，杀毒软件凭照片拿人，嘁哩喀喳的，但最大的问题是无法应付新出的病毒，因为新病毒属于是新面孔，没有照片可查。
　　而启发式扫描，就是在计算机上模拟出一个虚拟的环境，让所有的文件在这个虚拟环境中运行，然后看文件运行之后是否存在什么恶意的操作行为，如果有恶意操作行为的话，那就判断这个文件有问题。
　　这种扫毒方式，比较智能一些，在对付未知病毒方面，有着极大的优势，但因为运行虚拟环境需要消耗大量的计算资源，一旦运行，卡得用户只能干瞪眼，所以无法成为主流技术，只能作为一种辅助的手段。
　　再加上启发式扫描误报、漏报的概率实在是太高了，有恶意操作行为的不一定就是病毒和木马，也有可能是霸王软件，杀毒软件自己就是个大霸王，所以即便是判断出某个文件有问题，那也不能直接清除，最后还得把选择权交给电脑用户，这实在是难为那些用户，他们要是知道该删不该删，就不用买什么杀毒软件了。
　　到目前为止，大家都在研究启发式扫毒技术，因为这是个趋势，但要是不解决掉这个卡机和误报漏报的问题，这个技术就不会成为主流。
　　胡一飞笑着，“比起这种双引擎方式，我们菲戈软件的这个智能引擎可以说完全不消耗系统资源！”
　　老骚点头，“这倒是实话！”
　　“我们提供引擎的同时，会把相关的一些技术标准和接口全部交给你们，你们完全可以利用技术和程序上手段，来解决双引擎的冲突以及协调问题，这个并不难！”胡一飞笑着，“当然，交给我们来解决也可以，不过我估计你们利安防的董事会肯定不能答应把你们的技术标准向我们公开！呵呵，这也是我们没有开发通用引擎的原因所在！”
　　老骚一听有点发愣，“这么说，菲戈安全有能力开发通用的扫毒引擎，不光可以查杀Z语言病毒，也可以查杀那些过期的病毒？”
　　“特征码扫描方式，本身并没有多高的技术门槛，大家拼的是病毒库、查杀速度、以及所需系统资源上的优势，我们菲戈安全可以设计出！不过我们是不会开发这种引擎的，这种技术落伍了，注定要被淘汰的！”胡一飞笑了笑，“我们可以开发出识别Z语言病毒的引擎，那么要让这个引擎识别出别的病毒，其实一点都不难！”
　　老骚终于是明白胡一飞的话了，也就是说，菲戈安全的扫毒引擎目前看起来好像是只能识别Z语言病毒，但是要让它识别那些老旧的病毒，也就是一句话的事情，易如反掌。
　　“我有点想不明白！”老骚看着胡一飞，“既然菲戈安全有这种智能扫毒技术，领先优势又这么大，为什么不自己开发产品呢？”
　　“我们只做技术，不做具体的产品！”老大抢着说了，很是有些得意啊，这技术以后授权给谁，不授权给谁，完全他说了算。
　　“呵呵，劳总是凡大哥的朋友，不是外人，所以也不怕你笑话，其实是我们菲戈安全没有做市场方面的经验，更没有经过什么风浪，要是跟大家在市场里短兵相接的话，我们恐怕不是对手，倒不如专心来做技术。”胡一飞笑着。
　　老骚心里暗骂，胡一飞真是老奸巨猾，说得好，是怕争不过大家，其实是只管收钱，不担风险。技术授权给你们了，开发市场就是你们的事，赔了是你们的，赚了也是你们的，跟菲戈安全毫无关系，他们只管收自己的技术授权费用就行，真是一桩旱涝保收的好生意啊。
　　此时Cobra却突然说话了，“老骚，和菲戈安全合作，利安防绝对不会吃亏！”
　　老骚不太明白Cobra这话是什么意思，是以就看着Cobra。
　　“我今天来找小胡，其实就是希望菲戈安全能尽快拿出一款成熟的反病毒产品出来，然后由信息安全中心统一部署到全市的政府网络中去，可惜啊，菲戈安全目前没有做具体产品的打算！”
　　Cobra笑了笑，“我现在正到处寻找可以预防和抵御Z语言病毒的产品呢！”
　　老骚一鸡动，差点把桌子都碰翻了，Cobra这话基本相当于是明说了，如果利安防和菲戈安全合作，拿出了成熟的反病毒产品，就会立刻被东阳市政府进行采购，政府大单啊，不少安全厂商因为这个，人脑袋都打成狗脑袋了，能够纳入政府的采购名单，那在国内就是一张发财的通行证，今后再去跟其他的地方政府谈，就容易很多了。
　　“这……”老骚的眼睛就冒出星星来了，“我这次来，不就是要和菲戈安全谈合作的事嘛！”
　　“那就预祝你们能合作成功！”看到酒菜上桌，Cobra主动举起杯子，“来，大家碰一个！”
　　酒席中间，老骚借着上洗手间的机会，把Cobra的话向公司反应了一下，利安防老总当即拍着桌子对老骚下了死命令，哪怕牺牲色相，也在所不惜，一定要拿下和菲戈安全的合作。
　　水足饭饱后，回到菲戈安全，老骚就迫不及待地跟胡一飞把合作的细节敲定了：
　　菲戈安全以600万的价格，将自己的智能扫毒引擎授权给利安防使用，这个价格是根据利安防目前的市场占有率得出的，今后根据市场占有率的变化，授权费用会进行浮动，浮动周期为半年一次。
　　菲戈安全负责对自己的智能扫毒引擎进行维护和优化，如果期间引擎技术有核心上的更新换代，得到利安防的认可后，则每升级一次，加收授权费的10%，正常的维护和优化不收取额外费用。
　　利安防必须在自己产品的外包装、启动界面、程序主界面的显眼位置，放置菲戈安全的标志。
　　这个规定，就有点像是我们平时在电脑机箱上看到的“intel inside”标志，intel正是通过这个执行了近四十年的品牌宣传计划，让自己品牌理念深入人心，这才成了全球处理器的龙头老大。胡一飞现在做的也正是如此，他要通过这种方式，让人知道，菲戈安全的技术解决方案是安全的、可以被信任的，并且是应用广泛的。
　　老大对于这个也是非常表示赞同，因为菲戈安全的标志，就是老大彪悍身形的一个剪影，之前是菲戈软件美工组的人开玩笑弄出来的，没想到让胡一飞给采纳了，说是很个性很安全感。
　　以前是intel inside，今后就是“老大inside”了。
　　老骚非常想拿下这个合作，所以谈判起来根本没有任何难度，一来二去就敲定了合作的细节。凡夕让人拟出合同文本，传到利安防总部，半个小时后，利安防回信：一字不改，签！
　　菲戈安全随后在网站发布公告，宣布了和利安防合作的事情，同时也表示，菲戈安全已经研制出了技术上非常成熟的Z语言病毒识别引擎，愿意和更多的安全企业进行此类的合作。
　　这个消息并没有怎么震动安全界，一来Z语言病毒并没有大规模爆发的迹象，二来利安防在杀毒软件市场上占据的份额实在是太小了，小到可以忽略不计。
　　不过，国内的反病毒企业依然在热炒Z语言病毒这个话题，趁机兜售自己的产品。直到三天之后，利安防宣布自己已经成功拿出融合了菲戈安全扫毒引擎的新产品，并且获得了东阳市信息安全中心6000份产品订单的时候，国内安全界才算是被震动了。
　　科尔曼窃密事件后，东阳市信息安全中心可以说是已经成为了国内互联网管理层衡量信息安全标准的一把尺子，达到这个标准的，就是合格，达不到的，就是不合格。
　　东阳市信息安全中心的订单，那就是对安全产品性能和可靠性的一种高度认可，这种认可，远远超过那些什么什么技术实验室的认证。


第二百二十五章 刷新格局
　　利安防发布公告的同时，展开了大规模的宣传活动。东阳信息安全中心的订单，是他们宣传的一个大卖点，但却不是最大的卖点，最大的卖点，反而要属产品采用了菲戈安全的新型智能扫毒引擎。
　　说实话，国内之前的无尽沉沦事件，还有杀毒软件之间的口水仗，已经让人们普遍对于国内的安全界丧失了信心。而在科尔曼窃密事件中，菲戈安全横空出世、光耀九州，着实让人眼前一亮，再加上国内媒体这段时间的疯狂追捧，菲戈安全的人气急剧飙升，不少人都对菲戈安全今后的发展寄予了很高的期望，菲戈安全也在国内互联网用户的心中，开始占据了一个极有分量的位置。因此，利安防的产品一推出，确实引起不少人的兴趣。
　　狼窝大本营迅速开辟出一个关于“利安防杀软”的专版，用来讨论这款新的杀毒软件。当然，也有人准备在里面公布注册码或者是破解机。即便如此，利安防还是挺高兴的，因为狼窝之前开辟的杀软专版，只有三个，而且还全是关于国外杀软的，国内杀软没有一个能入得了狼友们的法眼，现在能够被开辟出一个专版来研究讨论利安防的产品，本身就是民间技术界对于你这款产品的认可。
　　不过，国内其它的杀毒软件只是艳羡利安防的政府订单，却并不怎么看重菲戈安全的新型引擎，大家在杀毒界混了这么多年，要说一个引擎完全压倒另外一个引擎，那是扯淡的话，因此，其它杀软都把重点放在了对利安防产品的围堵上。
　　这种情况下，最心焦的就要属老大了，他招了两个翻译、还有一个谈判高手，满心欢心，本以为那些杀毒软件商都得立刻上门求着自己要合作呢，结果除了利安防外，根本就没有第二家主动上门。
　　胡一飞对此一点也不着急，每天除了看着凡夕那边的工作进度外，就在自己的房子里鼓捣、研究、写程序。
　　在利安防发布自己产品的后的第五天，Z语言病毒狂潮终于爆发了，这比胡一飞预料的时间晚了几天。
　　一个叫做“hdy5201”的病毒首先发威，在互联网上开始快速传播，病毒专门盗取用户的个人银行账户信息，在爆发的第一天，就感染超过三百多台电脑，卷走十余万个银行账户信息。
　　其后，很多以前被消灭了的老病毒，也借着Z语言死灰复燃，再次光临用户的电脑，什么猫猫烧香、重启关机、智力测试、黑屏、锁鼠标、卸杀毒软件、……，花样一个接着一个，让人们应接不暇。
　　这时候，防毒企业才知道菲戈安全所言非虚，大家建立多年，已经非常成熟的病毒捕捉网络，在Z语言编写的病毒程序面前，完全不适应，捕获的概率非常低，大量的新病毒完全游离在大家视线之外。
　　最可怕的是，病毒的技术含量有逐步提升的趋势，刚开始，只是一些老病毒借尸还魂，但过了几天之后，病毒制作者似乎熟悉了Z语言，各种类似于“hdy5201”的全新病毒，就开始慢慢增多，要命的是，这些病毒利用杀毒软件无法察觉的缺陷，纷纷卸载用户的安全产品，有的甚至还安装假的安全产品进去。
　　利安防此时风头大盛，几乎所有的新式病毒，全是由利安防首次发现并公布的，利安防的网站，密密麻麻全是病毒的风险预警，一天能够更新上百次。而与之形成对比的，是其他防毒企业网站上那零零星星的几个病毒风险预警，实在是够寒碜的。
　　国内地下黑客产业原本已经被“天眼”给干掉了，此时也借着这股刮遍全球的病毒之风开始复活了。
　　一夜之间，利安防的杀毒软件就在网上流行了起来，国内各大下载站都提供了利安防产品的下载服务，下载次数更是连续好几天排在第一位。而在狼窝这样的论坛上，利安防产品的注册码更是被人趋之若鹜，疯狂传播。
　　欧美地区，属于病毒的重灾区，他们的一些破解论坛，也趁机做起了利安防的生意，不光提供产品下载，还兜售从狼窝论坛上“拷贝”来的注册码，很是赚了一笔。
　　有人风光，就有人失意，国内杀毒软件的市场格局，短短几天之内，即遭刷新，利安防的市场占有率迅速攀升，要是照这个速度下去，很快就能攀至第一位，或许，实际上他已经是第一位了。
　　胡一飞正在电脑上敲程序，老大敲门走了进门，“二当家的，出了点事！”
　　“什么事？”胡一飞问到。
　　“刚才老骚打电话过来，说国内几家杀毒企业联合起来，把利安防告到了公安部！”老大挠了挠头，“你看这事怎么办？”
　　“告利安防什么？”胡一飞问到。
　　“我也不太清楚，听老骚的意思是说，好象按照要求，国内所有跟安全相关的软件、硬件产品，在上市销售之前，都必须要到公安部计算机病毒防治产品检验中心去进行全功能检测，合格之后，领取到销售许可证，才能进行销售。”老大皱着眉，“老骚他们原以为这是对自己原有产品的升级，没必要二次送检，但后来为了稳妥，还是送检了，只是检测结果还没下来呢，病毒就爆发了，客户都等着产品救急呢，总不能不发货吧？唉，现在就被人抓住小辫子了，你说咋办？”
　　胡一飞皱了皱眉，这规定他也是不太清楚，因为当初他根本就没打算把菲戈安全搞这么大，“既然告了利安防，那肯定也告我们菲戈安全了吧？”
　　老大摇头，“这个倒是不清楚！”
　　“你先去忙，我去问问惠老师！”胡一飞说完，就拿起电话拨号，在电话里把事情对Cobra一说，然后就道：“惠老师，你看这事怎么办，我们这边要不要做什么准备？”
　　“又是这种破事！”Cobra是安全界的老人了，这事估计碰到过不少，所以一听胡一飞的话，就在电话里爆了，“这帮家伙也就这么一点出息了，不思进取，脑子里整天琢磨的就是这点破事！”
　　Cobra非常生气，当年国内就曾有一个非常有潜力的杀毒企业，提出了主动式防御的杀毒理念，这在当时的业内属于是创举，这个公司也研发出了主动防御型的扫毒引擎，这比整个世界安全界要领先了整整六年。结果这个公司非但没有因此飞黄腾达，成为象赛门铁克、迈克菲那一级别的牛叉安全企业，反而落了个勒令关闭、法人收监的下场。
　　导致这一切的，就是因为当年国内一家大型反病毒企业，以未取得销售许可证就非法销售的借口对其进行封杀，乃至于构陷致罪，这一弄就是六年，六年之后，这个企业终于被平反昭雪了，但让人惋惜的，世界安全界的发展脚步不会因为这个就停下来等你，你在监狱的时候，人家已经发展了六个年头，你当年的那点领先优势，到现在可以说是完全丧失了，甚至还大大落后了。
　　Cobra发了一通火，才道：“这事不会有什么很坏的结果，顶多是利安防被罚点钱罢了，至于你的菲戈安全，我看还牵扯不到，把产品推向市场的又不是你们！”
　　“真不要做些什么准备吗？”胡一飞问到。
　　“不用，没事！”Cobra在国内安全界混了十多年，对于圈内的这些猫腻是了如指掌，基本上事刚冒个头，他对结果就能判断个八九不离十了，他说菲戈安全没事，那就是没事了。
　　胡一飞叹了口气，“国内安全界的规章制度太多了，又令出多门，要想完全搞清楚，还真不容易，改天我再向惠老师专门请教！”
　　“好了，有什么事你尽管来问我就是了，客气什么！”Cobra一幅无奈口气，“你忙吧，我给黑老大打个电话，把这事再向他通通气！”
　　挂了电话，胡一飞就踱去前面找老大。
　　老大此时刚送走一个客户，道：“又签了一家，是芬兰的一家杀毒软件！好家伙，他们的产品原本就是四引擎的，现在又要用我们的引擎，搞不好以后就是五引擎了，真牛！”说完一顿，老大又问，“利安防那事怎么说？”
　　“没事！小麻烦而已！”胡一飞摆了摆手，道：“你把咱们之前商量好的授权价格表拿出来！”
　　老大就去打开抽屉，抽出一张纸，上面密密麻麻写好了各个杀毒软件的名字，以及准备授权给他们的费用，这是根据之前各家杀毒软件市场占有率算出来的，“这两天一共签了四家，不过他们都不肯在自己产品的界面放置我们菲戈安全的标志，全是按照这上面价格的双倍签的，而且都只签了半年！”
　　胡一飞“唔”了一声，把纸接过来，掏出笔，把上面其中几家后面的价格划掉，然后重新写了价格，道：“这几家要是来，就按照这个价格谈，少一分都不行！”
　　老大一看，正中心怀，胡一飞划出来几个，正是到部里闹事的那几家，当即竖起大拇指，笑道：“没问题！保证让他们吐血！”


第二百二十六章 秒杀软件
　　杀毒软件企业也是要分类的，他们有的是做技术的，有的是做市场的。面对这轮波涛汹涌的Z语言病毒狂潮，那些做市场的杀毒软件，在得不到有效技术支持的情况下，就会选择和菲戈安全进行暂时合作，通过一种短平快的方式，对自己的产品进行升级，稳固市场，甚至是发力去抢夺别人的市场份额。
　　老大用五天的时间，签了十二份引擎授权使用合同，全是国外的杀毒企业，授权价格从350万美金到750万美金不等。
　　当初胡一飞曾告诉老大，说要是运作好的话，菲戈安全每个人能创造一个亿的价值，老大起初还不信，这几天下来，看着那哗哗的进账，老大的眼睛都直了，做安全真是太赚钱了，他从没想到自己能在几天的时间里，揽进这么多钱来，就是赚游戏币，也没这么快的速度吧。
　　唯一遗憾的，就是签了协议的这十二家企业里，只有两家愿意在自己的产品中放置菲戈安全的标志。没有把自己的彪悍形象推向全球，这让老大觉得很郁闷，这些企业真是脑子进水了，放个图标就可以少掏一半的钱，可就是没人愿意这么做，这不是傻是什么！
　　今天网上还有一个大新闻，那就是公安部对于几家杀毒企业联合告状利安防的事有了回应。
　　评测中心的负责人发表声明：杀毒软件是利安防原有的业务，此次对自己产品重新进行技术升级，算不上是一款全新的产品，原有的销售许可证原则上是有效的。但按照相关的要求，还是需要再次进行检测的，利安防目前的这种行为确有不妥之处，应该立即予以纠正。鉴于利安防在销售产品之前已经提交了评测申请，因此对利安防的不当行为予以警告，并处以罚款15万元，不再深究。评测中心会对其产品进行二次评测后，重新核发新的销售许可证。
　　“Cobra真是神了啊！”老大看到这新闻时目瞪口呆，竟然连罚款的数字，都被Cobra给猜中了。
　　“这大概就是国内安全界的特色吧！”胡一飞很无奈，还好自己当初没有选择直接出产品，真要是出了产品，那评测中心对菲戈安全下手可就不会如此轻描淡写了。这次利安防能够如此轻易就躲过一劫，一是利安防是上市公司，影响大；二是利安防的前身是国资，和部里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不看僧面看佛面。
　　“那帮家伙封杀不了利安防，估计这两天就要来找咱们了！”老大使劲了捏了捏钵大的拳头，嘿嘿笑道：“咱们报仇的机会可是要来了！我就不信他们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客户都被利安防抢走！可惜啊，这些家伙全都没什么分量，要是赛门铁克、迈克菲能来找咱们，那就牛大发了！”
　　“呵呵！”胡一飞笑了笑，“你就别想了，这些企业都是安全界的技术大拿，吃的就是技术这碗饭，真要是跑来求助咱们这个皮包公司，那今后还怎么在圈里混！即便是跑来了，那也是来收购你的！”
　　“难道他们有办法可以在短时间内解决Z病毒？”老大对这点深表怀疑，“你不是常说这些大公司非常注意自己的品牌形象和信誉吗？这次难道为了面子，就不要牌子了？”
　　“面子要，牌子肯定也要要的！”胡一飞笑着，“你怎么就知道他们没有使用咱们的引擎呢？”
　　“呃……”老大瞪着大眼，“他们没有经过咱们授权啊！”
　　“直线行不通，可以走曲线嘛！”胡一飞拿出老大签好那些合同，翻出其中一家，道：“你看，这个杀毒软件，其实就是赛门铁克自己投资的！”再翻另外一家，胡一飞又道：“这家是迈克菲投资的！我们的使用授权协议虽然也做出了一些限制转让的条款，但并不严格，完全可以通过一些灵活的方式来规避这些限制，比如说联合开发、并购。总之，他们想使用我们的引擎，就总会找到办法的！”
　　“我擦！”老大跳着脚，“查！查出来咱们也告，告死他们！”
　　“那倒不必了！”胡一飞把老大按住，呵呵笑道：“这些空子，其实是我故意让他们钻的！”
　　“呃……”老大又瞪眼，“他们不给钱，凭什么要让他们用！”
　　“Z语言病毒必须尽快得以控制，时间一久，这火就会烧回来，最后烧到我们菲戈安全的身上，所有人会责怪我们有技术而不作为，坐视病毒蔓延。”胡一飞笑了笑，“我们是做安全的，如果让人这么指责的话，今后想要发展就会很困难，所以还是留一些空子给他们钻吧！”
　　老大很不爽，“那就这么白白便宜他们？”
　　“哪能白白便宜，闹，我们还是闹一闹的！”胡一飞凑到老大跟前道：“我已经嘱咐过凡大哥了，让他密切关注这些企业，只要发现他们的产品使用了咱们的引擎，你就给他们发律师函！”
　　老大一听，拍胸脯道：“没问题！我抽死他们！”
　　“吓唬吓唬就行了，动真格的话就不用说了！这样做，主要是避免今后万一掰扯起来的时候咱们说不清，让对方理亏就行了！”
　　“放心吧，这个我懂了！”老大这才稍稍排解了一些郁闷，能够吓唬赛门铁克这些大佬，可不是人人都敢做的。
　　正说着呢，那个谈判高手跑进来了，“孟总，又来一个！”
　　老大拍拍屁股站起来，“那我先过去了！”说完扭着屁股走了，这种坐在家里等生意上门的事，还真是舒服。
　　到了前面一看，是一个非常瘦弱的人，老大一个就能顶人家三个，当下笑道：“你好，请问你是……”
　　“鄙人秒杀软件的副总经理，纪嵩！”那人笑着掏出名片，“您就是菲戈安全的孟总吧，久仰久仰！”
　　老大顿时就没什么好脾气了，这秒杀软件，就是告状的其中一家，心说你还秒杀呢，有本事到游戏里咱们挑一下试试，就你这种体格，老子用一只手就能秒杀了你，“纪总，幸会，坐吧！”
　　“最近菲戈安全在安全界可谓是异军突起、一枝独秀，让我们这些同行都羡慕得紧呐！”纪嵩笑着，“不瞒孟总，我这次来，就是想跟贵公司合作一把，不知道要拿到咱们新型扫毒引擎的使用授权，都需要符合什么条件呢？”
　　“这事啊！”老大呵呵笑着，拉开抽屉找出那页纸，找到秒杀软件的名字看了看价格，然后道：“条件也不复杂，最近咱们签了有十多份授权合同了，这些公司的名单也在网站上公布了，这个纪总知道吧？”
　　“知道知道！”纪嵩连忙笑着点头。
　　“大家的合同都一样，唯一不同的，就是这个期限和授权价格！”老大使了使眼色，那谈判高手就把做好的空白合同放在纪嵩面前。老大走过去，坐到纪嵩对面，说道：“要不纪总先看看合同文本吧，如果能接受的话，咱们再谈价格！”
　　“好，好，我看看！”纪嵩拿起合同样本，合同并不复杂，只有几页，很快就看完了，和自己打听到的情况是一样的，于是笑道：“这个条款我们都能接受，你看这个价格……”
　　“授权的价格，是根据国内市场规模，以及贵公司的市场占有率来算的！”老大嘿嘿一笑，“计算公式也都一样，算下来的话，如果贵公司想使用我们的扫毒引擎，需要支付1600万的授权费！”
　　“一年？”
　　“一年！”老大笑着。
　　纪嵩吓了一跳，手里的茶杯差点翻了，这跟自己打听到的价格差太多了，利安防只付了600万，而秒杀的市场规模只比利安防大一点，算下来绝不会超过1000万才对啊。
　　“那是不是我们在软件的界面里放置菲戈安全的标志，授权价格就可以降一降呢？”纪嵩笑呵呵地问，他想这大概是不放置菲戈安全标志的价格吧，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价格是没有错的。
　　老大摇头，“纪总肯定是没有仔细看合同，呵呵，如果要放置我们菲戈安全标志的话，需要再支付同等的费用，也就是3200万！”老大那表情，就像是在说：“你真调皮，别闹！”
　　纪嵩当时脸色就白了，赶紧再去翻合同样本，果然跟对方说的一模一样，要放置标志的话，得3200万，这……这怎么就跟自己打听到的情况完全掉了个个呢？反着来了！
　　老大咳了两声，清清嗓子，把纪嵩从失神中震回现实，“纪总，你看贵公司是要放标志呢，还是不放？这合同到底怎么填？”
　　“哦，哦！”纪嵩尴尬笑笑，擦了擦头上的汗，“是这样的，公司有规定，凡是上千万的项目，都必须由董事会来通过。当然，如果贵公司能把价格……”
　　老大直接没让对方把下面的话说出来，道：“那看来纪总只能是先给贵公司的董事会打报告了。当然，我本人是非常希望能跟秒杀合作的，但之前所有的公司都是执行这个标准，实在是无法通融啊，还请你多多谅解，多多谅解！”
　　纪嵩看老大那样，就知道菲戈安全不可能做出什么让步了，便起身告辞，对方的要价大大超出了公司给的底线，只能是先给公司汇报，完了再谈呗。
　　“嘁～～”老大嗤了口气，“不是喜欢内斗嘛，那老子就陪你们斗，反正我又不用花一分钱！”哼着小曲，老大回到了自己办公桌里面，看着那张纸，又叹道：“你说何必呢！搞垮利安防，你们自己能得多少好处呢？”
　　那纸上清清楚楚写着，原先开给秒杀的价格，还真是800万，后来划了一道，变成1600万了。


第二百二十七章 隔空取物
　　秒杀软件的副总经理向公司请示后，又返回来跟老大谈，他们最后还是接受了1600万的授权价格，不接受就只能看着利安防一家赚钱了，现在国内的杀毒软件，除了利安防外，都被人骂成臭狗屎了。
　　秒杀还好说，毕竟格局有限，可比秒杀更大的那几家，他们跟企业、政府、以及网络运营商都是有合作协议的，如果不尽快解决z病毒，这些大客户很可能就要转投利安防的怀抱了，当年为了拿下这些大客户，所花费的费用，估计都要远远超过菲戈安全的授权费用了。
　　两天的时间，国内的几大杀毒软件就都跟在秒杀之后，和菲戈安全签订了引擎授权使用合同。最后就只剩下那么两家，还在死撑着不动，他们看不上菲戈安全这样的小公司，准备等赛门铁克之类的大企业来提供解决方案。
　　对此胡一飞一点也不着急，心说你们等吧，看看是赛门铁克的技术方案先出来，还是菲戈安全发给赛门铁克的律师函先出来。
　　随后的几天，那些拿到了授权的杀软企业纷纷推出自己的新版产品，这时候也不提什么送检的话了，而是直接推向市场，他们宣传的卖点，也是采用了菲戈安全的扫毒引擎。虽然他们的产品界面都没有放置菲戈安全标志，但有菲戈安全网站发布的交易公告为证，一番挣扎，总算是稳住了自己摇摇欲坠的市场地位。
　　“幸亏咱们当时没去趟这浑水啊！”
　　老大颇为感慨，这两天他也算是看明白了，国内杀软的竞争也太激烈了，简直就是白刀子进、红刀子出，人脑袋都能打成狗脑袋，再说了，这市场也是用钱砸出来的，菲戈安全当时要是直接推出产品的话，那就是要钱没钱，要人没人，怎么能争得过这些杀红了眼的饿狼？
　　“越是低端的产品，市场竞争就越是惨烈！”胡一飞给老大解释着，“你想想，杀毒软件的这种扫毒模式都用了二十年了，到现在还能剩下多少的技术含量在里面呢？基本上只要是个人，就都能做，所以这个市场的竞争才会无比激烈！”
　　“怪不得赛门铁克这些公司都开始淡出这个市场！”老大点头。
　　“这些企业能成长为技术界的大佬，必然是有过人之处！”胡一飞叹道：“如果这些企业把自己的视线始终集中在这些没有多少技术含量的低端市场上，可能会赚些钱，但自身的技术就肯定不会有什么长进了。靠杀毒软件，是培养不出真正的安全企业的！”
　　老大一幅不解状，“那为什么杀毒软件能够盛行这么多年呢？”
　　“买杀软，就跟买人身保险一样，买的是一种心里安慰，保险能够卖多少年，杀软就能卖多少年，人们需要这种心里上的安全感，所以就促使了这个市场的出现。”胡一飞笑着。
　　“那咱们今后是不是也要退出杀软市场？”老大问着，他现在还真有一种干事业的冲动呢。
　　“那是肯定的！计算机本身并不需要杀软这种安全服务，人们对于病毒的恐惧，并不是害怕电脑被病毒破坏，而是怕自己的信息被病毒破坏、窃取、泄露！”胡一飞从自己电脑上调出一个东西，“今后的安全重心，必然是在信息安全上面，而信息安全是双向的，在保证用户自身信息安全的同时，再保证用户得到的信息也是安全可靠的！对于前者，靠技术完全可以实现，我现在就正在想一个办法，要让用户对于自身的信息安全完全没有后顾之忧！”
　　老大嘿嘿一笑，“可惜，我对这些完全都不懂，帮不上忙！”
　　“没事，不懂就学呗！”胡一飞笑着，“你当初刚从学校出来，还一片空白呢，现在不也是算是个内行的安全高手吗？”
　　“那倒是！”老大很是得意，至少现在，他绝对不会被人盗号了，正得意呢，电话响起，老大接起来听了一会，道：“我得出去一趟，有家公司说是被黑客入侵了，数据全丢，我去看看！”菲戈安全的老业务，一直都没丢下，否则病毒引擎的事一结束，老大就真的没什么事情可做了。
　　胡一飞笑着，“去吧！路上小心！”
　　“知道了！”老大出门，顺便就叫上了那个谈判高手，没办法，这高手能当司机。
　　老大这一走就是一天，下午下班之后，胡一飞等老大回来一起吃饭呢，结果等到两眼冒星星，也不见他回来，就打电话过去问是怎么回事。
　　“还没弄好？”胡一飞问老大。
　　“别提了！”老大就开始发牢骚，“查了一整天，黑客的影子没查到，但他们的数据就莫名其妙丢失了，这不是邪门了吗？”
　　“哪家公司，地址在哪里？我去看看吧！”胡一飞实在饿得不行，“要我给你捎吃的不？”
　　“不用了，我刚吃过！”老大道。
　　“我擦！”胡一飞骂了一句，“那你等着吧，我就过来了！”问清楚那家公司的地址，胡一飞出门买了张饼，匆匆吃完，就奔那公司去了。
　　到了那公司，说了自己的来意，胡一飞就被工作人员带到了公司的机房，老大正趴在电脑前皱眉瞪眼呢。
　　“什么个情况？”胡一飞走过去问到。
　　老大就让出位置，“他们公司有个客户管理系统，平时那些分散于全国各地的业务员，都可以远程登录到这个系统，了解客户的资料，以便展开工作，同时呢，业务员又可以把新的客户资料上传到这个系统中。”
　　“唔！”胡一飞点头，很多业务分散的公司，都会有这么一个系统，一是方便经常出差的业务员展开业务，二是公司也能及时更新和管理客户的资料。
　　老大挠了挠头，“另外呢，他们公司还有一套财务系统，原本是运行在另外一台服务器上的，结果那台服务器最近老出问题，动不动就罢工。于是他们请人做了个方案，准备把那套财务系统，包括所有的数据以及操作系统，都要移植到这台运行客户管理系统的服务器上面。”老大来回比划着，一会是那台，一会是这台。
　　胡一飞听得直头疼，这怎么又冒出一台服务器和一个财务系统呢，也就是说，这家公司有两套系统，分别运行在两台服务器上，现在，他们的一台服务器有故障，想把两套系统弄到一台服务器上。
　　“他们的移植方案是什么？”胡一飞问到。
　　“他们准备在这台服务器上部署两个虚拟机，一个用来运行财务系统，一个用来运行客户管理系统，这样就既不耽误公司的正常工作，也不用再买新的服务器了。”
　　胡一飞点头，这倒是个好办法，“那数据丢失又是怎么回事呢？”
　　“他们请人把这台服务器格式化了，弄好虚拟服务器后，装好应用系统，然后开始导入数据，结果财务系统的数据顺利导入了，运行正常，可那个客户管理系统的数据却是空的！”老大摊开手，“我已经都查了，没有黑客入侵的痕迹，即便是有，他们这么一格式化，也都不存在了！”
　　胡一飞趴在电脑前看了看，回头看那公司的一位员工一直在后面站着，就问道：“你们格式化之前，对服务器上的数据做备份了吗？”
　　那人摇头，“没有做！但我们的备份工作是每天都做的！”
　　“那你们把备份的数据导入不就行了吗？”胡一飞纳闷。
　　老大扯了扯胡一飞，“你没弄明白，是他们的备份好的数据，全都被人清空了？”
　　“不会吧？”胡一飞直摇头，备份好的数据，怎么会被人清空呢，于是问道：“你们公司有几个人可以接触到备份的数据！”
　　那人道：“就我一个！”完了他指着贴在墙上的数据备份制度道：“我完全是按照这个制度严格执行的，你来看！”那人说着，打开旁边的一个保险柜，拿出五个硬盘，只见这五个硬盘上都贴着标签呢，分别是“星期一”到“星期五”，而且表明是“客户管理系统的备份”。
　　“我在这里做了一年多了，公司两套系统的备份工作都是由我一个人来做的。每天我都会更换一次备份硬盘，星期一用星期一的硬盘，然后备份当天的工作数据，星期二又用星期二的硬盘。”那人挺委屈的，“一年多了，期间从未出过错呀，所以这次搬迁财务系统的时候，我就有点大意，没有再另外备份数据，没想到系统架设好之后，我拿出备份硬盘要导入数据的时候，才发现数据没了！”
　　胡一飞看了看墙上的数据备份制度，很严格，包括备份周期，备份步骤，甚至什么人可以接触到这些用于存放备份数据的硬盘，都有详细规定。完了再看眼前这五块硬盘，另外那保险柜里还有五块硬盘，看来那些是用于备份财务系统数据的。
　　一切都很正规标准，可以确定，眼前这个人没有说谎，可为什么这些硬盘上的数据会莫名消失呢？其中一块硬盘上的数据消失了还好说，五块一起消失，就很难解释了。
　　胡一飞也是头一次碰到这种情况，不禁有些纳闷，心说这黑客难道还会隔空取物？这放在保险柜里的硬盘，他竟然也能清空，牛叉得有些过分了吧？
　　（这里解释一下所谓的虚拟机和虚拟服务器。
　　可能大家都听说过用于诱捕黑客的蜜罐系统吧，那是一个完全虚拟出来的电脑，从操作系统到运行系统的各种硬件，全都是虚拟出来的，是假的，但就跟真的是一模一样的，甚至蜜罐自己都以为自己是一台真正存在的电脑。黑客入侵这台假电脑之后，一举一动就在蜜罐的监视之下了，但黑客也不能察觉到自己进入的其实是个透明的玻璃瓶子。
　　这种技术发展到后来，有了更多的用途，虚拟服务器就是其中一项，人们可以在一台电脑上，虚拟出很多个操作系统，然后让这些操作系统同时运行，这样我们就可以在第一个里面运行财务系统，在第二个里面运行客户管理系统，而且这些系统彼此之间是独立的，各自拥有IP地址，我们可以直接通过IP就访问到它们，就算你在局域网中搜索的话，看到是也是两台，但其实它们是在一台电脑上的，犹如一个篮子里的两个鸡蛋。
　　虚拟服务器，是为了解决计算机计算资源过剩而发展出来的技术，如果一个篮子里只放一个鸡蛋的话，就太浪费了，太奢侈了！以前需要再购买一台新服务器才能做的事，现在只需点一下鼠标，再虚拟一个就可以了，哈哈，很神奇吧！
　　而我们平时所说的双系统，是在自己电脑上装两个操作系统，但运行的时候，只能运行其中一个，两者不是一个概念，哈哈！）


第二百二十八章 别赖黑客
　　“备份硬盘可以看看吗？”胡一飞问到。
　　那人有些犹豫，道：“之前你们的人已经看过了，上面确实没有数据了！”
　　胡一飞皱眉，看过一次就不能再看了吗，那你到医院去看病，医生让你撩衣服，你能在家已经撩了，那能算数？
　　老大此时说话了，“五块硬盘我都看了，基本是空的，其中有两块硬盘，上面有零星几个文件，还都是很早以前的了！”
　　“你是说上面有数据？”胡一飞顿时就抓到了线索。
　　“有啊！”老大点头，“不过没用，而且有三块是空的！”
　　“把那两块有数据的给我看看！”胡一飞就对那人道。
　　那人犹豫了片刻，还是找出了那两块硬盘，递给胡一飞。胡一飞接好备份硬盘之后，就看到了备份硬盘上的数据，其中一块上面有两个文件，而另外一块上面则只有一个文件。
　　“你说黑客清空数据，为什么还会留下这零星几个呢？”老大在一旁问着，一脸的不解。
　　胡一飞打开硬盘测试工具一看，就摇头道：“老大你是怎么看的，这上面哪有清空文件的痕迹？”
　　老大顿时一愣，然后指着那公司的人，“我查了，他说文件都被清空了，黑客使用的是一种高级的粉碎方式，把文件包括痕迹全都清理掉了！”
　　“扯淡！”胡一飞就知道老大让人给忽悠了，“就算是粉碎，也会有粉碎的痕迹！你看看，除了眼前看到的这几个文件，这块硬盘上面根本就没有留下任何其它数据写入和擦除的痕迹。”
　　老大就臊红了脸，他刚入行，有时候明明是知道某些事情是对的，但让人一忽悠，就很难坚持得住，反而以为自己是错的。
　　胡一飞回头狐疑地看了那公司的人一眼，那人的视线就开始有些躲闪。
　　“老大，你以后自己心里得有个判断，不能人云亦云！”胡一飞说着，就从那两个仅有的文件入手去分析，一看文件的创立时间，一个是个3月份，一个是在8月份，3月份的那个距今都快一年了，“老大你看看，发现什么没有？”胡一飞问到。
　　老大瞪着看了半天，然后摇头，“看不出什么！”
　　“时间！”胡一飞笑了笑，老大还是欠缺那么一点子经验啊，“虽然这两个文件创建的时间相隔了五个月，但有一点是相同的，你看，都是0点00分创建的！”
　　“咦？”老大就嗤了口气，“还真是这样啊！”
　　“我们再看另外一块硬盘上的！”胡一飞切换到另外一块硬盘下，点击那个文件的属性，当即道：“怎么样？也是0点0分创建的！”
　　老大点头，问道：“那这说明什么呢？”
　　“说明他的备份工作是在0点0分进行的！”胡一飞指了指身后的那人，“我没说错吧？”
　　那人急忙点头，“是是，备份确实是在0点0分进行的！”
　　老大伸了伸大拇指，然后又道：“那我们现在怎么来查黑客的踪迹呢？”
　　胡一飞叹了口气，“我看根本就没有什么黑客入侵，你说对不对？”胡一飞又看那人。
　　那人赶紧摇头，一脸窘迫，“这我就不知道了，但要是没有黑客入侵的话，我备份好的数据，怎么就不见了呢？”
　　“能看一下这里面的数据吗？”胡一飞指着硬盘上那三个文件。
　　那人有些为难，道：“这些都是公司的客户数据，没有我们老总的批准，任何外人都不能看！”
　　“那你就给你们老总打电话吧！”胡一飞一提到老总这两个字，就不由想起了牢骚，有些汗颜，道：“我想你们的老总现在也非常着急想知道这些备份好的数据都上哪去了吧！”
　　那人思索了片刻，咬咬呀，道：“好，我这就给老总打电话。”说完，拿起电话，到一旁去打电话，过了一会返回，道：“老总现在就在公司，他一会就过来！”
　　“那就等等吧！”老大叹着气，自己这一天忙活下来，是什么都没发现，可胡一飞一来，马上就发现了个线索，看来自己差得还很远呐。老大是不知道，当年胡一飞在微蓝的时候，天天就是整这些稀奇古怪的破事，那些政府机关电脑出的故障，那才叫五花八门呢，比这离奇曲折的，遍地都是，胡一飞是硬被培养出来的。
　　等了不到十分钟，这公司的老总就来了，一看就是很精明干练的一个人，微微有些发福，进来直奔胡一飞和老大，“这么晚了，还得辛苦两位，实在是抱歉呐！等事结束，夜宵我请！”
　　“客气了！”胡一飞笑道，“是我们惭愧啊，一整天了，也没弄清楚原因，耽误了你们的正常工作了！”
　　“这话太谦虚了，现在谁不晓得菲戈安全的名气呐！”那老总呵呵笑着，掏出名片，“不才孙大山，正是这家公司的老总！”
　　老大赶紧把自己的名片也交换一下，胡一飞这次出门原本就不是办事的，所以名片没带，只是客气收下了。
　　“是这样的，孙总，因为这服务器已经被格式化，也重装了系统，所以想再从这服务器上寻找线索，就非常困难了，所以我想看一下这备份硬盘上文件的数据，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些线索！”胡一飞指了指电脑上显示出的几个文件，“这是贵公司很早以前备份下来的几个数据文件！”
　　“好，看吧，看吧！”孙总倒是不介意，说完了，就问胡一飞，“你看我们的数据能不能够恢复，黑客入侵咱就认了，关键这些客户的资料不能没有啊，开展业务一天都离不了！”
　　“很难说！”胡一飞摇头，“我估计希望不大，不过这也只是我的一个猜测，得看完这文件才能确定！”
　　孙总的脸色当时有些忧虑，他最担心的就是数据无法恢复，至于黑客入侵倒是其次的。
　　“这数据是加密的！”胡一飞看着那负责备份的员工，“你们应该有专门的数据查看工具吧？”
　　“有，有！”那人点头。
　　“快去找来！”孙总就吩咐着。
　　那人不敢耽搁，从保险柜里找出一个U盘，交给胡一飞，道：“数据查看工具，就在这上面！”
　　胡一飞插上U盘，现实里面有两个工具。
　　那人指着第一个，道：“就是这个了！”
　　胡一飞点点头，然后运行那个工具，将备份硬盘上的一个文件导入，十几秒后，数据打开了，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里面只有一条数据。
　　“啊！”负责备份的那人就长大了嘴巴，像是想起了什么。
　　胡一飞再打开另外一个，这会里面更是空空的，连一条记录都没有，这家伙竟然备份了个空的数据回来。第三个文件打开，里面也是只有一条数据，这是和第一个文件倒是有点相似。
　　“黑客把数据删除了？”孙总多少懂一些，就问到。
　　胡一飞摇头，“那不可能，首先数据是加密之后才保存的，黑客很难解开；再一个，黑客就是删除数据，也不能把文件的创建时间也改了！”
　　“那你分析这是怎么一回事？”孙总急忙问到。
　　胡一飞站在那里想了想，眼光瞄到硬盘上的另外一个工具，就问道：“这个工具是备份工具吧？”
　　那人点头，“是，这是备份工具，我就是用这个工具来做备份的！”
　　“好！”胡一飞直接运行了那个备份工具，道：“你现在再设置一下，我看看你之前都是怎么备份的！”
　　那人走到电脑跟前，深吸一口气，开始设置备份软件，备份的时间，他选择了是每天的0点0分进行，轮到选择备份内容的时候，那人突然愣住了，站在那里就点不下去了，上面只有两个选项，一是“备份所有内容”，二是“备份当天内容”。
　　胡一飞拍了拍那人的肩膀，“好了，不用选了，问题已经弄清楚了！”
　　倒是孙总和老大还在纳闷呢，心说这怎么就弄清楚了呢。
　　“到底是怎么回事？”老大赶紧问道。
　　胡一飞看着孙总，“你们的备份员每天确实是挺勤恳的，也是严格遵照公司的章程来做事，可就是太大意了。”胡一飞顿了顿，叹气道：“他选择了备份当天的数据，也就是数据库里这一天新增加的数据，是今天对比昨天增加了的数据，可他又选择了在半夜0点进行备份，那时候公司怎么会有人工作呢，数据库对比昨天是不会有变化的，也就是说，连续一年，你们都在备份空的数据。”
　　孙总当时傻了眼，“这不会吧？”
　　胡一飞摊了摊手，“我建议你们最好把财务系统的备份数据也检查一下，免得再出什么意外！”
　　孙总一瞪眼，那人就赶紧把保险柜里另外五块硬盘也拿了出来，接上电脑一看，这回是彻底傻眼了，没话说了。和客户管理系统一样，都是备份了空的数据回来，唯一不同的，是原来那台运行财务系统的旧服务器硬盘，还没有被格式化。
　　如果要是把两台服务器都格式化了，然后就等着用备份硬盘来恢复数据的话，那今天就会是两个杯具了，这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呐！


第二百二十九章 终结者Ⅱ
　　孙总当时一脸铁青，把那个备份员吃掉的心思都有了，只是碍于胡一飞和老大在场，才没有发作，他狠狠瞪了那人一眼，才转过来看胡一飞，“那你看，我们的客户资料还有恢复的可能吗？”
　　胡一飞有些皱眉，“硬盘已经被格式化了，而且系统也重装了，恢复起来太难了，我们菲戈安全目前是没有这个技术的，不过你可以求助于那么些专门的数据恢复公司，他们或许有办法，就是收费会贵一些！”
　　孙总欲哭无泪啊，“事情总算是弄清楚了，太麻烦你们了！”
　　“倒是不麻烦！”胡一飞摆了摆手，“其实只要细心一点，这样的事故是可以避免的。”
　　孙总现在实在没心情和胡一飞客气了，便道：“时间也晚了，那就不耽搁两位了，我得赶紧联系数据恢复公司了，公司的业务全因为这个耽搁了！唉……”
　　胡一飞和老大当下就告辞，出了那公司，老大就一个劲地叹气，“你说我按照黑客入侵查了一整天，谁能料到最后却是他们的管理员根本就没备份数据，这事整的！”
　　“其实很多事情，未必就跟黑客有关！”胡一飞拍拍老大，“你以后再出活的时候，得多长个心眼，按照咱们规定好的章程来做检查，不要别人说什么，你就按照什么方向来查！今天这个事，明显是那个备份员眼看坏事了，就把责任都推到了黑客身上了，你要是真的给他们做出黑客入侵的鉴定，那这公司以后的数据备份还得是空的！”
　　“知道了！”老大唉声叹气，“看来我还真是没有什么做安全的天分啊！”
　　“呵呵！”胡一飞笑着，“安全哪有什么天分，靠的是细心和经验，我当时在微蓝的时候，有一次，城建局局长的电脑开机没反应，他非说是黑客搞坏的，我去一看，就是电源插板烧了，你说这都能怨黑客吗？真是的！”
　　这么一说，老大才好受一点，“看来并不是所有的杯具，都是黑客制造的！”完了顿一顿，又问：“你说这家公司的数据能不能恢复？”
　　胡一飞摇头，“够呛！还不如重新汇总客户资料来得方便呢！”
　　“那真够倒霉的，一年了，竟然都没人发现备份数据是空的！”老大撇着嘴，觉着不可思议。
　　“其实很好理解，你说他们能为备份数据这个事，专门再养一个职业的备份员吗？”胡一飞呵呵笑着，“养这么一个员工，一年得多少工资，能创造多少效益？再说了，就算要养，到哪去找这么一位专业的人来，也就是找个懂网络的人兼着把这事做了就行，所以出错是在所难免的！”
　　老大摇头叹息，“他们得有一段时间不能用那个客户管理系统了！”
　　胡一飞走了两步，突然道：“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一个事来！”
　　老大就问道：“什么事？”
　　“你知道刚才那公司使用的那两套系统得多少钱吗？”胡一飞问到。
　　“估计得七八万吧！”老大道。
　　“那两套系统都是网络版的，应该是按人头来收费的，而财务系统更是会按照功能模块来加钱，总账、工资、财务分析、票据，你多需要一个功能，就得多交一分钱，再算上软件的服务费，和购买服务器的钱，我估计得20万还要多！这还是没有把他们雇佣网管的钱算进去！”
　　“不是吧？”老大有些咂舌，卖软件的也这么赚钱吗，他们卖给所有客户的软件都一样，竟然也敢收这么贵的钱，那要是定制的话，岂不是得几百万了？
　　“花钱倒是小事，就怕出岔子，你看现在，一出事，整个公司的业务都停顿下来了！”胡一飞摇头，“还有，大家都说，今后所有的企业，都要过渡到自动化办公的层次上，你说全国得有多少家企业，就算一个公司配一名网管，那得多少人？”
　　老大直摇头，“这不是扯淡嘛，哪有那么多的网管，光东阳市的企业，就有好几十万呢！”
　　“这就是商机啊！”胡一飞笑着，“我刚才就是想起了这个事！”
　　“什么商机？你有什么办法吗？”老大问到。
　　“办法倒是有，不过这不是我想出来的！”胡一飞笑着，“我前几天查资料，美国有一家公司，他们自己制作企业要用的这些软件，财务、人事、客户管理，等等，完了把软件免费给企业使用。”
　　老大顿时汗颜，“免费用，那怎么来赚钱呢？”
　　“你等我说啊！”胡一飞笑着，“你刚才在那公司也看到了，他们在一台服务器上架设两个虚拟服务器，完了就可以同时运行两套系统，对不对？”
　　“对！”老大点头。
　　“美国的这家公司也一样，他们自己采购服务器，放置在自己的机房，一台电脑上至少可以运行几十个甚至上百个虚拟服务器，他们把软件安装在虚拟服务上，然后再出租给不同的公司来使用，软件是免费的，但这些企业每个月需要缴纳一两百美金的服务费，也可以说是租金吧。”
　　老大这下就明白了，这跟卖网站空间差不多啊，“就算一台电脑架设20个虚拟服务器，一个能租100美金，那一个月就是2000美金，一年下来是24000，成本全收回来了啊！”
　　“这样做还有不少好处呢！”胡一飞开始给老大掰手指，“第一，企业不用花钱买软件和服务器了，就拿刚才的那个公司来说，一下就省了20万的开销；第二，企业不用再雇人来维护网络和备份数据了，这些全都由提供服务器的公司来负责了；第三，安全也由提供服务器的公司来负责了，安全业务将会集中交给那些专业的安全人士来做，更加可靠；第四，搬迁方便，比如说这个企业搬家了，不管你搬到哪里，只要接上网络，你的这些系统就可以接着用，毫无障碍，甚至IP都不会变，就算是在你搬家的路上，也不会耽搁系统的运行和使用；第五，解决了盗版问题，你就算是用盗版，那你也得买台服务器来装吧！”
　　胡一飞这么一算，老大就明白了，心里直痒痒，“二当家的，你是不是也准备要做这个买卖了？”
　　“想，但是咱们的技术还不成熟！”胡一飞摇头，“不排除以后做这个的可能！”
　　“我看不用犹豫了，直接干吧，做这个事挺有前途的！”老大一被挑逗，劲头就蹭蹭往上蹿，“咱们账上现在放那么多钱，总不能干看着吧，可以先试着做一做，要不我明天就去跑市场，搞搞调研？”
　　“回去再说吧！”胡一飞笑着，“咱们就是要做，也没有现成的企业系统啊！”
　　老大惋惜不已，“真是人到用时方恨少啊！”他颇为感慨，道：“你说咱要不要再招人呢？”
　　“不着急，咱们这方面没经验，不能盲动，回头跟凡大哥商量商量，完了再定吧！”胡一飞说着，“凡大哥在国内的大软件公司都呆过，这方面肯定比咱们看得准！”
　　“今天这一天的时间看来也没有白白耽搁嘛！”老大这才真的乐了起来，俗话讲的话啊，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两人往公司走，一路上，胡一飞都没说话，只是在车上左右来回比划着，像是在琢磨什么事，其实他刚才想到的不只是赚钱这一件事，他脑子里还有另外一个念头，是关于技术的，一个他琢磨了很久的技术。
　　“虚拟，虚拟……”胡一飞嘴里念叨了两遍，一边想着刚才的虚拟服务器，一边想着T博士那些笔记中关于“虚拟技术”的一些理论，他总觉得自己像是抓住了一个什么东西，很清晰，但又不太明朗。
　　第二天凡夕一进公司的门，就被老大给扯住了，老大一晚上都没怎么睡好，满脑子琢磨胡一飞说的那个事。
　　“凡大哥，我跟你说个事！”老大二话不说，就扯着凡夕出了公司，找了个僻静的地方，把那事跟凡夕一说，就问道：“你看这事能做吗？”
　　“这不是什么稀罕事，美国有家很成熟的企业，就是按照这个模式来做的，年盈利能达到10亿美金以上，比成为是‘云服务’的典范，只是国内目前还没有公司专门来做这个，主要是大家担心企业的数据放在‘云’上到底安全不安全。”凡夕笑着，“老大你行啊，这个主意都被你想到了！”
　　“咳……”老大摆手，“是胡一飞跟我说的，我心里按耐不住，就找你商量来了！”
　　“这事能做，企业的那些业务系统我很熟悉，也可以找比较熟的人来写，但问题的关键不在这里，在服务器，服务器的稳健和用户数据的安全非常重要！这就好比是把所有的鸡蛋都放在了一个篮子里，这本身没有什么问题，可一旦篮子漏了，那后果就严重了！”凡夕拍拍老大的肩膀，“哈哈，走吧，回去我再问问小胡的意思！”
　　刚回到公司，凡夕又被两眼通红的胡一飞给按住了，“凡大哥，我有事跟你商量！”
　　凡夕笑着，看胡一飞的样子，好像也是兴奋了一晚上没睡啊，“是那个云服务的事？”
　　“不是！”胡一飞摇头，拿出四五张画好的草图，“你看看这个，我刚想到的！”
　　凡夕一眼看去，没看懂，“这是什么？”
　　“终结者Ⅱ操作系统！”


第二百三十章 终极绝杀
　　凡夕先是一愣，随即笑道：“终结者的第一版我们都还没有搞出来呢，你这就想到终结者Ⅱ了？”
　　“你先看看，看了再说！”胡一飞把图纸塞到凡夕的手里，“办公室里谈！”
　　老大跟在后面，他想看看这个热闹，心说胡一飞这是要拍电影还是怎么的，怎么都冒出终结者Ⅱ了呢，那终结者Ⅱ之后，是不是还有终结者Ⅲ呢？
　　凡夕进屋坐好，拿着胡一飞的画好的图纸看了两页，就露出非常惊讶的表情，再往后看，脸色就凝重了起来，“有点意思！”
　　老大把凡夕看过的图纸要过来，也看了一遍，不甚理解，道：“二当家的，你给解释一下。”
　　“简单来说，就是多桌面化！”胡一飞笑着，“目前的操作系统，不管是单用户的，还是多用户的，都是一个用户对应一个桌面，桌面是用户和操作系统之间的交流窗口，而我准备在终结者系统中使用多桌面，一个用户可以使用很多个桌面！”
　　“举个例子！说说你这样设计的思路是什么？”凡夕就道。
　　“比如，用户在桌面上进行办公，工作一半，休息时间到了。在老的操作系统中，用户此时不得不关闭掉所有的办公软件，清理杂乱的桌面，然后再去打开网页，去看新闻、看电影，或者是登陆QQ去斗斗地主，进行休闲娱乐，等工作的时间到了，用户又得关闭那些娱乐项目，重新运行办公软件，寻找自己之前工作停顿的地方。”
　　胡一飞顿了一顿，笑道：“而如果用户使用的是多桌面操作系统的话，就完全没有这个烦恼了，只需新建一个桌面，干干净净，直接就可以进行娱乐，而工作时间一到，只要切换回原来的工作桌面就可以，在这个桌面上，甚至你刚才撰写了一半的文档，光标都还在停在原来的地方等着你呢，用户可以无接缝就继续投入到工作中去！”
　　“再进一步，所有的桌面都可以保存，即便是今天没有干完的活，用户只要没有注销掉这个桌面，那桌面就会自动保存，明天打开电脑，所有的一切都可以无接缝地继续，接着工作，接着看昨天没有看完的小说、电影，接着完成自己的那份CG设计。”
　　凡夕不得不佩服胡一飞的这个思路确实有点意思，一个用户可以拥有好多个桌面，而这个过程又象创建一张新工作簿一样方便，用户可以有自己的专门用于工作的桌面、也可以有娱乐专属桌面、有游戏专属桌面，甚至是上网桌面和无网桌面，听起来挺不错啊！
　　“这只是第一步！”胡一飞自己说得也有些鸡动，“将来还会有终结者Ⅲ！”
　　老大“噗”一下，就把刚进嘴里的茶水全喷了出来，咔咔咳了半天，狗日的，还真让自己猜着了，后面果然有终结者Ⅲ呢，不知道到终结者四的时候，会不会换男主角啊？
　　“按照我的设想，终结者Ⅲ将彻底解决病毒木马窃密的问题！比如说，比如说……”胡一飞左右看看，想找个例子，突然就指着老大，道：“比如说老大正在一个桌面中上网，他此时有点怀疑自己的电脑中毒了，或者是中了木马，那么他完全不需要借助任何第三方的软件，只需把眼前这个桌面注销掉，然后再新建一个桌面就OK，病毒、木马，就统统随着之前的那个被注销掉的桌面灰飞烟灭了！”
　　老大喉结耸动，咽了咽口水，目瞪口呆道：“我擦，这么牛，简直帅呆了！”
　　“即便是带毒操作也无所谓！”胡一飞笑着，“用户不注销掉中毒的桌面也可以，只要把涉及到自身信息安全的操作放在新的桌面中进行就可以，比如你要登陆网银，很简单，你只要新建一个桌面就可以，完全没有后顾之忧了！一个新的桌面，就相当于是一个全新的操作系统，清清爽爽，绝无木马、病毒！”
　　老大又鸡动了，叫道：“这个系统太好了！二当家的，什么时候能弄出来啊！”
　　凡夕倒是说话了，“想法是一回事，但技术上实现又是另外一回事，得一步步来，先出第一版，再是第二版、第三版……”
　　老大掰手指一算，当时就郁闷了，现在一都还没出世呢，也不知道自己有生之年能不能等到三。
　　“技术上的事，我也想了，虚拟化技术应该可以实现！”胡一飞笑着拍拍老大，“昨天老大接了个活，一个公司在自己的服务器上架设虚拟服务器，这给了我不小的启发。”
　　“可是架设虚拟服务器并不简单，用虚拟服务器实现多桌面，思路是可行的，但是我们不能把新建一个桌面，搞得跟新建一个虚拟服务器似的，那就复杂了！”凡夕摇头。
　　胡一飞笑了笑，解释道：“所谓的虚拟服务器，就是虚拟硬件，先强行切断了虚拟系统和真实硬件之间的联系，然后再用软件的手段模拟出系统运行所需的所有硬件信息，让虚拟系统以为自己是运行在一台独立的电脑之上，这样就凭空产生了一台服务器。”
　　凡夕点着头，没说话，等着胡一飞继续解释。
　　“每建立一台虚拟服务器，就要虚拟出一台完整电脑的所有硬件信息，这确实有点复杂。我的思路有点类似，但不一样！”胡一飞顿了顿，接着道：“桌面的虚拟可以建立在一个更高的层面上，把操作系统和硬件统看为一个整体，然后虚拟出一个幻象，再通过桌面去接触它、观察它。一个桌面就如同是一个观察的通道，而新建桌面，其实就是复制通道，因为复制的不是整体，所以没那么麻烦！”
　　“虚拟服务器，是切断了系统和硬件之间的联系，让人们不受硬件牵制，就可以变出很多台电脑来。而我们这样做，其实相当于是切断了用户和操作系统之间的联系，用户不用考虑硬件和操作系统上的问题，就可以获得更多的观感和体验。”
　　凡夕这才对胡一飞刮目相看，来到菲戈软件这么久，他头一回感觉到了胡一飞的非同一般，即便是那个扫毒引擎大赚一笔，凡夕也并未看重，因为胡一飞只是胜在比别人早研究了一段时间的Z语言。而胡一飞今天关于终结者系统第二代和第三代的设计，就真的让凡夕感到惊叹了。
　　“我现在终于明白你为什么要求我把终结者系统的所有交流界面都设计为可组合，可更改了。”凡夕大为感叹，“你这是要让用户换一个通道，就有一个新的观感，其实系统还是那个系统，硬件还是那个硬件，但用户感觉起来，就像是自己的电脑上有很多个不同的操作系统！”
　　胡一飞笑着挠头，“当时也没有想那么多，今天的这些想法，全是昨晚菜琢磨出来的！”
　　“行了！”凡夕笑着摆手，“我知道该怎么办了，看来我得加快一下工作进度了，你这把终结者Ⅲ的进度都给我排好了，我这第一版还没搞好呢，实在说不过去啊。我看咱们还得再招一些真正的高手才行啊，涉及到基础软件部分，咱们目前的实力还是太差了。”
　　“凡大哥看着办吧，我没有意见，该招多少就招多少！”胡一飞把自己画好的图纸又收集到一起，笑道：“具体的事凡大哥你负责，我就负责琢磨这些，争取尽快完善起来！”
　　“现在人也不好招呐！”凡夕摇头笑着，“菲戈安全这把火烧得，把程序员的身价都烧起来了！”
　　凡夕这话还真不是诉苦，最近东阳市不少电子企业都开始大肆招聘程序员，而且指明了要会Z语言的，你会Z，就能比别人多拿不少工资，说到底，这也是让菲戈安全给刺激的。
　　东阳市原本就有不少软件企业呢，可是大部分企业都是搞软件外包的，说白了，就是给别人打工的。那些大的国际软件巨头，手里掌握着大笔的订单，他们接到订单后，按照项目管理流程，把自己要做的软件分为好多个模块，然后再外包给别的企业去编写具体的代码，省时省力。
　　这就决定了做外包的利润不会很大，可即便如此，平时大家为了抢这些项目，也没少干架，很多企业是一把汗水一把辛酸、没黑没夜地干，结果几百号人一年干到头，还不如菲戈安全这皮包公司几天赚得多，大家心里哪能受得了。
　　不少企业看菲戈安全是在Z语言上发了家，于是纷纷在这上面押宝，开始招聘和培养自己的Z语言程序队伍，程序员的身价自然就跟着水涨船高了。
　　胡一飞对此并不着急，反正终结者系统的第一版都还没出来，再说了，马上就到年底了，即便能招到人，一时半会也很难来公司报到。
　　越到年底，老大的心里就越是忐忑，学校里早都放假了，可老大一直拖着没敢回家。
　　到了周末，公司里空荡无人，胡一飞跟老大两人就商量着一起出去买点东西，是过年给父母准备的，两人是一个赛一个地心虚，因此都做了大出血和破财免灾的准备。


第二百三十一章 老大情敌
　　胡一飞开公司的事一直没给家里说，怕父母担心，后来公司赚钱了，他又怕父母给吓到了，一番考虑，最后决定还是回家当面摊牌得为好，他给老爹老妈买了足够多可以封堵嘴巴的东西，免得回家挨鞋底板子。
　　老大更是心虚，花起钱来不要命，比胡一飞买的还要多。老大最近荷包很鼓，因为菲戈安全这段时间进账颇丰，按照公司的财务规定，老大这位菲戈安全的主管，一下就能拿到近百万的奖励。
　　两人大包小包的，直到车子里塞不下了，这才打道回府，到小区门口，老大就叫停车，“走，喝杯奶茶去！”
　　“我擦！”胡一飞大骂，老大给奶茶妹买了条链子，这是迫不及待想要送出去呢。至于奶茶，胡一飞最近都快喝吐了，再好喝，也架不住老大一天好几杯地喂，听说公司已经有人受不了了，一听到奶字，人就往洗手间里冲，吐得哗哗的，也难为老大每天还喝得那么有滋有味的。
　　两人把车在路边挺好，就往奶茶店走。
　　远远看见有个人站在奶茶店的窗口，走得近了，听那人道：“燕子，晚上一起去看电影吧，好莱坞大片，3D的，电影院看着特别爽，一张票都得70块钱呢！”
　　老大顿时虎躯一震，很鸡动，狗日的，还燕子燕子地叫，老子都没这么叫过呢，不由就加快脚步冲上去了。人冲到跟前，嘴巴长了半天，最后却是一句：“给我来两杯奶茶！”
　　“一杯就行了！”胡一飞在后面说着，他实在是喝不下这玩意了。
　　“还是来两杯！我自己喝！”老大说着，就开始掏钱。
　　奶茶妹跟老大很熟了，没法不熟，自己的大客户呢，当时就笑着在里面忙开了，“还是多加椰果，不要珍珠？”
　　“对，老口味！”老大往窗口一趴，顿时就把那人挤开了，扣扣索索从兜里掏出一个盒子，“那……那，王燕，有个东西给你……”老大不光嘴结巴了，手也结巴，差点没把东西掉下去。
　　王燕把奶茶堆到窗口，笑着摇头，“我不要！”
　　老大一听急了，“我这都买来了，你就收下吧！”
　　胡一飞一听直冒汗，老大真是牛，这理由找的，我买了你就得收。
　　王燕看着那盒子，盒子挺精致，也很高档，但还是摇了摇头，“我不能要！”
　　“我说哥们！”旁边那人就拍了拍老大，“你买完没有，买完就赶紧走人，别耽搁人家燕子做生意！”那人挤了挤，把老大挤开一点，然后瞥了一眼老大手里的盒子，嗤了口气，“这盒子里头是什么，值多少钱，别是假的东西来糊弄燕子吧？”说着，那人笑嘻嘻往里面探头，“燕子，我可得劝你一句，千万擦亮眼，别让人给骗了，现在就是有人喜欢用几块钱的地摊货骗小姑娘。”
　　老大根本没理那人，把盒子往窗口里一塞，“反正东西我已经买了，没地方退了，就给你了！”说完不等王燕再拒绝，拿起奶茶就准备走人。
　　刚转身，被胡一飞给扯住了，“老大，你干什么啊！”
　　“回去啊！”老大有些慌张。
　　“回去干什么！”胡一飞拿过一杯奶茶扎开，喝了一口，直皱眉，道：“就在这喝吧，喝完再回！”完了低声道：“我看这小子对奶茶妹有点心怀不轨，你得盯着点！”
　　老大这才定住神，回头看了那小子一眼，也不走了，“咔”扎开奶茶，就站在那里喝。
　　王燕看老大并没有走，就把盒子又递了出来，道：“孟哥，你这东西我真不能要！”
　　“你不喜欢的话就扔了！”胡一飞回头嘻嘻哈哈笑着，“扔了他再给你买一条喜欢的！”
　　王燕顿时脸色一红，躲在窗子后面低头假装忙活。
　　倒是窗口的那小子把盒子打开，拿出链子放在手里看了看，道：“还行，这东西做得倒是还挺光亮的，可惜啊，地摊货就是地摊货！”那人啧啧两声，又嬉皮笑脸对王燕道：“燕子，你要是喜欢链子的话，等下月发了工资，我带你去美美百货！”
　　胡一飞差点把奶茶喷出来，心说自己今天难道看走眼了吗，美美百货里面全是奢侈品，一个钥匙扣都敢卖上千块，那些时尚品牌的链子，随随便便就是好几千，没想到这小子还挺有实力啊，看来老大这次碰到劲敌了。
　　“老大，有情况啊！”胡一飞碰了碰老大，“你得注意了！”
　　老大嗤嗤吸着奶茶，没吭声。
　　王燕在里面没说话，那小子倒是来劲了，“那就这么说定了，这个月发了工资咱就去。哥这不是推脱，你也知道，我在那个场子里看场子，工资其实挺高的，一个月有三四千块呢，买条链子那还不是松松的。就是最近手气背，前几天哥自己下场玩了两把，一晚上输掉两万多！”那人说到这个数字时，还挺得意。
　　胡一飞一个跟头就从台阶上栽了下去。回头去看老大，只见老大目瞪口呆，嘴里叼着吸管，奶茶呲呲地倒流，洒了一地，显然也是被震撼了。
　　“哥们！”胡一飞好容易站稳了，道：“我没明白！”
　　“没明白啥？”那人很不爽的看着胡一飞。
　　“你刚才那话，是炫耀自己能挣钱呢，还能炫耀自己会败家呢？”胡一飞一幅虚心请教状。
　　“你知道个屁，像你这种为买一杯奶茶，还是两杯奶茶都得考虑半天的人，不明白那就对了！我那叫潇洒，懂不？”那人得意扬了扬眉毛，“能赚钱，才能潇洒得起来，有本事你也输个几万块去试试！”
　　“输不起！”胡一飞直摇头，“还真输不起！”
　　那人看了看胡一飞和老大，道：“我看你俩体格还不错，我那场子最近还招人，怎么样，要不要我给你们推荐推荐，一个月三四千，在东阳，这可比白领的工资还高呢！但是有一点！”那人拿起老大的链子，“以后别再拿这种地摊货来骗燕子，我自己都觉得丢人！”
　　“三四千是不错！”胡一飞笑吟吟道，“比我们这边的待遇好多了，不过我们还是不能去啊！”
　　“机不可失，时不再来，错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了！”那人鄙夷地看着胡一飞。
　　“哥们，来，这边来！”胡一飞把那人从窗口边拉开，错开几步，然后指着远处，道：“那车看到没，挺新的奥迪！”
　　那人点头，“看到了，咋了？”
　　胡一飞从兜里掏出车钥匙，一按，那车就吱吱地叫了起来，“看到没，我们确实挺想到你那里干，关键是我们现在的公司对我们实在是太好了！这车就是公司奖励给我老大的，我是他小弟，兼司机！”胡一飞嘿嘿笑着。
　　那人有些不信，“你们公司……奖给你们的？”
　　“对！”胡一飞一脸严肃地点头，“要说哥们你的眼神还真是犀利啊，不愧是干这一行的，一眼就瞅出我俩也是看场子的。不过你的好意咱领了，咱们是真不能去你那里，我们现在的这公司没说的，就是待遇好，工资不高，但是配车、配房，每个月出去的活动费啥的，全都给报销。你看咱都是同行，公司又对我们不薄，我们要是真到你那里去了，对不住公司事小，你也得背一个挖同行墙脚的名声，这要是传开了……”
　　那人顿时头上冒汗，此时回头再去看老大，发现老大是五大三粗、目露凶光，别说，还真是一块看场子的奇葩，难怪人家都混上车了。
　　胡一飞看那小子有些出神，就猛一拍他肩膀，那小子立刻就跳了起来，“干什么！”
　　“没什么呀！”胡一飞一脸无辜，招招手，让那人靠近了，语重心长地道：“行了，赶紧走吧，以后可别在这里晃荡了，我认得你，我那车不一定认得你，万一你走在路上，不小心被擦了碰了的，落个残疾什么的，也不知道你们公司能不能给报销！”
　　胡一飞说完，从那人手里把老大的盒子夺过来，重新塞进窗口，笑道：“老大特意给你买的，你就收下吧，老大这人挺好的，就是嘴笨，意思你明白就行了，不喜欢的话你可以扔了，但是等我们走了你再扔！”完了，胡一飞就道：“老大，咱们该走了！”
　　老大猛吸一口，把奶茶喝完，空盒子顺手扔到旁边的垃圾桶，“王燕，我们先走了！”完了，径自奔那车去了。
　　看着胡一飞和老大还真的是上车走了，那人擦擦头上的汗，心说今天点真他妈的背，竟然碰上同行的高手了啊，当下也不耽搁，跟王燕墨迹两句，就闪了，走路顺着墙根，一步三回头的，生怕哪里冒出个车来撞自己。
　　老大上车后才问到，“我没怎么明白，那小子到底看什么场子的？”
　　“还能有什么场子，赌场呗！”胡一飞以前追踪过洗钱集团，洗钱集团的很多客户就是地下赌场，是以胡一飞一听就明白了。
　　“你刚才叽叽咕咕给那小子说什么呢？”老大又问。
　　“没什么，我说咱们也是看场子的，估计那小子今后是不敢过来找王燕了！”胡一飞说着，想起那小子后来的怂样，忍不住就笑了起来，就这胆，还看场子呢，看人都不一定能看住呢。


第二百三十二章 天生克星
　　菲戈安全连发好几道律师函之后，把业内再次搅得是鸡犬不宁，大家还从没看到过这样的情景呢，一家小公司向几乎所有的超级安全企业都发了律师函，这岂不是说，全球七八成以上的病毒防治市场，都采用了菲戈安全的病毒识别引擎。
　　自从有杀软这个市场以来，就从未出现过技术如此集中在一家企业手里的情况，可惜的是，这些超级企业并未对律师函的事情做出解释，只是表示自己旗下所有安全产品使用的扫毒引擎都是合法的，不存在任何侵权违法行为。
　　虽然外界很是热闹，但菲戈安全却是彻底清闲了下来，除了东阳市偶尔一两个安全求助外，几乎就没有任何业务了。
　　这种情况下，老大决定提前几天回家，向家里人解释自己被开除的事情。老大为这事都头疼死了，他向胡一飞求助，可胡一飞也是爱莫能助，这种事迟早得拆穿的，总不能一直瞒下去吧。
　　这天送老大去机场，回来到知春苑门口的时候，胡一飞意外碰到了曾玄黎。
　　曾玄黎正推着个轮椅往小区里面走，轮椅上坐个慈祥的老太太，曾玄黎和老太太说说笑笑的，看起来很是开心惬意，轮椅车的两个车把上，挂了很多大袋小包，装得鼓鼓囊囊。
　　胡一飞大感意外，说实话，他还从没看到过曾玄黎这幅形象呢，平时那丫头都是一副彪悍状，一身拉风的行头，再开着一辆火红的MINI，那叫一个风风火火，像眼前这种乖乖模样，还真是少见。
　　轮椅上挂得东西有点多，曾玄黎推着有点费劲，胡一飞就把车停在一边，紧跑两步追上去，“要帮忙吗？”
　　曾玄黎听到声音，回头一看是胡一飞，就笑了起来，“胡老板，最近少见呐！”
　　“咳……”胡一飞摆手，“别人寒碜我就算了，你就不要凑这个热闹了，我那公司怎么办起来的，你又不是不清楚！”
　　轮椅上的老太太侧头看了看胡一飞，问道：“小玄，这是你朋友？”
　　曾玄黎推得也有些手酸呢，就不跟胡一飞客气，让胡一飞过去推着轮椅，自己一边甩手腕，一边道：“是我的朋友，叫胡一飞，他也住在知春苑！”完了就给胡一飞介绍道：“这是我奶奶，今天天气不错，我陪奶奶出去晒太阳，顺便买些年货！”
　　“奶奶好！”胡一飞喊了一声，就帮忙推着往小区里走。
　　曾玄黎的奶奶虽然身体不方便，但心态挺好，还跟胡一飞招了招手，道：“你也好啊，小帅哥！”完了看曾玄黎在那甩手腕，又道：“我说让你别逞能吧，你非要逞能，这回累坏了吧！”
　　“没事！不累！”曾玄黎笑笑，转身问胡一飞，“我好久没去你公司看了，怎么样了？我听说前几天市长还过去给你们授牌了？”
　　“我到现在也没整明白那是怎么回事！”胡一飞专心推车，“不过那牌子倒是挺能唬人的，至少客户一看就觉着我那皮包公司还行。”
　　“岂止是还行？”曾玄黎一幅无奈状，白了一眼胡一飞，“我们公司最近买了好几百套的杀毒软件，用的全是你们菲戈安全的引擎。不光是我们，东阳市不少企业现在都换杀毒软件呢，采购的首要标准，就是是否采用了你们的引擎。哎？对了，你们菲戈安全的那个标志，是老大吧？”
　　胡一飞点头，“是老大，公司美工给设计的！”
　　曾玄黎顿时就笑了起来，“我当时一看就觉得很眼熟，后来想起来的时候差点没笑崩溃，知道我们的廖工是怎么说的吗？”
　　胡一飞摇头，“这我哪知道！”
　　“廖工当时看到那标志，愣了足足有三秒，然后来了一句：这不能是菲戈安全inside吧？怎么瞧，都觉得像是‘熊出没’的标志！”曾玄黎说着，自己就先忍不住了，很是夸张地笑了起来。
　　胡一飞顿时流汗不止，道：“幸亏老大现在已经上飞机了，否则得跟你拼命啊！”
　　“他敢跟我拼命？”曾玄黎一甩手，显然是不信，“他看见我，恨不得都能躲月球上去呢！”
　　这倒是实话，曾玄黎这半年往菲戈安全没少跑，老大一见曾玄黎，要么是磕磕巴巴说不上话，要么就是尿遁屎遁，估计是曾玄黎以前的那些彪悍的事迹给老大留下阴影了。
　　曾玄黎笑完了，才问道：“老大上飞机去哪？”
　　“回家过年！”胡一飞道。
　　“哦？”曾玄黎把手插进兜里，侧脸瞅着胡一飞，“你过年不回家吗？”
　　“回，必须回！”胡一飞苦笑着摇头，“暑假的时候就没回家，年假再不回的话，老爹老妈就得杀到东阳来了，我把公司放假的事安排好，就回了！”
　　“你们公司现在是不是把业务重心都转移到软件方面了？”曾玄黎问着。
　　“刚开始是这么打算的，现在算是两手都抓吧！”
　　“那正好！”曾玄黎转过身，很潇洒地倒退着走路，“我还怕你们不做安全业务了呢，过年之后，我们公司的网络要重新改造，到时候安全方面的事情，你帮我把把关！”
　　胡一飞笑了笑，“你们那是大项目，我们这是皮包公司，我就是想做，怕是也做不了啊！”
　　“把关总行吧！”曾玄黎狠狠剜了一眼，“目前的打算，是找谷歌的网络安全部门过来先做个方案，到时候你帮我看着点，别上了洋鬼子的当。”
　　“那没有问题，非常乐意效劳！”胡一飞满口应了下来，自己菲戈安全没少仰仗人家曾玄黎，这点小忙必须要帮的，“你们公司在安全方面倒是挺下本钱啊，这距离上次网络改造才多久一点时间，这么频繁改造，不怕耽误正常工作吗？”
　　“在不耽误工作的前提下，进行网络改造！”曾玄黎笑着，“我们这也是没办法，成天被人惦记着，你要是不想着再安全一点，就会被人钻漏子。你们的口号，不是要提供最安全的技术解决方案吗？赶紧给想个法子，最好是能够一劳永逸的，这样我们以后也就不用劳民伤财了！”
　　胡一飞倒是一点也不谦虚，“正在想呢，快了，快了，稍安勿躁！”
　　那欠揍的表情，惹得曾玄黎一阵牙疼。
　　知春苑挺大的，三拐四拐的，最后就拐进了别墅区，穿过一片竹林，来到一栋深红色的别墅前。
　　“好了，我们到家了！”曾玄黎的奶奶发出邀请，“小帅哥，谢谢你送我回来，进屋坐会吧，认个门，以后常来玩嘛！”
　　正说着呢，别墅里就出来了两个保姆打扮的人，小跑着过来，抢过胡一飞手里的轮椅往屋里推，屋前的门廊是经过改造的，没有台阶，是个小斜坡，胡一飞想帮忙呢，结果根本就没有卖力气的地方，人家保姆很轻松就把轮椅推进了屋里。
　　“走吧，里面喝口水！”曾玄黎似笑非笑地看着胡一飞，“我奶奶平时可很少邀请人进家门呢！”
　　“我正好也口渴呢，给我来杯冰水，多加点糖！”胡一飞大咧咧道。
　　曾玄黎气得差点吐血晕过去，“你以为这是水吧，还点着要，冰水没有，爱喝不喝吧！”说完，她一脚把胡一飞踹进去，然后喊保姆沏茶。
　　进屋之后，曾玄黎进里屋去照看奶奶，胡一飞就站在宽敞的客厅里，双眼滴溜溜乱转，打量着房间里的布局，是那种很古朴的经典中式布局，看来平时应该只有曾玄黎的奶奶住在这里。屋子还有一股淡淡的味道，似香非香，似药非药，胡一飞仔细寻找，才发现味道来自于客厅的深处，那里有一张直通墙顶的大架子，上面摆了些古董，但更多的，则像是药材，有木质的，也有石头材质的，一个个都还挺有造型。
　　胡一飞趴在那里研究了半天，发现基本都认不出来，就最中间有个挺精致的玻璃瓶，口是用蜡封好的，里面的东西胡一飞倒是认得，是人参，因为那东西长得太有人形了，所以他一下就认出来了。
　　“有点意思！”胡一飞完全就是个外行，却以一副很有研究的样子趴在那里分析，唔……，不是分析人参的年岁和药效，而是分析哪块是胳膊，哪块是腿。
　　一会曾玄黎出来，看胡一飞那样，就乐了，道：“你小子别打主意了，家里可是有防盗系统呢！”
　　“唉……”胡一飞一脸惋惜，坐回到沙发里，“入宝山而空手归，人生一大恨事呐！对了，这些东西不会是你从厂子顺回来的吧？”
　　“我现在才发现你这人真是没皮没脸，给个杆子就敢往上爬，也不怕摔着！”曾玄黎被彻底打败了，无奈摇头，给胡一飞倒了杯茶，然后像是想起某事，站起来走到客厅的一侧，从架子取下一个四四方方的盒子，放到胡一飞面前，“这个给你！”
　　“什么啊？”胡一飞问到。
　　“血燕！你过几天不是要回家吗，这是我送给你父母的一点小礼物，你可要记得代我向他们问好啊！”曾玄黎盯着胡一飞，大有你要是敢忘了，我就敢剁了你的架势。
　　“这……不太好吧！”胡一飞嘴上说着不好，却是丝毫没有推辞的意思，血燕他听说过，也就是燕窝了，一两都得好几万呢，即便如此，市场上99%的血燕还都是假的呢，不懂行的人，根本就买不到真货，不过曾玄黎拿出来的，就肯定是真的了，否则那金龙药业干脆关门算了。
　　“又不是给你的，轮得到你来发表意见？”曾玄黎剜了一眼，坐在沙发里喝茶。
　　“好吧，那我先代我老爹老妈谢谢你！”胡一飞就收下了，他跟曾玄黎打了快一年的交道，曾玄黎的脾气也已经摸清楚了，自己跟她客气，那她就跟自己不客气。再说了，确实也犯不着客气，这血燕对自己来说，那是非常难买到的，可对曾玄黎来说，却是一件很容易的事，自己正好拿回去给父母补补，尝个鲜，等过完年回来了，自己也给曾玄黎的奶奶买礼物送过来就是了。
　　两人就坐在那里聊天，曾玄黎对胡一飞公司今后要做的事很感兴趣，问东问西的。
　　聊了有二十多分钟，曾玄黎的奶奶洗完，换了身衣服，被保姆推着出来了，看那两人聊得火热，就道：“小胡，中午在家吃吧！”
　　胡一飞这回可真得客气了，对曾玄黎，和对曾玄黎的奶奶那是两回事，再说了，老年人上岁数了，精力难免不济，今天已经出去转了一圈，回来肯定累了，需要休息，自己哪敢多打扰。胡一飞客气两句，就赶紧告辞。
　　曾玄黎送到门口，还不忘嘱咐道：“别忘了我说的事！”
　　“忘不了！”胡一飞笑呵呵做着保证，“我过年一回来，第一时间就联系你！”
　　“这还差不多！”曾玄黎这才满意，“行了，你走吧，一路平安啊，到时候我可能就不送你了！”
　　胡一飞摆了摆手，“回去照顾奶奶吧！”说完就朝公司的方向走，走了两步，想起车子还在小区门口呢，就又折回来走。
　　回到公司，先问了问老大手下的那个谈判高手，确认菲戈安全没有业务上门，胡一飞就进了里面。
　　打开自己的电脑，就收到了狼蛛的消息，“二当家的，最近有消息，说T博士的测试已经被杀过了五关，太令人震惊了，怎么会有人杀过第五关呢，你觉得这个消息准确不？”
　　胡一飞笑，这条小道消息，就是他自己放出去的，胡一飞琢磨了很久的T博士测试，可以说是毫无头绪，就是用神器也不好使，因为每一关的入口都需要自己去寻找。再加上胡一飞最近也确实没有时间去搞这个，所以就在地下情报网放出消息，说是T博士的测试已经被ZM杀过了五关，而ZM手里的Z语言版本，正是从第五关拿到的。
　　反正大家都认为能杀过T博士测试的，也就是ZM了，而ZM现在公布了Z语言，这就是他们通关的死证。再说了，也不可能有人去联系ZM求证这个事情的，即便求证，ZM说的话能不能相信，还是另外一回事呢。
　　“我看有可能，应该是ZM杀过了第五关！”胡一飞又把这谣言重复了一遍。
　　“看来我是很难追上ZM了！”狼蛛发来消息，感慨道：“我刚杀过第三关，还庆幸呢，说自己终于追上ZM了，没想到ZM都过五关了！”
　　胡一飞大吃一惊，“你过三关了？”据胡一飞所知，目前还没有个人能够独力通过第三关的呢，通过的，全是那些很有背景的强大组织。
　　“是啊！”狼蛛道，“这还得多亏你给我的那些资料，我就是看完那些资料后，才找到了第三关的通关办法！”
　　胡一飞顿时咳出一斗血来，不是吧，自己这回可是玩火玩大了，T博士的那些笔记他是有看过的，但却没想到那些笔记还能用来攻关，我擦，狼蛛从过第二关，到过第三关，这才用了几天的时间呐，比ZM和美国专家队伍的速度都要快，要是他再从其中找出第四、第五关的通关办法，那自己这个谣言岂不是很快就要被戳破了？
　　“不是吧？是哪篇资料啊？”胡一飞就急忙问到，“你能不能把前三关的详细情况都告诉我！”
　　“看来你都没好好看你老师的资料啊！”狼蛛恨不得捏死胡一飞，这家伙身在宝山却看不到宝，而自己只能可怜巴巴地把那几篇资料翻过来翻过去地研究，基本都能倒背如流了，每个月还得掐着时间来等下一批资料呢。
　　“我看了啊！”胡一飞很是觉得委屈，“可能没理解吧！”
　　“好吧，那我把前三关的资料给你整理一下，我这里还写了每篇资料的学习心得，也一起给你吧！”狼蛛都无奈了。
　　“好好，太感谢你了！”胡一飞颠颠应着，他得赶紧弄清楚情况，好补上这个漏子。
　　过了一会，狼蛛又发来消息，“那要不你再给我几篇资料吧！”
　　胡一飞直接磕死在键盘上了，没想到啊，没想到，这一根筋竟然也学会讨价还价了，头一回啊，“我师傅的那点家底，基本上都让我给偷出来交给你了！”
　　“真的没有了吗？”狼蛛又问，显然是不信。
　　胡一飞一咬牙，“好吧，我再去给你踅摸几篇！”他现在真是欲哭无泪，自己当初真是闲得蛋疼，干嘛要和这一根筋打这个赌，这回是把自己套死在里头了，不想给都不行了，不给可能就拿不到前三关的资料。
　　狼蛛得了胡一飞的答复，这才有点乐了，道：“那行，我现在就去给你整理去！”
　　胡一飞只好又翻出几篇T博士的资料，看了一遍，觉得没什么问题；可再看一遍，他又觉得有两篇可能是第四关，乃至第五关的通关钥匙；等看完三遍，胡一飞基本就可以肯定，每一篇都是通关的钥匙。
　　“我日，这可怎么办呢！”胡一飞一头栽倒，都快愁死了，到底该给哪一篇呢。


第二百三十三章 你猜着过
　　琢磨了很久，胡一飞最后选了三篇毫无关联，而且确实没有什么技术含量的笔记，给狼蛛发了过去。
　　到了晚上，狼蛛就把前三关的详细资料发了过来。
　　“这日子是没法活了！”胡一飞感慨不已，心说一根筋以前不这样啊，自己要个什么，他给起来都是很痛快的，今天这怎么还不见兔子不撒鹰了呢？
　　狼蛛拿到资料的时候更郁闷，二当家这次给自己的资料明显是一点技术价值也没有，他不由一阵的羞愧窘迫，自己今天真是鬼迷心窍了，二当家这半年来好容易开口提一次要求，自己竟然还讨价还价，拿捏上了，这回肯定把二当家得罪了，要不这资料的价值怎么就直线下降了呢？
　　“不会以后都给这样的资料吧？”
　　狼蛛顿时愁坏了，心里开始担忧起来，其实他无非就是想多看几份资料罢了。狼蛛脸皮薄，不好意思总是朝胡一飞要资料，可每个月掐着点讨要来的那几篇资料，根本就不够看，而且二当家他老师的资料，真是越看就越是撩人，狼蛛恨不得能全部要过来看，是以今天胡一飞一说要那前三关的资料，狼蛛就提出了要交换几份资料，他实在是等不到一个月满了。
　　以前每次提起的时候，那都跟偷人似的，今天好歹算是等价交换吧，可没想到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二当家的这三份资料，相当于是白水三篇。
　　“要不要去跟二当家道个歉呢？”
　　狼蛛在电脑前想得出神，键盘都被他抠下几个按键来。
　　此时胡一飞哪有工夫想那么多，他拿到狼蛛给的资料后，牢骚两句，就赶紧看了起来。按说胡一飞现在的黑客水平也不低了，该知道的都知道，可狼蛛都能杀过T博士的三关，而胡一飞作为T博士的“亲传关门大弟子”，却连第一关的门都找不到，这实在是够丢人的。
　　这要怪，也只能怪胡一飞是那种速成的黑客，他手中有神器，黑遍网络无对手，轰轰烈烈闹了好几把，这黑客的瘾都过够了，才突然想起自己其实还不是个黑客，于是又拼命地去学黑客知识，以让自己看起来像个黑客，这明显就属于是先车上后补票，一种“道德”极为败坏的行为。
　　他是被人抓住了马脚，才不得不补票来遮掩自己的马脚，这气势、这底蕴，自然就和那些实打实买票上车的人不一样。
　　再说了，胡一飞之前就会用个神器，让他对付ZM那种测试，他很在行，别说108关，就是1800关，他也能轻松拿下，可要是现在让他回头去对付狼峰会的测试，他都不一定能过关，更别提什么T博士的测试了。这不是技术上有差距，而是见识和经验跟不上，那些实打实练出来的黑客，个个身经百战，他们的那些小心眼小把戏，胡一飞根本就不明白。
　　就比如说上次糖炒栗子在“炒货张”网站留的口信，胡一飞并不是不知道图片藏信息的手段，但要不是老大的提醒，他估计就真的放弃了。
　　胡一飞在技术上属于是高手，但在经验和见识上，还是个刚补票的新手。
　　而T博士的测试就是一项非常考验见识和经验的大比拼，仅是第一关，就涉及上百台服务器，想要顺利通过，至少要经过30多项考验。第二关和第三关的考验是少了点，但却更加是云里雾里，你根本都不知道T博士想要你干什么。
　　胡一飞看完狼蛛的通关记录，脑子的念头就是，这T博士测试并不难啊，这些通关所需的知识，自己好像都知道。
　　但上手一试，胡一飞就明白了，看起来是不难，但进行的时候，加上T博士的故布疑阵和每台服务器的超级安全设置，想要通过的话，就变得非常困难了。
　　T博士测试最难的一个地方，就是那些服务器，从狼蛛的通关记录中看，他杀过了三关，其中所涉及到的服务器有好几百台，可狼蛛在整个通关过程中，竟然从未拿下过一台服务器的权限。也就是说，不管谁来参加测试，你根本就别想着说是去拿下一台服务器，然后从服务器上去寻找什么线索，你只能老老实实的，按照T博士给你故意留下的线索和漏子去前进，否则只能是白费工夫。
　　“不知道ZM是否也是老老实实按照T博士的指引在前进？”
　　胡一飞在电脑前揪着头发，T博士这种测试方式，完全封杀了神器的威力，没有任何捷径可走，目前最快的也就是过了三关，也不知道这后面还有多少关，假如有108关，那就完蛋了。就算是过关最快的ZM，这辈子也是没啥希望了，以后还得交给小ZM，甚至小小ZM去完成他们父辈、祖辈没有完成的事业，黑客界说不定也要留下一段“家祭无忘告乃翁”的故事。
　　“唉，T博士真不厚道，这不是为难人家小辈嘛！”
　　胡一飞为ZM担了三秒钟的闲心，又转移方向，去看狼蛛的那些学习笔记，他想知道到底是哪一篇笔记让狼蛛找到了通过第三关的方法。
　　狼蛛在上面已经做了标注，所以胡一飞很快就找到了，这份笔记在T博士的整套笔记中，属于是那种比较独立的，和前后都没有什么关联的一种。T博士的大部分笔记都是有连续性的，比如在很长的一段时间内，T博士的笔记可能都在谈一件事、一项技术，或者是一本书、一个观点。
　　而在这其中，又夹杂了零星几篇文章，谈的都是一些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话题，估计T博士是想起什么就写什么。
　　胡一飞在后来的学习中，对这些零散的笔记并不重视，因为实在是太散了，散得没有神、没有形，散得莫名其妙，那感觉就像是你去吃法国大餐，前前后后十几道菜，都是有顺序、有规矩的，结果开胃菜刚上来，侍应生就问你要不要臭豆腐，等头盘上来，又来问你要不要臭豆腐，整个大餐的基调都跑偏了。
　　所以胡一飞为了专心学好笔记中的知识体系，干脆就把这些零散的东西都剔除了，碰到之后就挑出来放一边，自己不看，等狼蛛来要资料的时候，就随便揪几篇发过去。可怎么也没想到，自己这一个打盹，差点就把自己给套里头去了。
　　此时看了狼蛛的通关记录，胡一飞回过头来再去看那些零散的笔记，这才恍然大悟，难怪T博士的测试很难通过，这简直就是在为难人！每一道关卡的设置，全是T博士自己瞎琢磨出来的，他用的是自己想出来的手段、自己想出来的加密算法、自己想出来的躲猫猫新式玩法，一点都不跟国际接轨，别人又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怎么可能全都猜到呢。
　　这就好比是打麻将，你玩的是台湾牌，可上家玩的是香港牌，下家又玩北方麻将，而对家更是离谱，自创一套玩法，大家的打法都不一样，你怎么算出对方的出牌路数呢，甚至你都不能胡牌，胡了你也是诈胡。
　　“我擦！”胡一飞甘拜下风，当初他就认为T博士是天下第一大忽悠，没想到自己这都还低估了他，T博士死了都不忘再忽悠一把，这个测试，绝对能玩死人呐。
　　回过头，胡一飞就赶紧把自己整理出来的零星笔记的数量统计了一下，总共是1400多篇。
　　胡一飞直皱眉，自己现在倒是明白T博士的打法了，可这打法也太多了吧，想把这些打法跟通关中的测试一个个对号入座，怕是也得一段时间吧。
　　“啊啊啊！”胡一飞狂抓几下头皮，只得无奈接受这个现实，自己还有可抱怨的呢，别人得搁着肚皮去猜T博士心里的想法呢，自己好歹还是有章可循的，只需要做一做连线题罢了。
　　“不对，现在还隔不到肚皮了，得搁着棺材板来猜！”胡一飞摸着下巴，心说这个难度可真够大的，横跨阴阳两界呢。
　　接下来的几天，胡一飞有空的时候，就通过那些笔记，琢磨T博士那稀奇古怪的想法。一转眼到了年关，胡一飞也不敢再作耽搁，收拾收拾东西，准备回家，顺便也给公司里的人包了红包，放了假。
　　胡一飞的家距离东阳，大概就是将近1000公里的样子，他决定开车回家，吃了早饭出发，到吃晚饭的时候，才刚刚好到家，他手生，路上就不敢放开速度跑。
　　出发的时候，胡一飞就给家里打了电话，等车子开到楼下的时候，老爹老妈已经等在那里了。
　　胡一飞老远按了几下喇叭，打招呼呢，可父母还隔着车子往小区门口的方向眺望。
　　“老爹，老娘，我回来了！”胡一飞下车吼了一嗓子，他老爹老妈才算是反应过来，赶紧走上前来。
　　“你这死小子，终于知道回来了，我要是不打电话催，你是不是都不打算回来了？”老娘一把揪住胡一飞，先是佯怒，上上下下看了一遍，又是笑道：“还行，胖了一点点！”
　　老爹一脸深沉，“赶紧上楼吧，你妈把饭都做好了！”完了又道：“你同学送你回来的吗？”笑呵呵地往车里一看，结果没看到别的人，当时就纳闷了，“小飞，你自己开车从东阳过来的？”
　　“是！”胡一飞可不想在外面解释这个问题，赶紧打开车门，往外拎东西，“我给你们买了不少东西呢，你们先上楼，我把东西搬上去！”
　　“这车哪来的？”老娘就问，“好好的火车不做，自己开车，多危险！”
　　“公司的车！”胡一飞只好先打马虎眼，“赶紧上楼吧，我这都饿了一天，留着肚子就等这顿好吃的呢！”
　　“这孩子……”胡一飞老爹老娘一听这个，就帮忙把东西往楼上拎，一边责怪胡一飞乱花钱，买这么些没用的东西。
　　胡一飞跑了三趟，才算是把东西都给搬上去了，停好车，他就赶紧上楼。家里的饭桌已经支好了，全是胡一飞喜欢吃的菜，剁椒鱼头、香干腊肉、红烧排骨、凉拌的蛋皮……，满满地摆了一桌子。
　　“好香！”胡一飞闻着味哧溜就过去了，拿起筷子就夹蛋皮，他老娘做的蛋皮绝对是一绝，薄的跟纸一样，金黄粉嫩，没吃过的人，都绝对想不到这是鸡蛋做的。
　　“你着什么急！”他老娘笑着抢过筷子，道：“你去洗脸，等会小荟还要过来呢，等过来了一起吃！”
　　胡一飞只得去洗脸，小荟就是丁二娃了，她回家都有半个月多了，“二……，丁荟怎么也过来？”
　　“她上午过来，听说你今天要回来，说好了过来的，我刚给她打了电话，估计马上就到了！”胡一飞老娘提起丁荟，就乐呵呵地笑，一边把碗筷盘碟的，都在桌上摆好了。
　　胡一飞的老爹叫胡平安，老娘叫方红，都在当地的一家衡器厂上班，老爹是技术员，老娘是质检，丁二娃的父母，其实也在衡器厂上班，所以胡一飞才能跟丁二娃从小都是上同样的学校，两家也是非常地熟。
　　胡平安看着屋里摆得满满当当的盒子，一脸严肃，“小飞，以后不能再这么乱花钱了，你这才刚工作，手里头得攒点钱，有个什么事，也好应急。”
　　“我心里有数！”胡一飞洗完脸刚出来，就听见门铃响，过去拉开一看，正是丁二娃。
　　丁二娃还是老样子，扎个马尾，很清爽，估计走路急，还有些气喘呢，看见胡一飞，先是脸一红，道：“一飞哥，你回来了？”眼里掩饰不住地欢喜。
　　“快进来吧！”胡一飞笑呵呵把丁二娃让进屋里，“你可算是来了，我老娘偏心，非得等你来了才开饭，完全不顾我的死活！”
　　“去！把厨房的汤端出来！”方红把胡一飞拍走，拉着丁二娃坐到了桌子前，对那边的胡平安道：“老胡，吃饭了！”
　　等胡一飞坐下，丁二娃就问道：“一飞哥，你几点到家的？车上肯定很挤吧！”
　　“他还能被挤到？”方红给丁二娃夹了块排骨，道：“这臭小子爱显摆，把他们公司的车给开着回来了，要说他们公司的领导也真是放心，竟然把车借给一个实习生！”
　　丁二娃一听，就扭头去看胡一飞，看胡一飞朝自己点头使眼色，就道：“方姨，其实一飞哥早都不是实习生了！”


第二百三十四章 深刻反省
　　“转正了？”方红颇为意外，她哪知道丁二娃根本就是被胡一飞串通好的，当下还问道：“什么时候的事？小飞你怎么也不告诉我一声？”完了她拽了拽胡平安，喜不自禁道：“你看看，咱儿子都转正了，你还见天地发愁他工作的事，这不是吃饱撑的嘛，儿子可比你强多了！”
　　“好好，比我强，行了吧！”胡平安根本不和方红辩解，举起杯子，“小飞，好好干，为你的转正，咱们干一杯！”
　　丁二娃还想继续说，看胡一飞没有进一步“指示”，就端起杯子一起碰了，大家开始吃饭。
　　胡一飞的转正，可算是去了他老爹老妈心里的一块大石头，现在找个正儿八经的工作很不容易，两人这半年没少操心，还琢磨着是不是让胡一飞回到老家的衡器厂来上班呢，现在他在东阳那边转正了，两人就少了一桩心事。
　　方红吃饭的工夫，一个劲问着胡一飞微蓝的事情，公司有多大，多少人，领导是哪里人，在公司受不受重视。
　　胡一飞倒是有问必答，而且是对答如流，抽着空，他还往嘴里塞东西。一旁的丁二娃把脑袋都快扎进碗里了，只顾扒饭，根本不敢抬头，生怕自己一抬头，把胡一飞的馅露了。
　　“小荟！你多吃菜！”方红给丁二娃又夹了两筷子菜，终于是问到了自己最关心的事，“你在微蓝上班，一个月能给你开多少工资？”
　　“这个……”胡一飞桌子底下踢了踢丁二娃。
　　“啊……”丁二娃叫了一声，看着胡一飞，又看了看方红，她已经自动把胡一飞的谎话屏蔽了，是以根本没听见聊到哪里了。
　　“我妈问我微蓝给我开多少工资！”胡一飞把问题重复了一遍，他编来编去，感觉便越编越远了，他把丁二娃来，是想让丁二娃帮自己解释的，没想到丁二娃光顾吃饭了。
　　“小荟又不是你领导，她能知道？”方红对胡一飞的转移话题很不满意，扭脸看着丁二娃，“小荟，多吃菜啊，是不是菜不合胃口！”
　　“不是，不是！”丁二娃哐当哐当直摇头，然后道：“其实……，其实微蓝现在不给一飞哥开工资。”
　　“不开工资？”方红先是一愣，随即就指着胡一飞，“不给你开工资，你给人白干啊，看你平时猴精的，这回怎么变傻了呢！”
　　“一飞哥不傻！”丁二娃赶紧强调了一下，道：“一飞哥现在自己给自己发工资，他开了家公司，生意挺好的，我回家前还去看了呢，公司有好几十个人！”
　　“叮当！”
　　方红的筷子就掉了，她扭头去看胡平安，心想是自己听错了呢，还是这父子俩联合起来跟自己开玩笑呢，结果从胡平安的眼里看到的也是意外和惊讶。
　　胡一飞朝丁二娃做了个作揖感谢状，这一句可就帮自己大忙了，大家都知道丁二娃不会撒谎，她这一句能顶自己一千句，换了自己来解释，搞不好父母现在都要杀到东阳去求证呢，这年还过不过了。
　　“是这样的……”胡一飞想趁热打铁，赶紧把这事解释清楚。
　　“你别说话！”方红直接把胡一飞的话头掐死，“小荟，你来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是这样的！”丁二娃说话的工夫，眼睛却是瞅着胡一飞。
　　“你说你的，看他干嘛！”方红又道。
　　丁二娃这才扭过脸来，“一飞哥之前是在微蓝上班来着，可后来微蓝变成了东阳市信息安全中心，只为市政府来服务，他们公司以前的那些业务就不做了。一飞哥当时在微蓝表现得特别好，微蓝的老总就把那些业务都交给一飞哥来做了。”
　　胡一飞桌子底下朝丁二娃伸了伸大拇指，也真难为二娃了，这么一大段谎话，竟然能溜溜地说下来，半路都不打个结，长进了啊。
　　“真的？”方红问到。
　　丁二娃深吸一口气，然后点头，“真的！”
　　“是真的！”胡一飞这才插话，“老妈你信不过我，小荟的话你总信吧！”
　　“你给我站起来！”方红怒喝一声，“站起来！”
　　胡一飞赶紧往嘴里塞了一块排骨，然后站起来。
　　“往后站！你给我往后站！”方红柳眉倒竖，用手示意着，“你小子现在长本事了啊，连你老爸老妈都敢骗，都敢瞒！开公司这是多大的事啊，你竟然都不跟我们打声招呼，你眼里还有我这个老妈吗？”
　　胡平安心里虽然也有些生气，胡一飞这做得确实有些过份了，不管怎么样，给家里说一声，商量一下总行吧，但还得有人来唱红脸，胡平安只得道：“算了，孩子刚回来，有什么事，等吃完饭再说嘛！”
　　“吃什么吃，他还有脸吃吗？”方红把胡平安给堵了回去，“他敢这么胡闹，那都是你惯的，多大的事啊，不吭一声就干了，这得亏是没出事，要是出事了，我看你现在还能这么说吗！”
　　“这不是没出事嘛！”胡平安无奈摇头，爱莫能助地看了一眼胡一飞，拿起自己的饭碗，继续吃饭。
　　“其实一飞哥是好意，他怕你们担心，所以才……”丁二娃倒是很有义气，不忘给胡一飞做着辩护。
　　“你也不要替他说话！”方红这才有工夫掉转枪口，“小荟，你这孩子现在怎么也这样了，你早都知道他在东阳胡闹，怎么到现在才告诉我呢，是不是他不让你说的？”
　　“不……不是！”丁二娃这下窘极，引火烧身了。
　　“是我不让她说的！”胡一飞倒是很光棍，一人做事一人当。
　　“不是！”丁二娃又低低顶了一句。
　　“什么不是，我看就是！”方红捡起的筷子，指着那边的胡一飞，“你就好好站那里反省吧，什么时候我觉得你反省好了，什么时候再让你吃饭！”完了又招呼丁二娃，“小荟，我们吃饭，别管他！”
　　丁二娃愧疚地看了看胡一飞，事情办得不是很成功啊。
　　胡一飞早料到会是这个解决，是以刚才都往肚子里塞了不少货，已经是吃了个半饱了，当下给丁二娃使了使颜色，示意她没事了，继续吃饭，嘴上倒是不忘抗议道：“你们给我留点，留点……”
　　方红拿起盘子，往丁荟碗里一下就分出一半的菜，道：“多吃菜，一点都不要给他剩！”
　　胡一飞回家的第一顿饭，就是眼睛过了一把瘾，三人吃着，他站着看，方红还真是说到做到，吃完直接就把桌子收拾了，让胡一飞添盘子底的机会都没有。
　　“天呐……”胡一飞心里默默流泪，等三人吃完了，这才赶紧道：“我还给丁叔他们买了礼物，要不我送小荟回去吧，顺便把礼物也带过去？”
　　这么一说，方红倒是挺满意，“行，那你就去吧！”
　　胡一飞在一大堆大盒小盒里翻腾半天，把给丁二娃、还有她父母买的礼物都挑了出来，大大小小有七八个盒子呢，他和二娃分别抱了，就出门走了。
　　出了门，丁二娃就问道：“一飞哥，方姨不能再难为你了吧？”
　　“没事了，我站也站了，她的气也出了，没事！”胡一飞对此很有把握。
　　“都怪我，没给你解释清楚！”丁二娃道。
　　“已经感激不尽了！”胡一飞笑着，“要不是你那几句解释，我现在指不定要被他们扭送派出所呢，说我偷公司的车！”
　　“那就好……”
　　“对了，你家这个点吃完饭没有？”胡一飞问着，本来他是半饱了，可看着被人吃，又吃的全是自己喜欢吃的菜，那半饱就根本不顶用。
　　丁二娃笑了起来，“可能还没吃完吧！”
　　“那赶紧走吧，走得快，估计还能给我剩点！”胡一飞就加快脚步，奔丁二娃家里去了。
　　到了丁二娃家里，丁二娃的父母刚好吃完饭，正准备收拾碗筷呢，胡一飞也顾不上客气，恶狗扑食一样，就在桌子上给自己占了个位置，风卷残云，把两个剩菜全收拾了。他今天路上跑一天，确实饿了，再说了，他估计自己老娘今天晚上肯定也不会再让自己吃了。
　　吃饱喝足，胡一飞这才告辞回家，晃进家门，父母都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等着呢，要他把事情的经过再讲一遍。
　　胡一飞早有准备，拿出相机，把公司的情况给父母看了看，看到那几块很有来头的牌子后，胡平安和方红才算是放了心，不过放心是一回事，姿势是另外一回事，方红还是让胡一飞回房间继续反省。
　　“好，我反省！我反省！”胡一飞笑嘻嘻地往自己屋里走。
　　外面传来胡平安的声音，“你也是，孩子有出息了，你还不满意吗？还饿着肚子呢！”
　　“他能饿着？”方红显然是不信，“估计早在小荟家里吃过了！”
　　“知子莫如母啊！”胡一飞笑着，就掏出新买的笔记本打开，看了看邮箱，发现有糖炒栗子的邮件。
　　“二当家的，刚得到消息，美国人接手了枫月影的案子，估计是跟上次你大闹美国的事情有关，你得小心一点了！”
　　胡一飞直皱眉，奶奶的，最近这破事怎么一件接着一件，他又开始回想，看自己当时跟枫月影的接触过程中，到底有没有留下什么马脚。


第二百三十五章 情报专家
　　想了半天，胡一飞觉着应该没留下什么马脚，当时是枫月影自己先失踪了，自己才明白上当受骗，两人之间从头到尾都没有什么直接性的冲突。
　　“你从哪里得到的消息？”胡一飞就问糖炒栗子。枫月影的案子是英国的案子，枫月影也是英国人，美国人怎么能插得上手呢，即便是插手，那也是很隐秘的事，糖炒栗子怎么会知道呢。
　　过了一会，糖炒栗子发来消息，“是ZM的消息！”
　　“可靠吗？”胡一飞问到。
　　“绝对没问题！”寒号鸟对ZM的情报能力非常信任，道：“ZM的情报很厉害，不会出错的！”
　　“没想到ZM还有这能力！”胡一飞回复了一句。
　　“二当家肯定没忘记前段时间的科尔曼风暴吗？”寒号鸟问着。
　　胡一飞瞬间就明白这话的意思了，此时他才觉得自己忽视了，ZM的情报能力果然是非同一般！科尔曼仅凭ZM制作的现成工具，就把全球搅了个天翻地覆，甚至连干情报出身的科尔曼，竟然都没想到ZM的工具会有那么大的威力，可见ZM的情报窃取能力有多么可怕。
　　“ZM的4号是情报窃取的专家，上次卖给科尔曼的工具，就是4号的杰作！”寒号鸟解释道：“4号最喜欢干的事情，就是进入各国的情报机构搜寻那些稀奇古怪的情报，中情局，甚至是NSA，那都是4号经常光顾的地方。4号同时还是个情报分析专家，再复杂的局面，他也能分析出一些线索来，4号是ZM一直隐藏不被人发现的关键人物。”
　　胡一飞对此大有兴趣，没想到ZM就这么几个人，竟然还会有自己专门的情报收人员，“那4号有没分析出什么结果？”
　　“有，4号分析美国这次插手枫月影一案，目标其实是两个，一是ZM，一是ZM=杂毛，也就是二当家你了！”寒号鸟把结论说了出来，然后才说原因，“美国原本还打算在确保自己本身安全的情况下，出口网络武器给别的同盟国，现在这个市场却让ZM给抢了，ZM的网络武器交易，让美国人都感觉自身的网络安全受到了威胁，所以肯定要对ZM进行压制；第二就是要找回面子，上次的网络事件中，二当家神出鬼没，所向无敌，美国至今没有调查清楚入侵的手法，所以只好从枫月影身上去寻找二当家真实身份的线索。”
　　胡一飞这才想起，自己当时在英国海军网站骂ZM的时候，好像是提到枫月影得罪了自己。
　　“那4号觉得该怎么应付？”胡一飞又问。
　　“ZM这边，4号分析了，没有任何破绽和线索留给枫月影，倒是二当家你这边要注意了。”寒号鸟顿了一顿，“4号调阅过英国情报部门的资料，枫月影到现在也不明白自己是怎么得罪你了，他对你完全没有印象，但是4号认为美国人最终会把调查的方向集中在这两件事上，一是枫月影的最后一单业务，金龙药业的药方，枫月影意外失手，这不正常；二是枫月影曾说自己在东阳理工大的服务器上碰到了黑天，这也不正常。”
　　“谢谢你了！”胡一飞道谢，糖炒栗子的情报对自己太重要了，自己差不多都把这些事要给忘记了呢，由此可见这个4号还真是不凡，英国情报部门的资料他都能调阅，而且他得出的这个结论，让胡一飞这个当事人都毫无话说，相当靠谱。
　　“黑天是网监的大佬，美国人从这点进行突破，肯定不会有所收获的，4号说按照美国人的一贯风格，最有可能是要从金龙药业上下手，诱二当家的你现身！”寒号鸟啰啰嗦嗦，最后才说出了重点。
　　“这次欠了你和4号一个大人情，代我也谢谢他！”胡一飞说着。
　　“没有二当家，哪有我的今天！”寒号鸟很客气，没有二当家的那个通关令牌，自己现在怕是已经死在斯帕克手里了，“再说了，就算没有我的这个情报，美国人也拿二当家你没办法的，否则也不会这么长的时间，还没查清楚网络事件的真相。”
　　“一码归一码，这份情义我记下了！”
　　“二当家太客气了，那没什么事，我就先闪了，ZM这边又要开会呢！”
　　“好，你去忙吧！”胡一飞发完信息，关了邮箱，坐在电脑前发呆，琢磨这事到底该怎么办，自己要不要给曾玄黎打个电话，让他们加强防备呢。
　　想了想，胡一飞觉得不能打，这一打，自己或许还真的就暴露了，要想美国人不对金龙药业下手，还有很多别的办法，比如自己先行一步，把他们的计谋揭穿了，这样他们就没有再对金龙药业下手的必要了。
　　但这样做也有风险，万一美国人迁怒于金龙药业，他们不找自己，就天天去金龙药业的网络捣乱，那金龙也受不了啊！
　　“愁啊，真是愁！”胡一飞抓着头皮，不知道该怎么办，心说自己要是有那个4号的本事就好了，敌人的一举一动全在掌握之中，任你有再多的阴谋诡计，又能奈我何？
　　正自郁闷呢，手边的手机响了一下，有条短信，胡一飞拿起来一看，是梁小乐发来的，“明天上午十一点到，别忘了来接我！”
　　胡一飞一乐，干脆关了电脑，躺在被窝里发短信去了。
　　第二天早上，胡平安和方红终于不提胡一飞隐瞒家里的事了，吃早饭的时候，方红还问了许多胡一飞公司里的事情，知道菲戈安全目前经营得不错，心里挺高兴，说了一句鼓励的话。
　　吃完早饭，胡一飞要出门，道：“中午再准备一桌饭菜呗！”
　　“昨晚还给你剩了呢！”方红说着。
　　“剩的不行，今天有很重要的人要来，我这就是要出门去接呢！”胡一飞嘿嘿笑着。
　　“谁要来？”胡平安就问了一句，放下手里的报纸。
　　“我女朋友，专门飞过来拜访您二位的！”胡一飞笑着出门，“今年她在咱家过年，得，我先走了，人接过来再说吧！”
　　胡一飞匆匆忙忙走了，胡平安和方红眼对眼，半天没反应过来。
　　“女朋友？”方红问胡平安，“这个事小飞跟你提过吗？”
　　胡平安一摊手，“我还想问你呢！”
　　“这孩子简直不能要了，干什么事都不知道提前跟家里人商量商量，这说来就来，想起一出是一出！”方红有些生气，“再说了，什么女朋友啊，以前根本都没说起过的事，你说他脑子怎么想的，我觉得小荟就挺好的！”
　　“孩子们的事，你操那么多心干什么，他自己喜欢不就行了吗！”胡平安虽然也觉得丁荟确实不错，但事已至此，也要想得开，道：“行了，你赶紧出门买菜去吧，小飞女朋友第一次上门，别让人笑话了！”
　　“不去！”方红坐沙发上没动弹，“这哪是回家过年，这是回来气我来了！”
　　“你呀！”胡平安无奈摇头，把报纸一收，穿上外套，提着个篮子，摇头晃脑地出去了。
　　方红坐在那里生了半天闷气，最后一想，还得出去，于是又锁好门，追着胡平安出去了。
　　胡一飞老家所在的地方，是个小城市，而梁小乐的家也在小城市，两者之间没有直达的飞机，梁小乐需要倒一趟飞机，才能飞过来。
　　十一点半的时候，梁小乐终于到了，她老家现在正是冻得梆梆响的时候，出机场的时候，她还穿着厚厚的羽绒服。
　　“你看什么呢？”梁小乐看见胡一飞盯着自己身后直看，回身看了看，没什么人啊，就问到。
　　胡一飞一脸深沉状，“我看那个千年灯泡有没有跟来！”说完还点点头，“唔，没来，看来这次我有好事了！”
　　“呸！”梁小乐就捶了胡一飞一拳，嗔道：“整天没个正形，脑子里就知道想那些个事……”
　　“哪些个事？”胡一飞腆着脸问，“你又不住在我脑子里，怎么知道我想什么！”
　　梁小乐脸一红，举起个拳头，“你找打是不是？到底走不走了？”
　　“走，走！”胡一飞笑着接过梁小乐的拖箱，“你这么迫不及待想见公婆啊！”
　　梁小乐狠狠掐了胡一飞一把，并不说话，只是跟在他身后往前走。
　　上了车，看着车子越来越接近市区，梁小乐这才忐忑起来，低声问道：“你说，我这么去见你爸妈到底好不好？”
　　“挺好啊！”胡一飞点头，“再说了，你现在反悔也来不及了，已经上了贼船了，想下去，那是不可能了！”
　　“是贼车！”梁小乐白了一眼，强调着胡一飞的错误，心里依旧扑通扑通的。
　　“对，是贼车！”胡一飞得意地扬了扬眉，“我就是采花贼，嘿嘿，专门采你这朵花！”
　　梁小乐想去掐胡一飞这个混蛋，又怕打搅他开车，只得恨恨道：“你等着，看我一会怎么虐待你！”
　　“欢迎虐待，多虐几遍！”胡一飞嘿嘿笑着，一副淫荡至极的模样。
　　梁小乐顿时头痛无比，她现在还真有点上了贼船的感觉，这小子上次就没打什么好主意，自己这趟来，简直是羊入虎口，主动送上门来了。梁小乐想到这里，就使劲拿眼瞪着胡一飞，作出一副很生气的样子。
　　胡一飞不吃这一套，道：“你可别瞪我，我是开车的新手，你这么瞪，我容易有压力！”
　　梁小乐吐血了，一点脾气也没有，只得恨恨地缩回座椅里，想着一会见到胡一飞的爸妈自己该说些什么，想起这个心里她就有点胆怯，很是紧张。
　　胡平安早就等在了楼下面，看见车子过来，就上前几步，等车子一停下，就笑呵呵道：“来了啊，闺女！”
　　梁小乐一看就猜到那是胡一飞的爸爸，赶紧下车，道：“胡叔叔好！”
　　“好，好！一路累了吧，走，赶紧回家歇着！”胡平安打量了两眼，心里很满意，梁小乐的个头模样，比自己想象中的要好。
　　胡一飞停好车下来，道：“爸，这是小乐！”
　　“小乐，这名字好！”胡平安满意地点头，“上楼，上楼，你妈正在家弄饭呢，估计这就好了！”
　　胡一飞拿出梁小乐的箱子，就招呼梁小乐上楼，进了门，饭桌上又是满满一桌。
　　方红听到动静，就从厨房里出来，道：“来了啊，我看看！”说着，就笑呵呵奔梁小乐去了，和胡平安一样，她先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从个头、模样、站相、坐相上跟丁二娃做着比较，比较下来，似乎不分上下，这心里才舒坦了，“被站着了，赶紧坐吧，这路上肯定累了！小飞，去倒水！”
　　“阿姨好！”梁小乐赶紧又打招呼，“你叫我小乐就行，给你添麻烦了！”
　　“不麻烦，不麻烦！”方红笑得嘴都合不拢，“你先坐着，我去把汤炖上咱就吃饭！”方红笑呵呵又进了厨房，隔着厨房的窗户，还继续打量着梁小乐。
　　梁小乐也没坐，打开自己的箱子，把给胡一飞父母买好的礼物往外拿，一样一样地介绍，都是她老家的一些特产。
　　方红很快做好汤，大家就开始吃饭，饭桌上，方红就不断问着梁小乐的一些情况，比如是两人是怎么认识的，认识多久了，什么时候毕业，准备留在哪里。
　　“行了，老妈，你让她先缓口气，适应适应，回头吃完饭你再慢慢查户口，有的是时间！”胡一飞说着，他老妈才算是打住了这个话题。
　　吃完饭，梁小乐就帮忙收拾碗筷，要进厨房洗碗，硬是让胡平安和方红给拦着了，现在的女孩子，第一次上门能有这个心思就不错了，哪能真让人家干活呢。
　　方红一边收拾，一边观察，怎么说呢，对梁小乐她基本满意，个头、模样都没得说，和丁荟也不相上下，人看起来也不做作，挺朴实的，也勤快，就是这性格和丁荟不一样，丁荟有些害羞腼腆，而梁小乐是大大方方，两个完全不同的类型。
　　在心里，方红还是愿意自己儿子找丁荟那样的，贤惠温柔，人也是自己从小看着长大的，知根知底，娶回来你就等着享福吧，这个梁小乐好是好，但就是性格看起来有点强了，小飞未必能降得住她。
　　坐在客厅里聊天的胡平安却不这么想，他倒认为梁小乐这样的姑娘会更好一些，待人接物大大方方的，儿子现在开了公司，这姑娘绝对能是好帮手。


第二百三十六章 新手老手
　　方红收拾完东西，就拉着梁小乐坐在客厅里聊天，问着梁小乐家里的情况，这一聊就是半下午。
　　半路胡平安突然想起个事，瞅着空，把方红偷偷拽到了里屋，“别光顾聊天了，晚上让人睡哪？”
　　方红顿时才觉得这是个事，胡一飞这小子是早饭后才提起梁小乐要来的事，自己光顾着收拾午饭，压根就没想起睡哪这回事。家里的房子是厂里分的，两室一厅，没有富裕，梁小乐要住的话，也只能住胡一飞屋里了，可这么安排的话，就怕给弄岔了。
　　“我也没问他们到底走到哪一步了，这可怎么办！”方红问到。
　　“你这一下午，就没问到一个正题！”胡平安道。
　　“这种事，我怎么好意思问！”方红往客厅里看了看，“人家千里迢迢来看咱们，让人睡外面那肯定是不行的！都怪小飞这孩子，事先也不打个招呼！”
　　“人都来了，你怪谁也不管用了，赶紧想辙吧！”
　　方红想了一下，道：“我看咱们也别瞎想了，干脆把小飞叫进来，问清楚不就行了吗，看看他是怎么打算的！”
　　“好，你去陪小乐聊天，顺便把小飞叫进来，我跟他讲！”胡平安就和方红商量定了主意。
　　方红到客厅，却见胡一飞领着梁小乐正准备要出门，就道：“你们这是要出去？”
　　“我带小乐在咱们这里好好转转！”胡一飞笑着，“顺便去订个房间，好安排她住下啊！”
　　“你这孩子！”方红过去嗔怪一句，“小乐千里迢迢来的，你怎么能让她住在外面呢，就住家里！”方红倒是不想这么说，可胡一飞那么说了，她就只好这么说了。
　　“家里这不是没地方嘛！”胡一飞说到。
　　“怎么没地方，小乐睡你屋！”方红说着。
　　梁小乐一听，顿时臊红了脸，没想到胡一飞老娘这么彪悍。胡一飞倒是嘿嘿笑着，他倒是巴不得这样安排呢。
　　“你睡沙发！”方红赶紧补充了一句。
　　胡一飞顿时就蔫了。
　　“阿姨，没关系，我就在附近找个地方就行！”梁小乐赶紧说着，她刚才已经跟胡一飞商量好了的。
　　“那不行，绝对不行！”方红还得做出热情状，“来了就住家里，条件是有点紧张，咱们克服克服就行了，等明天买了新房就好了！”
　　“这不是还没买嘛！”胡一飞笑着，“我可不想睡沙发！”他心里打得好盘算，家里有父母盯着，自己还真不好有所行动呢，住那边多好，自己找个空过去就那个了，嘿嘿嘿。
　　正说着，有人敲门，方红去开门，就见丁二娃端着个不锈钢的小盆站在外面，“姨，我爸刚炸的丸子，让我送过来一些，给你们尝尝！”
　　“快进来，快进来！”方红赶紧招呼丁二娃进来。
　　“一飞哥呢？”丁二娃人还没进来，就先问着了。
　　“这不在这吗！”方红指了一下，“被这孩子给气死了！”方红接过丁二娃手里的盆，进了厨房。
　　丁二娃进来看见梁小乐，一时怔住了，根本没想到会在这里看见梁小乐，她在胡一飞的公司里，见到过梁小乐的照片。
　　梁小乐对丁二娃也有印象，刘晓菲平时可是没少汇报这个“情敌”的动向，她知道丁二娃是胡一飞的老乡，但没想到两家会这么熟，所以也是呆在了那里。
　　“二娃，这是小乐！”胡一飞还颠颠地给两人介绍呢，“小乐，这是二娃，不，丁荟！”胡一飞拍拍自己的嘴，老是改不过口，“都是咱们理工大的！”
　　“你……你好。”丁二娃打了招呼，想笑却笑不出来，跟受了很大委屈一样。
　　“丁荟你好！”梁小乐笑着，至少她知道一件事，那就是丁二娃确实是胡一飞的老乡，这回是眼见为实了，“没想到在这里还能看见校友！”
　　“我……我也没想到，你……你什么时候来的？”丁二娃就站着门口问到。
　　“中午刚到的！”梁小乐过去一把拉住丁二娃，“今年就在这里过年了，我正愁都找不到个说话的人，这下可好了！”
　　丁二娃努力笑了笑，没说话。
　　胡一飞在一旁道：“二娃就这样，看见生人她就害羞，说不出话，一会熟了就好了！”
　　“一飞正说带我去外面转转呢！咱们一起去吧，我还是第一次来这里呢，都不熟，你给我做个伴，免得胡一飞把我给拐卖了！”梁小乐笑着发出邀请。
　　胡一飞吐了血，“除了我，还有谁会买你，真是的！”不过他还是道：“二娃，一起去吧，正好给她讲讲，让她明白我是个多么老实可靠的人！”胡一飞说着，扮出一副憨厚可爱状。
　　方红把丸子装好，又拿着空盆出来，笑道：“正好，你们年轻人出去转也热闹，去吧去吧！小荟，盆我一会给你送回去！”不过，她又瞪了胡一飞一眼，“我跟你说好，晚上人必须领回来，就住家里！”
　　胡一飞嘟囔着，“睡沙发，这不要了我的命嘛！”
　　丁二娃听了，大概明白是怎么回事，道：“要不……要不让小乐姐睡我家吧。”二娃这么说，倒是没别的想法，她就是看胡一飞在那嘟囔，下意识就帮着说了一句。
　　“不好！”胡一飞赶紧岔开丁二娃的话头，好容易千年灯泡刘晓菲没来，这怎么跟前还亮起一盏来了，这不是要自己老命嘛。
　　方红一听，倒是眼前一亮，“这倒是个好主意，正好小乐和小荟还都认识，也有话说，多热闹！再说了，小荟也不是外人。”
　　梁小乐既然已经来了，就做好了客随主便的打算，安排她住哪里，她都没意见，只好在旁边等着最终结果出来。
　　丁二娃此时也是后悔，看了梁小乐一眼，就不再开口，瞅着胡一飞跟他老娘在那辩。
　　胡一飞当然是一百二十个不乐意，但架不住方红主意已定，墨迹半天，也没效果，只好流泪默认了。
　　三人出去逛街后，方红就准备拿着空盆去丁荟家里。
　　胡平安此时才从里屋出来，“你到底怎么想的，你这不是为难孩子们吗？”
　　“你以为我愿意啊！”方红道：“你没看到刚才小荟那表情，真要是让小乐住咱家，我看这孩子都能做出什么傻事来。正好，让她们住一块，说说话，弄不好这疙瘩就解开了！”
　　“你就不怕闹出什么事来？”胡平安真是拿方红没办法！
　　“就小荟那孩子的脾气，不会出什么事的，放心吧！”方红心里有谱，如果两个都是强硬的性格，或者都是腼腆的性格，那住一块说不定还真的会出事，但一个腼腆一个活泼的话，住在一块就绝对出不了事，她是女人，对此相当有把握。
　　“但愿如此吧！”胡平安叹气，心说这都是什么事，儿子没对象的时候这当父母的发愁，怎么有了对象还发愁呢。
　　“小荟这孩子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这半年我就发现她对小飞有些意思，我倒是愿意他俩好，可要是小飞真对小荟没那层意思，咱就不能害了小荟，不能拖着人家孩子是不是，这种事，早解决比晚解决好，不然以后小荟得恨咱们的。”方红叹了口气，“你说小飞他到底怎么想的，这么好的姑娘他没感觉，非得舍近求远的！”
　　“年轻人的事，由他去吧！”胡平安也没辙了，道：“我就纳闷了，这两闺女到底看上你儿子哪点好了，平时上蹿下跳的，连个正形都没有！”
　　方红倒是一笑，“我儿子就是比你强，真要是像你的话，那就完了！”
　　两人说着话，从家里找出崭新的床单被罩，去丁荟家里收拾去了。
　　接下来的两天，胡一飞就惨了，每天晚上都得在丁二娃家楼下逗留到很晚，直到呆得不能再呆了，才恋恋不舍地目送梁小乐上楼，到了嘴边的肉，愣是吃不到嘴里。
　　梁小乐看胡一飞那猴急的样子，就天天拿这个来笑话胡一飞，说得最多的一句话，就是：“看到没，这就叫人算不如天算，我来的时候，可是都做了视死如归的打算，谁知道还死不成了呢，呵呵。”
　　胡一飞恨得牙根直痒痒，梁小乐也就是嘴上说得大方，可每天进来出去，总带着丁二娃，丝毫不给自己机会。
　　过了年，胡一飞忙得四下里乱转，往年是各处的亲戚都得走到。但今年特别，因为梁小乐来了，所以亲戚就全到胡一飞家里来了，跟排队进动物园参观一样，来看胡一飞的对象，七大姨八大姑的全来了，家里是天天摆席，从年初一一直排到了胡一飞离开老家的那天。
　　梁小乐本来是打算坐飞机走的，硬是让胡一飞给拖住了，胡一飞说得很是冠冕堂皇，反正也得倒一趟飞机，不如一起到东阳，再从东阳飞回去。
　　走的时候，胡一飞才给父母彻底交了底，说了公司的真实情况，然后留下一张卡，“你们看着支配吧，想买什么就买什么，不用省，公司以后还要赚很多呢，赚钱就是为了孝敬你们的，要是你们在家里呆着烦了，就到东阳来住。”
　　车上了高速，梁小乐就一直瞅着胡一飞。
　　“别用这么直勾勾的眼神看我，我都说了会有压力的！”胡一飞说到。
　　“你发现没有？”梁小乐突然问到，“丁荟对你有意思！”
　　胡一飞吓了一跳，“你别吓我，我是新手！”
　　“新手？”梁小乐嗤了口气，“我看你是勾搭小姑娘的老手！”


第二百三十七章 理论知识
　　“你咋不说是咸猪手呢！”胡一飞道，心说我还勾搭小姑娘，要说小姑娘勾搭我，那还差不多。
　　“真的！”梁小乐道，“我觉得丁荟真的对你有意思，只要提起你，她的眼睛里就有神采！”
　　“没神采的那是死鱼眼！”胡一飞对此不以为然，“那你看我眼睛有没有神采？”
　　梁小乐跟胡一飞说不到一块，只得闷闷坐着，过了一会，她道：“我决定了，下个月我就到东阳来！”
　　“真的？”胡一飞乐了，“那太好了！”
　　“嗯，我不能让你这么得意，所以我要把娱乐公司开起来，追赶你！”梁小乐说着。
　　“不至于吧！”胡一飞笑着，“咱们都老夫老妻了，不用你追我赶的了，以前一直都是我在追你，要是换了你追我，我怕我不适应！”
　　“少打岔！”梁小乐白了一眼，“我都和丁荟说好了，到时候她和我一起干！”
　　“你不要老提丁荟好不好？”胡一飞无奈了，也不知道梁小乐今天这是哪根筋不对了，道：“丁荟是个老老实实的姑娘，你别老撺掇她！”
　　到了东阳，已经快天黑了，进入市区，胡一飞就问：“晚上我们住哪？”
　　梁小乐顿时就红了脸，“你怎么老是想那事呢，不想那事你就不能活吗？”
　　“你想什么呢！”胡一飞反手敲了梁小乐一个爆栗，“我就是怕老大已经回到公司了，老大要是在公司的话，咱们现在过去，你不觉得尴尬吗？”
　　梁小乐隐在车座里不说话了。
　　“我打个电话，要是老大没回来，咱就去公司住，老大要是回来了，咱们就随便找个地方吧！”胡一飞说着，就把车停在一边，开始打公司的电话，响了很久都没人接，可以确认，老大还没回来，胡一飞收起电话，道：“老大没回来，晚上就住公司吧！”
　　菲戈安全梁小乐已经不是第一次来了，只是这次来，又有不同的感觉。上次来的时候，公司还只是两个人的皮包公司，这次来，虽然也没人在，但不能否则的是，菲戈软件已经是几十号人的正规公司了。
　　最重要的是，上次是白天来，这次是晚上来。
　　进了胡一飞的屋子，好几天没人住，有股淡淡的闷闷的味道，胡一飞推开窗子透气，然后去给梁小乐找水喝，顺便把车子里带来的东西都往公司搬。
　　梁小乐打量一圈屋子，有点害臊，心想自己今天晚上是不是就真的要住在这里了呢。呆呆站了片刻，她开始收拾屋子，把胡一飞凌乱的桌上整理干净，又从柜子里翻出新的床单被罩换掉有点味道的旧的。
　　把床整平整，梁小乐凑上去闻了闻，好像没有味道了，这才坐在电脑前喝着水，回头看了一眼整整齐齐的床，梁小乐突然就红了脸，心说自己这是怎么了，怎么还老老实实把床收拾好了呢。
　　“呸呸呸！”梁小乐低低啐了几口，就把头扭到电脑这边，盯着黑乎乎的屏幕，再也不敢去看那床。
　　一会胡一飞进来了，搬了好几趟东西，额头有些汗，道：“跑一天，累死了，我去洗澡，你洗不洗？”
　　“不洗！”梁小乐急忙摇头，用力过猛，差点把手中杯子里的水都晃出来。
　　“那我先去洗了！”胡一飞从柜子里翻出一身衣服，就出门进了洗漱间。
　　梁小乐就坐在屋子里等，今天跑了一天，她确实也累了，真想去美美地泡个热水澡，可又怕胡一飞捣乱，只得作罢。此刻屋子里非常安静，也没人说话，梁小乐坐在那里，刚开始还有点警觉，后来困意一上来，脑子就开始迷糊，等来等去，一个小时都过去了，也不见胡一飞回来，梁小乐实在顶不住了，把鞋子外套一脱，往被窝里一钻，一幅听天由命状：“死就死了！”
　　结果梁小乐刚进被窝没多久，胡一飞就蹑手蹑脚跑了进来，估计是早就掐算好的。
　　梁小乐听到动静，睁眼看了一下，又继续睡着了。
　　胡一飞直接关灯，钻进了被窝，一把抱住梁小乐。
　　“别闹我！”梁小乐迷迷糊糊地哼着，累得一点都不想动弹，“好好睡觉好不好？”
　　“好！”胡一飞在梁小乐脸颊嘴唇上点了几下，咸猪手就很自然地钻进衣服里，将梁小乐胸前那一对高耸滑腻的嫩乳握在了手里，“好软！”胡一飞身子一哆嗦，还不忘点评了一句。
　　“讨厌！”梁小乐干脆一个回身，搂住了胡一飞的脖子，将头埋在他的胸膛，“就这么躺着吧，让我听听你的心跳，每次听，我就觉得很安全，很有力量！”
　　胡一飞只能说好，把梁小乐搂紧几分，左手不安分地在梁小乐的背上滑动，看梁小乐并无反弹，就慢慢伸下去，从裤子里钻进去，放在弹软丰翘屁股上摩挲，手感实在是太好了，胡一飞这一刻差点被引爆了。
　　刚想有进一步行动呢，梁小乐却传来微微的睡鼾，听着那富有节奏的心跳，梁小乐竟是睡着了。
　　胡一飞顿时就哭了，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下身涨得要死，只得再把梁小乐抱紧一下，“饿米豆腐，饿米豆腐！”强压着邪火。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胡一飞才沉沉睡去。
　　到了半夜，胡一飞又醒了，他的胳膊被压麻了，想活动一下呢，结果刚动，梁小乐就醒了，借着幽暗的光线，胡一飞能看到梁小乐晶亮的眸子正在忽闪忽闪。
　　“你是不是很难受？”梁小乐突然低低问了一声。
　　温软的气息在耳朵边一吹，胡一飞顿时又被引爆了，“唔”了一声，就开始行动了，弓起身子，帮梁小乐解衣服，太激动了，那手都有些颤抖。
　　梁小乐却是按着衣服，不让胡一飞动。胡一飞一连几下都无功而返，就俯下身，寻上了梁小乐那诱人的粉唇，用舌尖顶开梁小乐紧闭的牙关，梁小乐顿时如中电一般，身子绷得直直的僵在那里，过了好一会，她才长长喘了一口气，喉咙里发出“呜呜”的两声，然后整个人就如瘫软一般，手上反抗的力度，几近于无。
　　胡一飞再去吻脸颊脖颈，才顺利把梁小乐的衣服都脱了。没了衣服，梁小乐的身体有些冷，迷离的眼神又恢复了一些明亮，似乎是觉察到了危险，梁小乐下意识紧紧合着双腿，不让胡一飞钻进来，一边又拿被子将自己包了起来，胡一飞涨得难受，却不得其门而入，到了此刻，他才明白道再多的理论知识，都是扯淡，就算阅近毛片也枉然，他只得又去亲吻着梁小乐的脸颊、额头、脖颈，一边在轻轻揉搓那对嫩乳。
　　舌尖吻上眼眸，突然感觉有咸咸的味道，借着幽暗的光线，胡一飞看见梁小乐双颊潮红，眼角挂着几颗泪珠，那表情似是难受，也似痛苦，倒像是在尽力忍受和克制什么一般，喉咙间，还发出低低的娇吟。
　　胡一飞有些痛惜，吻干泪珠，道：“小乐，你是不是很难受？”喘着粗气，就准备要退缩。
　　他这一退，梁小乐紧合的双腿却是无声分开了，双手紧紧攀上胡一飞的肩胛，喉咙间终于是很痛快地发出了一声低吟。
　　胡一飞像是听到了发令枪一样，准备出击。
　　折腾了半天，屋里才算是再一次安静了下来。
　　“你说话！”梁小乐掐了掐胡一飞的腰，“一点声音都没有，像是不存在一样！”
　　胡一飞把梁小乐往怀里搂了搂，嘿嘿笑了两下，“以后你要对我负责啊！”
　　梁小乐就笑了，没好气地又使劲掐了一把，“什么时候都没正形！这回你终于是得偿所愿了吧！”
　　“唔，终于把自己交代出去了！”胡一飞说着，“再也不愁嫁了！”
　　“你这是说你呢，还是说我？”梁小乐真是拿胡一飞没办法，过了一会，她突然直起身子，“对了，你上次衣服装的那盒东西呢，怎么没用！”
　　“我洗澡的时候找了，没找着！”胡一飞一幅很委屈的样子。
　　“不会怀上吧！”梁小乐爬起来，感觉下面黏滑，“我要去洗一下！”说着就要从被窝里出来。
　　下了床，梁小乐打开灯，才看见床上的点点血迹和油滑的斑渍，顿时又红了脸，拿起枕头砸了胡一飞一下，羞道：“我去洗澡，你快把床单被罩都换了！”
　　胡一飞爬起来之后，就直挠头，这床单被罩可是刚换了，屋子再也没有备用的了，要换的话，也只能再把刚才换下去的再换上来了。
　　一会梁小乐回来，看到胡一飞又换上了旧的床单被罩，差点气崩了。
　　胡一飞很无奈，“真的没有别的了！”然后扯开被角，“快进来吧，不要着凉了！”
　　梁小乐只得钻进去，然后拿被子把两人都快裹成了一个人，就那样说着悄悄话。
　　“现在几点了？”梁小乐又问。
　　“不知道！管它呢！”胡一飞笑着，“芙蓉帐暖度春宵，从此君王不早朝！”
　　“呸！”梁小乐要再去掐胡一飞呢，结果就传来了电话的铃声。
　　胡一飞听了听，道：“奇怪，是公司的电话在响，谁半夜给公司打电话啊！”胡一飞就不动弹，任由电话响着。
　　等第三遍响起，胡一飞被梁小乐推下了床，跑去前面接电话，过一会，他急匆匆地回来，“我要出去一趟！”说完，就在地上找衣服。
　　“出什么事了？”梁小乐问到。
　　“医院打来的电话，说是老大被人打昏迷了，正在医院抢救呢！”胡一飞一脸焦急。
　　“那我也去吧！”梁小乐坐了起来。
　　“不用，你睡着吧，等我电话就行！”胡一飞匆匆穿着衣服，“我先弄清楚是怎么回事！”


第二百三十八章 老大被揍
　　天亮以后，胡一飞回来了，屋子里的床单被罩已经没影了，不知道被梁小乐收到哪里去了。
　　“老大怎么样了？”梁小乐问到，“严不严重？”
　　胡一飞脸色并不轻松，“身上的伤倒是不要紧，关键是头上挨了一下，人现在醒过来了，但意识还有些模糊，医院说要继续观察一段时间！”
　　“怎么会伤成这样？”梁小乐不禁捏了把汗，“什么人打的，为什么打老大啊？”
　　胡一飞摇头，“现在还不清楚呢，老大是被人发现，打了110、120后送到医院的，至于事情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没人知道！”胡一飞皱着眉，“我也正纳闷呢，老大平时也没有什么仇人啊，怎么会平白无故被打呢！”
　　“你昨天不是还说老大没来东阳吗？”梁小乐又问。
　　“这个都怪我！当时我就打了公司的电话，如果打他手机的话，估计就没这事了！”胡一飞咬牙踱了两圈，又舒缓眉头，问梁小乐，“对了，你吃早饭了没？”
　　梁小乐摇了摇头，“还没呢，一直在等你！”
　　“你想吃什么，我帮你买回来吧！”胡一飞惦记着家里还有一位，就给老大请了护工，又联系了家在东阳的老四，这才从医院着急忙慌地赶回来。
　　“随便什么都行的！”梁小乐道。
　　“那你等着，我去给你买点回来！”
　　胡一飞说完又匆匆出门，过了几分钟，再次回来，手里提着好几个袋子，有包子、油条、豆花、煎饼果子、皮蛋瘦肉粥、还有一些小菜。
　　当下两人就在屋里把早饭一吃，吃完之后，胡一飞稍微一收拾，准备又要去医院。
　　“我跟你一块去吧，我不放心，想去看看老大！”梁小乐说着。
　　“你身体没问题吗？”胡一飞按住她，“我还说你要是觉得身体有什么不适，就先不要回去了，在东阳多呆几天，反正电视台那工作，你也不准备干了！”
　　梁小乐当时就红了脸，她当然明白胡一飞是啥意思，啐了一口，“呸，没事！”
　　“真没事？”胡一飞又问了一遍，确认真没事，便道：“那行，走吧！”
　　两人出门上车，又奔医院而去，路过小区门口，胡一飞往路边扫了一眼，就不禁皱了皱眉，露出一幅思索状。
　　“怎么了？”梁小乐就注意到胡一飞的这个奇怪表情。
　　“没什么？就是突然想起个事！”胡一飞又回头看了一眼，没看错，奶茶店今天确实没开门，不应该啊，这个点早就过了开门的时间了。记得回家的时候，老大还专门去问过奶茶妹，过年期间，奶茶店是照常营业的！
　　胡一飞心里就隐隐觉得有些不对，老大招呼都不打一个，提前回到东阳，说不定是跟这个奶茶妹有关。
　　到了医院，老四已经在了，看到胡一飞，就道：“你走的工夫，老大醒来一次，现在又睡了！”
　　“医生怎么说？”胡一飞问。
　　“没说什么，还是要继续观察！”老四也是面有忧色，“要不要告诉老大家里呢？”
　　“老大醒来说什么没有？”胡一飞再问。
　　老四摇了摇头，“什么也没说！”
　　胡一飞想了一会，“先看看情况，晚一点我去告诉老大家里！”完了又问老四，“老大回来东阳后，没跟你联系吗？”
　　“没有！”老四摇头，“要不是你打电话，我还不知道这事呢！狗日的，等找到是谁下这黑手，老子扒了他的皮！”
　　老大此时躺在床上一动不动，浑身上下，多处裹着纱布，左胳膊可能骨头受伤了，还打着石膏，右胳膊上挂着吊瓶，整个脸上更是青一块紫一块的，眼皮子肿起老高，像是两个紫色半透明的柿子，鼻孔里还插着氧气。
　　梁小乐毕竟是女的，说是来看老大，结果一看老大这惨样，那眼圈顿时就红了，“再怎么也不能把人伤成这样啊！”
　　胡一飞过去拍拍她肩膀，“别太难过，迟早找出这下黑手的王八蛋来，我饶不了他！”
　　梁小乐被胡一飞一劝，眼泪还止不住了，掏出纸巾擦着眼泪，再也不忍去看老大的模样。
　　过了一会，派出所的人来了，看老大还没醒，就留下电话，吩咐胡一飞，说是老大醒了后，就赶紧通知他们。派出所是接警后出动的，总要把事情弄清楚才行。
　　三人在病房等了一上午，老大期间一次也没醒，眼看过了中午，胡一飞只好先送梁小乐回去。
　　路过小区门口的时候，胡一飞看到奶茶店又开门了，当时嘴上什么也没说，把梁小乐送回去，吩咐她在家休息，然后又出门，说是去医院换老四休息。
　　车子出了知春苑，胡一飞就直接停在了奶茶店门口，往奶茶店里一看，奶茶妹正坐在那里出神呢。
　　“砰砰！”胡一飞敲了敲窗户，道：“想什么呢？”
　　奶茶妹吓了一跳，赶紧站起来，“没……没什么！”
　　“两杯奶茶！”胡一飞说着，就把钱慢慢放进了窗户口，“多放椰果，不要珍珠！”
　　奶茶妹刚拿起空杯子的手，就僵在了那里，这是老大一贯的口味啊，“你自己喝？”
　　“不，老大喝！”胡一飞摇头，“老大想喝奶茶，吩咐我过来买的！”
　　“他……是他要喝奶茶？”奶茶妹一脸惊诧，显然是不怎么相信。
　　“对啊，他不是每天都得喝吗！”胡一飞一幅什么事也没发生过的样子，“昨天他不是还来买过吗？”
　　“没……没有啊！”奶茶妹赶紧低头往杯子里装着椰果，一下装过头了，杯子里光是椰果就塞了大半杯，也不知道一会其他东西怎么放进去。
　　胡一飞一旁留意观察，他敢肯定，奶茶妹肯定知道老大被揍是怎么回事，只是胡一飞也没有拆穿，反而是笑道：“老大今天不方便来，你有什么话要捎给他吗？”
　　奶茶妹就急忙摇头，“没有，没有！”
　　等奶茶妹把奶茶弄好，胡一飞笑呵呵接过，什么也没说，直接驾车离开，路口拐弯的时候，他就把奶茶撇进了路边的垃圾桶。胡一飞心里很是为老大感到不值，那奶茶妹明明知道老大被揍的事，却一句关心的话都没有，人家根本就没拿老大当回事，太令人寒心了，敢情老大这么多天的热脸蛋，就换回来一张冷屁股。
　　到医院换老四回去休息，胡一飞就坐在那里琢磨着这个事，事情既然跟奶茶妹有关，那在这点上跟老大有过节的，怕是只有那个看场子的二百五了，难道老大是被那小子给揍的？
　　胡一飞心想多半就是这个可能了，能够下这种狠手的，也不是一般人能干得出来的。
　　到了半下午的时候，老大终于醒了，胡一飞赶紧喊来医生。
　　医生过来检查了一番，道：“病人的意识已经恢复了清醒，我看没什么大碍了，就是需要静养。”
　　胡一飞指了指头，“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吧？”
　　医生摇摇头，“头上看起来伤得挺重，但我们已经检查过了，脑内没有淤血，就是轻微的脑震荡。不过我们会继续观察的，等病人情况稳定后，再拍个片子看看吧！”
　　“谢谢医生了！”胡一飞松了口气，人没事就好，他千谢万谢之后，才离开了医生的办公室。
　　回到病房，老大正在发呆呢，看到胡一飞，他就问道：“你什么时候回到东阳的？”
　　“就昨晚！”胡一飞过去看了看老大的神色，“你还有哪里感觉不舒服的吗？”
　　“这事没告诉我家里吧？”老大没接胡一飞的话茬。
　　“还没来得及呢！”胡一飞就去给老大重新倒了一杯热水，“你想吃点什么，我去给你买！”
　　“这事你先不要告诉我家里！”老大还是没接胡一飞的话茬。
　　胡一飞叹了口气，很是无奈，看来老大身上的伤倒是小事，怕是心里受伤了吧，便道：“一会派出所的人还要过来，昨天是有人报警后，他们把你送到医院的，要过来了解一下事情的经过！”
　　“没什么好说的，就是走在路上被人揍了！”老大说完，就闭眼不再说话。
　　胡一飞一看老大这样，就知道自己猜得没错，肯定是被那看场子的小子给揍了，他本想告诉老大那奶茶妹的反应，让老大明白，人家心里根本就不在乎你的死活，你躺在这里充圣人也没用。但话到嘴边，胡一飞又给憋回去了，还是等老大情况好点再说吧，老大现在刚醒，这话要是说出来，真要是受点刺激，后果自己可没法预料。
　　晚点派出所的人过来，老大还是那么说的，警察明知他是在说谎，但也没辙，总不能为这么个案子就死耗着吧，于是留下几句话，让老大签字之后就离开了。
　　晚上十点多的时候，老四过来了，他是来值夜班的，梁小乐在东阳，他肯定不能让胡一飞夜里在医院守着了。
　　胡一飞开车回到知春苑门口，还特意往奶茶店看了一眼，结果就看到奶茶妹跟那看场子的小子一起坐在店里面。胡一飞心里顿时有些憋屈，老大平日里对奶茶妹那么好，可奶茶妹也从没让老大进去过呢！
　　想到这个，胡一飞就停车走了过去了。


第二百三十九章 杠子老虎
　　“这么晚了，还没关门呢！”胡一飞凑到窗户口，看着里面的两人，“商量什么呢？”
　　两人被突然冒出来的胡一飞给吓了一跳，奶茶妹就差跳起来了，连忙摆着手，道：“没商量什么啊！”
　　那小子定住心神，扯了扯奶茶妹，“慌什么，咱们商量咱们的，关他什么事！”说完看着胡一飞，“你小子想干什么？”
　　“不干什么呀！”胡一飞趴在那里，伸出两根手指，“两杯奶茶，多放椰果，不要珍珠！”
　　“不卖了！”那小子就准备去关上那个小窗户口，“下班了！”
　　“你们现在不开着吗？”胡一飞一点走的意思都没有，“不卖可别后悔啊！”
　　“我后悔个锤子！”那小子直接指着胡一飞，“你还想唬我是不是？告诉你，老子不怕，有种你把你那个老大，还有你们公司的人都叫来！”
　　“哦？你都知道了？”胡一飞不慌不忙，他早料到肯定是自己上次的唬那小子的事被知道了，否则那小子不敢下这狠手，“谁告诉你的？”
　　“你管谁告诉我的呢！”那小子现在耀武扬威，指着胡一飞的鼻子道：“告诉你，我数三下，赶紧消失，否则老子我送你进医院！”
　　“这么说，你承认老大是被你揍的了？”胡一飞反问，斜眼看着那小子，根本就没把威胁当回事。
　　“我承认什么了我承认！”那小子没来由心一虚，“怎么？你老大被人揍了？好事啊，赶紧报仇去啊，跑这干嘛来了！”
　　“给你通风报信来了！”胡一飞笑眯眯看着那小子，“听我劝呢，你就赶紧跑，晚了可别怪我没事先通知你啊！”
　　那小子当时就怔住了，心里还真是有点发怵，他只是一个看场子的小弟，昨天借着胆子，人多势众，就把老大给揍了，那是因为从奶茶妹嘴里知道老大他们没势力，是唬自己的。可今天看胡一飞这幅有恃无恐的样子，说得又很象那么回事，心里不免还是有些胆怯，他也算是呆过场子的人，里面的一些事，没见过，但也听过。
　　“免了吧！”那小子喉结动了动，“你有那么好心？”
　　“得！”胡一飞就直起了身子，这句话一出来，他就可以确认自己的判断是对的，肯定是这小子干的，当下就黑着脸，看了看那奶茶妹，道：“王燕，我最想不通的，就是你怎么会看上这小子，就算你看不上老大，我也无话可说，但你跟这小子好，我就只能说你是瞎眼了，你会后悔的。算了，你好自为之吧！”胡一飞越说越气，干脆懒得说了，掉头往回走。
　　那小子看胡一飞要走，又扔下硬话来，“你老子我不是吓大的！你等着，哪天有空了，看老子我怎么收拾你！”
　　胡一飞根本没理他这废话，直接开车进了小区。
　　回到屋里，梁小乐正靠着床上看书呢，问道：“老大怎么样了？”
　　“人醒了，医生说没什么大碍，就是要静养！”胡一飞说着，拿起桌上的杯子喝水。
　　“那事情弄清楚没有？”梁小乐又问。
　　“老大没说，但我估计我已经是弄清楚了！”胡一飞皱眉说着。
　　梁小乐听得稀里糊涂，“怎么回事？我怎么没听明白？”
　　胡一飞当下便把老大对奶茶妹的痴恋，还有那个看赌场小子的事说了一遍，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肯定是奶茶妹跟那小子好上了，老大到了东阳知道这事，跑去找人家理论，然后被揍了！”
　　“那也不能把人揍成那样啊！”梁小乐恨恨地抓着被子，“还有，老大他为什么就不告诉警察呢，直接让警察把那帮王八蛋都抓了！”
　　“你不知道，老大是个情种！”胡一飞叹了口气，坐到梁小乐身边，“你想想，老大要是说了，那倒霉的会是谁？肯定是那小子，那小子要是遭殃了，奶茶妹肯定也会跟着受点委屈，对不对？”
　　梁小乐是恨铁不成钢，“都被人揍了，还替人操那么多心干什么！”顿了顿，她咬牙道：“活该被揍！”
　　胡一飞看梁小乐那气呼呼的样，就摸了摸她的头，道：“你生的又是什么气，真是的！”
　　“那这事就这么算了？”梁小乐抓住胡一飞，“老大就被人白白给揍了？”
　　“谁说算了！”胡一飞瞪着眼，“老大他自己能过去，我都过不去！妈的，也太嚣张了，要是头上的那下再稍微重那么一点点，我看老大这辈子就得交代了，就凭这个，我绝对放不过那帮家伙！”
　　梁小乐抓着胡一飞胳膊的手就紧了紧，“你别冲动，要是你再被人揍了……”
　　“说什么呢！”胡一飞刮了刮梁小乐鼻子，笑嘿嘿就往被窝里钻，“我能跟老大一样，傻乎乎送上门让人揍？放心吧，我有主意，你等着看他们倒霉就行了！”
　　胡一飞这么一说，梁小乐倒是想起一件事来，就问道：“就跟那次对付丁荟系主任一样？”
　　“丁荟的系主任怎么了？”胡一飞一脸纳闷地问着，他平日里蔫损主意出得太多了，倒是把那事给忘了。
　　“装什么糊涂，丁荟可都跟我说了！”梁小乐很是不满，在胡一飞胳膊上掐了一把。
　　“哦，那事啊！”胡一飞终于想起来了，“那个老王八，活该！”
　　“你替老大出头我没意见，但你以后绝不能乱替别人出头，好不好？”梁小乐看着胡一飞，“尤其是女的！”
　　“说什么呢，那我能看着丁荟受委屈不管？”胡一飞笑着，顺手搂住了梁小乐。
　　“丁荟除外！”梁小乐无语了。
　　“那也不行啊！”胡一飞知道梁小乐心里是什么意思，故意逗着道：“那还有刘晓菲呢，她上次被色狼骚扰，不也是我出的头吗？你那时候怎么不说！”
　　“晓菲也除外！”梁小乐看着胡一飞，“你故意气我是不是？我叫你气我，我叫你出头！”梁小乐说着，就掐了胡一飞的头，唔，下面的那个。
　　胡一飞当时脸就变成了茄子色，嗤嗤地抽冷气，“我错了，我错了，以后再有这事，我一定先向你打申请，你批准了，我再出头！”
　　“这还差不多！”梁小乐换了上笑颜，看胡一飞的头上都冒虚汗了，才有点紧张，道：“你没事吧？我刚才是不是掐重了？”
　　“唔……”胡一飞可怜巴巴地点头，“要不你给吹吹吧，吹吹就不疼了！”
　　安静了足足有三秒，然后就听胡一飞又是一声惨叫，而且是撕心裂肺的那种，哀嚎道：“小乐，你会错意了，我不是那个意思！哎哟，谋杀亲夫了！”
　　第二天，梁小乐又跟胡一飞去医院看老大，老大还是那个惨样，但气色比昨天好了很多，梁小乐这才好歹忍住了，只是眼圈发红，没有再掉眼泪。
　　看完老大，梁小乐就要走了，是回老家，到电视台去交辞职报告，这是昨晚她和胡一飞商量好的，她留下来也照顾不到老大，不如早点回去，早一日办完事，也可以早一天回到东阳来。
　　胡一飞把梁小乐送到机场，有点不舍，这热乎劲刚上来，又得离别，心里很不得劲。
　　梁小乐在那里做着叮嘱，“要按时吃饭，按时休息，就算是要照顾老大，也要先顾好自己！”
　　胡一飞点着头，“知道，知道！”
　　“还有，睡觉前要刷牙、洗脚，你在公司住，那么多人看着呢，别给我丢脸。”
　　“嗯，知道！”胡一飞又点头。
　　“我到家跟父母商量一下，办好辞职手续就过来了！”梁小乐也是有些不愿走，伸手抱住胡一飞，听着那熟悉的心脏跳动声音。
　　胡一飞低头吻了梁小乐的额头，道：“时间差不多了，进去吧！”
　　梁小乐从胡一飞怀里出来，接过箱子，“那我进去了，你自己要保重！”
　　“早点回来！”胡一飞说着。
　　梁小乐拖着箱子走了两步，又返回来，“还有，老大的事，你不要冲动，我真的不放心你……”
　　“你就放心吧！”胡一飞摆出一幅一切尽在掌握的架势，“那要不我给你说说我的主意，也省得你担心了？”
　　梁小乐咬了咬嘴唇，道：“那……那你还是说说吧！”
　　胡一飞顿时头痛，他现在还只是有个思路，至于具体能不能行，得去调查呢，如果不行的话，就得再换个法子。但梁小乐这么说了，他也不能说自己还没想好，摸了摸鼻子，道：“杠子老虎鸡，这个你玩过没有？”
　　梁小乐点头，“见别人玩过！”
　　“杠子打老虎，老虎吃鸡，鸡吃虫，而虫又吃杠子！”胡一飞笑着，“警察就是老虎，那帮王八蛋是鸡，而我就是个虫，怎么可能会送上门让鸡来叨呢，你放心吧，我没那么傻！”
　　“那杠子是谁呢？”梁小乐就问。
　　胡一飞笑呵呵摸着梁小乐的头，“天机不可泄露！反正你放心就是了！”
　　“嗯！”梁小乐点点头，抬头看了看胡一飞，“要是实在不行的话，就……就算了吧！”梁小乐确实有些担心，那些人敢把老大揍成那样，胡一飞真要是去较劲，就怕有什么意外发生。
　　“我有主意！”胡一飞拍了拍胸脯，让梁小乐放心。
　　梁小乐这才恋恋不舍地进了安检口，通过安检后，使劲朝胡一飞挥了挥手，消失在通道的尽头。


第二百四十章 虫子逆袭
　　梁小乐走后的第二天，菲戈软件重新上班，所有的员工都按时来报到了。进门突然看不见老大那彪悍的身影，一些人差点以为自己是进错了门，返回去看看门口的牌子没有错，才敢进来。
　　老大的那个助手，也就是他招来的谈判高手，现在又多了一份兼职，高级护理。这是胡一飞安排的，今后一段时间，这高手就不用来公司上班了，每天去医院听差就行。
　　凡夕听说老大被揍的事，很是气愤，说是要报警，结果打了一通电话，警方没有受理，因为没有任何证据，而且当事人也不承认此事。搞得凡夕很是郁闷，连去医院看老大的打算都放弃了。
　　过了有几天，胡一飞到医院去问了医生，确认老大头部的伤没有留下任何隐患，这才放心了。到病房去看老大，老大正靠在床上，一只手翻着英汉词典，捣鼓他的魔兽英语呢。
　　“老大，今天感觉怎么样？”胡一飞问到。
　　“好多了！”老大说着，“以后你别天天往这里跑了，公司还一大摊事呢！”
　　胡一飞看了看，觉得老大气色不错，这才道：“我刚才来的时候，看见那小子在奶茶店里坐着呢！”
　　老大手里的英汉词典就掉，“在……在就在呗，关我什么事！”
　　“行了！”胡一飞摆摆手，“你就别在这里充好汉了，人家根本不领情你这个情，知道吗，我去过好几次了，跟那个王燕说你伤得很重，可人家一句关心的话都没有，连杯免费的奶茶都没奉送，明白了吗？”
　　老大的脸色更难看了，坐在那里不说话。
　　“你以为你什么都不说，我就不知道事情是怎么回事？”胡一飞撇了撇嘴，“我就纳闷了，你到底图啥呢！我告诉你，就你头上的这下，只要稍微重一点点，你不是变傻子，就是变植物人！”胡一飞看看老大那副失魂落魄的样，就有些生气，“我看你现在也跟傻子差不多了！”
　　老大这才有了动静，缓缓趟进被窝，长出一口气，“二当家的，王燕肯定是被那小子给骗了！”
　　“骗不骗的关你什么事？”胡一飞顿时大怒，“有本事你也去骗啊！我明着告诉你，这种事不存在谁骗谁，俗话讲，一个巴掌拍不响，这种事情只能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你情我愿的事，就你傻乎乎的还往里掺和，你怎么就知道人家不是心甘情愿的呢？”
　　“那小子就是个混混！”老大强调了一句。
　　“混混又如何？谁规定就不能喜欢小混混了？”胡一飞反问。
　　老大语塞，顿了好久，才道：“她宁可喜欢小混混，也不喜欢我，没……”
　　“你别在这里轴了好不好，根本就不是你想的那么回事！”胡一飞真是拿老大没办法，道：“《大话西游》看过吧？我告诉你，像王燕那种小姑娘，她就跟那紫霞仙子一样，满脑子都是不切实际的幻想，想着自己的意中人一定会是位盖世英雄，终有一天，他会身披金甲圣衣，脚踏七色云彩来娶自己。可她们根本就不知道什么英雄，随便画几张大饼，说两句甜言蜜语，她们就分不清东西南北了！”
　　老大没吭声，心里不是很赞同胡一飞的话。
　　“你等她们上过当，受过骗了，她们才会放弃那不切实际的幻想，再提起意中人，她们首先关注的，就是那金甲圣衣是什么牌子的，是不是限量版，而那七色云彩又值多少钱，有多大的排量。”胡一飞恨恨看着老大，“你自己觉得你比混混强，可你整天只会去买两杯奶茶，人家小姑娘未必就觉得你比混混强，至少小混混会说两句知冷知热的话，有一张抹了蜜的嘴。”
　　老大干脆把头扭过去，不看胡一飞，因为胡一飞的这些话确确实实刺痛了他，让他知道，自己在感情这方面根本还很幼稚，从始到终，都是自己在一厢情愿。
　　“我不想给你讲那么多大道理，你也是个大老爷们，你自己好好想想，看着办吧！”胡一飞叹了一声气，“我就问你一句，你是不是被那小子给揍的，你回答我是，或者不是，就行了！”
　　老大有些难受，沉默了很久，“你别问了，让我好好想一想吧！”
　　“那我就当是了！”胡一飞也知道问不出个什么来，站起身，“你休息吧，我先走了！”
　　回到公司，老四就等在那里了，看见胡一飞，就赶紧凑上来，低声道：“你前几天交代的事，我都查清楚了！”
　　“里面说！”胡一飞把老大拽进自己的办公室。
　　“金源大酒店的顶层，有家千龙俱乐部，你说的那小子，就在那里看场子！”老四说着。
　　“好，我知道了！”胡一飞点了点头，站在那里思索着。
　　老四有些纳闷，他不知道老大挨揍的内幕，所以胡一飞让他打听这事，到现在他还一头雾水呢，“二当家的，你查这些事做什么？”
　　“没什么，公司的接的一个业务！”胡一飞解释了两句，就岔开话题：“学校几号开学？”
　　“还有一周呢！”老四坐到一旁沙发上，道：“老大还是没说挨揍的事？”
　　胡一飞摇头，“算了，老大不说，我们也不能逼他说，等他什么时候想清楚了，自然会说的！”
　　两人聊了一会，完了老四就告辞去医院了。
　　到了晚上，东阳市经济合作论坛上突然冒出一封帖子，有人自称是地下赌场万豪俱乐部的看场小弟，说是自己弄到了一份万豪的客户名单，问有没有人要买下这份名单。
　　东阳市经济合作论坛，是这两天刚刚开设的，因为东阳市正在举行一次大型的国际性经济合作会议，不少国家和地区都派出了代表团，洽谈区域间的经济合作方案，与此同时，这些国家和地区的媒体也是蜂拥而至，齐聚东阳。
　　东阳市对于这次的经济合作会议非常看重，电视报纸上是天天做宣传，为此还专门开设了经济合作会议的官方网站，让无法到场的国际友人，通过互联网来了解会议的进展，特别是了解一下东阳的经济环境。
　　但谁也没想到会突然冒出这么一个帖子来，论坛管理员随即展开行动，要去删帖。而让人更加意料不到的是，这帖子删不掉了，因为对方是用管理员的权限发出来的，而原来的论坛管理员，此时竟然变成了普通权限。
　　一来二去，折腾了好久，论坛管理员办法用尽，也无法删掉帖子，只得向上报告，上面随即做出决定，关闭服务器，删帖之后重新开放。
　　帖子出现的时间，正值晚上的上网高峰，不少人都看见了这个帖子，并且给于这个帖子以中国特色式的礼遇。
　　下面有人回帖：
　　“澳门葡京赌场发来贺电！”；
　　“云顶赌场前来围观！”；
　　“拉斯维加斯人民感到非常震惊！”；
　　“无图无真相！”；
　　“卖身求内幕！”；
　　……
　　帖子迅速被翻了好几页，而令人好笑的是，发帖人的ID，却是“反赌飞虎队！”一些好事者，更是把帖子疯狂转载到其它论坛，以至于跑来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到关闭服务器的时候，帖子就翻到了上百页。
　　东阳市的政府机构，大半夜的被迫展开行动，宣传部门跟各大网站联系，要求删除转载的帖子。而东阳市警方更是快速出击，直接端掉了那个叫做万豪俱乐部的地下赌场，所有看场小弟一律拘押，接受调查。
　　网监，包括Cobra的信息安全中心，在确保经济合作论坛服务器安全的同时，介入事件的调查之中，查找黑客入侵的线索，市里下了命令，务必要将这个摸黑东阳形象的黑客抓住。
　　胡一飞看到经济合作论坛的服务器恢复正常，便关掉了那个论坛，退出神器，随即想着自己接下来的计划。
　　正想着的工夫，邮箱发出提示声，打开一看，是糖炒栗子的消息，“二当家的，刚刚收到的消息，全球地下情报交易网上，有人挂出一个单子，交易的内容是金龙药业的药品配方！”
　　胡一飞一拍脑袋，先是忙着过年，等回到东阳，又遇到老大被揍这回事，自己这一忙，说是要跟曾玄黎联系的，结果忘了个一干二净。胡一飞明白糖炒栗子的意思，那个药方，很有可能只是个诱饵，他们想诱使自己出手去追查偷药方的人，由此刚好进入他们的圈套。
　　顾不上回复糖炒栗子，胡一飞就进入了地下交易网，一搜索，果然找到了那个单子，对方的报价是50万美金。
　　胡一飞没去验证交易内容的真假，直接用自己在情报交易网的匿名账号，就把那个单子吃下了。
　　吃下之后，胡一飞开始拨了曾玄黎的电话。
　　“有没搞错啊！”曾玄黎是极不情愿地从被窝里被拽了出来，“胡一飞，你大半夜的，有什么事啊？”
　　“你把你的邮箱报给我！”胡一飞没工夫解释，“我从网上买到一份你们金龙药业的配方，你来看看真假！”


第二百四十一章 匿名人士
　　曾玄黎一下就被吓醒了，从床上坐直了，“你说真的？你从哪里买到的？”
　　“这个先不说，你先看看真假吧，万一是假的呢？”胡一飞道。
　　“好！”曾玄黎就报了自己的邮箱号，然后赶紧起床去开电脑，一边打电话，通知工程师过来查验药方。
　　胡一飞把到手的药方发到曾玄黎的邮箱，这才给糖炒栗子回了消息：“多谢你了！”
　　“二当家的准备怎么办？”寒号鸟问到。
　　“不理他们就是了！”胡一飞说着，“不理他们，他们自然就找不到我！”
　　“这倒是个好主意！”寒号鸟没想到二当家的这回居然这么沉稳，“那就不打搅你休息了！”
　　“好，有消息咱们再联络！”胡一飞就顺手关掉了信箱。
　　挠挠头，胡一飞想着这事该怎么解决，他确实想息事宁人，不理会那些诱饵，但是他又怕自己不理会的话，对方还会有进一步的针对金龙药业的行动，到时候自己反而更加被动。
　　“怎么能让这些家伙知难而退呢！”胡一飞坐在那里摸着鼻子，一幅深沉状，此时有人看见的话，说不定真能把他当作罗丹的那尊雕塑——“沉思者”。
　　半个小时后，电话响了起来，是曾玄黎打过来。
　　“怎么样？”胡一飞问到。
　　“你从哪里买到的？”曾玄黎就这么问着，“快告诉我！”
　　“这么说，那药方是真的了？”胡一飞和曾玄黎两人简直是各说各的。
　　“是真的！”曾玄黎有些焦急，“好在只是一个老的配方了，你是从哪里买到的！”
　　“地下交易网！”胡一飞早猜到会是真的，对方既然想钓大鱼，就得下点真本钱才行，美国人的网络攻击水平所向无敌，想要拿到金龙药业的药方，也不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
　　“那是在哪里？你把话说清楚啊！”曾玄黎恨不得直接飞过来当面问胡一飞，真是急人呐。
　　“这个地下交易网不是什么人都能访问的，我就是告诉你，你也访问不到！”胡一飞解释了一下，又道：“真药方我就给你了，麻烦你再弄个假的药方给我，我有用！”
　　“假的？”曾玄黎一头雾水，“你要假的干什么？”
　　“别问了，给我就行了！”胡一飞不可能把事情的真相告诉曾玄黎的，“你放心吧，我这是帮你呢，当然，也帮我自己，我得把刚才买药方的钱赚回来！”
　　“你现在在哪呢？我要立刻见到你，弄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曾玄黎说着。
　　“我就在公司呢！”胡一飞看看时间，道：“出不了什么事，我帮你盯着交易网呢，明天给你解释也赶得上！”
　　“不行，不弄明白我睡不着！”曾玄黎说着，就挂了电话，估计是出门往胡一飞这边赶了。
　　此时美国那边的盯着交易网的追踪专家彻底傻掉了，自己刚挂上去的单子，瞬间就被人吃掉了，也不知道“ZM=杂毛”看到没有，要是他没有看到的话，那自己这个单子岂不是白挂了吗，非但如此，这些天也都白忙活了，自己要这50万的交易金有个屁用，又揣不到自己口袋里去，何况自己也不是奔着这个来的。
　　“查！”斯帕克下达了命令，“马上查这个吃下单子的人是什么背景！”
　　大概几分钟的时间，结果出来了，斯帕克当场吐了血，吃下单子的人，竟然是之前那个出售科尔曼窃密内幕的匿名人士。对于这个匿名人士，美国方面也一直都在关注，匿名人士当时用来交易情报的银行账户，一直都处于监控之下，所有人都想知道这些出售情报得来的资金，最后会流动哪里，这个匿名人士究竟是何方神圣，为何能搞到ZM和科尔曼交易的内幕。
　　妈的，谁知道监控来监控去的，这匿名账户上的钱，居然是流到自己口袋里来了，狗日的，这还怎么继续监控啊，总不能把自己监控起来吧！
　　斯帕克从未碰到过如此狡猾的对手，也没碰到如此让人迷茫的情况，自己是追踪ZM=杂毛而来的，谁知道刀还没出鞘呢，就先丢掉了一个追踪对象，而更恼火的是，自己给ZM=杂毛准备的鱼饵，偏偏又让自己丢掉的这个追踪对象给吞下去了。兜了个圈圈，就成了个死结，解不开了！
　　“恼火啊！”斯帕克这一刻都有要去撞墙的冲动，一时半会，他竟然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了。
　　曾玄黎很快来到菲戈安全，敲了几下门，胡一飞就过来开门。
　　“你还真的过来了啊！”胡一飞无奈摇头，“都说了不会有什么事的！”
　　曾玄黎一脸焦急之色，“你说的倒是轻巧，出了这种事，我怎么能睡得着！”曾玄黎的身后，还跟着一个中年人，看起来气度不凡，很有威严。
　　“先坐吧！”胡一飞把客厅的大灯打开，过去帮这两人倒水。
　　“哎呀，你就别整那么客套东西了，赶紧说是怎么回事吧！”曾玄黎都被胡一飞给弄崩溃了。
　　胡一飞不太清楚曾玄黎背后那人是干什么的，就挠了挠头，含糊道：“是这样的，是我今天去看地下交易网，刚好看到有人挂出你们金龙药业的药方，就告诉了你一声，没想到会是真的药方！”
　　“那让我看看这个什么地下交易网！”曾玄黎道。
　　“好吧！”胡一飞就领着曾玄黎进了自己的屋子，那个中年人没说话，一声不吭地跟在两人后面。
　　胡一飞在电脑上重新打开地下交易网，道：“你看吧，这就是全球情报地下交易网，里面有各种情报和资料，能够进来这里的，不是黑客高手，就是各大商业情报公司、或者是各国情报部门的代理人，这个交易网的地址随时都会改动，知道的人也很少。”说完，胡一飞不忘叮嘱一句，“这事你知道就行了，可千万不要说出去，免得惹来麻烦！”
　　“是谁在出售我们的药方？”曾玄黎看着密密麻麻的单子有些眼晕。
　　胡一飞键盘上敲了一下，随即锁定一个账号，“看，就是这个了，药方被拍走后，他们就没有动静了，现在还不能肯定他们手上是不是只有这一个药方，我会帮你继续盯着的！”
　　曾玄黎恨恨砸了一下桌子，“这到底是谁呢？”说完回头去看那中年人，中年人也是一脸沉思，脸色有些凝重。
　　“你不就是做安全的吗？”曾玄黎这才想起来胡一飞的职业来，“你帮我分析一下，对方会不会是从我们的网络中窃走了药方？”
　　“那是肯定的！”胡一飞对此很有把握，“我不是说了吗，到这里来的，都是黑客！”
　　曾玄黎咬了咬牙，道：“那你这次一定要帮帮我们，你现在就帮我们调查，看看黑客是怎么进来的，又是怎么窃走药方的，要帮我们搞清楚损失到底有多大！还有，一定要帮我们抓到这个黑客！”
　　胡一飞看了看那中年人，欲言又止，道：“这样吧，我帮你出个主意，肯定能抓到这个黑客！”
　　“胡一飞！”曾玄黎当时就瞪眼了，“你是不是不愿意帮我？”
　　“不是！不是！”胡一飞急忙摇头，“我胡一飞是那种人吗？只是……”胡一飞又看那中年人。
　　中年人终于明白自己是个多余的，当下呵呵一笑，“你们这的洗手间在哪里，我去方便一下，岁数大了，就这点毛病！”
　　“出门左拐，走到尽头就是！”胡一飞指了一下，等那中年人走了，才对曾玄黎道：“我问你，你想不想查出这个黑客是谁，你想不想让这个家伙受到惩罚？”
　　“我当然想！”曾玄黎有些激动，她实在是没想到胡一飞会不愿意帮自己这个忙，“我恨不得现在就揪出这个家伙！”
　　“那就对了！”胡一飞把曾玄黎按到椅子上，“我是什么人难道你还不知道吗？不是我不帮你，而是有更好的选择！我给你说句实话吧，我可以帮你查出这个黑客是谁，但我敢肯定，我能做到的，也就是找出他，找出来之后，我拿他没有任何办法，这个黑客不是国内。”
　　曾玄黎这才有些冷静，“那你说更好的选择是谁？”
　　“你年前不是说要让谷歌安全负责你们的网络改造吗？”胡一飞的眼神有些奇怪。
　　“对！”曾玄黎点头。
　　“那这件事，也交给谷歌安全去做！”
　　“为什么？”曾玄黎有些不解，“难道谷歌安全对黑客就有办法？”
　　“我这么说，自然有我的道理，你要是信得过我，就按照我说的去做！”胡一飞又叮嘱道：“还有，谷歌安全介入调查的这事，你们不要对外说，也不能让谷歌安全向外界发布任何消息，一切调查都要秘密进行。你们可以告诉谷歌安全，说这是为了不打草惊蛇！”
　　曾玄黎的头都大了，“你到底想做什么？”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不能让谷歌安全知道我在暗中帮你！”
　　“我真的被你弄晕头了！”曾玄黎不知道胡一飞今天到底是怎么了，“你是不是知道点什么？”
　　“目前还只是个猜测！”胡一飞点了点头，“不过我有把握！对了，我让你给我准备的假药方呢？”
　　“我一着急，就没顾得上这个！”曾玄黎道。
　　“没事，我来！”那中年人此时笑呵呵走进来，“你需要哪个药方，就是刚才那个药吗？”
　　“对！”胡一飞点头，“最好是可以以假乱真，能当真药来用就更好了！”
　　“呵呵，你的这个要求还真有点高！”那中年沉眉想了一会，道：“好，我给你写一个！”


第二百四十二章 贼来抓贼
　　送走曾玄黎，胡一飞回到屋子，在电脑前鼓捣了半天，设置了自动提醒，只要对方继续挂单子，电脑就会发出提醒，弄好之后，便上床睡觉去了。
　　斯帕克那边现在确实有点摸不着头脑，一群人分析了半天，也搞不清楚匿名人士的目的何在，有可能只是凑巧，对方手里正好有这个资源，能把这个药方倒腾出去赚钱；也有可能对方只是想干“低价进、高价出”的勾当，对方有可能会把药方卖给其它药厂，也有可能此时已经跟金龙药业展开谈判了。
　　当然，还有其它很多种可能，比如说，对方就是“ZM=杂毛”，那么他维护金龙药业就是很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但是，这一切都是猜测。
　　如果自己抛出的诱饵是被别人吃掉了，那斯帕克肯定不会如此迷茫，可眼下的情况是两个要追踪对象混到了一起，一个吃下了另外一个诱饵，这让斯帕克彻底失去了判断，他不敢轻易做出下一步的行动，如果判断准了，自己还有可能追踪到ZM=杂毛，但如果错了，非但一个都追踪不到，自己还很有可能被反咬一口，这两个人，可没有一个是善茬。
　　“先观察一下再说！”斯帕克终于做出了决定，“盯紧金龙药业的一举一动，如果匿名人士真的跟金龙药业有关系，那金龙药业很快就会有所行动的！”
　　“有没有可能是我们的行动被对方发觉了？”有人问到。
　　斯帕克摇头，“先看金龙药业的反应再说！”
　　出道以来，斯帕克从未失过手，只要他选择了出手，就一定会手到擒来，这次也不例外，他不愿意给自己添加失败的记录，尤其是刚一出手，就不得不承认失败，这是他不能接受的。再说了，他对自己这边的行动还是很有信心的，从头到尾都是他自己策划的，执行人也是自己选出来的，已经做到了谨慎再谨慎，ZM=杂毛是不可能察觉到自己已经给他下好了套子，就等着他来钻。
　　一夜到天亮，金龙药业的网络始终风平浪静，就跟往常一样，没有任何异常，也没有什么临时性的检查措施，他们好像根本就不知道药方丢失的这回事。
　　这几乎可以确认，匿名人士和金龙药业没有关系，但斯帕克愈发难以理解，他真的猜不透匿名人士拍下药方究竟是什么意思，难道真的只是个巧合吗？
　　胡一飞起床后，又去看地下交易网。发现对方这一夜都很老实，没有什么动静，胡一飞就露出一丝坏笑，心想那帮家伙肯定不是黔驴技穷了，能够如此沉得住气，倒也难得。
　　“可惜啊！”胡一飞无奈摇头，他知道这帮家伙迟早还会再动的，只是刚一出手就栽了个跟头，让他们变得愈发谨慎罢了。这要怪，也只能怪ZM的4号了，谁让这家伙的情报能力太强大了呢。
　　到了中午，东阳市经济合作论坛又冒出一封帖子，发帖的人，还是“反赌”开头，但却不是飞虎队了，这次是“反赌海豹突击队”，而且他也不是万豪俱乐部的马仔了，他另外换了一家，当起了“正金百家乐”的看场马仔，但故事还是一样的，这位马仔手里也有一份赌场的客户名单，问有没有人要买！
　　网监的人就在服务器跟前瞪眼看着呢，可对方注册这个账号的时候没有发现，对方发帖的时候，也没有发现。等看到这个帖子，慌忙去删帖，才发现跟昨天一样，自己没有删帖的权限，没有数据库操作权限，所有的权限都被对方拿走了。
　　幸亏网监已经有所准备，他们预备了专门的备份服务器，对网站数据做着同步备份，发现无法删帖之后，网监就迅速将网站切换到备份服务器上。
　　本以为这样就万事大吉了呢，结果备份服务器顶上去没有一分钟，那封帖子又出现了，而且也是无法删除。
　　在做了两分钟的无用抗争之后，网监只好再次做出关闭网站的决定。但就在这短短几分钟内，又有不少人看到那封帖子，正金百家乐，紧跟万豪俱乐部，成为了各大网站论坛议论的焦点。
　　东阳市这次丢人可是丢大发了，好容易举办这么一次国际性的经济会议，还想借机宣传一下自己呢，好让更多的人来东阳投资，洽谈合作，结果就出了这么一档子事，被曝出在自己地盘上存在着地下赌场。
　　上午东阳市政府的新闻发言人刚刚对昨晚的事情做出解释，称东阳市一直都在严厉打击地下赌场，任何形式的赌博和赌场机构，在国内都是违法的，东阳市政府一贯予以坚决地禁止和取缔，万豪俱乐部只是个例，不能代表东阳市的真实情况。
　　这话撂下还不到两个小时呢，就又蹦出一个正金百家乐，这简直就是在打东阳市的耳刮子，左脸打完了，又换右脸。
　　市长大人暴跳如雷，一个电话，直接把网监的李队长召唤了过来。
　　“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我也不管你怎么去做，我现在只有一个要求，必须确保经济合作论坛网站的安全，只要能做到这点，市里头要钱给钱，要人给人！但如果再出事的话，你就给我摘帽子走人，东阳市不养无能的人！”
　　李队长脸色难看至极，他也不愿意出现这种情况啊，网监最好的技术力量他全都派过去了，可架不住人家黑客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啊，“我们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
　　“你们不行，就给我找能行的人来！”市长一看李队长还敢顶嘴，当即就怒了，“只要他能保证我们网站的安全，哪怕远在天边，你也得给我请过来！”
　　“是！”李队长啪一下站直，敬了一个礼，准备退出市长办公室。他心里很是发愁，谁知道黑客下一次会在什么时候发起攻击，想要找人来，那也得需要时间不是吗？说不定自己还没找来人呢，黑客就已经把自己赶下台了。
　　刚走到门口，市长又在后面喊：“你等一下！”
　　李队长赶紧站住回头，“市长您还有什么吩咐？”
　　“那个……那个……谁……”市长敲敲脑门，道：“就是上次我去授牌的那个公司……”
　　“菲戈安全！”李队长道。
　　“对，就是菲戈安全！”市长一拍桌子，“上次组织部网站的案子，不就是他们给破的吗？你去，把他们也叫上，看看他们有没有什么办法！”
　　“是，我这就去联系！”李队长又是敬礼，转身出了市长的办公室。
　　胡一飞正准备去医院看老大呢，就接到了李队长的电话，他把情况简单一说，让胡一飞以最快的速度赶到市府的机房来，帮助网监，一起抵御黑客的攻击。
　　“好，我收拾一下，马上就到！”胡一飞只好应下，摸着鼻子在那琢磨了一会，就给糖炒栗子发了一封信，然后收拾工具，背上电脑就出了公司。
　　赶到市府的机房，李队长正在门口等着呢。
　　“李队长，怎么会出这事呢？”胡一飞问到，一脸关切焦急，“到底怎么个情况？”
　　“边走边说！”李队长就领着胡一飞往里走，“有人趁着咱们东阳召开经济合作会议的工夫，跑来捣乱，曝光一些地下赌场的事。对方是个黑客，水平很高，连续两次拿下了我们的服务器，并且夺走权限，让我们无法删除用来曝光的帖子，只得关闭服务器。”
　　“我倒是一点都没听说啊！”胡一飞还一脸纳闷呢。
　　“这事能闹得人尽皆知吗？”李队长皱着眉，“消息早都封锁了！只是这个黑客还没有罢手，他继续来捣乱！”
　　“他图什么呢？”胡一飞装作是分析黑客动机的样子，“出名？还是被人雇佣？”
　　“这就不知道了！”李队长叹气，“我只知道，现在呆在东阳的那些洋鬼子记者，都不采访经济会议了，全满大街地去找地下赌场了，真是让人恼火。”
　　“那市里准备怎么办？”胡一飞问到。
　　“正在研究呢！不过我的任务，就是保证经济合作论坛的网站再也不能出问题，再出问题的话，我就得交辞职报告了！”
　　胡一飞跟在李队长身后，面有忧色，不知道是在为李队长担心呢，还是在想着别的事情。
　　进了机房，里面已经有很多人了，好些个胡一飞都见过，是那次窃密事件中见到的数据分析高手。
　　Cobra也在呢，他正坐在电脑前皱眉，看见胡一飞来，就道：“小胡，你来的正好，我刚找出一些异常数据来，你帮我分析一下。”
　　“好！”胡一飞就赶紧走了过来，一边把自己的电脑拿出来打开。
　　Cobra指着屏幕上的数据，“你看看，只有对方进来服务器之后的数据，却丝毫找不到对方进来时留下的数据，到现在，我们也不清楚对方是用什么手段进来的，服务器也查遍了，没找到任何后门。真是奇怪呐，小胡你分析一下，看看会是什么可能呢？”


第二百四十三章 怀疑对象
　　胡一飞趴在那里，装模作样看了半天，又摇着头道：“奇怪，我也是头一次碰到这种情况！”完了还跟Cobra掰了起来，“要说是对方清理了入侵数据，可为什么又留下入侵之后的数据呢？要说没清理吧，那入侵的数据又哪里去了？”
　　Cobra被胡一飞给问住了，这正是他想问胡一飞的呢。
　　李队长看着那两人坐在那里大眼瞪小眼，就有些着急，道：“行了，抓黑客的事先放一放，咱们先商量一下服务器安全的事，市里可是给我下了死命令，服务器是绝不能再出事了！”
　　Cobra很是头痛，“如果都不清楚黑客入侵的手段，又怎么来做预防呢？”
　　胡一飞也是点头，“这确实有点困难！”
　　“再困难也得做！”李队长烦躁得跳楼的心思都有了，“咱们都是老熟人了，客气的话我也不说了，两位这次务必要帮帮我！”
　　“我先去检查一下服务器吧！”胡一飞就站了起来，“看看要是能找到什么漏洞，就提前补上！”
　　“好！”李队长就把胡一飞领到了服务器那边，给了他权限，让他对服务器做全面的检测。
　　胡一飞也没闲着，他打开检测工具，让工具自行去检查服务器的漏洞，然后就向Cobra了解着黑客入侵的详细情况。
　　“我估计是有人故意想看东阳的笑话！”Cobra对这次的黑客事件就是这么看的，“这是给东阳市上眼药呢。我纳闷的，是这位黑客到底是谁呢，入侵水平这么高，那肯定就不是无名之辈，可我把圈里的人都想了一遍，没有一个能对得上号！”
　　“会不会是国外的黑客？”胡一飞问到。
　　“也有这个可能！”Cobra点头，“这样吧，你先去检查服务器，我打个电话！”
　　胡一飞就去服务器跟前等检测的结果，Cobra掏出手机，一边拨号，一边走出机房。
　　过了有十来分钟，Cobra进来，直奔胡一飞，道：“有线索了！”
　　胡一飞吓了一跳，“什么线索？”
　　“黑老大的手里，有着国内最大的黑客特征库，我刚才把黑客的这些行为痕迹给黑老大说了说，他查到一些线索！”Cobra顿了一顿，“你入行晚，我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糖炒栗子？”
　　胡一飞点头，“ZM排行榜上的头号黑客，这个我听说过！”
　　“入侵不留任何痕迹，然后又故意留下一些莫名其妙的低级痕迹，最符合这个行为特征的黑客，就是糖炒栗子了！”Cobra捏了捏拳，“我怎么就没想到呢，你想想看，糖炒栗子就是入侵毫无痕迹，而且入侵之后，要么就是关机，要么就是留下一个奇怪的日志清理工具，这跟我们现在遇到的情况非常相似！”
　　胡一飞的老脸顿时有些烧得慌，当年他自己干下的荒唐事，自己最清楚，现在回想起来，胡一飞还忍不住要吐血，心说自己当年怎么就能干出那种事呢，这也太掉份了。
　　Cobra没有注意到胡一飞脸上那稍纵即逝的尴尬，继续说道：“如果真是糖炒栗子干的，那这事就难办了，糖炒栗子的背后，可是ZM啊！”
　　“糖炒栗子好歹是ZM的成员，应该不会干这种事吧，他图什么呢？”胡一飞问到。
　　“要说有人雇他来干这事，我看不可能！”Cobra想了想，“难道说糖炒栗子真的是一位反赌急先锋？”
　　“咔……咔……”胡一飞就咳了起来，这没影的事，都让Cobra分析了个八九不离十，他摇头道：“我看不像，这太不靠谱了。他要是真想反赌的话，那就应该去找那些大赌场的麻烦，跑来找东阳市的麻烦算怎么回事！”
　　“你说的也对！”
　　“没有别的怀疑对象了吗？”胡一飞又问。
　　“还有两个，一个是ZM=杂毛，一个是天眼，这两人也是入侵不留痕迹的高手！”
　　Cobra说着，“不过按着黑老大的分析，这两人极少出手，一出手就是惊天骇地的事，象这种反赌的事，估计也只有糖炒栗子能干出来。”
　　胡一飞目瞪口呆，他实在是不敢再跟Cobra聊了，这三个怀疑对象兜来兜去的，说了大半天，结果全是自己，这还能谈吗，再谈不就把自己给谈进去了吗，“黑老大说的也有道理，如果真是糖炒栗子，那可就真麻烦了！”
　　“你先查着，我再去给李队长说说，弄不好咱们得准备一些特殊的防御手段！”Cobra撇下胡一飞，又匆匆找李队长商量去了。
　　胡一飞站在服务器前直纳闷，心说自己今天才算是明白了，这入侵不留痕迹，本身就是最大的一个痕迹，别人都留，偏偏你不留，那遇到事了，岂不是一眼就把你揪出来了。
　　Cobra跑去找李队长商量，话还没说完呢，这边胡一飞就叫了起来，“有情况！”
　　“什么情况？”李队长赶紧过来。
　　“黑客来了！”胡一飞也不及细说，简单四个字，完了在键盘上一敲，入侵检测工具迅速就锁定了异常数据来源，开始追踪。
　　“准备切换备份服务器！”李队长心里一点底都没有，这黑客还没进来呢，他就已经准备动用备份服务器了。
　　“别着急，对方只是在试探！”胡一飞指着屏幕上的数据，“有可能不是之前的黑客，倒像是小黑客跑来凑热闹的！”
　　“操！”李队长对着屏幕骂了一句，那个神秘黑客就够自己头疼的了，怎么还跑来凑热闹的无聊小黑客呢，李队长恨不得把这个家伙捏死。
　　胡一飞的入侵检测工具，滴滴叫个不停，很快又锁定了好几个异常数据来源。
　　Cobra一看，就道：“看来凑热闹的人还不少呢！”
　　胡一飞点头，“对方像是商量好的，发起试探的时机非常一致！”
　　“注意别的数据，小心对方这是在打掩护！”Cobra一旁提醒着，“有可能真正的攻击，被隐藏了起来。”
　　“我知道！”胡一飞脸色凝重，“放心吧，我的这个工具，可以同时追踪36个目标，而且可以根据危险等级，随时锁定最危险的攻击！”
　　这边的动静，把屋子里不少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来，大家都凑在后面，想看看对方这次究竟想如何发动攻击。
　　“滴滴”响了足有七八分钟，那边的网管突然叫了起来，“不好了，出事了！”
　　李队长只得又撇下胡一飞，跑去网管那边，“什么事？”
　　“论坛上出现大量的帖子，有好几十条，格式全都跟那两封曝光帖子一样，现在所有版面的第一页都被占满了！”网管急忙汇报着。
　　“删！删！”李队长急忙下达命令，“妈的，不是设置了新注册用户24小时不准发言吗？”
　　网管急忙去删帖，一会喜道：“李队，这次帖子能删掉！”
　　“那就快删！”李队长气急败坏，“怎么一下冒出这么多帖子呢！”
　　网管忙活了两分钟，才把帖子删完，这才有工夫回答李队长的问题，道：“这些发帖用户，全都不是新注册的用户，要么是对方早就注册好的，要么就是这些账号被黑客盗走了。”
　　网管刚说完，胡一飞那边滴滴的声音一下没了，机房顿时安静了好多。
　　这一刻，屋里所有人突然就都明白过来了，我日，人家这次根本就没进来，是用很多伪装的攻击吸引你的注意力，然后趁机操纵大量的账户发帖，在这种攻势面前，你再多的防备也是无用。
　　“妈的，又让这家伙得手了！”李队长恨恨砸在桌面，自己这个网监队长，怕是当不成了。
　　“不对！”那边的胡一飞又大叫了起来，“对方进来了！”
　　“什么？进来了！”李队长丢下这边又往胡一飞那边跑，“怎么回事？”
　　“确实进来了！”胡一飞盯着屏幕，“刚才那边一喊出事了，我就没注意，现在再看记录，竟然有一条入侵成功的记录！”
　　李队长直接推开胡一飞，抢过键盘敲了敲，调出那条记录的详细情况一看，顿时后脊背一阵发凉，对方真的进来了，“更换备份服务器！完了给我查，看看网站还有什么地方被动过了？”
　　备份服务器是现成的，李队长命令刚下，网站就切换过去了。
　　“还好！”Cobra过去拍拍李队长，道：“至少这次我们抓到了对方的尾巴，只要补上这个漏洞，对方下次就很难进来了！”
　　不到一分钟，网管就查出了被黑客改动的地方，网站首页的一条新闻，标题没变，但内容被黑客修改了，格式和那两条帖子一样，只是这次对方又成了“巨富会所”的看场马仔了。
　　李队长的衣服都让冷汗给沁透了，自己这边把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论坛上了，要不是发现对方进来了，这个挂羊头卖狗肉的新闻，就不知道要被挂多久了，万幸啊万幸，没出大事，没出大事，李队长顿时觉得一阵虚脱。
　　胡一飞站在网管背后，看着那条被修改的新闻，突然朝Cobra招了招手，“惠老师，你来看看，这新闻似乎有点不对头啊！”


第二百四十四章 鸟神再现
　　Cobra听到胡一飞的召唤，就走了过来，盯着屏幕看了看，没发现有什么异常的地方，就问道：“哪里不对劲了？好像和以前的帖子格式都一样，只是换了个名字罢了！”
　　胡一飞摇了摇头，“你看第3、6、9行，有几个字母掺杂在里面！”
　　Cobra再往屏幕上看，脸色顿时就变了，赶紧招手将李队长唤了过来，就附在李队长的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不会吧！”李队长的脸色也变了，一脸不敢相信。
　　“这个可能很大！”Cobra指着屏幕，“这个案子，我看还是报给上级网监部门吧，以咱们的实力，估计很难抓到他了！”
　　胡一飞此时一脸沉思状，他很纳闷，心说鸟神不是失踪很久了吗，江湖有传闻，说他跟糖炒栗子一起加入了ZM，也有说鸟神让网监给秘密抓住了，胡一飞实在是没有想到，失踪半年多的鸟神，竟然会出现在这里，邪门里透着一丝诡异。
　　那则新闻的3、6、9行分别有字母H、H、N，这是寒号鸟的独家标记，江湖上的人都知道，绝不会拿这个来开玩笑的，这也肯定不是什么巧合。
　　李队长跑去外面打电话，Cobra就问胡一飞，“小胡，你刚才不是抓到了他入侵时的尾巴吗？马上分析一下，看看他是怎么进来的，把服务器加固一下！”
　　胡一飞“哦”了一声，心不在焉地离开了网管这边，到了自己那边，开始调出工具刚才抓到的数据。
　　“你在想什么呢？”Cobra跟过来问着。
　　“想刚才的事！”胡一飞低声说着，“他不是失踪很久了吗？”
　　Cobra也是有些想不明白，“我也正纳闷呢，之前我们怀疑是糖炒栗子，这已经是很匪夷所思了，现在又出来一个鸟神，我想不明白，东阳市到底哪里招惹他们了？”
　　提起糖炒栗子，胡一飞倒是想明白一点了，他来之前，专门给糖炒栗子做了嘱咐的，而奇怪的是，糖炒栗子没出现，寒号鸟倒是跳了出来，于是问道：“这么说，鸟神真的也进了ZM？”
　　“多半就是了！而且我想黑老大的猜测是对的！”Cobra顿了一下，“糖炒栗子和寒号鸟应该是一个人！”
　　“一个人？”胡一飞的眼珠子差点掉下来，也不知道黑天是怎么想到这种可能的，就糖炒栗子那样的，见人就称高手，眼神错得离谱，他能跟寒号鸟是一个人？真是扯淡！而且糖炒栗子这个号做下的所有轰动江湖的事，全是自己做的，怎么也跟寒号鸟扯上关系了呢。
　　“之前两人一起进入ZM，当时我也有这种判断，但不敢肯定。现在糖炒栗子和寒号鸟同时现身于经济合作论坛的网站，我想多半是很有这个可能了！”
　　Cobra一旁凝眉掐算。
　　“难道真是一个人？”胡一飞这么问着，心里也是泛起了嘀咕，确实有这个可能，要不怎么自己通知糖炒栗子动手，结果却来了寒号鸟呢？不行，这事回头一定得问清楚。
　　反正想也想不明白，胡一飞索性收起这份猜疑的闲心，开始专心分析起刚才寒号鸟入侵进来时的数据，这是不是真的寒号鸟，回去问问糖炒栗子不就知道了吗？
　　两个小时后，胡一飞和Cobra分析出了寒号鸟入侵的手段，对方利用的是服务上的一个未知漏洞，应该是有现成的攻击工具，然后利用论坛所有管理员都处于混乱的时机，快速入侵，将已经准备好的新闻内容替换上去。发起攻击的IP，来自于马来西亚，看来是很难追到寒号鸟本人了。
　　两人研究了一个临时性的安全策略，把服务器的这个漏洞补了起来。
　　刚弄好，李队长又急匆匆进来了，道：“大家再坚持几个小时！互联网应急小组已经出发了，再有几个小时，就能到东阳了！”
　　Cobra就问道：“黑老大也要出手了？”
　　“嗯！”李队长点了点头，“我把这里的情况向黑老大汇报了一下，他觉得这次的事情应该是寒号鸟做的，所以非常重视，决定亲自来一趟。”
　　“如果有黑老大坐镇的话，那就好办了！”Cobra也是松了口气。
　　胡一飞没说话，他现在倒想赶紧回去，去问问糖炒栗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可惜啊！”李队长叹了口气，“整个国内安全界，没有一个人能和ZM取得联系，到现在，我们也弄不清楚寒号鸟发飚的原因！”
　　Cobra倒是想起一事，回身凑到胡一飞身边，低声问道：“小胡，你们菲戈安全能跟ZM联系到吗？”
　　胡一飞赶紧摇头，“不能！”
　　“真的不能？”Cobra一脸狐疑。
　　“真不能！”胡一飞悄声说着，“我知道，圈里有很多人都认为菲戈安全是ZM的代言人，不瞒你说，有了这层误会，我们菲戈安全在圈里头说话办事，确实能省不少的力气，所以就算是有人来问我，我自己肯定也不会拆穿的。不过我没有必要骗惠老师你，我和ZM真的没有任何联系。”
　　两人正在低声说着悄悄话，胡一飞的电脑又叫了起来，他赶紧走了过去，发现自己的工具又锁定了一个IP地址，就道：“有情况！”
　　工具滴滴叫了有十几秒，声音就消失了。
　　“什么情况？”李队长问到。
　　“还是刚才那个家伙！”胡一飞调出数据，看了看，道：“他还想利用之前的漏洞发起攻击，不过我们已经做了防范，攻击失败之后，人就消失了！”
　　听到对方的攻击失败了，李队长提到嗓子眼的心总算落了地，现在好歹有点防御能力了，不象之前那样被动挨打了，他这才注意到了胡一飞那个工具，道：“小胡，我们所有的入侵检测工具都没有奏效，唯独你这个工具有反应，你手里的好货不少啊！”
　　“没有金刚钻，不揽瓷器活！”胡一飞挠着头，嘿嘿笑着：“我们菲戈安全吃的就是安全这碗饭，没有几件趁手的工具怎么能行！”
　　“回头卖给我们两件！”李队长又使出了这招。
　　胡一飞直摇头，“那不行，我们也就这点好东西了，你全淘换走了，我们菲戈安全以后还玩什么啊！”
　　“就这么定了！”李队长根本不容胡一飞打岔，“回头我就给你们打款，要五件，不，十件！”
　　“一件也不卖！”胡一飞呵呵笑着，“你这属于是明抢！”
　　胡一飞话音刚落，电脑又响了起来，还是之前的那个IP，只是寒号鸟这次换了一个新的攻击手段，神不知鬼不觉地进入了服务器，可就在提升权限的时候，又被胡一飞的工具给发现了，功亏一篑。
　　当下去查数据，居然跟最早的两次差不多了，入侵时没有留下任何异常数据，只有对方进入服务器之后的数据。李队长和Cobra一商量，就基本确认所有这一系列的攻击都是由同一个人发起的，这个人很可能就是寒号鸟。
　　之后的几个小时内，对方还发起了七八次攻击，成功了两次，但再也没有造成之前那样轰动的效应。
　　其中的一次，对方竟然是利用Z语言的特殊能力，重新拿下了网站服务器的控制权，众人一番手忙脚乱，重新抢回控制权之后，胡一飞这才发现网站的服务器上竟然没有做任何Z语言的防护，只得免费送了一套Z语言恶意代码识别工具。
　　天擦黑的时候，黑天带领应急小组赶到了机房，稍微了解情况后，便从胡一飞和Cobra手里接过了服务器的防护权，并开始部署追踪策略。
　　胡一飞开车送Cobra回家，路上看到不少警车，就问道：“又出什么事了，怎么到处都是警车？”
　　“上面下了命令，要将整个东阳市的地下赌场连根拔起！”Cobra无奈笑了笑，“这些地下赌场，各个都有很强硬的背景，以前市里有不少人想动他们，最后也因为投鼠忌器，不了了之了。这下可好，洋鬼子记者一掺和，瞒是瞒不住了，市里就只能是坏事当好事来办了。”
　　“那也确实是好事嘛！”胡一飞笑着，“这些赌场早该打掉了！”
　　送完Cobra，胡一飞特意开车路过金源大酒店，发现酒店已经挂出了“停业整顿”的牌子，透过自动玻璃门，能看到的酒店大厅里面站了不少警察和工商的人。
　　胡一飞一踩油门，就从酒店门口快速驶了过去，事虽然是办成了，可他心里还是有些无奈，如此简单的一件事，最后却需要借洋鬼子记者的舆论压力才得以促成，这大概也是一种特色了吧，就跟当年的三鹿奶粉事件一样。
　　回到知春苑，公司早都下班了，一个人也没有，胡一飞直接进到自己房间，打开电脑，就给糖炒栗子发去了消息，“寒号鸟也在ZM里面？”


第二百四十五章 双倍赎回
　　等了一会，没等到糖炒栗子的回复，倒是等到了曾玄黎的电话。
　　“今天我完全按照你说的去做了！”曾玄黎在电话里通报着消息，“谷歌安全已经介入调查，但是公司的一切网络措施制度都没有动！”
　　“这就好！”胡一飞淡淡笑着，“相信谷歌安全很快会有所发现的，这是他们在东阳的第一桩大项目，肯定会非常重视的！”
　　“那个什么交易网那边，你有没有帮我盯着？”曾玄黎最关心的还是这个，“他们还有没有挂出新的单子？”
　　“放心吧，他们暂时挂不出来！”
　　“那麻烦你再帮我盯着，有什么情况你就告诉我，需要用钱的地方，你也说话，不能让你帮我们买药方！”曾玄黎叮嘱着。
　　“我知道了！我可从来不做赔本的买卖！”
　　就在两人聊天的工夫，斯帕克那边也正在讨论接下来的行动，他们耐着性子观察了一整天，金龙药业那边完全没有异常情况。
　　“看来匿名人士吃下我们的单子，纯属巧合，否则这一天的时间下来，金龙药业早该采取行动了！”
　　斯帕克点着头，他也是这个意思，他转头问了问负责窃取药方的人，“我们总共到手几个药方？”
　　“四个！”负责窃取药方的人，叫做康利，是一位技术非常厉害的黑客，半年前因为入侵美国国防部的网络被斯帕克捉到，现在为了将功赎罪，只好答应斯帕克来做这事。
　　“好，那再挂一个，这次标价100万！”斯帕克咬着牙，“让匿名人士无法轻易吃下我们的单子！”他也只能挂这个价位，再高的话，又怕ZM=杂毛吃不下。
　　“我这就去挂单子！”立刻站起一个人，走到电脑前开始挂单子，结果写好单子一挂，就弹出了提示，那人立刻喊道：“坏了，我们的账号被锁定了！”
　　“锁定了？”一群人都过去看，“怎么会被锁定？”
　　“匿名人士投诉我们出售假的药方，现在我们的账号被锁定了，无法进行任何交易，而且我们缴纳的交易保证金，也被地下交易网给冻结了！”
　　“假的药方？”斯帕克一阵头晕目眩，“我们到手的药方是假的？”
　　“不可能！”康利对自己的水平很有信心，窃取一个假药方回来，他自己都不能原谅自己，“再说了，还找了专门药学专家验过了的，药方绝对是真的！”
　　地下交易网的交易规则，说简单也简单，说复杂也复杂，一般是两种交易方式，一种就是胡一飞之前使用的匿名交易方式，直接向目标人发起交易，无需挂单子，由双方自行验证所交易情报的真假，并且交易所产生的一切后果由双方自负，就算是上当了，你也只能吃哑巴亏；而另外一种交易方式，就是挂单出售，为了防止假情报的出现，卖方必须事先支付一笔保证金，你要挂多大的单子，就需要交多少保证金，在交易完成的三天之内，如果收不到买方的投诉，保证金会自动退还给卖方。
　　而如果一旦遭到买方的投诉，不光是保证金要被冻结，卖方的账号也会被冻结，而且在冻结期间，相关的情报也不能再在地下交易网被明单挂出。换句话说，斯帕克现在就是想换个账号，再挂金龙药业的药方，也是不可能的了，强行挂单的下场，就是会被再次冻结。
　　地下交易网能够发展到现在，靠的就是这一套铁打不动的规矩，谁也无法撼动，因为买卖的双方，不是顶尖黑客，就是情报公司和政府情报部门，谁要是敢玩奸耍滑，事情的后果都是难以预料的。
　　最奇怪的一点，地下交易网对在自己平台上所完成的一切交易，都不抽成，他们有自己的生意，那就是出售名单，名单上的东西，其实就是交易网上各个账号的背景资料，胡一飞之前能准确找到ZM和各国情报部门完成匿名交易，靠的就是这份名单。这样的一份名单，售价是1000美金，如果名单有变动的话，老客户只要交纳150美元，就可以获得更新后的名单。
　　出售名单所获得的收入，就是整个地下交易平台运作和维护的费用了。
　　到现在，也没人能搞清楚这个地下交易平台是谁创建的，有人说是ZM，有人说是NSA，也有人说是某情报公司，但这些都是传闻，无法证实。只是这个交易平台一直都存在着，而且一天天在壮大，每天在这里发生的交易成千上万，很多机密的消息，都是在这里被传播出去，抑或被封杀的。
　　“现在怎么办？”底下的人问斯帕克。
　　斯帕克头痛欲裂，还能怎么办，交易网的规矩是铁打的，遭到投诉后，只有三条路可走：一，申诉，买卖双方各自拿出一份药方，由交易网来仲裁，确认真假后，再决定是否继续冻结；二，自动走人，30天内，收不到卖方的申诉，就认定卖方出售假货，冻结的资金则偿还给买方，卖方的账号永久作废，并且有可能还会被交易网追踪调查；三，用双倍的价格赎回自己所卖的药方，冻结随即解除。
　　换做是以前，斯帕克觉得这规矩实在是公平不过了，可等自己遭到了投诉，他才知道，这规矩简直就是在偏帮买方。
　　不管你是自动走人，还是申诉，这都需要时间，有可能完成申诉的时间，比自动走人的30天期限还要久。如果自己选择了这两条路，那就意味着所有的计划都要暂时中止了，至少要30天之后才能继续进行，这不太现实，政府这次投入很大，而且各方面也都就位了，你现在突然宣布停止，总不能就用这个滑稽的理由吧？
　　“向匿名人士发起交易，赎回药方！”斯帕克是咬着牙做出这个决定，出道这么久，头一回让人整得一点脾气都没有。
　　“那这钱？”底下人有些犹豫，这笔钱可不在预算之内啊。
　　“我来出！”斯帕克心里都在流血了，他这次受政府委托，出手的价码，也就是200万美金，可现在连ZM=杂毛的毛都还没摸到一根呢，薪水就赔进去了一半，真是恼火啊。斯帕克在心里发誓，你等着吧，等老子收拾了杂毛，反手再来收拾你这个匿名人士。
　　有了斯帕克的话，底下人就迅速向胡一飞发起了赎回交易。
　　胡一飞又给曾玄黎嘱咐了一些注意事项，完了刚挂电话，就收到了对方的赎回请求。
　　“这美国鬼子就是财大气粗啊！”胡一飞摸着鼻子，心说自己还准备了一份以假乱真的药方，准备跟对方耗一耗呢，没想到人家根本就没拿100万当回事，眼都不眨，就要赎回，“得，你们这么巴巴上赶着来送钱，那老子我就却之不恭了，只当是劫富济贫了！”
　　胡一飞哈哈笑着，就同意了对方的赎回请求，几秒钟之后，100万的美金到账。
　　“我们的账号解封了！”
　　斯帕克那边，也在同一时间受到了冻结解除的通知，缴纳的保证金也一同返还到了账户。
　　“再去缴纳保证金！”斯帕克下达了命令，“挂第二个药方，100万！”
　　就在底下人忙着缴纳交易保证金的工夫，情况又有了变化，匿名人士那边突然挂出了一个单子，出售之前那个药的药方，交易金额也是50万美金。
　　“先等一等！”斯帕克赶紧跳起来，阻止了自己这边挂出新药方的行动。
　　匿名人士突然挂出了同样的药方，似乎有些唱对台戏的意思，斯帕克这心里就开始打鼓了，不敢再冒冒失失挂出第二个药方了，万一对方再用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给你重新整上一回，自己哪有那么多的一百万赔给人家啊！
　　“要不我们吃下这单子去投诉对方？”底下就有人提了个建议。
　　斯帕克把那人射死在墙上心都有了，狗日的，要冻刚才不就冻着的吗，老子就是为了能够快速解冻，才忍痛交了这双倍的赎回，你他娘的现在又要找上门去冻结对方，那老子刚才的一百万岂不是掏得很冤枉？你是猪脑子啊，你冻了别人，老子这边的单子不也挂不出去了吗，你冻的那是人家吗，你冻结的是老子的计划！
　　那人让斯帕克瞪眼一瞧，估计也反应过来了，脑袋埋进键盘里，不敢再发表意见了。
　　“他挂他的，我们挂我们的！”康利说着。
　　“有这么简单就好了！”斯帕克连番受挫，刚出手时的锐气都快没了，“我们的计划，是用药方来吸引ZM=杂毛的注意力，为此我们在账号上故意留下了细微的线索，可如果交易网上出现两个不同的金龙药业单子，以ZM=杂毛的智商，他能不怀疑这里面有蹊跷吗？”
　　康利点头，这也确实是个顾虑。
　　斯帕克还有一个理由没说，那就是他现在对康利手上这些药方的真实性，产生了怀疑。匿名人士跟自己无冤无仇，为何端端要说自己挂出的药方是假的，而且对方现在还挂出同样的一个药方，看来对方的手上，应该是有真的药方。


第二百四十六章 恩怨勾销
　　斯帕克琢磨了很久，才拿定了主意，“拍下匿名人士的单子！”
　　康利有些不解，“为什么？”
　　“上次是谁负责验证药方真假的？”斯帕克没搭理康利的问题。
　　康利一脸无辜，“我只负责把药方拿到手，至于验证的工作，有别的人来负责，他们说是找了最好的药学专家！”
　　“重新找药学专家来验证药方的真伪，所有的药方，包括匿名人士挂出的这张！我们必须保证自己挂出的药方是真实的，不能让这样的事故重演了！”斯帕克决定将行动暂缓几天，完全确认药方之后，再动手。
　　胡一飞正准备去睡觉呢，就收到了消息，自己的药方被对方给拍走了。
　　“我擦！也太有钱了吧！”胡一飞都有些咂舌，自己买来对方的真药方，反手又让对方双倍赎回去，已经是白赚了50万，现在一个假药方又卖了50万。对方还真是有钱，为了抓自己这个“ZM=杂毛”，还真是舍得下本钱啊。
　　“得！”胡一飞嘴角撇起个笑意，“你们抛出鱼饵想让老子吃，这回却把老子抛出的鱼饵是吃下去了，怕是得消化不良了！”
　　胡一飞在自己出售的药方上做了手脚，里面内嵌了Z语言写好的后门，药方一打开，程序随即运行，用不了多久，自己就能知道对方的位置所在了。
　　等了等，不见程序返回消息，胡一飞就准备睡觉了，白天折腾了一天，确实也有些累了。
　　寒号鸟此时也被折腾得够呛，按照二当家邮件中的指示，他连番跑去东阳市经济合作论坛去捣乱，结果除了第一次入侵让自己得逞之外，后面的入侵是一次也没得逞，成功了两次，但没有把那帖子顺利发上去，这也算是失败了。
　　这大大刺激到了寒号鸟，他进入ZM大半年了，自认水平大涨，已经完全超越了超级黑客这个层次。谁知道好容易来一次实战吧，还是屡屡受挫，这让他觉得很是丢脸，更是激得他斗志昂扬，非要分出个胜负不可，那后面的手段就是玩着花样地来。
　　到了后半程，寒号鸟就感觉像是换了个对手，之前的对手，目的只是让自己无法顺利发帖，而新换的对手，防守更加严密，是要完全拒自己于门外，而且自己进入之后，发现对方竟然还部署了追踪策略。
　　寒号鸟之前他连番捣乱，只是为了完成二当家交代的差事，说实话，他还真没有把对方放在眼里，以他现在的水平，除了二当家和ZM里面的几位高手外，其他高手都很难再进入寒号鸟的眼界了。
　　现在一看对方不但要完全掐死自己，还摆出一副要追杀自己的架势，他倒是来了兴致，想掂量一下对方到底有几斤几两重，自己这都报出字号了，他还跟自己来叫板，这不是老寿星喝砒霜——活得不耐烦了嘛！
　　“得！鸟神我今天就让你知道知道，这山神爷的屌，那是石头做的！”
　　寒号鸟当下就把自己压箱底的手段都拿了出来，在对方的服务器上是来来回回地进出，他也不发帖子了，进去之后留个名，出来，然后再进去，再留名，相当于是自己给自己顶贴。
　　连续五六回之后，就不妙了，对方还真咬住了他的尾巴，瞬间侵入寒号鸟的跳板，启动反向追踪策略，搞了个寒号鸟一个措手不及，一番手忙脚乱，才算是切断了对方的追踪。
　　“妈的！大意了！”寒号鸟切断所有跳板，回到自己的电脑上，有些郁闷，他连续五六次攻击，都没有更换跳板，他以为对方肯定无法追踪到自己的，谁知道对方还真是有两把刷子，不但追踪到了跳板，还反过来侵入了跳板。
　　寒号鸟起身被自己冲了一杯咖啡，心里头琢磨着，国内目前还有谁有这等在线追踪的本事，想了半天，好像除了黑天，也没人能够这样厉害了。
　　“难道是黑老大跑来了？”寒号鸟这么一想，又觉得不对，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二当家的应该会给自己打个招呼啊。
　　想到这里，他就赶紧登陆信箱，一看，果然还就有一封二当家的邮件，二当家可是从来不主动给自己发邮件的，这次破例，想必就是来给自己提醒的吧。
　　“二当家的就是讲究！”寒号鸟心里感慨着，心说二当家的就是不来提醒自己，那黑天现在也拿自己没办法了。等打开了邮件一看，寒号鸟就有些发愣，怎么个情况啊？二当家的不知道自己就是寒号鸟吗？
　　摸着下巴想了半天，寒号鸟把自己跟二当家认识的经过，从头到尾想了一遍，发现自己还真的是没有告诉过二当家自己就是寒号鸟，而二当家也从来都没有问过这回事。
　　“不应该啊！”寒号鸟敲着桌面，当时糖炒栗子发动斯帕克来追杀自己，明摆了说是要追杀寒号鸟的，难道二当家的都没有怀疑过吗？后来自己又跟糖炒栗子同时消失在ZM的排行榜上，这已经很明显了。自己以为二当家的已经想到了呢，又觉得之前用马甲来勾搭二当家的事挺尴尬的，才没有挑明，谁知道二当家的根本就没有往这方面想。
　　“讲究啊，真是讲究！”寒号鸟彻底没话说了，二当家的真是大家气度，交人交心，不问英雄出处，也不怀疑朋友的一切。
　　想到这里，寒号鸟就有些惭愧，觉得自己有必要主动跟二当家的坦白了，于是就给回复了一封邮件，把自己跟二当家结交的过程全部交代了一遍，从用“我是读书人”这个号跟二当家打赌数据恢复开始讲起，一直到自己是如何进入ZM的为止。
　　胡一飞那边刚到躺床上，就听到电脑又叫，想了一下，还是爬起来，过去一看，发现是糖炒栗子发来的邮件，就顺手点开了，结果一看，下巴就掉了。
　　“我是读书人？我擦！”胡一飞目瞪口呆，这不就是当年害自己弄坏了硬盘，二奶罢工的家伙嘛，再往下看，胡一飞就吐血了。
　　原来自己发在狼窝论坛上的求助帖子，不但引来了狩猎者狼蛛，还引来了偶像鸟神，离谱的是自己的偶像居然又换了马甲，还一副谦卑的模样跑来充当自己的铁杆粉丝，互偶互粉啊。当然，最离谱的，还是ZM的108关，要不是寒号鸟主动交代，108关之谜怕是都得让胡一飞带到棺材板里面去，想破脑袋也想不出，传说的108关竟然是填写资料！
　　“不是冤家不聚头，这世界也太求小了，兜了个圈圈，又回到起点了！”
　　胡一飞把使劲掐了自己一把，感觉到疼，才相信这一切是真的，难怪啊，胡一飞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当时糖炒栗子交给自己的那份病毒代码，里面会有寒号鸟的独家标志；为什么自己喊了糖炒栗子帮忙，跑来的却是寒号鸟，妈的，原来这两人是一回事啊！
　　回过神，胡一飞就给寒号鸟发去消息：“原来你就是我的偶像鸟神，以前要是有什么对不住的地方，你多海涵。还有一件事，黑老大已经接手了东阳市经济合作论坛的安全上事务，你不要再去了，后面的事我来办！”
　　寒号鸟一看，诚惶诚恐，“你是我的偶像，不管是二当家，还是‘ZM=杂毛’，都是我的偶像。”寒号鸟这可不是瞎说，他是出了名的欺软怕硬，但他心里却对同行中的强势人物特别敬重，二当家的有仇必报就不说了，ZM=杂毛的那副睥睨天下、傲视一切的气概，更是寒号鸟心之向往。
　　胡一飞实在没想到会有这种事情发生，不知怎么的，他突然就想起以前自己发在狼窝上发的那些帖子，不由笑出声来，那时候自己疯狂崇拜着鸟神，可鸟神就从没跟自己搭过一句话，这事搞得自己还挺郁闷的；可鸟神真的出现了吧，这事它还复杂了，鸟神不光是自己的偶像了，他还是自己的仇人，自己的粉丝。
　　胡一飞觉得这事太有意思了，于是回复道：“当年你搞坏我硬盘的时候，我是恨得要死，我在狼窝论坛上是一边追杀我是读书人，一边又使劲地发帖，疯狂追逐偶像鸟神，弄了半天，原来都是一个人。哈哈，咱们这也算是不打不相识！扯平了，扯平了，你弄坏我的硬盘，我害你被斯帕克追杀，从现在起，咱们以前的所有恩怨，就一笔勾销了！”
　　“消了，全消了，其实我从来都没记仇！”寒号鸟想起这事，也是觉得好笑，二当家竟然说自己是他的偶像，这个实在是没有想到啊。正是因为这些阴差阳错的缘故，自己才混入了ZM，成为了超越超级黑客的存在，要是没有这一番误会的话，自己现在，可能还是那个为了能够挤入世界十大超级黑客排榜行而费尽心思的鸟神。
　　“没想到我终于是跟自己的偶像搭上话了！哈哈，今天我真是太高兴！”胡一飞怎么想，都觉得这事有些离奇，跟天方夜谭似的，“得，我闪了，我去处理一下收尾的工作，今天多谢鸟神帮忙了！”
　　“不客气，需要我出力的时候，就喊一声！”寒号鸟发完消息，摸着下巴想了半天，也跟胡一飞一样，笑着摇头，他跑去打开狼窝论坛，搜索二当家以前的帖子，还真是找到了不少崇拜鸟神的。


第二百四十七章 最后一击
　　看完以前的那些老贴子，寒号鸟又是鸡动，又是惭愧，鸡动的是没想到自己还有被二当家崇拜的时候，惭愧的是，二当家就交代了这么一件事，自己还没办好，实在对不住二当家这么多崇拜的言语啊。
　　喝完咖啡，寒号鸟决定再干一把，这次无论如何，都得拿下东阳经济合作论坛的权限，把二当家交代的帖子顶上去，而且要顶上一段时间！
　　想了想，寒号鸟祭出了大杀器，这是他刚刚写好的一个攻击程序，还没舍得亮相呢。黑客的武器都是一次性的，不管你得手没得手，想用同样的手段在同一个高手的监控下得手两次，那是自己找死。
　　几分钟后，东阳经济合作论坛再次被黑，论坛上的所有帖子，在一瞬间全被置换成了同一个帖子，论坛用户的账号昵称都没变，只是他们之前发表的帖子内容全变了，清一色的标题，清一色的内容，这次又是跟另外一家叫做“荣发”的地下赌场叫上劲了。
　　应急小组一看就知道是整个数据库被人黑了，二话不说，直接换了备份的数据库上去，可没到一分钟的时间，杯具重演。
　　黑天只得下了命令，关闭服务器，检查对方的入侵手段，恢复被置换的数据库。
　　寒号鸟的最后一击，让黑天很是恼火，部署好的全盘防御，竟然没有察觉到对方是如何进来的，无声无息之间，就被对方替换了数据库，所有的追踪策略也没有触发，这说明对方很可能是以合法的手段取得了数据库的管理权限。
　　“对方这回是不要命了啊！”李队长惊愕万分，如此厉害的杀招，要是拿去攻占别的什么服务器，相信也是攻无不克的，想出名就出名，想立威就立威，可是用来对付自己眼前这台重兵把守的服务器，那就浪费了，网站在第一时间关闭，根本就没有几个人知道刚才发生的这次攻击，这不是大炮打蚊子嘛。
　　“寒号鸟绝对是他娘的疯了！”黑天忍不住爆了粗口，吩咐手下人立即开始做数据分析，他要弄清楚寒号鸟到底是如何做到这一切的，鸟神已经不是自己之前认识的那个鸟神了，进入ZM的大半年，他的技术已经提高到让自己仰视的地步了，他不但不需要再给自己面子，甚至还敢打自己的脸了。
　　“这应该是寒号鸟的最后杀招了吧！”李队长问着。
　　“现在还很难说！”黑天一脸郁闷，“你们到底什么地方得罪他了？”
　　“我还想知道呢！”李队长恨恨地咬着牙，“一声不吭就发动攻击，我们严防死守，他就死缠烂打，我到现在也弄不清楚到底是哪里惹到他了！”
　　“他只留下了寒号鸟的标记，但没有留下ZM的标记，我想这次应该只是他的个人行为！”黑天摸着下巴想了一会，道：“奇怪，难道说鸟神就在东阳，是哪家地下赌场得罪他了，他才搞了这一出？”
　　“很有这个可能！”李队长附和着，“要是这样的话，那我们可以从被他点名这几家赌场去查一查，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
　　“没有那么简单！”黑天对寒号鸟的狡猾倒是有些了解，“他不会把自己的攻击目标告诉你的！这次他明显就是在借势，借经济合作会议的势，敲掉整个东阳市的地下赌场！”
　　“那现在怎么办？”李队长问着。
　　“现在东阳不是正在打击地下赌场吗？”黑天问了一句，随即道：“发布消息，让所有的媒体，包括网络、电视、报纸、广播，全部播发这条消息，寒号鸟要的就是这个，你满足他了，他自然就不会来捣乱了！”
　　“我等会去请示一下！”李队长有些为难，这个他无法做主，顿了一下，他又道：“那如果寒号鸟真的就在东阳，而我们敲掉的赌场中，又没有他的那个目标，那怎么办？”
　　黑天也皱紧了眉头，要真是这样的话，那还就麻烦了，真是纳了闷，这鸟神进了ZM，怎么性情都变了，以前他没有这么大的韧劲啊，一触就走，毫不恋战，这才是他的风格，可这回怎么就强悍到敢跟狩猎者来来回回纠缠了呢。
　　“黑老大，要不你先休息一会吧！”李队长看着黑天，“一路挺辛苦的，到了东阳也没休息！”
　　“没事，我再看看情况！”黑天摆了摆手。
　　李队长还想再劝呢，兜里的手机此时响了起来，他接起来一听，脸色大变，放下电话，就对黑天道：“鸟神给出了一个名单，有二十多家赌场！”
　　“怎么回事？”黑天问到。
　　“十分钟前，我们东阳市公安局的网站被黑了，对方用我们管理员的账号，发了一封公告，宣布警方此次行动，共打掉了二十多家地下赌场，他把这二十多家赌场的名字都公布出来了！”李队长顿了一顿，“局里的网站管理员估计早都下班了，是那些四处逮新闻的记者发现的，打电话到警局求证，我们才知道。”
　　“公告删了没？”黑天问到。
　　“不知道！”
　　黑天迅速走到一旁电脑前，“你输网址！”
　　李队长上前，劈里啪啦一敲，就打开了东阳市公安局的网站，上面的头一条新闻，就是：“我市打击地下赌场取得辉煌成果！”
　　这标题还真是中规中矩，丝毫看不出是黑客发的，再点开里面，内容也是模仿那种很程序化的口吻，做着打击地下赌场的汇报，提到了二十多家的赌场的名字。
　　“看来寒号鸟的打击目标，就在这份名单里面！”黑天立刻想到了这点，寒号鸟闹也闹了，但最终还是要亮出底牌的。
　　“下面还有一个链接！”李队长突然发现文章的下面有个链接，再回头看内容，才知道这个发公告的人真是了不得，帮警方给案件直接定了性质，叫做“与境外赌场勾结，非法牟取暴利！”非但定了性，连证据都帮警方找好了，这个链接，就是用来下载证据的。
　　“打开看看！”黑天说到。
　　李队长查了一下链接源头，发现还是在公安局的网站服务器上，大概是因为公告内容中不能放置图片等其它文件，黑客只好放置了一个连接。
　　下载回来一打开，里面就是这些地下赌场的账户资料，以及这些账户上资金进出的流水。
　　“寒号鸟真是厉害啊！”黑天看了一眼，就明白了，“这些账目可以证实地下赌场把很多巨款转移到了境外，我估计这些地下赌场除了赚赌徒的钱之外，怕是还在帮一些人转移财产吧，否则不会有这么大的资金流量！”
　　李队长也明白过来了，“怪不得他总是在提自己手里有赌场的客户名单，这名单要是泄露出去，怕就是滔天的大案了！”
　　“嗯，这回东阳有大麻烦了，我看今后一段时间内，东阳都会有一些人睡不着觉了。”黑天指着屏幕上的公告，道：“看到没？‘警方会根据案情的进展，及时发布消息，并考虑是否公布赌场的客户名单！’，他这句话就是在威胁，如果案情的进展不合他心意的话，下次他就会公布客户名单了。”
　　李队长出了一脑子的汗，“我得赶过去向局里做汇报！”
　　“去吧！”黑天摆了摆手，“既然他在别的地方发飚了，我看你们这个经济合作论坛就不会再有什么问题了！”
　　李队长走后半个小时，公安局网站上的那则公告没有被删除，但被修改了内容，删除了后面的一大段，证据链接也被砍掉了，但赌场的名单依旧还挂着公告里面。
　　黑天一看，就知道东阳市这回是被逼上梁山了，已经下决心要铲平那些地下赌场了，没办法，你不处理也得处理了，这火要是再烧下去，会有越来越多的人陷进去的。
　　“奇怪，这不是寒号鸟的风格啊！”黑天心中有些狐疑，但却不得不佩服寒号鸟这次干得漂亮。站在那里想了想，他就吩咐道：“分析完数据，我们就撤，估计对方不会再来了！”说完，黑天就踱出了机房，留下来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只要等着分析结果出来就行。
　　第二天早上起床，胡一飞到电脑上看了看，那则公告还在，他就笑了笑，完了再看地下交易网，胡一飞又皱了皱眉头，奇怪，对方吃下自己的假药方后，居然毫无反应了，不投诉自己，也不发布新的药方，这是要做什么呢？
　　想不明白，胡一飞索性不去想，反正他已经有了一整套的方案，到时候只要对方有行动，自己见招拆招就是了。
　　等公司的人都来上班，胡一飞和凡夕商量了一下今天的项目安排，便准备出门，一是去看看警方打击地下赌场的效果，二是去医院看老大。
　　刚到前厅，迎面进来一人，胡一飞吓了一跳，赶紧上前，“黑老大，怎么是你啊，快请坐！”
　　“我这是不请自来，没有打搅到你吧！”黑天呵呵笑着。
　　“没有没有！”胡一飞就急忙给黑天去沏茶，“您能来，我们是荣幸之至！”
　　黑天站在那里，打量着胡一飞公司里的一切，每次看到胡一飞，他都有一种一日千里的感觉，最早的一次是在微蓝，那时候感觉这小伙还行，是个干安全的好苗子；第二次是自己开报告会，觉得这小子可以，能把聚众干低头，有点道行；这一次，黑天都觉得自己有些佩服胡一飞了，两个月前，菲戈安全还只是一家皮包公司，但现在，科尔曼窃密事件和Z病毒狂潮，已经让菲戈安全名满天下了。


第二百四十八章 三重大门
　　“别忙活了！”黑天笑着摆摆手，“我又不是喝茶来的，带我参观参观吧！”
　　“好！好！”胡一飞只得吩咐别人继续沏茶，然后就准备带着黑天进里面去，“我这里也没什么好参观的，黑老大请进！”
　　“你们公司现在有多少人？”黑天问着。
　　“菲戈安全四个人，菲戈软件多一些，但加起来也不到四十人！”
　　黑天点着头，心说原来菲戈安全到现在都还是皮包公司啊，四个人能干什么呢，后来一想，又觉得不对，这四个人也不简单呐，年前的一周内，就卷走五个亿的收益，国内软件企业年销售额能破亿的，也没有多少家。
　　胡一飞领着黑天进了里面的办公区，让大家把手头的活都放下，道：“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是咱们国家互联网领导小组的重要领导，也是国内安全界的泰斗，黑天先生，今天来咱们这里指导工作，大家欢迎一下！”
　　员工们还没鼓掌呢，黑天就笑了起来，“行了，我可不是指导工作来的，纯属私人性质的拜访！大家别忙活了，都各自工作吧！呵呵！”
　　“黑老大，要不你给大家讲几句？”胡一飞试探着，他不太清楚黑天今天的来意，“上次你的报告会，可是让我受益匪浅！”
　　“不讲了，不讲了！”黑天摆摆手，笑道：“你让大家都工作吧，我就是来看看！”
　　胡一飞只好让大家继续工作，然后继续给黑天介绍着公司目前的构成，包括美工组、程序组、财务、人事。
　　正介绍着呢，凡夕从办公室里出来了，看见黑天，就赶紧走过来，远远伸出手，“我就说在里面好像听着有熟悉的声音，原来是黑老大大驾光临啊！”
　　黑天知道凡夕在菲戈软件上班，也没有多大的意外，“凡大浪子，好久不见了啊！”
　　“黑老大你来也不说打个招呼，我好去门口候着！”凡夕笑呵呵跟黑天握手，“走，到我办公室里坐！”
　　黑天也不客气，跟着凡夕进了办公室，胡一飞随后跟上。
　　“黑老大跟凡大哥都认识？”胡一飞问到。
　　“认识，怎么能不认识呢？”凡夕笑着，“你还记得上次跟Cobra大哥喝酒，说起我当年进局子的事吗？”
　　“记得！”胡一飞笑着点头。
　　“那次多亏了Cobra和黑天大哥，Cobra大哥帮我在所有的门户网站发了无罪辩护声明，而黑老大更厉害，他可是用事实证明那网站的瘫痪不能赖我写的软件，实在是那服务器太脆弱了！”
　　胡一飞一愣，那就是说，黑天事后又把那网站服务器整瘫痪了，实在没有想到啊，黑老大当年也有如此热血的时候。
　　“什么年月的事了，你现在还提？”黑天摆了摆手，“怎么样，在菲戈软件干得还习惯？”
　　“不怎么习惯！”凡夕笑着，“太舒坦了，到现在没给公司创造一分钱的利润，搞得我整天心里都毛毛的！”
　　“不是吧，能让你这个大浪子说出太舒坦这句话，不容易啊！”黑天大笑了几声，就问道：“年前菲戈安全一鸣惊人，成为了安全界新的标榜，现在我可就等着你的菲戈软件再次制造奇迹了。”
　　“恐怕要让你失望了！”凡夕笑着，“现在菲戈软件还处于磨合期，项目进展很慢，而且也不可能拿出菲戈安全那样重量级的产品！”
　　黑天转身看着胡一飞，“小胡，能把你们的打算向我说说吗？”
　　“当然可以！”胡一飞想了一想，道：“我们的目标可能也有些不太现实，说出来怕你笑话。”
　　“说说，无妨！”
　　“这段时间，我和凡大哥，还有惠老师，我们经常在讨论一个问题！”
　　黑天笑着，“什么问题！”
　　“互联网进入国内也有十多个年头了，在这十年内，可以说国内的互联网企业发展得非常好，出了一大批很有实力的企业，比如说百毒、QQ、淘宝、盛大，有好多企业那都是上千亿的盘子。在互联网产业这个范围内，国内的企业是独树一帜，没有让任何国际寡头企业占到便宜，谷歌、MSN、亚马逊这些战无不胜的巨头，是纷纷折戟。”胡一飞顿了一顿，“甚至在互联网通讯设备上，我们也有华为这样的巨型企业，但唯独在软件这个领域，我们没有拿得出手的企业，尤其是在基础软件这个行业，几乎全被国际巨头把持！”
　　“唔……”黑天点头，“那你们是怎么看这个问题的？”
　　“我们讨论了很久，也想了很久，最后认为最大的一个原因，是我们缺少一位‘带头大哥’！”胡一飞笑了笑，“首先，我们不缺技术，国内像凡大哥这样的程序员不在少数，甚至很多国外的软件的都是由国内外包制造；其次，我们也不缺资金，国内注册资本过亿的软件企业，有很多家；最后，不缺市场，我们有近4亿的互联网用户。但奇怪的是，我们的企业就是做不大，说到底，我们软件企业缺乏的，是一种敢于和国际巨头叫板的勇气。互联网产业可是说是完全由民营资本发展起来的，相对于他们创业时的一穷二白，我们的软件企业要好很多，只要有一位带头大哥站出来，让大家看到希望，看到奇迹，我相信会有越来越多的企业加入这个行列。”
　　黑天点头，“你分析得很有道理！”
　　“国内的软件界有点类似我们的安全界，我们没有大师，没有精神领袖，没有带头大哥，这是我们国内安全人心中永远的痛。”
　　“软件企业做不起来有多方面的原因，盗版也是一个很大的原因，你怎么看这个！”黑天问到。
　　“盗版的问题需要法律和政策来规范，来约束，但这不应该是我们为自己失败找的借口。”胡一飞看着黑天，“我举例说明，一台个人电脑，有两类软件是必须安装的，操作系统、浏览器，操作系统是用户通向电脑的大门，而浏览器是用户通向互联网的大门，在这之上，还有一扇大门，那就是搜索引擎，是用户通向内容的大门。可以说，这三重门，都属于是基础软件的范畴，谁控制了这三扇门，谁就控制了整个互联网，三扇门中间，浏览器和搜索引擎这两扇门，是不存在任何盗版的问题，因为全是免费的，遗憾的是，我们也没有能完全守住这两扇门。”
　　黑天依旧点头，看来胡一飞对这个问题想得很透彻，“那这么说，菲戈软件是准备做这个带头大哥了？”
　　胡一飞笑着摇头，“谈何容易！但我们肯定会向基础软件和中间件这个方向发展，不期望能做到带头大哥，如果能唤起大家的勇气，我们也算是成功！”
　　“没想到你能对这个问题想的这么深，看来我们得好好交流一下！”黑天转身去看凡夕，“这样吧，叫上Cobra，中午我们一起吃饭，好好聊聊！”
　　“没问题，求之不得！”凡夕就提起电话，跟Cobra在电话里讲了这事，约好时间地点。
　　“小胡，你们既然想得这么清楚，那有没有什么具体的打算？”黑天问到。
　　“我们现在并不着急，主要以积攒力量为主，想一回事，做是另外一回事，如果没有成熟的计划，我们宁可缓一缓。用凡大哥的话说，做出QQ的这个人不伟大，把QQ推向每个用户桌面的那个人，才是真英雄！”
　　“凡大浪子居然也能说出这番话，真是士别三日，让人刮目相看！”黑天嘴上笑着，心里确实暗暗惊讶，没想到胡一飞这个被安全界称之为“混世魔王”的家伙，居然有如此沉稳的心思，不骄不躁。
　　三人聊了一会，黑天的电话就响了起来，接起来听完，就无奈笑道：“李队长的电话，说是东阳市有几位领导中午安排了饭局，让我过去！”
　　凡夕顿时不爽，“这些人，一看你现在成为领导小组成员了，就上赶着来套近乎！那咱们中午的饭局怎么办？我这都跟Cobra约好了！”
　　“没事，一起去！”黑天笑着，“李队长还特意嘱咐了，让你们也去，市里要谢谢菲戈安全在昨天黑客攻击事件中的努力！”
　　胡一飞这才想起正题，“对了，昨天我们走后，事情还有什么变化没？”
　　“寒号鸟这家伙，这次可是把我狠狠羞辱了一番呐！”黑天笑着，“我今天来这里，还有一件事，就是想看看能不能和菲戈安全在入侵检测、安全防护方面开展一些合作，上次我们在Z语言恶意代码入侵上的合作就成功！”
　　“我们手上倒还真的有两个安全方面的项目，要不我一会给黑老大详细介绍一下？”胡一飞笑着。
　　“好啊！”黑天点头，“李队长那边还等着我，我就先告辞，中午咱们吃完饭，详细谈！”
　　出了办公室，黑天左右看看，又道：“小胡，你这可不行啊，想做带头大哥，公司的格局就一定要高，这很重要。这样吧，一会我向东阳市里提一下，让他们给你们一些优惠政策，提供一个比较正规的办公场所。”


第二百四十九章 月影重生
　　中午的宴席上，除了东阳市的几位领导，还有东阳市其它几家互联网、软件企业的负责人，宴席的主题，一是为黑天接风，二是让黑天指导工作。
　　网络对抗事件之后，国内互联网监管权力开始集中，互联网最高领导小组完全有可能影响并决定着整个东阳市的互联网产业布局，以及辖内许多企业的生死。现在黑天就是这个领导小组的重要成员，又是为了东阳自己的事情到来，东阳相关各界肯定免不了要招待一番的。
　　胡一飞和凡夕只混了个作陪的位子，和其它几位企业的负责人坐在一桌，席间大家聊得最多的，就是昨天东阳经济合作论坛被入侵的事情，大家纷纷猜测着入侵黑客的身份，以及对方的目的。
　　可惜的是，谁也不会想到，公安局网站上的那封公告，也是黑客发表的，如果让他们知道这事，怕是眼珠子都得掉出来。
　　李队长中间过来一趟，把胡一飞拉到一边，聊了几句，说起了公安局网站被入侵的事，他希望胡一飞有空的时候，过去一趟，查查入侵的手段。应急小组倒是查了，也取证了，但是分析结果不知道什么时候出来，即便出来，那时候应急小组已经远在天边，未必会把结果告诉东阳的网监。
　　“没有问题！着急的话，我下午就过去！”胡一飞应得很痛快。
　　“不着急，事情已经定性了，我看寒号鸟一时半会也不能来捣乱了！”李队长今天的脸色并不是很好，公安局自己的网站都让人敲了，这让他多少没面子。
　　“那市里这次打击赌场是来真的？”胡一飞又问，“这事，绝对是好事，但让人牵着鼻子走，感觉不太好！”
　　“市里这次是下决心了！”李队长说起这个，倒是有点兴致，“听说昨晚不少人跑到市长那里，是上蹿下跳，又是请命又是赌咒发誓，说一定要把赌场严打到底。”
　　“平时怎么没见这些人出来揽这个事啊？”胡一飞一脸不信。
　　李队长压低了声音，“你还年轻，不知道这里面的深浅，说到底，还不是寒号鸟手里的客户名单给闹的吗？打赌场，倒霉的是别人，可如果让寒号鸟把名单公布了，那这些人就全得倒霉！”
　　“哦～～”胡一飞恍然大悟，“这么回事啊！”
　　“我看两三年之内，都不会有一家赌场敢来东阳了，这次抓到的这几十个，算是撞枪口上了，没有十年八年，也出不来！”
　　“那鸟神这也算是为东阳做了一件好事？”胡一飞笑着问到。
　　“咳！”李队长叹气，“我现在可是彻底怕了他，他是做了好事，好名声都是他的，可倒霉的是我，这两天，就没人给我一个好脸！”
　　“李队长你也别生气了，事情不是都解决了吗？”胡一飞赶紧拿起桌上的酒瓶，又给李队长满了一杯，“你放心，这两天我一定过去，把鸟神的手段都摸清楚！”
　　“行，那这事就拜托你了！”李队长喝完这杯，就告辞走了，回到领导那桌继续劝酒去了。
　　午饭之后，黑天跟胡一飞三人另外找了个茶座，接着上午的话题又聊了三个多小时，最后还和菲戈安全敲定了在两个项目的口头合作协议，今后双方在这两个项目上进行技术共享，菲戈安全同时将享受到国家级实验室在资源和人力上的支持。
　　送走黑天，胡一飞这才赶去医院，去看了看老大。
　　晚上回到菲戈安全，曾玄黎正在门口等着呢。
　　“你过来怎么不打个电话，等很久了吧？”胡一飞赶紧去开门。
　　“没有，刚到，正说给你打电话呢！”曾玄黎笑着，“听说市长给你吃饭，吃到现在才回来？”
　　“我发现在东阳这块地面上，好像就没有什么事是你不知道的！”胡一飞推开门，“进来说吧！”
　　曾玄黎进来，从手包里拿出一个U盘，“我来是告诉你，谷歌安全已经有了初步的检测结果，我们这次丢了四个药方，这是他们的检测报告，还有数据分析！”
　　“有这个就好办了！”胡一飞就把U盘接了过来，他等的就是这个。
　　“四个药方中，有一个是新药，市场潜力很大，我们之前投入了上亿的研发资金，前前后后快两年了，现在临床测试马上要结束，正在审批上市销售许可呢，成本一分钱都没收回来呢，药方却让黑客给窃走了，也不知道能不能把药方赎回来？”曾玄黎看着胡一飞，“要是他们卖给别的药企，那我们的损失就大了！”
　　“没事，别担心，药方我会帮你找回来的，保证不会外泄！”胡一飞对此还是有把握的，对方的目标是自己，窃取药方不过是他们的手段，所以，如果不能确保抓到自己，药方是不会被泄露的，退一万步说，就算抓不到自己，他们也不可能泄露药方。泄露药方，就等于泄露了这次行动，利用无辜第三方的利益来追捕黑客，传出去，也会让美国很没面子的。
　　“真的能找回？”曾玄黎便有些激动，“你不会骗我？”
　　“我胡一飞什么时候骗过你？”胡一飞笑着，过去给曾玄黎倒水。
　　“那……什么。”曾玄黎跟在胡一飞的屁股后面，“如果对方提出交易的话，多少钱，都由我们金龙来付，只要他能保证药方不外泄就行！”
　　“不是吧？”胡一飞回头像是看怪物一样打量着曾玄黎，“你太让我失望了！”
　　“嗯？”曾玄黎顿时愣住了，不知道胡一飞这是什么意思，心说难道自己说错什么了吗，琢磨片刻，她有些明白了，胡一飞是不是想拿一份好处啊？
　　“我以为你会说抓到那个黑客后，把他大卸八块、五马分尸呢，没想到你能说出这么没出息的话！”胡一飞抚着额头，一幅痛心疾首状，“你在我心中的形象，一下就倒塌了，额滴神啊，我都有些适应不了。”
　　曾玄黎脸一红，为自己再一次低估胡一飞感到有丝羞愧，“那你说说，我在你心里是什么形象？”
　　“彪悍！”胡一飞咬着牙，从牙缝里往外蹦着，“除了彪悍，还是彪悍！按我说，就应该把黑客抓住，然后吊起来当沙袋打！”
　　曾玄黎再次红脸，想起了自己在拳击馆把胡一飞当沙袋打的事，随即恶狠狠道：“胡一飞，你小子是不是又皮痒痒了，敢这么污蔑我的形象！”
　　“得！”胡一飞拱拱手，做出求饶的样子，笑道：“我惹不起你，就当我没说！”
　　“行了，别贫了！药方的事，你到底怎么想的，有没有什么计划？”曾玄黎又问。
　　“这事你就交给我吧！”胡一飞过去往老大平时的老板椅里一座，四下里晃悠着，“我保证让药方原封不动地回到你的手里，一分钱不花，说不定还能拿到一笔补偿金，弥补一下你的精神损失什么的！”
　　“你不是说笑的吧！”曾玄黎一脸不可置信，走到桌前，很是严肃地看着胡一飞，“这事你一定要认真对待，药方是我们的生命线。”
　　“放心，我有把握！黑客的事，我已经有些眉目了，现在再加上谷歌安全的入侵分析，相信很快能搞清楚。”胡一飞笑了笑，“你就等着我把那个黑客揪出来吧！对了，那黑客是怎么窃走药方的，你们药品试验室的网和行政网可是分开的啊，谷歌安全怎么说的？”
　　曾玄黎看胡一飞一幅自信满满的样子，不像是说笑，也不好再提交易金的事，便道：“公司不允许员工用接外置的存储器，所有的打印，都采用网络打印。黑客就是利用这点，他入侵成功之后，先是破坏了我们打印机的软件程序，导致打印机无法工作。我们以为是普通的故障，就通知让厂方的人来检修……”
　　胡一飞猛敲了一下脑袋，他想起来了，“维修期间，你们是不是把行政网的打印工作，接到原先药品试验网的打印机上去了？”
　　曾玄黎点头，“是，这种大型的打印机，我们不可能专门预备一台放着，按照公司的网络应急方案，如果一台出现故障，那打印的工作就暂时交给另外一台！”
　　“明白了！”胡一飞点头，“黑客趁机把间谍程序植入了打印机，等各归其位之后，间谍程序就监控了整个药品的试验记录，然后再利用同样的办法，将收集到的数据转移走！”
　　“谷歌安全也是这么认为的！我们的打印机确实坏了两次！”曾玄黎没想到自己提个头，胡一飞就猜到了全部。
　　胡一飞点头，心说这个黑客的水平，明显要比枫月影高，枫月影当时到金龙药业参观了好几次，对金龙药业的网络情况可以说是了如指掌了，但也没拿出一个有效的方案来，看来自己还得高度重视这个对手才行啊。
　　再想了想，胡一飞又觉得不对，很明显，这个黑客事先就对金龙药业的网络安全制度，以及应急机制都非常熟悉，如果他是先入侵进来，再慢慢分析制度漏洞所在，这肯定是不行的，金龙药业的入侵检测系统也不是摆设。
　　看来，这个方案，应该还是枫月影想到的，只是他当时没有时间来执行，就被自己搞进去了，现在美国方面接手了枫月影，于是就把枫月影的计划拿过来重新执行。
　　“你怎么看？”曾玄黎看胡一飞想得出神，以为他想到了什么，就问到。
　　“没什么！”胡一飞摇了摇头，“我在想哪位黑客擅长这种入侵手段！”


第二百五十章 螳螂捕蝉
　　“那你有没有想到？”曾玄黎问到。
　　胡一飞摇头，“还得分析分析！”说完，胡一飞突然想起一事，道：“对了，公司可能过段时间就要搬走了！”
　　“搬走？”曾玄黎有些意外，“为什么搬走？这里不好？”
　　“不是！”胡一飞赶紧解释，“我自己倒是不想搬，可架不住市里头太热情，他们在高新区给我们找了一处新的办公场所吗，非让搬！”
　　“哦，这样啊！”曾玄黎就明白了，道：“现在你的公司也算是有名气的公司了，是要注意点形象和格局，搬吧！”
　　“所以，到时候一搬走，这里的房子就可能租不长了！”胡一飞看了看左右，“你放心，我搬的时候，会把一切恢复原样，不会让你亲戚挑你的不是！”
　　“公司搬走，你也要搬走吗？”曾玄黎问到。
　　“对，也要搬走，但我还得在这里住上一段时间，等那边找到新的住处后，才能搬走！”胡一飞点着头，他已经决定在高新区就近买套房子了，因为梁小乐很快也要回到东阳来，有个属于自己的住处就显得非常必须了。
　　“那就让公司先搬吧，你自己住到什么时候都行，反正我亲戚三五之内都不会回来，再说了，这里靠着三环，去高新也挺方便的！”曾玄黎倒是不在意，因为她也没想到胡一飞的公司能够发展得这么快，之前想让胡一飞在这里过渡一下，没想到还真成了过渡，“搬的时候打个招呼，我好去庆贺乔迁之喜！”
　　“不管怎么样，谢谢你了，没有你当初租给我的这间房子，就没有菲戈安全的今天！”胡一飞笑着，“等抓到了这个黑客，我请你吃饭！”
　　“你故意寒碜我是不是？”曾玄黎柳眉倒竖，真想狠狠揍胡一飞一顿，“你帮我们抓黑客，我能让你请客？”
　　“得，怪我，怪我，我的这话说得确实有问题！”胡一飞笑着，“太见外了，有点假，是不是？”
　　曾玄黎气得翻了个白眼，她真拿胡一飞没办法，道：“不跟你讲了，我先走了，有事我会及时跟你通报的！”
　　“好！”胡一飞赶紧站起来，送曾玄黎到门口，还是那句话，“注意保密啊！”
　　“知道了，我嘴巴比你严！”曾玄黎剜了一眼，噔噔噔下楼走了。
　　回到屋里，胡一飞就拿出谷歌安全做出的事故鉴定报告看了看，和自己猜的一样，对方这次窃取药方的行为，从头到尾，目标都非常明确，就是为窃取药方而来。换了是别的黑客，进入网络，至少要先摸一摸网络的拓扑结构是怎么样的，然后再寻找线索，确定下一步攻击方案。可对方完全没有这些多余的动作，进来之后只扑打印机而来，他在发动攻击之前，就知道弄坏这台打印机，会有另外一台顶上的。
　　至于对方进来的方法，也并不怎么高明，对方给金龙药业的几名员工发送邮件，邮件的标题还都不同，有的是小游戏介绍、有的是医药电子期刊、有的是下周影院院线安排，反正就真的有人点开了这些邮件，对方事先预置在邮件、小游戏、电子期刊中的间谍程序随之顺利就进来了。
　　谷歌安全已经把这些间谍程序全都剥离出来了，但还没有分析出程序的作者会是谁。
　　“这个入侵的方案，肯定是枫月影制定的，但负责入侵的，可能是别的黑客！”胡一飞坐在那里琢磨着，想了一会，他进入邮箱，给寒号鸟发了一封邮件：“鸟神，有件事想问你，ZM有没有黑客行为库？”
　　胡一飞也是现在才意识到这个黑客库的作用，黑天的黑客库，就对自己的入侵行为有些非常精准的描述。
　　等了一会，寒号鸟发来消息：“有，绝对是全球最大最全的黑客库，比斯帕克手里的还要全面！”
　　“太好了！”胡一飞喜上眉梢，“我手里有几个程序，麻烦帮我分析一下，看看程序的作者是谁！”
　　“没有问题！”寒号鸟很乐意帮忙，“二当家你把程序发过来，最迟明天这个时候，我给你拿出结果！”
　　“那就麻烦你了，鸟神！”胡一飞显得很客气，对方不是糖炒栗子，而是自己曾经非常敬重的偶像寒号鸟，那自己就不能再象以前那样呼来唤去的了。
　　“不麻烦，举手之劳而已！二当家等我信吧！”
　　“好，那我就等你消息！”胡一飞客气两句，把谷歌安全剥离出的那几个间谍程序打包发过去，然后就下线退出邮箱。
　　坐在那里又琢磨了一会，胡一飞才想起另外一件重要的事，今天让黑天一搅和，差点给忘了。
　　只见他在桌面上按了几个键，屏幕一闪，瞬间就切换到了另外一个界面下，这就是他最近和凡夕极力打造的多桌面系统，目前来说，已经取得了一些进展，但距离胡一飞彻底绝杀病毒的要求，还有些距离，几个重要的技术环节还没有解决。
　　胡一飞运行了此刻桌面上的一个小程序，就见程序界面上显示出三个IP来，一查，全都来自于美国。
　　“看来这就是打猎的猎人了！”胡一飞笑了笑，可惜，这些猎人一开始就没逃过4号的眼睛，现在谁是猎人，已经说不清楚了，完全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局面。
　　看看此时有两个IP在线，胡一飞就随便链接了一个，很快显示出对方的桌面，英文操作系统界面，有人正在收发电子邮件呢。胡一飞扫了一眼对方的邮件列表，发现其中正好有个邮件的标题，就是“金龙药业药方”。邮件已经被接收过了，看来这里面的药方，应该就是胡一飞做了手脚的假药方，否则胡一飞的工具也抓不到对方的IP。
　　“奇怪！”胡一飞有点纳闷，自己的药方是直接交易给对方的，怎么又出现在了邮件列表中，难道对方收到药方后，又发送给了其他的人？
　　胡一飞就想切换到工作模式下，想弄清楚是怎么回事，顺便看看能不能找回丢失的其它几个药方，结果鼠标还没点下去，那人收完邮件，二话不说，直接断线。胡一飞这边的桌面，瞬间被打回原形，那个小程序的界面上，还是三个IP地址，但其中的两个变成了灰色，显示此刻不在线。
　　“妈的，运气真背！”胡一飞骂了一句，这么好的机会，竟然给错过了。
　　生了一会闷气，胡一飞又赶紧去连接最后剩下的那个IP，免得杯具再次重演。
　　再次连接到对方的桌面，胡一飞发现对方的桌面是静止的，此刻没人操作，静静等了一会，看不到对方操作的迹象，胡一飞就切换到了工作模式。
　　先翻了翻历史记录，胡一飞发现对方的电脑在这段时间频繁访问地下交易网，他猜想这个家伙，应该就是在地下交易网挂单子的人了，但是没有找到对方发送电子邮件的记录，看来假药方还不是从这台电脑上发送出去的。
　　胡一飞不想打草惊蛇，所以就不敢大张旗鼓地把一些工具弄到对方电脑去分析和搜索，所有的操作，他全是手动进行，寻找起来就非常地慢。把所有的日志翻了一遍，毫无所获，胡一飞只好转移方向，在对方的硬盘上寻找线索。
　　翻到一个文件夹时，胡一飞就“咦”了一声，居然看到了中文，看名字，是一个小游戏，以及两本电子杂志，其中一本，是《中国医药电子版》，另外一本，是《东阳市电影院线》。
　　胡一飞就想起了谷歌安全的那份鉴定报告，道：“狗日的，原来这就是窃取药方那个家伙的电脑啊！”
　　再往下找，胡一飞又翻出了对方制造的那几个间谍程序，以及金龙药业的药物试验记录，对方应该没有窃取到直接的药方，但是根据这些试验记录，他还是很轻松就分析出了最后的药方。
　　凭借这个线索，胡一飞再次返回电脑日志去分析，就顺利找到了几个可疑的肉鸡地址，他全部都记了下来，回头可以跟谷歌安全的分析对照一下，如果肉鸡地址一致的话，那这个家伙就是窃药方的黑客无疑了。
　　“妈的，胆也太肥了！”
　　胡一飞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头一回碰到这种情况，对方干完之后，竟然还把作案工具保留着，也不擦除和肉鸡的链接记录，真是有恃无恐啊！肯定是这家伙觉得自己背后有政府的支持，要么就是觉得这回拿住“ZM=杂毛”是十拿九稳的事，所以才如此放心，连黑客最基本的行为准则都懒得执行了。
　　“得，这回给你上上课，让你明白什么叫做‘小心驶得万年船’！”胡一飞嘿嘿一笑，在对方的电脑上又翻出几个工具，全部拖回来，然后就离开了对方的电脑。
　　回到自己桌面，胡一飞把这几个新找到的工具也打包发给了寒号鸟，多几个工具，确认对方身份的时候就会更容易一些，也更准确一些。
　　“三个IP，已经链接了两个，还剩一个不在线！”胡一飞坐在那里摸着鼻子思索，这个没链接到的家伙又是谁呢？还有那第一个IP，实在是太匆忙了，自己还没搞清楚对方的身份呢，就丢失了链接，看来还得继续盯着。


第二百五十一章 秘密地道
　　第二天，胡一飞又在菲戈安全的网站上发出了招聘信息。
　　老大现在天天躺在医院，菲戈安全能干活的人一个都没有，那两个翻译到了公司就是大眼瞪小眼，已经被转入菲戈软件，筹划终结者系统英文版的设计。胡一飞不想放弃菲戈安全原有的安全业务，一是已经之前和网监说好了的，自己这样半路撂挑子不好；二是胡一飞想让这个业务一直进行下去，因为这个业务是最贴近中小企业和个人用户的，能让公司时刻保持在第一线，明白这些客户最需要的安全服务是什么。
　　招聘普通网络安全人员的同时，胡一飞也开始招聘高级的安全技术开发人员，现在手上又多了两个和黑天的合作意向，同样需要人来执行。
　　这一次，情况大大出乎胡一飞的意料，招聘信息发出没两个小时，就收到七八百封求职信件，公司管人力资源的，只有一个人，当场就傻了，这么多信件，自己得审核到什么时候啊，他一头疼，就又跑去找胡一飞，要求再招聘几个管人事的。
　　“别慌张，做事要有个轻重缓急！”胡一飞给人力资源经理出着主意，“这样，你先把那些应聘普通网安职位的简历挑出来，先组织他们面试，咱们的安全业务不能停，先招这部分。至于高级的安全技术开发人员，先不着急，等公司搬家之后再慢慢找，中间的这段时间，你可以再招聘两名HR。”
　　下午刚下班，曾玄黎又来了，二话不说，拖着胡一飞出去吃饭。
　　饭桌之上，曾玄黎又交给胡一飞一个U盘，“谷歌安全已经开始追踪入侵黑客了，目前没什么进展，只找到一台下载服务器，是用来下载那个小游戏的，位置在深圳，是对方的肉鸡，他们做了一个很逼真的小游戏网站。”
　　“好！”胡一飞点着头，这事看来是八九不离十了，他昨天从那台美国电脑上找到的肉鸡IP中，正好就有一个来自于深圳。
　　“谷歌安全正在对黑客使用的间谍程序进行分析，估计两三天内会有分析结果，说是能大概圈定几名最有嫌疑的黑客！”
　　“好！”胡一飞又点头，谷歌这是双手准备啊。
　　“你别老是好好好，也别光是点头啊！”曾玄黎都无奈了，给胡一飞把杯子里的饮料续上，“你倒是说点有用的，我心里总是不踏实，生怕黑客把药方给卖掉！”
　　“这种事不能着急！”胡一飞拿起杯子，喝了一口，“追踪黑客不是那么容易的一件事，需要一个过程，谷歌安全现在的速度已经是很快了，我看他们是尽了全力的。”
　　“我不是说他们，我是说你！”曾玄黎看着胡一飞，试探道：“要不你把你那位高手朋友请出来，让他帮帮忙？”说完，曾玄黎往椅子里一缩，蹙眉道：“我现在真的快愁死了，你看看，嘴里都长泡了！”
　　“高手我已经帮你请了，而且他已经在行动了！”胡一飞看曾玄黎那副愁眉苦脸的样，道：“你对我不放心，对我的高手朋友总该放心吧！”
　　“那他怎么说？”曾玄黎的眼睛就一亮。
　　“他说，药方肯定会物归原主，黑客肯定会被绳之于法！”胡一飞无奈摇头，“这下总该放心了吧？吃饭！吃饭！”
　　曾玄黎这才有些宽心，胡一飞经常挂在嘴上的那位高手朋友，那在曾玄黎看来，就是神一般的存在，“吃饭！”曾玄黎拿起筷子，给胡一飞夹了几筷子菜。
　　“你好歹笑一个啊！”胡一飞看着曾玄黎，苦着脸道：“你这哪是请我吃饭，进门到现在，你都黑着个脸，一脸肉痛的样子，好像怕我把你吃穷了似的，搞得我都不好意思吃了！”
　　“你爱吃不吃！”曾玄黎白了一眼，自顾自地吃了起来，“那一会你埋单！”
　　吃完饭，曾玄黎也跟着回了知春苑，说是去看奶奶，胡一飞这才想起自己说是过年回来去看望曾玄黎奶奶，结果到现在都没去成，心里嘱咐自己，明天无论如何，都得过去一趟，带点礼品。
　　到公司，胡一飞把U盘上的内容打开，里面谷歌最近的进展，里面分析出好几个可疑IP地址，除了用于下载小游戏的那个可以确定外，其余的都不确定。
　　胡一飞把这些IP与自己昨天得到的一对比，发现有两个重合，其中一个就是那台深圳的，另外一个是北京的IP地址。胡一飞看了看谷歌安全的分析，估计这个北京的IP，很有可能就是用来最后接收药品试验记录的服务器。
　　有了这两个重合的IP，就已经可以断定，自己昨天链接的那第二个IP，就是窃密黑客的真实IP，现在差的，就是弄清楚这小子的身份。
　　“老子倒想知道知道，你小子是何方神圣，竟然敢老虎嘴里拔牙！”胡一飞摸着下巴，ZM=杂毛的这个名字，就是连ZM也都不惹，这小子也不知道是吃了雄心，还是吃了豹子胆，竟然敢追踪。
　　想着的工夫，胡一飞再次切换到自己的独有界面下，打开那个小程序，发现还是三个IP地址，看来自己特制的假药方文件，到目前为止，还是只被在三台电脑上运行过，或许要多上几台，但可能其它的电脑并不介入互联网，所以自己抓不到它们的IP。
　　此时三个IP，只有昨天的第一台在线，胡一飞赶紧链接了过去。
　　屏幕上显示一份洋文报告，洋洋洒洒几十页，电脑的主人此时正在观看报告。胡一飞看了看，没怎么理解，但大概猜到了，这份报告似乎是关于某药品的构成成分，以及药性分析。
　　静静等了几分钟，那人还在看报告，字斟句酌的。
　　胡一飞就纳了闷，“看样子这人不像是个黑客，倒像是个搞医的，或者是研究药的。”黑客要是能把一份药品报告看得如此津津有味，胡一飞是打死都不信。
　　“假药方被发送到了搞医的人手里，这是怎么回事呢？”胡一飞迅速动了起来，眼珠一转，他就差不多明白了，怪不得那个挂单子的家伙两天没动静，原来是让自己投诉怕了，估计是怀疑到手的药方有假，所以找了个专家，来分析验证。
　　胡一飞这么一想，顿时乐了，原本他还想如果对方不肯把药方还回来的话，那自己就只能是以牙还牙了，他们为了抓黑客，拿无辜的金龙药业开刀，那自己也就不必正人君子，只要他们不还药方，自己大不了也拿几个倒霉的美国药企下手，到时候你们不换也得换。真不换，那老子就豁出去把事情闹大，让所有人都看看你们的无耻面目。
　　不过现在倒是省了，如果这台电脑上的主人真是分析药学的专家，那他电脑上肯定还有不少的药方，自己也不用拿那些倒霉的药企下手了，药方这里就一抓一大把了。
　　二话不说，胡一飞直接切换到工作模式下，开始在硬盘上大肆寻找药方，凡是瞅着眉眼有点像的，就全部弄走。
　　反正对方又不是黑客，胡一飞也就放心大胆地干了，不过他还是很小心，在转移药方的时候，还专门挖了地道。
　　胡一飞用神器入侵了外一台美国的肉鸡，在上面架设了一个转发程序，他从药学专家电脑上找到的药方，会先被发送到这台肉鸡上，转发程序会把药方进行二次转发，转发的目标IP，胡一飞也设定好了，是“非死不可”的网站IP。
　　当然，胡一飞不可能去非死不可的服务器上去接收这些药方，那样还是会留下痕迹的。
　　事实上，那些药方也不可能会被发送到非死不可的服务器上，因为胡一飞的转发程序，会把药方发送到了非死不可服务器的一个错误端口上了，这个端口是不允许被访问的，所以发送来的数据，就会被统统丢弃掉。
　　药方先进入第一台肉鸡，然后被转发到非死不可，因为是非法的访问，所有的数据又被丢弃了，毁灭了，也就是说，药方到了这里，就消失了。
　　辛辛苦苦找到的药方，最后却又被丢弃了，那胡一飞岂不是白忙活了吗？
　　其实这就是胡一飞的障眼法，主要是为了躲避追踪，万一有一天，美国网安发现了药方被窃，开始追踪，他们追踪来追踪去，等追踪到头，他们就会发现，路的尽头是个死胡同，药方根本就没有被非死不可的服务器接收，黑客就在死胡同的尽头，凭空消失了，蒸发了，这就没法再继续追踪下去。
　　那消失的药方，胡一飞又怎么能无中生有，让药方重生呢？
　　无中生有，那当然是不可能的，药方根本就不是被胡一飞转发回来的，而是被窃回来的，在第一台肉鸡吭哧吭哧往“非死不可”服务器发送药方的时候，胡一飞正在使用另外一台肉鸡监听，从第一台肉鸡上发往“非死不可”的所有数据，全被监听走了。
　　整个过程就好比是，张三要去邯郸城，药学博士托张三给邯郸城的王麻子带张纸条，纸条上写了：“请王麻子喝酒”。结果张三到了邯郸一打听，那王麻子早就去世了，张三于是就到王麻子的坟前把纸条烧了。
　　但是，在张三去邯郸的路上，路过一小山头，路人甲趴在山头上，用望远镜，老远就把那纸条上的内容给瞄到了。
　　瞄完之后，路人甲快马回来，把纸条的内容报告给了胡一飞。
　　第二天药学博士来报警，说自己写好的纸条让别人发走了，警察去找，找来找去，最后就找到王麻子坟前的一撮黑灰。


第二百五十二章 药方鉴定
　　胡一飞正找着呢，那电脑的主人看完报告，顺手又下线了，胡一飞再次给弹回自己的桌面。
　　数了数，胡一飞发现自己这一会的工夫，找回来23个貌似药方的东西，不过这玩意自己鉴定不了真假，还得找个专门的人才来验一验。想到这里，胡一飞就把药方往U盘里一塞，准备明天拿去给曾玄黎看看。
　　收拾好这摊，寒号鸟的邮件就到了，“二当家的，已经有结果了，根据ZM的分析，这个攻击的黑客，很有可能是康利，概率在九成以上。”
　　“康利？”胡一飞摸了摸下巴，没怎么听说过，他就准备去搜索一下这个康利的资料。
　　手刚动，寒号鸟的消息又来了，“康利是名超级黑客，榜上有名，排第三！不过有个问题，康利半年前入侵美国国防部的网络，被斯帕克逮了个正着，案子早都判了，目前康利已经被收监，正在服刑呢。”
　　“看来应该就是他了！”胡一飞倒觉得就是这个康利了，美国人干这事，肯定得找一个超级黑客级别的人物来，而且这事还不能让人知道，而康利，恰恰就符合这两个条件。
　　“那二当家打算怎么办？”寒号鸟问着，“需要帮忙的话，尽管开口！”
　　“你把康利的黑客行为特征资料给我一份，其余的事情我自己来了断！”
　　寒号鸟早料到会是这样，二当家收拾一个康利，那还不是斩瓜切菜、易如反掌，根本不可能会借助ZM的力量，当下道：“好，我一会就把康利的资料发给你！”
　　“多谢了！”胡一飞还是得感谢鸟神，“这回要是没有你的消息，怕是就得让这小子得逞了！”
　　“没事，咱们现在不已经是攻守同盟了吗？”寒号鸟也不多客套，“我这就去给你调康利的资料！”
　　半个小时后，寒号鸟把康利的资料传了过来。胡一飞当下就仔细研究了起来，看看有没有什么可以利用的地方。
　　第二天上午，胡一飞记着去看曾玄黎奶奶的事，出去买了些礼品，然后凭着记忆就摸了过去。
　　到了那边，曾玄黎的奶奶正在客厅里看杂志呢，看到进来的是胡一飞，挺高兴，道：“小帅哥，你好啊，是来找小玄的吧！”
　　“奶奶你这可就猜错了！”胡一飞把手上的礼物提起来，笑道：“我是专程来看您的，其实早该来了！”
　　“好，好，来，快请坐吧！”曾玄黎奶奶笑呵呵的，示意胡一飞随意坐，然后吩咐保姆沏茶，“上次你也走得匆忙，我都没来得及问，你是做什么的？”
　　“网络安全！”胡一飞笑着，“公司就在知春苑，所以我说早该过来看您了，就是这两天公司出了点事，忙得晕头转向的。”
　　“忙点好，年轻人就该忙一点，充实！”曾玄黎奶奶笑着，“网络安全这好像是小玄喜欢干的事，金龙厂里的网络安全，都是她负责操持的！”
　　胡一飞倒是想起曾玄黎以前在狼窝上闹下的笑话，憋着笑点头：“是，她是对这个挺感兴趣的！”
　　“我看这两天小玄来去匆匆的，好像是厂里的网络出了点问题，你是做这个的，她有没有跟你提起过？”曾玄黎奶奶问到。
　　“这个……”胡一飞想了想，“提起过！提起过！”
　　曾玄黎奶奶正要再问呢，门又开了，进来一个中年人，她便道：“荣轩，你回来得正好，这位是小玄的朋友，小胡，是做网络安全的。小玄说厂里的网络出了问题，我也不懂那些，你说说情况，说不定小胡还能帮上忙。”
　　胡一飞站起来，那中年人自己认识，前几天晚上跟着曾玄黎来过公司的那人，假药方也是他写的，“你好！”
　　“是你啊！快请坐！”那中年人笑呵呵过来，“上次药方的事，还没来得及谢你呢！”
　　“不谢，我也没帮上什么忙！”胡一飞不知道中年人的来历，说话就留了几分，那天在公司，他也是含含糊糊，根本没说药方是自己买下来的事。
　　两人这刚寒暄完，曾玄黎也在后面慢慢踱了进来，看见胡一飞，有些意外，“胡一飞，怎么是你？”
　　“我来看看奶奶！”胡一飞笑着。
　　“不是吧，你连这个都能知道？”曾玄黎大感意外，“你这黑客做得也太厉害了吧！”
　　胡一飞顿时懵了，“知道什么？”
　　“今天我们送奶奶去检查身体，早都定好的！这不，上午到公司安排完事情，我们就赶回来了！”
　　胡一飞笑了起来，“纯属巧合，纯属巧合，我早就说要过来看奶奶的，这几天被网监的李队长逮去帮他看服务器，今天这不是空了，就过来了。”
　　曾玄黎这才释然，摆手道：“还好是巧合，不然我以后都得躲着你了！太可怕了，怎么什么都知道！”
　　“小玄，怎么说话呢！”曾玄黎奶奶帮胡一飞打抱不平，“小胡是客人！”
　　“奶奶，你是不知道，他平时说话更气人！”曾玄黎瞪着胡一飞，这小子有人在跟前，就可怜巴巴装得跟兔子似的，平时自己可从没在嘴上占到便宜。
　　那中年人此时道：“车和医生已经安排好了！妈，你看是不是现在就走？”
　　胡一飞吃了一惊，这个中年人原来是曾玄黎的老爹啊，要不怎么叫妈呢。
　　曾玄黎奶奶点头，“好，走吧！”说完对胡一飞道：“小胡，那要不让小玄在家里陪你，我得去医院一趟，下次有空我再好好招待你！”
　　“我才不陪他呢！胡一飞，帮忙搭把手！”曾玄黎就指挥胡一飞去推轮椅。
　　“这孩子，人家小胡是客人！”曾玄黎奶奶怪不好意思的，“小玄这是被我们给惯坏了，小胡你别见怪！”
　　胡一飞心说我一点都不见怪，比这更怪的我都已经见识过了呢，当下就推着曾玄黎奶奶出门。门前已经停着一辆医院的车了，医生护士站了四五个，看见曾玄黎奶奶出来，就赶紧过来帮忙。
　　几个人一起上手，就把曾玄黎的奶奶稳稳当当扶进车里，曾荣轩站在一旁，吩咐保姆把一些可能用到的东西都拿出来。
　　曾玄黎这才有工夫问胡一飞：“你的高手朋友那边有什么进展没？”
　　胡一飞点头，“他找到一些其它的东西，好像是药方，但不能肯定，我正准备去找你，看能不能找人来验一下！”
　　“东西在哪呢？”曾玄黎问到。
　　“兜里！你自己掏吧！”胡一飞甩了一下身子，示意在自己西服左边的兜里。
　　曾玄黎就伸手进去，摸出个U盘，“就是这个吗？”
　　“对，总共23份！”胡一飞压低着声音，“你找人验一下，最好能确定一下这些药方的身份和来历，完了我还得给高手朋友回话呢！”
　　“这简单！”曾玄黎说完朝自己的那辆MINI走了过去，开车门，从里面拽出笔记本电脑，又走了回来，得意地笑道：“我奶奶是中药专家，我爸是西药专家，让他们一看，就八九不离十了！”
　　“别说药方是我给的，要保密！”胡一飞再次嘱咐。
　　“知道了！”曾玄黎一脸恨恨，“你都说八百遍了，我嘴巴很严的！要不你也跟我们去医院吧，这样你就能在第一时间知道消息！”
　　“我就不去了，有消息你告诉我就行！”胡一飞说完，走到车跟前，跟曾玄黎奶奶道别：“奶奶，那我改天再过来看您！”
　　保姆把东西放上车，也跟着上去照顾，医院的车就开走，曾玄黎和曾荣轩钻进一旁的大奔，紧跟其后。
　　胡一飞站在那里摇了摇头，无奈了都，“今日不宜走亲访友啊！”说完，慢悠悠晃回了公司。
　　刚到公司门口，曾玄黎的电话就打来了，“胡一飞，药方是哪里来的？”
　　“高手朋友给的啊！”胡一飞道。
　　“你快来！”曾玄黎说完，好像是在那边问曾荣轩，“爸，在哪见面？”过了一会，道：“一个小时后，茉莉茶馆见！”
　　胡一飞被弄得莫名其妙，“出什么事了？”
　　“药方的事！要不我去接你？”曾玄黎问到。
　　“不用了！我把公司的事安排一下，一会就过去！”胡一飞只得应下来，上楼到公司把事情安排好，又下楼驾车去了茉莉茶馆。
　　到了茉莉茶馆门口，曾玄黎已经在大厅里等着了，看见胡一飞，就招手，然后带他进包间。
　　“药方怎么了？”胡一飞问到。
　　“进去说吧！”曾玄黎拖着胡一飞进了包间。
　　曾荣轩已经坐在里面了，面前就是曾玄黎的那台笔记本，他正看着上面的药方呢，胡一飞进来，就站起来道：“胡总，快请坐！”
　　胡一飞吓了一跳，急忙摆手道：“您叫我小胡就行！”
　　“好！小胡，快请坐！”曾荣轩看着胡一飞坐下了，才问道：“小胡，你喝什么茶？”
　　“随便吧，我不是很懂茶！”胡一飞笑着，他没有喝茶的习惯，公司的茶叶，都是凡夕叫人买的，买来什么他就喝什么。
　　等服务员进来把茶沏上，曾荣轩才道：“小胡，你的这些药方我都看了，23个药方，其中四个，正是我们丢失的。而另外19个药方，也都是真的，其中新药是8个，总共涉及到美国六家国际巨型药企，要是这些药每年的市场规模加在一起，我估计大概在350亿美金左右吧。”


第二百五十三章 二次交易
　　胡一飞也没想到自己这一网下去捞到这么大一条鱼，心里洋洋得意，只是嘴上还得说道：“是真的就好，我好给朋友回个话！”
　　曾荣轩笑了笑，他知道胡一飞是不怎么信任自己，自己这边知道药方泄露，就在抓黑客，那边如果知道药方被窃，肯定也要抓这个黑客的。
　　“小胡可能对我们药品这行不太懂，其实这些药方中的大部分，都是公开的，按照国际通用的新药专利申请规定，药企在申请专利时，就需要把药品的资料公开，在专利保护期内，其它的药企都不能生产该专利药品，等专利到期后，则所有药企都可以生产该药品！”曾荣轩笑了笑，道：“西药其实就是个化学产品，一旦它的主要成分确立，那问题就只在于剂量的大小，无所谓保密不保密，其实也很难进行保密。”
　　“哦！”胡一飞就有些失落，他以为这些药方应该都是保密的呢，没想到都是公开的，也就是说，自己窃回来的药方一文不值。
　　“这种专利规定，有利于西药，而不利于中药。中药是植物药，它里面凝结的不光是工艺，更多的是一种智慧和文化。所以，当这种专利制度引入国内时，就遭到了中药行业的抵制，大家都不愿意拿自己祖辈心口相传的验方，去交换只有20年的专利保护期限。大家的这种心情可以理解，但这终归跟国际化的趋势相悖，由此导致的结果就是，我们的验方非但没有被保护起来，反而被国外企业通过收购、兼并、合资的手段窃取，然后大肆抢注专利，我们再生产这种同类型的药品，还得向别人交授权使用费。”
　　胡一飞是第一次听说这事，平时他也常听人说，很多中药的配方专利被日韩企业抢注，他也大骂国军无能，倒是没注意到药品企业的这种专利规定。
　　“当然，我们国家也出台了中药保护措施，一些中药，它的配方和生产工艺是以商业机密形式存在的，平时你也能看到有很多药在广告词里写着‘国家级保密配方’，就是此类了。”
　　胡一飞点头，这种广告确实常见，“那就是说，现在你手上的这些药方没什么用？”
　　“有用！”曾荣轩很是肯定地点头，“在8个新药里头，有4个还没有申请到专利，正在申请中，这四种药品的资料之前从未公开！”曾荣轩拿起茶杯，呡了一口，“美国药企从申请专利到药品上市，需要很长的时间，可能要8到10年，但在其它国家所需时间的就要短很多，比如我们国内，大概半年到一年，就可以完成这个过程。”
　　胡一飞有点明白了这话的意思了，也就是说，新药的配方和制造工艺一旦泄露，会有可能被别人在别的国家和地区提前进行审批生产，甚至是抢注专利。
　　“在这四种新药里面，有一个药能称之为创新的新药，是一种治疗高血压的药，它的成分我已经看了，是全新的，目前业界治疗高血压的药品中，还从未使用过这种新的成分，如果对这种成分申请了专利，那在它的20年专利保护期内，所有企业就都不能使用这种成分来治疗高血压！”曾荣轩笑着，“所以我就有点纳闷，不知道你的朋友是如何得到这份新药的试验记录和药性分析？”
　　“这个我也不太清楚！”胡一飞笑了笑，拿起曾玄黎颠来倒去好半天，才倒出来的一丁点的茶水，慢慢品了起来，看样子是不准备回答这个问题。
　　“我们金龙丢失的药方中，有两个是中药保护品种，有一个是新药，同样是一种全新的药，用于治疗血栓，我们研制了有两年，目前正在申请专利中。”曾荣轩看着胡一飞。
　　胡一飞点了点头，他明白曾荣轩的意思，道：“我会转告我朋友的，让他确保这个药方不被泄露！”心说难怪曾玄黎这几天着急上火的，自己花费上亿资金研制的药品，而且又是一种全新成分的药，真要是被别人抢先，那还不得郁闷死啊！
　　想当年，美国辉瑞靠着对“伟哥”药品成分“西地那非”的专利，赚取了几百亿美金的利润。当时国内企业进行仿制，还跟辉瑞打了一场官司，最后以败诉收场，你治阳痿那没事，但你不能使用西地那非来治疗，就这么一回事！
　　曾荣轩爽朗地笑了两声，“那就麻烦小胡你了，不管成与不成，我们金龙都感激不尽！”
　　“曾叔叔见外了！我和玄黎是好朋友，这种跑腿带话的忙，应该帮，举手之劳而已！”
　　“你能不能不摆这种严肃的表情？”曾玄黎闷闷喝了一口茶，嘟囔道：“跟我爸说话，用得着这么小心谨慎吗？”
　　“哈哈，小胡这么做是对的！别人帮我们忙，我们不能给人再惹麻烦！”曾荣轩就把电脑上的U盘拔了下来，道：“所有的药方，我都做了备注和解释，你朋友一看就明白！”
　　胡一飞笑着接过来，然后岔开话题，道：“对了，奶奶去检查，挺好的吧？”
　　“挺好的！”曾玄黎答到，“每年都要做这么一次全面的检查，目前已经出来的检查结果，都很正常！”
　　“那就好！”胡一飞点着头。
　　曾玄黎喝了两口茶，看这两人都不说话，就把茶杯一撇，道：“不喝了，这都到吃午饭的点了，越喝越饿！你们要是谈完了，咱就去吃饭吧！”
　　“好！吃饭！”曾荣轩笑着站起来，招呼胡一飞道：“走吧，我已经在金阳国际定好了！”
　　三人吃饭的工夫，斯帕克那边也拿到了一份详细的药性分析报告，这次他可是请了美国药品食品监督管理局最权威的药学专家来做了这个分析，美国这些年上市的新药，基本都要经过这位药学专家的审评。
　　斯帕克最先拿起那份从匿名人士那里买过来的药方的分析报告，他直接空过前面的数据，去看最后的结论，只有很简短的几句话：“药性分析与药品的功能描述一致，确认为有效配方，但仍需临床试验，验证实际的药效以及副作用。”
　　这个结论，相当于是没有，斯帕克只能知道这配方是有效的，但并不知道这是不是就是真的药品配方。像这种只限于中国范围内有效的中药保护配方，仅凭药性分析，是很难验证真假的，除非你从中国买一份样品，再从化学成分、物理形态上进行全盘分析，才能鉴定出真伪。
　　郁闷地再往下看，斯帕克的眼睛就一亮，他发现了其中一个药方竟然被定义为“新药”。
　　斯帕克顿时就有了主意，这个新药的资料还是从未公开过的，自己拿到交易网去挂单，就不信你还敢说这是假的！
　　“康利！”斯帕克喊来康利，“这个单子挂上去，200万美金！”
　　康利吓了一跳，“如果匿名人士再投诉我们的话……”
　　“放心吧，不可能！”斯帕克笑着，独一无二的一个药品配方，你小子就是想投诉，一时半会，你也找不到人来证明这配方是假的。
　　康利无奈，只得去挂单子，心说斯帕克真是疯了，200万，真要是遭到投诉，这回可就赔惨了！康利也是个黑客，和胡一飞一样，他对于药品这行也是完全不懂，他哪里知道，如果这个药方要是真的有效，申请到了专利，那每年赚取的利润，都是用亿来计算的，200万，还不如研发成本的十分之一呢。
　　胡一飞吃完饭，正准备告辞呢，身上的手机就响了响，他掏出来一看，眉头就不禁皱了几下，转而看着曾玄黎，“你的电脑能不能上网？”
　　“可以！”曾玄黎从背后抽出笔记本，“无线的！”
　　胡一飞接过来，走到包间一侧的休息区，把电脑放好打开，就开始敲击了起来。
　　曾玄黎觉得好奇，就蹭了过来，看着电脑屏幕问道：“出什么事了？”
　　“没事，对方又挂单子了，我看看！”胡一飞设置了自动提醒，只要对方挂单子，他就能收到消息，当下登录到地下交易网，就看到了对方的单子。
　　“这是我们的新药！”曾玄黎看清单子名称，一下就叫了起来。她这一叫，惹得曾荣轩也站了起来，朝这边看过来，只是顾忌到什么，并没有直接走过来。
　　“别慌张！没事的！”胡一飞拍了拍曾玄黎的肩膀，示意她冷静，随即登录自己的账号，和上次一样，毫不犹豫就把对方的单子吃了下来，这吃单子的钱，还有一半是对方自己出的呢。
　　“呶？这不就没事了吗！”胡一飞笑着回头看曾玄黎，“多简单一个事，看把你吓的！”
　　“200万啊！”曾玄黎惊愕地看着胡一飞，嘴巴里能塞下两颗龙眼，她手指电脑屏幕，剩下的话却是说不出来了，200万美金，胡一飞竟然眼睛都不眨一下就买了，也太那个了吧。
　　康利单子刚挂上去，刷新了两下，就发现单子没了，当时就叫了起来，“单子卖出去了！”
　　斯帕克正等着ZM=杂毛上钩呢，没想到单子刚砸出去，又被吃了，赶紧站起来问道：“谁买走的？”
　　康利一敲键盘，查了记录，“还是那个匿名人士！”
　　斯帕克只觉眼前一黑，差点昏倒在地，日啊，又是他，再来个投诉，老子这回真的就要破产了！


第二百五十四章 提前反击
　　“妈的！”斯帕克就纳闷了，自己到底哪里得罪这个匿名人士了，为什么他总是跟自己作对呢，自己挂一个单子，他就吃一个单子，这样下去，自己不光是荷包要破产，自己的计划，包括自己这世界头号狩猎者的招牌，也都得跟着破产！
　　“怎么办？”康利问到。
　　“先观察一下！”斯帕克摆摆手，示意康利先不要说话，让自己冷静一下，他现在真的有点后悔接手这单生意了，挑战ZM=杂毛，本身难度就极高了，可问题是自己行动以来，根本就接触不到ZM=杂毛，总有个人在中间给你捣乱，乱吞鱼饵。
　　斯帕克捏了捏发痛的额头，心里想着自己是不是要重新制定一个计划呢，但根据情报部门的资料，ZM=杂毛没有留下任何其它的线索，想要逼他现身，除了拿金龙药业开刀外，别无它途。
　　“怎么办呢？”斯帕克焦灼地在屋里踱了两圈，却是无计可施，天衣无缝的一项行动计划，就因为半路杀出来的程咬金，一下变得是一无是处，这让他很恼火。
　　东阳那边，胡一飞拍下药方，就退出地下交易网，起身准备告辞，顺手还拿起了曾玄黎的电脑，“这台电脑我拿走了，回头你去报警，就说自己的电脑被盗了，被盗的时间是三天之前！千万记得！”
　　“装神弄鬼！”曾玄黎一脸不以为然，“至于这么谨慎吗？”
　　“小胡你放心，回头我去报警！”曾荣轩说了一句。
　　“那谢谢曾叔叔的丰盛午宴，我就先告辞了！”胡一飞笑呵呵地说着，就往门外走，事情牵扯到枫月影和美国的情报部门，他不得不慎重，他自己的电脑上有各种防护措施，不怕追踪，可曾玄黎的电脑上没有任何防护措施，自己刚才着急拍药方，并没有启动任何防护措施，万一对方追踪的话，就麻烦了。
　　“你等等！”曾玄黎在后面跟上，“买药方的那200万，过几天我们给你！”
　　“不用！”胡一飞笑着，“这笔钱我会找那个卖药方的家伙要回来的！”
　　“那不行！”曾玄黎很是固执，一把拽住胡一飞，“这笔钱必须由我们来付！”
　　“咳……”胡一飞无奈回头，看着曾玄黎叹气，“你怎么总是不信呢，我胡一飞什么时候做过亏本的买卖？算了，你要给就给吧，等卖药方的把钱送回来，我再还给你呗！”
　　曾玄黎肯定是不信，“人家能把钱再给你还回来？这话怎么就那么不让人相信呢！”
　　“你还不如直接说不相信我呢！”胡一飞撇嘴。
　　“你本来就不能让人相信！你自己瞧瞧，从头到脚，就没有一处地方长得老实！”曾玄黎颠颠地跟在胡一飞屁股后面，“你这么着急回去，是不是要给你那个高手朋友通风报信去？”
　　“是啊！”胡一飞点头。
　　曾玄黎又跟紧两步，一脸希冀地道：“那带上我吧，让我也见识一下高手呗！”
　　“拉倒吧！”胡一飞赶紧打消了曾玄黎的这个念头，“要么是药方，要么是高手，你看你自己到底想要哪一个，只能二选一！”
　　曾玄黎恨恨地剜了一眼，嘟囔道：“还大老板呢，怎么那么小气！”
　　“谁说我小气了？”胡一飞笑着，“我现在要回知春苑，非常不小气地邀请你同行！请吧！”胡一飞很绅士地坐了个请的手势。
　　“不稀罕！”曾玄黎气得都想揍人了，“我回公司！”
　　“那就非常遗憾了！”胡一飞笑呵呵地钻进了电梯，挥挥手：“拜拜，有消息我通知你！”
　　曾玄黎冲着电梯门恨恨地捏了捏拳头，铛铛踢了两脚，才转身又回包间去了。
　　电梯里的工夫，胡一飞就在想，看来自己的计划得提前进行了，这帮家伙要吸引ZM=杂毛的注意力，只能从金龙药业上入手，但如果在地下交易网无法实现这个目标，他们肯定就要从别的地方想办法了，到时候事情就会脱离自己的能力范围，药方泄露就在所难免了。
　　回到公司，胡一飞就把自己办公室的门一关，他要收集一些信息，本想自己动手来着，想了想，又怕自己收集的信息会有误，于是就给寒号鸟发去邮件，“我需要10名谷歌总部员工的邮件地址，以及谷歌总部附近街区所有商家近期优惠活动的信息！”
　　邮件写好之后，胡一飞又放弃了发送，他觉得这样不好，自己不能办什么事都扯上ZM，那自己的这些行为，岂不是全暴露在ZM的眼皮子底下了吗？
　　胡一飞又删掉了那封邮件，开始自己上网去搜索。他心里有些无奈，这真是树欲静而风不止，自己之前懵懂莽撞的时候，惹下了不少的大乱子，估计这个星球上想要抓到自己的人，不在少数，自己就是再怎么小心谨慎，那也防不住有人要对自己动心思，像现在这样忙来忙去地擦屁股更是不行，自己应该像ZM那样，拥有一套针对自身安全的情报保障系统才行，防患于未然！
　　叹了口气，胡一飞就把这个事放到了心上，T博士的笔记中，也有不少关于信息收集分析的理论，他决定要好好地研究一番。
　　暂时按下这个心思，胡一飞又继续忙了起来，昨晚他已经把康利的行为特征分析了一遍，并且制定了一个计划，现在缺的，就是模仿康利，将对方的攻击计划重现一遍，而攻击的对象，他也想好了，就是谷歌。
　　胡一飞现在要收集几个谷歌驻东阳办事处人员的邮件地址，另外，就是需要一些东阳市商家优惠活动的信息。
　　想了一会，胡一飞突然记起一个人来，就是那个谷歌大师兄，自己好象有他的名片，还有李明阳的。在桌子里翻了半天，胡一飞还真的就找到了谷歌大师兄的名片，同时又从网上搜集到两个邮件地址。
　　胡一飞知道谷歌大师兄爱显摆，特意收集了东阳一些高档场所的优惠活动信息，精挑细选之后，就制作成一份精美的电子邮件，起了个很诱人的标题，并在标题里还专门提了一些高档场所的名字，比如金阳国际饭店。
　　对邮件做好手脚之后，胡一飞就冒充国内一家有名的生活类网站的服务邮件发送了出去。
　　谷歌在全球拥有超过一万名的员工，驻东阳市的谷歌办事处，有近两百位员工，自己现在只发给三个人，绝对激不起什么风浪，而且可以顺利躲避谷歌邮件服务器对于垃圾邮件的拦截。发送过多的邮件，一是会引起对方的关注，二是可能触发反垃圾邮件的设置。
　　谷歌是一家高科技的网络公司，手底下的员工，大部分都是技术人员，也就是编程序的。这些人每天的工作，就是从公司的代码库里下载未完成的源代码，然后再上传编辑过的源代码。谷歌在全球拥有多家分支公司，这些分散于各地的员工，平时都是通过VPN链入公司的网络，在通过账号和密码的验证后，凭借各自的权限，访问代码库的不同区域，以及使用公司的一些网络资源。
　　同时，谷歌会对自己VPN网络中的所有数据和流量进行监控，一些员工为了不让自己的隐私被监控，他们收发好友邮件，或者是从网上下载东西的时候，就会关闭掉公司的VPN网络。
　　这就给了胡一飞利用的机会。
　　邮件发出去两个小时后，胡一飞收到了消息，其中的一封邮件被人打开了。
　　“耶！”胡一飞捏了捏拳头，成功了第一步，他有些兴奋，习惯了使用神器的他，甚少使用这种按部就班的黑客入侵手段，可是没办法，这次为了栽赃给康利，只能这么做了。
　　现在自己事先写好的间谍程序已经随邮件潜入了对方的电脑，那自己要做的，就是等，等对方再次链入谷歌的VPN网络。
　　大概过了十几分钟，对方看完邮件，重新接入了谷歌的VPN网络，胡一飞的间谍程序就开始快速扫描对方的内部网络结构，很快发回来一个结果。
　　胡一飞仔细看了一下扫描的结果，很快确定了代码库的地址，那接下来的问题，就是怎么能把对方的代码从代码库里窃出来，谷歌东阳办事处的程序人员，权限可能很低，而且只能访问代码库的一个区间，很难造成什么大的影响。
　　在扫描结果里翻了翻，胡一飞突然发现对方的电脑上有一个工具，看样子，应该是用于远程视频会议的工具。
　　胡一飞心里立刻就有了主意，这些能够参与远程视频会议的人，在公司的地位肯定高，手里的权限也会相对程序员要大一些。胡一飞迅速又写了一个程序，然后通过间谍程序，再把这个程序植入那个远程视频会议工具，只要有人使用了远程会议服务，胡一飞的程序就会被立刻执行，然后通过远程会议建立起的网络通道，顺利潜入会议另外一方的电脑中，借机也感染对方的视频会议工具。
　　等对方再和别的人进行视频会议，那这个工具还会再次传播，由此就形成了大面积的传播和感染。只要一天不被发现，它就会一直传播下去，直到感染谷歌公司所有参与了视频会议的员工电脑。


第二百五十五章 特大事件
　　感染这些电脑并不是目的，这些被感染的电脑在接入谷歌公司的VPN网络后，程序就会利用这些人在网络中的权限，开始下载代码库的源代码，并且伺机将这些窃取到的代码传送出去。
　　传送的目标，胡一飞也已经设定好了，就是那台康利的电脑。
　　后面的事，胡一飞也基本不用再管了，和康利当时窃取金龙药方的情况一样，程序会自动执行后面的所有步骤，并选择一个合适的时机，将窃取到的代码统一发送。
　　傍晚快下班的时候，胡一飞收到消息，视频会议工具被顺利执行了。
　　胡一飞便开始在所有的电脑上清除跟自己相关的痕迹，特别是那三台自己利用假药方感染了的电脑，他得清除掉自己的那个后门程序，至于后面的事，谷歌会替自己来办，胡一飞要做的，就是要让康利一辈子都想不明白到底是如何栽了这个跟头的。
　　与此同时，斯帕克那边迫于无奈，只得找来了负责本次行动的美国网络官员，几个人坐在屋子里商量接下来的事情要怎么办。
　　“地下交易网这条路估计行不通了！”斯帕克解释着自己改变行动计划的原因，“我们挂出的单子，频频遭遇匿名人士的恶意抢购，根本无法做到吸引ZM=杂毛的效果。”
　　康利一旁为斯帕克作证，“事实确实如此，匿名人士对于金龙药业的药方，非常有兴趣。”
　　负责此次行动的官员，是白宫网络官员的助理，他听斯帕克唠叨完这事，道：“那你们现在是否有什么备用的计划？不能造成大的影响，而且必须要引出ZM=杂毛！”
　　“我们之前窃取药方的行动，包括地下交易网的挂单行为，对方至今都没有察觉到，由此可见，ZM=杂毛并不负责金龙药业的网络安全事务！”斯帕克顿了顿，“既然暗地里的行动没有效果，那我们不妨就把事情摆到台面上来，可以针对金龙药业的网络发动一些具有破坏性的攻击，这样肯定能引起对方的注意，同时，我们在攻击上留下一些微不足道的破绽，引导ZM=杂毛进入我们设好的诱捕圈套！”
　　“有没有具体的计划？”助理官员问到。
　　“有！”斯帕克看了看康利，“让康利给你介绍一下，他仍然是这次行动的具体执行人！”
　　康利无奈地耸了耸肩，他心里很是郁闷，说好了只要拿到金龙药业的药方，自己就可以撤销案底，重获自由，甚至加入美国的网络安全部门，可现在竟然要求自己再去攻击金龙药业的网络，一趟活让自己干两遍，但好处却没有变两倍，能不郁闷吗？
　　“计划是这样的！”康利打开自己手里的一份简单草图，“首先，我们往对方的网络投掷病毒，造成对方的内网瘫痪，与此同时，我们再攻击对方的客户管理系统服务器，让他们的……”
　　“这样的行动，是不是动静太大了？”助理官员有些犹豫。
　　“这次的动静就是要大，但我们需要情报部门的配合，争取让一家医药企业跟金龙药业之间起摩擦，摩擦越大越好，最好是不可调和的那种矛盾。这样，我们的攻击，就会被误判为是两家医药企业因争端而引起的黑客寻仇事件。与此同时，我们做两手准备，一方面在黑客攻击行为上留下漏洞，一方面在这家起争端的医药企业的网络上做好诱捕准备，不管ZM=杂毛从哪方面入手，我们都可以守株待兔！”
　　助理官员点头，“思路没有问题，你继续说详细的计划吧！”
　　康利就接着刚才的话继续往下说，几个人围坐桌前，就没人注意到康利的那台电脑有些异常。
　　时间过去一个多小时，这几个人终于把全盘的行动计划，确定了下来。
　　助理官员看着拟好的最终的行动计划书，点了点头，“我会尽快跟情报部门沟通，等他们确认了行动计划，你们就可以展开行动！”
　　“要快！”斯帕克叮嘱了一句，“经手的人越少越好！”
　　“我会直接跟情报部门具有决定权的高层进行沟通！”助理官员也明白这话的意思，说完合起计划书，往自己的手包里一塞，“好，那我就先告辞了！”
　　“我送你！”斯帕克站起来，准备去送对方。
　　两人刚走两步，就听“咚”一声巨响，房间的门突然被炸开，随后冲进大量的警察，一个个荷枪实弹，进来之后见人就摁倒，枪口顶着脑门，“全部双手抱头，离开所有电子设备！”
　　随后进来一名高级专员，身后跟着位类似专家的人物，进来后直接就到电脑前负责查验，过了一会，点头道：“找到了！”
　　那专员随即大手一挥，“全部带走，收队！”
　　警察们就把地上摁倒的几人拽起来，上了手铐准备带走。
　　助理官员大怒，叫嚣道：“你们要干什么，我是白宫的网络官员，你们是哪个部门的！”说着，他就想去自己兜里掏证件。
　　“咔嚓”一下，好几个警察的枪口就抵住了他，让他无法把证件掏出来。
　　专员回头冷冷地看着那助理官员，从他兜里慢慢掏出证件，看了看，道：“对不起，白宫的网络官员，你现在必须跟我们回去接受调查！不过，你可以请律师！”完了，专员扭头便走，“这个房间里的一切，全部带走，一根头发都不能留下！”
　　半夜的时候，美国那边突然就爆出一条爆炸性的新闻，谷歌总部遭黑客入侵，黑客将谷歌的代码库洗劫一空，但万幸的是，谷歌的安全专家配合警方，在两个小时内，就锁定了黑客的位置，警方随即将黑客当场抓获。
　　再过半个小时，又有媒体从谷歌得到消息，已经证实，发动攻击的黑客，是超级黑客康利。
　　众多媒体顿时涌往抓住黑客的警署，想要获得更多的信息。
　　一条条内幕消息遭到披露：
　　有媒体称，根据谷歌安全中国的消息，谷歌安全目前正在调查一起中国医药企业的网络入侵事件，之前他们就曾初步判定，入侵这家医药企业的黑客是康利，而康利此时入侵谷歌，很有可能是跟这宗业务有关。
　　随后，警方又有消息传出，说是在黑客抓捕现场，搜到了一份针对中国金龙药业的网络入侵计划。
　　但这些消息均未得到谷歌和警方的证实。
　　再往后，更加震撼的消息就出来了，有媒体称，那份针对金龙药业的网络入侵计划，是从白宫一名网络官员的身上搜到的，这位官员当时正在案发现场。
　　再下来，更有人表示，警方从案发现场抓获的人员之中，有一名男子貌似是网络安全大师斯帕克。
　　全美国的媒体集体抽风，一个超级黑客、一个白宫网络官员、还有全世界就牛叉的超级狩猎者斯帕克，竟然同时被警方给拿下了，而且还是以入侵谷歌总部的名义拿下，我靠，猫和老鼠凑一窝，用脚趾头想，都知道这里面肯定是有什么大事。
　　媒体们就像打了鸡血似的，闻着腥味就往上扑，发动所有的渠道和线人，挖掘更深层次的内幕。
　　美国的警方在案发五个小时后，紧急召开了新闻发布会，宣布此事为一场误会，警方之前收到了错误的线索和恶意报案，之前行动所抓获的人员，已经释放。
　　而谷歌也在同一时间发布官方消息，表示谷歌总部从未遭到黑客入侵，即便是有，谷歌也没有遭受任何损失。
　　媒体们吃了一鼻子灰，正自丧气呢，有人就在这个工夫，发现了一个更为惊人的事实：就算警方的行为是一场误会，那为什么能抓住原本应该正在监狱服刑的超级黑客康利呢？
　　这个发现，让媒体们重新兴奋了起来，是啊，正在监狱服刑的超级黑客，为什么出现在了监狱之外，还跟白宫的网络官员和狩猎者斯帕克混在了一起，总不能是上演现实版的越狱吧？
　　有媒体就猜测，白宫雇佣正在服刑的黑客为政府做事！
　　警方开新闻发布会的时候，匆匆忙忙，也没考虑到这个，现在一下被媒体们抓住把柄，登时被诘问地是哑口无辩，他们也不知道这个原本应该在监狱的超级黑客，怎么会就被自己给抓到了现行呢。
　　胡一飞第二天一早起来的时候，就看到了这些热闹的新闻，他有些纳闷，不会吧，自己的程序昨天下午才放进去，怎么昨天晚上就爆发了呢，这也太快了吧！
　　这也怨不得胡一飞想不通，实在是事情就巧到了那个地步，昨天快下班的时候，东阳谷歌安全部门向总部的首席安全专家汇报金龙药业的调查进展。而在他们完成视频会议后，那位首席安全专家，又跟谷歌的首席架构师、首席工程师、首席技术官、首席XXX们，开了一次例行会议，包括谷歌的首席执行官，也参与此次视频会议。
　　可想而知，为什么案发一开始，会有人说是谷歌的代码库会被洗劫一空，胡一飞的程序，几乎是在最高权限下访问了谷歌的代码库，甚至谷歌研发的下一代搜索引擎代码，都被他窃走了一大半。
　　万幸的是，胡一飞没有发到自己的电脑上。


第二百五十六章 铁的证据
　　胡一飞想了半早上，也没想通，索性就不去想了，反正他的目的也已经达到了。美国警方在监狱外面抓住了正在服刑的康利，单凭这一点，就足以让美国鬼子喝一壶的了，他们再怎么解释，不管是收到了恶意的报警、还是错误的线索，都无法解释清楚这一点。
　　至于事情的真相到底是什么？相信美国人现在也已经猜到了，胡一飞就是要让美国那边明白，追踪ZM=杂毛是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事情，你们要想追踪，那就得付出代价。
　　上午的时候，胡一飞接到高新区管委会的电话，说是让他过去看一看新的办公地址。胡一飞叫上公司的财务，驱车赶了过去，他想着如果地方合适的话，今天就签了，然后开始装修。
　　路上的时候，曾玄黎电话打了过来，声音很急：“昨晚美国那边的消息，你听说了没？”
　　“早上在网上看到一些消息！”胡一飞道。
　　“我们金龙药业在美国的分部，现在都让媒体给包围了！”曾玄黎也是觉得非常不可思议，“接下来该怎么办啊？”
　　“很简单，你们把谷歌安全之前做出的安全鉴定报告向媒体公布就行！”胡一飞笑了笑，“让所有人都知道你们的药方被窃了，而且是被康利窃的，那你们的药方就会越安全。”
　　“我爸也是这个意思！”曾玄黎应着，“还有什么吗？”
　　“暂时就先这样，后面的事，就得看事情的发展情况再说！”胡一飞笑着，“我现在有点事要去办，办完事我联系你！”
　　“好的！”曾玄黎只好先挂电话。
　　胡一飞到高新区管委会，直接找到了分管规划的副主任，把公司的材料交了上去。
　　副主任非常高兴，“菲戈软件是咱们东阳市软件企业的后起之秀，我一直都很关注你们的情况，现在你们能够入驻咱们高新区，区里是非常欢迎。”
　　菲戈软件的情况，现在东阳市基本都知道，算得上是一个非常有潜力的纳税大户，之前高新区提了一次，要让菲戈软件过来，后来没消息，就是因为胡一飞原先注册的城北区不愿意。这次黑天再次提起，市里协调之后，菲戈软件的注册机构，才从城北区转入了高新区。
　　“今后还得麻烦主任您常去指导工作！”胡一飞客气着。
　　“指导谈不上，我们管委会就是要为你们这些企业服务的嘛！”副主任从抽屉里拿出一份文件，“你们的入驻优惠条件，昨天我们已经开会研究过了，按照规定，区里在税收、土地、租房等多个方面，对软件产业都是有支持的，这次市里又特别关照，我们就在原来的优惠基础上，进行了再次优惠。这是文件，你看看！”
　　“感激不尽，感激不尽！”胡一飞笑着接过来，“有管委会，特别是主任您的关照，相信我们菲戈软件一定会有大发展。”
　　这个马屁拍得副主任很高兴，当下道：“区里有一栋楼，原本是安排给一家世界500强企业的，现在你们要来，我就向区里建议，说一定要把最好的办公场所给我们的自己企业用，管委会已经同意了！”
　　胡一飞知道这就是个顺手人情，但也不挑破，笑道：“主任您对我们实在是太照顾了，让我们都有些诚惶诚恐了！”
　　“这样吧，我现在也没有事情，我带你们去看一下办公场所，如果觉得行，咱们就把手续走一下！”副主任说着，就站起身来，招呼着胡一飞出门。
　　“主任帮我们选的，那肯定是最好的！”胡一飞客气了两句，就跟在后面。
　　到了办公场所一看，胡一飞还真的很满意，是一座五层的洋楼，砖红色的外表，看起来非常有文化气息，楼前不远，有一面人工湖，湖上水鸟正在翩然起舞，而楼后面，是一片幽静的松林。紧邻这座办公楼的，就是东阳市的奥林匹克运动中心，东阳市的足球队、垒球队、网球队、游泳队都驻在里面，体育中心，平时也对外开放。谁要是在这里办公，相当于是白得一运动馆。
　　“水景房，外带大型运动中心！”胡一飞笑着，“主任您给我们找的这个地方实在是太好了！”
　　“原本这里是要建一座公园的！后来市里要建体育中心，公园就改了体育运动中心，周围这一片，就属这栋办公楼的环境最好，安静，宽敞、风景怡人！”那副主任笑着，“走吧，进里面再看看，水、电、网，各种公共服务都接进来了，咱们管委会，就是要为企业创作最好的发展环境！”
　　整栋楼是完全的西式设计，有别于那种严谨大气的写字楼，甚至都完全可以把它当作一栋超大别墅来看待了，里面的采光非常好，亭廊台榭，各有韵味。胡一飞非常喜欢，但掰手指头一算，又有些郁闷，公司总共才有几十个人，用得着这么大的地方来办公吗？
　　“整栋楼实际可用于办公的面积，将近2000个平方，按照优惠条件，每平方的租金是58块，这已经是整个区里的最优惠价位了！”副主任带着胡一飞走出去，站在三楼的一个观景台榭上，眺望不远处的人工湖，“胡总还满意吧？”
　　“您叫我小胡就行了！”胡一飞笑了笑，“非常满意，就是我们公司的人目前有点少，占这么大一栋楼，不知道合适不合适？”
　　“公司是要发展的嘛！”副主任倒是比胡一飞看得开，“你得往前看！”
　　“行！”胡一飞一咬牙，“那就谢谢主任了！”
　　“我代表管委会欢迎菲戈软件的入驻！”副主任笑呵呵朝胡一飞伸出手，表示祝贺和欢迎，“那咱们回去把手续一走？”
　　“事情已经定下了，手续不忙！”胡一飞笑着，“我和主任今天是头一次见面，你总得给我一个亲近和加深了解的机会吧？你看现在也到吃午饭的点了，我在金阳都安排好了，咱们过去喝点？”
　　“你呀，就是太客气！”副主任笑了笑，没拒绝，那就是同意了。副主任其实也想趁机和菲戈软件拉点关系，毕竟这是市里关照的企业，听说在部里头也有些关系，以后少不了会有借重人家的地方。
　　中午在金阳吃完饭，胡一飞让财务送那主任回管委会，顺便去把手续一办，完了自己就打电话联系曾玄黎。
　　“事情现在怎么样了？”胡一飞问到。
　　“乱套了！”曾玄黎的口气很是有些无奈，“我们把鉴定报告一公布，美国那边就有人开始联系我们，希望我们能低调处理。而国内这边，也跑来一些人，意见还不统一，有的是支持我们继续公布相关情况，有的则是希望我们注意影响。”
　　“哈哈！”胡一飞笑了笑，“这些人都是大爷，一个也得罪不起啊！”
　　“是啊！”曾玄黎现在也有些为难，“你看接下来怎么办？”
　　“那你们就把这次的事，当作是一个提高金龙知名度的机会，重点提一提你们的药方，把药方的市场价值和前景都夸大一下，能夸多大，就夸多大！”胡一飞给曾玄黎支着招。
　　“那药方的事呢？”曾玄黎还是有些担心药方会被人恶意泄露。
　　“药方的事，我来办，你就不用操心了！”胡一飞直接把这事揽了下来，金龙药业的药方，说到底是因为自己而被窃的，那自己就必须保证人家的药方在申请专利之前，不被泄露。
　　关于这一点，胡一飞早就算计到了，他当时故意在药学专家的电脑上留下了黑客窃密的痕迹，就是为了防着这一手，要是真有人敢恶意泄露，那大家就拼个鱼死网破，把事情往大了闹，要是你们觉得从药学专家那里得到的药方不够分量，那老子就执行原来的计划，把康利的攻击行为复制到美国那些大型药企的身上去，闹到最后，看那些美国药企的老板能不能骂死白宫的总统。
　　回到公司，胡一飞到网上看了看，发现国内外的主流媒体，都对这件事做了报道，现在事情还没弄清楚呢，媒体们就已经做出了立场鲜明的解读，有的维护，有的揭丑，有的翻老底。
　　胡一飞突然有一种滑稽的感觉。
　　之前的网络对抗事件，是美国人在炒作中国政府操纵黑客窃取他国高科技术，但除了美国两家安全机构给出的技术鉴定外，没有任何直接的证据。现在可倒好，康利的被抓，再加上谷歌安全做出的鉴定，这就成了美国政府雇佣黑客窃取他国专利技术的死证，而且这个黑客还非同一般，他是一名正在服刑的黑客，死证中，还带着丑闻呢！
　　既然你都做了，那就不能怪别人说。中国之前吃了哑巴亏，肯定不能就此算了，这回好容易看到你的笑话，那得有所表示才行啊。于是有不少国际媒体，联合国内的媒体，死死咬住这一点，反过来向美国方面施加压力，要求美国政府必须对这件事情做出解释。
　　这种政府层面的事情，胡一飞不关心，他现在要做的，就是要让美国人知道，被窃走的药方，不光只有金龙，还有美国的好几个药企呢。


第二百五十七章 同时介入
　　金龙药业在发布了谷歌安全的鉴定报告后，突然不再提黑客的事，媒体们再来，他们只提自己的新药，称自己的新药是一种划时代的特效药，安全无副作用，是金龙用三年的时间，花费了近一亿美金研制成功的，目前正在中、欧、美、日等国同时申请专利，并进行临床试验，等药品投入市场后，相信每年会产生十亿美金左右的销售收入。
　　宣传完新药之后，金龙也会提上那么一句：我们会聘请更为专业的安全机构，来追踪窃取药方的黑客，同时我们也希望有关方面高度重视此事，确保药品试验资料和制造工艺不被泄露。
　　金龙药业这摆明了是谁也不想得罪，他们不像之前那么死咬窃取药方的黑客就是康利，相当于是间接地帮了美国人一把，现在谷歌不承认自己的代码是被康利窃的，金龙也不提，那美国只需要解释清楚康利为什么在监狱外就可以了，而不用背负更多的道德责任。
　　但金龙同时也没有放弃对这件事的追查，他们的声明充满了潜意思，金龙会不会继续追咬康利，那就看金龙的药方是否会能被保密了。
　　一天之后，金龙药业召开新闻发布会，宣布已经正式聘请菲戈安全继续调查黑客入侵一事。
　　消息发布之后没多久，美国的药企突然集体大爆发了，包括辉瑞在内的四家制造企业同时向媒体发布消息，称自己旗下秘密研制的新药资料遭到了黑客窃取，黑客已经向各个制药企业发送了交易邮件，要求这些药企赎回自己的药品资料。
　　而让人惊奇的是，这位黑客留下了“康利”的字号，并且还有一个交易的账户。
　　事件的关注焦点，重新回到了康利到底有没有窃取药方的身上。
　　很快，就有媒体收到了知情人的爆料，说这个黑客账户之前就曾在一个地下交易网出售了两个金龙药业的药方。
　　这一下，向美国政府施加压力的就不是国外媒体了，而是自己的药企们，这些药企要求政府必须解释清楚康利为何会在监狱之外，以及康利窃取药方的目的何在。同时，这些药企要求政府必须保证康利所窃的药品资料不被外泄。
　　药企们除了向政府施加压力外，自己这边也没闲着，他们向各大安全机构发出邀请，请安全机构介入调查，弄清楚黑客到底是怎样拿走了这些机密的药品资料。
　　那些没有收到黑客交易邮件的药企，甚至是其它行业的企业，也为了防患于未然，开始邀请安全机构，对自己的网络安全体系进行评审和加固。
　　一时间，美国的各大网络安全机构的门槛就被人踏平了，尤其是那些知名的网络安全大师，更是成了香饽饽，平均每个人都能收到好几份的邀请。
　　很快，这起疯抢网络安全大师的事件，又演变出了一场变故，因为大家突然发现，谷歌竟然抢在这些药企之前，把美国国内最好的安全大师都给预定走了。药企们纷纷谴责谷歌的这种趁火打劫的行为，增大了这些企业的网络安全成本。
　　谷歌自己就有安全部门，而且又称自己没有遭到黑客入侵，现在却在突然之间，预约了这么多的网络安全大师，这不能不让人怀疑，媒体们的话题重新回到了康利被抓事件的开始，猜测谷歌到底是否遭到了黑客入侵。
　　迫于压力，谷歌再次发布公告，称自己集中预约网络安全大师，只是为了进一步提升自身网络的安全性能，并不是因为黑客入侵。
　　令人意料的是，ZM此时突然发出公告，宣布自己愿意为谷歌和这些药企提供安全服务。但谷歌很快就拒绝了ZM的这个合作意向。
　　热屁股贴了个冷屁股，这让ZM非常生气，虽然他们不会再向之前那样发飚了，但他们并不介意回敬谷歌几个软钉子，以示自己的不满。
　　ZM随后发出公告，称谷歌确实遭到了黑客的入侵，之所以邀请数位网络安全大师，是因为他们不确认自己的源代码是否被黑客复制并盗走，并且，他们至今也没有完全找出潜伏在自己网络中的间谍软件。同时，ZM也表示，如果没有ZM的参与，谷歌是很难调查清楚此事的，仅凭谷歌自身的安全能力，也不能避免今后就不被黑客再次入侵。
　　这条公告，狠狠扇了谷歌一记耳光，因为ZM还提供了那些被邀请去的网络安全大师们的证词。
　　谷歌不请ZM，但辉瑞等药企却向ZM发出了邀请，希望ZM能帮自己调查清楚药方被窃的真相，并协助自己提升网络安全和防范黑客的水平。
　　ZM随后答应了三家药企的邀请，表示会在最短时间内得出调查结论。这一合作的达成，标志着ZM终于迈出了自己上岸后的第一步，作为一家安全机构，他们的身份得到了认可。
　　三天之后，菲戈安全发布调查结果：宣布入侵金龙药业的黑客，确系康利无疑，康利在窃取药方之后，通过地下交易网进行出售，获利两百万美金。
　　金龙药业随后宣布，将通过法律手段，对康利提起诉讼，并且会加快专利申请进程，争取通过专利来保护金龙药业对药方的知识产权。
　　ZM此时也发布了自己的调查结果，宣布黑客并不是通过入侵药企的方式获得了这些新药的资料，而是借道于第三方，根据这一点，可以判断并不是康利所为。因为这些药企事先都曾把自己的新药资料交给药品食品安全监督管理审核，ZM怀疑药方很可能是从这里泄露的。
　　美国警方介入调查后，很快就从药品食品安全监督管理局一名药学专家的电脑上找到了黑客窃取药方的痕迹。在对药学专家的电脑进行分析鉴定之后，警方表示，这些被窃的药方，正是药企所丢失的药方。
　　在外界看来，似乎越来越接近事情的真相了，但安全界的人此时却迷糊了，菲戈安全说窃取药方的是康利，而ZM却说窃取药方的不是康利，这两个穿一条裤子的家伙，竟然会得出如此相反的结论，实在让人想不明白。
　　傍晚的时候，曾玄黎又跑来找胡一飞，有些担心，“美国那边找到了药方被窃的源头，ZM也参与到了调查之中，你那朋友不会有什么麻烦吧？”曾玄黎认为是胡一飞的那位高手朋友窃取了药方，美国那边的消息一出来，她就有些担忧。
　　“我问过他了，他说没有问题！”胡一飞整理着自己办公桌上的文件，“让ZM查去吧，最好能把事情查个清清楚楚！”
　　“我现在都一头雾水了！”曾玄黎很郁闷，以自己的智商，竟然也猜不到事情的原委了，“康利入侵了我们金龙，却被美国警方以入侵谷歌的名义抓住，但谷歌又否则他们遭到了黑客入侵，事情全都乱套了。如果谷歌不否认的话，我或许还认为谷歌没有遭到入侵，但他们一否认，我反倒认为他们肯定是被入侵了！真是让人纳闷，康利入侵我们金龙的理由我都想不明白，他又跑去入侵谷歌，动机是什么呢？”
　　“想那么多干什么？”胡一飞笑笑，“我更感兴趣康利为什么会和斯帕克在一起，半年前斯帕克把康利送进了监狱，而现在这两人却扯在一起，我想这里面的故事肯定更精彩！”
　　“你怎么看的？”曾玄黎问到。
　　“我举得他们没干好事！”胡一飞道。
　　曾玄黎很是不满，“废话，这谁都知道，我想知道的是他们究竟干了什么坏事？”
　　“我也不知道，这得问他们自己！”胡一飞笑着站起来，“今天我可没工夫陪你闲聊了，我要去医院看老大！”
　　“我也去！”曾玄黎跟着站了起来，有些不好意思，道：“这段时间一切全乱了，老大受伤，我都还没去看过呢！”
　　两人在医院呆了几个小时，晚上回到公司，美国那边就有了最新的消息，ZM突然宣布，窃走美国医药企业药品资料的黑客，很有可能就是鼎鼎大名的超级黑客ZM=杂毛。这个结论，是ZM根据医药专家电脑上的数据分析出来的。
　　这条消息，可谓是一颗重磅炸弹，把美国的舆论界都炸翻了。
　　现在的美国人，就没有不知道ZM=杂毛的，上次杂毛大闹美国网络，让一大批网络巨头都栽了跟头，极大刺激了美国人那种傲慢的自信和优越感，并直接引发了后来的网络对抗事件，现在ZM=杂毛又跑来窃取美国医药企业的药方，简直是欺人太甚，无法无天。
　　美国政府终于可以缓口气了，在媒体们的“压力”之下，白宫表示会加紧追踪ZM=杂毛的行动，并将悬赏金再次翻倍，一幅誓要将ZM=杂毛粉身碎骨的架势。
　　白宫的声音是掷地有声，可惜刚一落地，ZM=杂毛就出来了，他直接拿下美国华盛顿邮报的官网，然后召开个人新闻发布会，对白宫的发言作出了回应：“做人不能无耻到如此地步！”
　　ZM=杂毛还做出一个承诺：如果白宫能解释清楚康利和斯帕克在一起做过什么事，那我就会解释为什么我要窃取这些企业的药方！
　　“我期待你们的回应，但请不要掩饰，否则你们还会有更大的麻烦！”


第二百五十八章 各退一步
　　ZM=杂毛寂静好久之后，再次出世，还是那么地惊天动地，那么地风骚无比。
　　不知道美国人有没有被震到，但曾玄黎第一时间就被震动了，大半夜给胡一飞打来电话，大喊道：“胡一飞，我恨你！”
　　“呃？”胡一飞迷迷糊糊，不知道曾玄黎这又是哪根筋不对了。
　　曾玄黎喊完了，却在电话里笑了起来，“你太不够意思了，你的那位高手朋友就是ZM=杂毛，为什么你不告诉我！”
　　“什么我朋友就是ZM=杂毛？”胡一飞反而是一副纳闷的口气，“你说什么呢，我怎么不明白呢？”
　　“你还给我装！”曾玄黎有些生气了，“ZM=杂毛已经承认了，说他就是窃取美国医药企业药方的黑客！”
　　“什么时候的事？”胡一飞明知故问，在电话这边做出很慌张的动静，“我怎么不知道啊，我去看看！”
　　“呃……”曾玄黎这下倒是有些吃不准了。
　　过了一会，胡一飞在电话里鸡动地喊着，“没想到啊没想到，原来他就是ZM=杂毛！我怎么这么笨呢，竟然没有早一点想到！”
　　“你以前就一点也不知道他是ZM=杂毛？”曾玄黎问到。
　　“我要知道他就是ZM=杂毛，那我不早就发达了！”胡一飞依然是一副兴奋的口吻，“世界头号黑客啊，连ZM在他面前都得乖乖的！”
　　“我不管你以前是不是知道，我现在就一个要求，必须介绍给我认识！”曾玄黎在电脑里威胁着，“你看着办吧！”
　　“你这不是为难我嘛！”胡一飞哭丧着，“我真要是把你介绍给他，估计我也就永远都联系不到他了，说不定我的菲戈安全还得因此倒大霉。姑奶奶，你饶了我吧，他要真是ZM=杂毛，那这就是一件很犯忌讳的事！”
　　“犯什么忌讳？”曾玄黎问到。
　　“黑客的忌讳！我给你打个比方！”胡一飞想了半天，道：“就象是你把你的QQ号码告诉了我，我转手把号码就卖给了不相干的人，如果有一群不相干的人来骚扰你，你能乐意吗？”
　　“胡一飞，你……”曾玄黎恨得手都抽筋了，这哪是打比方，这就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这小子还真是欠揍啊！
　　“不跟你说了，我得赶紧去联系一下他，确认他是不是真的ZM=杂毛！”胡一飞说完没给曾玄黎反应的时间，直接挂掉电话。
　　美国那边这回是真栽了，ZM发布鉴定报告的时候，他们还以为自己找到了一条转移媒体视线的好办法呢，结果没有料到ZM=杂毛根本就不惧美国方面的追杀，他非但不躲，反而再次高调亮相，上手就是一记大耳光，把白宫都打蒙了，颜面尽失不说，还陷入了进退不得的尴尬地步。
　　美国人的视线非但没有被成功转移走，反而是更加疯狂了。在互联网技术上所向无敌的美国，竟然一连两次被一个小小的黑客羞辱，这让美国人根本无法接受，他们支持政府加紧追踪ZM=杂毛，但同时也要求政府能解释清楚这件事，强大的美国政府，不应该让一个小黑客来指三道四。
　　但白宫敢说斯帕克和康利在一起干了什么吗？肯定不敢说！说出去，那一向喜欢站在道德高点指责别人的美国政府，就得被别人用道德标准来审查了。
　　此时，还有一个更烦恼的，那就是谷歌，他们也是现在才知道窃取自己源代码的黑客，很有可能会是ZM=杂毛，至于康利，估计是被杂毛故意栽赃的。
　　这让谷歌很紧张，特别是ZM=杂毛留下的那句话——“否则你们还会有更大的麻烦”，这句话看在谷歌眼里，那简直就是说谷歌的源代码已经在别人手里了，或者是谷歌的网络是还有潜伏的间谍程序。
　　迫于无奈，谷歌向ZM发出邀请，希望ZM能接手谷歌的网络安全事务，在这个世界上，能够对ZM=杂毛造成威胁的，也只有ZM了，何况这两家还是生死仇敌，在谷歌想来，之前ZM能主动提出帮助谷歌，怕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只要提到ZM=杂毛，ZM不会不上心的。
　　可惜的是，他们还是有些不了解ZM，ZM现在虽然已经漂白了，但这睚眦必报的性子是很难改掉的。
　　半个小时后，ZM发出公告：今天我们接到了谷歌的邀请，请求ZM参与谷歌的网络安全事务，我们很高兴，但却不得不遗憾得拒绝这个邀请，因为我们的工作安排已经满了。
　　谷歌彻底疯了，一下成了所有人眼里的笑话，之前别人要帮你，你却装腔拿势的，现在可倒好，求着别人来，别人也不来了，这个巴掌煽得真是太瓷实了。
　　纷纷扰扰闹了好几天，美国最终拿出了一个说法：
　　去年遭遇黑客窃密之后，白宫就邀请安全大师斯帕克，为政府执行一项安全试验，旨在测试美国境内各大高科技企业的网络安全系统，发现并修补这些企业网络中存在的可能会被黑客利用的漏洞。为了保证测试的效果，政府邀请了众多的黑客高手参与，其中就包括正在服刑的超级黑客康利。在对谷歌总部进行测试的时候，由于双方未能及时在沟通上达到一致，导致谷歌误以为自身网络遭到了黑客入侵，但事后双方经过协调，已经达成了谅解。
　　在计划进行的过程中，康利利用接触电脑的便利，入侵中国金龙药业网络，窃取药方并进行出售，出售所得收入，康利准备转给自己监狱外的妻子。
　　目前，康利已经被遣返至监狱继续服刑，并且可能会受到更严重的惩罚，而负责与企业进行沟通协调的白宫网络官员，也已经被解聘。
　　但白宫表示，政府的这项安全测试计划，得到了众多高科技企业的支持，虽然发生了让人遗憾的事情，但仍然会继续进行下去。
　　与此同时，美国政府会尽全力保证所有医药企业被窃的新药资料不被外泄，其中也包括金龙药业在内。
　　为此，白宫还抛出一份精心准备的项目书，项目书上，有美国三十多家高科技企业的授权签字。
　　白宫解释清楚了，可ZM=杂毛却没有如约跳出来，解释自己为什么要窃取美国药企的资料。
　　美国人顿时把ZM=杂毛骂成了臭狗屎，但很快，这些愤怒的声音就慢慢冷却了下去，美国政府也不希望ZM=杂毛再出来解释什么了，他要是真出来了，那还更麻烦呢。
　　其实这次是ZM给美国人支了招，他们跟ZM=杂毛有着非常丰富的斗争经验，说只要不去触碰ZM=杂毛的底线，向他发出和解的信号，ZM=杂毛就不会出来闹事，用中国话讲，ZM=杂毛就是一头顺毛驴，你得顺着他的毛去捋，捋舒服了就没事，否则他就要撅蹄子伤人。
　　这一招还真的挺管用，美国宣布确保金龙的药方不被泄露，并且在自己的说法中丝毫不涉及ZM=杂毛，这个顺毛驴就真的老实了。
　　但在美国做出解释的第二天，斯帕克却突然宣布，称自己已经接受了一家大学的聘请，今后自己将安心教书，并彻底退出狩猎者行列。
　　这消息，对于广大黑客们来说，算得上是福音，美国六扇门的掌门退休了！
　　美国方面随后宣布，政府的安全测试计划，将委托给ZM继续进行，不会受到任何影响。
　　“ZM这条臭咸鱼，居然也翻身了，还混成了美国的座上宾！”
　　胡一飞看到新闻的时候，有些觉得不可思议，虽说自己和寒号鸟事先也有过沟通，但没想到鸟神这么能蹦跶，非但趁机让ZM的身份得到了认可，还混上了这么一个大项目，直接确立了ZM在业内的第一位置。
　　再看自己，被人骂成臭狗屎了，却只得到一个药方不被外泄的保证。
　　回过神，胡一飞觉着就这样结束的话，自己似乎有点吃亏，于是上网发布了一条消息：“之前得罪了ZM=杂毛的黑客枫月影，已经被引渡至美国，参与追踪ZM=杂毛的行动，美国与ZM=杂毛的此次争端，很有可能是跟这个有关。”
　　消息放出去一天，英国的多位官员就被迫引咎辞职，英美黑客之间，再次爆发了大混战。
　　英国的黑客都快憋屈死了，之前加里·麦金农被引渡，大家已经都觉得政府很窝囊了，闹也闹了，但不管怎么说，麦金农确实入侵了美国的军事网络，但这次就太离谱了，枫月影是英国人士，没有在美国作案，也没有侵犯过美国的任何网络，居然也会紧跟着加里·麦金农的屁股，进了美国人的监狱。
　　美国人到底是用什么理由把枫月影引渡过去的呢？想不通啊，这也太霸道了！
　　英国黑客这次属于是沉默中的爆发，所以爆发出的威力完全超越了以往的任何一次，一天之内，美国就有多家网站遭到了入侵和攻击；第二天，神秘的重生组织再次出击，连续瘫痪了包括IBM在内的多家美国高科技企业网站，并且放下狠话：如果不遣返枫月影回英国，这件事就没完！
　　美国刚按下杂毛这一头，英国黑客这头又翘了起来，虽说背上窝囊废骂名的是英国，但美国也不轻松啊，成了横行霸道奥特曼的代名词！
　　“可惜啊……”胡一飞有些失落，自己把战火挑了起来，却只能眼巴巴瞅着别人打得热火朝天，不能手刃仇人，心里还真是有点不甘，不过，比起那个更加倒霉的康利，胡一飞又有些高兴。
　　每次只要想到美国警察破门而入，把康利和斯帕克拎走的场面，胡一飞就忍不住能笑醒。


第二百五十九章 狗尾续貂
　　枫月影事件，沸沸扬扬闹了将近半个月，才慢慢平息了下去。英国黑客最终取得了胜利，倒霉的枫月影重新被遣返回英国接受监管。
　　美国方面在接二连三的事件之后，也终于明白，一头横行霸道的大象，也有可能被一只躲在暗处的蚂蚁给绊倒，想要追踪黑客ZM=杂毛，除非是ZM、或者是已经撒手人寰的T博士才能办到。
　　胡一飞最近都在忙着公司新址装修的事，他这次终于不再吝啬，大把大把的票子象流水一样撒了出去，把公司新楼内部的办公条件直接提升到了国际超一流的水准，总共五层的一栋小楼，使用人数不足四十人，却配置了两部电梯。如果国内能够评选最佳雇主公司和最佳办公环境，菲戈软件绝对可以排得上号。
　　菲戈安全还是位于新楼的一层，除了老大和那名谈判高手外，公司新招的三名普通安全人员也到了，加起来有五个人，所以宽敞的一层，除了被用作菲戈安全的办公场所外，还专门建了一块用于展示公司产品、理念、文化、形象的场所。只是现在里面基本是一空二白的，但用胡一飞的话讲，以后这里会被塞得满满当当的，里面的每一件展品，都会让所有人羡慕不已。
　　二层是大小两个会议室，胡一飞的办公室，以及财务、人力资源的办公场所，也被安排在了这里。
　　三层则是菲戈软件的办公场所，整个项目组会整体迁进这里，但这几十人驻进去，条件再宽松，也只能占到三层不足四分之一的面积。终结者系统第一版的开发，已经进程过半，胡一飞现在已经开始筹划要建立市场部，将来也会放在三层。
　　四层实在没什么用处，胡一飞买来一些室内健身器材，再摆上台球、兵乓球的桌子，就成了员工们的健身场所。虽说门外不远就是体育中心，但胡一飞还是觉得弄个健身场所很有必要，大部分的程序员都是宅男，就怕他们连出门的两步路都懒得走啊。非但如此，胡一飞还琢磨着是否在健身中心搞个按摩服务，他这大半年天天呆在电脑跟前，已经感觉颈椎有些不行了，一晃脖子，就嘎吱吱地响。
　　五层是员工食堂，胡一飞已经雇好了厨子，等搬过来后，公司就会免费提供中餐，以及一些简单的点心和冷食，餐厅旁边，还有茶座供员工休息。
　　除此以外，露天的各处楼台亭榭，也被装扮一番，摆上了简单的桌椅，大家远眺湖景的时候，也好有个地方。
　　公司的每一层，都有免费提供饮料的地方，咖啡冷饮全有，唯独不提供奶茶。
　　菲戈软件的财务最近常往新楼跑，回来把那边的装修情况跟大家一说，所有人都有些按耐不住了，恨不得立刻就搬过去办公，跟现在的办公环境比，那简直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大家再也不想使用这些劣质的办公桌椅来进行工作了。
　　老大在医院实在呆不下去了，打电话让胡一飞接他出院，他除了左胳膊还打着石膏，需要过段时间才能拆掉外，其它地方都是小伤，早都好了，在医院里都快躺出新的毛病了。
　　胡一飞无奈，只得去医院接了老大回来，路过小区门口的时候，老大往奶茶店看了一眼。
　　“别看了！”胡一飞没有停车，直接驶了过去，“王燕已经不在那里干了，听说是回了老家！”
　　老大回头望了一眼，脸色挺平静，却忍不住轻轻叹了声气，“公司最近怎么样？有没有上什么新的项目？”
　　“暂时还是老样子！”
　　“上次你说的那个中小企业在线办公系统，就那个租服务器给他们用的项目，到底还做不做？”老大看着胡一飞，“要不就把这个项目交给我去做吧，我亲自去跑业务，我天天到那些企业去推销，不信赚不到钱！”
　　“这个项目还没拿定主意做不做呢！”胡一飞笑着。
　　“别不做啊！”老大有些焦急，“我觉得这个项目挺有前途的，再说了，这段时间都快把我闲疯了，回去再坐那当接待员，我实在是坐不住，得找点事情做啊！”
　　“这个在线办公系统，确实是解决中小企业信息化的一个好办法，但我们自己做，时机还不太成熟，里面有许多问题我们不清楚，我们至少得弄明白所有的环节，才可以放手去做！不熟不做嘛！”
　　“等咱们熟了，估计别人都把市场给占领了！”老大是真的看好这个项目，所以很是上心。
　　“不是先吃螃蟹的，就能笑到最后，你看Unix操作系统，当年它属于是独一份，可现在再看，它已经是马上要被淘汰的东西了！”胡一飞给老大举着例子，“再说浏览器，当年的网景，最后不也销声匿迹了吗？这个在线办公系统，最大的问题，其实在客户的心理上，如果你是一家公司的老板，你愿意把自己公司所有财务、客户资料都存在别人的服务器上吗？”
　　“那你总得给我找点事做啊！”老大皱着眉，“要不我先去跑一跑，做做市场调查，看看这些小公司的老板对于这项服务的接受程度到底有多少？”
　　“回去我再给你详细讲！”胡一飞笑着，“其实公司最近能做的事情很多！”
　　两人说话的工夫，车子就到了公司的楼下，胡一飞提着老大的东西，就进了公司。
　　公司的人一听说魔兽回来了，纷纷跑出来看热闹，“老大，你是更加丰满了啊！”、“老大，少了你，大家最近都魔不起来了！”、“对，回头魔一把，带我们去开副本！”、“别回头了，就今天晚上吧！”
　　这些程序宅男，平时也没什么娱乐爱好，大家凑在一起玩魔兽，叫做一起魔。老大作为资深魔兽，自然就成了大家的头，平时做任务、搞活动、开副本，绝对少不了老大，这老大好久没有魔，搞得大家的魔兽进度都慢了下来，所以一见面，这话题就跑偏了，竟然没有一个人关心老大的胳膊什么时候好。
　　老大很高兴，跟大家打过招呼，约好晚上一起魔，就让大家都散了，各自回去工作。
　　胡一飞把老大的一些东西，都掏出来，给他在办公桌上摆好，掏出那本魔兽英语，胡一飞颠了颠份量，“老大，你这魔兽英语进度挺大啊！”
　　“能不大吗？”老大叹气，“整天就这一件事可做！”老大接过本子翻了起来，“估计再有半个月，就能完成了！”
　　正说着呢，凡夕出门办事回来，看见老大，有些意外惊喜，“怎么这么快就出院了，不多躺两天？”
　　“躺不住了！”老大看见凡夕，又是旧事重提，“凡大哥，你得给我找点事做啊，我现在闲得难受，就想做事！”
　　“你找他吧！”凡夕一指胡一飞，“你是咱们菲戈的两大创始人之一，我哪敢给你安排事，哈哈！”说着，他拿起了老大手上的本子，“这是什么啊？”
　　“魔兽英语！”
　　“魔兽英语？”凡夕有些迷糊，“教人学外语的吗？”
　　“教人玩美服、欧服魔兽的！”胡一飞一旁纠正着。
　　“还有这种英语？”凡夕大感兴趣，就翻了起来，刚翻开第一页，凡夕就喷了，一脸兴奋地看着那两人：“这是从哪里弄来的，太强悍了，神作啊！”
　　胡一飞指着老大，“老大的杰作！”他看凡夕的样子有点奇怪，就问道：“怎么了？”
　　“没事没事！”凡夕急忙摆手，一脸茄子色，“你们聊着！这本英语借我学习学习，学完我就还！”说完，凡夕就抄着那本英语急吼吼进了里面的办公区。不一会，里面传来大笑，声音大得都能把楼板震翻。
　　“什么情况啊？”老大问胡一飞。
　　胡一飞摇头，一脸呆鸡状：“不清楚！”说完指了指里面，“你先休息，我进去看看，一会找你谈事！”
　　到了里面，就见大家正在传看老大的魔兽英语，不管谁看，只要一翻开，那就是爆笑，肚子笑疼那还是轻的，有的连鼻涕泡都喷出来了，书传到谁的手里，立刻就有一群人就过去疯抢。
　　胡一飞很纳闷，他只知道老大在弄魔兽英语，但从未看过老大的成果，心说不就是一本英语书吗，怎么搞得像是看笑话书一样呢，他走过去，道：“抢什么呢！”
　　大家这才把老大的魔兽英语传到了胡一飞手里，“这是我们看过强悍的英语教材！”
　　胡一飞看一个个笑得东倒西歪的样子，就绷住了让自己没笑，一脸严肃，结果翻开了搭眼一敲，顿时自己也憋不住了，一个爆笑被强制憋回去，连眼泪也差点都出来了，胡一飞赶紧挥挥手，“都别笑了，赶紧工作，这本书我先看看！”
　　说完，他麻溜进了办公室，关上门，就是捧腹大笑，笑得都歪倒在了沙发上，拿起魔兽英语，再看再笑，直到笑抽在了那里。
　　“我擦，老大这也太有才了！”
　　胡一飞佩服得五体投地，老大的英语翻译水平，还真是个性，不能说他错，但要是说他对呢，自己的良心又过不去！简而言之，就是独特的“狗尾续貂”式风格，每句话，老大总有多余的东西。
　　比如说：游戏进行到一半，自己要出门了，怎么用英语跟队伍告别呢？
　　老大说了，中文是：“对不起，我要出门了！”英文呢，老大把出门翻译为“go out”，这倒是没什么大问题，关键是老大非要在go out的后面把门加上，叫做go out of door。


第二百六十章 额外赞助
　　“坐下不能叫做坐下，必须是坐在地球上。”
　　老大式的魔兽英语，立刻风靡整个公司，让公司里的人笑了好几天，他里面的一些中文名词，也是非常有特点，比如说魔兽里面的交通方式，空运，老大叫做“打飞机”，付费的空中TAXI；陆地，叫做“骑毛驴”。关于这个骑毛驴，老大还有句骂人的，专门用在牛头人身上，叫做牛头骑毛驴，牲口何必为难牲口！
　　公司里的几个刺头，把老大的魔兽英语发到了魔兽论坛，标题叫做：“史上最强魔兽玩家，制造史上最强魔兽英语！”
　　几天的时间，就创造了上千万的点击，魔兽迷纷纷前来膜拜学习，搞得魔兽里面到处都是老大的魔兽英语，这股风一直都刮到了欧服和美服。不过最郁闷的，就要属牛头人了，因为老大的那一句话，让游戏里所有的牛头出门不敢骑毛驴，集体改乘11路公交车。
　　游戏运营商估计都爱死老大了，这绿色环保的11路，最是能烧点卡，他们现在恨不得所有的玩家都玩牛头人，更恨暴雪当时设计游戏的时候，为什么不独独只有牛头人一个选项呢，也太不拿钱当回事了！
　　老大对此也不生气，他当时搞魔兽英语，目的就是为了方便广大的国产魔兽走出国门，冲向世界，现在所达到的效果，已经远远超出了他的预计。只是以这种笑话式的魔兽英语出名，老大多少还是有些尴尬，这两天他除了去新楼那边负责装修和采购外，就喜欢往翻译那里跑，准备恶补一下自己的英语。
　　梁小乐此时也到了东阳，她在距离菲戈软件新楼不远处的一座写字楼里，租了两百平米大的写字区，正式注册菲戈娱乐有限公司。
　　胡一飞对这个名字很无奈，总感觉像是开夫妻店似的，可梁小乐偏偏就是看中了这个名字，非但如此，菲戈娱乐的另外一位创始人丁二娃，也觉得这个名字不错。两人一起敲定的名字，胡一飞除了在心里稍微抗议一下她们的无耻“剽窃抄袭”外，也只能默认了。
　　“你们接下来有什么打算？”胡一飞站在空荡荡的写字区，问着梁小乐和丁二娃。
　　“先装修，完了就招兵买马！”梁小乐已经想好了后面的路子，“我目前的打算，是准备先跟国内的一些省级电视台做一下接触，看看有没有可能达成合作，搞一些比较有新意的娱乐选秀的节目，这也是最稳妥的一条路子，之前有很多成功的先例！”
　　“这个娱乐行业我不是太懂！”胡一飞笑了笑，“但目前国内的行情，就是不管干什么，只要有一种模式成功了，就会立刻引来许多的跟风者，跟风者不但会让竞争白热化，还会把这个模式的门槛抬高，风险加大。你们现在想复制别人的路子，我看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最好能做多手准备。”
　　“我还有一些别的想法，比如影视音乐方面的投资，但眼下的当务之急，是先为公司物色一位有实力有人脉的业内人士，这样公司的运作会更容易展开一些！”
　　梁小乐说完，看了一眼丁二娃，丁二娃被她一看，脸就红了，很是有些不好意思。这两人目前可以说是空有一身想法，却无报国之门，梁小乐好歹混了两天电视台，多少懂一些门道，可丁二娃却是彻头彻尾的白丁，根本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就被梁小乐给忽悠来了，看两人在旁边商量，一点建议也提不出。
　　“你们也不用太着急！”胡一飞笑了笑，“想我的菲戈安全，我自己一个人守了三个月，老大又陪我守了三个月，这才慢慢有了起色！”
　　“我现在才明白为什么微软能那么有钱，你们这些卖软件的，简直就是一本万利，不过就是硬盘上的一堆数据，硬是让你们卖到了天价！”梁小乐很是有些忿忿，“看看你们的新楼，简直就是钱多了烧得慌！”
　　“不是……”丁二娃开了口，看了梁小乐一眼，低低道：“其实……挺好的，我也想以后能在那样的楼里上班！小乐姐你不是也说想去那边的楼里办公吗？”
　　梁小乐真是拿丁二娃没办法，这么快就把自己的底给刨了，她在丁二娃的腰上掏了一下，笑道：“二娃你真是没出息！将来咱们的菲戈娱乐干大了，就自己盖楼，怎么也比他租来的要好！”
　　丁二娃被挠得有些痒痒，笑着点头，道：“一定会的！”
　　“其实是你们没有想明白！”胡一飞笑着，“不管是微软，还是菲戈安全，能赚钱不是因为我们是做软件的，而是因为我们都在做独门生意，只是方式稍有不同。微软是垄断，而我们的病毒引擎是只此一家、别无分号，所以钱才会自动送上门来了！”
　　梁小乐似有所悟，脸上的表情像是在思索这句话，但嘴上却是一点都不服软，道：“你别得意，说不定以后还得向我取经呢！”
　　“对了，我把风投的协议书带来了，你们要是没有意见，就签了！”胡一飞从随身的包里掏出几页协议，“签好之后，估计钱会在一周之内到账，不过为了让风投放心，你们得先聘请一名专职的财务。”
　　“风投的人怎么没来？”梁小乐很纳闷，这么大一笔钱要砸出去，风投的人竟然都不露面。
　　“他们人在国外，把这笔投资全权委托给我了！”胡一飞很是得意地笑，“投资菲戈安全，可是让他们赚了好几倍，他们现在全听我的！”
　　梁小乐倒是没有怎么怀疑，反正胡一飞的公司也接受的是同一家的风投，想来不会有什么问题的，她把协议收了过来，看了一眼，就又递给丁二娃，“小荟，你也看看！”
　　丁二娃直摇头，“我不懂这个，你看就行了！”
　　“合同是英文的！”梁小乐解释了一下。
　　丁二娃这才接过合同，道：“那我给你翻译吧！”
　　胡一飞现在最想感谢的，就是胡萝卜，当年自己一份关机指南，人家就慷慨馈赠一千万，要是没有这一千万，就不会有菲戈软件，也不会有菲戈娱乐。可惜的是，这一千万，自己是不可能回报给胡萝卜了，非但回报不了，菲戈软件还可能在今后的几年时间内，消灭掉胡萝卜交易平台，因为菲戈软件的目标是“有漏洞，无风险”，一旦实现了这一点，胡萝卜的漏洞交易生意就算做到头了。
　　“我们新楼那边的装修马上就要结束了，我已经跟老大打过招呼了，等那边一结束，他就把工人领到这边来！”胡一飞说着。
　　“除了工程队，我们还需要你这位大老板再赞助点东西！”梁小乐笑呵呵地看着胡一飞。
　　胡一飞去瞅丁二娃，发现丁二娃把脑袋都快扎进合同里去了，就知道这两人事先应该是商量过的，这个赞助的数目怕是不小，而且这两人是打算刘备借荆州——有借无还了。
　　“赞助什么？”胡一飞心里已经做好了被宰一刀的准备了。
　　“车！”梁小乐一双幽怨的眼睛，可怜巴巴地盯着胡一飞，“你们菲戈安全的车子先借我们一辆吧！我们这边刚起步，还没有盈利的项目，而且又是一个对资金需求非常大的行业，怕是很长的一段时间，都买不起车了，你总不能看着我们两个每天挤公交车去见客户吧！”
　　“我们自己买一辆吧，反正你就算是不开公司，那也得用车的！”胡一飞就应了下来，“回头你们去选，看上了就告诉我一声！”
　　梁小乐笑逐颜开，要不是丁二娃在场，她都能扑到胡一飞身上去，可现在她只能去逗丁二娃，“怎么样？我就说胡老板现在财大气粗吧！”
　　丁二娃的脑袋，这回彻底栽到合同里去了。
　　胡一飞一旁笑着，他倒不是财大气粗，而是梁小乐说的确实是实话，风投的资金就算到了公司的户头，那还是有兑换额度上的限制，菲戈软件拿到的那笔风投，银行每个月就只给30万美金的兑换额度，这笔钱，除了支付员工工资、维持公司正常运作外，就剩不下多少了。菲戈娱乐现在也一样，估计没有一年的时间，她们很难把这笔资金兑换成人民币，今后一年之内，想在国内进行一些大项目的运作，怕是会有些有心无力。
　　三人在空荡的写字区看了一会，就准备回去，刚到楼下的大厅，就碰到了从另外一部电梯里出来的李明阳。
　　“李工你好！”胡一飞赶紧出声招呼，“真是巧啊！”他以前碰见李明阳就绕着走，最怕李明阳又热情地要挖自己去谷歌，现在倒是不怕了。
　　“是小胡啊，你好！”李明阳笑着伸手，心里更加觉得自己之前下手不够果断，如果当时能把胡一飞拉进谷歌，那就不是现在这个样子了。
　　“没想到在这里遇到李工，我还说过几天去拜访你呢！”胡一飞笑着，“我手上有个安全项目，想跟你谈谈！”
　　“哦？”李明阳有些意外，“我很期待你说的这个安全项目！”
　　“那你看什么时候方便，我去找你？”
　　“下周一吧！”李明阳想了一下，就定了一个时间，“到时候我在公司等你！”
　　“好，我准时到！”胡一飞就应了下来，大厅里人来人往，两人寒暄几句，就分开了。
　　等李明阳一走，梁小乐就问道：“你现在和谷歌都有合作了？”
　　“有个新产品，想卖给他们！”胡一飞笑笑，“走吧，我们回去！”


第二百六十一章 上门嘲讽
　　三天之后，菲戈软件、菲戈安全的网站同时发布消息，正式宣布进驻位于东阳市高新区的新楼进行办公，除地址外，公司的所有现有联系方式保持不变。
　　于此同时，菲戈安全和菲戈软件双双成立市场部，开始招兵买马。
　　周一的上午，胡一飞和老大提着一台笔记本电脑，就到了谷歌位于东阳的办事处。
　　李明阳如约在公司里等着，看见胡一飞，就笑道：“恭喜，听说你们也搬到高新区了，没有及时去恭贺乔迁之喜，还请见谅！”
　　“李工不必客气！”胡一飞笑了笑，转身介绍道：“这位是菲戈安全的CEO，孟楠！”
　　老大挺直了腰板，故作淡定地一笑，“你好，李工！”
　　“你好，孟先生，都请坐吧！”李明阳急忙招呼两人坐下，“两位都是青年才俊呐！”
　　秘书进来为两人送上茶，李明阳就再次开口问道：“上次你说有个安全项目要跟我谈，不知道是什么项目，我这几天可是一直都在期待呢！”
　　“是我们菲戈安全最近刚刚研发成功的一种新技术，用于企业VPN网络的部署，以及企业网络的内部安全。”胡一飞笑了笑，“这样吧，我们先请孟楠来演示一下这种技术，完了如果李工感兴趣的话，我们再谈合作上的事！”
　　“好！”李明阳就站了起来，“那我们去会议室吧，需要什么设备，我叫人安排一下！”
　　“两台能够运行的电脑就行！”胡一飞笑着。
　　“这个容易！”李明阳笑着在前面领路，“公司为每个员工都配有一台安装了Linux系统的电脑，你看这个行不行？”
　　“行！足够了！”胡一飞点头。
　　李明阳把这两人领进了一间会议室，招呼两人坐下，然后赶紧出门张罗电脑去了，过了一会，李明阳回来，笑呵呵地坐在两人对面，“电脑一会就送到，送来之前，小胡你能否先给我简单介绍一下你们新技术的情况？”
　　“当然可以！”胡一飞笑着，顿了顿，道：“谷歌是一家全球性的大公司，公司的雇员分布于全球各地，那李工一定清楚在全球部署企业VPN网络都有什么困难吧？”
　　“嗯！”李明阳点头，“部署上有些麻烦，而且维护起来也不方便，但到目前为止，组建VPN网络，仍然是解决企业移动办公、分布式办公的最好方案，这也是有效保障企业内部信息安全的好办法！”
　　“是好办法我不否认，但要说它能够有效保障企业的信息安全，我看未必！”胡一飞摇着头，笑了笑，道：“前不久的时间，谷歌不就被黑客侵入内部网络，窃走了大量的源代码吗？”
　　李明阳尴尬笑笑，“这个情况，我倒是不知道，不知道小胡你的消息是从哪听来的！”
　　“大家都是业内人士，所以明人面前不说暗说！我提这件事，并没有丝毫的恶意，也不是看笑话，而是为了表明我们寻去合作的诚意！”胡一飞双手手指交叉，放于桌上，“不瞒你说，我们的新技术，就可以让谷歌避免类似的事故再次发生！”
　　李明阳惊讶得好半天没说出话来，听胡一飞的口气，好像他今天上门并不是寻求什么合作来的，而是想把菲戈安全的产品推销给谷歌。有没有搞错啊，谷歌可是网络界的巨无霸，而且本身也开展安全业务，即便不专业从事安全事务，但谷歌的在网络安全方面的实力也是业内首屈一指的，这胡一飞难道疯了吗，他想干什么，是上门羞辱谷歌安全人士，还是想赚钱想疯了，庙门都没看清楚，就跑进来拜神？
　　“砰砰！”此时传来两声敲门声，才把李明阳从失神的状态中拉了出来，他赶紧道：“进来！”
　　门一开，进来两个人，各自捧着一台笔记本电脑，其中一人，竟然是谷歌大师兄。
　　胡一飞也没有跟谷歌大师兄打招呼，而是坐在那里，看着他把笔记本电脑都打开，然后接入网络。
　　等那两名员工出去，李明阳才笑呵呵站了起来，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孟先生，有劳你了！”
　　老大也不客气，二话不说，打开了自己面前的笔记本电脑，然后接上会议室的投影仪，等投影幕上显示出了电脑画面，老大就道：“李工，你看，我这电脑上安装的，也是普通的Linux系统，新装的，还没有任何第三方的应用软件！”
　　李明阳点了点头，“嗯，你请继续！”
　　“现在，我决定把这台电脑当作办公电脑来使用，假设我工作于一家软件企业，那么首先，我要为它安装编程软件，这是最基本的。”老大开始为电脑安装编程软件，等安装好之后，“然后，还有各种用于办公的软件，比如做报表的，做文档的，分析数据的，查询资料的、企业ERP系统……”老大变戏法一样，又找出很多的工具，开始安装。
　　李明阳看得有些头疼，“孟先生可以空过这个环节，你直接说重点！”
　　老大这才放弃了安装那些乱七八糟的软件，接着道：“最后一个环节，就是接入企业的虚拟专用网络。先不提需要在企业的路由器以及交换设备上做修改和部署，员工自己的电脑上，也需要安装证书、客户端、并作一些设置的修改，等做好这一切后，员工才可以通过账号、密码，或者是其它的验证方式登陆到企业的内网，来实现所谓的移动办公、分布式办公，对不对？”
　　“对！”李明阳还是听到正题，有些焦急。
　　“那我的第一个问题就是，如果离了这台电脑，公司的员工还能登陆到企业的内网吗？”老大又问。
　　“那当然不行！”李明阳笑着摇头，“如果所有的电脑的都能随随便便访问公司的内网，那我们又何必来部署虚拟专用网络呢！”
　　“我的第二个问题就是，这台电脑，是否可以访问互联网？”
　　李明阳哭笑不得，他看了一眼胡一飞，只见胡一飞四平八稳地坐在那里，并没有丝毫开口的意思，当下只好耐住性子去回答老大的问题，“那是肯定的，VPN网络是建立于互联网之上，如果不能访问互联网的话，VPN网络就不复存在了！”
　　老大很是得意，点了点头，“那我问你，离了这台电脑，公司的员工就不能进入企业的内网，那这样的方式，能被称之为移动办公吗？笔记本还好一些，如果是台式机，难道要让员工抱着电脑跑来跑去吗？”
　　李明阳被问得目瞪口呆，这个问题太没有水平了，VPN网络是用于解决移动办公的，但也没说就一定要移动着去办公啊！
　　“还有！员工平时进入企业内网，用的是这台电脑、这个系统；办完公事，他们上网聊天看新闻，用的还是这台电脑和这个系统，那么又如何来保证内网的安全呢？我想即便是在VPN虚拟网关上部署病毒防火墙，怕是也不一定就安全吧？”
　　李明阳这下就有点恼怒了，老大问来问去的，全是一些怪问题，如果进入互联网和进入企业内网的电脑不是同一台，那才叫出了事故呢。他不知道老大这是什么意思，但怎么听，他都觉得老大象是在嘲笑之前谷歌被黑客入侵的事！
　　“这么说，孟先生有办法让我们员工的电脑不用进入互联网，就可以直接进入位于美国总部的企业内网？”李明阳笑呵呵看着老大，抛出一颗不软也不硬的钉子。
　　老大一下就被噎了回去，老脸微红，“那倒不是……”
　　“孟楠的意思，是我们的新技术，刚好能克服以上两个难题，实现真正的移动办公，而又不存在安全上的后顾之忧！”胡一飞此时开了口，帮老大遮挡了一下。
　　“哦？”李明阳倒是起了些兴趣，“那我可得见识见识！”
　　“我们的技术方案，非但可以解决刚才的那两个难题，而且更易于部署，企业不用在员工的电脑上安装任何工具和证书，只需要在自己的VPN虚拟网关上做好设置，就可以完成企业虚拟内网的部署。”胡一飞又补充了一句。
　　“这倒是很方便！”李明阳笑着，“那就请孟先生演示一下吧！”
　　老大为了这次的演示，事先准备了好几天，从演示的每个步骤到具体的每一句台词，他都是反复斟酌了几十遍，精雕细琢，就怕在行家面前露了怯，可没想到李明阳根本就不给他按部就班来施展既定套路的机会，一句诘问，更是让老大碰了钉子。
　　这让老大很郁闷，当下也不说话，闷闷按下面前电脑的一键恢复，电脑上的系统很快就被还原到了最初状态，刚才安装的那些软件统统消失，这大半天的，竟是全做了无用功！
　　“现在，我要把它配置成一台最简单的VPN服务器！”老大这回是怎么简单就怎么说，说完也不废话，直接开始安装相关的软件，然后进行配置，不大一会的工夫，一台VPN服务器就算是建立了。
　　“我再创建一个员工的账号，设置好密码！”老大说话的工夫，就键入了相关的命令，然后把他的电脑也接入了谷歌的局域网中。
　　随后，老大走到谷歌提供的一台电脑跟前，“我在这台电脑上创建一个VPN网络连接，然后使用刚才的员工账号和密码，就可以和服务器建立一个VPN虚拟网络。”
　　“没错！”李明阳点着头，最普通的VPN虚拟网络，就是这样建立的，不需要任何硬件。
　　老大从自己的随身的碟包里掏出一张光碟，放入眼前的电脑里，面无表情道：“现在，我就来演示一下我们的新技术，让这个普通的VPN网络变得坚不可摧！”


第二百六十二章 不缺安全
　　光碟放入之后，很快出现一个软件的安装界面，老大点击几下，软件就成功安装到这台谷歌提供的电脑上了。
　　运行软件之后，出现一个界面，显示软件正在检测目前电脑上的VPN设置，检测完毕之后，弹出一个提示窗口，询问“是否按照眼前电脑上的设置进行配置？”
　　老大点击了“确定”，软件界面随即消失，回到了电脑的桌面。老大把桌面上的所有文件清理得一干二净，道：“我现在就配置一台员工的电脑，首先，我在这台电脑上安装编程软件！”老大又开始了老一套，在电脑上飞快安装好一款编程软件，“我再在桌面上新建一个文档，并假设这个文档就是员工刚做好，准备提交给公司的一份周报！”老大说着话的工夫，就创建了一个文档，并在文档里写了几个字，“谷歌东阳办事处”。
　　李明阳通过大屏幕观看着老大的一举一动，到目前为止，他还是不知道菲戈安全的新技术到底体现在什么地方。
　　老大保存好文档，闷闷地瞥了一眼李明阳，道：“多的我也不弄了，就假设这个员工平时只用这两个东西吧，现在我就对这位员工的电脑进行备份！”
　　说完，老大按下一个键，刚才消失了的软件界面又再次出现，询问“是否进行备份？”
　　点击“确定”之后，软件显示出一个匀速前进的进度条，不到一分钟的时间，进度条走到尽头，弹出新的提示：“备份完成！”
　　老大清了清嗓子，指着桌面上多出来的一个图标，“这就是备份所生成的文件了！现在，我给你演示一下这个文件的用处！”老大从包里又掏出一个U盘，道：“我把这个备份文件移到U盘上，然后让这台电脑退出VPN网络！”
　　做好这些，老大就拔下了U盘，来到了谷歌提供的第二台电脑前面，“李工，现在请你看清楚，并记下这台电脑桌面上你看到的所有文件！”
　　李明阳看了一下，桌面上有七八个文件，都是常见的文件，便点头道：“我记下了！”
　　“那我就把U盘插在这台电脑上了！”老大说完，还举起U盘晃了晃，然后才插了上去。
　　U盘刚插好，那台电脑的桌面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VPN网络的连接框，要求输入员工账号和密码。老大飞快键入了员工账号和密码，画面一闪，屏幕就变成了一张新的桌面，而神奇的是，竟然和刚才备份的桌面一模一样，上面有一个编程软件的快捷方式，还有一个文档文件。
　　老大点开文档，只见里面写着几个字：“谷歌东阳办事处！”
　　李明阳露出一些意外的表情，他问道：“那个编程软件可以运行吗？”
　　老大“啪啪”点了两下，编程软件就运行了，随后显示出程序的编辑界面。
　　李明阳当时就站了起来，走到老大跟前，他决定自己亲自操作一下，奇怪啊，这台电脑上明明就没有安装这个编程软件啊！
　　老大看到李明阳那急吼吼的样子，心里的气才消了一些，道：“李工可以试着编写一个程序，或者修改一下那个文档！”
　　李明阳觉得有些不真实，就在编程软件里新建了一个项目，然后写下了那句最经典的代码：“hello，world！”
　　老大看李明阳没什么动作了，就拔下了U盘，拔下的瞬间，屏幕上的一切就消失了，然后又回到这台电脑原本该有的桌面下，屏幕上依旧显示着原来的那七八个文件。
　　“我们再换到第一台电脑上看看吧！”
　　老大拿起U盘，慢悠悠地踱到之前的第一台电脑跟前，把U盘一插，就见屏幕上又出现了那个VPN网络的连接框，键入账号密码后，再次出现了熟悉的桌面。
　　李明阳的眼睛就直了，太不可思议了，屏幕上显示的画面，竟然跟刚才拔下U盘时的丝毫不差，甚至连自己编辑代码的光标，都还停留在原来的位置上呢，这怎么可能啊！
　　老大觉得自己准备好的解说词又可以派上用场了，道：“李工，这就是我们新技术的第一个特性：随时随地，移动办公！员工的办公桌面，可以放在U盘里，也可以放在手机、MP3、移动硬盘上，只要接上电脑，它就可以自动运行，通过身份验证后，便可以进入企业内网，获取资源，并进行办公了！”
　　李明阳这时候还没回过神来，他的脑子里，还在琢磨着菲戈安全到底是如何实现这个功能的，是虚拟系统呢，还是备份硬盘数据，或者是别的什么技术！
　　“目前这只是第一个版本，Linux系统下备份的员工桌面，只能运行在Linux系统下，其它操作系统也一样，但我们以后还会推出跨平台的第二个版本，让员工的备份桌面，可以在所有的操作系统下运行，甚至是在智能手机上运行，那时候，就是彻底的移动办公了！”老大第一个版本都还没介绍完呢，就迫不及待地甩出了第二个版本。
　　李明阳这才反应过来，“那第二个特性呢？”
　　“部署方便！”老大挺了挺腰杆，“公司只需在VPN虚拟网关上做好设置就可以了，只要有一个员工可以成功连接到虚拟内网，那其他的员工就都可以连接成功，不需要安装任何的客户端以及证书，也不用修改什么配置，只要人手一个备份，就可以轻松完成整个企业内网的部署！而企业，则可以把自己的精力放在对员工权限的分配和管理上。”
　　“那内网的安全又如何来保证呢？”李明阳问到。
　　“我们新技术的最大特点，就是安全！”老大强调了一下，“我给你演示一下吧！”说着，老大回到自己的那台笔记本跟前，在上面弄了一个共享文件夹，并在文件夹里放了一个空文本，然后道：“这个文本，你可以把它看成是任何一种文件，它是一个普通的文档，同时也是间谍程序，也是病毒！”
　　李明阳没怎么明白老大的意思，这明明就是一个空文本，怎么会是病毒和间谍程序呢，但李明阳憋住了没问，等着老大来给出答案。
　　老大又走到谷歌提供的那第一台电脑跟前，键入命令，搜索企业内网上的共享资源，很快，他就搜到了VPN服务器上的那个共享文件夹，老大打开文件夹，道：“现在，我们就来运行一下这个病毒！”
　　说完，“啪啪”一点，只见屏幕上弹出一个提示框，“非授权文件，无法运行！”；完了老大又试着把那个文本往自己的桌面复制，再次弹出提示框：“非授权文件，无法备份！”
　　老大一摊手，“看到没？就算病毒和木马能进来企业内网，那它也是个摆设，根本就不能被运行，也不能进入员工的桌面，只有进行了授权的文件，才可以被运行！”
　　李明阳这下就明白了，菲戈安全搞出来的这个员工桌面，只能运行某种经过认证的文件，“那如何来进行授权呢？”
　　“我们有专门的工具！”老大又从碟包里翻出另外一张碟，放入了自己的那台笔记本，也就是VPN服务器上，运行之后，老大选中共享文件夹里的那个空文本，点击“进行认证”，随后那个空文本就变成了一个图标，跟之前他备份员工桌面产生的那个图标是一样的。
　　老大撇下那头，又回到谷歌的第一台电脑跟前，“我们现在再看看！”说完，他运行共享文件夹里的那个图标，此时很顺利地打开了，就是个空文本。老大关掉文本，再去把它复制过来，等那个图标到达桌面时，就变成了一个空文本文档，而不是图标了。
　　李明阳目瞪口呆，太神奇了，他想不明白这到底是什么备份技术，竟然瞬间就将两个备份文件合并了。
　　“员工桌面的备份工具，和服务器上的授权工具，是一套的，不配套的话，还是无法运行的！”老大解释着，“而且每个企业的工具都是唯一的，不会出现重复的情况，这保证了每个企业的信息都是独有的。”
　　“那员工的桌面，就是靠这种方式来进行更新的吗？”李明阳问到。
　　“对！”老大眼神一亮，心说自己这半天没有白费口水，这李明阳终于是开窍了，“利用授权工具，再配合员工账号的权限，就可以做到办公软件和企业信息的准确分发。员工可以通过企业的服务器，为自己的桌面添加必要的工具和资料，同时把自己的工作进度上传到企业的服务器上。与此同时，任何外界的工具和信息，都无法进入企业内网，这就保证了企业内网的高度纯净！”
　　“而且，标准的桌面备份文件，一旦被某位员工写入了数据，那下次再打开的时候，就要和这位员工的账号进行匹配，不匹配的话，照样无法运行，黑客同时获得一位员工桌面和账号的概率，几乎为零，如果再用其它方式组成复合验证，比如说短信验证，那黑客想从员工这里进入企业内网，就成了不可能完成的事情；至于授权工具，目前还只有一道工序，但我们正在开发多重加密技术，将来任何一份资料和工具的授权认证，至少会经过三个环节，这样就最大程度避免黑客来自于企业的内部。”
　　老大说得有些急了，只得听下来喘了口气，“还有，内网的数据通信全部加密，无法被监听！所以，我们新技术最不缺的，就是安全！”


第二百六十三章 一分希望
　　一旁的李明阳不住点头，菲戈安全的这项技术听起来好像是挺安全的，这种认证授权，有点类似于数字签名技术，说白了，就是给企业内网的所有软件、文档、信息发放“良民证”，文件进出企业，都要出示自己的良民证，有证的，那就是好文件，人民信得过，没证的就只能呆一边凉快去。
　　但菲戈安全的这种技术又和数字签名不同，经过它授权认证的文件，可以让它顺利在任何电脑上运行，也可以让不它被运行，但没有经过授权认证的文件，在菲戈安全虚拟出来的这个网络内，却是绝对无法运行的。
　　“能够让自己独有的文件变得通用，而又让通用的文件在自己的地盘无法通用！”李明阳想了半天，也想不明白这其中的奥秘，所有的文件都在同一台电脑上，同一个系统上，为什么会发生如此泾渭分明的情况呢！
　　“刚才说的这些，都是常规的安全措施！”老大似乎是为了让李明阳彻底明白菲戈安全这种技术的优势所在，抛出重磅炸弹，“李工，你有现成的间谍程序吗？”
　　李明阳摇了摇头，“没有！你要这个干什么？”
　　“我之前也说过了，员工办公的时候呢，他就连接企业的内网，处理私事的时候，他又退出企业内网，但不管是做什么，有一点是不会改变的：员工使用的都是这同一台电脑。而一旦这台电脑感染了间谍程序，那不管是办公还是处理私事，员工在电脑上的一切操作就都会受到间谍程序的监控，对不对？”老大问着李明阳。
　　李明阳这次没敢再回敬钉子了，老老实实地点头，“确实没错！”
　　“但如果使用我们的新技术来部署企业内网，就不会发生这种情况！”老大竖起一根手指，得意地左右晃动着，“员工所使用的备份桌面和这台电脑上的操作系统，两者之间实现了完全隔离，就算电脑中了最厉害的间谍程序，它也刺探不到内网的任何消息！”
　　“这不可能！”李明阳立刻反驳，“根据我的观察，你们的备份桌面，还是要运行在这台电脑原有的操作系统之下，如果是这样的话，根本无法实现你所说的隔离！”
　　老大也不强辩，“没有现成的间谍程序，我也无法证明给你看，但事实就是这样，我们做到了！”
　　胡一飞此时笑了笑，“没有关系，我们带来的这台电脑，还有用于演示的这些东西，全都可以留下，李工可以慢慢去求证！”
　　这台笔记本可是新买的，把它留在这里，老大很是有些舍不得，心里暗骂胡一飞真是个败家子，一万多块钱啊，留下的话，那就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了，你总不能以后再腆着脸过来要吧！
　　“还有最后一个特性，迁移！”老大闷闷说着，完了又翻出一张空的U盘来，道：“现在我再增加一个新的员工账号，完了把标准的桌面备份文件，复制一份到这第二张U盘里！”
　　老大把之前备份好的标准桌面文件复制到第二张U盘，然后跑去服务器上敲了敲，添加了一个新的员工账号，最后把两张U盘分别插在谷歌提供的那两台电脑上，随后用两个员工账号进行登陆。
　　李明阳看了看，自己面前的这台电脑，显示的依旧是自己刚才编写程序的界面；而老大面前的电脑，则是标准的桌面，一个编程软件，一份文档。
　　“现在呢，就有两位员工同时在线了，假设他们此刻正在讨论一个程序的编写问题，但有一方无法理解另外一方的意图，这该怎么办呢？”老大在自己面前的电脑上点了两下，退出VPN网络，桌面随即消失，只见屏幕上再次出现那个VPN网络的连接框，老大输入第一位员工的账号密码，一回车，程序的编辑画面，就显示在了他的眼前。
　　李明阳吓了一跳，赶紧去看自己这边的电脑，发现程序编辑界面已经消失，屏幕上就显示一个VPN网络的登陆框，要求输入账号和密码。
　　老大站直身子，“这就是动态迁移，把问题直接摆在面前，这样讨论的双方就不会存在任何沟通上的障碍了！”
　　“这是员工自己的动态迁移，可以把画面迁移过来，也可以进行操作，但数据是不会被保留在这边的，员工从这边退出，被修改过的数据就会自动传回之前的电脑！还有另外一种迁移方式，是在服务器上控制的！”老大说话的工夫，再次退出VPN网络，然后又分别把两位员工的账号登录上，让两台电脑上的桌面，又回到之前的状态。
　　走到服务器跟前，老大调出一个软件，软件的界面上，显示此刻有两位员工在线，老大直接选中它们，然后点击了“互换”按钮。
　　按下的瞬间，李明阳眼前这台电脑上的程序编辑界面，就跑到了另外一台电脑上，而那台电脑上的桌面，则出现在他面前的这台电脑。
　　老大离开服务器，道：“这属于是公司的调度，或者是网络调整，两名员工不需要修改任何设置，甚至都不需要去搬动电脑，就能完成调整，这种动态迁移方式，可以将两名员工的桌面和数据全盘对换！”说到这里，老大笑了笑，“这个功能好像有点多余，因为借助U盘，也可以达到快速对换的目的。但是，有些公司是不允许使用U盘这种外接存储设备的，所以我们就开发了这个功能！”
　　李明阳站在那里，已经完全木了，今天算是开了眼界，菲戈安全的技术实力大大是超乎了自己的想象，他还有最后一个问题，“那处理私事的时候，怎么切换回真实的桌面？”他的这个问题，纯属多余，但他就是想通过这个问题，弄清楚菲戈安全的这种技术到底是如何实现的。
　　“很简单！”老大走到电脑跟前，按下一个键，桌面瞬间就回到了真实的电脑桌面，再按下这个键，又回到了办公桌面，“切换很方便，不需要来回键入账号和密码！而且也不一定要从U盘进行运行！”
　　胡一飞看老大差不多讲完了，就道：“刚才演示的，只是我们新技术的一些雏形，还需要再完善。”
　　李明阳慢慢踱回自己的位置，坐下来，道：“那菲戈安全想和我们进行什么合作？”
　　“合作的事不急，今天过来，主要就是想介绍一下我们的新技术！”胡一飞笑呵呵站起来，“刚才的一番介绍，耽搁李工不少时间，我们就不打扰了，这些东西呢，就留在你这里，如果谷歌对我们的技术感兴趣的话，咱们再谈具体的合作？”
　　“好吧！”李明阳站了起来，和胡一飞握手道别，“合作的事，不是我说了算，但我会把你们的合作意向以及新技术的情况，尽快转达给公司。作为我本人，我是非常希望能和菲戈安全合作的！”
　　“谢谢！那就麻烦你了！”胡一飞呵呵笑着，就和老大告辞，离开了谷歌，李明阳一直送到了公司的楼下。
　　等上了车，老大就兴奋地问道：“怎么样？我刚才的演示还行吧？”
　　胡一飞竖起个大拇指，“相当行！除了前面有些词不达意外，后面的没有问题！”
　　“尤其是那个动态迁移，我刚一甩出来，他就傻了！”老大抑制不住地鸡动，“二当家的，这个技术也太神奇了，也不知道你们是怎么鼓捣出来的！”
　　“看过《黑客帝国》吗？电影里面的那对白色双胞胎，他们的特技，就是瞬移，从一个位置消失，然后从另外一个位置出现！”胡一飞笑着，“电影里看起来非常帅，但这个技术却一点也不神奇，而且早都有人实现了，虚拟机就可以动态迁移！”
　　“已经有人实现了？”老大惊讶莫名，自己感觉像是天方夜谭的技术，原来别人早都搞过了，他当时就有些发懵，摆着手道，“算了，管他呢，反正我现在是有事干了！”
　　胡一飞笑了笑，“接下来，咱们的这项技术能不能赚钱，就要看你了，你还得接着去忽悠，微软、苹果……，反正哪家大，你就去忽悠哪家！”
　　“放心，我都准备好了！”老大自信满满地拍了胸脯，然后又有些戚戚然，“那啥，我这英语水平不行，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公司不是有翻译吗？”胡一飞笑着，“忽悠的时候带上！”
　　“那就没问题了！”老大坐在座椅里感叹，“没想到啊，我也有直接跟谷歌、微软对话的一天！”顿了一下，道：“对了，你说谷歌会不会和咱们合作呢？”
　　“难说！”胡一飞也没和这些巨头企业打交道的经验，现在他就是抱着一分希望、百倍努力的劲头去做事，“不过，我觉得应该可以，谷歌的安全事务部门成立了这么久，却没有任何盈利的项目，他们非常需要这么一个能够持久盈利的项目；再说了，谷歌目前的生存环境相当恶劣，这也需要他们能够独辟蹊径，杀出重围！”
　　“杀出重围？”老大有些不怎么明白，谷歌在互联网上，那可是绝对的霸主，除了在中国和韩国这样少数几个国家外，谷歌在其他国家的互联网搜索和广告市场上，都占到了九成以上的份额，哪来的杀出重围，不被谷歌围杀就不错了！


第二百六十四章 利益之争
　　“对，杀出重围！”胡一飞点头。
　　老大倒想知道谁能围杀了谷歌，道：“怎么个情况，你给我说说！”
　　“还记得我以前说过的三重门吗？”胡一飞问了一句。
　　老大点头，“知道！操作系统、浏览器、搜索引擎。”
　　“那我就从这三个门讲起，讲完你就清楚了！”胡一飞笑着看了看老大，“作为全球最大的软件霸主，微软控制着三座大门中的前两个，而作为全球最大的互联网公司，谷歌则控制着后面的第三扇门。毫不夸张地说，不管是用户，还是网站，凡是跟互联网相关的应有，就都要经过微软的软件才能得以实现，凡是跟互联网内容相关的搜索，九成都要通过谷歌才能得以实现。”
　　“差不多是这样！”老大在一旁听着，他现在也属于半个挨踢人士了，但对于整个挨踢行业却没有一个整体的概念，所以很喜欢听胡一飞讲这些。
　　“一个是软件霸主，一个互联网老大，起初这两家各自守着自己的门，大家秋毫无犯。当时老大微软的软件生意正做得顺风顺水，无意进军互联网，而谷歌呢，当时也只能是去仰视微软，他尽量收敛着自己的爪牙，避免摩擦，在微软打盹的工夫里，他生生在互联网上重新造了个门！”
　　胡一飞一边开车，一边给老大讲着这里面的来龙去脉，“但形势不会永远都不变，当谷歌成为一家年收200亿美金的巨无霸时，他就不需要再去仰视任何人了，两者之间的战斗也就无法避免。说到底，互联网上的内容虽是浩如星辰，但真正意义上的互联网大门，却只有一个，那就是浏览器，谷歌的那个门，也得建立在浏览器之上。三年前，谷歌推出了自己的浏览器，将自己的手伸进了微软的地盘，这新老霸主之间的战争就正式开打了。”
　　“这么一回事啊！”老大有些明白了。
　　“以前，微软的IE占据整个浏览器市场的9成份额，但在三五的时间里，就滑落到不足六成，这里面看起来好像没有谷歌的事，但围绕IE闹出的一系列反捆绑、反垄断的官司，谷歌背后都没少出力，最后硬是将微软这个牢不可破的大门轰得四分五裂。”胡一飞无奈笑着，“微软一怒之下，推出自己的搜索引擎，直接将战火烧到了谷歌的核心业务。”
　　“哈哈！”老大笑了起来，“这才是真正的神仙打架啊！”
　　“当时的微软，一身老大习气，他们已经完全不了解用户需要的是什么，而是企图用技术来拉动用户，让用户来适应自己的技术，那个华丽无比而遭用户厌恶的vista操作系统就是例证。而谷歌则相反，他们高调宣扬的‘不作恶’企业精神，让不少人顶礼膜拜，谷歌的产品在使用上也更符合用户的需求，所以在战争的一开始，谷歌几乎取得了一面倒的胜利！”
　　“打吧，反正不关我们的事！”老大一幅幸灾乐祸的表情，他这个资深网民，也不太清楚这些表面之下的东西。
　　“我们现在做企业，就要从更深层次的去分析，这两个巨头之间的战争，并不是由谁来掌握互联网大门那么简单！”
　　“那是什么？”老大问着。
　　“利益之争，商业模式之争！”胡一飞答着，“微软有自己的商业模式，他们一直坚持软件收费，服务收费；而谷歌却完全相反，他们的所有产品都是免费的，内容也免费，服务也免费。谷歌是商人，他不会不赚钱的，他的收益来自于第三方，也就是广告收入。这种全新的商业模式，谷歌非常熟悉，但微软不熟悉，冒然转换自己已经非常成熟的商业模式，那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尤其对微软这样的巨无霸来说，就更危险。但不可否认的是，免费天然就比收费具有优势，谷歌的免费策略，可以说是把微软逼到了绝地，你想想，如果软件一夜之间都免费了，那微软还吃什么、喝什么？所以，即便是没有互联网的大门之争，这两家也是避免不了要有一场大战的。”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老大感慨着。
　　“等战情明朗化后，这两家开始各自拉拢盟友，企图一决胜负。而此时让谷歌郁闷的是，在全球范围内，他几乎找不到一个免费阵营内的帮手，而微软却轻而易举拉拢到了很多的盟友，就连苹果这样昔日的微软死敌，也在共同的利益之争面前，选择站在了微软的收费阵营内。此后，谷歌不得不独力来面对众多老牌巨头的集体围剿打压，一夜之间，谷歌就在全球范围内陷入了四面楚歌的境地，不光自身陷入了连绵不断的垄断、版权纠纷之中，就连他的合作伙伴，也遭遇到了各种麻烦。”
　　老大目瞪口呆，“没想到还有这些事，那谷歌的生存环境还真的是很恶劣啊！”
　　“如果不恶劣的话，他当年也不至于搞退出中国市场的闹剧！”胡一飞笑着，“在微软大梦惊醒，开始懂得尊重用户，以用户为中心来设计自己产品时，谷歌唯一能够和微软叫板的，也就是他们那‘不作恶’的企业价值观了，身陷麻烦漩涡的谷歌，也只能用这一招来博取用户的支持和忠诚！可惜的是，他抛弃了我们这些中国用户，顺带着还踩了我们一脚，去取悦他的那些欧美用户。”
　　“啧啧……”老大砸巴砸巴嘴，“亏我以前还觉得他们不错！”
　　“谷歌是挺不错的，技术和理念都很先进，‘不作恶’本身也没有错，说明他们有理想。但是，如果把‘不作恶’这个东西拿到商业中来，那就如同是孔乙己嘴里的‘读书人偷书不叫偷’，想要面子，但里子早已丢了！”
　　“那咱们还跟谷歌合作？”老大就竖起了牛眼。
　　“为什么不合作？至少谷歌他还要点面子，换了是别的公司，连这点面子都不要了！”胡一飞笑着，“再说了，我们这是在做生意，谷歌又不是不给钱！”
　　老大无奈摇头，有些想不明白，“神仙打架，咱们掺和到里面干什么！”
　　“这种大场面，咱们要是不亲自去掺上一脚，岂不是白当一回挨踢人士了？”胡一飞的想法总是很奇怪，“不掺和，那就显不出咱们的重要来！”
　　老大翻了白眼，心说以菲戈安全的细胳膊小腿，掺和进去，也就能落个残疾的下场。
　　两人回到公司，一进门，谈判高手就急忙上前，“两位老总可回来了，有人等半天了！”
　　“找我的吗？”胡一飞问着。
　　“不，找孟总的！”谈判高手看了看老大。
　　“咱们这业务才刚开始，就有人上门了？”老大笑得很夸张，“人呢？”
　　“安排到二楼小会议室了！”谈判高手答到。
　　“行，你去忙吧，我上去看看！”老大说着，就跟胡一飞一起上了楼。
　　上到二楼，胡一飞进了自己的办公室，老大则去敲开了小会议室的门。
　　打开电脑，胡一飞就想着和谷歌合作的事，他今天演示的这个新技术，其实是他为终结者Ⅳ设计的一个很重要的功能。按照设想，胡一飞要在终结者Ⅰ实现对任何系统的模仿；终结者Ⅱ实现多桌面；终结者Ⅲ则是实现桌面虚拟化，彻底隔绝病毒；至于终结者Ⅳ，胡一飞要实现对虚拟桌面的备份，而且让用户的桌面开始移动化。
　　后来胡一飞在搞这个的时候，又突发奇想，觉得可以把终结者Ⅲ和终结者Ⅳ里面的功能进行整合，然后移植到别的操作系统下去，这样就成了一个独立的安全产品。
　　胡一飞心里很清楚，即便是自己的终结者系统很先进，但要想让它风靡全球，那并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再说了，用一个寡头去取代另外一个寡头，那也不是胡一飞制造终结者系统的初衷。但如果借助安全业务的话，却可以自己的技术在所有的操作平台上迅速流行。
　　为此，胡一飞调整了自己的开发进度，将这个安全产品提到了终结者系统之前，终于在这几天，他拿出了一个比较成熟的雏形产品。
　　想了一会，胡一飞又从电脑上调出一个文件，打开之后，坐在那里细细琢磨。这个文件其实他都看了无数遍，但每看一遍，他总会有新的收获，这就是当初丁二娃为他翻译过来的第一篇T博士笔记。
　　正是这篇笔记，让胡一飞抓住了挨踢业的根本，也看明白了很多事，比如他今天给老大讲的那些。笔记中所作的各种预测，几乎全都实现了，或者正在实现，“免费会成为趋势”，这点从新兴霸主谷歌的身上可以看到；“免费的开源操作系统将取代封闭的操作系统”，也正在智能手机上开始实现；“有漏洞，无风险”，自己借助T博士的虚拟技术，也都做到了。
　　但一个新问题又出现了，胡一飞现在搞不清楚，T博士的这份预测，到底是忽悠呢，还是真的，这让胡一飞很迷茫。
　　那边的老大进了会议室，看见端坐着两人，就笑呵呵地打招呼，“不好意思，让你们久等了，我就是菲戈安全的孟楠，不知道两位找我有什么事？”
　　“你好，孟先生！”其中一人一边打招呼，一边掏名片，“自我介绍一下，我是游戏公司的！”


第二百六十五章 形象问题
　　“你好！”老大客气了一下，让人家坐下，这才拿起名片看了一下，随后就又跳了起来，“你们是暴雪游戏公司的？”老大很鸡动，天天玩魔兽，这回是属于逮到活的魔兽了，一时他的嘴巴就有点拦不住了，“我问一下，你们的下一个版本到底啥时候能在中国运营啊？”
　　那人有些尴尬，“这个倒是不知道，得看运营商的努力！”
　　“你们得催着啊！”老大瞪着眼，“不然这属于是抛弃我们中国玩家，太不对我们负责了，不行你们就再换个运营商！”
　　两人更是汗颜，“孟先生……，我们这次来，是有别的事情谈，是关于孟先生的！”
　　“我？”老大指着自己，有些意外，心说你们不谈游戏，跑来谈我，这可有点稀奇啊。
　　“是这样的！”那两人对视了一眼，“我们知道孟先生在中国魔兽玩家中拥有很高的人气，所以我们希望孟先生能担任我们游戏的一个推广形象大使！”
　　“形象大使！”老大像是屁股下面长了钉子，又站了起来，“就我这形象？”
　　“对！”另外一人看老大有些不怎么相信，急道：“我觉得你的形象，和我们魔兽世界的形象非常符合！”
　　老大顿时就瘫在了椅子上，心说你说我丑就直说呗，还绕这么多弯弯，说实话，老大以前还做过这个梦，希望自己能参与到魔兽世界中去，甚至还给暴雪发过中文邮件，提了很多游戏设想，希望能当个游戏策划什么的，可怎么也没想过当形象大使，当下问道：“那当这个形象大使，都需要做什么？”
　　“维持形象，没有什么不道德的丑闻，保持一定的在线时间，参加公司的各项推广活动！”
　　老大低低嘟囔了一句，这不就是个花瓶吗，别人都摆漂亮的花瓶，你们把我这么难看的一个花瓶摆出去，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亲民，还是想看老子笑话？
　　“没别的了吗？”老大不甘心，又问道，“比如让形象大使参与到游戏的具体策划中，或者能不能在游戏中给我设计个NPC？”
　　两人再次对视一眼，均是摇头苦笑，“对不起，这都不是形象大使的工作内容！”
　　“那如果形象的大使提出什么游戏策划方案，采纳的概率是不是比一般人高一点？”老大又问。
　　“这个……”那人也不知道老大是什么意思，“我想我们的游戏策划部门会重点关注吧！”
　　老大一听，顿时兴趣寥寥，这跟菲戈软件的情况差不多，项目组只管开发，市场部只管推广，这两人就属于是暴雪市场部的，看来自己想参与到魔兽世界的想法，还是有些难以实现，当下叹气道：“你们来晚了。”
　　“晚了？”两人都是有些纳闷，“孟先生已经跟别的游戏公司签了吗？”
　　老大摇摇头，手往自己背后一指，“墙上的标志看到没？我的形象早被公司征用了！”
　　两人这才注意到背后墙上那黑乎乎的一坨，远看像土豆，近看像煤球，此时再一看，才发现有点像魔兽，心说这菲戈安全的标志也太个性了。两人尴尬笑笑，“这个标志只是个剪影，跟你的形象相关性并不大，孟先生再考虑一下吧！”
　　老大再次摇头，心说要是你们哪怕是早半个月来，那时候就算不给钱，我也是麻溜就跟你们走了，绝不拖泥带水的。说实话，那时候的老大，一直觉得自己在菲戈安全里也就是个花瓶，根本找不到自己的位置，可现在老大好容易找到事干了，正满腔豪情地准备大干一番，跟谷歌这样的大巨头对话，这是多么艰巨浩大的一个副本任务啊，再让他去给游戏公司当花瓶，哪怕是暴雪的花瓶，老大也有些兴趣寥寥。
　　“对了，我这里刚好也有个合作项目，不知道你们愿不愿意听一听呢！”老大问到。
　　两人直接崩溃，本以为十拿九稳的事，协议都带来了，就等对方签呢，没想到对方还有合作要跟暴雪谈，只得按下性子，道；“孟先生可以先谈一下！”
　　“我知道你们暴雪在全球都设有分公司，平时肯定为部署VPN虚拟企业内网的事很头疼吧？我们菲戈安全最近开发出一种新技术，正好可以帮你们解决这件头痛的问题……”老大现在是干劲十足，赶紧让人就把演示设备架设起来……
　　一个小时后，暴雪的两人满脸冒汗，逃也似地离开了菲戈安全，老大亲自送到门口，犹自站在那里沉醉了半天，他觉得自己这次的演示，比上午在谷歌要成功一些。
　　踱上二楼，老大敲开胡一飞的办公室，把刚才的事给胡一飞说了一说。
　　胡一飞差点没笑死，“你给他们讲这些，他们也不懂，再说了，他们是做市场推广的，你属于是对牛弹琴了！”
　　“没事，我就是想改进一下我的演示效果！”老大嘿嘿笑着。
　　“你如果换个话题，他们或许还能听你讲！”胡一飞说着。
　　“什么话题？”老大就赶紧问着。
　　“版权保护！”胡一飞给老大讲着，“我们的新技术，同样也可以用于版权保护，让他们的游戏不被人破解！”
　　老大顿时回过神来，懊悔道：“我怎么就没想到这个呢！”
　　“没事，你不是留了他们名片吗，还可以再联系！”胡一飞笑着，老大真是中魔了，别人上门谈的是形象大使，他倒好，直接就推销起自己公司的产品了。
　　“我回头好好准备一下，熟悉一下这个版权保护的事，然后跟他们再好好谈一次！”老大揭过这个事，又想起自己心中的遗憾，“可惜了，其实我一直都想参与到游戏设计中，特别是魔兽世界，我觉得还有好多地方可以改进。”
　　“想参与游戏设计还不简单吗？”胡一飞笑着，“你去找凡大哥，看看他们又没有兴趣上个游戏项目！”
　　“算了！”老大摆着手，“他们那边也很紧，以后再说吧！”
　　“菲戈软件那边目前缺少盈利的项目，上游戏也不是不可以，因为每一个人都需要娱乐！”胡一飞放下手里的事，对老大道：“不过，即便是要上游戏，我们也要有自己的商业模式和风格！”
　　“我心里倒是有不少游戏的创意！”老大看胡一飞这么说，就来了兴致，“要不我回头给你整理出来？”
　　胡一飞摇摇头，“没兴趣，因为你的那些创意，肯定都属于是游戏策划要做的工作！可你现在是做企业的，你必须要从做企业的角度去出发，去发现市场中的需求，去创造自己独有的游戏商业模式！”
　　“举个例子吧！”
　　“就拿你来讲！”胡一飞看着老大，“你是玩家，你玩游戏，你心中有一股想策划游戏、创作游戏的冲动，但放眼目前所有的游戏商业模式，不管是网游，还是单机的，它的模式永远都是游戏公司来策划、开发；运营公司来运营推广；玩家来付费购买。作为玩家，属于是被动接受的一方，玩家自己的想法是很难实现的。”
　　老大点着头，若有所悟。
　　“那你有没有想过来推翻这种模式呢？”胡一飞笑着，“如果你能想到一个更好的模式，那你心中的创意就可以轻易实现，到那时候，玩家不再是永远付出的那一方，他也可以从这个模式中收获利益，人人都是游戏公司、人人都是游戏策划、人人都在游戏！”
　　“这个以前还真没想过！”老大思索了一会，“不过你这么一提，我倒是一下冒出了很多个想法，不过都很模糊。你等着，我回头想清楚了，就弄个完整的材料，到时候再给你看看！”
　　胡一飞点头笑着，“行。别忘了明天继续去忽悠！”
　　“忘不了！”老大心里想着事，就起身告辞，下楼去自己办公室忙活去了。
　　三天之后，谷歌的李明阳来到菲戈安全，一起前来的，还有谷歌安全事业部门的总负责人。谷歌安全事业部门对菲戈安全的新技术非常感兴趣，这次来，就是想询问胡一飞究竟想以何种方式进行合作，当然，谷歌的心里也有一本帐。
　　胡一飞的方案，还和之前推广扫毒引擎的方案是一样的，授权给谷歌使用这项技术，具体市场由谷歌去负责开拓，菲戈安全只根据市场规模的大小收取授权费用，如果市场推广失败的话，菲戈安全则不收取任何授权费用，但谷歌需要表明技术的来源，在自己的产品中添加“菲戈安全inside”的标志。
　　“这样的合作方式，我们不会接受！”李明阳直接表明了态度，这个方案看似很公平，但菲戈安全的胃口太大了，他想让谷歌变成自己的打工仔、马前卒，“我们的合作方案，更倾向于购买技术的所有权、以及所有细节！”
　　“那贵方打算用多少钱来购买我们的技术？”胡一飞笑着问到，如果价钱合适，他倒是不介意。
　　李明阳看了一眼自己的上司，见上司点头，便道：“2500万！”
　　“这样的价钱，我们也不会接受！”胡一飞更是直接摊牌，“即便是这个价钱的十倍，我们也不会接受！”


第二百六十六章 意外条件
　　李明阳并不着急，呵呵地笑着，“十倍的价钱，我们也未必会出！贵方的技术确实有独到之处，也可能会存在一定的市场价值，但市场能不能接受它，却是无法预测的。你肯定也知道，计算机界并不缺技术，有很多的技术也很先进，可投入商业运作的话，市场却不买账！”
　　“如果贵方认为我们的技术没有市场价值，那么我想李工今天就不会亲自到这里来了！”胡一飞看着李明阳，轻笑两声，“大家都很清楚彼此的需求，所以我希望我们今天的每一句，都是针对合作模式来进行谈判，而不是讲那么多的题外话。”
　　李明阳尴尬地笑笑，没想到平时温文尔雅的胡一飞，到了谈判桌上，却是非常地强势霸道，“如果菲戈安全对我们所出的价钱不满意，那我们也可以按照你们提出的抽成模式来进行，但前提是技术的所有权必须归谷歌所有，我们会视将来的市场开拓情况，从盈利中拿出一部分来支付给菲戈安全，当作是技术的购买费用，但这个比例，也必须由谷歌自己来决定！”
　　胡一飞直接摇头，“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们只能选择与别的公司来合作了！”
　　“谷歌是你最好的选择，我们在全球都拥有业务网络，我们可以将这项技术，迅速推广为新的安全标准！”李明阳强调了一下，他得让胡一飞明白，菲戈安全只是窝在东阳的一家小公司，而谷歌则是全球互联网的霸主，作为技术企业，能够向谷歌输入技术，本身已经很不容易了。
　　“谷歌是谷歌，但谷歌的安全部门，我看未必就比我们菲戈安全强大吧！”胡一飞不冷不热地，反将了对方一军，“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你们安全部门成立的时间，只比我们菲戈安全早两个月，我不知道你们在成立的这近一年里收入是多少？200个亿吗？”
　　这下不光是李明阳，他旁边的安全部门负责人，也有些坐不住了，胡一飞这是赤果果地藐视啊！两人心里很生气，却没法反驳胡一飞，反驳的话只是自取其辱，谷歌的安全部门成立至今，还是公司的一个大包袱，没有一毛钱的盈利，而胡一飞的菲戈安全，却是凭借扫毒引擎，顺利实现盈利，还把生意做到了全球。
　　从这点讲，菲戈安全在谷歌面前确实有得意的资本。
　　“胡总！”李明阳心中生气，这称呼也变了，“恕我直言，我看不到贵方合作的诚意！”
　　“诚意从来都是相互的！”胡一飞无所谓地摊开手，“恕我直言，我觉得你们今天是来打劫的！”
　　李明阳还能忍受，可他的上司已经是忍无可忍了，“刷”地站了起来，看样子是准备甩手走人了。
　　“如果我们增加一个承诺……”胡一飞往椅背里一靠，像是对空气说话一样，抛出了一个条件，“我们保证这项新技术不对微软的操作系统进行支持，这样的话，你们是否能够感到诚意？”
　　李明阳的上司顿时怔在原地，那准备走人的腿，是怎么也迈不出去，最后装模作样是自己要挪动椅子，左右试了半天，才找了个最舒服的位置，满脸春风地坐了下去，“我们今天主动上门，就是带着诚意来的，当然，我们也相信菲戈安全是非常有诚意的！”
　　胡一飞早料到这洋鬼子会是这个反应，谷歌为什么要进军安全业，胡一飞的心里最清楚。
　　谷歌和微软，这都是巨人，家大业大，他们干了这么些年，早就看明白了，冒然侵入对方的核心利益区，那下场只能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或许你能搞翻了对方，但到时候自己的地盘也肯定被折腾得稀巴烂了。微软年入600亿，谷歌年入200亿，大家谁也不愿意看着自己到手的利益丢失，冷静之后，双方不约而同选择了在不损耗目前利益的前提下，再决一次胜负。
　　于是，第三战场就出现了，双方都把大把大把的人和钱，部署到了云计算、智能手机、安全事务这些市场上，这些第三战场上的胜负，在某种程度上讲，决定了谁才是未来的霸主。
　　所以，胡一飞抛出的这个条件，无疑是诱人至极！如果菲戈安全的新技术不支持微软的操作系统，那企业在部署VPN虚拟网络的时候，就只能采用别的操作系统了，这对于微软来讲，确实是很好的一种消弱战术。
　　而对企业来讲，安全是很重要，但为安全付出的成本，也是需要越低越好，免费的Linux系统和收费的微软操作系统相比，谁更具有竞争优势，几乎是一目了然的事情了。
　　“既然大家都有诚意，那就开诚布公地谈一谈吧！”胡一飞显得很是财迷，直入主题，道：“那你们打算为我们的这个诚意，支付一个什么样的诚意价位呢？”
　　那两人都是有些尴尬，笑了笑，道：“这个新的条件，属于是意外惊喜，我们还需要跟总部商量之后，才能答复给你！”
　　“没关系，我们可以等！”胡一飞又是无所谓地摊开手，“但也要快，因为我们的市场部，也正在跟其它的大公司进行接触！当然，不管是和谁进行合作，我们都是非常有诚意的！呵呵～”
　　胡一飞这个“非常有诚意”，把那两人都吓得给冒汗了，他能在谷歌面前开出这样的条件，在别的企业面前，自然也会开出同样的价码。
　　正如黑天所说，未来的十年，是安全业的黄金时期，谷歌也是这样认为的，他们可不想战斗未打，就先输掉了这个黄金战场，只要菲戈安全能和任何一家大型公司谈妥，那凭借这个技术的先进性，未来的企业安全市场，就是对方的囊中之物了。
　　这也是谷歌安全部门对菲戈安全这项技术作出的价值评估，但评估是一回事，谈判又是另外一回事，在谈判桌上，还是要为自己这边争取最大的利益，有多大，就争取多大。
　　“咳～”李明阳清了清嗓子，他知道今天肯定是谈不出什么结果了，菲戈安全的这个新条件，完全打乱了自己这边的方案，新的方案还需要重新向总部申请，他笑着拿出一个笔记本包，“对了，这是你们上次留在我那里的电脑，我给你带过来了！”
　　“多谢了！”胡一飞收过来，又问了一句，“这台电脑你们用得还行吧？”
　　李明阳不明白胡一飞这话是什么意思，迟疑了一下，点头道：“挺好，工作得很好！”
　　“那就好！”胡一飞这话说得跟打哑谜一样，他看了看李明阳，确信对方真的是没有发现异常，这台电脑上的系统，其实根本就不是Linux系统，而是终结者系统伪装的，没想到这竟然连行家都骗了过去，胡一飞心中有些小小得意，对自己这边推出终结者系统，又多了几分信心。
　　“那我们就不打搅了！”李明阳用眼神请示了一下上司，站起身来，“我们会尽快和总部沟通，给你一个答复。”
　　“好的！”胡一飞把两人送到楼下，一一握手送别。
　　刚一转身，碰到了凡夕，他笑呵呵地问道：“怎么样？有成果没？”
　　胡一飞摇头，苦笑道：“没有成果，只有效果，这不，他们又回去商量新价码去了！”顿了顿，胡一飞问道：“凡大哥这是要去哪里？”
　　“市场部的人跟Cobra不认识，我带他们过去走一趟，顺便和Cobra谈谈合作上的事！”凡夕笑着，“如果能让东阳市政府采用我们终结者系统的话，那就好了！”
　　这点胡一飞也不是没想过，但不抱多大的希望，在国内，政府采购是个很复杂的事情，你免费给人家用，人家未必就会用，不过去争取一下，胡一飞也没有意见，当下嘱咐凡夕路上小心。
　　“对了！”凡夕又补了一句，“市场部已经拿出了终结者系统的推广方案，刚才下来的时候，我放你办公桌上了！”
　　“我去看，回头咱们再商量！”胡一飞笑着目送凡夕他们上车离去。
　　回过身，胡一飞走进一楼的菲戈安全，道：“你们把网站更新一下，内容是金龙药业企业内网升级改造的事，重点提一提咱们的新技术。”
　　菲戈安全的人得到指令，迅速办去了。
　　胡一飞进了自己办公室，就看见了桌上的市场推广计划，打开看了一半，桌上的电话就响了，胡一飞拿起来，“你好，我是胡一飞！”
　　“小胡你好！”电话传来淫荡的笑声，“我是老骚啊！”
　　“是老总啊！”胡一飞也笑了起来，他对老骚的印象太深刻了，“好久没有联系了，你最近都还好吧！”
　　“挺好挺好！”老骚客气两声，直接开门见山，“我看到菲戈安全网站上的更新了，我对你们的新技术很感兴趣，不知道咱们之间，有没有再次合作的机会呢？”
　　“我擦！”胡一飞直接就崩溃了，他感觉老骚像是专门蹲点守着菲戈安全网站似的，自己这边刚安排下的事情，有没有更新，自己都还不知道呢，这老骚的合作意向就已经找上门来了，“能够和利安防合作，我们当然是求之不得！”
　　“那咱们当面谈，我下午就飞东阳！”老骚兴奋地挂了电话，跑去向利安防的老总汇报去了。上次和菲戈安全合作，利安防可是赚翻了，几百万的授权费，转眼就赚了上亿，而且市场占有率是节节攀升，已经完全具备了争夺国内杀软第一宝座的实力。


第二百六十七章 一贯作风
　　老骚来的时候，直接就带着利安防的最高领导人，以示利安防对这次合作的重视，看两人的架势，这次要是拿不下菲戈安全，他们是不打算回去了。
　　“菲戈安全的新办公大楼，着实让人羡慕啊！”老骚到达菲戈安全的楼下的时候，已经是快下班的时候了，落日将余晖射在这栋深红色的小楼上，显得格外光亮，在湖面波光粼粼的映辉下，小楼活力十足，丝毫不受下班来临的影响。老骚回头对自己的大BOSS道：“咱们回头要不也造一栋？”
　　利安防的老总，叫做徐敏杰，原本是搞电子的工程师，七年前接手利安防，将利安防从一个小城市电子研究所旗下的小企业，一步步发展壮大，成为国内最具实力的安全企业之一，也算是个人物。
　　他只是笑了笑，就赶紧迈步，和从楼里走出来的胡一飞握在了一起，很有力量地晃了两下，道：“早就想过来认识一下胡总，今日一见，果然是青年才俊！”
　　“徐总客气了！”胡一飞笑着寒暄几句，又跟老骚握手打招呼，“好久不见，劳总风采依旧！”
　　“我看跟以前很不同嘛！”旁边的凡夕却是笑了，盯着老骚的下巴看了半天，戏谑道：“老骚，你那山羊胡跑哪里去了？”
　　老骚尴尬笑着，那手很自然地又去揪自己的胡茬子，可惜什么也抓不到了，道：“今天出门的时候，徐总硬是要我给刮掉了！一时半会，我对自己的新形象都还不适应呢！”
　　“来，进去谈吧！”胡一飞抬手邀请，完了就在前面带路，一行人就走进了这栋深红色小楼。
　　老骚进去之后，左右一打量，啧啧不已，对楼里面的装修和布局，好是一番夸赞，等进了二楼的会议室，老骚就问道：“对了，怎么没看到孟总？”老骚还挺惦记老大的，在挨踢界能找到一个和他同等造型的人，也不容易啊，两人那叫惺惺相惜，从对方身上看到了自己。
　　“他去外地了，推介我们的新技术，顺便寻求合作！”胡一飞笑着解释了一下，老大这几天在全国各地飞来飞去，到各大挨踢巨头设在中国的办事处忽悠去了。
　　胡一飞的这话，倒是让老骚和徐敏杰有些警觉，看来想和菲戈安全合作的公司，不止是利安防一家。
　　“我们还是先介绍一下新技术的情况吧！”凡夕早已在会议室布置好了演示环境，当下就开始演示菲戈安全的新技术，在座的都是技术出身，行家里手，所以凡夕演示得非常快，重要的地方简单一提，根本无需多做解释，大家就能明白其中的关键。
　　等凡夕演示完毕，老骚和徐敏杰的眼中，就露出了光芒，这个新技术比自己想象中的要好多了，不光可以用于部署企业的VPN虚拟内网，甚至还可以用于企业的信息系统建设，以及别的很多方面。
　　“能不能问一下！”老骚看着胡一飞，“金龙药业企业内网的改造，从部署到完成，用了多久？”
　　“企业内员工权限的分配、文件的筛选，这些是由金龙自己完成的，大概做了有一个星期的准备，至于具体的实施和改造工作，我们只派了一名员工，用了一天半的时间。改造完成之后，金龙原有的VPN内网仍然运行了两天，确认没有任何业务上的障碍之后，才完全关毕。”胡一飞答到。
　　老骚侧脸和徐敏杰去商议，这个速度实在是太具有优势了，VPN网络有多种部署方案，象金龙药业这样的大企业，如果按照以往的方案进行改造，估计得需要4到6个月的时间，即便是用最简单的方案，也需要近一个月，而菲戈安全能在一周内完成整个企业的改造，中间又没有任何间隙，这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这也从侧面证明菲戈安全的技术已经非常成熟了。
　　“能否再冒昧多问一句！”徐敏杰笑呵呵看着胡一飞，“菲戈安全和金龙药业在合作的时候，采取的是什么方式？”
　　胡一飞就笑了，这徐敏杰不愧是利安防的大当家，一开口就切中商业模式这点，胡一飞倒是不介意，道：“我们用的是按员工数进行收费的方式，金龙需要让自己的1500位员工纳入企业内网之内，我们就按照不同的岗位，配置了十几类共1500份的员工桌面文件，一份文件收取200块钱，如果今后需要升级，则每份文件收取不超过这个价位十分之一的升级费，维护也同样。至于企业服务器端的控制软件，我们是免费赠送给金龙的，如果利安防要做，可以采取目前流行的按照功能收费的模式，多一项功能，就加收一份钱，不过，我们的建议是免费。因为安全是个整体，功能完善的控制软件，可以让企业在自身安全方面更具自主性！”
　　徐敏杰不住点头，“胡总不仅是技术精英，对于商业模式，也是非常有研究啊！”徐敏杰从接到老骚的汇报，就开始思考这项技术的商业推广模式，他也认为胡一飞这样的模式不错，看起来初次收取的费用很低，但却可以速度扩大自己的客户群体，企业不需要多大支出就可以迅速完成虚拟内网部署，等将来客户群体壮大到一定数量后，单是每次升级和维护的费用，就可以赚得盆满钵满了。
　　“我们菲戈安全创立时的目标，就是要提供最好的技术解决方案。这个最好，不仅是指安全性，也指模式，我们希望大家都能用最低的成本，享受到最安全的服务。”胡一飞说到。
　　徐敏杰笑着，“看来我们跟菲戈安全的境界，还是有差距的，回头我们就考虑一下，把杀软的价位大幅度降低！”
　　菲戈安全出售给企业的，是一整套的网络解决方案，而每位用户只收200块钱，相对这个，利安防一套企业版杀软就卖398的价位，就显得有些站不住脚了。
　　演示到这个时候，公司里的人都陆续下班了，会议室的光线也有些暗了。
　　“这样吧！”凡夕站了起来，“今天两位一路奔波，估计有些累了，我们菲戈安全为两位接风，完了两位先休息，合作的事情，可以明天再谈！”
　　徐敏杰和老骚哪敢拖到明天，老大现在还四处忽悠呢，万一有谁快刀斩乱麻，直接就跟菲戈安全签了，那自己这边的损失可就大了，技术优势如此明显，可以预见，菲戈安全的这项技术绝对是企业安全市场的一颗重磅催化剂，说不定都能一下把这个市场给催熟了。
　　“我们这是太心急了！”徐敏杰笑着站起来，“那好，咱们先吃饭，边吃边谈嘛！”
　　当下四人相伴往楼下走，到了门口，正好看到老大的车子正在停车。
　　车子停好，老大从里面钻出来，哈哈笑着，直奔老骚：“吓我一跳，我还以为自己幻视了呢，明明就坐在车里，却看到自己站在楼门口。劳总，你来也不打个招呼，吓死人可得偿命！”
　　众人都笑了，巧的是，老骚和老大今天还正好穿得是同样颜色和款式的衣服，也难怪他看花眼了，当下老大也跟徐敏杰认识了一下。
　　“胡总说你去外地了呢！”老骚笑着，“还以为这次东阳之行，看不到孟总了呢，哈哈！”
　　“事情办得顺利，就提前回来了！”老大笑着解释了一句，随后使了个眼色，把胡一飞叫到一旁，道：“和微软谈过了，他们的反应很速度，不过方案和谷歌差不多，微软不光要收购咱们的技术，连咱们的公司也想收购！”
　　“早料到了，这是他们的一贯作风，作为敌人，要么搞死你，要么买下你，但要是想和微软合作，从他们嘴里拔牙，那几乎是不可能的！”胡一飞笑着，“那他们开出什么价位？”
　　“1.2亿！”老大比划了一下手指。
　　“真是小气啊！”
　　胡一飞勾了勾手指，附在老大耳边轻声吩咐了几句，老大就露出淫荡的笑容，“好的，明白了，我马上去办！”说完，老大就匆匆进了公司。
　　“孟总这是要去忙什么？”老骚很是好奇，想知道这两人在旁边商量了些什么。
　　“他刚回来，有些资料要放公司，估计还得耽搁一会呢！咱们先走吧，他随后就到！”胡一飞笑着把利安防的两人让上车，四人就奔吃饭的地方去了。
　　冷菜还没上齐呢，老大就赶来了，他路过胡一飞位子的时候，很是神秘说了一句，“办好了！”
　　这话引得徐敏杰和老骚心里直痒痒，又不好贸然发问，那感觉真是难受。
　　四人吃饭的工夫，狼窝论坛上正好一群人在讨论菲戈安全的新技术，现在菲戈安全的一举一动，在国内安全界非常受关注，帖子开到第16楼，突然有人出来爆料，说根据可靠的消息，谷歌目前正在和菲戈安全进行谈判，双方准备在这项技术上合作。
　　这条消息，不过是上百回复中的一个，寥寥几句，丝毫不起眼，也没有引起任何一个狼友的重视。


第二百六十八章 该去找谁
　　第二天，一些网络媒体，就转载了狼窝论坛上的消息，称菲戈安全极有可能正在和谷歌进行合作，开发一种用于企业安全的新技术。
　　这些报道一出来，驻在东阳的几个业界媒体就跑来向菲戈安全求证。
　　菲戈安全随后发出公告：第一，不存在合作开发一事，报道中所提到的新技术完全是由菲戈安全独立研发的；第二，和谷歌合作的事，目前正在谈判之中，虽然双方都有合作的意向，但至于最后能否达成协议，还得看具体的谈判结果。
　　这条公告，随后也在谷歌那里得到了证实，国内媒体们的神经，顿时就被调动了起来，大家天天报道某某国际巨头又进入中国市场，这时间一久，自己都觉得厌了，现在好容易逮到这么一条反攻的新闻，哪怕就是这个技术本身一文不值，大家也准备炒作一番。
　　一时间，菲戈安全的门槛就被媒体人踩烂了，一些和挨踢界毫不相干的媒体，也跑来凑热闹，看看能不能拍个独家什么的。
　　结果大家的独家新闻，就不约而同都选中了菲戈安全的这栋楼，以及里面的办公条件，连东阳市高新区管委会，也跟着露了大脸，媒体们免费帮他们宣传了一番东阳市对于高新企业的支持力度，以及优惠政策。东阳市前段时间因为地下赌场摔了个大跟头，现在总算是稍稍缓过劲了，反应过来的东阳本地媒体，也是此事大加报道。
　　事关能否扭转东阳市的形象，所以连东阳市政府，也有些按耐不住，准备亲自出马，力促菲戈安全和谷歌的合作能够达成。
　　可对于媒体们的采访要求，菲戈安全全部推辞，就连东阳市电视台的采访车，到了这里也碰了个铁板，灰溜溜地回去，向市里告小状去了。
　　“你们这里还真是热闹啊！”
　　老骚隔着会议室的玻璃，看着楼下这各色媒体，乌压压一片，跟打攻城战似的，长枪短炮，他和徐敏杰上午过来谈合作的事，车子到了地方愣是没处停，只好又停到了隔壁的体育中心，然后走着过来。
　　“媒体的特点就是挖掘新闻，这是他们的工作，我们应该理解！”胡一飞无奈摊开手，“可惜他们的问题太刁钻了，一些谈判涉及到了商业机密，我们必须得为对方保密啊！”
　　老骚和徐敏杰对视一眼，两人也都不是菜鸟，立刻就猜到菲戈安全和谷歌的合作，很有可能涉及到很敏感的问题，否则不会对媒体如此严防死守。
　　“那么说，你们和谷歌的合作，也是板上钉钉的事了？”老骚试探了一句。
　　“刚开始谈，很难说！”胡一飞岔开话题，“老总你今天来，不会也是代表媒体来的吧？”
　　“那当然不是！”老骚笑着，从自己的公文包里掏出一份草拟的协议，“这是我们昨天晚上拟出来的合作方案，你先看看！”
　　胡一飞接了过去，快速翻了一遍，转手交给一旁的老大，老大看了看，又交给谈判专家。
　　“合作模式，还和之前的一样，菲戈安全提供技术，我们负责市场，至于授权费用，我们打算拿出盈利的10%来，你看如何？”老骚看着胡一飞。
　　胡一飞摇了摇头，“15%，必须达到这个比例，而且，不是盈利的15%，是销售额的15%！”
　　“这个比例似乎有点高了……”老骚就有些迟疑，“为了开拓市场，我们得在全国建立营销网络，再加上宣传投入和人员，这笔费用会非常大，如果再算上售后体系的话，这个比例就……”
　　“大家是朋友，之前也有过合作的先例，你们应该知道我们不会漫天要价的！”胡一飞笑呵呵说着。
　　老骚明白胡一飞这话的意思，上次扫毒引擎，菲戈安全给利安防开出的授权费用，是其它企业的一半，这让利安防在竞争中沾了不小的光，胡一飞今天重提此事，那意思很明显，这个比例已经是菲戈安全的底限了，是诚意价位，没有丝毫让步的余地。
　　徐敏杰也在心里快速算了一下帐，利安防是个很复杂的公司，半国资半民营，这导致了它的结构有点混乱，营销的成本很高，如果要把营收的15%贡献给菲戈安全，他就得算计一下这里面的风险和利润了。
　　“12%！”徐敏杰深思熟虑之后，报出了这个数字。
　　胡一飞摇了摇头，一脸笑意，但那意思已经很明显了，没有商量的余地。
　　老骚和徐敏杰从菲戈安全的楼里走出来，有点郁闷，道：“没想到这次菲戈安全的态度这么坚决，15%，这个比例太高了，他们不用投入任何资金，也不担任何风险，这刀可宰得有点狠了！”
　　徐敏杰没有说话，脑子里仍在划算着这笔生意到底能不能做。两人出门朝体育中心走，准备去取车。
　　走到半路，情况就有点不对了，刚才守在菲戈安全楼下的几十号记者，此刻就像是火星掉进了蚂蚁堆一样，黑压压地潮水一般开始撤退。
　　老骚吓了一跳，“这些记者神经了吗？这是干什么？”
　　徐敏杰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往那边看着，心说好好的，怎么记者全跑了，跟逃命似的，就好像菲戈安全的楼里突然出现了吃人怪兽一样。
　　有家媒体的车子估计也停在体育中心，一个记者扛着摄像机，哼哧哼哧地跑过来，到了老骚身边，实在是腿软，就停下来喘气。
　　“兄弟！”老骚就上前搭话，“你们这是跑什么呢？出什么大事了？”
　　“你……你们……是哪家的？”那记者跑的是上气不接下气，说话都没有囫囵整个的。
　　“我们不是媒体的，过来找菲戈安全谈点合作！”老骚说着。
　　那人看了看，确认老骚不是同行，才道：“我看你们的合作有点玄了，人家菲戈安全现在有大合作，哪顾得上你们！”
　　“什么大合作？”老骚急忙问着。
　　“道上一兄弟刚得到的内幕，菲戈安全要和谷歌合作，准备从他们的新技术里剔除对微软操作系统的支持！”那记者说完，摄像机重新上肩，准备再跑。
　　“那哥们你这是要去哪？”老骚追问了一句。
　　“谷歌！”那人说完，撒丫子就往体育中心冲。
　　“我说～～～”老骚对着那记者的背影大喊，“这时候你去谷歌有个屁用，你得去微软，明白不？”
　　那记者如梦初醒，回头喊了声“谢了，哥们！”转身跑得更欢了，一眨眼的工夫，蹿得没影了。
　　“菲戈安全和我们的合作协议中，有没有这一条？”徐敏杰就问老骚。
　　老骚摇了摇头，不是很肯定，道：“好像他们没提过这事！”
　　徐敏杰当即就回身往菲戈安全走，“走，回去，我们签了！”
　　老骚急忙跟上，“15%啊，我们等于是给菲戈安全打工了！”
　　“我早就觉得这事有点不对劲，菲戈安全把和谷歌合作的事，藏得这么严实，一定是有大动作，没想到他们是在图谋微软！”徐敏杰有些兴奋，“这神仙打架，那咱们的宣传投入可就省了，菲戈安全这次要是弄好了，他们的技术有可能就会成为国际标准，就算弄不好，这么大的动静出来，那也是国内标准。15%，值了！”
　　老骚在后面跟着，心说冲动是魔鬼，没准是神仙打架，凡人遭殃呢！
　　徐敏杰走了两步，又回身对老骚急急吩咐道：“你现在就联系市场部的人，菲戈安全自己不炒作，我们就替他来炒，一定要把这个话题给他炒热、炒熟、炒爆了！”
　　老骚目瞪口呆，看着徐敏杰冲向菲戈安全的背影，嘟囔道：“我擦，比我脾气还爆呢！”说完，摊了摊手，从兜里掏出手机，开始联系利安防的市场部，把徐敏杰的吩咐布置了下去。
　　吩咐完，老骚再次赶到菲戈安全，却看见徐敏杰正站在一楼的大厅里踱圈圈，他急忙上前问道：“怎么样？签了没？”
　　“签个屁！”徐敏杰忍不住爆了粗口，“就这一会的工夫，菲戈安全的高层集体玩失踪，现在公司里就剩凡夕一个高层在主事，可他又不负责谈判上的事！”
　　老骚掏出电话，“我给胡总他们打个电话！”
　　“别打了！”徐敏杰郁闷地拦住老骚，心说早十分钟自己要是痛快点，那也就签了，现在媒体曝光了这种大内幕，估计事情没有明朗化之前，菲戈安全都不会有什么行动了，他们或许还要等微软和谷歌的态度，才能决定和别的公司合作上的具体条款呢。
　　老骚一巴掌拍在前台接待小姐那里，“几分钟前你们胡总还在，这一会怎么就不见了？”
　　那接待员不慌不忙，“不好意思，一分钟前刚走！”接待员对老骚的表现很是不屑，心说这也就是换我了，要是早一个月，魔兽老大在这里做门迎，你拍个桌子试试，看老大不抓你去打飞机才怪！
　　徐敏杰想了一会，拉过老骚，道：“不管那么多了，你先放出风去，就说我们已经和菲戈安全达成了合作协议，现在利安防就是菲戈安全在国内市场上的唯一授权企业。”
　　“这不行吧！”老骚眼睛就圆了，“我们还没拿到技术呢，这么一宣传，万一真有人上门，到时候咱们拿什么给人家提供服务？”
　　“先把客户预定下来再说！”徐敏杰心里有主意，这次的合作，他是一定要拿下来的，大不了再给菲戈安全加几个点。


第二百六十九章 高处孤寒
　　菲戈安全和谷歌的合作，原本就是个小新闻，可东阳市急于扭转自己的形象，再加上徐敏杰这样在中间推波助澜的人，小新闻瞬间就被放大了无数倍，尤其是媒体们挖出的这个合作细节，说是菲戈安全和谷歌企图利用技术谋杀微软，这一下就引爆了炸药桶。
　　这个炸药桶，是媒体界自己的炸药桶，记者们被炸得鸡飞狗跳、到处乱窜，可处于事件之中的几家企业却显得非常平静。
　　菲戈安全和谷歌，对于媒体们讲到的合作细节，纷纷矢口否认，表示谈判仍在继续，目前根本就没有达成任何协议，即便是口头协议，也不存在。
　　而微软更是站出来表示，菲戈安全的这项新技术，确实具有市场应有的潜力，微软日前也曾和菲戈安全就收购的问题展开谈判，但没有收到对方的正面答复。同时微软也表示，菲戈安全的新技术被媒体们夸大了，它并没有报道所说的那么厉害，而且微软也不惧任何形式的封杀。
　　这条消息，证实了微软有收购菲戈安全的意图，这再次刺激了媒体，一间小小的安全公司，竟然同时引来了业界的两大新老霸主的争夺，大家都很好奇，菲戈安全的这项技术到底有何神奇之处。
　　利安防此时就站了出来，表示自己已经获得了菲戈安全在国内市场上的授权，他们召开新闻发布会，详细介绍了菲戈安全的这项新技术的特性，利安防的这段介绍，作为目前最为准确的技术描述，被多家技术媒体进行了转载和分析。
　　这很快引起全球多个专业媒体的关注和报道，不可否认，如果利安防所说不假的话，那菲戈安全的这项技术，绝对可以改变全球VPN市场的格局，甚至是推动技术的前进。
　　而且，也没人怀疑利安防这样的公司会说谎。
　　徐敏杰在菲戈安全的楼下等了三天，三天的时间里，利安防分布全国的大小机构，总共接到将近500家企业的咨询，详细询问利用菲戈安全新技术部署企业内网都需要的软硬件条件、时间、以及价钱。当场表示有部署意向的企业，就有200多家。
　　眼睁睁看着钱送上门，却又揣不到口袋，徐敏杰都快急疯了，每天上班比菲戈安全楼里的保安还要积极，天不亮就来，天黑了才走，反正也没人赶他，饿了渴了，楼里全有供应，这徐敏杰就算是在这里扎了根据地。
　　第四天的时候，利安防的一些竞争对手，也陆续前来跟菲戈安全接触，大家在这里碰了头，表面上是一团和气，暗地里却是象防贼似的盯着对手。意外的是，竟然没人怀疑已经拿下授权的徐敏杰为什么也会出现在这里。
　　“到现在为止，全球每年的VPN市场，已经达到了350亿美金的规模，这比谷歌的年收还要多！”胡一飞笑呵呵地拿起桌上的茶杯，站起来眺望着远处的湖景，从这个角度看，刚好能看到菲戈安全的楼，他此刻正站在梁小乐新装修好的办公室里，“而国内的VPN市场，目前只有2亿美金左右的样子！”
　　“百分之一都不到？”梁小乐有些惊讶，国内的互联网规模应该非常庞大了才对，“怎么会这么少呢？”
　　“造成这种情况，不是说企业不重视自身的安全，而是部署VPN网络的成本太高了、时间太久了，大家都耗不起！”胡一飞笑着，“第二个原因呢，是技术大多掌握在国外企业的手里，因为国内市场对这些国外企业贡献的利润实在是太小了，所以他们也看不上这个市场，由此导致的结果，就是这些公司对国内市场的投入和开发力度都严重不足。”
　　“我们做了个分析！”老大正坐在茶几前啃着鸭梨，“等我们的新技术投入市场，一年之内，就可以让国内的VPN市场规模达到全球的3%左右，以后这个比例还会增长！”
　　“怪不得那些人守在你们公司不走！”梁小乐现在终于知道原因了，从不足1%，瞬间提升到3%，市场规模一年的时间要增长300%，难怪有人要拼命，追得胡一飞和老大到处躲。
　　“3%，还是有点小啊……”胡一飞念叨了一下这个数字，有点苦笑的味道，“另外那97%的市场，我们却只能看着！”
　　“饭要一口一口吃！”梁小乐白了一眼，心说就这3%的市场，如果能够全部掌握的话，一年下来也有十个亿的收入呢！
　　“话是没错！”老大刚放下一个梨核，又拿起来一个，“可我这都吃了三个了，还是没饱！”
　　“那你好歹也吃着了，你再看我，到现在一毛钱收入都没有！”梁小乐牙根痒痒地看着老大。
　　“嘿嘿！”胡一飞笑着从窗户前走回来，往梁小乐新买的沙发里一倒，道：“那我给你介绍一单生意？”
　　“什么生意？”梁小乐就来了精神，不过心里有点虚，道：“我们现在刚装修完，人都还没招全呢，你这生意要是急的话，我们怕是做不了！”
　　“急是挺急，但并不麻烦，就是一则小广告，具体的拍摄你们可以外包给别人，你们只负责创意和演员的筛选就行了！”胡一飞道。
　　“什么广告？哪方面的？”梁小乐就问了起来。
　　胡一飞从沙发上爬起来，“广告的题目，叫做‘与病毒木马的最后一战！’，是为菲戈安全新产品做的广告，过几天我们准备弄个盛大的新闻发布会，那时候要用！”
　　“过几天究竟是几天啊！”梁小乐很是不满，闹了半天，原来是菲戈安全自己的广告啊，“还有，你们新产品的资料呢，我得全面了解之后才能决定做不做！”
　　胡一飞摆了摆手，“没那么复杂，我们不在媒体上投放，就是开发布会的时候用一下，你随便弄个创意就行。”
　　“那啥！”老大从嘴里吐出梨核，给梁小乐出着主意，“你做成动画的也行，就跟电视上那卖药的广告差不多，一颗小药丸从天而降，众病毒大喊一声‘哎呦妈呀’，然后屁滚尿流地开始逃，小药丸此时不慌不忙，一挥手，漫天的箭射出，黑云压城一般，瞬间就把病毒轰杀至渣！那场面，一定要跟张艺谋的《英雄》似的！”
　　老大一边说着，一边还摆出了个奥特曼的造型，卖药丸的广告，瞬间让他升级成了卖巡航导弹的。
　　梁小乐笑得肚子都疼了，倒在椅子里半天没挣出来。
　　胡一飞也同样目瞪口呆，老大剽窃来的这个创意，还真是贴题啊，领会能力太强了，“反正就是个很简单的广告，一周之内完成就行，如果来不及，做成静态的平面广告也行！回头我让人把新产品的资料给你送过来！”
　　“让谁送？”老大立刻反问，然后一脸的鄙视，“晚上你自己回去的时候，带上一份不就行了吗？”
　　梁小乐的脸瞬间就红了，抓起桌上的笔就朝老大丢了过去，自从奶茶妹事件后，老大的嘴巴就越来越敢说了，再也没有之前那副忠厚老实的样子了。胡一飞在东阳买了房子，前几天刚和梁小乐搬过去住，原先他在知春苑租的那套房子，此时只由老大一个人住。
　　胡一飞汗颜，心说有老大跟着，自己躲在梁小乐这里看来并不是个好主意，他把老大从沙发里拽起来，道：“行了，别吃了，咱们走吧！”
　　“干什么去？”老大拿纸擦着手，“回公司吗？”
　　“找惠老师去！”
　　到了微蓝，Cobra似乎早料到胡一飞会来，招呼两人坐下，就道：“你们和谷歌的合作，怕是很难成了！”
　　胡一飞正是为这事来的，“惠老师是不是得到什么消息了？”
　　Cobra笑笑，顺势坐在了胡一飞的对面，“我确实听到一些消息，说是微软已经开始在到处活动了，你们和谷歌的谈判，很可能会遇到意外的干预！”
　　“微软那么大个，难道真会为我们这么一件小事出手？”老大有些不解。
　　“高处不胜寒，到了微软这个位置，只要他觉得有可能会危及到自己地位的事，他都会不惜一切去掐灭！”Cobra看着二人，“何况还牵扯到了野心勃勃的谷歌！你们这次确实有点太心急了，想一步登天，弄不好会很麻烦的！”
　　胡一飞点头，这种事在国内也有不少的例子，当年QQ甚至都不惜把自己跳槽到竞争对手那里的员工告上法庭，“那你看他们会怎么进行干预？”
　　“很简单，一是捧，二是贬！”Cobra给胡一飞做着分析，“捧呢，就是把你们的技术进行夸大，上升到技术出口限制之列，这样你们就不能把技术授权给任何一家国外的公司了，也包括谷歌在内；贬呢，就是找一些权威的监管部门，发布一些莫须有的检测报告，说你们的技术存在很大的安全风险，不能推广上市，让你们连一家授权企业都找不到。这些事，微软是不会出面的，直等把你们搞黄了，撑不住了，他或许会来谈收购的事！”


第二百七十章 藐杀病毒
　　“靠！”老大当时就骂开了，“坏事的，永远都是这些砖家叫兽狗腿子！”
　　“呵呵～”Cobra笑了起来，“这些跨国巨头的活动和渗透能力，可以说是无孔不入！不过，他们是很少使用这些招数的，一般来说，都是先收购，如果收购不成，就转而去收购同类型的替代技术，再利用自己强大的营销能力，将先前的那家逼得无路可走！以前，国内的不少企业就吃过这样的亏，我们自己研制的技术，自己非但没有获益，反而成了别人敛财的工具。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微软成立快40年了，可国内能超过十年的IT企业，都是屈指可数的，我们起步晚，等我们想冲向世界的时候，留给我们的缝隙已经很狭窄了，凡是能直接看到的，都已经让这些寡头们瓜分完毕了。这次你们能逼得微软使出这种招数，可见他们对你们新技术的惧怕，同时，也证明你们的新技术是没有替代品的！”
　　“那你看他们是准备捧？还是准备贬？”胡一飞问着。
　　Cobra拿起手边的茶杯，想了一下，“要捧，如果是贬的话，阻止不了你们和谷歌的合作！”
　　胡一飞点了点头，又问道：“那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应付呢？”
　　Cobra嘬了口茶，慢慢饮下，这才缓缓道：“必须改变策略，不能想着一步登天，要赶在别人还没有行动之前，自己先把自己技术的适用范围进行缩小，定位为普通的应用技术，这样他们就没办法了。”
　　“我明白了！”胡一飞沉眉思索，Cobra的分析，基本和他自己的判断是一致的，胡一飞之前搞这些小动作的时候，也想到了这一步，从一开始，他就没打算能和微软、谷歌这样的巨头达成合作协议，双方不在一个量级，谈判桌上能给菲戈安全讨价还价的余地并不大，想以小搏大，其概率几乎等于零。
　　而且，菲戈安全马上还要推出终结者系统，直逼微软的核心业务，不用想都知道，他们是不会跟潜在的对手进行合作的，即便是能达成合作协议，也会转眼又面临着翻脸的下场。
　　胡一飞想了很久，将菲戈安全的突围口，重新放在了杀毒软件上。虽然胡一飞整天喊着杀毒软件就要被淘汰了，可事实却是，菲戈安全是靠着杀软起家的，现在菲戈安全想要突破寡头们的封锁，进军基础软件界，怕是还得依靠杀毒软件。
　　不得不承认，在个人电脑上，除了操作系统和浏览器外，第三类不能不装的软件，就是杀软，既然无法改变这个事实，胡一飞就决定好好利用这点。
　　“对了，我们准备搞一个新闻发布会，是关于杀毒软件的！”胡一飞笑呵呵看着Cobra，“你看怎么样？”
　　Cobra稍作思考，就明白了胡一飞的意思，道：“很好，杀毒软件的这个突破口不错，虽然是个日薄西山的产业了，但谁能保证它不会有回光返照的一刹那呢？呵呵。”
　　“有了你的这句话，我心里就踏实了！”胡一飞心里的石头落了地，他来找Cobra，就是想证实一下自己之前设定好的计划是否还有什么疏漏。
　　“呵呵～”Cobra摆了摆手，“你不用恭维我，我看你其实早就想好怎么办了！”
　　胡一飞尴尬笑着，并不搭话。
　　三天之后，谷歌终于有了答复，谷歌总部不同意以合作的模式进行，仍然倾向于收购技术，为此，谷歌将收购金额一下提高数倍，达到了1.25亿美金的高位，这对于菲戈安全来说，绝对是个大数目了，而且也不会吃亏，因为菲戈安全本身除了技术外，并没有任何的市场。
　　谷歌这次也没有再躲躲闪闪了，位于东阳的谷歌安全事业部门，高调发布了这条消息，表示会尽快和菲戈安全进入具体的谈判。
　　当天下午，微软也有了反应，表示微软会竭尽全力，达成收购菲戈安全的计划，微软愿意为此次交易，支付最高达10亿美金的现金。
　　这一消息，把国内媒体彻底刺激疯了，两大IT巨头，为国内一家小小的安全企业而打得头破血流，你收购技术，我就收购公司，大家是针尖对麦芒，谁也不肯放弃，这在以前，是从未有过的事情。
　　而作为事件焦点的菲戈安全，此时依然保持沉默。
　　胡一飞心里很清楚，谷歌的报价还是理性的，而微软的报价根本就是放空炮，他们压根就没有打算收购菲戈安全，菲戈安全甚至连一座自有的办公大楼都没有，能有什么东西值10个亿呢？
　　这就是他们所谓的捧杀战略，放出高炮为你造势，先把你捧高了，然后再摔死你，而摔死你的这个人，还不是微软，最后微软站出来，略微地表示一下遗憾，大家都看到了吧，我们有钱，我们也有诚意，这不是我们不收购，是你们自己的监管部门不让收购。好了，微软不用承担一丝一毫的道德责任，收购的事情就这样轻描淡写地过去了，而菲戈安全却以如此窝囊的方式死去了。
　　其后的两天，谷歌和微软分别派了代表，在媒体的关注下，开始进出菲戈安全，尤其是微软，更是摆出了一副势在必得的架势。
　　菲戈安全不着急，东阳市却是很急，东阳电视台的采访车是24小时驻扎在楼下，管委会的领导更是时不时就来一趟。
　　国内虽然闹得狂热，但整个安全业界却依然保持着冷静，大家都觉得太假了，用十个亿来收购一家小公司，除非是微软的总裁得了痴呆症，要么就是钱多得扎手了。大家又不是没见识过微软的这些伎俩，所以并不看好这次的收购。
　　话虽如此，谷歌的报价终究还算是理性的，所以一些国际安全巨头还是派了代表进入东阳，了解情况，但并不急于和菲戈安全接触，一边等待形势明朗，一边伺机寻找机会。
　　又闹了四五天后，看气氛已经造得足足的了，菲戈安全终于打破沉默，发出公告，表示会召开一次技术发布会，向媒体详细介绍菲戈安全的新产品。
　　东阳市立即做出反应，把前不久为经济合作论坛打造的东阳市最好的国际会议厅，免费借给菲戈安全，用来当作新产品的发布会场地。
　　“这场面，可比当时搞经济论坛还要热闹！”老骚和徐敏杰到达会场，本以为自己已经够早了，结果会议厅楼前已经停满了各式车辆。
　　“胡一飞最近躲着不见面，但今天的发布会他肯定会露面，一会你看准了，无论如何都要拖住他，让他把协议签了！”徐敏杰给老骚下达了死命令，情势逼人啊，现在预约利安防的企业，已经达到了400多家，涉及近20万的企业用户，就算是按照每位200的收费标准，这就是近4000万的销售额，而且这几天微软一爆炒，前来咨询的企业是更多了。
　　“知道！”老骚拍着胸脯，“我一会专门盯他！”
　　两人进入会场大厅，迎面就是一幅巨幅海报，两人有些愣了，不是说新产品的发布会吗，怎么摆出个跟杀毒有关的海报呢？
　　“安全杀毒新模式——‘藐’杀病毒！”
　　老骚嘴里念着广告词，斜眼去瞥那海报，结果海报上的模特此时也正斜眼瞥着他，目光里充满了藐视，“徐总，胡一飞这是想搞什么啊？藐杀病毒是个什么概念，难道鄙视一下病毒、藐视一下病毒，病毒就能自卑至死？用眼神杀死病毒？”
　　徐敏杰也没明白这海报上的广告词是什么意思，道：“进去吧，听完发布会就全明白了！”
　　海报上那模特的眼神让老骚很是不爽，他反藐视了一眼，准备跟着进去，却突然发现了点东西，赶紧叫住了徐敏杰，“徐总，你来看看，有玄机啊！”
　　徐敏杰只得又返回来，问道：“什么玄机？”
　　老骚偷偷指了指海报的右下角，“看到没？”
　　“菲戈娱乐？”徐敏杰这就看清楚了，海报的制作方，是菲戈娱乐，刚才他还真没注意到，“胡一飞开的新公司吗？”
　　老骚摇着头，“不太清楚，但我想肯定跟菲戈安全有关系！”
　　“那你说的玄机在哪里？”徐敏杰还是不明白老骚的意思。
　　“我是在想，咱们公司下季度的广告计划，能不能……”老骚一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样子，笑眯眯地盯着徐敏杰。
　　徐敏杰当即明白了，道：“你联系一下公司，让他们把下季度的广告计划，拿出三分之一给这个菲戈娱乐！”
　　“好嘞！”老骚掏出电话，“徐总你先进去，我这就联系！”
　　“抓点紧！”徐敏杰吩咐一声，这才转身踱进了会场，心说老骚这家伙就是机灵，有了这层关系，想必菲戈安全是怎么也不会再把利安防拒之门外了吧！


第二百七十一章 一指神禅
　　菲戈安全的新产品发布会，没有发布邀请函，任何媒体都可以来，任何业内人士都可以来。
　　发布会定在上午10点30分开始，10点的时候，人就已经来了大半，很多人彼此都认识，平时大家在一个槽里讨食吃，不是冤家就是仇家，媒体们也知道这点，专门把那些有恩怨的人往一块凑，趁机制造着新闻。
　　10点半的时候，老大很是风骚地出场了，他左手的石膏还没拆，用一根纱布绑好挂在脖子上，那形象完美注释了什么叫做“资本家是万恶的”。
　　“各位媒体朋友，各位业界同仁，各位来宾，非常感谢大家前来参加菲戈安全今天的新产品发布会！”老大客客气气鞠了一躬，“我是菲戈安全的孟楠，今天就由我来为大家详细一下我们新产品的特性、理念。”
　　“我擦！”老骚就低低骂出声来，自己还准备堵胡一飞呢，结果就只出现一个魔兽猛男，这胡一飞到底想躲到什么时候啊！
　　“正式介绍之前，我想说一句，全球的病毒防治市场，或因为我们今天的发布会而改变，从此刻起，病毒防治的理念和模式，将被刷新，从而进入一个‘只杀不查、藐杀病毒’的全新时代！”老大很是拉风地一甩手，道：“现在，就由我隆重为大家推出我们菲戈安全的最新研究成果！”
　　冷！非常冷！冷到了冰点！
　　老大尴尬地举着手，台下竟然没有一丝的掌声。
　　全场的人都懵掉了，大家到这里来，是奔着菲戈安全新型的VPN网络部署技术，而不是什么病毒防治理念，所有人在这一刻，都以为自己是不是听错了，或者是进错了会场？
　　“和木马病毒的最后一战！”
　　老大身后的大屏幕，此时出现这个大标题，菲戈安全的工作人员，开始把演示的环境搬到台上，三台电脑，分别安装着流行的三种个人操作系统，微软视窗、Linux、苹果MAC。
　　坐在前排的记者就有些忍不住了，道：“不是说是新产品的发布会吗？怎么是病毒防治呢？”
　　老大不慌不忙，道：“这是发布会的第一个环节，还请大家稍安勿躁，我们保证不会让大家白来一趟！”
　　一些急脾气的记者，就把摄像机给关掉了，打算等这个环节过去后再开机！
　　会场的人嘈杂片刻，就安静了下来，反正人也来了，那就听听菲戈安全到底能拿出什么新的杀毒新理念、新模式来！
　　“我们新型病毒防治产品的理念，简单来讲，就是八个字——‘只杀不查，藐杀病毒’！”老大四平八稳站在讲台后，单手撑在台面，“只杀不查，意思很好明白，就是我们的新产品，不对电脑上的文件进行扫描监控，不消耗任何系统资源，就可以把病毒清理干净，大家的电脑，从此不用再在慢一倍的运行速度下工作了！”
　　底下的人顿时觉得有些意外，不查病毒，却可以杀掉病毒，这怎么可能呢？
　　“藐杀病毒呢，有三层意思，第一层，产品没有病毒特征库，不用频繁升级；第二层，速度快，秒杀病毒，再顽固的病毒也能轻易杀掉；第三层，任何驻存在个人电脑里的病毒，都能杀掉，不管是未知的病毒，还是已知的病毒！”
　　老大解释完这八个字，底下就开始窃窃私语了，不少人都是业内的专家，他们并不相信会有这种技术，以特征码以判断依据的反病毒技术存在了二十年，到现在都无法被替代，这足以证明这种技术的成熟和有效。
　　“俗话说，眼见为实，耳听为虚，现在我就给大家演示一下我们的新产品和新理念！”老大说着，离开讲台，一招手，三名菲戈安全的工作人员就上前，各自守着一台电脑。
　　会议厅里的多功能显示屏，此时就将三台电脑的屏幕同步呈现在大家的眼前。
　　“这三台电脑上，分别安装了各自操作系统平台下最流行的杀毒软件，病毒库也是最新的！”
　　老大说完，三名工作人员就开始行动，点开电脑上的杀毒软件，显示了程序界面，并且按下更新病毒库的按钮，很快返回提示，证实病毒库确实是最新的。
　　“现在，我们把自己的产品安装进去！”老大还专门补充了一句，“我们的新产品使用Z语言编写，可以跨平台运行！”
　　电脑前的三人各自掏出一张光盘，放入电脑之中，开始安装软件。三分钟后，软件安装完毕，三台电脑同时重启。
　　老大此时从谈判高手的手中接过一张U盘，道：“我手上的这张U盘中，是我事先准备的几个木马病毒，都是已知病毒，我们来测试一下产品的杀毒效果！”
　　老大最先来到安装了微软系统的电脑前，U盘一插上，杀毒软件就开始狂叫，弹出提示框，U盘上的几个病毒文件，都被检测出来了，全是病毒和木马，由于事先设置了只报告不查杀，所以杀毒软件只是报警，却并不清理这些病毒。
　　“现在我把这些病毒文件进行加密、加壳！”老大打开工具，对准备好的病毒文件进行加壳，这加壳，就好比是给杀毒软件换个马甲。老大加好壳，随后拔出U盘再插上，这回杀毒软件哑巴了，病毒换了个马甲，它就认不出来了。
　　老大打开系统监控程序，显示此时的CPU使用率是1%，内存使用率不到三分之一，“现在，我把这些病毒文件全都运行！”老大说完，就把U盘上的那些文件挨个运行，瞬间CPU使用率就飙到了100%，电脑变得奇卡无比，刚才还呆在系统里的杀毒软件，此时也被病毒给干掉了。
　　“传统的杀毒软件，就是这样，同样的病毒，加个壳就认不出来了！”老大笑了笑，晃动鼠标，鼠标在屏幕上以龟速进行滑动。
　　“现在，试试我们产品的威力吧！”
　　老大说完，在键盘上按下一个键，众人只觉得屏幕闪了一下，然后CPU的使用率瞬间就回到了1%，老大晃动鼠标，很流畅，一点也不卡滞，就连刚才消失的杀毒软件，又都重新回来了。
　　底下的人就开始议论起来了，谁也想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啊，病毒真的是在瞬间消失了吗？消失的杀毒软件又回来了，看起来倒象是系统被还原了，可也没有这种还原技术啊！
　　徐敏杰也没想明白，他扭头去问老骚：“你看明白没？”
　　老骚摇头，“我没明白，匪夷所思啊！要不，我上去看个究竟？”
　　徐敏杰没说话，老骚就站起来，“孟总，我能自己试验一下吗？”说完，就径自往前面走去。
　　老大一伸手，“随意，不管是什么类型的病毒木马，你都可以往电脑上安装！”
　　老骚也不客气，上前打开网页，从自己的电子信箱下载了一个病毒文件，这是一个硬盘主引导记录病毒，感染之后，你就是格式化重装系统，那也清理不掉。老骚把病毒装进电脑，随后重启电脑，等再次进入桌面，他找了找，确认看到病毒运行的痕迹了，就道：“孟总，请！”
　　老大不慌不忙地上前，再次按下一个键，屏幕一闪之后，老大就让开了。
　　老骚又在电脑里找了找，发现病毒没了，他就觉得有些想不通，不过他也不着急，顺手又按下重启键，心说重启之后，这病毒还是要运行的，除非你的电脑不装硬盘，或者你能我眼皮底下换块新硬盘。
　　半分钟后，电脑重启完毕，老骚很有把握地再去寻找病毒，一看，就真的傻眼了，病毒没了，消失了。
　　老骚先是震惊，再是郁闷，他还准备重启之后，让老大解释一下病毒为什么还会存在，这词都想好了，结果病毒倒是先没了！
　　“要不，你再试试别的？”老大一旁看着。
　　老骚摆摆手，什么话也没说，一脸不解地走了。
　　在场的很多人，都认识老骚，知道老骚水平的，就没敢再出手，倒是一些不认识老骚的人，看老骚匆匆上台，又匆匆下台，以为他是个拖，哗啦啦又上去七八号人，排着队地要亲自体验一下。
　　这些人敢上台，自然也不是菜鸟，当下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什么手段的病毒木马都用了。
　　老大笑眯眯地站在一旁，不急不躁，耐心等着那些人往电脑里装病毒，也不管你种的是什么木马、什么病毒，只要你说好了，那我就上前施展一指禅，按下键盘，统统完蛋！
　　不大的工夫，这拨人就老实了，让老大的一指禅给伺候“舒服”了，一个个跟老骚差不多，一言不发就下来了，真是太丢人了，自己种上去的超级病毒说没就没了，可愣是没弄明白人家是怎么办到的。
　　回头再看老大站在台上那副皮笑肉不笑的样子，这些人更郁闷了，靠，这回真让人家给“藐”杀了。
　　“还有人想上来体验一下吗？”老大扫视着会场。
　　前面老大还没邀请人上来体验呢，结果涌上去一大拨人，现在老大主动邀请了，台下反倒安静了，愣是没有一个人敢上了。
　　刚才那些没开摄像机的记者，此时发觉会场里的气氛有些诡异，终于回过神来了，知道自己是错过好戏了，急急忙忙地开机，拿着镜头对准会场一阵狂扫，就等着人站出来。


第二百七十二章 信手拈来
　　看着下面没人回应，老大象是有点尴尬，又象是为了调节气氛，冒出一句莫名其妙的话来“其实，刚才诸位同仁安装到电脑里的病毒和木马，并没有被杀掉！”
　　“哗～”，瞬间，所有人的眼睛就都盯着老大了，也包括现场记者手中的长枪短炮，怎么回事？不是都杀掉了吗，怎么又变成没杀掉呢！
　　老大慢慢走到电脑跟前，这次成了二指禅，按了一个组合键，只见桌面一闪，又回到了CPU使用率100%的画面，“这是我安装的病毒和木马！”
　　二指禅再次发动，画面一闪，老大又道：“这是利安防劳总安装的病毒！”为了证实，老大调出系统进程消息，果然就找到了病毒的痕迹。
　　完了继续施展二指禅，“这是独霸张总的！”；“这是秒杀李总的！”；“这是必杀魏总的……”；“这是……”
　　会场的人都傻了，刚才那些人装进去的病毒，竟然又被一个个找了回去，众人就觉自己象是在观看慢镜头回放似的。真是奇怪啊，这些病毒既然都在电脑里，为什么会瞬间消失，又为什么会不启动呢？
　　“这就是我们菲戈安全倡导的新型病毒防治模式！”老大知道自己的演示已经达到效果了，便揭开谜底，道：“用户在使用电脑的过程中，如果怀疑自己的电脑中毒了，那么他所要做的，就是轻轻一按！”老大说着话的同时，再次施展一指禅，桌面一闪，他笑道：“所有的病毒，全部消失，与此同时，一张新鲜无毒的桌面也诞生了！”
　　“没有复杂的操作，也不需要专业的知识，只需要这么一按就行，从此不必再担心病毒破坏计算机，也不用担心木马窃取机密，电脑上也不会再弹出任何提示用户删除疑似病毒文件的框。”老大笑着，“用户可以毫无后顾之忧！”
　　“那刚才已经进入电脑里的病毒怎么办呢？”台下就有人问了。
　　“很简单！也只需要按一个键！”老大重新切换到之前的中毒桌面下，按下另外一个组合键，便弹出一个提示框，“是否注销此桌面，桌面注销后，桌面内的文件将全部消失！”
　　老大直接按下确定，中毒的桌面就瞬间消失，之后老大一路操作，所有中毒的桌面就挨个消失，“只需注销掉桌面，那在这个桌面上所植入的病毒，就全部消失！”
　　老骚此时扭头对徐敏杰低声道：“似乎是一种快速的虚拟还原技术，但绝对比现有的虚拟技术要先进！”
　　徐敏杰点头，他也想到了是虚拟技术，但没想到虚拟技术还可以这样玩。
　　“那用户的数据岂不是也消失了？”台下又有人问了。
　　老大呵呵笑着，“是的，在这种注销方式下，用户的数据也会随之消失！”
　　底下的人议论开了，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这种杀毒模式基本没有市场，用户一个误操作，就会导致数据丢失，这样的杀毒软件，还不如没有呢！
　　“如果不能保证用户的数据安全，那这样的技术无疑是失败的！”老大微微抬手，示意大家稍安勿躁，“刚才的演示，只是为了清晰表达出我们新杀毒理念中的前四个字：只杀不查。事实证明，我们的技术确实可以消灭所有的病毒！至于后面的四个字，我请我们菲戈安全的总裁胡一飞先生为大家演示，等演示完后面的四个字，大家就会相信，我们的新技术是非常成熟的！”
　　老大说完，会场侧面的门一开，多日不露面的胡一飞笑呵呵地走了出来，一边摆手示意，一边就走到台上，“很高兴大家的提问和质疑，现在就由我来为大家解释！”
　　胡一飞说完，直接来到了刚才的电脑跟前，“可能大家刚才都没有注意到，就在那个CPU使用率100%的桌面下，其实真正的CPU使用率，还不到10%，所有显示出来的一切，都是虚拟的，它虚拟出电脑中了病毒之后的情景会是怎样！可事实上，病毒并没有进入真正的电脑，也没有感染真正的操作系统，甚至连它访问到的硬盘，也是假的！”
　　“果然是虚拟技术！”老骚就知道自己猜中了。
　　“问题是，虚拟环境中的数据，他要怎么去保存呢？”徐敏杰又问到，“全部消灭容易，但要把用户的数据和病毒分开，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事了！”
　　老骚摇头，这个他不知道，如果他有办法的话，那今天开新闻发布会的，就是利安防了。
　　“大家都比较关心虚拟环境下用户数据的保存工作，我们的技术方案对此也做了考虑，我们设定了一种智能模式！”胡一飞按下键盘，随后弹出一个软件界面，显示目前软件工作在“非智能模式”下，“非智能模式，主要用于一些公共电脑，比如说网吧，用户的数据是不需要保存的；也可以用于研究工作，喜欢研究病毒技术的同仁，从此不需要再架设虚拟机环境，可以直接在我们的非智能桌面下研究，而且注销和复原都很方便！”
　　胡一飞说话的同时，选中了“智能模式！”随后电脑重启，而奇怪的是，进入智能模式后，电脑启动的速度明显加快，十秒不到的工夫，就重启完成了。
　　“这就是智能模式了！”胡一飞指了指电脑，随手在桌面上新建了一个文本文件，在里面敲入几个字，“只杀不查、藐杀病毒！”保存好文件，他就注销了这个桌面。
　　“我已经把虚拟桌面注销了，那我现在重新创建一个虚拟的桌面，大家看看那个已经被注销掉的文件，是否还会再出现？”胡一飞朝下面的人笑了笑，施展和老大一模一样的一指禅，屏幕一闪之后，新的桌面出现了，但桌面上就有一个文本文件，打开之后，刚好是那八个字。
　　“大家都看到了，用户的数据被保存了，并没有随着虚拟环境的消失而消失！”胡一飞笑着，“那么，在病毒和用户数据同时存在的情况下，如果我们能只杀掉病毒而不影响用户的数据，就可以证明我们的技术是成熟的，对吧？”
　　台下不少人就点头，那是当然，但就怕病毒和用户数据搅在一块的时候，你们区分不开啊！
　　胡一飞一伸手，“能麻烦之前那几位上台体验的朋友再上台一次吗？”
　　台子底下滞了有十几秒，还是老骚带头，刚才的那拨人，才又重新聚到了台上的电脑前。
　　“规则很简单！”胡一飞笑呵呵看着这些人，“请大家把刚才自己的病毒，以自动感染的方式再种进去，种好之后，每人在文本文件里添加一个记号，就OK了！”
　　老骚听明白了，直接打开一个自己制作好的带毒邮件，随即他的那个病毒就又进入了电脑，老骚打开系统进程看了看，确信病毒已经自动运行了，就打开那个文本文件，往里面添加三个字：利安防，然后道：“好了！”
　　胡一飞上前施展一指禅，再次新建桌面，道：“下一位！”
　　一会的工夫，这些人就又把自己的病毒木马重新塞进了电脑，每个人都在文本文件里留了自己的记号！
　　“大家先不要走！麻烦大家再来认一认，看看这些病毒有没有错！”胡一飞笑着，按下组合键，切换到一个桌面，“必杀的魏总，你来看看，这个桌面下的病毒，是你的吧？”
　　上前一人，打开进程看了看，点头道：“是我的！”
　　胡一飞二话不说，直接注销掉，然后再返回前一个桌面，“李总，……”……，“张总，……”“劳总……”
　　不一会的工夫，胡一飞就把所有人的桌面都注销完了，此时就回到了第一个桌面下，桌面上的文本文件此时还被打开着呢，里面还是那八个字，一个不多，一个不少。
　　下面的人就笑了，还不是一样嘛，病毒没了，刚才那些人添加进去的数据也没了，用户的数据并没有被保存下。
　　“现在，我把这最后一个桌面也注销掉！”胡一飞说完直接注销，屏幕一闪，伴随着最后一个桌面的注销，一个新的桌面同时也生成了。
　　胡一飞并没有多解释，而是啪啪一点，把桌面上的文本文件打开了，只见在八个字的后面，“利安防”，“独霸”，“秒杀”，“必杀”……，刚才那些人添加进去的数据，竟然全部都出现了！
　　“哗～”全场一声惊呼，不可思议啊，用户的数据真的被保存了，怎么可能呢！
　　胡一飞笑呵呵看着台上的几位，“请诸位再上前一步，看看这个新的桌面下，是否还有你们的病毒？”胡一飞再次发出邀请。
　　这拨人也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凑到电脑跟前一顿好找，最后一个个摇头，病毒绝对是消失了，可修改过的数据怎么就单单被保存了呢！
　　会场里头议论纷纷，大家早忘了自己到这里来的最初目的是什么，此时全陷到菲戈安全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反病毒技术里去了。
　　“或许有人会说，你们用来回重建虚拟桌面的方式来清理病毒，岂不是太麻烦了吗？”
　　胡一飞笑着点头，“确实有点麻烦了！刚才的演示呢，只是为了突出多桌面操作的优越之处，我们菲戈安全倡导大家进行多桌面操作，在彼此独立的桌面上进行不同的操作，好处多多：一，方便大家把电脑上的文件将进行分类和管理；二，工作是工作，娱乐是娱乐，通过桌面的独立，帮助用户把自己的不同行为进行独立；三，减少电脑中毒的几率。至于用户在实际操作的时候，完全不必新建虚拟桌面，只需将电脑重启，病毒就消失了！”
　　底下的人发出恍然大悟的声音，原来重启就可以杀毒啊，这倒是方便了很多。
　　“或许还有人会说，那要是在重启之前中了病毒呢？用户的数据是不是照样面临着被窃取的危险？”胡一飞再次主动发问。
　　会场一下就又静了下来，对啊，如果重启之前电脑就中了病毒，那用户的操作岂不是也很危险？
　　胡一飞笑了笑，“其实用户在智能模式下，哪怕永远都不去新建桌面，永远都不去重启电脑，病毒也不会窃取到用户的任何机密。”胡一飞顿了一下，道：“用户可以完全放心地在带毒的环境下进行操作，而没有任何后顾之忧，这就是我们提出的‘藐杀病毒’模式。这个藐杀，是对病毒的藐视，更是无视！”
　　底下这回就全乱了，没有听错吧？无视病毒？在带毒环境下操作？而且还没有任何风险？这菲戈安全是不是疯了，怎么越说越离谱了啊！
　　“电脑就摆在那里！”胡一飞也不争辩，伸手一指电脑，道：“大家若是不信，可以尽管来试！发布会结束之后，这三台电脑会在这里继续展示三天，期间任何人都可以来测试，不管是以破坏电脑为目的，还是以窃取机密为目的，只要你能让我们的电脑感染你的病毒和木马，并顺利实现你的目的，那我们菲戈安全愿意奖励你100万现金！”
　　此话一出，场子就爆了，在座的高手可是不少啊，大家心里很是不服，就算你菲戈安全的新型反病毒产品再厉害，那也不可能将所有的病毒木马都封杀至死！
　　老骚此时实在是想不通，靠着“近水楼台先得月”的优势，直接就向身旁的胡一飞发问了，“胡总，能简单介绍一下你们技术的原理吗？”
　　胡一飞笑着摇头，“时间关系，发布会上不便公布，但我们会将这种反病毒模式的设计原理，以及一部分技术细节共享给我们的合作伙伴。借着发布会的机会，我们也表达一下自己的意愿，我们菲戈安全非常希望能够和各反病毒企业在这个新的反病毒模式上展开合作。”
　　“我们利安防就很有兴趣啊！”老骚已是迫不及待，直接就替徐敏杰宣布了。
　　“谢谢利安防对我们菲戈安全的信任！”胡一飞笑了笑，就抬手示意，然后往后退了两步。老大此时上前，把台上的这堆人都请了回去。
　　“通过刚才的演示，已经足以证明，我们菲戈安全提出的‘只杀不查，藐杀病毒’的新型反病毒模式，在技术上已经非常成熟！”老大重新站在台上，接过胡一飞的话继续说道：“而且，我们的杀毒模式更容易操作，无论多么复杂的情况，用户只需掌握‘新建’、‘注销’、‘切换’三套组合键就可以全部应付！为了适应不同用户群体的不同需要，我们提供了‘智能’和‘非智能’两种模式，而且在这两种模式下，用户还可以再分别创建不同模式的两种虚拟桌面。”
　　老大说完，看看底下的人都没反应，就道：“关于菲戈安全新型反病毒技术的介绍，到此完毕！如果大家还有什么其它的疑问，现在可以进行提问！”
　　底下的记者呼啦啦全举手，老大随便点了一个。
　　“我想请问孟总！”一位记者迅速发问，“菲戈安全和微软、谷歌的谈判，目前进行得如何了？”
　　老大清了清嗓子，“无比沉痛”地说道：“因为存在根本性的分歧，菲戈安全和谷歌、微软的谈判，目前已全部破裂，而且也不会再重启谈判了！”
　　底下顿时哗然，再追问，老大却是怎么也不肯透露细节了。
　　越不说，记者们就越关心，变着法地问，其实还是一个问题，老大一看，就道：“今天的发布会，是关于新型反病毒模式的，如果大家没有这方面的问题，那我们的发布会就结束了！”
　　大家一看，才不得不放弃，此时有人跑过去抢过记者的话筒，问道：“我想请问胡总，你刚才所说的100万悬赏是否算数？”
　　“绝对算数！”胡一飞笑着，“在场的媒体都可以监督！”
　　“那这么说，菲戈安全非常自信自己的新产品能够封杀所有的病毒木马吗？”那人又问着。
　　胡一飞笑了笑，“没有一种安全产品，可以封杀掉所有的病毒！我们的这款新产品，它的模式和功能，都有着非常清晰的定位，就是为了做到‘有漏洞，无风险’，让用户摆脱心理上对病毒和木马的恐慌，并且建立起良好的安全操作习惯。简单来说，就是针对个人电脑发起攻击的病毒和木马，我们的产品可以防御，但针对个人信息发起的攻击，我们的产品只能抵御一部分，这剩下的一部分，需要我们继续在技术上努力，同时，也要依靠用户自身良好的安全习惯来规避！”
　　很多人都没听懂这是什么意思，就继续发问，让胡一飞详细解释一下。
　　“这样吧！”胡一飞在自己身上摸了两下，从兜里摸出个手机，道：“事先也没有准备，这是我前几天刚买的智能手机，苹果的产品，我就拿它来给大家做个简单的演示吧！时间的关系，我只能做一个不完全的演示！”
　　会议厅里的多功能显示器，迅速就将胡一飞手机的屏幕放大，显示在了大屏幕上。
　　胡一飞打开手机，道：“苹果的智能手机，从硬件到软件，都有统一的标准，而且实行数字签名，可以说，封闭的标准，再加上严格的审查，基本从源头上堵死了病毒和木马进入的可能性，这和我们的新产品多少有些类似。但这样做，是否就真的能保证用户信息万无一失呢？”
　　“我看未必！”胡一飞笑着摇了摇头，“现在我就写一封信，收件人呢，就是苹果的BOSS——乔不死先生。”
　　胡一飞说着，就开始撰写邮件，通过大屏幕，大家都看得清清楚楚，胡一飞输入的收件人地址，就是苹果大BOSS乔不死的邮件账号，这个很多人都知道。
　　“这个演示能不能完整，还得乔不死先生来配合，如果在场诸位中有谁认识乔不死先生，可以打电话给他，麻烦他给我回封邮件，呵呵！”胡一飞一边写，一边还不忘调侃，但却是写了一个很严肃的标题，“你好，请问是乔不死先生吗？”然后在正文里随便写了几个字，又从手机别的地方调入一大段奇怪的代码加进入，就点击了发送。
　　过了几秒，显示邮件投递成功，胡一飞就把手机往身旁的讲台上一竖，一摊手，道：“现在也只能是听天由命了，这个手机我就放在这里了，三天后来拿，如果期间乔不死先生回信的话，麻烦大家告诉我一声！”胡一飞说完，一拱手，道：“今天的发布会，就到此结束了，再次谢谢大家的光临！”
　　媒体们哪容易这么就放走胡一飞，一听发布会结束，反而更加疯狂，一拥而上，把准备从侧门撤走的胡一飞和老大围了起来，一个个扯着脖子提问题，很是混乱。
　　菲戈安全的工作人员此时也冲进来，为胡一飞和老大开辟通道，可即便如此，两人也是很难撤退。
　　正纠缠着呢，不知道谁大喊了一声，“乔不死回信了！”
　　记者们的举动瞬间就停止了。
　　还没回过神来，又有人喊了，“大家快看啊，乔不死信箱里的私人邮件全都发过来了！”
　　这下就炸了窝，记者们顿时撇了胡一飞和老大，长枪短炮，齐齐对准了大屏幕。此时的大屏幕上，正显示着乔不死的回信，回信只有一个字，“是！”但在邮件里面，却显示着乔不死邮箱里的所有邮件列表，下面的系统提示，更表示乔不死恰好就是通过苹果智能手机回复了胡一飞的邮件。
　　很快，不少名人的邮件账号，就被人认了出来，“快看，第三封是发给比尔·盖茨的！”、“最下面那个，是美国最牛逼律师的！”、“还有谷歌CEO湿米特的！”、……
　　“我明白了！”此时的老骚，却突然莫名其妙说了一句。
　　“明白什么了？”徐敏杰问到。
　　“菲戈安全的反病毒技术，只能防范那些需要寄生在目标电脑里的病毒和木马，但如果攻击来自于网络，而攻击的目标同样也是网络，那就没有办法防范了！”老骚盯着会场的大屏幕，一脸不可思议，“胡一飞给乔不死发了封信，但邮件里的攻击代码，却不针对乔不死电脑的，而是针对邮件服务器，乔不死的电脑，只是充当了代码执行的一个跳板！是乔不死自己‘黑’了邮件服务器，然后给胡一飞开了个‘窗口’。多么奇妙的攻击方式啊！”


第二百七十三章 换个灯口
　　当时就有记者想冲上去抄走胡一飞的那台手机，他想看看里面的邮件列表是否可以打开，是否真的可以看到乔不死的通信内容。
　　菲戈安全的员工眼疾手快，将记者死死拦住，“信件内容不能观看，大家可以找乔不死本人，或者是邮件列表中涉及到的人去求证。”
　　会场里顿时是闹闹哄哄，大家对乔不死是否被黑的关注程度，远远高于菲戈安全的新技术。有关系的，就急忙去联系求证；没有关系的，就死死守在台前，等着事情的进一步发展。
　　“在自己制造的手机上，让胡一飞给黑了，这下可有热闹看了！”徐敏杰微微笑着，心说这事太有意思了，“曾经看一笑话，说某人家里装修，装完了，自己却被装修工人反锁到屋里去了，真是人生一大杯具。”
　　“乔不死更惨，他上前一看，发现那防盗门还是自己制造的，杯具中的杯具！”老骚呵呵笑着，他现在太乐了，“你说乔不死也真够闲的，偏偏就回了胡一飞的这封信，倒霉催的！”
　　“走吧！”徐敏杰一招手，“趁着别人都在这里看热闹，咱们现在出门，说不定还能堵住胡一飞呢！”
　　两人匆匆撤退，刚一出会场，老骚的电话响了，他拿起来一听，就道：“徐总，别忙了，胡一飞打来电话，中午请吃饭，说是这几天有些失礼了，要给咱们赔罪！”
　　“安排在哪里？”徐敏杰问到。
　　“金阳国际饭店！”
　　“那快走吧！”徐敏杰说完，直奔自己的车子。
　　乔不死正在美国的家中闹失眠呢，辗转反侧，就是睡不着，起身上厕所，回来的时候，刚好发现手机上来了封新邮件，顺手拿起一看，发现对方真是无聊，竟然询问自己是不是乔不死，这不是明知故问嘛，全世界都知道这个邮件地址是属于自己的。
　　“又一个失眠患者！”乔不死看看时间，发现已经很晚了，心说这大概也是个睡不着的，就随手回复了一个字，叹口气，又躺倒在床上。
　　刚躺下一会，屋里的电话响了，乔不死很纳闷，今天失眠的人怎么这么多，大半夜了，还要打电话过来，不情不愿走过去，看了看号码，发现是美国一家权威IT杂志的主编，便接了起来，“我是乔不死！”
　　“很抱歉大半夜的打扰你，我有个事情想求证一下！三分钟前，你是不是收到一封邮件？”主编就问到。
　　乔不死本来也没什么睡意，此时更没睡意了，奇怪，自己接收邮件的事情，别人怎么会知道，“是，我收了一封邮件！发生什么事了吗？”
　　“我手下的记者从中国给我发过来一段视频。”主编顿了一下，“我现在转发给你，看完你就明白了！”
　　“如果是工作上的事情，那我明天再看吧！”乔不死说着，他以为之前那封莫名其妙的邮件，大概就是这家杂志的记者发过来的吧。
　　“现在就看吧！”主编说完专门嘱咐了一句，“开电脑，千万别用手机！”
　　对方说完就挂了电话，乔不死愣在了那里，心说什么视频，非得大半夜来惊动自己，放下电话，手机便亮了起来，提示有一封新的邮件。
　　乔不死想了想，拿着手机进了书房，打开电脑，直接进入邮箱，把那段视频下载了下来，打开之后，有个年轻人，正举个苹果的智能手机，对着一群人在讲话，至于说的是什么，乔不死倒是听不懂，不过随后他就看到了，那个年轻人给自己写了一封信，邮件的是标题是……
　　“啊！”乔不死突然想起来了，赶紧去打开邮件列表，发现几分钟前自己回复的那封邮件，标题是一模一样，原来就是这个年轻人发的啊。
　　乔不死有些纳闷，不明白对方这是在做什么，为什么要当众给自己发邮件，再往下看，他更迷糊了，年轻人发完邮件，就把手机放在了展台上，然后转身离开，一大群记者冲上去包围，场面就开始有些混乱了。
　　嘈嘈杂杂一分钟，视频里就有人在大喊了，乔不死还是听不懂，但似乎听到这喊话中好像提到了自己的名字！
　　此时画面一转，镜头回到了大屏幕，当看清楚手机画面显示时，乔不死一下就站了起来，那是自己所有的邮件往来信息。
　　有人当众窃走了自己的私人邮件！
　　乔不死就算听不懂，也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心里顿时就乱了，心说那个年轻人到底是谁，他当众入侵自己邮箱的目的何在，为什么自己会毫无发觉呢！
　　“咔！”一声。
　　乔不死就拽起了电话，他想打给那IT杂志的主编，询问究竟是怎么回事，但想了想，他又放弃了，拿起电话，开始拨打自己助理的电话，“让行政部的人马上安排，我需要一名中文翻译，一名网络安全专家，一个小时后，让他们赶到我家里！不，赶到公司，让行政部的人也到！”
　　一个小时后，乔不死对到场的人播放了视频，并下达命令：一，视频中所有的对话内容，尤其是那个年轻人的话，每个字都要翻译，搞懂他说的是什么，对事情做出个最直观判断；二，行政部的人立刻去查，弄清楚视频中的事情发生在哪里，为什么会发生，现场的媒体又有哪些，准备对这个事件进行报道的又有几家；三，网络安全专家对手机进行检测，查明对方的攻击手法，以及漏洞所在。
　　就在美国那边忙得不可开交的时候，老骚和徐敏杰到了金阳国际饭店。
　　“什么失礼啊赔罪，那都是虚的！”徐敏杰对老骚做着吩咐，“关键是一定要让他把协议签了！”
　　“知道！”老骚点着头，“实在不行，我还有杀手锏。”老骚的杀手锏，就是凡夕了，当时可是他把凡夕推荐到菲戈安全的，不能说是知遇之恩，但指点迷津总能算得上吧，自己找他讨要点报酬，那也不过分。
　　“进去之后，见机行事！”徐敏杰又吩咐了一声，就推开了包间的门，门一开，两人挂在脸上的笑容就僵住了。
　　“李总、魏总、张总、……”老骚一阵郁闷，国内安全界的头脸人物，基本全在这里了。
　　胡一飞赶紧起身，“徐总、劳总，快请进！这几天有不少失礼的地方，还请您多多包涵！”
　　“不至于，不至于！”徐敏杰呵呵笑着，进来坐好，左右环视一下，发现大家都有些尴尬，这些平时生意场上的死敌坐在一起吃饭，怎么都觉得浑身不自在。
　　看人到齐了，胡一飞也不耽搁，举起酒杯，申明了自己的意思，“今天这顿饭，主要是向诸位前辈赔罪的，这几日多有得罪之处呢，还请你们多包涵，为表示诚意，我自罚三杯！”胡一飞说完，就自饮了三杯！
　　“没那么多讲究！”老骚赶紧拦着，“有微软和谷歌相逼，你们的难处，我们都理解！”
　　胡一飞笑笑，“道歉是其一，其二呢，我想就菲戈安全那套企业VPN网络部署方案的授权问题，跟诸位进行一次沟通。如果诸位有合作意向的话，我们菲戈安全愿意将完整的解决方案，以及大部分的核心技术授让出去！”
　　老骚一听大喜，到了嘴边的话差点蹦出去，他看了徐敏杰一眼，才生生忍住了。利安防对外已经宣称得到了菲戈安全的授权，现在当着这么多同行的面，自己一开口，太热心的话，岂不是就露馅了嘛。
　　他不说，不代表别人不说，那几个企业当场就表示有合作的意愿，只是他们并没有亲自体验到这套技术方案，因此说话还是有些谨慎的。
　　“虽然做生意就是讨价还价，但我这个人还是很不适应拉锯式的谈判！”胡一飞笑着，“既然大家都有兴趣，那我在这里就交个底，这套解决方案，菲戈安全打算只授让于国内安全企业，授让费用是营收的10%！”
　　徐敏杰顿时露出惊讶之色，之前胡一飞死咬15个点不松口，现在还没谈呢，就一下掉了五个点。他去看老骚，老骚却是一副后怕状。
　　“这个标准很公平！”徐敏杰终于开口了，之前心里对胡一飞好久不露面的那点不快，也烟消云散了，心说得亏胡一飞没让利安防签啊，要是签早了的话，那岂不是亏死了，随便一个点，都是上千万的支出。
　　“如果诸位积极开拓海外市场的话，那我们菲戈安全再返3个点！”
　　老骚就是一哆嗦，我擦，再返三个点，可就只剩7个点了，从没见过如此低的技术授让门槛啊。
　　胡一飞这么说，倒把其他几位企业的老总给吓住了，大家今天在发布上刚知道菲戈安全和微软谷歌的谈判破裂了，一转眼，胡一飞就主动联系这些国内安全企业，又开出如此优厚的条件，这让大家的心里反而没底了，觉得这里面是不是存在什么问题啊。
　　饭桌之上，除了利安防之外，大家都没有明确表态。
　　“除了授权费用上的这个底限外，还有另外一个条件，接受授权的企业，不能以任何方式将我们的技术和方案，间接或直接转给第三方企业，否则我们会追究法律责任的！”胡一飞笑了笑，“如果大家觉得这两个条件可以接受，明天就可以直接来菲戈安全签约。”他的这个条件，说了，也相当于是没说，这只能算是最基本的要求，而不是条件。
　　老骚此时有些憋不住，问道：“那今天菲戈安全发布的杀毒技术呢，我们利安防对此也很有兴趣！”
　　“今天发布的杀毒技术，和我们的企业VPN网络部署方案，其实是一种技术的两个不同应用方向！”胡一飞笑呵呵看着老骚，“如果利安防接受我们的技术授权，完全可以自行开发出‘只杀不查、藐杀病毒’模式的产品！当然，我们也可以提供完整的解决方案！”
　　老骚兴奋地搓着手，恨不得马上就按住胡一飞把协议给签了，这可是买一送一的好买卖啊，不签那就是傻瓜，再说了，利安防已经有一大堆客户等着上项目呢，这钱，都已经堆到门口了。
　　胡一飞这么一说，刚才那几位还在犹豫的老总，也有些心动了。如果媒体所报道的不差，那菲戈安全的技术，除了VPN网络部署和杀软外，应该还有很多方面的开发潜力。胡一飞现在的话，也就告诉大家，拿菲戈安全的这套技术开发其它应用的话，是不需要再向菲戈安全缴纳授权费用的，这个吸引力就有点大了。
　　徐敏杰也是有些鸡动，举起酒杯，“来，让我们为合作，干一杯！”
　　这一顿饭，就吃得是宾主皆欢，期间这些老总提了不少问题，胡一飞一一解答，一顿饭吃了三个多小时。
　　散场之后，其他的老总都告辞走了，他们得回去商量一下，拿出个最后的决定，看看是否要跟菲戈安全合作。
　　徐敏杰却是一直拖着不走，等众人都走了，他却拽着胡一飞进了旁边的茶座，“胡总，就刚才饭桌上的那些条件，我们利安防全部同意，你看是不是今天就把合同给签了？”
　　胡一飞笑着，“徐总倒是个急性子，只要你们同意，我当然是欢迎合作的！”
　　“那咱们就在这里稍坐一会，喝点茶，醒醒酒，劳总已经准备合同去了！”徐敏杰笑着，“还有一件事，我们利安防呢，也不打算自行开发了，准备就采用菲戈安全今天公布的这套杀毒模式的现成解决方案，不知道菲戈安全能不能把这套方案出售给我们？”
　　“当然可以！”胡一飞拿起茶杯，“一千八百万！”
　　“成！”徐敏杰几乎是不做思考，就同意了，别人想用同样的技术开发出成熟的解决方案，至少需要三个月的时间，而在这段时间内，利安防基本就算是做独门生意了。再说了，这回是买断，不用再交份钱，回本之后，那就都属于赚的了。
　　老骚很快抱着一沓合同回来，进门把合同给胡一飞和徐敏杰一人一份，道：“除了这个比例外，基本就和上次的合同一样！”
　　徐敏杰也不看，直接提起笔，就在合同上签了字。
　　老骚倒是在旁边说了一句话，“我们利安防，可算是菲戈安全最忠实的合作伙伴了，每次都是冲在最前，不知道胡总能不能再和上次一样，给我们一个优惠的比例呢？”
　　徐敏杰脸色大变，标准十个点，开拓海外市场再降三个点，这已经是业内最低了，而且胡一飞也说了，这是底线。现在眼看自己合同都要签了，老骚又来讨价还价，这要是惹恼了胡一飞，那合同可就又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签了。
　　“好啊！”谁知胡一飞却笑了起来，非常痛快地道：“对于利安防，确实应该给予最优惠的条件！”想了一下，胡一飞道：“这样吧，如果利安防在企业VPN网络这个业务上，能够采用我们菲戈安全的终结者系统进行部署，我愿意再降两个点！而且这个条款，我们只对利安防有！”
　　徐敏杰喉结耸动一下，咽了咽口水，实在是太出乎他的意料了，只收5个点的授权费用，而且还允许把技术用于其它方面的开发，这样的条件，实在是太优惠了，闻所未闻啊。
　　“这属于是个新情况，我们可以签一份补充协议！”胡一飞笑着，“当然，也可以不签。但如果两位是对我们的终结者系统没有信心的话，那我就得邀请两位明天一定要到公司来，我要为两位详细介绍一下！”
　　“不，我们签！”
　　徐敏杰抢过胡一飞手里的那份合同，就把自己的名字签了上去，这个属于是额外的优惠条件，就算没有这个，利安防也准备签的，再说了，在执行的时候，如果菲戈安全的终结者系统真的不行，那自己完全可以不采用，7个点，都已经是超出了自己的期待值，自己很满意。
　　签了合同之后，徐敏杰的心总算是放进了肚子里了，那已经预约好的几百家企业，这回算是正式吃下去了，当下他笑着，“明天我们一定到菲戈安全，一来签署补充协议，二来签署杀软技术解决方案的出售协议，三来，我们也见识一下终结者系统！”
　　三人聊了一会，徐敏杰就告辞了，有合同到手，他就敢放开手去干了，他准备立刻部署更为强大的宣传攻势，争取在一开始，就把国内的几个竞争对手远远甩开。
　　“胡一飞的野心不小啊！”老骚在身后嘀咕，“他们竟然推出了自己的操作系统！”
　　“终结者系统是ZM推出的！”徐敏杰强调了一下，“有ZM支持，菲戈安全想不发达都难啊！”
　　这两人走后，老大就来了，带着死机准备接胡一飞回去，得知胡一飞已经和利安防签了协议，老大就道：“这么低的授权比例，咱们岂不是很吃亏？”
　　“如果不是咱们发展也需要钱，我还打算全部免费呢！”胡一飞说着。
　　老大摇头，不太明白胡一飞的话，“为什么？”
　　胡一飞指了指头上，“看到那盏灯没？”
　　老大点头，“看到了，怎么了？”
　　“现在所有的杀毒软件，不管谁出的，不管如何包装，骨子里都摆脱不了病毒特征码扫描的模式！”胡一飞看着上面，“这个模式，就好比是那盏灯的灯口，不管你是钨丝灯、还是节能灯，也不管你亮度如何、热度如何，是不是能够节省资源，但只要你要想亮起来，你就得先接到灯口上。明白吗？咱们就是那个做灯口的，别人是做灯泡的！”
　　老大竖了竖大拇指，这个比喻太形象了，“明白了！”
　　“现在世界上所有的灯泡，都插在特征码扫描的灯口里，我们想换上自己的灯口，谈何容易啊！”胡一飞笑着，“所以咱们也只能是免费送灯口了！不过咱们的灯口有优势，对于做基础软件和应用软件企业来说，可以做到‘有漏洞、无风险’，他们能省掉一大笔的维护资金；对于反病毒企业来说，再也不用建庞大的病毒收集检测网络了，也不用部署病毒库升级体系，成本瞬间降低六成左右！”
　　“所以就免费把技术授让给这些反病毒企业，让他们在更多利益的驱使下，帮咱们去换灯口？”老大笑着。
　　胡一飞点头，和老大慢慢走出了饭店，道：“九成以上的个人电脑上，都装有杀毒软件，而且是清一色的特征码扫毒模式，对于这些已经装了灯口的地方，咱们是很难插手进去的，但对于那些还没有装过灯口的地盘，咱们还需要亲力亲为啊！”
　　老大一下就明白，牛眼一竖，“我擦！我就说你今天怎么突然冒出那么一个演示来，还拿乔不死开涮，这刚弄走了微软谷歌，你又撩逗苹果，原来你打得这个主意啊！”
　　胡一飞笑了笑，“智能手机可是个还没有装灯口的大盘子，而且它也不适合特征码扫毒模式。想想看，本来运行频率就比不上个人电脑，杀毒软件再那么吱吱一转，别说玩手机了，能保持流畅的通话就不错了！咱们的新灯口能不能换掉旧的灯口，就看在智能手机上成败了。”
　　老大热血只往上涌，“靠，那我可得认真准备一下，好应付即将到来的和苹果的谈判，这回可不是忽悠了吧！”
　　“走，回去再说！”胡一飞说着，就钻进了车里。
　　此时的乔不死，面前摆了三份报告，一份是视频内容的，一份是事件原委的，最后一份，是安全专家给出的鉴定报告。
　　看第三份报告的厚度明显不足，乔不死有些意外，于是就先打开了这份，结果一看，差点吐血，安全专家研究了几个小时，就给出了几个字的鉴定结果：邮件中的恶意代码执行完毕之后就消失了，手机上没有找到任何入侵的痕迹！


第二百七十四章 太空黑客
　　乔不死就有些痛恨，这些狗日的安全专家，别人当着几十家媒体的镜头，现场直播地窃走了我的邮件，你居然说找不到入侵痕迹，甚至连恶意代码也找不到，你咋不去死呢，有脸当安全专家吗？
　　再去翻第一份报告，乔不死更吐血了，那段视频是胡一飞随手从兜里掏出手机开始的，此时后面的内容虽然都翻译出来了，但乔不死依旧看了个稀里糊涂，他还是不明白，为什么胡一飞会选中苹果的智能手机，他演示这段攻击到底为了证明什么呢。
　　“啪！”
　　乔不死将报告甩在桌上，有些郁闷，心说这些人都是什么办事水平啊！
　　闷闷生了会气，乔不死才拿起中间的那份报告，打开一看，只叹自己手贱，连翻了两张臭牌，早知道先看这份报告，不就什么都明白了吗！
　　报告是关于事情来龙去脉的，行政部的人已经调查清楚了，视频画面中的那个年轻人，叫胡一飞，是中国菲戈安全的总裁。
　　“哦？”
　　乔不死有些意外，这个公司他有印象，之前的Z病毒狂潮，好像就是被菲戈安全灭掉了，最近菲戈安全又在业内闹得沸沸扬扬，听说是要和谷歌一起策划谋杀微软，虽然美国这边的媒体没怎么报道，但乔不死多少也听说了一些。
　　报告显示，胡一飞当时正在新闻发布会现场，介绍菲戈安全提出的一种新型反病毒模式和技术，当被记者提问时，他随手做了一个演示，于是就有了乔不死手中的这段视频内容。
　　乔不死恨恨地合上报告，事情的原委是知道了，可事情的细节还是很模糊，比如说，那个记者到底提了什么问题，才导致胡一飞拿苹果开刀；还有，那个记者是哪家媒体的，是不是怀有恶意？
　　“咔！”乔不死拿起电话，准备再打给行政部，结果号码还没按下，敲门声就响了起来。
　　“进来！”
　　乔不死的助理匆匆进来，“行政部的人，已经拿到了完整的视频内容！”
　　“叫上翻译，去会议室！”乔不死摔下电话，就出了办公室。
　　翻译这次是一句一句现场翻译，弄个近一个小时，才把这段视频播完。
　　乔不死盯着画面，坐在那里凝眉思索，事情的来龙去脉，他终于是明白了，胡一飞当时之所以拿苹果的手机做演示道具，只是因为“事先没有准备”，于是随手摸出了自己的手机，这个理由太滑头了，谁知道他是不是故意的。
　　至于演示的内容，是胡一飞为了向媒体解释清楚“针对个人电脑”和“针对个人信息”发起的攻击有何不同。
　　乔不死看了看一旁的安全专家，“你怎么看这次入侵？”
　　“这是一次非常典型的，针对目标人信息发起的攻击！”安全专家四平八稳，先说了一句废话，看乔不死脸色不善，又赶紧解释道，“一般来讲，病毒木马的攻击，要分为两个阶段：第一阶段的目的，是潜入目标人的电脑、手机，这叫做针对个人电脑发起的攻击；第二个阶段，是利用潜伏进去的间谍程序，对目标人的隐私信息伺机窃取，这叫做针对个人信息发起的攻击。”
　　乔不死点头，虽然说第一阶段也是为第二阶段服务的，但这两者之间，还确实有些差别。
　　安全专家看乔不死点头了，才继续说道：“胡一飞的这次攻击，直接越过了第一阶段，实施对目标人隐私信息的攻击，而且非常有效。他的目的，或许是想告诉那些媒体，针对个人电脑进行攻击是非常愚蠢的，因为你的攻击手段要受不同硬件、软件平台的限制，过程复杂，而且很容易被防范；而如果针对个人信息发起攻击，却可以跨越这种平台之间的限制，简洁而有效！”
　　“你的意思是说，对方的这种攻击手法，可以完全不受各种平台的限制？”乔不死反问。
　　“不对！”安全专家摇头，“不是不受限制，而是直接超越了这种限制，这两者是有区别的，前者就好比是用炮火覆盖，它的目的，是摧毁敌人的防御工事，用炮火撕开防线，然后消灭敌人的有生力量；而后者，则是用精确制导的钻地导弹，来实施斩首行动！”
　　乔不死总算是从这拗口的解释中，分辨出了其中的细微差别，也就是说，你的限制还是存在的，就摆在那里，可别人的攻击形式，不再你的限制范围之内；如果是用炮火覆盖的话，才是打破了你的限制，打破之后，就不受限制了。
　　“也就是说，并不是我们的系统和硬件出了漏洞？”乔不死再次反问。
　　安全专家点头，“对，胡一飞的攻击，根本就不是针对我们的系统和硬件进行的，所以漏洞不会出在这个方面！”
　　乔不死这回就有点不明白了，既然胡一飞不是针对苹果本身而来，那他这么做是什么意思呢？
　　“天亮之后，这段视频就会被很多媒体予以公布，以后象这种攻击手法，估计会越来越多，可能会成为一种趋势！”安全专家不无担忧，说出了自己的看法，“以目前的安全手段，是很难防御这种攻击的，安全界还在打常规战，可黑客已经进入太空战时代了！”
　　安全专家的这句话，倒是一下敲醒了乔不死，他突然有点明白了，胡一飞既然敢卖弄这种黑客技术，那自然就有防御的办法，他这么做，其实还是在推销菲戈安全的安全技术。恼火的是，苹果却成了胡一飞手底下的牺牲品，如果不是内行，很难弄清楚这里面的门道，这消息要是被发布，那些普通的用户肯定会认为是苹果的手机出了极大的缺陷。
　　乔不死一拳砸在桌上，有些郁闷，明明不是苹果自己的问题，可这事自己只能是吃哑巴亏了！
　　苹果自从发布自己的智能手机以来，市场占有率节节攀升，在这个领域内是鲜有对手，智能手机的成败，一定程度上决定了未来谁可以掌握移动互联网，不光是老牌手机商盯着这里，就是那些互联网公司，也希望把自己在互联网上的成功，再次复制到移动互联网之上。苹果手机的异军突起，让苹果成了众矢之的，有人是巴不得希望苹果出点事情呢，这事如果闹开了，声誉受损的只能是苹果。
　　“去联系媒体，让他们在报道的时候，重点介绍菲戈安全的新型反病毒模式，淡化苹果！”乔不死对市场部的人发布了命令，又转而对自己的助理道：“你去联系菲戈安全，最好能让他们出来澄清一下，证实我们苹果手机本身并不存在漏洞！”
　　会议室里的人，一下走了一大半，只剩下乔不死、翻译、还有安全专家三人坐在那里没动。
　　乔不死坐了一会，对翻译吩咐道：“再把刚才的视频播一遍！”
　　这一遍，乔不死看得非常仔细，当看到老大来回切换各个桌面，展示那些不同病毒的时候，乔不死就喊了停，侧面问着安全专家，“你能明白这是什么技术吗？”
　　“有些像虚拟技术，但又不像！”安全专家道。
　　“不同的病毒运行在不同的桌面，而这些病毒又同时存在于同一个操作系统上……”乔不死沉吟了片刻，还是问那安全专家，“如果画面上的这个人，他不注销掉桌面，那么桌面内的病毒就会永远存在，桌面内的所有文件都会保留，对不对？”
　　安全专家迟疑地点头，“从此人的介绍来看，确实是如此。”
　　乔不死终于抓住了很关键的一点，一个系统，让它有很多个桌面，这其实不难，但如果要让这些桌面彼此独立，访问一个操作系统和硬盘，却有完全不同的多种观感，那就有点难了，尤其是桌面之间的切换，太迅速了，就像建立一张工作薄一样方便。
　　“如果让苹果的手机也拥有多个桌面的话……”乔不死的心思突然就活了起来，那用户就可以在一部手机上获得更多的观感，划分更多的私属空间，而作为苹果，也可以卖出更多的应用软件。
　　苹果手机的成功，不是手机本身销售数据上的成功，除了设计工艺上的独特风格之外，它的成功，最大程度要归功于它的用户可以获得海量的第三方应用程序的支持。苹果规定了硬件和软件的标准，然后授权给软件开发者去设计手机上可以运行的程序，这些程序做好之后，经过苹果的认证，就可以上架，放在苹果的在线应用商店里出售，软件出售所得收入，苹果占三成，开发者占七成。
　　这一举措，不但让苹果获得了源源不断、各式各样的应用程序提供给用户，而且还让苹果一跃成为全球最大的手机应用程序提供商，同时，这也是苹果最重要的收入来源之一。（这有点像起点的模式，作者给起点写书，起点发布，读者来买书！）
　　想到这里，乔不死突然站了起来，张嘴想吩咐，却发现能做事的人此时都已经出去做事了，他看了看那翻译和安全专家一眼，只得作罢，慢慢踱出会议室，他需要把自己的想法好好整理一下。


第二百七十五章 旧的要去
　　胡一飞这边睡觉的工夫，正是美国那边的白天，此时整个业界，都让胡一飞搅得乱糟糟的。
　　菲戈安全先是招猫逗狗，在微软和谷歌之间纠缠不请，引来了媒体的关注，可菲戈安全却又不提此事，反而是开起了莫名其妙的发布会，发布会上，终于了解了和谷歌微软的恩怨，却一转眼，又撩逗上了苹果了。谁也猜不透菲戈安全到底想干什么，但大家都知道，苹果算是倒了霉。
　　业内媒体中，还是有不少想看苹果笑话的，尤其这次被黑的不是别人，而是乔不死自己的邮件被人黑了，这得是多大的新闻啊，仅仅给一个头条，怕是都远远无法满足人们的好奇心吧。一些有“专业精神”的媒体，甚至还根据邮件列表上的地址，找了其他的当事人进行了求证。
　　那些使用苹果手机默认邮件服务的用户，心里很是不安，电话、邮件纷纷涌到苹果。
　　苹果第一时间对此事作出解释，称乔不死私人邮件被窃一事，跟苹果手机系统没有任何关系，问题出在邮件服务器上，目前苹果已经升级和加固了邮件服务器，用户可以放心使用。
　　随后，乔不死本人也通过博客发表声明，表示自己不会去追究菲戈安全的责任，同时，苹果今后会继续加大在用户数据安全方面的技术力度，其中，就可能包括会和菲戈安全在安全事务上展开合作。
　　国内媒体此时还准备在第二天的头版上对此事进行报道呢，结果乔不死的这份个人声明传回来，就搞得大家措手不及。
　　因为原本大家都准备好了很多的预测文章，准备挑动读者情绪，来分析一下苹果是否会就此事跟菲戈安全打官司，为此还请了一大帮的砖家叫兽进行预测PK，谁知道乔不死这么快就软了。大家只得匆忙撤换文章，转而另行酝酿一篇更大的文章：“微软谷歌之后，苹果也欲跟菲戈安全进行合作！”
　　第二天一早，这铺天盖地的文章就写满了各大报纸、网站的头条。
　　东阳市之前对菲戈安全和微软、谷歌的合作，抱了很大的期待，这才把国际会议厅，免费借给菲戈安全用三天，正满心欢喜等着胜利捷报呢，谁知一道晴天霹雳炸响，噩耗传来，菲戈安全在会议厅宣布和微软谷歌的合作破裂。
　　这消息让东阳市很失望，以至于牙根都有些痒痒，只等三天之后，媒体一走，就要请胡一飞去喝茶，至少要把场地费追缴回来。谁知一觉起来，情势又是翻天覆地、柳暗花明，微软谷歌走了，苹果却追来了。一时之间，这些大老爷全都晕了头，搞不清楚这个世界到底是怎么了，以前有五鼠闹东京，现在改巨无霸闹东阳了！
　　胡一飞早上去上班，到了楼下，老远看见老大正被媒体们围着，于是车都没停，直接掉头就逃。
　　到了梁小乐的办公室，胡一飞才给老大打电话，询问到底出了什么事，得知是乔不死透露了合作的意愿，胡一飞就乐了，道：“早有预料，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既然这样，那咱们也得有点表示，你安排一下，在网站上发个公告！”
　　“好，知道了！”老大那边冲出记者堆，发型都有些乱了。
　　“等记者走了，你告诉我一声！”胡一飞又嘱咐了一句，就挂了电话。
　　十分钟后，菲戈安全网站发出声明，对昨日的演示作出解释，证实乔不死邮件被窃，确实跟苹果手机的系统无关，这是一种新型的攻击手法，适用于所有平台，不仅仅是使用苹果手机会面临风险，使用所有的个人电脑、智能手机、平板电脑都会面临风险。
　　声明的最后，菲戈安全也不忘替自己宣传一下，称自己推出的新型反病毒模式，可以杜绝此类黑客攻击。
　　“你们想的那句广告词，藐杀病毒，昨天发布会上可是赚足了眼球，我看很多人都把头皮想破了！”胡一飞坐在梁小乐的办公椅里晃悠，一边看着梁小乐在办公室里忙来忙去，擦拭桌椅、给花浇水。
　　梁小乐听到夸奖，却不是很高兴，道：“我们菲戈娱乐可不是什么广告公司！”
　　“慢慢来嘛。”胡一飞笑着，“先从广告入手！”
　　梁小乐气得瞪了一眼，继续给自己的花浇水。
　　此时“砰砰”有人敲门，推开门，道：“梁总，来了个客户，要见你！”
　　“客户？”梁小乐有些意外，自己这公司刚成立，人都还没找齐，也没开始宣传，怎么会有客户上门，就道：“安排在会议室，我马上就到！”说完，她抄起自己的外套穿好，整了整形容，便噔噔出门去了。
　　过了不到半个小时，梁小乐喜滋滋回来了，很是兴奋，蹦到办公桌前，道：“终于开张了，刚谈定一笔广告业务，350万！”
　　“嘁～”胡一飞抽着鼻子，“你不是刚刚才说，你们这不是广告公司吗，有什么可乐的！”
　　梁小乐大怒，拿起桌上的文件就砸到胡一飞头上，“你这是嫉妒，看见我菲戈娱乐很快就能追上你，你心里犯酸！”
　　胡一飞笑嘿嘿将文件抄住，放在桌上，道：“你说说看，我倒想知道是哪个公司的人不长眼，敢把自己的形象交给你来打理？”
　　梁小乐甚是得意，“国内知名安全公司，业界前三甲的利安防！怎么样，比你的菲戈安全大很多吧？”
　　胡一飞顿时是外焦里嫩，他这回是佩服得五体投地了，心说这老骚是跟自己飚上了还是怎么的，他不光是蹲在菲戈安全的门口24小时监守，抽个空，他连菲戈娱乐也盯到了。可惜了，老骚没去当娱记狗仔，真是娱乐界的重大损失。
　　在梁小乐这里坐了近两个小时，菲戈安全楼下的记者们才算是撤了，等胡一飞返回公司，国内那几家安全公司的老总就已经等在那里了，除了有一家没来，其余的都来了。
　　胡一飞就让人准备合同，跟几家公司一起把协议签了。
　　徐敏杰借口逗留下来，又跟胡一飞把技术解决方案的转让协议签了，之后，凡夕带他去体验了一下菲戈软件正在开发的终结者系统，看完之后，徐敏杰不得不承认，菲戈软件在基础软件开发上的功力，的确是炉火纯青。
　　同时，徐敏杰也终于弄明白了菲戈安全这项技术的来源，原来是把为终结者系统开发的功能单独剥离了出来。
　　“我多问一句！”徐敏杰问到，“你们打算什么时候推出这套系统？”
　　胡一飞明白徐敏杰的意思，菲戈安全打算将终结者系统免费推出，徐敏杰是担心一旦终结者Ⅲ出世，那用户就可以免费享受到“藐杀病毒”的模式了，根本无需再去购买专门的安全产品，“没有众多软硬件企业的联合支持，终结者系统想获得成功，是非常困难的！”
　　“呵呵～”徐敏杰笑着，自己确实有点多虑了，想推翻微软在操作系统上的霸主地位，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可他又不能说好，要是说好，那就是承认自己不期望终结者系统取得成功，所以只能尴尬笑着。
　　“目前，我们已经在做终结者Ⅳ的最后开发了，但可能永远都不会推出终结者Ⅳ！”胡一飞笑着。
　　徐敏杰这下就放心了，也就是说，菲戈安全一直倡导的杀毒免费的宗旨不会变，但同时也支持将这种技术用于其它方面的有偿服务。徐敏杰在心里做着盘算，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自己还得对利安防的经营重心做一下调整。
　　体验完终结者系统，徐敏杰跟胡一飞签了补充协议，便告辞离去了。
　　下午快下班的时候，老大推开胡一飞的办公室，笑呵呵道：“好消息，刚才接到苹果的电话，是乔不死的助理打来的，说他本周要到东阳来，想跟咱们谈谈合作上的事，他来询问日程安排，看咱们什么时候有空方便接待他！”
　　“他来，咱们就接待！”胡一飞兴奋地一捏拳，等他来了，忽悠不死他，自己就不是胡一飞。
　　“那我就去回复他们？”老大得了准信，就准备去办事。
　　“等等！”胡一飞叫住老大，“他们有没有说打算跟咱们进行什么合作？”
　　“那当然是安全了啊！”老大对胡一飞的问题有些纳闷，顿了一下，又道：“不过，那洋鬼子还多问了两句，都是关于多桌面技术的，他好像对这个挺感兴趣！”
　　“多桌面技术……？”胡一飞坐下，摸着鼻子想了起来，半响后，突然站起来道：“你快去联系利安防的徐总，就说咱们跟他签的那份补充协议，作废了！”
　　“作废？”老大大吃了一惊，心说你刚忽悠得让人家把协议签了，这会估计徐敏杰人都还在回家的飞机上呢，你又宣布作废，这算怎么回事。
　　“不对，不是作废，是请他们暂时不用执行！”胡一飞想了想，道：“算了，你去回复苹果那边就行，我跟徐敏杰联系！”
　　“好……吧。”老大很费解，挠了挠掉在脖子上的左胳膊，转身走了。


第二百七十六章 第四封信
　　就在乔不死助理到达东阳之前，安全界又发生了一件大事：神秘黑客“天眼”再现狼窝论坛，放出了T博士的第四封信。
　　消息一出，业界哗然，谁也没有想到，第一个杀过T博士测试的人，竟然不是ZM！
　　在所有人的眼里，能够最快杀过T博士测试的，只能是ZM，也必须是ZM了，谁知道这半路又杀出个天眼，仅凭一人之力，就超过了ZM。
　　第四封信，是T博士22岁至23岁这一年内的风光史，这估计也是T博士人生中最为辉煌的一年了。
　　T博士进入微软之后，立刻用自己的技术征服了微软，他向微软的技术工程师们展示了多项先进的技术，一时被惊为天人。可惜的是，T博士在微软只呆了两个月不到的时间，随即他又进入了洛克希德·马丁公司。
　　微软的技术工程师，随后总结了T博士在微软期间展示的多项技术，并决定依照这些技术，开发新内核的操作系统，后来微软反反复复多年，最终推出了新一代操作系统Vista，但却落了个画虎不成反类犬的下场，他们的Vista系统，根本实现不了T博士展示出来的那些技术，反倒是不伦不类，最终被用户所唾弃，这个系统，也成了微软历史上开发时间最久，但最为失败的一个作品。
　　T博士进入洛马公司的时候，正是洛马和波音两大巨头为争夺美国国防部下一代战斗机订单打得不可开交的时候。这份订单，在当时被称为是“世纪订单”，其采购金额高达近2000亿美金，这也是世界上迄今为止最大的一笔采购订单了。洛马和波音，谁能拿下这份订单，就意味着谁掌控了美国空军下一代战斗机的主导权，从而也就掌握了美国空中力量、乃至世界空中力量的主导权。
　　这笔订单的归属，最终因为T博士的出现而尘埃落定，T博士只花了一个半月的时间，就完成了洛马战斗机机载系统的改写任务，借助T博士在软件、信息处理上的强大软实力，洛马战斗机的性能瞬间大幅提升，从反应速度、协作能力、处理效率上完全实现了质的飞跃，从而成为了名副其实的下一代信息化战斗集合体，洛马一举获得美国国防部的世纪订单。
　　此后，洛马频频出手，连续获得美国国防部的青睐，承担了美国无人机控制指挥系统、美军全球军事协同指挥系统等多个项目的订单，这些系统的负责人，无一例外，全是T博士。
　　T博士的出现，让那一年的美国，在软件技术上实现了一次垂直飞跃，T博士在信件的最后，总结这一年为“人生中最有价值的一年”。
　　这封信的真实程度，受到了很大的质疑，整个业界都不相信T博士的测试会是由中国的一名神秘黑客攻破。但遗憾的是，第四封信中所提到的所有当事人，包括微软和洛马在内，竟然同时保持了沉默，都不愿对此事发表意见，他们不说这是事实，但也不进行否认。
　　ZM也曾经自负天下无人能比自己更快地通过T博士的测试，此时第四封信被披露，从行文风格来看，确实跟T博士的口气非常相似，这等于是让ZM吃了个瘪，所以他们也不愿意站出来对此事展开评论。
　　这封信被转载披露后，狼窝论坛一天之内瘫痪了数次。
　　黑天连夜飞赴开远，抵达狼牙总部，亲自部署狼窝论坛的防御策略。因为狼窝的瘫痪，并不全是因为第四封信引发的访问量剧增，而是突然出现了许多来历不明的黑客入侵，这些黑客的目标非常明确，入侵成功之后，随即开始在服务器上搜索一切跟“天眼”相关的数据。
　　“这些人全都是为追查天眼下落而来的！”
　　狼牙通过数据监控软件，看着这些很是热闹的黑客表演，最厉害的一次，竟然有三名黑客同时进入狼窝服务器，三人相遇，甚至还展开了一场权限争夺战，大家谁都想追踪到天眼，但同时又不想别人染指。
　　“这些人也太小瞧我们了！”黑天苦笑，“要是能够追踪到天眼的话，怎么也轮不到他们！”
　　狼牙点头，“这个天眼到底是谁呢？整个互联网上，好像就没有他不知道的秘密，就像他在不远处拿眼看着你一样，可真要是找他，又是大海捞针，互联网浩如烟尘，他无处不在！”
　　“至少我们知道，这个天眼对我们是没有恶意的！”黑天左右晃动一下脖子，“这不，天眼现在就给了我们一次检阅他国黑客攻击水平的好机会，从我到这里，不下三十拨了吧？”
　　狼牙再次点头，“成功的入侵，总共是57次了，我们全部都有数据记录！”黑客武器，都是一次性的，只要被记录下来，下次再来，就不可能再奏效了。
　　“看来我们的‘凤鸣’系统在真正的黑客面前，还是有很大的纰漏。”黑天笑笑，抬手看了看表，道：“二十分钟后，换上我们新研发的‘蛟龙’反入侵系统，正好实战检验一下这套系统的能力！”
　　“知道！”狼牙面色凝重。
　　蛟龙系统，是由黑天负责，为军网研发的最新入侵检测系统，有别于传统的安全产品，这是一套组合系统，集防火墙、入侵检测、数据分析等多个产品的功能于一体，具有联合分析功能，在智能识别可疑数据方面，已经全面超越了已有的凤鸣系统。蛟龙系统目前正在做最后的测试，只要通过测试，就准备全面部署到国家基础网络的多个节点。
　　在这套系统的开发中，还吸收了胡一飞那套检测工具的优势之处，可以自动锁定最危险的数据来源，实现反向追踪。
　　“对了！”狼牙突然问黑天，“你觉得天眼所发的这第四封信，是否可信？”
　　黑天想了想，“就所描述的事实本身来说，我看多半是真的。洛马战胜波音，独吞世纪大单，很不太符合美国一贯的作风，如果不是有什么意外因素推动，美国人是不可能把所有的赌注，全压在洛马新一代战斗机的身上。而微软的Vista系统，当年在开发之初，抛出了很多创新的想法，可在最后推出的时候，他们却没有把这些想法实现，这也很奇怪！”
　　“这么说，信的内容是真的？”狼牙叹了口气，“没想到天眼实力强悍至斯，可惜咱们当初把他给得罪了！”
　　“后悔也没用，换了任何人，当时也会忍不住去追踪的！”黑天摆了摆手，“至于这封信，我只是说它上面所描述的事情是有的，但信的本身，却不一定就是真的。因为上面的事情，最后全都出现了变故，洛马获得订单，但他的战斗机却迟迟不能交付，微软没能实现当初的设想，仍然强推这个失败作品，这些都很难让人理解！”
　　“是啊！”狼牙点头，这些信中所提到的事情，最后全部变好为坏，让人很是费解。
　　和苹果的合作，不管对于菲戈安全，还是对于胡一飞来说，都是非常关键的一步，所以虽然苹果这次派来的谈判代表，只是乔不死的一个助理，但胡一飞还是给足了对方的面子，一大早的，他和老大带了几个人，去机场迎接。
　　乔不死的这个助理，叫做泰勒，三十多岁，听说是西班牙裔的美国人，很受乔不死器重。
　　胡一飞和老大等着的工夫，还在笑着商量，看一会要怎么把这个洋鬼子给忽悠晕。
　　快到飞机落地的点，又来了几辆黑色的奥迪，下来扯出个标语：热烈欢迎美国苹果公司代表到东阳市考察访问！
　　胡一飞有些楞，问老大：“这些是什么人？”
　　“像是截咱们生意的！”老大心有警惕，远远打量着那边的人在忙活。
　　不一会，过来一个人，笑意盎然的，远远奔胡一飞伸出手，“胡总，你好你好！我叫陈浩，是负责招商引资的，受市里委派，前来负责泰勒先生的接待礼仪工作！”
　　胡一飞笑了笑，“市里的消息倒是灵通！”
　　“苹果是美国市值前三的大企业，市里一直都想把这样的大企业请到东阳来，不管是对东阳经济的发展，还是对东阳市形象的提升，这都有很大的助益。这次他们有代表到东阳来，是个好机会，不管如何，我们都得做好这个东道主。”陈浩笑着，“当然，还是要以你们为主，市里非常希望你们和苹果的合作能够达成！”
　　靠着在智能手机上的成功，苹果这个在世纪交接之时差点关门破产的企业，竟然是咸鱼翻身，一跃成为美国市值第三的大企业，排名仅次于第一的石油巨头美孚和第二软件巨头微软，并且隐隐有超越微软的迹象。
　　“我们会努力的！”胡一飞客气了两句，飞机就开始落地了。
　　泰勒一头棕色的小短发，非常好认，是以一出舱门，就被胡一飞这边认了出来，一群人就开始上前，在距离舷梯七八米左右的地方站定，等着泰勒下来。
　　陈浩也赶紧指挥着人，把那中英双文做好的标语，移了过来，然后笑呵呵地站在了胡一飞身旁，等着转达东阳市的地主之谊。


第二百七十七章 眼见为实
　　随同泰勒前来的，有一名翻译，还有两名助手，负责具体的谈判。
　　众人一一握手认识，互相致辞达意，现场一团和气。
　　陈浩代表市里，先是转达了对苹果代表到来的欢迎之意，然后向泰勒发出热情的邀请，市里已经设下酒宴，要款待泰勒，只看泰勒什么时候方便，好让自己尽这份地主之谊。
　　那翻译是个地道的中国人，向泰勒稍一解释，泰勒便笑道：“非常感谢陈先生的美意，只是我还有公司要事在身，等和菲戈安全的谈判结束后，我一定再去叨扰！”
　　有了这句话，陈浩今天的任务也就算是完成了，苹果和菲戈安全的谈判属于是突然事件，市里一时半会，也根本拿不出什么有力度的方案，来说服苹果投资，这次只要先和苹果搭上关系就行了。
　　短暂寒暄之后，众人一起驱车赶往东阳市。
　　进入市区，胡一飞便道：“泰勒先生路上劳顿，要不今天就先休息，合作的事，明天再说？”
　　泰勒摇头，“还是公事要紧！”
　　胡一飞一听，也不客气，反正累到的是洋鬼子，就吩咐司机直接开到公司去。
　　等到了公司，泰勒却又不着急谈合作上的事了，提出要求，说是想亲眼见识一下菲戈安全的新型反病毒模式。
　　这个胡一飞早有预料，他已经让人在会议室架设好了演示的环境，甚至用于演示的三台笔记本，也是从发布会上拿回来的那三台。
　　老大想上前进行解说，却被泰勒拦住了，他笑道：“我身边的这位助手，他本身也是一位电脑高手，尤其对安全有兴趣，他想亲自操作一下，不知道可不可以？”
　　胡一飞一伸手，“当然可以！”
　　泰勒身边的助手，便站起来一位，直奔那台装有苹果MAC系统的电脑。老大向他简单介绍了一下那三个组合键以及具体的功能，那人就自己操作了起来。
　　“我起身前来中国的时候，乔不死先生还托我代为转达他的问候，以及钦佩之意！”泰勒笑着，“胡先生发布会上的即兴表演，可谓是一鸣惊人、震惊业界！”泰勒的这话，不无讽刺之意，意指胡一飞是借着打击苹果来上位。
　　“惭愧，惭愧！”胡一飞摆手，脸上略有歉意，道：“一时鲁莽，给乔不死先生造成许多困扰，泰勒先生回去的时候，请务必代我转达抱歉之意。”
　　“听说在发布会的三天期间，也没人能攻破这套反病毒模式！”泰勒把话转回正题。
　　胡一飞点头，“我们对自己的这套模式，还是有信心的！”这回他倒是没有客气谦虚。
　　“依胡先生看，这套新的模式，一定会取代旧有的反病毒模式吗？”泰勒看着胡一飞，扔下一个比较难回答的问题。
　　“如果不是看到原有的智能手机功能十分糟糕，我想苹果也不会推出自己的智能手机吧？”胡一飞反问。
　　泰勒一瘪，没想到胡一飞把问题原封不动地还给自己，当时苹果推出智能手机的时候，也不是就百分百确认自己会赢。当时市场上早有很多的智能手机了，诺基亚、黑莓几乎占据了这个市场的全部，微软也是虎视眈眈，这些智能手机的机型更是多达上百种，而苹果却仅凭一款手机iPhone，将这上百款手机打得毫无招架之力。
　　“当个人PC刚出现的时候，并没有病毒、以及安全方面的困惑，但当个人PC开始流行的时候，病毒随即出现，再当互联网成为一个可以影响现实的经济体时，安全这种原本只是附属的服务，也成为了一项巨大的产业。”胡一飞笑着，“现在，智能手机也开始流行，未来三五之内，人们利用智能手机来上网的频率，甚至有可能会超过个人PC，因为人们可以随时随地、利用一切闲碎的时间进入互联网，到那时，泰勒先生认为病毒和黑客的攻击方向会没有变化吗？”
　　“如果泰勒先生不曾忘记的话，当初的互联网病毒危机，可是差点就毁掉了整个互联网，以及个人PC业。我们中国有句话，叫做未雨绸缪，作为手机软件界的领导者，我想苹果也一定不愿看到这种灾难在移动互联网之上重演吧。那不知道苹果是否考虑过，未来移动互联网上的反病毒模式会是什么样子，现有的反病毒模式，是否就真的适合智能手机？”
　　翻译将胡一飞的话一句句翻译给泰勒，泰勒不时点头，移动互联网成全了苹果，那移动互联网如果遭受重挫，最倒霉的一个，也会是苹果，“这确实是个非常值得重视的问题，我这次受公司委派，正为寻求解决这个问题的办法而来！”
　　“苹果是个有责任感的企业！”胡一飞笑着夸了一句，转身对老大使了个眼色。
　　老大当即站起来，从会议室一角的桌子里，掏出三部手机，然后分别摆在了泰勒的面前，这三部手机很好区别，分别是苹果、诺基亚、摩托罗拉的，前面两个，分别采用的是自己的智能手机系统，而最后摩托罗拉的，却是采用了微软的系统。
　　胡一飞从自己兜里掏出手机，还是那部苹果iPhone，他笑道：“我再为泰勒先生做一个即兴表演吧！泰勒先生可以先检查一下这三部手机，都是新买的，正版，未破解过的！”
　　泰勒不知道胡一飞要干什么，只好挨个拿起来检查了一下，没有看出什么手脚，又交给自己的另外一个助手看了看，那人也没看出什么破绽，就又把三部手机放回原位。
　　“这三部手机，都对自己硬件和系统做了保护，甚至第三方软件的进入，也受到了严格的认证，在泰勒先生看来，这应该足以保证手机的安全了吧？”胡一飞问到。
　　泰勒点头，“这已经能够做到的最好最完善的防护措施了！”
　　“我看未必！”胡一飞又是那副发布上的强调，“现在，我分别给它们发三条短信，来验证一下这种保护机制是否安全可靠！”
　　“请等一下！”
　　泰勒突然喊停，然后又从自己的兜里掏出一部手机，放在三部手机旁边，道：“用我的手机测试吧！”泰勒倒不怕胡一飞忽悠自己，而是真怕胡一飞有办法绕过这些保护机制。如果拿自己的手机进行测试的话，一旦出了问题，自己赔上一部手机不算什么，只要能把对方发过来的恶意代码进行保存，回去之后交给公司研究，找出系统、硬件、以及防护机制上的缺陷，那就值了。
　　胡一飞呵呵笑着，心说洋鬼子心眼还挺多，当下道：“那就请泰勒先生报一下号码！”
　　泰勒报了号码，胡一飞拨过去，看见那边响了，便挂掉，然后依次拨了其它三部手机的号码，以证明手机无错。
　　“我的这台手机，泰勒先生还要再检查一下吗？”胡一飞倒是很大方地把自己的手机也推了过去。
　　泰勒丝毫不客气，接过来，先查看了一下系统，没找出什么异常，就转手交给自己的助手。
　　手机到那助手的手里，也没看清楚他是怎么弄的，就一下把手机的壳子打开了。苹果的机子是一体机，那壳子一般人是很难拆开的，可这人没有使用工具，居然非常娴熟就打开了，倒把胡一飞和老大看得是目瞪口呆。
　　那人检查了一下机器里的密贴，确认完好无损，就对泰勒点了点头，然后把壳子再次复原。
　　密贴原本是厂家为防止用户对设备进行私自维修和拆换而设的，一般是贴在关键部位的螺丝钉上，只要用户自行拆修，螺丝刀一碰，这密贴就碎了，此时再拿去的话，厂家就有理由可以不对其进行保修。
　　泰勒把手机还给胡一飞，道：“可以开始了！”
　　“呵呵～”，胡一飞笑着，拿起自己的手机，在上面开始编写短信，过了好一会，才弄好了第一条短信，把它发给了三台手机中的那台苹果iPhone。
　　手机响了两声，提示有短信，胡一飞就伸手，道：“泰勒先生可以亲自接收！”
　　泰勒就拿起手机，打开短信箱，发现是几个汉字，于是交给翻译，让他翻译，谁知手机刚到翻译手上，屏幕随即一黑，再按，手机却是怎么也启动不了，也不知道是硬件的问题，还是系统被破坏了。
　　按了几下毫无反应，泰勒的脑门上就出汗了，如果是用户的隐私信息丢失，那苹果还可以抵赖，每天信息丢失的人何止万千，可曾见过微软出来负责？但要是你的机子都打不开，就怎么也无法推诿过去了，别人花钱，可不是买个黑着脸不动弹的摆设。
　　而让泰勒更为震惊的，是胡一飞的入侵能力，苹果当时推出产品的时候，可是请了无数的高手进行测试，即便是借助于强大的工具，也很难破坏到系统文件，可胡一飞却在短短的工夫里，用一条短信，就让苹果层层设防的体系瞬间崩溃。
　　胡一飞故技重施，又给另外两台手机发去短信，接到短信后，那两部手机随即也无法启动了。
　　“咔～咔～”
　　自己的那部手机突然亮了起来，泰勒居然吓了一跳，他不敢去收那条短信了，打开之后的后果，就是无法启动，他的手机上，可还有许多重要资料没备份出来呢！之前胡一飞说做个演示，他以为又是窃邮件资料那种手段，但怎么也没想到，胡一飞所说的测试，竟然这么厉害，一时之间，泰勒很后悔。
　　再一想，如果接收到这种短信的不是自己，而是苹果的用户，那打开之后的后果……
　　泰勒顿时呆在当场，不敢想下去了。


第二百七十八章 紧紧追咬
　　“泰勒先生？”胡一飞看着泰勒。
　　“哦……”泰勒回过神来，没有去接自己的短信，而是道：“胡先生的攻击水平，当真是出神入化、骇人听闻，要不是亲眼所见，实在是难以相信！”
　　“过奖了，这些都是雕虫小技而已”胡一飞笑着，“不过，我相信泰勒先生已经看明白了，虽然智能手机在设计之初，大家就都考虑到了安全问题，也做了很多的防护措施，但这些都不能阻止病毒危机的到来，早来迟来，只是时间上一点问题罢了。”
　　事实就摆在眼前，泰勒此时不得不赞同胡一飞的观点，“看来，我们在安全方面做得还很不够！”说完一顿，又问道：“那如果采用菲戈安全的新型反病毒模式，是否就可以预防这种病毒的爆发呢？”
　　胡一飞点头，“不能说完全杜绝，但可以最大程度避免！”
　　“可以详细说说这是为什么吗？”泰勒问到。
　　“我们自己研发的虚拟技术，可以做到完全隔绝病毒侵染操作系统和硬件的所有途径，只要病毒是以破坏、驻留操作系统为第一目的，那它就不可能得逞！”
　　“那这种模式是否可以成功移植到智能手机平台之上，由此会不会带来一些另外的问题？”泰勒继续问到。
　　“我们已经研究出了跨平台的解决方案，所以，要将这种杀毒模式移植到智能手机平台，完全没有任何技术上的障碍！”胡一飞说得很肯定，“至于说由此产生的新问题，因为没有在苹果手机平台下的测试数据，我无法答复于你，但根据我们在多个平台上的移植经验来看，不会有什么大的问题，即便是有，也可以解决！”
　　泰勒耸了耸肩，抛出自己来之前设定好的第一个方案，“那是否可以请贵方按照我们的软件标准，先行设计一套产品出来，如果测试之后没有问题，我们可以考虑把你们的产品放入在线程序商店，进行销售。”
　　胡一飞笑了笑，这个方案对于苹果来说，是最稳妥的，今后一旦出了问题，他们就可以全部推到菲戈安全的程序身上，甚至连手机本身散热的问题，他也能给你推过来。
　　不过，胡一飞相信这并不是对方的目的，如果这么简单的话，那洋鬼子也就不用大老远地跑来了，直接给菲戈安全寄一份授权开发的协议多省事啊。
　　“好吧！”胡一飞很痛快地点头答应，“拿到苹果的授权之后，我们会尽快做出一个比较成熟的产品，交给贵方来测试！”
　　“那……”
　　泰勒顿时傻了，根据他的判断，胡一飞当众拿苹果开涮，肯定是有什么目的的，他刚才抛出第一个方案，就是想借着讨价还价的工夫，探出菲戈安全的真正目的，谁知胡一飞想也没想，就应了下来，这倒让泰勒一时手足无措，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后面准备好的说辞，竟然一句都说不出来。
　　此时正好那名检查苹果MAC系统的助手走了回来，附在泰勒耳边低语了几声，才算是解了泰勒的窘境。
　　“这样吧！”泰勒笑着，“既然胡先生不反对我提出的方案，那我就把这个方案，以及我今天在这里所见到所听到的一切，先汇报给总部，然后等待总部的答复，你看如何？”
　　“很好！”胡一飞点头，“那就有劳泰勒先生了！”
　　泰勒很郁闷，看胡一飞也没讨价还价的意思，只好起身告辞，心说难道公司判断错了，这菲戈安全真的只是想通过苹果的在线商店卖他们的杀毒产品？
　　“泰勒先生请稍等片刻！”胡一飞突然站起来，到一旁取了个空袋子，然后把会议桌上的那三部已经被搞坏了的手机都装进去，走到泰勒的面前，道：“这三部手机就送给泰勒先生，做个纪念吧！”
　　泰勒赶紧称谢，就把袋子收了过来，其实他早就有把这三部手机带回去仔细检查的念头，只是不好开口，现在胡一飞主动送，他自然是求之不得。
　　出了门，泰勒才有工夫去仔细打量手上的袋子，一看之下，有些郁闷，很普通的一个袋子，似乎是买手机的时候，商家随手机附赠的一个袋子，袋子上面，还印着商家的字号和联系方式呢。
　　“咔～咔～”
　　泰勒刚坐进菲戈安全安排好的车里，自己手机那独有的声音再次响起，他顺手拿起点开，习惯之下就打开了短信箱，一看是汉字，那本来就很白的脸，瞬间就惨白了，他突然想起，胡一飞发给自己的短信，也躺在短信箱呢。
　　等了一会，不见手机有什么异常，泰勒只好把手机交给坐在副驾驶位的翻译，让他看看，短信到底写了什么。
　　“这条应该是菲戈安全发的！”翻译一看，道：“上面写着，随便把自己的号码告诉别人，是非常危险的行为！”
　　泰勒就明白了，这是胡一飞发的，他到底是有所顾忌，刚才并没有真的把病毒发给自己，而是发了个提醒，再想到自己之前在会议室里吓得不敢看短信的样子，泰勒不禁有些窘迫。
　　“这第二条消息，是中国移动发的，说是欢迎你来到中国，如果有什么需要，可以拨打他们的一个服务号码，提供外语咨询服务！”
　　泰勒恨恨收回手机，心说中国移动的服务可真是牛，一网打尽，毫无遗漏。
　　翻译看泰勒没有什么吩咐，就道：“菲戈安全已经替我们安排好了，我们现在先回酒店休息，晚上他们设了晚宴，为我们接风洗尘。你看还有什么别的安排？”
　　“客随主便！就按他们的安排走吧！”泰勒心里想着下面自己在谈判桌上，要怎样把这个弯子重新圈回来，很是烦闷。
　　菲戈安全门口，看着泰勒离去，谈判高手不屑地嗤着气，对老大道：“这洋鬼子太菜了，欲拒还迎的意思全都写在脸上，一点专业精神都没有，真给我们谈判界丢脸！”
　　“三部手机啊，都新买的……”老大一脸肉痛，“可惜了～～”，说完，摇头叹息，转身踱进了公司。
　　谈判高手目瞪口呆，半天没回过神来，感情老大的心思根本就没放在谈判上。
　　胡一飞回到办公室，理了理谈判上的事，又揣摩了一会苹果的真实意图，最后来到电脑跟前，切换桌面之后，发现QQ上有狼蛛的消息，就点开一看。
　　“天眼拿下了T博士测试的第四关，二当家认为可信不？”
　　“反正我是不信！”胡一飞给狼蛛发去消息。
　　年前他从狼蛛那里破解了T博士测试的关卡设置秘密，之后每天都会抽空研究T博士笔记上的那些闲散笔记，再去和关卡一一对照，于是就成功地杀过了第四关和第五关。杀过第五关之后，胡一飞才公布了第四关的信，他想借机观察各方面的反应，好弄清楚这些人到底是真的没有杀过第四关呢，还是过了之后故意拿捏。
　　这点对他很重要，因为他还想着要把Z语言突然被公诸于众的屎盆子，反扣给T博士，就说是T博士在测试关卡中将Z语言奖励给了通关者，来个死无对证！你们要是怀疑，那也好办，自己到下面向T博士求证吧。
　　所以胡一飞必须弄清楚这些人都过到了第几关，免得搞出乌龙事件。可这都已经两天了，除了现在狼蛛蹦出去外，其他方面的各路人马，都是沉默不语，这让胡一飞有些郁闷，无从判断。
　　狼蛛很快发来消息，“为什么？”
　　“我就不信，世上会有这么多的高手！”胡一飞答到。
　　“这跟高手无关，T博士测试本身的难度并不大，就是太考验通关者的想象力了，关卡的设置有时候很荒诞不羁。但只要想到了，通关还是有希望的！”狼蛛发表着自己的看法。
　　胡一飞倒是对狼蛛另眼相看，心说自己有T博士的笔记，才能想通这其中的关键，而狼蛛这个一根筋，竟然靠着硬琢磨，也想到了这点，“但我有你前面的通关经验作为参考，依旧无法通过第四关，这就跟猜谜语似的，谁能猜到T博士肚里到底有几条蛔虫！”
　　“第四关我现在已经杀过了17个关卡！”狼蛛有些得意，“那天眼的话是不是真的，相信很快就能知道！”
　　胡一飞大吃一惊，他是知道的，第四关总共18个关卡，而狼蛛竟然已经只差最后的临门一脚了。胡一飞额上不由冒出一层冷汗，这狼蛛的通关速度，怎么越来越快了啊，自己这边要是不抓点紧，那栽赃计划估计就得破产了。
　　“你的通关速度越来越快了！”胡一飞胆战心惊地回了一句。
　　“我已经正式加入了美国政府的专家小组，现在和他们一起，当然快了！”狼蛛发了个笑脸。
　　“为什么？”这次轮到胡一飞反问了。
　　“因为我是单个人中间，唯一一个通过第三关的人！”狼蛛有些不好意思，“上次不小心在老师面前说漏了嘴，现在由他负责通关小组，就邀请我也加入了。不过，我们之间的秘密，我没有说出去！”
　　不幸中的万幸啊！
　　胡一飞摸着自己那蹦蹦跳的小心脏，心说斯帕克这个死脑筋还真是阴险，上次栽在警察手里，让他颜面尽失，说是去大学教书去了，谁知道竟是打着这个幌子去搞T博士测试了。


第二百七十九章 有界无界
　　“你的老师不是去教书了吗？”胡一飞问到。
　　狼蛛有点尴尬，这个问题有点难以回答，过了好半天，他才回来消息，“老师但凡出手，就从来没有半路退缩的道理，这次也一样，如果不抓到ZM=杂毛，老师肯定是不会停手的！”
　　胡一飞顿时觉得自己大意了，斯帕克这个家伙的狡猾程度，远远超出自己的想象，从狼蛛的话里判断，斯帕克可能还不只是负责T博士测试的通关小组，他还在继续追踪着自己。
　　“T博士的测试，和追踪ZM=杂毛之间有什么联系呢？”
　　胡一飞摸着鼻子，这两者之间肯定是有联系的，否则斯帕克也不会半路跑去负责T博士测试的通关事宜了。可一时半会，胡一飞也想不出这其中的联系，难道这是斯帕克的第二个幌子吗？
　　“我倒是希望他抓不到ZM=杂毛！”胡一飞说着。
　　“为什么？”狼蛛有些诧异，狩猎者追踪黑客，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因为我也是个中国黑客！”胡一飞答到，顿了顿，又道：“而且，我看你的老师也未必能抓到ZM=杂毛，他已经栽过一次了！”胡一飞这倒不是瞎说，既然知道斯帕克还在追踪自己，那自己就不可能让对方得逞。
　　狼蛛有些生气，“老师出道以来，从未失过手，我相信他这次也一样，最终一定能抓住ZM=杂毛。而且也必须抓到ZM=杂毛，只要有他存在，就会有更多的人去效仿他，导致整个安全界格局失衡！”
　　胡一飞现在早就不信狩猎者的这套平衡法则了，自网络对抗事件之后，胡一飞就明白了，互联网从诞生的那天起，就是失衡的，根本不存在平衡这一说。人有国籍，互联网就有国界，如果没有国界的话，那为什么发生在中国的黑客攻击事件，斯帕克就不去追踪呢，同理，黑天也是狩猎者，但却没有义务去帮美国去抓黑客。
　　“那就祝你老师好运气吧！”胡一飞扔下这句话，就不再搭理狼蛛了。
　　狼蛛是个一根筋，胡一飞越这样，他就越要跟胡一飞理论，QQ上滴滴嘟嘟地发了半个小时的信息，向胡一飞传教布道，说狩猎者的职责有多么光荣和神圣，说ZM=杂毛的行为有多么恶劣，又说了斯帕克以往的很多得意事迹，最后，狼蛛确信自己的老师一定可以抓住ZM=杂毛。
　　胡一飞苦笑，心说斯帕克肯定没有告诉这一根筋，他为了追踪ZM=杂毛，把金龙药业的药方挂到了地下交易网；他肯定也没有告诉狼蛛，第一天，他能把超级黑客康利送进了监狱，第二天，他就能把康利再捞出来，反手是云，覆手是雨。
　　或许狩猎者的职责很光荣，但作为狩猎者的人，却未必事事光彩！如果狼蛛知道他的老师曾做过这样的事，不知道他还能坚持认为狩猎者很光荣吗？
　　看胡一飞不理自己，狼蛛又唠叨了几句，这才下线闪人了，临走还留下话，“我会继续说服你的！”
　　看狼蛛终于消停了，胡一飞捏捏发痛的额头，心说自己通关的步伐还得再加紧一些，否则还真有可能会被狼蛛这帮人追上。
　　晚上宴请泰勒的时候，泰勒似乎早已忘了上午的不快，只是说自己已经把合作方案传到总部了，然后就不说别的了，不说自己何时离开东阳，也不说苹果什么时候能把授权开发的协议传给菲戈安全。
　　胡一飞对此似乎也毫不在意，根本就不提这一茬，只说些接风洗尘的话，搞得泰勒很郁闷，完全弄不清楚胡一飞的意图。
　　之后的两天，泰勒接受东阳市的邀请，领着助手在东阳市转来转去，参观这个，参观那个，吃干喝净后，却是屁也不放一个。
　　到了第四天，苹果总部有了消息，不是关于合作的，而是关于那三部被黑的手机，苹果的安全工程师终于弄明白了胡一飞那个短信病毒的攻击原理，但遗憾的是，竟然没有办法进行防御。
　　这个无法防御，倒不是说完全没有办法，办法是有的，但必须要对苹果智能手机的系统进行固件升级。而让人吐血的是，升级之后，倒是可以抵御这种病毒的攻击了，但苹果应用商店内的那数十万的应用程序，却将无法运行。要想重新运行，必须让这些程序的作者按照新的软件编写标准，重新编写程序，然后再认证上架。
　　几十万的程序啊，如果重写，那苹果的那些软件合作者估计都得疯掉了！
　　再说了，苹果的智能手机至今已经发展到了第五代，再加上他们的平板电脑，两样产品在全球累计销售了有七八千万只，要让这些机子成功升级，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那些比较老的机子，比如第一代，也未必就能成功升级到新版本。
　　就算这些问题都能解决，那还有一个最大的问题，一个病毒，你升级一次系统，然后重新颁布一次软件编写标准，那要是之后再来一个同样的新病毒，你要怎么办？是不是再把系统升级一次，然后重新把几十万的程序再编写一遍？
　　泰勒收到总部的邮件，也是出了一身冷汗，他没有想到，胡一飞的这个病毒居然厉害如斯，说这个病毒能灭掉苹果，那也不是危言耸听。万幸的是，胡一飞还算有职业安全人的操守，没有把这个病毒攻击原理公布于众，否则苹果就要面临灭顶之灾了。
　　随邮件一起到泰勒手上的，还有一份苹果开具给菲戈安全的软件开发授权协议，里面附了苹果平台的硬件、以及软件编写标准。
　　乔不死指示泰勒，必须尽快跟菲戈安全达成合作协议，最好是让菲戈安全开发出一款可以一劳永逸的安全产品来，在这个前提下，具体的条款，可以尽量满足菲戈安全的要求。至于那个多桌面的事，乔不死这回就来不及提了，再花哨的功能，没有安全，也是白扯。
　　得到这个指示，泰勒也就不敢再浪荡了，赶紧备车，带着翻译助手齐齐杀到菲戈安全，连个招呼都没来得及打。
　　把这几人安排到会议室，谈判高手就颠颠跑来通知老大，“那菜鸟洋鬼子又来了，急惶惶的，跟丢了钱似的，我看这次的谈判八成有戏！”
　　老大不急不忙，站起来整整衣服，道：“他们慌，那是很正常的事，你自己慌个什么劲！给老子端住了，先晾晾他们，我去找胡总！”说完，老大出门慢慢踱上楼，找胡一飞去了。
　　“苹果啊，这可是苹果！”
　　谈判高手站在那里低声嘟囔，他这回是服了，没见过老大这样的，也不知道他是早已胸有成竹呢，还是真的不拿苹果当回事。不过，嘟囔完了，谈判高手又学着老大的样子，四平八稳、装模作样地踱回会议室，给那几人倒了杯水，便自行坐在一旁，低头翻文件，也不搭腔。
　　过了有三五分钟，胡一飞和老大推门进来，笑道：“泰勒先生大驾光临，有失远迎，勿怪，勿怪！”
　　泰勒此时哪还顾得上客气，寒暄一下，就赶紧把包里的文件掏出来，“这是总部发来的软件开发授权协议，我给你胡先生送过来了！”
　　胡一飞笑呵呵地接过来，“你打个电话，我们派个人就去取了，怎敢劳烦你亲自跑一趟呢！”胡一飞说完，就坐在那里，等着泰勒的下文，他这么着急来找自己，肯定不是这一件事。
　　“开发协议总部批了，但合作方式呢，总部认为我们双方还有更进一步的可能！”泰勒此时不得不抛出底牌，笑着道：“总部是希望我们双方能在更深的层次上，展开合作！”
　　“那我们当然是求之不得了！”胡一飞笑着，“不知道有什么需要我们效劳的地方？”
　　“我们希望贵方提供的，不是一款可供苹果手机用户下载使用的安全产品，而是系统本身的一项安全服务，或者说是安全体系。这套体系，它可以防范类似于胡先生那天所展示的那种攻击手法。”泰勒看着胡一飞，“我这么说，不知道胡先生明白不？”
　　胡一飞“哦”了一下，点点头，“你的意思，我大概明白了。这样吧，我这里刚好有一份解决方案，我先拿给泰勒先生过目，看看这份方案是否符合你们的要求。”
　　泰勒一听，就知道胡一飞这是早有准备啊，不过他今番来，已经做好了挨宰的准备，当下笑道：“好！”
　　“那失陪一下！”胡一飞告罪一声，起身出了会议室，一分钟后返回，手里多了一份文件，他放在了泰勒的面前，道：“这方案原本是做给谷歌的，后来没用上，泰勒先生先看，完了我们再商量！”
　　泰勒翻开看了两页，不禁吸了口气，与其说这份方案是做给谷歌的，倒不如说菲戈安全完全猜中了苹果的心思。在胡一飞的这份方案中，提到的问题，不仅仅只是安全方面的，还有很多难以解决的问题。
　　比如提到谷歌手机操作系统版本过多的问题，这个问题几乎存在于所有的智能手机之上，苹果也不例外。首先，版本过多，升级就会变得困难，由此又导致各个版本之上的应用程序无法兼容等一系列问题出现；其次，一些系统默认的应用程序，更新起来很不方便，必须要等系统固件更新的时候，才能一起更新，滞后更新，同样引发多种问题。
　　而菲戈安全独有的虚拟桌面技术，却将系统和应用程序完全隔离，不但安全，更做到了各自更新、互不干扰，甚至还再进一步，提出了定制桌面的概念。


第二百八十章 标准之争
　　泰勒翻完，心里佩服胡一飞的眼光着实犀利，但也不敢自作主张，将那文件一收，笑道：“胡一飞的这份方案，还是比较符合我们深化合作的期望，有了这份现成的方案做参考，接下来事就可以节省不少力气。我看具体的合作细节，完全可以依照这份方案，由我们再进行商讨增删。”
　　胡一飞点头，“既然泰勒先生这么说了，那我们就依照此份文件，尽快再制定出一份定位相等的方案出来，以供商讨！”
　　“好的，这样最好！”泰勒今天匆匆过来，只是想抓住菲戈安全，至于双方如何在更深层次上合作，他心里也没有谱，现在看到胡一飞现在抛出这份方案，倒是一下打开了他的思路，让他冒出很多想法，胡一飞这份方案上提到的东西，远比泰勒之前想到的要多很多。
　　当下泰勒又匆匆告辞，带着胡一飞的那份方案回到酒店，整理了一下，又把自己的一些想法加进去，然后就发给总部，等着总部的答复。只要总部划出底限，他就可以放手跟菲戈安全去谈判了，别看他今天着急忙慌去找胡一飞，但这事最终成与不成，主动权并不在菲戈安全，最终还是要看苹果的意思。
　　此后反反复复一周多，菲戈安全突然发出公告，宣布跟苹果正式达成协议，双方将在智能手机安全标准的制定和实施上展开深度合作，推动智能手机进入全新的安全模式。
　　苹果随后发表声明，证实了这条消息，并且宣布苹果即将推出的第六代机，将会首先采用这种新的安全标准，届时，还会有更让人惊喜的重大功能改革推出。
　　消息传出，业界一片哗然，谁也没有想到，菲戈安全真的能够以小搏大，傍上苹果这颗大树。考虑到苹果在智能手机上非同一般的影响力，不难想象，菲戈安全想要让自己倡导的安全模式变成业界新的安全标准，并非只是空谈。
　　此时最为高兴的，就是之前已经跟菲戈安全签订了协议的几家安全企业，特别是利安防，他们买下了菲戈安全提供的现成解决方案，趁着这个机会，就推出自己的新一代反病毒产品，名字叫做“幻影魔杀”，暂时免费提供给用户去下载和体验。
　　利安防打出口号：全球首款革命性的反病毒产品，打响与病毒木马的最后一战！
　　这个口号，让利安防着实风骚了一把，不明真相的群众，还以为是利安防技术了得，有能力制造全球独一无二的安全产品呢，利安防“技术企业”的形象，一时深入人心，推出幻影魔杀的当天，下载量就达到了二十万份，而且还有继续攀升的趋势。
　　当时跟菲戈安全签协议的其他几个企业，这个时候也终于明白过来了，心说利安防真他妈的狡猾，他们肯定是把菲戈安全现成的技术解决方案买了过来，否则这么短的时间，是怎么也不可能推出成熟产品的。
　　同时，这些人也是懊悔不已，自己当时怎么就没想到这点呢。这个没办法，谁让他们手底下没有老骚那么一个精明的技术总监呢。
　　不过，比起利安防在企业VPN网络业务上的收益，杀毒软件的这点成绩，又显得微不足道了。根据可靠的消息，短短两周内，在利安防预定了VPN业务的企业，就达到了600多家，即便是菲戈安全的部署方案非常方便，但这个数字也足够利安防忙上三五个月了，预计他们此笔收入近一个亿。要不是利安防压低了价钱，实行什么按人头收费的模式，这个数字可能还要翻上好几倍。
　　看着利安防在全国各地疯狂招人，扩大VPN业务，其它几家企业羡慕之余，又恨得牙根痒痒，利安防现在是一步先，步步先，自己还没入市，市场行情就已经全让利安防给破坏了。利安防用这种模式来吸引客户，扩大市场，自己这边要是不跟上的话，那肯定是难以竞争得过利安防。暴利产业倒还是暴利产业，只是这个暴利瞬间缩水了好几倍，着实让人郁闷，这些企业，不得不把自己的盈利预期调低。
　　利安防的幻影魔杀推出一周后，网上的一些民间反病毒论坛，陆陆续续对于这款产品给予了极高的评价，并且推荐网民下载使用。狼窝也在自己的反病毒版块下，为幻影魔杀开辟了一个子版块。
　　与此同时，一些批评幻影魔杀的帖子也在网上开始疯传，一种全新的模式，想取代旧的模式，无异于是虎口拔牙，双方不可避免要爆发一场口水战的。
　　同样，苹果和菲戈安全在智能手机新安全标准上的合作，自然也遭到了抵制。
　　就在他们达成合作之后的一周内，黑莓、谷歌、诺基亚、微软这些智能手机上的其它巨头，也陆续和一些大型的安全企业，比如赛门铁壳之类开始抱团，也准备推出自己的标准。
　　但不管是何种标准，只要是标准，将来都是要公开的，一旦公布出来，谁优谁劣，自然是一目了然，而且，这里面还有个谁能占得先机的问题，谁要是能抢先一步发布自己的标准，并推出成熟的产品，只要市场认可并接受的话，那就完全可以把对方的标准掐死于摇篮之中。
　　这些企业现在就是在赌，赌菲戈安全不能快速推出自己的智能手机安全标准。之前大家都在拼命抢份额、抢用户，谁也没有意识到这个安全标准也可以被手机制造商所掌握，这里面可是蕴含着巨大的商机，一旦成为标准，将来不管谁进入智能手机领域，都得符合这个标准，标准的主导方，不但获得利益，甚至可以利用标准来决定一些企业的生死。
　　谁都明白这标准里的利益，可胡一飞在谈判的时候，竟然主动放弃，将标准的主导权交给了苹果。
　　对于这点，胡一飞有自己的看法，他很清楚，标准这个东西，如果握在菲戈安全的手里，那就是个死物，整个智能手机市场，包括用户，都掌握在欧美企业以及少数的日韩企业手里，菲戈安全在智能手机领域毫无立锥之地，你拿什么说服那些企业采纳自己的标准？
　　但如果由苹果来主导的话，情况就完全不同了，即便是菲戈安全的模式无法成为标准，但只要苹果采用了这个模式，那菲戈安全就相当于是间接拥有苹果手机的数千万用户。
　　而且，胡一飞相信，形势不会永远都一成不变的，苹果既然敢提出要把这个模式当作标准来运作，那自然就有说服其他智能手机企业的把握。苹果的野心，在于想主导全球整个智能手机的发展趋势，甚至主导移动互联网的未来，只要这个野心一天不灭，苹果就会去拼命的。
　　苹果支付1500万美金，获得了标准的主导权，作为补偿，他们同意菲戈安全利用多桌面技术，在苹果的手机上进行增值服务。
　　而这一点，才是胡一飞所看重的，虽然苹果对于这一条款也作出了很多限制，但胡一飞还是有办法绕过去的。
　　周末的时候，菲戈安全组织员工们到体育中心举行足球比赛，胡一飞很风骚地又穿上了自己的菲戈战衣，本想露两腿“精湛”技艺呢，谁知刚一上场，就崴了脚，只得遗憾地躺进医院休养去了。
　　第二天，老大跑来，进门把一张报纸撇到胡一飞身上，“看看，出大事了！”
　　“什么大事？”胡一飞纳闷，爬起来把报纸摊开，一看之下，顿时目瞪口呆，上面的头版新闻，标题赫然就是：菲戈安全掌门人意外受伤，或影响苹果安全标准战略！
　　再往后翻，是连续好几版的专题报道和分析，许多胡一飞听也没听过的砖家叫兽，纷纷跳出来，用一副跟胡一飞是穿开裆裤长大交情的口吻，分析着胡一飞此次受伤，对于世界智能手机，乃至移动互联网发展所带来的“深远”影响。
　　胡一飞半天没回神来，瞧着自己那虽然还没消肿，但已经不怎么疼的脚脖子，怎么想不通啊，自己的脚脖子什么时候就能影响世界的发展和人类的进步了。靠，这也太他娘的能扯了吧！
　　老大坐到一旁，翻开水果兜，掏出个香蕉剥皮，一边笑着，“咱们这次炒大发了，本想利用谷歌和微软来炒作一下反病毒新模式，结果把苹果招来了，这回彻底成名人了。这名人的事，那全都是大事，没有小事，你以后可得注意了，可别被狗仔队拍到什么绯闻！”
　　“我绯你个大头鬼！”
　　胡一飞骂了一句，郁闷不已，心说自己也不愿意这么炒作，可没办法，要不折腾点动静出来，怎么可能引来巨人们的注意呢！上次有Z病毒狂潮，那是走了狗屎运，这次风平浪静的，你想出动静，那就只能是自己去兴风起浪了。
　　“反正你自己小心点吧！”老大一脸淫笑，“报纸把你崴脚的事如此夸大，我估计一会都能有人来给你敬献花圈挽联！”


第二百八十一章 各取所需
　　老大话音刚落，就传来敲门声，随后有人从门缝里露出脑袋，等看到了胡一飞，才把门整个推开，道：“胡总，我来看你了！”
　　来人提着果篮，进来之后急急走到胡一飞床边，道：“我是利安防驻东阳分公司的经理，得知胡总受伤，心里非常放心不下，特来看望。另外，公司的徐总、劳总，还托我转达他们的问候之意，祝愿你早日康复！”
　　胡一飞张着嘴，讶异地看了老大一眼，老大这张破嘴还真的说着了，果然有人来送“花圈挽联”了。
　　老大本来也是句玩笑话，谁知道利安防的人会这么配合，当时那口香蕉就差点把他自己给噎死，咳了半天，才把这口气顺过去，赶紧起身接过果篮。
　　等送走利安防的，其他几家安全企业的人也来了，大家就像是排好队进场参观红屁股猴子似的，一家接着一家，连绵不绝，后来连东阳高新区管委会的副主任也跑来凑这个热闹，花篮、果篮、营养品之类的东西，哗啦啦一下就把屋里摆满了，胡一飞一看这样子，也躺不住了，抽个空赶紧闪人。
　　回到公司，胡一飞也没能躲过众人的围观，曾玄黎、曾荣轩、丁二娃、老四、段宇、刘晓菲……，能来的人全来了，跟走马灯一样，等到了公司往胡一飞的脚脖子上一看，大家就都傻了眼，甚至是哭笑不得，报纸上写得那么荡气回肠，原来就是走路崴了个脚。
　　闹闹腾腾一天过去，胡一飞才算是喘了口气，心说自己以后还是得夹起尾巴低调做人，不过是崴了个脚脖子，就让人给当猴一样参观了，这炒来炒去的，最后却让别人把自己放锅里给炒了，真是杯具。
　　晚上回到家里，苹果的泰勒也打来了电话，询问胡一飞的身体状况，胡一飞欲哭无泪，只得给泰勒解释道：“就是不小心崴了脚，现在已经消肿了，你放心吧，不会影响到我们的工作进度！”
　　听说不会影响到苹果这边的战略，泰勒才算是放心了，问候了两句，便谈到正题，“昨天，乔不死先生约见了微软和谷歌的CEO，邀请他们加入智能手机安全标准联盟。”
　　“哦？”胡一飞立刻竖起耳朵，“怎么样，这两家有没有表态？”
　　“具体的表态倒是没有，不过我相信问题不大！”泰勒的语气，显示他此刻心情很好。
　　“想要说服他们加入标准，恐怕没那么容易吧？大家平时可都是竞争对手！”胡一飞问着。
　　“大家是竞争对手没有错，但现在移动互联网只是刚刚起步而已，还远远没有达到那种需要短兵相接的程度，同时，大家的心里也很清楚，只有共同把这个盘子做大了，大家才能都有钱赚，否则，大家之前押在移动互联网上的赌注就都得赔掉！从这点考虑的话，大家可是有着共同的利益！”泰勒笑着，给胡一飞分析着其中的关键。
　　胡一飞早都看透了这点，只是装作恍然大悟状，“原来是这样！”
　　“所以，想要说服他们加入标准，也不是很难。昨天在公司总部，我们用胡先生的办法，当场黑掉了那两位CEO的手机，他们什么话也没说，黑着脸就走了！”泰勒很兴奋，他现在终于体会到了当时乔不死手机被黑，大家齐齐看笑话的那种快感，“虽然他们的表情看起来很不好，但我确信，他们的一只脚，已经是加入了我们的标准。”
　　“如果能有微软和谷歌的加入，那这个由苹果主导的标准联盟，就可以完全影响整个业界了！”胡一飞夸了一句。
　　泰勒喜不自禁，在电话里呵呵笑着，“能不能成功，还得看胡先生最后拿出来的方案。”
　　“请转告乔不死先生，我们菲戈安全一定会拿出让他满意、让所有标准联盟成员满意的技术方案出来！”
　　“那就好！”泰勒又关心了几句胡一飞的伤势，然后就挂了电话。
　　胡一飞叹气，今天这么多来看自己的，基本都是真心的，唯独这个洋鬼子，打着探病的幌子来催自己干活，果然是内外有别啊！
　　过了两天，所谓的“菲戈安全掌门人意外受伤”事件慢慢平息，胡一飞把自己的车子，还有平时的造型全都给换掉了，甚至连一些固定的习惯也改了，免得再让狗仔队给盯上。
　　胡一飞并不介意自己成为一个公众人物，因为对于一个黑客来讲，他暴露在阳光下的这一面越是受人关注，那这个黑客的安全程度就越高，身上的嫌疑也越小，所谓的大隐隐于市，就是这个道理。但胡一飞也不想别人整天拿个放大镜来盯着自己的一举一动，所以一些必须有的措施，还是要有的。
　　之后的每一天，菲戈安全的员工，就都能看到一个造型多变的胡一飞出现在公司里，今天是学生装，明天是OL装，后天又成了肉男装，大后天，……
　　如此过了一个月，菲戈安全将事先协议约定好的安全固件，交付给了苹果进行测试。
　　菲戈安全的这个安全固件，可以运行在目前比较流行的多种智能手机平台之上，安全固件预留了各种接口，可以嵌入到不同的智能手机系统之内使用。按照协议，如果测试通过的话，苹果今后所生产的所有智能手机和平台电脑，将在出厂的时候默认捆绑这个安全固件，以达到保护硬件和系统固件的目的。
　　但在更新和维护上，苹果却要求做到各司其责，苹果只负责自己系统这一部分的安全事务，而安全固件的升级和维护事宜，则由菲戈安全来负责，两者之间的更新，又必须做到相互独立，互无影响。
　　两者相互独立，这样既方便合作，也利于以后的分道扬镳。
　　在没有更好的安全方案出现之前，苹果需要用菲戈安全的这套方案来保证自己在智能手机、以及在移动互联网上的战略继续稳步朝前推进，而如果一旦自己掌握了更好的解决方案，就可以完全将菲戈安全撇到一边去。
　　胡一飞也知道苹果的用意，所以也就没去抢那个所谓的标准主导权。
　　三天之后，美国那边传来消息，微软、苹果、谷歌三巨头在智能手机安全标准上达成共识，正式组建智能手机安全标准联盟“APP”，今后三家所生产的手机，将都采用这个安全标准，并且在外置包装盒上放置APP独有标识。
　　菲戈安全作为APP标准的实际设计者，也顺理成章地成为了这个联盟的基础成员之一，而且还享受到了不同的待遇，菲戈安全每年都可以从APP联盟获得一笔资金，用于安全固件的更新和维护。
　　消息传回国内，菲戈安全再次成为了业界的焦点。
　　在之前国际上的各种标准竞争中，国产的标准，无一例外，全部落败，虽说目前APP标准还只是获得了三巨头的采纳和支持，但鉴于这三巨头的影响力，相信APP标准成为国际标准，也不是一件很难的事，从这个角度讲，菲戈安全算是一次难得的成功。
　　有国内媒体说，菲戈安全此次用迂回的办法，让自己设计的标准得以被推广，这为今后国内一些标准的竞争，提供了实际的参考。
　　不过，有更多的媒体则是丢来了臭鸡蛋，他们批评菲戈安全在谈判中主动放弃，将标准的主导权拱手让人，这种行为，实在是让人不屑。
　　“民族败类、鼠目寸光、软骨病……”老大读着报纸上对胡一飞的评论，笑得浑身肥肉乱颤，道：“二当家的，你得补钙了，这软骨病可跟阳痿差不多，容易让人鄙视！”
　　胡一飞撇了撇嘴，道：“估计是那些手机商找枪手写的，想给咱们制造点麻烦。咱们设计的东西，要是成不了标准，那还好一些，真要是成了标准，那他们以后想贴个APP的标识，就得交钱，同样都是造手机的，却要给别人交钱，那心里自然是有些不大乐意。”
　　老大把报纸一撇，“他们也就这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能耐了，早干嘛去了，想不交钱，那就早点来找咱们谈啊，咱们保证是一视同仁，谁先来，咱们就把标准的主导权交给谁！”
　　胡一飞笑着，“说正事！苹果要在他们的六代机中，实现多桌面处理，技术方案由我们来提供，他们允许咱们利用多桌面来进行增值服务，咱们又得招人了，需要大量的美工啊！”
　　“苹果以为咱们是要以桌面的数量来进行增值服务，按照他们的意思，也是希望咱们这么做，提供三到五个基本桌面，之后用户每多开一个桌面，就需要支付一点美刀。”老大现在也是专业人士了，对于苹果的意图，也猜得八九不离十，“你现在这么搞，不怕他们抵制吗？”
　　“三到五个桌面，已经足以应付一个手机用户的所有需求了，根本无需再多开新桌面，用这个模式，咱们等于是帮苹果白干活了！”胡一飞想了想，“不管他，只要不违反协议，咱们完全可以来个先斩后奏，只是这大量的美工，必须先用一个幌子遮盖起来。”
　　老大摸着半天下巴上的肥肉，突然想到一件事，道：“你等着，我有办法！”说完，哐当哐当下楼去了。
　　不到三分钟，老大拿着一个文件夹回来，往胡一飞面前一放，道：“你看看这个。”
　　“新型游戏商业模式初探？”胡一飞看着文件夹上的标题，问道：“这是老大你自己搞的吗？”
　　老大点头，“最近这不是又闲下来了嘛。我觉得你上次说的那事挺有搞头，就弄了一些初步的想法，你先看看。如果能搞的话，咱们就用这个幌子！”
　　胡一飞竖起个大拇指，笑道：“用做游戏来当幌子，还真是天衣无缝，老大你真牛！”


第二百八十二章 术业专攻
　　把老大写的报告书看完，胡一飞不得不承认，古人说的没错，果然是术业有专攻、闻道有先后。老大在菲戈安全混了半年，接过无数次业务，也见识过很多大项目，现在如果还说老大只是半个安全界人士，那绝对是昧着良心瞎说，可奇怪的是，老大对于安全界的见解和认识，都远远比不上他对游戏的认识和思考，这里面除了兴趣之外，可能还真的存在天赋这个玩意。
　　“怎么样？”老大问着胡一飞，他见胡一飞看完之后一点反应都没有，心中就有些忐忑。
　　胡一飞再次伸出大拇指，“让人力部开始招人吧！这份报告，老大你完善之后，直接交给凡大哥，让项目部拿出个开发计划来。”
　　老大一下从沙发上蹦起来，“能行？”
　　“太行了！”胡一飞笑着感慨，“不能都不服，老大你真的是游戏方面的天才！惊人之作啊！”
　　老大把那半份报告拿在手里，兴奋得摩挲了好几遍，道：“没问题，那我现在就去搞，争取这周就把它完善起来！”老大说完，就往办公室外蹿。
　　“别忘了通知人力部！”胡一飞喊了一句。
　　“忘不了！”老大回头应了一声，没成想却撞在对面的墙上，龇牙咧嘴两下，又喜滋滋奔人力部去了。
　　半个小时后，菲戈软件和菲戈安全的网站发出公告，要招聘若干游戏方面的人才，包括策划、数据、测试、编程、以及大量的原画美工人员。
　　“菲戈安全也要进军游戏界了？”老骚很是纳闷，就国内目前来说，游戏产业已经进入衰退期，早都过了当年的全盛时期，菲戈安全这时候杀入游戏界，并不是什么明智之举啊。
　　正在琢磨呢，徐敏杰的电话打来了，“菲戈安全要进军游戏界，这事你怎么看，咱们要不要跟进？”
　　老骚笑着，没想到徐敏杰现在也养成了每天关注菲戈安全网站的习惯，“菲戈安全目前的意图不明显，也没有现成的产品出来，我们只要保持关注就行，用不着着急跟进！”
　　“要是等现成的东西出来，咱们再跟进，怕是就有点晚了！”徐敏杰不无担忧，两次及时的跟进，让利安防都发了大财，这三次，估计就有很多人在盯着了，利安防要是不抢先下手，这发财的机会就会被别人撬走。
　　“现在根本不清楚菲戈安全是怎么想的，我们就是想跟进，也无从跟进啊！”老骚挠挠头，“再说了，菲戈安全以前搞的那些方案，全部都跟安全相关，我们跟进那是很自然的事情，可他这次突然进军游戏界，多少有些不务正业的感觉，我看咱们还是再观察观察。”
　　徐敏杰一听，也觉得有些道理，做游戏并不是利安防的本行，菲戈安全不务正业也就算了，自己这边也跟着不务正业就有点说不过去了，再说了，现在利安防全力扩张VPN网络业务，已经是有些力不从心了，再上新的项目，也不合适。
　　想了想，徐敏杰又道：“扩大VPN业务后，咱们以前的那些主力业务，反倒有些拿不出手了，这样下去也不是个办法，我想着是不是跟菲戈安全联系一下，看看在原有业务上能不能有合作的机会。这事你怎么看？”
　　老骚一听，道：“原有的业务和市场，肯定不能放弃，那都是利润很大的业务。但我们也不一定非要和菲戈安全合作！”
　　“你有什么好办法？”徐敏杰问到。
　　“我最近都在吸收和研究菲戈安全授权的这些技术，我发现他们的技术并没有被完全开发，还有很大的利用空间，甚至可以移植到我们原有的产品上。”老骚顿了一下，“我是这么想的，我们利安防的技术实力原本就不弱，完全可以自己消化掉这些技术，然后对自己的原有产品进行改造升级，一来可以锻炼我们的人，二来可以节省授权费用。菲戈安全的授权协议我仔细看过了，我们不能将技术转让和出售，但如果利用技术开发新的方案，则不用再向菲戈安全支付费用。”
　　“这个……你有多大把握？”徐敏杰有些担心，怕自己这边不能完全吸收菲戈安全的技术。
　　“就算不对原有产品进行升级，我们也必须自己掌握技术，否则将来杀软和VPN产品一旦出了问题，就得向菲戈安全求救，受制于人啊！”老骚给徐敏杰分析着，“这事我已经想好了，一开始，我们可以在一两个无关紧要的产品上，和菲戈安全展开合作，拿到他们的方案，研究他们技术的运用规律，比较分析……”
　　徐敏杰直接打断，道：“电话里说不清楚，你过来一趟，我们详细说说！”
　　“好！”老骚挂了电话，起身直奔徐敏杰的办公室而去。
　　菲戈安全的招聘启事，很快被媒体搅得是平地三尺浪，一家国内的专业游戏媒体，甚至放出“狼来了！”的标题，点出了国内游戏界对此风声鹤唳、草木皆兵的心态。没办法，现在的菲戈安全，是兵强马壮，要钱有钱，要人有人，要技术更是有技术，如果他真准备到游戏界来趟一趟浑水，任谁都会觉得头疼的。
　　下午下班的时候，凡夕才有空过来找胡一飞，问道：“怎么突然又想起搞游戏了？”
　　“咱们要想暗渡陈仓，那就得明修栈道啊！”胡一飞笑着，“没办法！”
　　凡夕一下就明白了，笑道：“我说呢，原来是这样！”
　　“不过，这回的这个栈道，咱们还必须好好修！”胡一飞拿出老大那份报告的复印件，“你看看，这是老大做的报告，我觉得挺有创意，而且里面涉及到的技术要求，对你的菲戈软件来说，也是一次挑战。”
　　凡夕也是魔兽迷，看完老大的报告，顿时觉得眼前一亮，笑道：“老大的这个想法虽好，但实行起来却很难，这岂止是挑战，我觉得简直就是在为难我们技术部门！”
　　“能想得出来，就能实现！”胡一飞笑着，“技术上的事，我想了想，觉得还是有办法来解决的。”
　　凡夕笑笑，“既然你觉得技术上没问题，那这个栈道，咱们就修吧！不过，要修咱们就要修得专业点，不能敷衍了事，我看还是成立个专门的部门来负责吧！”
　　胡一飞想了想，道：“好，那就叫在线娱乐事业部！”
　　凡夕当然没有意见，等敲定这个事，他又道：“最近菲戈安全频频出击，多有斩获，是风光无限，可菲戈软件还待字闺中呢，这一个楼里进进出出的，我手底下的那帮人难免有意见，说是见了菲戈安全的人，自己都抬不起头来！”
　　胡一飞笑着，“终结者系统的发布肯定是要延后了，而且一时半会也很难提上日程。”
　　凡夕一摊手，苦笑道：“那总得给大家找点事做吧，否则这队伍都不好带了！”
　　“菲戈安全的反病毒新模式，说到底，也是脱胎于终结者系统！”胡一飞笑着，“我看菲戈软件也可以走这条路子，先把一些功能剥离出来，研制出具体的技术解决方案！”
　　“那我可就不客气了！”凡夕笑着，有了胡一飞这句话，他也就敢放手去干了，菲戈安全既然能把虚拟技术扒下来包装出手，那他就能把为终结者系统设计的跨平台通用技术扒下来。
　　正说着，老大跑进来，笑道：“正好你们都在，走吧，晚上我请你们俩吃饭！”
　　“难得啊！”凡夕笑着，“老大向来可是宁舍命不舍财的，我这还是头一回见他主动请客呢！”
　　老大一瞪眼，拽住凡夕，“那你把游戏里借我的装备金币还给我！”
　　凡夕顿时心虚不已，那金币他早都用来泡MM了，哪还有富裕的，赶紧陪笑道：“我说错了，我给你道歉，老大你最是慷慨了！”
　　胡一飞早已习惯这两人天天拿魔兽说事，他把手里的东西一收拾，就道：“走吧，老大请客，今天得吃顿好的！”
　　“放心，保证人均100！”老大竖起根手指，走了两步，又道：“要不人均80吧，酒水不算在内，我怕点多了浪费！”
　　两人早知道会是这样，均是笑着无奈摇头，出门之后都进了老大的车，让老大在街上找了家看起来不错的店。
　　老大请吃饭，还是说那个游戏的事，他好容易找到这么一件带劲的事，当然不想让它黄了，更不甘心让它只是个用来麻痹别人的幌子，所以迫不及待地找来胡一飞和凡夕，要把自己的想法说透，免得技术部门到时候是出工不出力。
　　“八十块钱的档次，就想让我的技术部为你流血流汗，不行不行！”凡夕又是摇头，又是摆手，连连拒绝。
　　“没让你们流血啊，就流个汗嘛！”老大夹着椅子往凡夕那边凑了凑，腆着脸笑，“凡大哥，难道你不就想做出个比魔兽更牛的游戏来？”
　　“不想！”凡夕还是摇头：“我就喜欢魔兽！”
　　老大急得在桌子上抓了一把，咬牙道：“下个月，你泡MM的金币我全包了！”老大这回算是吐血了，凡夕在游戏的MM可真是不少啊，没有十个，也有八个，这笔开支可是不小。
　　“以前借你的……”
　　“也一笔勾销！”老大的心都开始滴血了，那可都是他忙里偷闲赚来的血汗钱。
　　凡夕这才笑道：“那我就考虑一下，明天到公司，我让人分析一下这个事的可行性！”
　　“别分析了，肯定行的！”老大巴巴看着凡夕，道：“我就不信，这世上还有凡大哥你搞不定的程序！能人之所不能，那是凡大哥你的专长！”
　　凡夕一听，一拍大腿，道：“我们菲戈软件一直缺个口号，我这脑袋都想破了，也没找到合适的。”顿了一下，“能人之所不能，我看这句口号不错！”


第二百八十三章 第五封信
　　第二天，菲戈软件的网站进行了更新，在自己的LOGO后面，添加了一句口号，叫做：菲戈软件，能人之所不能！
　　与此同时，菲戈软件还发出公告，宣告其旗下的第三个独立部门——菲戈在线娱乐事业部成立。菲戈安全正式进军游戏产业，这在昨天还只是个猜测，而在今天就得到了证实。
　　菲戈安全则发出另外一则公告，宣布在经过一个多月的努力之后，使用菲戈安全虚拟技术来部署VPN网络的企业，已经达到了国内新增VPN市场的46%。菲戈安全还作出预测，年底这个数字将达到90%以上，届时国内安全企业将彻底实现逆袭，从那些国际知名的安全公司手里，完全接管这个市场。
　　利安防此后也跑出来凑热闹，宣布利安防开拓海外市场已经初有成效，目前利安防已经和三个国家的安全企业签订了VPN业务的代理协议，到年底的时候，这个数字可能会达到两位数，届时利安防还会在海外开设分公司，直接开展安全业务。
　　一时间，所有业内的人士都明白了过来，菲戈安全在经过短暂的蛰伏和积累之后，终于露出了其锋利的爪牙！
　　国内的网络媒体对此议论纷纷，各大网站论坛，都充斥着对于此事的分析和看法。
　　似乎是不想让所有的风光都被菲戈安全占尽，许久没露面的神秘黑客“天眼”再次现身狼窝论坛，这一次，天眼所做的事情，依旧是公布T博士的信件。T博士的第五封信，被呈现在世人面前，之前让所有人都困惑不已的那几个谜团，也在这封信中找到了答案。
　　T博士进入洛马后的日子过得非常舒服，除了帮助洛马拿下国防部的多项订单外，T博士还对洛马的多项产品进行了系统升级，从太空卫星、无人机的改良，到巡航导弹、防御系统的完善，再到可以超视距攻击的单兵武器，洛马的全线产品，天下地下的，几乎就没有T博士没有动过的地方。
　　但要说到T博士对洛马最大的贡献，当属他为洛马开发的战争全息推演系统。
　　这个系统，最开始被用于洛马产品的测试，系统可以实现对洛马全线产品的仿真模拟，通过大量虚拟战斗的推演，寻找洛马全线产品最佳的协作机制，以便洛马的武器能发挥出最大的优势，二来还可以发现协作中存在的缺陷，让洛马可以针对这些存在的缺陷，开发和设计出相关的弥补性武器和策略。
　　这套系统相当复杂庞大，需要借助两台超级计算机才能实现正常运转，不过洛马在运行这套系统之后，却收获了前所未有的成功，借助于这套系统推演出的数据，洛马旗下多个机构实现了数据共享、无缝协作，它让洛马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了解自己的武器。之后洛马全线出击，在自己之前所不曾涉及的领域，突然推出了大量的新式武器，非但弥补了军事上缺陷和不足，其武器性能更是让其它的竞争对手望尘莫及。
　　用T博士的信中的原话讲，就是使用这套系统，你随时都可以了解和控制战场上每平米范围内所倾泻的火力多少。
　　之后，洛马将这套系统和美军的指挥中心实现互联，为美国军方提供战情推演、信息监控、联军部署、后勤补给、战场保护等多项决策服务。
　　T博士的技术，让洛马公司几乎成了美国国防部的自家后院，两者差点就要合二为一了。以至于当时的T博士，都可以在洛马横着走，洛马上下，更是对这位天才人物给予了最高的尊敬。即便是洛马的总裁，如果有事相商，也要亲自去T博士的办公室。
　　T博士和洛马之间的亲密合作，最后却是被美国国防部的一位少将作战参谋给破坏了。
　　这位叫做詹森的少将，和T博士一样，同属于少年得志的类型，西点军校毕业，对世界各国的兵种武器优劣是了如指掌，尤善于战场部署，以及战情的推演分析，三十岁刚过，便已进入国防部，晋升少将衔，是美军重点培养的下一代军事指挥官。
　　少年得志便猖狂，詹森访问洛马的时候，对比自己更加年轻的T博士并未放在心上，态度倨傲，之后更是从自己的专业军事角度，对T博士的那套推演系统指指点点，作了很多批评，这让作为洛马无冕之王的T博士很不爽，嘴上不说，但心中结下了梁子。
　　詹森一趟洛马之行，讽刺T博士也就算了，后来不知怎么回事，詹森竟然还把T博士的女秘书给拐走了，这彻底激怒了T博士。
　　感觉自己受到了很大羞辱的T博士，由此迁怒到美国国防部的头上，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对推演系统进行升级，升级之后的推演系统，就不再为美国国防部提供服务了，既然你们说我这套系统不好用，那你们干脆就别用了。
　　T博士的做法，快意恩仇，但却将一件小事演变为一场大风波，洛马公司一面承担着国防部的压力，一面又无法说服盛怒之下的T博士，最后只能作出决定，他们将T博士抛在一边，组织技术人员，强行将推演系统恢复至旧版本，才算将这场危机化解。
　　这一做法，却让为洛马立下汗马功劳的T博士更加受伤，他视洛马和国防部同穿一条裤子，由此展开一场更加严厉，却不动声色的报复。
　　之后数月，T博士频频出手，推出多项计划，一是要对推演系统进行升级，不但实现了对全球各种武器的快速模拟功能，更加入了策略推演功能，让这套系统成为美军制定攻击和本土防御策略的重要参考工具；第二，将洛马的推演系统和美军情报系统完美联接，实现信息无缝共享，协助美军建立全球军事指挥中心，并在全球部署29个系统中心，防止战事到来时，指挥系统被敌人一锅端；第三，对洛马制造的军事卫星、下一代战斗机、无人机进行信息系统升级，将它们全部连通，组建信息协作网络，并准备今后交付使用后，接入美军的控制指挥系统。
　　当时T博士的设想，几乎实现了美国国防部提出的未来信息化作战的全部要求，将分布全球的美军所有军事设备自此连为一体。
　　一年之后，T博士终于拿出了这套系统，可惜的是，他只让洛马和美国国防部高兴了两个小时，在体验了一把什么叫做真正的全球视景指挥系统之后，这套系统随即崩溃，导致美军指挥网络瘫痪，甚至还波及到美军所有接入这套系统的军事设备。
　　事后洛马和国防部花费了三个月的时间，才将受到影响的所有军事设备完全恢复，但令人郁闷的是，所有的军事设备都无法再使用T博士所设计的那些信息系统，你想让这些设备重新运转，那就安装你们之前自己开发的系统吧！
　　就是能安装，此时的洛马，也不敢再安装T博士设计的那些系统了，虽然没有证据，但他们也猜到了这事跟T博士有关。洛马没有对国防部汇报实情，但却开始组织人力，准备吸收T博士的技术，对所有的系统重新进行开发。
　　T博士的这一报复，让美国人从信息化的超前美景中，一下又倒退回几年前，老老实实地从头做起。
　　此后，洛马的战机未能按期交付给美军军方，因为他们自行设计的机载系统，在性能上完全无法达到当时跟国防部签订合同所注明的那些要求，由此一拖再拖。
　　与此同时，美国国防部原本制定的全球视景军事指挥系统、无人机控制指挥系统、军事卫星升级等多项计划全部搁浅。
　　T博士之后也不在洛马担任任何项目的负责人，他组建了T博士试验室，全力研究技术，三年的时间，有百多项先进技术问世，可惜的是，这些技术T博士自己可以运用，换个人，就无法运用了，这个问题，至今仍然困扰着洛马和美国国防部。
　　信中，T博士首次提到了ZM，称和ZM的那次交手，给他留下了印象，因为ZM和自己一样，同样拥有超越了技术本身的技术，只可惜ZM并未意识到这一点。
　　此段时期，是T博士24到28岁的经历，T博士称自己少年得志又年轻气盛，以致迷失了自己，直到被洛马抛弃后，重回技术本身，才算是找回了自我。
　　在信的最后，T博士终于提到了自己那些技术为何别人无法使用，他的答案是，自己的所有技术自成一体，全部建立于一项基本技术之上，这项技术，就像是一把钥匙，没有钥匙，永远都不可能打开锁。
　　天眼曝光的这第五封信，被安全界人士转载至美国，引爆一场大风暴。
　　美国国防部大为震怒，直到今天，他们才明白洛马在信息系统上的技术，为何会出现前后如此大的反复；为什么洛马最后交付的东西，反而是比不上之前的测试产品；为什么T博士的硬盘丢失后，洛马会如此大为紧张。
　　而让所有人想不到的是，这些波折，原本可以避免，全都因为一个少将参谋的怠慢，才导致了T博士之后那一系列报复。


第二百八十四章 连锁反应
　　之前天眼放出第四封信的时候，很多人都表示怀疑，可这第五封信一出来，人们还没来得及去怀疑，美国国防部就已经展开了行动，一连对洛马作出多项惩罚性的决定，将原本已经下给洛马的订单，又分给了其它几家军火商。
　　不用猜，大家都明白，洛马隐藏真相，欺瞒国防部这么些年，终于是惹怒了国防部。这也从侧面印证了这封信的真实性。
　　后有网上又有消息爆出，国防部真的有一位叫做詹森的少将作战参谋，参加过伊拉克战争和阿富汗战争，具有丰富的作战指挥经验，而詹森的妻子，也确实曾经在洛马供职。只是这第五封信爆出后，詹森就离开了国防部，至于调任到了哪里，就无从得知了。
　　沸沸扬扬闹了三四天后，各种小道消息就开始在地下情报交易网风传了起来。
　　有的说，美国中情局重启在全球范围内的硬盘搜寻计划，不过事隔一年多，想要再找到T博士丢失的那块硬盘，难度比大海捞针还要高；有的说洛马和国防部同时接管T博士试验室，全力寻找T博士信中所提到的那项基础技术，技术还没找出来，双方就为技术的所有权而大打出手了；有的说美国组织了更为庞大的技术专家团队，全力抢攻T博士测试，根据判断，T博士很可能会在下一封信中交代基础技术的所在，美国不想让这项技术落入他人之手。
　　让胡一飞出乎意料的是，一连几天，狼蛛都没来找自己，这让他很纳闷，以往T博士的每封信一旦公布，狼蛛总是第一个跳出来的，这次怎么还改了性子呢。胡一飞有些按耐不住，就给狼蛛发了消息，询问道：“天眼爆出的第五封信，你怎么看，可信吗？”
　　消息发出后，直到第二天，才收到了狼蛛的回复，只有两个字，“可信！”
　　“为什么？”胡一飞反问，“上面所提到的事，难道都是真的？”
　　狼蛛发来消息，“都是真的，所有的事情，全部与事实吻合，这已经从詹森那里得到了证实。而且，我们也已经杀过了T博士测试的第四关，得到的信件，跟天眼之前公布的第四封信，是一字不差。这个天眼，果然是实力超群。”
　　“我还是有些想不通！”胡一飞纳闷问道：“T博士连续两次对美国国防部的指挥系统下手，为什么洛马要隐瞒事情的真相，完全没有必要啊！”
　　狼蛛似乎是不想细说，只是简单回了一句，“国防部不愿受制于人，洛马又不愿前功尽弃！”
　　胡一飞想了想，不甚明白，但再问的话，估计狼蛛也不会说什么了，就岔开话题，道：“你最近好像很忙，还在帮专家组搞T博士的测试？”
　　“是啊！”狼蛛发过来一个无奈的笑脸，“现在除了这件事，老师还给我分派了新的任务，所以忙得连上网的时间也没有了！”
　　斯帕克又搞什么鬼？胡一飞心中有点好奇，就道：“什么新任务？”
　　“对T博士试验室的所有的技术进行梳理，找出第五封信中所提到的那项基础技术所在。”狼蛛说到。
　　原来是这事，胡一飞摸了摸鼻子，道：“那T博士测试的通关进度岂不是就慢了下来？”
　　“也不算慢，我总结了一些通关规律，现在专家组已经杀过了第五关的六道关卡，这个速度相对以前来说，要快了很多！”
　　“我擦！”胡一飞暗自骂了一声，这个速度比起以前，那是快了很多倍了，看来自己这边也得加紧。
　　胡一飞还想从狼蛛口里多打听些消息，狼蛛却又发来消息，“二当家的，老师派人来接我了，我得下线去忙工作了，你有事就给我留言！”说完，头像就黑了。
　　“美国这边的速度，竟然比ZM还要快了！”胡一飞坐在那里挠头。
　　第四封信发布后，ZM也加紧了通关的进度，五天前，ZM终于也杀过了第四关，胡一飞这才公布了第五封信，没有其它的原因，他就是要让这些人给自己作个证明，证实天眼所公布的信件，并没有造假。
　　只要他们相信天眼前面没有造假，那后面即使自己造假了，那怀疑的力度也会小很多。
　　把狼蛛刚才的聊天记录重新查了一遍，理了理自己旁敲侧击得到的消息，胡一飞有一句还不太明白，那就是“国防部不愿受制于人，洛马又不愿前功尽弃！”不过想了半天，他也想不出个道道来，只好放弃，把聊天记录清理掉，转身又去忙自己的工作。
　　此时的狼牙总部，黑天心里都乐开花了，最近这段时间，各国黑客从未停止过对狼窝论坛的攻击，这简直就是把压箱底的技术送上门让黑天来检阅，最新开发的蛟龙反入侵系统，也接受到了实战检测，修复了很多不足之处。
　　“黑老大！”狼牙站在屏幕前笑着，“三天的工夫，又有八条未知漏洞的信息入库！想当初，天眼卖一个漏洞给我们，愣是折腾了我们几天几夜，现在可倒好，坐在家里不动，这漏洞信息就源源不断地送过来了，比起天眼主动卖漏洞给我们，还要省事！”
　　黑天笑着点头，“岂止是省事，连用于收购漏洞信息的预算，都省下来不少！”
　　“我就纳闷了，国内黑客圈，什么时候多了这么一号人物！”
　　黑天摇头叹道：“黑客圈向来就是个藏龙卧虎之地，之前的鸟神，不是也一声不吭，就进入了ZM吗？”
　　“唔，T博士的第五封信也提到了ZM！”狼牙道。
　　“我刚得到的消息，说是美国方面准备要跟ZM接触，他们想将ZM招安，然后重启之前因T博士而搁置的多项计划。”黑天叹了口气，“毕竟T博士说了，ZM也有着超越技术本身的技术！可惜啊，我们跟鸟神联系不上，否则我们也可以和ZM谈一谈。”
　　“菲戈安全不是ZM的代理吗？”狼牙看着黑天，“能不能通过他们……”
　　“上次鸟神大闹东阳经济合作论坛时，Cobra就曾问过胡一飞，但胡一飞并不承认自己和ZM有联系！”黑天在电脑前踱了个圈，随口说道：“ZM的成员非常复杂，想要招安他们，并不容易，与其找他们，我看还不如跟菲戈安全合作呢，菲戈安全的技术，我看未必就逊色于ZM。”
　　狼牙顿时颔首，道：“我最近试了试利安防出的那款幻影魔杀，连我自己都感觉很是神奇，虽然只有简简单单的三个组合键，但根据不同的情况，再配合它们的两种模式，却可以玩出许许多多的花样来。现在狼窝论坛上，天天有一群菜鸟，在那里交流着各自的幻影魔杀玩法，什么一个智能桌面配合两个非智能桌面，万年不中毒模式，还有什么随开随注销模式……”狼牙一顿，感慨道：“都出了一大堆的攻略。我真是纳了闷，这杀毒以前是件很头疼的事，而现在菲戈安全却让它变成了一件很快乐的事，着实匪夷所思啊！”
　　黑天没有说话，他一直对菲戈安全保持关注，但说实话，他也搞不清楚菲戈安全这项技术的实现原理，只能是能根据功能来进行猜测。
　　狼牙好容易找个兴奋的话题，继续在那里自说自话，“我现在用的就是幻影魔杀，两智三非模式，不管是搞测试、还是工作、或者是娱乐，全用一台电脑，倒是省了不少跑来跑去的工夫，而且电脑的运行速度也明显加快。最近公司还有人给我提建议，说是要在公司部署利安防的VPN网络。”
　　“利安防靠着这两项业务，今年之内，应该能够达到国内安全企业营收第一的位置！”黑天说着。
　　狼牙对此并不关心，他点了点头，又问道：“对了，听说菲戈安全到处把自己的技术授权出去，也不知道能不能授权给我们？”
　　黑天先是一怔，随后恍然大悟，心说自己这是怎么了，光想着去破解菲戈安全这项技术的秘密，光想着去猜测这项技术的来历，但怎么就是没想到自己也可以试着去获得这项技术的使用授权呢！听说那几家得到授权的企业，已经利用这项技术上了很多个项目，甚至有的项目都跟安全无关，由此可见，菲戈安全在授让使用权的同时，还转让了部分核心技术。
　　菲戈安全先是和ZM保持呼应，之后又神奇崛起，这让黑天一直对菲戈安全怀有戒心，久而久之，他忽略了一个很重要的事实，那就是不管菲戈安全是ZM的代理，还是跟神秘黑客有关，但它拥有的技术是不会说谎，也无法造假的。只要它的技术有利于信息安全，自己为什么不跟他合作呢。
　　在屋里又踱了一圈，黑天道：“我去趟东阳！”他说走就走，给狼牙扔下这句话，转身就要出门。
　　“那这边怎么办？”狼牙急急问到，对于蛟龙反入侵系统，他并不是很熟悉。
　　“你去通知天行，让他过来接替我！”黑天说完，匆匆出了狼牙。


第二百八十五章 技术阴影
　　胡一飞心血来潮，又把T博士硬盘上那个庞大的军事指挥系统找了出来。
　　T博士留下话，说是这个系统得七八年之后才能运行起来，胡一飞刚开始是深信不疑的，但现在倒是有点不信了。
　　随着对T博士技术的吸收，胡一飞多少也揣摩到了T博士的性子，仔细分析第五封信之后，他觉得，眼前的这个系统，应该就是当年那个只运行了两个小时的全球视景指挥系统。因为没人可以在黑灯瞎火的情况下，打造一个如此庞大，却又无法运行的超然系统出来，就是T博士也不能！
　　胡一飞甚至在猜测，如果自己是当年的T博士，那自己会怎么办？
　　想了想，胡一飞觉得自己肯定会全力以赴，先打造出一个无与伦比的超级指挥系统出来，自己要让那些美国人亲眼见识一下，什么才叫做真正的信息化作战，什么才叫做能人之所不能，等撩得他们心痒难耐、无法自制的时候，自己再亲手将这副摆在他们面前的美景一把掐碎，让对方在满心欢喜之时，收获到无尽的失望。自己会告诉对方，不是我做不到，而是你们的硬件撑不起。
　　从自己的想法，就不难推测出当年T博士的心思，他狠狠调戏了一把洛马和美国国防部，他精心编织了一副信息化的美好前景，让对方身陷而无法自拔，今后的很多年，他们只能是亦步亦趋，去使劲地追赶和模仿T博士，从而丧失自我。洛马的下一代战斗机迟迟不能交付，就是例子，因为他们总感觉还没有T博士做得好，总感觉还能做得再好一些。
　　对方只是惹怒T博士一次，而T博士却让对方一辈子都在自己的技术阴影里无法前行，这个报复，不可谓不毒啊！
　　T博士在自己的硬盘中，留下最多的是笔记和对技术的感悟，但很少留下完整的程序，他所留下的那些源代码，更是支离破碎，胡一飞很多时候，都得靠黏合，才能把那些代码整合到一起。而T博士却单单把这个庞大的军事系统完整地留在了硬盘上，胡一飞猜想，这可能是因为T博士舍不得，他当年为了引洛马和美国防部上钩，必然要在这个系统上倾尽了全力，T博士一生追寻最完美的程序，想必这套系统，已经是最接近他心中完美的程度了。
　　“100G啊！”胡一飞再次看了一下这个系统的大小，咋舌称奇，程序越小就越容易做到完美，T博士竟然能够打造这么大的一个完美系统来，也不知道当年呕出了几升血来。
　　胡一飞翻出这套系统，并不是对美国的军事系统感兴趣，而是他想从这套系统上，找出T博士信中所说的那项基础技术到底是什么，有现成的作品，又有T博士当年的开发笔记，胡一飞认为自己找到这套系统运行的关键，应该不会很难。
　　面对100G的一个庞然大物，胡一飞一时还真找不到下手的地方，只好坐在那里慢慢梳理，接过刚理一小部分，电话响起，提起来，却是前台秘书报告黑天来了，问胡一飞怎么安排。
　　“让他进来！”胡一飞吩咐一声，迅速切换桌面，将那套系统隐藏起来，桌面上显示着技术部的一份可行性报告。
　　刚收拾好站起来，黑天就敲门而入，进门笑道：“你这里变化太快了，以前找你，可没这么麻烦！”
　　胡一飞笑道：“这可不能怪我，黑老大当时非要给我们争取这个办公场所，结果搬来了，这规矩就多了。”胡一飞急忙上前，“黑老大你快请坐吧！”
　　“公司上了规模、正规了，这规矩自然也就多了，我这是自作自受！”黑天笑着自嘲一声，“当时就是忘了这点，否则绝不会办这事！”
　　胡一飞知道黑天是开玩笑，也没在意，给黑天沏了茶，就道：“黑老大要来，怎么不提前招呼一下，我好去接你。”
　　“我去开远办事，路过东阳，就来看看你！”黑天打了个马虎眼。
　　胡一飞也不怀疑，笑道：“正好，给了我们一个感谢的机会，从搬到这边的第一天起，我和凡夕就一直想着要谢谢黑老大，你给我们找的这个办公场所，实在是太好了！这样吧，今天就不要走了，留在东阳！”
　　黑天也不客气，“我也正好想在东阳多呆几天，有一些事，想和你商量一下！”
　　“事先不急！”胡一飞笑着站起来，“我先把今晚的饭局安排好，免得你又跟前几次一样，说走就走，一切都等吃好喝好之后，咱们再慢慢谈！呵呵！”说完，胡一飞拿起办公桌上的电话，叫公司行政部的人赶紧去订包厢，顺便把黑天住的酒店也订好。
　　完了，胡一飞又通知了凡夕、老大、还有Cobra、李队长，约他们晚上一起吃饭。
　　接到胡一飞的电话，凡夕和老大就一个楼上一个楼下地赶来了，四人在胡一飞办公室聊了几句，便起身出发。
　　一出门，黑天盯着前面不远处的一溜人，道：“这已经快下班了，怎么还有这么多来应聘的人。”
　　胡一飞道：“这是第二批了，昨天人事部的人就熬到了晚上九点，来应聘的人有点多！”
　　“人多证明大家都看好菲戈安全！”黑天笑了笑，迈步下楼，“你们真的准备搞游戏了？”
　　“是！”老大抢先替胡一飞给回答了，他很高兴，因为做游戏这个事是他提出来的。
　　黑天有些不解，但楼里这么多人，他也不好细问，索性收起这份疑惑，踏踏实实前去赴这个接风宴。
　　晚上的接风宴，李队长是最后一个来的，来了之后先是自罚三杯，坐下之后就开始发牢骚。
　　“怎么了，李队长？”老大问到。
　　“别提了，昨天北城区发生一起命案，这案子办得真是让人窝囊！”李队长叹气。
　　“不是吧，命案什么时候也归你们网监管了？”凡夕觉得不大可信。
　　“命案是不归我们管，可在案发现场，有个监控探头刚好录下了犯罪嫌疑人的视频，那个探头是个老型号的探头，拍摄的画面本来就很模糊，再加上昨天还下雨，根本就看不清楚嫌疑人的面部特征。局里有一套模糊视频的处理软件，是从荷兰引进，整个东阳市就这么一套系统，结果那套系统还恰巧坏了，局里让我们网监去修，整了一半天，没修好，反而更差劲了。”李队长闷下一杯酒，一脸不舒心，估计是挨了呲。
　　“你们让软件商来修不就成了吗？”黑天问到。
　　“这套系统，当年就引进了两套，总共花了100万美金，一套在省厅，一套在东阳公安局，谁知拿回来之后，市局的这套一年总得出那么几次毛病，让软件商来修，不管大修小修，一次至少十来万，哪里修得起！”李队长把杯子往桌上一放，“北城的案子，最后只得到省厅去求助，市里的这套系统，估计还得接着修。”
　　“我听说过这种软件！”胡一飞此时开了口，“确实很神奇，能把接近于马赛克的图片复原，不够它的原理也并不复杂，就是将在模糊的多帧画面上寻找清晰的像素，然后拼凑在一起，形成一帧清晰的画面！国内难道没有替代产品吗？”
　　“有是有，不过技术上存在缺陷，恢复出来的图片常有错误，你要是自己玩玩的话，还凑合，但想作为呈堂证供，怕是会冤死不少人呐！”李队长此时倒还有心情开玩笑。
　　黑天平时专精于互联网，即便是做数字法证，也仅限黑客入侵的鉴定，或者是数据恢复，对于模糊视频的复原，他平时倒没有多作关注，当下道：“现在到处都在装摄像头，复原技术完全依赖外人，也不是个办法，你们得想想办法啊！”
　　“办法肯定要想！但眼下的任务，是先让这套系统运行起来！”李队长诉着苦。
　　黑天笑了起来，“菲戈安全的几位大佬就坐在你眼前，这几位可都是神通广大，你朝我诉苦，倒不如请他们帮忙！”
　　李队长一拍脑门，直接举起酒杯，“小胡，这事就拜托你了，我先干了这杯，算是谢谢你了！”
　　胡一飞暗自咒骂，心说我摸都没摸过那套系统，你现在让我去修，这不是赶鸭子上架嘛，但看李队长这个样子，他也不好拒绝，只得陪着喝了一杯，道：“明天我过去走一趟，试试吧，不过不敢打包票！”
　　李队长连连称谢，这才把心里压着的石头给去了，放开了和众人喝酒。
　　一顿酒喝了三四个小时，看看时候不早了，这些人才各自散了，胡一飞强撑着把黑天送到酒店，就不行了，只好打电话让梁小乐过来把自己再接回去。
　　第二天一早，胡一飞还没到公司，就接到李队长的电话，让他过来修系统。
　　胡一飞差点就忘了这事，听李队长很是着急，只好道：“我把公司的事安排一下，带上工具就过来！”


第二百八十六章 重操旧业
　　胡一飞到达公安局的技术科，李队长和技术科的科长正站在门口的走廊上抽烟，看见胡一飞，两人开着玩笑，道：“让身价亿万的高科技富豪来给咱们修电脑，这回太有面子了！”
　　“别忘了付工钱就行！”胡一飞索性顺着两人的话，自我打趣。
　　“少了谁的工钱，那也不敢欠胡总的工钱。你属于是大腕，虽说不缺钱，但要是欠了你的出工钱，我估计小报记者都能把我们市局的围墙给拆了！”技术科的科长笑呵呵地，请胡一飞进去说话。
　　三人进去一间办公室，里面就是一个工作台，台上摆了得有五六个显示器，有大有小。
　　“这就是那套模糊图片识别系统的工作平台！”技术科的科长给胡一飞作着介绍，“这帮软件商，奸得很，怕软件被破解，所以都不送我们安装程序。要买他的软件，必须是连软件带硬件一起买。呶，就是这张桌子，也是从荷兰空运过来的！”科长摇着头，很是无奈。
　　胡一飞笑着，“从没见过这么霸道的软件商！”
　　“没有办法，目前世界上普遍认同，并且能够直接作为法证使用的模糊视频鉴定软件，就只有两套，一套是美国设计的，一套是荷兰设计的。”科长打开了面前的电脑，继续说道：“人家做得是独门生意，所以就敢霸道。当初我们一开始谈，提的条件是要完整的安装程序，并且系统环境由我们自己搭建，人家也没拒绝，但一开口要价就是500万美金，而且是一口价，前手交钱，后手交盘！咱们局里没那么多经费，只得退而求其次，100万，买了两套整体系统。”
　　说话的工夫，电脑启动，进入桌面后，那套视频恢复软件随即运行，但很快就弹出提示框，说是缺少运行环境所需的必要文件，无法启动。
　　胡一飞扫了一眼，道：“看提示，应该是系统里运行了一套防破解、防反向编译的监控体系，现在监控体系的文件被破坏了，无法启动，由此导致视频恢复软件无法启动。这套视频恢复软件，启动的时候，可能会预先进行运行环境分析，如果防破解机制启动，它才会运行。”
　　科长咳了两声，道：“估计就是这么回事吧！一套系统搞得这么复杂，能不三天两头地出问题吗？”
　　胡一飞笑了笑，他已经大概猜出原因了，肯定是软件买回来后，技术科的人试着去破解，想把这套软件进行移植，结果没有搞定对方设下的防破解体系，反被这套防破解体系给搞定了，以前的那些冤枉钱，怕就是这么交出去的。
　　软件商既然是连硬件一起卖过来的，那对方的防破解体系，肯定就是基于硬件而设的，想要破解，就那么容易，甚至眼前的这套软件，也只能运行在这台电脑上，换到其它任何一台电脑上，就无法运行了，因为这颗萝卜，只能栽在这个坑里。
　　“小胡，你看看，有没有办法让它再运行起来？”李队长看着胡一飞。
　　胡一飞摇了摇头，“难度太大，怕是要让软件商派人过来修复！”
　　科长和李队长对视一眼，均是面有愁容，他们破解人家的软件，那软件商岂能愿意，维修费用自然是一次比一次要得狠，而且来了之后，更是气势汹汹、冷嘲热讽，说出来的话，能臊得技术科的人三天吃不下饭，老脸烧得跟猴屁股似的。
　　“除此以外，就没别的办法吗？”李队长问着，“咱们这两年送去的维修费，都够再买一套新系统的了，再送，市局直接关门算了！”
　　胡一飞沉思片刻，道：“我尽力试一试吧，不过不能保证一定弄好！”
　　“反正也已经坏了，死马当作活马医，你尽管动手弄就是了！”科长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他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实在不行，他就向局里申请，从美国引进另外一套系统算了，反正他是绝不会再让荷兰那软件商的人来修了。
　　李队长也是说道：“就是，你不要有顾虑，尽管弄，就是把这机器拆了也没事！”
　　胡一飞无奈苦笑，心说也就是已经弄坏了，你们才敢这么说，要是系统正常的时候，我要摸一下，你们怕是也不肯。当下很帅气地一甩胯，将一个工具包甩到身前，打开之后啪啪一阵翻，抽出一张光盘来，整套动作一气呵成。行云流水，不愧是干过这行的。他身上的这个工具包，还是他以前在微蓝时的装备，可惜他已经快半年没自己出过工了，今天出来时随便一翻，倒把这个工具包又翻了出来。
　　胡一飞弯下腰往电脑机箱上一看，傻了眼，“碟机呢？”
　　“没有碟机！”科长摊开手笑。
　　“那软件商的人来了怎么修？”胡一飞反问。
　　“机箱是用电子锁锁的，他们来了就开箱子，接好外置碟机，然后恢复！”科长道。
　　胡一飞直接吐血，为了修个系统，自己总不能把破解电子锁的活也干了吧，再说了，电子锁也不是说破解就能破解的，那玩意接在主板上，密码输错几次，就把整个主板锁死了，电脑都无法启动。
　　“要不开箱子吧！”科长建议道。
　　“不用了！”胡一飞摆摆手，“没了张屠户，难不成还真的要吃带毛猪？”胡一飞并不知道那科长的最坏打算，他怕真的强行开了箱子，万一自己弄不好这系统，那时再找来软件商的人来，人家给不给修，还是个问题呢。
　　“还是开箱子吧！”科长再次建议到。
　　胡一飞还是没同意，道：“那你们平时需要恢复的视频，是怎么弄到这台机器里的？”
　　“有专门的机器来做这个工作！”科长指着工作台旁边另外一台很不显眼的机器，道：“这台电脑上有个软件，能够链接到视频恢复平台，两者之间是用私有协议链接的，而且只能上传视频和图片，需要恢复模糊视频和图片时，我们就把视频放入这台电脑，通然后过这个软件上传至工作平台，然后就可以在平台上操作了，之后返回的结果，也要在这台电脑上取出。”
　　科长说着话的同时，点亮工作台上的一台小显示器，胡一飞才发现这里原来是有两台电脑。
　　不过，科长又说了，“现在视频恢复平台无法运行，所以这电脑也没办法和工作平台建立连接！”
　　“没关系，有这就行！”胡一飞笑着，“省得我再动粗了！”他倒是有很多办法，可以把自己的文件弄到这个工作台上，这些法子，都类似于他当时用超声波窃取金龙文件的法子，不过既然人家有专门的上传办法，胡一飞倒是省了不少工夫。
　　当下胡一飞就把自己光盘上的工具复制到那台电脑上，完了让开位置，对那科长笑道：“还得麻烦科长把这个工具上传到工作平台上去！”
　　科长顿时愣在了那里，不知所措。
　　倒是李队长笑了起来，一拍那科长，道：“行了，你也别装了，人家小胡早就看透你的那点把戏了！”
　　科长尴尬笑笑，很是有些不好意思，没想到自己破解这套系统的事，让人家胡一飞给看穿了，当下搓了搓手，在工作平台上运行了一个软件，随后再运行那个用于上传的软件，几秒过后，显示两者之间成功建立了连接，科长遂选中胡一飞的那个工具，开始上传。
　　胡一飞呵呵笑着，站在一旁，却也不说什么，刚才科长最后才提到这个用于上传的软件，胡一飞就大概猜到了一点，公安局的人既然能搞坏工作平台上的反破解机制，那就证明他们有办法绕过软件商设下的上传限制，把那些用于破解的工具上传到了工作平台上。
　　过了两分钟，上传完毕，科长又是嘿嘿两声，搓着手站到一旁，脸上还是有些不自在。
　　胡一飞在工作平台上找到自己的工具，继而运行，工具弹出个提示，李队长还没看清楚上面写的是什么，胡一飞就按下“确定”按钮，工具随后弹出个进度条，似乎是在搜集什么信息，等进度条走到头，再次弹出个提示框，李队长照样没看清楚呢，胡一飞又快速按下“取消”键，随即电脑开始重启。
　　“小胡，你这工具，刚才是做什么？”李队长按耐不住自己的好奇心，就问了一句。
　　“搜集所有硬件的信息，然后再重建一个完全一样的虚拟硬件环境！”胡一飞解释了一句。
　　“那‘取消’的又是什么？”李队长倒是锲而不舍。
　　“因为这机器上面的软件环境已经被破坏了，所以就不需要再虚拟软件环境了！”说话的工夫，电脑完成了重启，再次弹出那个图像恢复软件运行失败的提示，胡一飞直接点掉，道：“现在，只要再虚拟出正确的软件环境，这套软件就能运行，不过，只能手工作业了，估计得费点时间！”
　　说毕，胡一飞按下一个键，屏幕随即弹出一个操作界面，上面显示着刚才软件运行失败的提示信息，点开之后，就是满屏幕的数据。
　　胡一飞皱了皱眉，显得很是头疼，道：“好久没干这活了，开工！”


第二百八十七章 虚拟破解
　　说完，胡一飞开始在键盘上噼噼啪啪敲了起来。
　　李队长和科长已经搞了两天，到了也是没有搞定，因此对胡一飞怎么来做很是有兴趣，两人就站在胡一飞身后看，时间一久，有些受不了，又叫人搬来两张椅子，一左一右坐在胡一飞旁边，看着胡一飞把一大段、一大段的代码敲进程序的数据编辑页面。
　　胡一飞敲了半个多小时，回车测试，确认自己敲进去的代码没有BUG，便保存，然后再次重启电脑。
　　“好了？”科长有些意外，随即笑道：“不愧是咱东阳市IT界里最有身价的人物，这么快就搞定了，简直是手到擒来嘛！”
　　胡一飞大汗，道：“还远着呢，这才是搞定了第一步！手工作业就是这样，会比较慢，我看得至少还需要两三个小时，两位要是有事的话，可以先去忙！”
　　科长一个马屁拍在马腿上，有点尴尬，“不急，不急，慢工出细活嘛！”
　　李队长笑着，“没事，你弄你的，我们俩看看，顺便也学习学习。”
　　胡一飞无奈笑了笑，回头接着搞。电脑重启之后，那个图像修复软件再次启动，但很快又弹出个运行失败的提示框，只是这次提示的内容，跟以前提示的内容又是不同，提示缺少一个新的运行环境，所以导致运行失败。
　　和之前一样，胡一飞又掉出那个界面，找到失败的提示，然后对着一大堆提示数据，开始敲代码。
　　如此反复，每次敲完代码重启，总会有新的失败提示弹出来，但又跟之前的提示有所区别。
　　三人正忙着呢，走廊里突然响起一阵嘁哩喀喳的脚步声，脚步声来到这间办公室的门口，就停了下来，随后响起一个声音，“就在里面了！”
　　声音刚落，办公室的门就被推开了。
　　李队长和科长听到那声音时，就已是慌忙站了起来，门一开，两人齐刷刷立正敬礼，“局长！”
　　局长笑呵呵进来，身后跟着的却是黑天。黑天以前就是部里网监的技术大佬，现在更是以部里人员的身份，参与了互联网领导小组，一步跃升为部里的要员，上次到东阳，连市长都要亲自来招待，今天上午黑天突然现身东阳市公安局，事先连个招呼都没打，着实让局长大人捏了把汗。
　　听说是局长到了，胡一飞也搞不下去了，把手头的一句代码敲完，就站了起来，笑道：“局长好！”随即又道：“黑老大怎么也过来了！”
　　“刚才到公司去找你，结果公司的人说你到这里来了，我想着可能是为了李队昨晚说的那事，所以就过来看看！”黑老大说完，指了指面前的工作台，问道：“就是这套系统吧？”
　　“是的，是的！”局长倒是先点了头，“就是这套系统了，一年到头，小毛病总是不断，这回让您见笑了。”说完，局长又是责怪那两人，“你们俩是怎么搞的！这种小事，怎么能麻烦胡总亲自来做呢，直接让软件商的人来修就是了。”
　　“没事！”胡一飞笑着摆手，“我们菲戈安全是咱们市局的合作单位，只要能帮上忙的地方，咱们绝对是义不容辞的。再说了，我也很愿意来帮这个忙，早一点修好这套系统，也能早一点破案，为咱们市的治安出一份力，应该的。”
　　“谢谢，谢谢！”局长一把握住胡一飞的手，“给胡总你添麻烦了，希望没有影响到公司的正常工作。”局长满脸的和蔼可亲，连黑天都要大老远地跑来，亲自上门去找胡一飞谈事，这种人物，自己还是要好好结交的。
　　“不麻烦，其实我在公司，也就是闲人一个！呵呵。”胡一飞笑着，道：“那我就继续做了？”
　　“好的，好的！”局长连连点头，看着胡一飞坐下去又开始敲代码，他便陪着黑天站在一旁观看，那科长则是赶紧跑出去，亲自搬来了两把椅子。
　　黑天上前看了一会，不怎么明白胡一飞是在做什么，侧脸问着李队长：“李队长，现在怎么个情况？”
　　“软件商为了防止这套软件被破解，设置了反破解的机制，是基于硬件而设的，结果这套反破解系统出了点问题，导致软件无法正常运行。”李队长简单介绍了两句。
　　黑天“哦”了一下，也似乎想到了什么，扫了那科长一眼，又盯着屏幕。
　　李队长继续说道：“小胡用他的工具，正在虚拟软件运行所需要的环境，硬件环境没有问题，但软件环境被破坏了，所以只能手工作业。”
　　“虚拟环境？”黑天顿时有些讶异，“这应该是菲戈安全虚拟技术的另外一个应用方向吧？”
　　胡一飞点了点头，“当时我们研制这套虚拟技术的时候，曾经考虑要把它用于应用程序和数据的移植，主要解决移植时所遇到软硬件环境不兼容的问题。”
　　黑天大有兴趣，“那怎么后来只发布了企业VPN网络和反病毒两个应用方向呢！”
　　“移植业务，太过于琐碎和分散，大型安全企业一般是不涉足这个领域的！”胡一飞笑了笑，“不过利安防的人，好像做了一套专门用于移植业务的技术方案，他们把这套方案出售给各地的中小型安全企业，然后再由那些小企业去做移植业务这个市场。”
　　“利安防的人倒是会做生意！”黑天笑着，他也听说了，象利安防这些授权企业，如果利用菲戈安全的技术进行二次开发，那他们在新应用方向上研制出的产品和技术方案，是不需要再给菲戈安全交钱的，“如果菲戈安全来做这套方案，那也完全可以啊！”
　　胡一飞摇了摇头，笑道：“我们没有那么多的人力来应付细分之后的市场，再说了，把最大的利益让给合作者，这样大家才会愿意和你做生意！”
　　黑天笑着点头，“国内的互联网企业，做得大的，有很多，但我看没有一个企业，能比你们菲戈安全更懂得做生意！”
　　“我也曾经听人说过一句话。”李队长此时插进来，道：“说是一个企业能否成为世界企业，不是看它每年能赚多少钱，也不是看它是否具有国际视野，而是看它能不能让更多的企业赚到钱，是看它的产品是否有一个遍布全球的零配件采购体系。”
　　“看来李队长也很懂得做生意！”胡一飞笑着，“可以到我们菲戈安全当个企业顾问！”
　　李队长浓眉一竖，“你小子就会拿我开心！”
　　一旁的局长，脸上挂着笑容，心里很是郁闷，如果谈破案和政治斗争的话，他还能插上话，这谈技术和做生意，他是一窍不通，只能干看着这些人在说笑。
　　呆了片刻，局长突然想起一事，便赶紧告辞了，回到自己办公室，就把黑天到东阳的事，向市长汇报了一下，特别提了一句，说是黑天有可能是代表部里，来跟菲戈安全谈合作的。局长想得很清楚，这黑天是部里的人，他来东阳自己都不知道，市长肯定就更不知道。
　　突然多了菲戈安全这么一个典型，让东阳市很是兴奋，眼下正准备上下活动，要为东阳市争取更大的政策倾斜，誓要把东阳市打造为全国高科技型大都市的典范。黑天是互联网领导小组的成员，而这个小组又凌驾于多个中央部级衙门之上，有居中协调之责，东阳的发展规划报上去，能不能批，这个小组的意见也很重要。
　　市长听到这个消息，非常重视，立刻作出指示，要市局好好接待黑天，市里相关部门的负责人，也会随后跟进，争取在东阳，就把黑天的工作给做到位了。
　　胡一飞那边一直忙了三个多小时，连续七次重启之后，那套软件终于不再弹出运行失败的提示，顺利地运行了。
　　科长很激动，上去试了试，确认所有的功能模块都能正常使用，就兴奋地道：“不可思议啊，不可思议，不用破解，也能让软件正常运行！”
　　胡一飞却是说着另外一件事，“这软件商也真够彪悍的，他也不嫌麻烦，总共弄了七道反破解检测！”
　　“人家就是靠这个吃饭的，这活当然得做得精细一点！”李队长笑着。
　　黑天看着屏幕，若有所思，问道：“小胡，既然你们的技术能够完全模拟出软件运行所需要的软硬环境，那我在想，岂不是说你可以把眼前的这套视频恢复软件成功移植到别的电脑上去，而且不受数量限制。只要买一套回来，就可以复制出无数套，还不用破解！”
　　胡一飞赶紧摇头，道：“黑老大你可别害我啊，真要是这样的话，那我们菲戈安全以后可没法在业内混了，那些靠卖正版软件吃饭的公司，能把我们给撕了！”
　　黑天笑着，“我就是和你做个讨论！”顿了一下，他道：“这么说，真的能够做到？”
　　他这么一问，旁边李队长和那科长顿时就竖起耳朵，这两人忙了近两年，所图的，不就是为了能让这套视频恢复软件成功实现移植，这样就可以多装备几个市局的下属单位。
　　胡一飞摇头，“我们的技术，从一开始研制，就考虑到了这个问题。我们做的，只是保证软件到新环境后，不会出现不兼容的问题。我们只对软件的运行环境进行虚拟，但不会把软件本身也虚拟。所以，即便是把眼前的这个虚拟环境迁移到别的电脑上，你还是要到软件商那里去购买安装程序，因为软件不会跟着迁移走！”
　　说完，胡一飞收起自己的那张光盘，小心插进工具包，道：“像这种可以用于手动调试虚拟环境的工具，整个菲戈安全，也只有两份！”
　　黑天笑了笑，他明白胡一飞说话如此小心的原因，如果菲戈安全的技术，可以让一个菜鸟都轻易破解掉最高深的软件，那菲戈安全的招牌也就砸了。
　　不过，黑天相信，胡一飞确实可以做到，否则他今天就无法修复这套系统了。


第二百八十八章 在线求援
　　刚收拾好东西，局长又出现了，非要拽着胡一飞和黑天去吃饭，连带着李队长和科长，也一起去。
　　饭局设在公安局用于招待的一家定点酒店，外面看的话很普通，但内装修和菜色，比起东阳几家最好的饭店，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趁着客人还没到齐，技术科的科长又拽着胡一飞问自己所关心的事，“胡总，咱们不提技术，单就刚才说的那件事，你到底有没有办法将那套软件移植？”
　　胡一飞还是摇头，“没有办法！”
　　科长叹气，凑近胡一飞，低声道：“我给胡总说两句实心话吧，全国公安系统内，不管是采购美国的，还是荷兰的，象这种模糊视频恢复软件，总数不超过50套，咱们东阳省算是比较好的，狠下心买了两套，但其他省份，有的甚至是一套都没有，一旦遇到案子，就得向部里申请技术支援。不用说全国，单是东阳市，几乎每天都有这样的案子发生，如果一有案子，大家就往部里跑，这不现实，办案经费不允许，而且手续也颇为复杂，需要一级一级向上申请，就因为这个，每年以技术不足为由搁置的类似案件，全国估计得有近万桩。”
　　“有这么多？”胡一飞皱眉，他也经常能在网上看到一些求助帖，或是交通肇事，或是命案，没有目击证人，案发当场的监控视频又恨模糊，无法辨认嫌疑人和肇事者，导致线索断裂，这些案件的受害者就在网上发求助帖，到处找高手来恢复视频，或者提高视频清晰度，为自己的家人追凶。确实有点惨，亲人不在了，而凶手而逍遥法外。
　　“只多不少！”科长道。
　　“不过，我刚才也看了，发现这种软件对于操作者的要求非常高，必须是由专门的电脑技术人员来操作，否则恢复出来的结果也是误差极大，这就决定了不可能把这种软件装备到每一级公安机关！”胡一飞说到。
　　“这是个问题，但现在随着监控探头的使用率越来越高，办案时要用到监控视频的频率也越来越高，如果没有这种软件的话，会非常被动！”科长从兜里掏出烟来，“总体来说，利大于弊！”
　　胡一飞点了点头，他同意科长的观点，但他肯定不能顺着科长的意思，帮他把那套软件进行无限制地移植，这事要是传出去，那菲戈安全和黑客组织还有什么区别？既然菲戈安全准备做大，那就得按照企业的规矩来玩，玩野路子肯定是死路一条。
　　“菲戈安全技术实力超群，不知道有没有办法做出同水平的产品？”科长问到。
　　“软件的原理并不复杂，要做肯定也是能做，但这需要你们公安机关的协助，要用大量的视频进行不断的测试，直到软件的修复水平接近完美，我估计没有一年半载，很难拿出成品。”胡一飞说着，这种软件就是如此，要做并不难，难的是对其不断完美的这个过程。
　　“长远来说，我们必须掌握这种模糊视频恢复的成熟技术，所以，如果菲戈安全有这个意向的话，局里一定会竭尽所能来协助你们。”科长说完，叹道：“就是远水解不了近火啊！”
　　胡一飞想了一会，道：“我有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什么办法？”科长看胡一飞似乎是有所松动，急忙问到。
　　“可以成立一个在线的模糊视频求援中心！”胡一飞也凑近了一些，道：“那套软件，分为两部分，一是工作平台，二是上传平台。其中工作平台是核心，所以软件商对其设置了许多保护措施，但我刚才也发现，软件商对他们的上传平台几乎是没有做什么保护措施。我这里有个办法，能够帮你们复制若干个这样的上传终端，你们只要将上传终端部署到市局下属的各级公安机关的技术部门，以后再有类似的案件，足不出户，只需将要恢复的视频通过上传终端发送至求援中心，圈定好需要恢复的内容，求援中心就可以对其进行修复，然后将结果返回即可！”
　　科长眼睛一亮，“这倒是个好办法，你确定可行吗？”
　　“可以试试！”胡一飞笑着。
　　科长一下掐死烟头，道：“那就这么定了，我回头就向局里打报告，申请成立这个在线的技术球员中心！”
　　胡一飞从兜里掏出名片，“要是局里认可的话，科长你直接找我就行！”
　　“行！”科长将名片小心收好，显得很是兴奋，“那个自己研制视频恢复技术的事，胡总也可以考虑一下！”
　　“回头我征求一下技术部的意见，如果可行的话，我联系你！”胡一飞说着。
　　两人刚说定这事，客人也到齐了，酒席随即开始。
　　最后来的这几个，是市政府的人，进来之后就坐在了黑天的旁边，席间抽着空，向黑天介绍着东阳市发展高科产业的计划，以及打造信息化都市的发展方向。完了，邀请黑天参观东阳市的产业布局，并希望黑天能抽出点时间，再听一听东阳市具体的报告。
　　黑天这次来东阳，主要是奔菲戈安全的技术而来，想着谈判可能会比较困难一点，是以做好了在东阳多呆几天的打算，就痛快地答应了下来，道：“今天怕是不行了，下午我要去菲戈安全谈一些事，明天吧，明天我抽一整天的时间，来听你们的报告，你看怎么样？”
　　“哎呀，太好了！”市府的人大喜过望，没想到黑天如此痛快，以至于想好的说辞都用不到了，直接举起酒杯，“我代表市长，代表市政府感谢您，届时还请您多提意见，多多帮助！”
　　“不用客气，是我应该谢谢你们，几次到东阳，都承蒙你们盛情招待。”黑天也举起杯子，“大家随意，下午还有工作！”
　　有了黑天的承诺，这顿饭就吃得宾主皆欢，虽然酒没喝多少，但是饭桌上的气氛很好。
　　吃完饭，黑天随胡一飞去菲戈安全，市政府还专门派了车子和司机跟在后面，准备应付黑天在东阳一切行动需求。
　　在胡一飞的办公室里喝了会茶，醒了酒，胡一飞就问道：“黑老大一直说是要找我说事，不知道是什么事？”
　　“合作的事！”黑天把茶杯放桌上一放，道：“我听说你们跟利安防签授权合同的时候，会把一部分技术无偿转让，是不是有这么回事？”
　　胡一飞颔首，“是有这事，所转让的技术，只是一小部分！”
　　“哦～”黑天沉吟片刻，“如果我也想跟你们签一份授权协议，但需要你们提供所有的核心技术，你觉得这样的条件能否接受？”黑天索性开门见山，直接掀开底牌。
　　胡一飞有些意外，“黑老大需要我们的技术？”
　　黑天点头，“我很感兴趣，觉得可以把你们的技术用到一些比较重要的项目上去！”
　　胡一飞捏着茶杯转了两圈，考虑了片刻，道：“倒是没有什么接受不接受的问题，只是我们之前跟苹果签了协议，协议中涉及到一项核心技术，除了这一项外，其它的倒是无所谓，我可以全部转让给你！”
　　“嗯……？”黑天没想到胡一飞会答应得这么痛快，一时不知道下面该怎么说了。
　　“其实在我们的技术中，算得上是核心的，无非就是软硬环境虚拟技术、通道复制技术、虚拟数据保存技术、动态迁移技术、以及独有加密环境的营造和识别技术，我们的所有产品和应用方向，也都是基于这五项技术组合开发而成。”胡一飞笑着，“这些技术其实不新鲜，并没有外界猜测得那么神秘，如果黑老大的项目能够用到，我愿意转让给你，只是我有个条件……”
　　黑天知道胡一飞想说什么，道：“你放心，我们会对所转让的技术进行二次开发，而且所适用的项目，全部都是非民用项目！”
　　胡一飞就笑了起来，“那就没什么问题了！”他所担心的，正是这一点，如果黑天把技术拿走之后，又转投到民用市场来，到时候就会存在两个技术源头，导致大量类似的产品和技术方案充斥市场，一是会加剧竞争，损害之前那几家授权企业的利益，二是会让菲戈安全丧失对整个市场的掌控能力。
　　至于菲戈安全目前所掌握的那些虚拟技术，胡一飞倒是不怎么看重，因为这只能算是半虚拟技术，相对于业界流行的虚拟技术来说，是要先进很多的，但对于T博士那种全虚拟技术来说，却又落后了很多个档次。
　　胡一飞所看重的，是神器中所用到的那种通杀一切的全虚拟技术，只是技术需要一个层次一个层次来提高，无法一蹴而就，而胡一飞暂时也并不能完全理解T博士虚拟技术的原理。
　　“除了源代码、技术文档，我们还需要全盘了解技术的来源！”黑天硬着眉头又补充了一句，道：“希望你能理解！”
　　胡一飞呆在了那里，一副若有所思状，像是在盘算，又像是在犹豫。
　　“怎么，有问题吗？”黑天问到，他必须了解技术的来源，因为菲戈安全和ZM之前存在着若有若无的关系，不弄清楚，总是不放心。
　　“不是，不是！”胡一飞摆了摆手，回过神来，道：“这些都没有问题，我们有完整的技术研发档案，黑老大可以随时借阅！”
　　胡一飞出神，倒不是因为说不清楚技术来源，而是他突然想起了狼蛛的那句话，“国防部不愿受制于人，洛马又不愿前功尽弃。”黑天提出补充要求的那一刻，胡一飞觉得自己有点明白这句话的意思了。


第二百八十九章 技术来源
　　黑天要把菲戈安全的技术应用于非民用的项目，尚且要求要掌控关于技术的一切资料，以此类推，美国国防部自然也会有同样的顾虑，军事指挥系统犹如是国防的灵魂和大脑，他们不可能会把如此核心事务的建设权，完全交给第三方来主导。
　　美国国防部有自己的技术人员，当年若不是觊觎T博士在洛马战情推演系统上展现出的那超越了不止一个时代的惊人技术，他们可能也不会同意把军事指挥系统的建设主导权，交给洛马、交给T博士。
　　而洛马的心思，和苹果现如今的做法，多少有些异曲同工之处，他们都想毕其功于一役，洛马把赌注压在了国防部的未来军事指挥系统上，苹果则是压在了自己智能手机和平板电脑上。
　　在获得世纪订单之前，洛马远不是美国最大的军火商，正是由于T博士的加入，才让洛马的软实力得到了骤然提升，而T博士负责的几个项目，更是完全符合美国国防部提出的未来信息化作战要求。所以，在一定程度上讲，谁掌握了T博士，谁就控制了未来的国防部的军事指挥系统。
　　洛马的心里很清楚，只要将国防部的军事指挥系统握在手里，那就等于捏住了美军的心脏，今后再有订单，必定会向洛马倾斜，如果采购了其它军火商的产品，很难保证其会不会因为某种“技术”原因，而无法正常接入这套指挥系统。
　　世纪订单只是一锤子买卖，洛马更需要的，是永久奠定自己的领先地位，即便是没有T博士，他们也不会允许自己错失如此一个天赐良机。只要明白了这点，那后来洛马隐瞒事故的真相，甚至还主动配合T博士，将事故的原因完全推到了硬件上面，就不难理解了。如果让事故原因落在自己头上，那洛马就失去了这个一劳永逸的好机会。
　　等后来洛马明白，如果缺少了T博士，那这套军事系统根本就只能是一纸空谈，他们就更加不会把T博士交出去，他们会一直等，等到T博士回心转意。
　　黑天不知道胡一飞在一刹那间能够想到这么多的事，他现在更多的是惊讶，来之前，他绝对没有想到，胡一飞竟然会如此痛快就答应把技术转让给自己，甚至连考虑都没怎么考虑，这大大出乎了他的意料。
　　胡一飞从沙发上站起来，道：“这样吧，我带黑老大在公司里转一转，亲身了解一下我们目前的技术情况。”
　　黑天连连点头，跟着站起来，道：“那就再好不过了。”
　　两人出了办公室，上到三楼，胡一飞给黑天介绍着目前技术部的工作情况。
　　技术部的旁边，还有一处隔着的办公区，里面有十来张办公桌，桌上有设备，只是没人，黑天有些好奇，问道：“这些没在的人，是干什么去了？”
　　“这里是菲戈软件的市场部！”胡一飞笑着，“原本我们打算推出一个产品，后来搁置了，目前这个市场部的人，都去刚成立的在线娱乐事业部帮忙了。”
　　黑天微微颔首，心里却在琢磨菲戈软件搁置的产品到底是什么，从成立至今，可是从没有见菲戈软件推出什么具体的产品。
　　再往前走，是一间小会议室，是技术部平时用于沟通工作进度的地方，会议室的门开着，墙上挂了七八面大屏幕显示器，不过此刻都黑着脸。
　　胡一飞把黑天领进去，将门合上，道：“黑老大你坐！”说完，走到会议室一侧按下开关，墙上的显示器随即全部点亮。
　　黑天盯着墙上的大屏幕，画面显示的是系统启动界面，不到十秒钟，系统就启动完毕，但显示的桌面却有些陌生，而且也看不出什么操作系统的界面。
　　胡一飞做到黑天对面，都桌子下面拽出个无线键盘，道：“其实一开始的时候，我们并没有打算做反病毒和VPN产品，我们一直想做的，是基础软件和通用的中间件产品，菲戈软件从成立到现在，大部分的时间，都是在对ZM发布的终结者系统进行完善。”
　　“就是现在看到的这个吗？”黑天问到。
　　胡一飞点头，随即一敲键盘，墙上的其中一个屏幕就随即转变，“这是终结者Ⅰ，它可以随意变换操作系统的形态！”胡一飞连续按键，屏幕上的画面就不断变化，每次变化，桌面的布局都会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动，顺带着还会出现不同的视觉特效。
　　“这个是终结者Ⅱ！”再次一敲键盘，墙上的第二个屏幕也开始发生变化，“它可以创建多个桌面，每个桌面都运行在彼此独立的通道里，就像是一个个不同的箱子，同样，它的每个桌面都可以随意变换形态。”
　　“终结者Ⅲ还是多桌面，但它实现了用户数据和病毒木马的分离，藐杀病毒的原理就来自于这里！而终结者Ⅳ更进一步，做到了虚拟桌面的保存和移植，能让用户的数据脱离本机而移动！”
　　胡一飞介绍完四个版本的终结者系统，把键盘推到黑天面前，“我们目前所公布的所有技术方案，不管是智能手机的安全固件，还是反病毒产品，其实都是把原本给终结者系统设计的功能进行了剥离。可以说，这套终结者系统凝结了我们的所有核心技术，其中又以终结者Ⅳ最为强大！”
　　眼前的四个屏幕上，分别显示着风格、布局都完全不同的四套系统，让黑天很难相信这其实就是同一个操作系统，他接过键盘，在四个屏幕上来回切换，分别体验着其中的差别，让黑天诧异的是，随着系统形态的变换，其系统的操作模式也会发生变化。
　　比如切换到类似微软操作系统界面下，那一切的操作，就都是傻瓜式的，几乎只凭鼠标就可以完成所有的操作；而在类Linux系统界面下，却又成了命令行的操作方式，重要的操作，还得靠输入命令。
　　当切换到一款类似于科幻电影中才有的系统界面时，整个画面变充满了一种神秘感，黑天按了按键盘，却没什么反应，有些纳闷。
　　“这个界面，是专门为触摸屏设计的！”胡一飞解释了一下，“可以放在平板电脑上运行。”
　　黑天“哦”了一下，放下键盘，心中非常震撼，ZM发布半成品的终结者系统后，黑天这边也曾组织人手，对这款系统进行研究和分析，但他没有想到，经过完善之后的终结者系统，竟会爆发出如此强大的活力。
　　“既然都已经做出来了，为什么不发布呢？”黑天问着胡一飞。
　　“当初的想法有点天真，没有硬件商的支持，想要靠这套系统实现逆袭，基本是不可能的！”胡一飞苦笑两声，“所以我们后来改变策略，决定从反病毒入手，从VPN入手，从智能手机入手，先把我们的技术应用到这些具体的领域内，让人们慢慢接受我们的模式和理念。”
　　“你这么想是对的！”黑天非常认同胡一飞的策略，并不是技术和理念领先，就能让市场认可你，即便是得到硬件商支持的霸主微软，也在“用技术拉动应用”的道路上栽了跟头。
　　胡一飞接过键盘，又按了个键，画面随即一转，出现一个登陆界面，胡一飞键入账号和密码，却又出现了一个验证的界面。
　　黑天没看明白这是怎么回事，正想发问呢，就听胡一飞的手机响了起来。
　　胡一飞掏出手机，笑道：“是短信验证！”说完，他把短信中的验证码键入，一回车，就进入了菲戈软件的资料库，调出一份文档打开，胡一飞道：“这是当时开发终结者系统的记录，黑老大可以看看。”
　　黑天往屏幕上看，只见上面的记录非常详细，从项目的立项、时间管理、人员调配，到最后的技术实现，都有非常明确的记录，还有每个参与项目员工的工作日志，而且是每日更新的，全部有据可查，这个是不可能作假的。
　　“那咱们合作的事，就算是定下来了！”黑天看完开发记录，对菲戈软件的技术来源再无怀疑，虽然他还是有些想不通，但事实摆在眼前，找不出丝毫的破绽，由不得他不信，“至于具体的条件，以及技术授权的费用、形式，我们可以慢慢商量。你有什么想法，就尽管提出来，能够满足的，我们一定尽量满足！”
　　“这个好说！”胡一飞笑着按动键盘，将眼前的屏幕一个个关掉，起身道：“咱们到我的办公室，边喝茶边聊！”
　　到了下面推开办公室的门，就见梁小乐正坐在里面看报纸呢。
　　胡一飞笑道：“你怎么有空跑过来查我的岗？”完了给黑天介绍了道，“我女朋友，梁小乐！这位是国内安全界的老大哥，黑老大！”
　　“黑老大？你好，你好！”梁小乐吐了吐舌头，很意外，心说这名字怎么这么奇怪呢，倒像是黑社会的老大。
　　“有事？”胡一飞问了一句。
　　梁小乐看胡一飞这里有客人，便道：“不是什么急事，晚上再说吧，我去楼下找老大，好久没见他了！”
　　“他现在估计在会议室，负责招聘呢！”胡一飞道。
　　“我去看看！”梁小乐说完，对黑天一笑，打过招呼，便转身出了办公室。


第二百九十章 谈判条款
　　胡一飞和黑天的谈判，其实并没有进行多久，因为黑天提出的所有要求，胡一飞全部都答应了下来，包括获得所有技术的全部资料、以及得到菲戈安全的技术支持等等；而胡一飞所提出的要求，黑天又全部都需要去和具体部门协调，没有办法一下子就答应胡一飞。
　　等互相了解对方的条件和需求后，黑天便起身告辞，他要赶紧去联系落实，争取把这件事尽快定下来。如果不能落到实处，那今天所谈的一切，就都是虚的。
　　其实胡一飞所提的要求，也不难办，在技术转让费上，菲戈安全只是象征性地收取五十万，平均一项技术才折合十万块，黑天可以说是不需要任何的付出，就可以得到全部技术。
　　但胡一飞要求黑天必须找到一家具体的部门来签署协议，不能用互联网领导小组的名义来签协议，这个衙门看起来谁都管一点，却又是谁都不管着，将来真扯起官司，菲戈安全都不知道自己的技术到底授让给了谁。
　　再一个条件，就是要给菲戈安全缴纳一笔巨额保证金，三年之内，授让方不得把菲戈安全的技术用于民用市场，如果没有违约事件发生，保证金每年会返还20%的额度给黑天他们，三年后一次性返还所有结余，若期间有违约事件发生，则菲戈安全没收保证金，并追缴结余保证金的十倍赔偿。
　　这个条件，对于黑天来说，可以说是宽松至极了，三年的限制期限，也几乎可以忽视，光是拿到技术，消化吸收、然后再进行二次开发，这一年半载的时间就能耗了过去，期间就是想把技术用于民用产业，也是有心无力。
　　送走黑天，胡一飞上楼去找梁小乐，只见梁小乐正趴在桌子上，跟老大低低嘀咕着什么，老大脸上的神色，一会高兴一会为难的。
　　“说什么呢？”胡一飞有些好奇，过去问到。
　　梁小乐直起身子，“今天上午晓菲过来找我，说是老大的毕业证问题，可能还有缓，我正跟老大说这事呢！”
　　“人都开除了，还有什么缓？”胡一飞诧异问着，坐在了两人旁边。
　　“开除决定是学校作出的，但还没有报给教育部呢！”梁小乐知道胡一飞也不懂这里面的门道，便道：“晓菲说了，高考结束后，如果学生被大学录取，那教育部就会为这个学生建立档案，在这份档案上，提前就包括了该学生的毕业证号，等到了毕业的时候，学校再将学生的信息统一反馈回教育部，如果学生顺利毕业的话，那这个号码就一直有效，如果学生被开除了，这个号码随即作废。”
　　胡一飞一听就明白了，“那就是说，老大被开除的事，在学校生效了，在教育部还没有生效？”
　　梁小乐点头，“晓菲说的，大概就是这个意思了！”
　　胡一飞也是后来才知道，老大过年回家的时候，根本就没敢跟他家里人说起自己被开除的事，呆在家里心虚，所以才会提前回到东阳，结果又摊上了被揍的事，此时听说事情还有转机，便道：“那你跟晓菲好好商量一下，看看这个事要怎么挽回，再不济，也要帮老大把毕业证弄回来！”
　　“要不算了吧！”老大吞吞吐吐，“不就是一个证嘛，要不要无所谓的。”
　　“无所谓？”胡一飞看老大这样子就有点生气，“无所谓的话，那你怎么半年不回理工大；无所谓的话，那你现在就给家里打电话，把你毕业证的事告诉家里。”
　　老大一听，顿时蔫了，胳膊支在桌上，半响不说话。
　　“这事就这么定了！”胡一飞拍了板，对梁小乐道：“刘晓菲不是跟校长认识吗，让她先打听一下，把事情弄清楚！”
　　“她打听清楚了才跑过来找我的！”梁小乐闷闷说着，“学校的意思，希望我们能够赞助一笔科研资金，而且数目不小。”
　　“需要多少？”胡一飞问到，顿了一下，道：“有没有说具体用于什么研究课题？”
　　“这个倒是没有提到。”
　　胡一飞想了一下，就道：“你告诉刘晓菲，只要学校能说清楚是什么研究项目，拿出具体的项目书，我们愿意赞助这笔经费！”
　　“你傻了吧！”老大立时蹦了起来，道：“脑袋被驴踢了，还是钱多得烧手，你跑去赞助那些无聊的研究项目，还不如去做慈善呢，做慈善好歹能留个名，赞助给那些不知所谓的项目，几年之后，屁都收不回来一个。”老大被开除，虽然错在他自身，但对于理工大当初拿他来杀鸡儆猴的做法，心中还是有些恨恨。
　　胡一飞笑着，“老大你的想法有些偏激了，再说了，我们不也得看是什么项目才能决定吗，只要把好这一关，就没有什么大问题，至于小问题，那是在所难免的。”胡一飞说完，继续对梁小乐道：“你就这么回复刘晓菲吧！”
　　梁小乐点了头，“好，我知道了！”
　　“我反对！”老大气哼哼站起来，“这么大的支出，不能由你一个人说了算，我去找凡大哥，咱们举手表决！”
　　看着老大离去，胡一飞无奈摇了摇头，对梁小乐道：“我估计刘晓菲今天来，多半是学校的意思，知道她跟咱们熟，派她来打个前站。对了，她留校的事定了没？”
　　“定了！”梁小乐像是有些泄气，趴在桌上感慨，“这一转眼，都到了毕业的时间，好像记得昨天才进大学，今天就得各奔东西了。”
　　“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人人都有自己的前程！”胡一飞装出一副很老成的样子。
　　“你真得准备掏这笔赞助？”梁小乐问到。
　　胡一飞点了点头，“公司最近连续有进账，在账面上积累了很大一笔流动资金，钱放在那里只会长毛，总得为这笔钱找个出路吧！”顿了一下，胡一飞道：“不过老大的顾虑也有道理，如今做学问的风气不好，很浮躁，很功利，抄袭成风，我们这么赞助也不是个办法，有了这一次，就会有下一次！我有个主意，我们可以用菲戈安全和菲戈娱乐的共同名义，成立一个创新基金，面向东阳所有高校的师生，只要能在特定领域内有创新性的成果，就可以从创新基金得到一笔奖励。”
　　“同样都是拿钱，有什么区别吗？”梁小乐兴趣寥寥。
　　“区别很大，赞助的话，是投给特定的人和项目，受众小，透明度低；而以基金的形式奖励，一是受众广，二是可以带动大家的创新风气。”胡一飞顿了一下，“菲戈安全目前可以先拿出1000万美金来做这事，我打算一开始把奖励的额度定高一点，每个创新的项目，能够得到10万美金的奖励。只要大家的身边有人通过踏踏实实搞创新，获得了实质性的奖励，以后慢慢就会形成一种创新的氛围。”
　　“1000万！”梁小乐不说同意，也不说反对，“果然是暴发户！”
　　“1000万不过是杯水车薪，只希望能起个抛砖引玉的作用！”胡一飞笑着，“以后会每年都追加资金的！”
　　梁小乐翻了白眼，从桌上爬起来，道：“你慢慢想吧，我先走了！”
　　“干什么去？”胡一飞问到。
　　“回学校，找晓菲，找小荟。”梁小乐回头笑道，“今天晚上不回来了，就住学校！”
　　“为什么？”胡一飞又问。
　　“因为和你这个暴发户在一起，太伤自尊了！我的菲戈娱乐现在是愁没钱用，你这边都钱多得往外扔了，差距太大了！”梁小乐咯咯笑了两声，跳着脚走了。
　　“多吗？”胡一飞坐在那里，纳闷地挠着头，心说这得跟谁比了，跟菲戈娱乐比的话，是多了点，可自己为什么要跟菲戈娱乐去比呢，在菲戈安全的眼里，除了那些世界一流的挨踢企业外，没有别的目标，跟那些巨头们比起来，菲戈安全也就只能算是只小蚂蚁，而人家却是头大象。
　　“唉……，不能比啊，一比就伤自尊。”胡一飞叹着气，站起来，跟着梁小乐的后面出了会议室，摇头晃脑道：“子曰：多乎哉？佛云：不多矣，不多矣……”
　　第二天，苹果突然发布消息，宣布要在本周五举行第六代机的产品发布会，届时苹果将会再次给智能手机界带来一项革命性的创新。
　　苹果第六代机的发布，比媒体界所猜测的时间，整整提前了两个月，而且来得有些毫无征兆。大家都不知道苹果这是在搞什么名堂，至于苹果所说的革命性创新，更是让所有人一头雾水，大家事先一点消息都没有听到。
　　只有一件事情，可以被媒体们所确认，那就是在苹果的第六代机中，将增加APP标准的安全固件，这是一种全新的、据说可以防范一切病毒的安全固件。原本这并不在苹果六代机的开发计划中，只因为乔不死自己的苹果手机意外被黑，才导致这一计划被快速通过。
　　苹果放出消息，新产品的发布会之时，会再度邀请菲戈安全的胡一飞，以同样的手法，再次攻击乔不死本人的手机，以验证APP安全固件的坚强程度。


第二百九十一章 神奇小子
　　菲戈安全随后也发出了公告，面向全球征集见证者。
　　因为届时胡一飞并不会亲赴苹果新产品的发布会现场，而是采用和上次一模一样的攻击的方式，攻击的画面，将会通过实时视频的方式接入苹果发布会现场，因此，菲戈安全需要征集几个现场的见证者，以证明自己不是和苹果穿一条裤子。
　　菲戈安全对见证者的入选条件提出了明确的要求，其中很关键一点，就是要在苹果智能手机用户中具有公信力。菲戈安全会及时公布入选见证者的名单和资料，并且提供见证者的全程往返机票。
　　苹果第一时间对菲戈安全的公告进行了转载，这条消息便随之散播到了全球各大业界网站、论坛、博客之中。
　　公告发出去24小时后，老大把一大堆报名应征见证者的资料拿到了胡一飞面前。
　　“有这么多？”胡一飞咂舌，这些打印出来的报名者资料，足足有四指厚。
　　“何止！”老大拍拍这一厚沓资料，道：“这已经是筛选过的了！多好的一个免费到中国旅游的机会，有兴趣的人自然不在少数！”
　　胡一飞顿时头皮一阵痒痒，自己还真的是低估了免费机票的吸引力啊，“有没有比较符合我们条件的人？”
　　“目前有三个！”老大从里面抽出三份表格，“这第一个人，号称是苹果的忠实粉丝，当年苹果出第一代智能手机时，他就是全球第一个购买者，之后苹果发布平板电脑，这家伙还是第一个购买者，听说排了好几天的队，当时美国媒体都有报道，算是苹果用户中的名人吧！”
　　“那就定他吧！”胡一飞扫了一眼，就确定了第一位见证者的身份。
　　“这个第二个人就比较有意思了！”老大拿出第二张表格，“全球最大手机品牌——诺基亚的高级副总裁，冤家对头，估计绝不会给苹果说话吧！”
　　“有点意思，那这个也定了吧！”胡一飞说着，摸了摸鼻子，道：“这狗日的，他自己是总裁，拿着高薪，竟然也要咱们给他掏机票钱，怎么比你还抠门呢！”
　　老大瞪眼，强调道：“我那叫节省，不叫抠门！”顿了一下，又道：“不过要是有这种免费的机会，我想我也不会错过的。”
　　胡一飞汗颜，赶紧让老大说正事，“第三个呢？”
　　“第三个人倒是很普通，没什么来历，只是美国普通的一名中学生，今年14岁。不过我想，正是因为他没有什么来历，所以更容易让大家相信，你觉得呢？”老大看着胡一飞。
　　胡一飞摇头，“这个还是算了吧！14岁，来的时候估计都还得带监护人呢，太麻烦了，能不能及时过来还是个问题！”
　　“那我就把先定下来的这两个人的资料进行公布！”老大一想也对，道：“那剩下的就都在这里了，你再挑两个，咱们这事就算搞定了！”
　　胡一飞拿起剩下的报名者表格，道：“我先看看！”
　　老大把事说完，就准备闪人，刚走到门口，就听胡一飞在身后喊，“等一等，老大你把这个人也加上去，只要有他过来，就容不得有人来怀疑了。”
　　“什么人？”老大纳闷，赶紧回身，心说自己筛选的时候，怎么就没发现呢，过去拿起胡一飞手里的表格，一搭眼，疑惑道：“霍兹？这人是做什么的？”
　　“一个让乔不死恨到JJ疼的人！”胡一飞笑着，“全世界最出名的破解者，而且是专门破解苹果的智能手机，人称‘神奇小子’。”
　　老大拿起资料左看右看，道：“也没看出什么特别之处啊，很有名吗？”老大纳闷，至少自己是没有听说过这个人的。
　　“在苹果手机的用户中，非常出名！”胡一飞给老大简单介绍了一下，“17岁时，这个家伙破解了苹果刚推出的第一代智能手机，他在苹果的手机上安装了一个别的操作系统，然后把破解后的手机放在Ebay网上进行拍卖，最后被人炒到了一亿美金的高价！”
　　“我擦！”老大当时就瞪大了眼，“一亿美金？真的假的？”
　　胡一飞点头，“价格确实是被炒到了一亿，但买家最后没有付钱！”
　　“嘁～”老大嗤了口气，很是不爽，心说胡一飞就会卖弄这点自己不知道的八卦消息来钓胃口。
　　“不过后来，这家伙用那部破解的手机，换到了一部价值十万美金的跑车，以及三部未破解的新手机！”胡一飞又道。
　　老大立时又成了一副艳羡状，这生意真是做到家了，一部破解的手机，能用不能用都还是个事呢，就换到这么多的东西，妈的，真是让人馋得流口水啊，老大此时只恨自己不会破解。
　　“苹果的手机上，只能安装经过苹果认证的授权软件，并且苹果要求所有的程序开发者，必须把为苹果手机设计的软件，放在苹果自己的在线应用商店里进行销售。”胡一飞顿了顿，“这个行为本身已经很霸道了，结果苹果还在程序开发协议中做了许多限制，管东管西的，让程序的制作者非常被动，大家辛苦做出来的程序，最后却很有可能被苹果宣判死刑。因此，从苹果推出手机的第一天起，破解就与之俱来，通过破解，可以让苹果的手机安装更多的第三方软件，这些软件都没有经过苹果认证，也不受开发协议限制，所以更加灵活方便，而且大多数是免费的！全球有很多个专门破解苹果手机的组织和个人，其中最出名的，就属这个霍兹了，苹果所出产品，无一例外，全部栽到了霍兹手里。”
　　“难怪！”老大看着霍兹的资料有些出神，“这么说的话，他确实能让乔不死恨得牙疼！”
　　“暂时就定这三个吧，粉丝有了，竞争对手也有了，再加上这个破解者，我看足够了！”胡一飞说到。
　　老大颔首，“那我就把这三个人的资料公布，然后再给他们发去电子信函，商量一下怎么把机票送到他们手上！”老大说完，把三个人的资料捏到手里，咚咚下楼去了。
　　菲戈安全的见证者名单刚一公布，是不是在苹果手机用户群引发关注不得而知，但第一个就震动了苹果，苹果不会想到霍兹会出现在见证者名单中，当然，他们更不想到竞争对手诺基亚的人会跑去凑热闹，他是要给苹果捧场呢，还是给菲戈安全捧场呢？
　　用屁股想，苹果也知道不会是前者！
　　之后的两天，全球的业内媒体都对这件事进行了报道，受关注的程度，甚至远远超过了苹果新产品发布会本身。苹果手机的破解者和竞争对手同时现身，当起了发布会的场外见证者，单凭这两人的身份来历，就足以让大家想入非非了。媒体们不可能全都是苹果的忠实拥趸，所以苹果所说的革命性创新并不能撩动大家的好奇心，反而是这两人届时会不会给苹果制造一些意外的事端，大家反而更为期待和关心。
　　黑天在这两天的时间里，也没有再来找胡一飞，只是打了几个电话，告诉胡一飞自己正在努力和各级部门沟通，争取尽快完成技术转让协议的签署。
　　胡一飞对此并不着急，他估计两个月之内能把这份协议签了，就已经算是神速了。再说了，目前也只是黑天的一厢情愿罢了，就算菲戈安全不收一分钱的技术转让费，黑天最后能否说服那些衙门，也还是个未知数呢。
　　星期五的晚上，菲戈安全的办公楼灯火通明，媒体们再次齐聚这里，等着三位场外见证者的出现，现在马上就要到美国那边苹果产品发布会的时间了。
　　菲戈安全的二楼大会议室中，也已经架设好了设备，正在和美国那边做着最后的连通测试，除了三位选中的见证者外，会议室里，还会有一些受邀前来见证的媒体。
　　老大正在指挥人员，来回调整着视频的镜头取向，要求必须大背景必须是会议室墙上那显眼的菲戈安全标识，尤其是那个剪影标志。
　　发布会开始前的一刻钟，三位见证者一起到达菲戈安全，匆匆应付了那些在楼下等候多时的媒体，就进入会议室，按照老大的吩咐，三人坐在了视频镜头可以覆盖的范围之内。只是三位见证者的立场，却是泾渭分明，苹果的那个粉丝在会议桌的一边坐下，神器小子霍兹就和诺基亚的副总裁坐到了另外一边，神奇小子颇有兴致地跟诺基亚的总裁说着什么，总裁一脸深沉，不住点头，而另一边，苹果的粉丝则是一言不发。
　　胡一飞在发布会开始前五分钟才现身，谈判高手跟在他身后，双手各提一个袋子。
　　“非常欢迎三位，感谢你们的到来！”胡一飞笑着跟三人打过招呼，然后接过谈判高手手中的一个袋子，道：“苹果的乔不死先生委托我，送给三位每人一份小礼物。”说完，胡一飞从袋子里掏出三个一模一样的盒子，分别放在了三人面前，道：“里面苹果最新的六代机，安装了APP安全固件！”
　　霍兹一听，便要打开盒子，被胡一飞给拦住了，“不着急，发布会后，你有足够的时间来研究和破解！”
　　谈判高手此时已经把另外一个袋子打开，原来是一台还没有拆封的笔记本电脑。
　　“等会攻击会从这台电脑发起，攻击文件我已经制作好了，因为安全的原因，相关的源代码不能提供给三位，但三位可以亲手发动攻击！”胡一飞一指电脑，“这电脑是新买的，上面所有东西，都是出厂默认安装的！现在，三位可以验一下。”


第二百九十二章 自找难堪
　　神奇小子算是三人中对电脑最为精通的，也就当仁不让，过去对电脑进行检验。
　　确认包装上的封条完好无损，神奇小子就撕开包装，掏出电脑，按下启动键，进入系统之后，他甚至还接上自己的手机，复制过来一份工具进行检测，看来他来之前，就已经做好了充分准备，还真是来当一个尽职尽责的见证者。
　　最后，神奇小子不得不承认，眼前的这台电脑确实是新的，不管是硬盘的读写记录，还是电源的使用情况，全都可以证明这一点。
　　“没有问题！”神奇小子摊开手，看着其他两位见证者，似乎是询问他们还有必要再进行检查吗。
　　两人自问技术实力不如神奇小子，就都摇了摇头。
　　霍兹回头看着胡一飞，“你可以继续了！”
　　胡一飞拿出一张小号的光盘，道：“这上面只有一个文件，那就是我事先写好的攻击代码，一会只需把代码发送到乔不死先生的邮箱即可，你们可以自己操作。现在，你们可以先验一下光盘！”
　　还是神奇小子霍兹，他接过光盘，并没有着急放入碟机，而是在电脑上做了一番设置，弄好之后，才把光盘小心翼翼放入碟机，之后再次动用工具，对光盘进行了检测，上面果然只有一个文件，一点多余的数据都没有。
　　“可以先拿我的邮箱做个测试吗？”霍兹突然问到。
　　胡一飞侧脸瞥了一下墙上的显示器，画面显示，美国那边的新闻发布会已经开始了，此时正在播放一段关于六代机的宣传视频，重要人物乔不死还没登场吗，估计一会半会也轮不到这边，胡一飞就道：“OK，没有问题！”
　　霍兹得到答复，把自己的手机往桌上一放，然后启用了电脑上的无线宽带连接，之后打开邮件发送工具，输入自己的邮件账号，随便写了一个标题，就把光盘上的文件复制到邮件内容中，点击了发送了。
　　过了七八秒，霍兹的手机吱吱叫了两声，屏幕随之而亮，显示他已经收到了邮件。
　　霍兹笑了笑，拿起自己的手机，眼中的笑意带着一丝不屑，他不相信胡一飞的攻击代码会如此神奇，他的手机是经过破解过的，而且事先也做了很多的防范措施，甚至可以说，这手机上面运行的，并不是完整的苹果智能手机操作系统。
　　点开邮箱，霍兹把手机屏幕朝在座的人展示了一下，然后才点开了新收到的那封邮件，点开之后，手机没有任何异常反应，跟点开一封普通邮件完全一样。
　　等了有十秒左右的时间，还是毫无反应，霍兹这才心中大定，心想胡一飞的攻击或许是失效了，他能拿下苹果的系统，却未必能拿下自己这个经过改装的机子。
　　霍兹就又把自己的手机拿了起来，再次晃了晃，以示自己这边没有异常，与此同时，脸上露出一丝傲傲的笑意。
　　谁知他的手还举在空中没有收回，那台电脑却发出“叮咚”一声响，胡一飞把电脑扭转，屏幕冲着众人，会议室里顿时爆发一阵讶异嘘声，所有人就往电脑这边探着身子，想看得更为清楚一些。
　　霍兹回头往电脑屏幕上一看，就呆在那里，那只举着手机的手，也是忘了收回，他自己的邮件自己最是清楚，那邮件列表上的第一封信，分明就是他今天晚上到达菲戈安全之前，发给自己女友的信件，说是今晚自己会给菲戈安全一个下马威，给苹果一个难堪。
　　谁知发布会还没开始，自己却是先自找了一个难堪，霍兹的小脸顿时一阵发烫，站在那里手足无措，心中对于菲戈安全的那点轻视，此时也消失得无影无踪，别人的攻击手法，两个月前就公布了，属于是老招数了，自己为此精心准备了多日，没想到还是轻易就被击败了。
　　胡一飞此时笑了起来，给霍兹解了围，“电脑和攻击文件都已经检验过了，那就请大家都入座，这里的视频马上就要接入发布会现场！”说完看霍兹僵在那里，胡一飞专门补充了一句，“霍兹先生也请入座！”
　　霍兹这才从尴尬中摆脱出来，收起手机，闷闷地回到座位上。
　　谈判高手看众人不再说话了，便走过去，在会议上前端的操作台上按了几下，苹果发布会现场的声音便被接了过来。
　　此时那段宣传视频刚好播放完毕，主持人出来，介绍到场参加发布会的嘉宾，全球具有影响力的媒体几乎全部到齐，除了这些媒体外，挨踢巨头企业也到了一大半，从芯片制造商，到显示器巨头，再到手机整体生产厂商以及各种零配件的代工企业，还有苹果分布全球的销售商，光是这些人，估计就不下两千人。
　　主持人继续介绍，就是美国政商界的有影响力人物了，其次是NBA的球员、好莱坞的明星，这一部分，也有几百人的规模。
　　老大瞅着屏幕上的盛况，再看看自己这边会议室的十来号人，就想起了之前菲戈安全搞发布会，为了提高关注程度，甚至不惜炒作微软和谷歌的争端，跟人家苹果比起来，可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不过是延续作品的发布会，苹果竟然都搞出这么大的阵势！”老大在胡一飞耳边窃窃私语，“人比人，气死人啊！”
　　“现在知道什么叫做世界企业了吧！”胡一飞微微笑着，“别看苹果的手机只有半个手掌大，可它的零部件供应商遍布世界各地，覆盖几十个国家、上千家企业，更不要提它的销售网络了；在手机之上，还有数以万计的软件开发者、数十万的应用程序、以及数都数不清的内容提供商，你说人家的影响力能不大吗？”
　　老大点头，颇为感慨，“对比一下，才知道我们还很渺小啊！”
　　“只要朝着目标永不止步，总有一天，我们也会做到这个局面的！”胡一飞笑了笑，继而专心去看发布会的现场。
　　主持人介绍完所有的到场嘉宾，道：“最后，我们隆重介绍几位场外嘉宾！”发布会现场一面副屏幕慢慢亮起，画面中出现菲戈安全会议室的情况。主持人从胡一飞开始，挨个介绍画面中的人，介绍到神奇小子时，会场还是忍不住有些嘈杂，可惜神奇小子今天看起来蔫头耷脑的，没什么精神。
　　会议室的屏幕上，也显示着发布会的现场，以证明这二者是同步的，不存在任何猫腻。
　　介绍完场外嘉宾，乔不死就隆重登场，他的手里，拿着最新的六代机产品，一上来，不死就语出惊人，道：“我手上拿着的，便是苹果的最新产品，它的里面有着当今世界上最为先进的操作系统，以及最为可靠的安全固件。”
　　会场的主屏幕，随即开始放大显示乔不死手里的手机画面。
　　“请注意看！”乔不死并没有说让大家看什么，就按下了手机的启动键，屏幕上随即出现被咬了一口的苹果标志，再过三秒，手机启动完成，整个过程，不过五秒左右的时间。
　　此时会场的另外一块副屏上，五代机的手机仍然还在启动界面，会场的人顿时就反应了过来，苹果手机的开机时间比以前快了两倍不止。
　　乔不死连续点开手机界面上的各种软件，进行一些简单操作，会场就更是一片惊呼，这软件的运行速度比起以前，也是更加流畅，甚至不用对比，都能够感觉到这种速度上的提升。
　　打开一个网页后，乔不死没有去触摸屏幕，而是移动手机，手机向上移动，画面就往下移动，手机向右移动，画面就向左移动，屏幕中那些无法一屏显示尽的内容就自动滑入了视野之中。整个手机，利用重力感应，竟然可以当作鼠标来使用，只是移动的方向正好相反而已，而且整个操作过程非常流畅，画面移动也自然至极。
　　整个演示过程，乔不死没有说一句话，而大家却都清晰感觉到了六代机在性能上的那种质的飞跃。
　　“现在，我要为大家介绍六代机中最重要的一项功能，多桌面操作！”乔不死点开手机界面的一个文件编辑软件，“这是我的工作桌面，我在撰写一份报告！”乔不死随便写了几个单词进去，然后道，“现在我写累了，我需要休息一下，我要接着看我的连续剧！”
　　说完，乔不死使劲甩了一下手机，文档随即消失，画面是一个全新的界面，上面排列的软件也都完全不一样了，乔不死点开一个软件，手机就开始播放电视剧了。
　　“看完了，我该继续工作了！”乔不死说这话的同时，再次甩手机，电视剧消失，而那个文档又回来了，“我又想看电视剧了！”再甩，电视剧回来，而文档又消失。
　　连续几次，大家终于看明白了其中的关键，乔不死在不同桌面之间来回切换，但手机上的进程并不会间断。
　　这种表演，胡一飞也做过，但菲戈安全的影响力太小，所以真正注意到的人，并没有几个。
　　而由乔不死来表演，就完全不同了，尤其是这种效果出现在苹果的手机上，更是让大家惊叹，当年几乎所有的智能手机都支持多任务操作，比如用户可以在听音乐的同时去访问网页，但苹果的手机就不支持，始终只能执行单一的任务，直到四代机，苹果才有限制地实现了多任务操作。
　　而现在，苹果却领先其他人一步，实现了多桌面操作，而且程序进程不间断，从落后到反超越，没有比这更让人觉得惊讶的了。
　　“在手机上，我还有一个私属桌面！”乔不死笑呵呵看着会场，“我为这个私属桌面，设置了只有自己才知道的特殊开启手势！”乔不死说完，手指在手机的屏幕上开始滑动，所滑动痕迹，模模糊糊是他自己的名字。
　　名字写完，出现一个登陆界面，输入密码，就进入了一个新的桌面，“这里面是我的秘密，没人能够知道！”
　　老大此时道了一句，“从此手机丢了，就不怕艳照门了！”


第二百九十三章 以退为进
　　诺基亚的副总裁是智能手机界的行家，作为苹果的主要竞争对手，如果对苹果六代机的研发目标一点都不清楚，那就是他的失职，可问题是，乔不死刚才演示的几个六代机新特性，诺基亚之前竟然是毫不知晓，这让那位副总裁大吃了一惊。
　　吃惊之余，他就颇有意味地看了看胡一飞，据他所知，菲戈安全和苹果之间，除了在APP标准上的合作外，还有一项秘密的合作协议，只是对于这项秘密协议的具体内容，大家都不太清楚。但根据眼前发布会上发生的一切，副总裁大概就猜到了，苹果六代机性能的突然改进，以及凭空冒出来的这些新特性，应该都跟菲戈安全有关。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菲戈安全的技术实力就远远被低估了！”副总裁收回自己的目光，脸上的表情有些复杂，默默坐在那里盘算着，他这次来东阳，绝不是给竞争对手当一个见证者那么简单，他来也是要寻求和菲戈安全的合作。
　　苹果六代机上这些出人意料的新特性，让这位副总裁不得不重新考虑和菲戈安全的合作计划，他觉得完全可以在更深的层次和菲戈安全展开合作。
　　“如果把这些独立的桌面看作是一个个不同的箱子，那么，这个私属的桌面，就是一个上了锁的箱子，他坚不可摧，即便是借助个人PC强大的运算能力，想要破开这个箱子，也需要足足运算一百年！”乔不死继续放出狂言，“在六代机的操作系统上，我们还增强了商用模块，设置了更为便捷的VPN部署方案，可以帮助企业用户快速构建专属移动办公网络，从信息通讯到数据保存，全部都是业界最为安全可靠的解决方案。”
　　乔不死此言，几乎是宣布苹果智能手机要全面进军企业用户市场，之前虽然苹果的在线应用商店中，也有大量的办公软件在进行出售，但因为苹果系统自身的支持度不够，导致企业用户这个市场，还是牢牢掌握在其它几家智能手机厂商手中，特别是黑莓手机。
　　而现在，苹果借助其独特的多桌面操作模式，将个人用户和企业用户的需求完美融合，正式吹响了进攻企业市场的号角。这对于其它智能手机厂商来说，可不是个好消息。
　　“六代机正式上市销售的时候，将会有两种模式！”乔不死放下手机，站在那里做着介绍，“一种是固有模式，和前五代一样，当手机到用户手上时，上面的基础软件和服务是固定的，用户无权选择和改变，苹果负责第一个桌面内的软件和服务，之后第二、第三桌面内的软件和服务，需要用户自己通过在线应用商店来购买；而第二种模式，我们称之为定制模式，用户可以对自己所购买手机上的软件和服务进行定制，用户可以选择自己喜欢的浏览器、搜索引擎、照片管理程序、媒体播放机、乃至于电子地图、办公软件，并且可以把这些软件分布到三个桌面之内。”
　　发布会场，顿时有些骚动，这第二种模式，听起来非常诱人，也可以说是一项创举。
　　在以往各家的手机中，微软和苹果推行的都是标准服务，他们不接受任何形式的定制，不允许手机制造商对自己的系统进行任何修改，所以全球所销售的所有载有微软和苹果系统的智能手机，桌面是一样的、浏览器是一样、搜索引擎是一样、甚至连字体都是一样，微软和苹果将自己生产的软件和服务全部捆绑于其中；而其它几家的情况，也都差不多，不管是谷歌的手机操作系统，还是黑莓的、抑或是诺基亚的，手机从出厂的那一刻起，它上面的一切也就基本固定了。
　　用户对此是没有选择权的，在买下一只手机的同时，也就被动接受了上面强加给自己的一切。
　　所以乔不死的这一招，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因为乔不死本人就是个霸道的独裁者，一直致力于建立自己封闭而专制的苹果王国，他比任何人都要更加固执坚决，现在却由他第一个打破这种专制，现场顿时掉了一地的下巴，大家甚至怀疑台上站的那个人，并不是乔不死本人。
　　苹果不强制捆绑自己的浏览器和应用软件，也就意味着会有更多的软件商和内容服务商，可以在苹果手机的平台上得到公平竞争的机会，这对他们来说，绝对是一件天大的好事，而对苹果自己来说，也可以争取到更多软件商和内容服务商的支持、拥护。
　　大家现在好奇的，就是不知道苹果将会以一种什么样的形式来进行这个模式的销售。
　　乔不死等会场稍微安静，便道：“手机购买者可以在苹果专卖店内，对自己手机上的软件和服务进行定制，我们共提供13个大类42个小类的软件供用户选择，每个分类之下，会有2到5个候选软件。在购买手机时，每个用户最多可以定制100个软件，同时，用户要为自己的定制业务支付10美元的服务费。”
　　菲戈安全这边，诺基亚的副总裁已经有些坐不住了，乔不死这招实在是太狠了，比起以前的标准服务还要狠。说是用户自由定制，却又搞了一个候选名单出来，每个软件分类，除了苹果自己生产的软件外，留给其它软件商的名额并不多，到时候大家势必会为了挤进这个名单而打破脑袋。
　　最后受益的，只能是苹果，想进名单，就必须获得苹果首肯，自然少不了要给苹果好处。当然，还有一个受益群体，那就是苹果手机的用户们，10美元就可以买100个软件，这已经是便宜至极了，而且还可以挑挑拣拣。
　　苹果这么做，完全是拿别人的利益，来讨好自己的用户，但不可否认的是，这种定制服务对于用户来讲，诱惑力实在惊人，而且，也没有任何软件商和内容服务商会放弃这个机会，虽然要付出一些代价，但比起以前的毫无机会，却是要进了一大步。
　　几乎可以预见，苹果的六代机的大卖特卖，已成定局。
　　副总裁越想，就越觉得乔不死这招毒辣至极，简直是一举多得，苹果只退了一步，却获得了用户的好感，同时也将软件商和内容服务商套牢，再加上苹果在手机制造到销售环节上的绝对控制力，从而让整个苹果体系更加强大，而且是针插不进、水泼不透，今后任谁也无法再动摇苹果那高高在上的地位，说白了，大家都成了给苹果打工的，不管你是干硬件的，还是干软件的。
　　相对于苹果发布会现场的那热闹的场面，此时菲戈安全会议室里的气氛，就有些怪异，神奇小子吃了瘪，从头到尾蔫不叽叽的；副总裁的脸上阴晴不定，大概是思索着诺基亚要采取什么措施来反制苹果；而那个忠实粉丝，因为已经得到了最新的第六代机，仍然算是全球第一个用到苹果新产品的用户，自然是心满意足，时不时，他挪动一下面前的盒子，好让所有观看视频的人都能注意到这一点。
　　唯一有兴致观看乔不死得瑟的，也就是胡一飞了，他此刻心里很爽，乔不死之前所演示的所有特性，全部是基于菲戈安全虚拟技术的，即便是定制服务，那也是当时胡一飞故意启发泰勒，最后才确定成型的。
　　乔不死讲完定制模式，便直接进入安全测试环节，他这次没有使用六代机，而是拿出一只五代机，然后通知菲戈安全那边开始测试。
　　原本说好了让见证者亲自动手的，结果两个内行此时都没什么兴致，那个粉丝又不敢上台献丑，胡一飞只好亲自动手，他发送邮件，再次黑了乔不死的手机，引得会场再次骚动。不过随后乔不死当场给五代机安装了APP安全固件，胡一飞故技重施，便没有再成功。
　　等了一会，看神奇小子和诺基亚的人没有跳出来质疑，乔不死对这个演示结果非常满意，当场宣布，“所有的六代机，出厂之时将全部加载APP安全固件，而之前的五代产品，苹果也会安排用户进行更新，免费加载APP固件。”
　　宣布完此事，乔不死便闪入后台，交给现场的主持人去演示六代机的其它新增特性。
　　诺基亚的副总裁此时才算是彻底明白，苹果推行APP标准，并非完全是想赚取标准之利，这也是苹果全面进军企业用户市场的一大举措，因为信息安全是企业市场的第一要求。
　　发布会一结束，这位副总裁就迫不及待拽住了胡一飞，道：“胡总，请问你明天是否有空？我这边有一些关于我们双方之间合作的想法，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听？”
　　“只要能赚钱，我就有兴趣！”胡一飞笑着，朝谈判高手一使眼色。
　　那家伙也实在是机灵，立刻上前，以一副专业口吻说道：“胡总，明天下午您要参加一个很重要的会议，只有上午十点到十一点之间没有安排！”
　　副总裁一听，立刻就道：“那我明天上午十点钟准时过来，你看如何？”


第二百九十四章 两头铅笔
　　得到胡一飞准确的答复后，诺基亚的副总裁快速离去。
　　神奇小子抱着苹果的手机盒子来到胡一飞面前，神色有些复杂，在今夜之前，他是破解领域内的无冕之王，是智能手机用户心中那不败的神话，他的每次出手，都能让很多人尖叫不已，同时又让一部分人惊慌失措，而今天，自己竟然连出手的机会都没有。
　　“你的攻击只能算是表演，一种用来哗众取宠的表演！”霍兹终于说出了自己心里的话，“虽然你的技术很高明，但你不能算是一名黑客，你在帮助苹果制造集权。”
　　“你错了！”胡一飞淡淡一笑，“帮助苹果制造集权的不是我，而是你！”
　　“Why？”霍兹差点以为自己听错，这大概是他听到最好笑的一句话了，这世上的人，只要有眼睛有耳朵，就都知道自己是跟苹果作对的。
　　“微软的系统昂贵得让人有些接受不了，所以有很多人在破解它，但遗憾的是，这并没有挡住微软集权的脚步。”胡一飞看着霍兹，“同样，苹果也得感谢你，正是由于你的破解，让大量的免费软件进入苹果手机，降低了用户的拥有成本，从而使苹果的手机大卖特卖、水货横行，你做了一件苹果想做而不好意思去做的事。”
　　霍兹也是年轻气盛，当时差点跳起来去跟胡一飞动手切磋，但还是忍不住了，旁边五大三粗的老大正在虎视眈眈呢，他恨恨道：“你这是狡辩，为你的所作所为在寻求心理安慰！”
　　“我的心中很坦荡，无需寻找任何安慰！”胡一飞转身抽出谈判高手捏着的一根铅笔，竖在霍兹的面前，道：“不管是破解版，还是未破解版，它不都是苹果的手机吗？就像这只两用铅笔，本来它一头写字，一头是橡皮擦，而你所做的破解，不过就是拔掉橡皮擦，让它两头都可以写字！”
　　霍兹有些发疯，胡一飞竟然把高智力的破解行为和铅笔做类比，这对自己的付出，简直就是一种侮辱。
　　胡一飞稍稍使劲，拔下铅笔上的橡皮擦，“两头写字固然是痛快，但拔掉了这个橡皮擦，用户就得为自己的可能出现的错误操作，来另外准备一块更大的橡皮！”胡一飞把铅笔轻轻放在霍兹捧着的手机盒上，道：“凡是有利就有弊，你的破解，制造方便的同时，也制造了麻烦，木马病毒也正是利用你的破解工具，进入了用户的手机。而我现在做的一切，不过是在弥补你所犯下的错误，你应该感谢我！”
　　霍兹一时愣在当场，他骂胡一飞在为虎作伥，而胡一飞却反过来说他是在帮自己，这让神奇小子办的脑筋半天转不过弯来。
　　“好好想想吧，看看究竟是谁在为自己的行为寻找着心理安慰！”胡一飞拍拍霍兹的肩膀，“与其摘别人的橡皮擦，不如自己制造两头铅笔！”说完转身离去。
　　老大跟在后面也要走，走出去两步，却又返了回来，把霍兹眼前的那只铅笔拿起，重新戴上橡皮擦，又紧了紧帽子，然后塞到谈判高手的手中，嘟囔道：“败家玩意，对牛弹琴，哪用得着下两块钱的本。”
　　神奇小子不懂中文，自然也就不明白老大说的是什么，只是看着那只铅笔在自己眼前晃了一圈又被人拿走了，顿时有些发懵，纳闷地站在当场。
　　第二天刚上班，黑天就来了，进门笑道：“昨天乔不死亲自演示的那几个特性，都跟你们有关吧？”
　　“多少有点关系！”胡一飞笑着，起身给黑天沏茶。
　　“估计事先谁也没有想到，乔不死竟然会打破随机捆绑软件的铁定行规，转而推行个人定制服务。”黑天的手在大腿上摩挲了几下，“这可是所有软件商和内容服务商的好机会啊！”
　　“苹果当初的野心不小，他想借助自己的手机平台，把苹果打造为手机软件领域的微软、移动互联网领域的谷歌，从而成为软件和互联网内容服务的双料霸主。不过随着谷歌和微软分别推出自己的智能手机操作系统，又在各自系统中捆绑了自家的软件和服务，苹果当初的目标就有点渺茫，现在及时调整策略，争取更多的软件商和内容服务商加入苹果体系，也是情理之中的事！”胡一飞说着。
　　黑天笑着，“没那么简单吧！如果没有你们菲戈安全的技术支持，我看乔不死他很难作出这个决定的！”
　　“黑老大要是这么说，那我也只能勉为其难地说，跟我们多少有点关系，呵呵～”胡一飞笑着坐到沙发上。
　　黑天听胡一飞这么说，就知道乔不死的一反常态，果然是有菲戈安全的努力，当即收起笑容，一脸肃然道：“将来，会有很多人要感谢你的这一番努力。”
　　胡一飞摆了摆手，不置可否。
　　黑天知道胡一飞明白自己说的是什么，也知道胡一飞为什么不愿提这个问题。身为国内互联网的管理层，黑天自然对国内互联网产业的局面和利弊是一目了然，但有些事，不是他能改变的，只是眼下却在胡一飞的努力下，发生了一点改变，这让黑天非常佩服。
　　十年前，国内互联网刚刚起步发展，便遭遇到了全球科技股泡沫的大爆发。当时国内的监管层，普遍不看好互联网在国内的前景，由此也就放松了对这个产业的监管。
　　没想到，正是由于当时监管层的这个错误判断，才制造了后来的中国互联网奇迹。在“国家队”资本纷纷转投能源、钢铁、交通、通讯、地产等领域的同时，民间资本却在管理相对宽松的互联网上开始扎根发芽，并积极发展壮大。十年之内，国内互联网产业飞速发展，涌现出诸如百毒、阿里巴巴、QQ、盛大、新狼等一大批世界知名的互联网企业，他们让许多同期进来的国际巨头纷纷折戟沉沙，泪洒中国互联网。
　　十年之后，伴随着互联网的发展进入了瓶颈，移动互联网的技术却开始慢慢成熟，并且已经具备了实施的条件，一时间，全球各大挨踢巨头纷纷押宝移动互联网。
　　但是很快就有人发现，移动互联网的游戏规则，完全不同于之前的互联网。举个例子，拿谷歌来讲，他是全球最大的互联网企业，提供着最为丰富的内容服务，名副其实的巨无霸，无人可以撼动，然而在移动互联网之上，谷歌的生死，却被轻易操纵在别人的手里。
　　以前胡一飞常讲互联网有入口，那移动互联网，自然也有入口，作为移动互联网的终端设备——手机，它本身既是载体，又是入口。
　　这个入口，它掌握在手机操作系统的设计者和制造商手里，利用捆绑政策，这些人决定着用户在手机上所能接触到的一切事物。而作为全球最大的互联网企业，谷歌却并不掌握这个入口。
　　后来谷歌推出自己的智能手机操作系统，并将自己的服务全部捆绑到系统里，然后免费提供给那些无力开发操作系统的手机制造商使用，其目的就是为了让入口掌握在自己的手里，避免自身受制于人，甚至是被排斥在移动互联网大门之外。
　　而在国内，情况又有所不同，国内的互联网企业，本身并没有自己开发操作系统的实力，这就导致在国内销售的智能手机，不管是什么品牌，它们所使用的操作系统不是微软的，就是谷歌的，要么就是苹果、诺基亚的，手机上面捆绑的，全是别人自己的产品和服务。
　　在入口之争上，国内互联网企业是毫无悬念地全线败北，自家生死命门，全被握于他人手中，而且这个他人，还是自己的竞争对手。
　　另一方面，十年前错失了一次机会的“国家队”，这次对于移动互联网的大蛋糕，显得是势在必得。依靠互联网监管政策的出台，国家队一出手，便迅速完成了对影响力相对薄弱的网络视频业务的围剿，之后更是加紧围剿力度；在运营商那边，也加大对各自定制手机的支持力度，在这些定制手机上，默认捆绑的，是运营商自己制造的搜索引擎、邮箱、即时通讯工具、手机支付工具……
　　曾经制造中国互联网奇迹的那些企业，在向移动互联网的过渡时期，生存环境一时变得恶化无比，虽然有些企业也看出了其中关键，开始推出了针对自己服务的定制手机，比如淘宝手机，但影响力实在是小。
　　眼下国内的互联网，表面看是狼烟四起，实则是竞争不足，甚至在有些领域，还出现了资本大量撤出的情况。
　　黑天将这些全部看在眼里，心里焦急，但也实在想不出什么好的办法来解决。
　　却没想到胡一飞另辟蹊径，干脆跳出了国内这个圈子，他向苹果提供多桌面和个人定制的技术，一来投其所好，帮助苹果解决了目前不上不下的尴尬局面；二来借助苹果在智能手机界的领导者影响力，打破捆绑行规。
　　给用户多一些选择的同时，其实也是给更多的互联网企业以机会！
　　这一点，没人比黑天更看得明白，眼下苹果这么做，估计微软和谷歌是不会效仿的，但诺基亚、三星这些手机制造商却很难说，为了获得市场份额，以及软件商和内容商的支持，他们多半会推行用户定制模式。
　　“前两天我看新闻，有位美国的议员，说是美国之前能够领导互联网，今后自然也能够领导移动互联网？”胡一飞突然问着黑天。
　　黑天笑了笑，拿起茶杯，“或许吧！”


第二百九十五章 有利有弊
　　“技术转让的事，有什么进展吗？”胡一飞问到。
　　“有一些进展，但进展不大，其中有个最大的问题目前无法解决。”黑天说着，心里却是在想菲戈安全到底是通过什么手段来说服苹果推行定制模式的呢？昨晚乔不死说出这一消息时，他就在想了，可到现在也没想明白。
　　黑天想不明白，那是因为他根本就想不到，苹果发布会上所展示的那些新特性新模式，不管是APP安全固件，还是个人定制业务，技术是菲戈安全提供的，但苹果所获得的收益，一毛钱都不会分给菲戈安全，菲戈安全除了获得一个允许进行增值服务的承诺外，几乎属于是白贴苹果，正因为有了这个前提，才有了双方之间的合作。
　　“什么问题？”胡一飞问到。
　　“就是那笔巨额保证金。”黑天说这话的时候，有些说不出口，这钱三年之后还是要如数奉还的，可就是没有一个部门愿意承担这笔保证金，即便是把技术的主导权过让给这个部门，也没人愿意，有的甚至还反问黑天：跟政府做生意，还有什么不放心的，让政府交保证金，难道是不相信政府吗？
　　一句话，憋得黑天就赶紧挂了电话，再谈下去，大帽子就得扣在菲戈安全的头上了。
　　“是保证金的事啊……”胡一飞坐在那里琢磨着，他之前提出的保证金数字是1.2亿，这个数目，甚至还不到谷歌当时收买技术开出价格的二十分之一，而且谷歌所买的，只是菲戈安全的一项技术，现在菲戈安全要转让的，却是全部五项技术。
　　“我再努力努力吧！”黑天说着，胡一飞答应把技术无偿转让，已经是仁至义尽，如果自己连保证金都凑不出手，实在有些说不过去。
　　“保证金的数额我可以减！”胡一飞突然说到，“但必须拿互联网相关产业的经营许可和批文来换。”
　　黑天一听，眉头大展，只要不是让这些部门掏钱，他们还是很支持这项合作的，至于许可和批文，不过就是多盖一个章子的事情，用批文来换取技术的主导权，想必他们不会不答应的。想了想，黑天觉得这个办法可行，至少可以去试试，便道：“保证金的额度，你能减多少？”
　　“一半，六千万！”胡一飞说到。
　　“你需要什么许可，尽管开口吧！”一听这个数字，黑天心中大定，这个数字，自己怎么也能弄来的，虽然不知道胡一飞为什么会如此慷慨，但白花花的六千万砸出去，想获得什么批文和许可，也并非是难事。
　　“那自然是多多益善了！”胡一飞笑着，“黑老大能争取到多少，我们就收多少。”
　　“好，那我尽力！”黑天笑了笑，心中很困惑，菲戈安全成立到现在，都是只提供技术方案，不生产任何产品，要那么多的批文有什么用呢，总不会是倒腾批文再把六千万赚回来吧。
　　谈定了这事，黑天也就不再耽搁，起身告辞，“还有一件事，我今天就离开东阳了！合作上的事，我会争取尽早按照你所提的要求一一落实！”
　　“几点？”胡一飞就看了看时间，“怎么这么突然，来得及的话，再把惠老师和李队约出来，我们为你送行！”
　　“不用这么客气了！”黑天笑着，“以后说不定常来东阳呢，下次吧！”
　　胡一飞也就不再客气，道：“下次再来，一定要提前告诉我一声，我好去接你！”
　　两人说着就往外走，一出门，看到老大正领着诺基亚的副总裁在一楼那个所谓的展示区参观呢。黑天一看，便转身进了另外一部电梯，刚好跟那位副总裁错开一步。
　　送走黑天，胡一飞回身进入公司，就跟那位副总裁碰上了，“托尼先生，你好！”胡一飞跟那位副总裁打着招呼。
　　“胡先生，你好！”副总裁托尼上前握手，“我没有迟到吧！”
　　“没有没有！”胡一飞笑着，抬手道：“咱们楼上去谈！”
　　诺基亚的人这次来，主要还是为苹果推行的那个安全标准而来，那个标准说是苹果的，但其实就是以菲戈安全开发的安全固件为基础，匆忙上马的一套废话标准，只要脱离了菲戈安全的安全固件，那标准就是一张废纸，根本起不到丝毫安全的作用。关于这一点，真正的内行都清楚。
　　托尼今天来，是想探探口风，看看有没有机会和菲戈安全达成协议，不管是技术授权，还是技术收购，或者就以苹果那种合作方式进行，总之一句话，诺基亚也必须掌握自己的安全标准，只有这样，才会和APP标准联盟谈判的时候有筹码可谈。
　　胡一飞对此明确拒绝，他的理由很简单，“托尼先生，菲戈安全也是APP标准联盟的基础成员之一！”
　　托尼一听，非但没有丝毫的难堪，反而是目瞪口呆，他很惊讶，菲戈安全在APP联盟中确实是基础成员，这一点毋庸质疑，但那只是个有名无实的虚荣罢了，首先菲戈安全不具备主导权，其次菲戈安全也不生产手机，你不生产手机，却凑到一个手机安全标准联盟里，实在是没有任何的意义。托尼想不通，胡一飞为什么会对这个毫无意义的名分如此重视呢。
　　“我打听了一下，菲戈安全和一些中国的安全企业，通过技术方案授权使用的形式，进行着合作，诺基亚旗下也有安全企业，我们想……”
　　胡一飞直接摆手打断托尼的话，笑道：“出于对海外企业运作规则和环境的不熟悉，菲戈安全目前暂时没有将技术方案授权给海外企业的计划。”
　　托尼碰了个钉子，但还是不死心，“那……”
　　“我们授权给那些企业的，也只是完整的安全解决方案，并不提供核心技术。”胡一飞看着托尼，他的意思很明显，就是说靠这种合作方式，开发不出手机安全固件来，这与诺基亚的本意完全是南辕北辙，诺基亚要的是手机安全标准的技术，而不是改行去做安全。
　　托尼耸了耸肩，显得很无奈，目前掌握藐杀病毒技术的企业，在中国境内有四五家，其中以利安防的技术方案最为成熟，已经向海外出售了好几套，取得了不错的成绩。但这些企业统统没有能力将藐杀病毒的模式移植到智能手机平台上，眼下在智能手机这个市场上，全球只有菲戈安全一家掌握藐杀病毒的解决方案，所以，诺基亚如果想要制造同等效果的安全标准，除了借重菲戈安全之外，并没有第二个选择。
　　APP联盟的手机企业虽然只有三家，但是它们全部有自己的操作系统，通过操作系统，APP在全球间接控制了许多手机制造商，如果他们一意推行藐杀病毒模式，那就等于是把诺基亚和黑莓给孤立了，在手机界内，真正拥有自己操作系统的，也就只剩下这两家了。
　　“我不理解，只要加入APP联盟，诺基亚就可以免费获得藐杀病毒的技术，为什么诺基亚还要自己再推出一个新的标准来呢！”胡一飞问着，显得很是外行。
　　托尼摇了摇头，不知道该不该解释这个问题，最后想想还是算了，道：“我们有自身的考虑！”
　　胡一飞一副恍然大悟状，深沉地点了点头，“可惜，我们对此无能为力。但如果是其它方面的事，我们倒是很愿意和诺基亚合作，比如多桌面技术、个人定制技术、软件标准解决方案等等，这些我们都可以谈。”
　　前面两项，托尼昨晚已经见识过了，只是后面这一项，他有些不太明白胡一飞是指什么，便道：“这个软件标准解决方案是……？”
　　“菲戈软件目前正在研究一种技术解决方案，目的是提供一种软件编写环境供程序的开发者使用，可以让他们编写出来的软件，在标准不同的手机上完美运行。”胡一飞说到。
　　“可以详细了解一下吗？”托尼急急问到，胡一飞所说的，正是诺基亚的“软肋”所在。
　　诺基亚的手机，强在外形硬朗、造型多变，诺基亚在手机设计上，具有全球最先进的工艺水平，这在以前，大概要算是诺基亚的优势吧，大家就是冲着它的机子结实耐用、气质不凡才买的。但从五年前开始，这个优势，却变成了诺基亚的一项软肋。
　　外形上的个性，使得诺基亚的手机几乎每一款都采用不同的硬件标准，处理器不同、键盘不同、屏幕大小不同、分辨率不同、操作模式不同、甚至连操作系统的版本也不同。由此造成一个结果，那就是诺基亚每设计一款手机，都需要为它设计一套与之相应的软件，到了最后，零零总总不下几十种标准，如果只有诺基亚来为自己的机子提供应用软件的话，那绝对是力不从心。
　　所以后来诺基亚也加大了对第三方程序开发者的支持，希望有更多的程序开发者为自己的手机设计应用程序，以此满足用户的需求，但程序开发者面对如此复杂的几十款型号，同样是无从下手，总不是把同样功能的一款软件，为这几十种型号的手机挨个开发一次吧。
　　反观苹果，他只有一款手机，外形一样、硬件一样、操作系统一样、所有的标准都一样，程序开发者想设计什么样的软件，只需要一次开发，就让所有的苹果手机都能用，因此一上市，就迅速获得了大量程序开发者的支持。所以大家才说，苹果靠一只手机打败了所有对手。
　　“当然可以！”胡一飞站起来，“我带托尼先生到楼上去，让菲戈软件的负责人为你详细介绍一下！”


第二百九十六章 封刀归隐
　　在三楼的菲戈软件，凡夕亲自向托尼演示了胡一飞所说的技术方案。
　　凡夕演示时所使用的，正是诺基亚提供给程序开发者的软件开发环境来演示的，在这个开发环境中，诺基亚提供了软件开发工具、系统接口、函数标准、以及诺基亚各款不同机型的硬件和界面仿真模拟。
　　“我们制作了专门针对诺基亚手机的解决方案！”凡夕调出一个程序，安装到了诺基亚的这个开发环境中去，“只要安装这么一个类似于插件的工具，程序的开发者就完全不用考虑手机硬件和界面不同对软件造成的影响，只需写好自己的程序即可。”
　　凡夕随便在开发环境中写了一个程序，规定好了程序的界面和显示效果、以及字体大小，然后根本就没选这个程序要适用那款机型，直接编译执行，最后放到诺基亚各种机型的模拟环境中去执行，全部成功运行，随着机型界面的不同，软件的外观、字体也随之改变，会自动调整至最佳显示的状态。
　　托尼看得目瞪口呆，界面上的事还好说，可在这么多不同的硬件标准上，程序竟然也顺利运行了。托尼不敢相信，要求用真机测试，凡夕随即找来七八款诺基亚的机子，把程序放进去执行，和模拟测试的结果一模一样。
　　后来自己亲自写了个程序测试，托尼这才相信菲戈安全确实具备了成熟的技术方案，这个发现，比昨天看到乔不死的得瑟还要让他意外，托尼不敢多作耽搁，匆匆告辞，回去跟公司汇报去了。
　　凡夕和胡一飞送到楼下，看着托尼的车子远去，凡夕突然道：“以前我还曾质疑你的决定，认为你要求技术部把系统的所有交互界面都做到可更换、可组合是在浪费时间和精力，现在看来，你是对的！”
　　“呵呵～”胡一飞笑着，“有想法没用，关键还是技术来实现！”
　　凡夕拍拍胡一飞的肩膀，“我们之间就不用吹捧了，走吧，上楼！”
　　终结者系统本身就具备在不同硬件平台下稳定运行的特质，所以想要克服不同硬件标准对软件造成的影响，并不是一件难事。再加上胡一飞一开始就作出了让终结者系统可以随意变换形态的决定，菲戈软件为了能让第三方应用程序在不同形态的系统界面下都有正常显示，想尽了办法，也积累了相当多的经验，所以现在才能轻易拿出成熟的解决方案。
　　上楼的工夫，凡夕就菲戈软件这段时间的几个主力发展方向，和胡一飞交换着意见，最后就是一个结论：缺人，严重缺人。菲戈软件之前的人员编制，已经完全不能满足菲戈软件现在的发展计划了，必须大量补充新的技术人员进来。
　　苹果发布会结束的第三天，神奇小子霍兹在自己的博客发表文章，宣布正式放弃对苹果六代机的破解。
　　霍兹称苹果的系统固件仍然存在被破解的漏洞，但是六代机内嵌的APP安全固件，以及多桌面模块，却组成一道无法逾越的新防线，不管采用什么破解手段，最终都无法绕过这道新的防线。除非是刷机，然后将系统换成第三方的操作系统，但那样的话，就丧失了苹果机的内在，让其成为一只徒留其表的空壳。
　　因此，继续破解下去已经毫无意义，神奇小子宣布金盆洗手、退隐江湖、马放南山。
　　不过，霍兹也给那些仍然喜欢“越狱”的苹果迷们留下建议：如果你想继续越狱使用那些非苹果认证的第三方软件，你可以拒绝更新至最新的六代机系统，这样就不会加载APP安全固件，但要是这样的话，你就会失去一个拥有目前世界最为安全手机使用环境的机会，同时，你也无法体验到私属桌面带来的便捷感，以及六代机的所有先进特性。
　　神奇小子的这则声明，先是在苹果“越狱”用户中引爆，之后又在苹果的刻意推动下，成为一条重磅新闻，登上了世界各大媒体的头版，随即在挨踢界引发了一场不小的地震。
　　苹果顺势喊出“世界上最安全手机”的口号，一挽之前因乔不死手机被黑而带来的不良影响，再加上独特的个人定制业务、以及私属桌面的诱惑，六代机尚未上市，订单便似雪片一样飞入苹果总部。
　　在苹果个人定制业务的候选软件名单上，软件和服务商之间的明争暗斗也是愈演愈烈，谁都想挤入这个名单，以让更多的用户看到自己的软件、然后选择自己的软件。竞争最为激烈的，当属浏览器大战，苹果自己的浏览器自然是默认的第一选项，它占据了一个名额，而还剩下的三个名额，让全球十几家浏览器厂商打得头破血流，一些之前并没有打算进入苹果平台的浏览器，此时看到入场的机会，也是准备放手搏一搏，这让原本已经非常激烈的局面更加混乱。
　　在苹果自己的应用软件商店之外，还有好几家“越狱”商店，专门提供只有“越狱”手机才能使用的软件，经过几年的发展，这些商店已经渐渐行成气候，在苹果手机用户中具有很高的知名度。
　　而现在，神奇小子的突然退出，让那些“越狱”商店的投资者察觉到了风险，纷纷撤资闪人，一些原本只做“越狱”市场的软件开发者，也开始改变策略，积极去申请苹果的软件开发官方许可，以争取自己的软件能早一天在苹果的应用商店上架销售，免得在一棵树上吊死。由此导致苹果软件开发许可的申请数字，在几天内激增数倍。
　　虽然还有其它的破解组织宣布会继续对苹果的产品进行破解，但已经无济于事，10美元定制100个软件的新模式，对消费者极具吸引力。
　　一周之后，胡一飞上午刚进办公室，就收到了乔不死发来的私人邮件，信中对双方之间的合作大加褒扬，并希望双方的合作一直亲密无间进行下去。
　　胡一飞笑了笑，将那封信划入垃圾箱，双方之间没有任何的共同利益，仅凭嘴上的亲密无间，想要持久，怕是很难。
　　打开T博士的那个庞大军事系统，胡一飞又开始研究，到现在为止，他还是没有发现T博士所说的那项基础技术是什么。
　　找到上次研究中止的地方，胡一飞调出工具，开始分析，谁知刚分析了一点，桌上的电话就响了起来，接起来，是前台接待处打来的电话，说是神奇小子霍兹来了，要见自己。
　　“让他上来吧！”胡一飞吩咐一句，只得再次中止分析，坐在那里叹了口气，“又想有钱，又想有闲，看来还真不是不容易实现啊！”
　　说完，胡一飞站起来揉着额头，最近的事情真多，谈判一桩接着一桩，和之前自己预测的一样，靠着苹果的巨大影响力，现在已经有不少手机制造企业主动找上门来，要跟菲戈安全保持接触，询问APP安全固件的，询问多桌面技术的，询问性能优化技术的，一天能有来几拨，搞得胡一飞想干的事一件都干不成。
　　等了一会，神奇小子就敲门走了进来。
　　“你好，霍兹先生！”胡一飞上前跟霍兹握手，然后道：“请坐！”
　　霍兹坐下来，和上次不一样，这次他有些拘谨。
　　“还没有回国吗？”胡一飞问到，他记得菲戈安全提供的返程机票，应该已经到期了吧。
　　“我在报纸上看到这条新闻，所以过来求证一下！”霍兹从自己的背包里抽出一份《东阳晚报》，摊开了指着其中的一条新闻，然后推到胡一飞的面前。
　　胡一飞看了一眼，是晚报科技板块上关于菲戈安全招兵买马的报道，“是有这个事，菲戈软件要招聘技术人员。”
　　霍兹一听，更加拘谨，其实他根本看不懂中文，只是他所住的宾馆，每天都会免费提供一份东阳晚报，霍兹原本是打算返程的，收拾东西的时候突然打乱了报纸，看到上面有菲戈安全的标志，好奇之余，就找人给自己翻译了一下，说是菲戈安全要招聘大量的技术人员，因此找上门来。
　　“我想试一试！”霍兹很是认真地说到。
　　“啊？”胡一飞吓了一跳，关于神奇小子的事，他是知道一些的，这家伙不仅是破解高手，在手机操作系统领域，也是难得的技术高手。当年苹果平板电脑上市，因为无线模块没有解决好，被神奇小子一番嘲讽，最后，这家伙自己在博客上替苹果发布了一份完美的解决方案，可见技术不俗。
　　“摘别人的橡皮擦，不如造自己的两头铅笔！”霍兹看着胡一飞，“所以，我想来试试！”
　　胡一飞这才回过神来，敢情这小子是那天被自己刺激到了，也好，反正菲戈软件正找技术高手呢，眼前有个现成的，不要白不要，遂道：“欢迎之至，我们眼下正缺霍兹先生这样的技术内行。菲戈软件在楼上，要不我先带你上去看看？”
　　霍兹点头之后，胡一飞便领着他到了三楼，把人交给凡夕，嘱咐了两句，又下了楼，回到办公室关上门，胡一飞乐不可支，心说技术高手原来这样容易忽悠，早知如此的，那自己都可以再开一家猎头公司了，专门从事挖墙脚事业。


第二百九十七章 进度监听
　　半个小时后，凡夕下来告诉胡一飞，霍兹已经留在菲戈软件了，但霍兹本人擅长的领域是手机操作系统，因此菲戈软件打算成立一个技术小组，由霍兹来领导，负责将终结者系统移植到手机平台上。
　　“就这么办吧！”胡一飞点了头，笑道：“一会人事部办手续的时候，顺便问问霍兹有什么要求，完了让行政部的人全力协助，帮助霍兹尽快在东阳安顿下来。”
　　“行，这个就不用你操心了！”凡夕主要是来问技术小组的事，胡一飞没意见，他也就放心了，返身上楼，吩咐人事部的人来办手续，又找人给霍兹安排办公室，添置设备。
　　安置完霍兹，胡一飞又接到了高新区管委会的电话，说是找他有事情说，胡一飞只得赶往管委会，接待他的，还是那位副主任。
　　“最近市里下了很大的决心，也投入了大量的财力物力，来宣传我们的高新区，按照市里的规划，是要把我们的高新区，建为全国最优秀，也是最大的高科技产业区，发展的重点，放在了互联网、软件等产业上。”
　　胡一飞有些摸不着头脑，据他所知，几乎每个地方的高新区，都作出了如此的规划，他不明白管委会的人找自己过来，说这些不痛不痒的套话是想干什么。
　　“菲戈软件是咱们东阳本土走出来的明星企业，市里、区里一直都很关注，也给予了多方面的照顾和扶持。所以呢，我希望你们也能主动帮助市里分忧解难，大家一起使劲，把我们的高新区建设好。”副主任说着，从抽屉里掏出一盒烟，甩给胡一飞，“你也不是外人，我才会找你说这些话。”
　　胡一飞点头，“市里能做出这个决心，本身就是对我们这些IT企业的最大支持，所以，在这个事上，我们肯定会尽心尽力。”
　　“要开动脑筋，多想办法，发挥自身的优势和魅力！”副主任顿了一下，道：“我听说最近有很多大牌的企业，主动上门，来跟菲戈安全合作？”
　　胡一飞再次点头，“目前还只是在接触，至于合作最后能不能谈下来，还得看谈判的过程！”
　　“苹果都能谈下，相信这些也不是问题！”副主任得知消息属实，心中很是欢喜，和苹果的合作，已经让高新区打了一场翻身仗，如果再谈下两三家同等级的大牌企业，那东阳的发展规划，就很有希望了，自己到时候也能跟着沾光，这个菲戈安全，还真是有两把子力气，很能折腾嘛。
　　副主任离开座位，坐到胡一飞对面坐下，前倾着身子，放低了调门道：“眼下这就是个大好的机会嘛，你可以争取让这些生意上的合作伙伴都来东阳设厂。”
　　胡一飞顿时就明白副主任的意思了，道：“你放心，我一会回去就去探一下这些企业的口风，如果不是很坚决地拒绝，我愿意为区里来牵这个线。”
　　副主任拍拍胡一飞的肩膀，笑道：“就是这个意思，有一分希望，我们就要用百倍的努力来争取，那这事就麻烦小胡你了！”
　　“不麻烦！”胡一飞笑了笑，“举手之劳而已，而且我也希望咱们东阳的高新产业能够做大做强，只要形成了规模，那将来能得到益处的，反而是我们这些企业！”
　　菲戈安全此前一直属于是单打独斗，所以胡一飞也没想到这个问题，今天管委会的人一提，他倒是冒出了很多的想法。高新产业是一种密集型产业，这一点看看国内外所有成功的例子就能知道，比如美国硅谷，地图上只有绿豆大的一个地方，却聚集了世界上众多大牌高科企业。一旦形成规模，对这里入驻的所有企业都有好处，不管是基础配套设施，还是上游下游产业，乃至人才资源，都非常容易找到，有利于整个产业的整合、碰撞、壮大。
　　“还是小胡你明白！”副主任听胡一飞这么说，就知道胡一飞不是拿话应付自己，当下鼓励几句，就送胡一飞下楼。
　　看着胡一飞的车子远去，副主任目光神情，充满期待，心道这事也真是邪门，市里为了能够引来金凤凰，梧桐树这些年可是没少栽，甚至还主动帮那些大牌企业的落户进行设计、规划，然后拿出一整套的方案去请人家，结果硬是搭不上线，人家对于这主动送上门的好处就是不理不睬。
　　没想到金凤凰没招来，梧桐树下却生出个变异金蛋，菲戈安全就那么几十号人，也看不出有什么稀奇，倒是引得那些大牌企业跟吃了春药似的，一个个地往上扑，迎来送往的，走了微软、谷歌，又来了苹果，现在又是诺基亚，跟排队赶场似的。
　　想了半天，副主任也没想明白，最后觉得应该是菲戈安全那栋办公楼的功劳，“风水宝地啊，当初要是管委会能设在那里……”副主任啧啧两声，一脸惋惜，转身进了管委会的大楼。
　　回到公司，胡一飞再开电脑，切换到自己的专属界面下，发现狼蛛发来消息，“昨天刚杀过第五关的第11道关卡。”
　　“还真是快啊！”胡一飞摸了摸鼻子，两天前他给狼蛛发了消息，说是自己已经杀过了第四关，“顺带着”问了一句狼蛛那边的进展，却没想到狼蛛那边都已经杀到了11道关卡，这距离通过第五关，也只剩最后的两道关卡了。
　　胡一飞早已经杀到了第六关的最后一道关卡，而且他也找到了通关的办法，但他选择了放弃，并没有急于通关。因为他估计，按照T博士写回忆录的习惯，以及T博士英年早逝的事实，那么第六关应该就是最后一关了，一旦自己通过，那T博士测试随即就会关闭。
　　胡一飞还想再等一等，等ZM和狼蛛有任何一方通过第五关，让世人对天眼的能力再无怀疑的时候，自己直接通关，封杀T博士测试，让所有人永远都无法再知道后面的秘密。
　　根据第五关最后两道关卡的难度，胡一飞推算了一下时间，按照狼蛛那边的实力，应该再有一周半的时间可以通关。但ZM那边的进度，胡一飞就有些无法把握了，ZM的实力深不可测，他们的进度完全得看他们打算投入多少精力，他们可以半年都不通过第四关，却也可以在非常短的时间内就通过第四关。如果他们一直处于加大投入的状态，那么现在应该已经追上了狼蛛这边的进度，但至于是否杀过了第五关，胡一飞就不得而知了。
　　换作是以前，胡一飞还可以从寒号鸟那里旁敲侧击，打听一下消息。可自从在上次的东阳合作经济论坛事件中，得知糖炒栗子就是寒号鸟，胡一飞便很少主动去联系寒号鸟了，因为他知道自己身上的最大把柄，其实握在寒号鸟手里，关机风波、ZM通关秒杀、打劫胡萝卜联盟，这些事寒号鸟全知道，寒号鸟不可能永远都不对自己产生一丝怀疑。
　　想了想，胡一飞打算再去T博士的测试里摸摸情况，虽然无法拿下这些用于测试的关卡服务器，但是却可以对其用于通关的端口进行监听，只要有人杀入了这些关卡，和这些端口进行信息传送，那自己就能知道，挨个把那些服务器摸一遍，总能发现一点情况的。
　　说干就干，胡一飞就再次切换，来到自己专门用来干活的桌面，桌面还是放着那个神器的图标，但这已经是胡一飞经过多次开发、功能越来越强大的神器了，现在神器，不但可以自动追踪监控目标，而且可以进行二次攻击。
　　这个二次攻击，是胡一飞利用全虚拟技术实现的，以前神器可以同时连接多个目标，但都要从胡一飞的机器上发起链接。而现在，胡一飞却可以利用神器实现连环攻击，简而言之，就是在他自己的电脑上先用神器链接肉鸡，之后在肉鸡上就无需再运行神器了，而是利用虚拟出来的神器再次入侵下一个目标，由此一环一环下去，形成一个非常庞大的攻击跳板，估计就是T博士再生，怕是也无法追踪攻击源头了。
　　胡一飞连续入侵三次，做好了这个三层跳板之后，就准备利用虚拟神器上的监听功能，去探测T博士关卡服务器上的信息交换情况。
　　“先从哪台监听呢？”胡一飞调出自己的通关记录，上面显示着从第五关到第六关所有关卡服务器的地址。
　　想要监听到动静，肯定不能一触即走，至少要对每台服务器连续监听一段时间，才能得到真实的情况，监听的时间过短，会漏掉很多数据，万一在你监听的这一小段时间里，通关者并没有发送测试数据，那你就会毫无所获，等绕一圈再回来监听，说不定就把事给耽搁了。
　　胡一飞有些挠头，换了以前在知春苑的时候，公司就自己和老大两人，自己完全可以利用神器同时发动多台肉鸡对多个目标进行监听，但现在不行了，公司的网络安全机制是自己部署的，如果自己的电脑同时发动多台肉鸡进行监听，所产生的网络流量就有些大，难免要触发网关上的流量监控策略。
　　因为是全虚拟的，所以监控器无法探听到数据的去向和来源，但自己却也因此解释不清楚这么的大流量是如何产生的。
　　“我真是猪，当时怎么弄了这么个玩意，现在把自己套牢了！”胡一飞抓了抓头，很郁闷，只得将监听的周期，设定为一个小时，如果一个小时内无法监听到任何数据，那就证明此关没有人在进行通关测试。
　　“先从哪一关开始呢？”胡一飞又摸了摸鼻子，最后决定从第六关的最后一道关卡开始，一台一台往前排查。
　　刚键入最后一道关卡的IP，胡一飞准备切换桌面，谁知监听器就“滴滴”响起，一看，正有人向正确的通关端口发送数据。
　　胡一飞大吃一惊，竟然有人也杀到了最后一关，而且，对方似乎也找到了通关办法。


第二百九十八章 最后一关
　　胡一飞也来不及细想，当下直接调出自己的工具，向最后一道关卡发起了攻击。
　　攻击所用的方法那是他早就琢磨好的，工具也是现成的。所以，胡一飞的这次紧急攻击，看起来慌张，但其实却是有的放矢。
　　不过十秒的时间，胡一飞就顺利从目标服务器上，拿到了通关密码，以及通关的地址。
　　这正是T博士测试具有难度的地方，你攻击的这台服务器，和最后的通关服务器它不是同一台，每一道关卡，至少要涉及到三台服务器。
　　攻击者要先从上一道关卡的通关服务器上，去激活下一关的入口服务器，不激活的话，入口服务器是不会开启的，然后再通过测试，从入口服务器得到下一道关卡的通关密码和地址，整个过程，跟经典游戏《扫雷》倒是有些相似，也像是开地图。
　　玩扫雷的，开盘必定会先随便踩几下，开出一片空的地盘，然后根据提示，一步步往下挖，直至起出所有的地雷。而玩T博士测试，情况也差不多，每一个大关，就像是一盘新的扫雷游戏，而每一道关卡，则是挖雷过程遇到的每个关键抉择。
　　攻击者拿下上一道关卡，就是起出了一颗地雷，这时候，游戏还在继续，你需要根据这颗地雷周围的提示，来寻找下一颗雷的位置。所有的提示，便都在上一道关卡的那台通关服务器上，这台服务器上打开了很多端口、提供了很多服务，但这些都是用来迷惑攻击者的，只有针对正确的端口使用正确的入侵方法，才会激活下一道关卡的入口服务器。
　　这时候攻击者可以像《扫雷》时一样，瞎踩几下，赌赌运气，说不定这一脚下去，就能踩中狗屎，正确的入口自动现身；当然，攻击者也可以根据服务器上提供的线索，准确判断出正确的入口，有的放矢，一下标出正确的雷点。
　　但问题是，T博士在通关服务器上提供的虚假线索太多了，你这一脚踩下去，如果是空的，无法确定出新的雷点，等你返回来再看的时候，整个游戏的地图都会发生变化，系统会补充进一个新的虚假线索进来，踩来踩去，有可能一辈子也踩不出雷点，真是求生不能，求死不得啊。
　　攻击者踩出正确的那一步，那下一个雷点自然会出现，也就是下一关的入口服务器了，攻击者这时候需要做的，就是安全起出这颗雷来，这比《扫雷》游戏可更考验智力了，你得用正确的手法，才能起出正确的雷来，地雷和水雷那是完全不同的两个概念，你不可能用起地雷的法子来起水雷。
　　雷的下面，埋着一张纸条，纸条上面写着下一关的地址和通关口令，拿到纸条，还不算是通关，攻击者必须在30秒之内赶到下一关地址，输入正确的口令，否则这口令就会作废，你只能回去重新取新的口令，而此时原来已经把雷起走的地方，会重新埋下一颗雷，这回是水雷还是地雷，那就只有天晓得了。
　　胡一飞现在看到有人向正确的端口发送数据，那第一反应就是认为有人已经找到了安全起雷的办法，所以他才会如此着急地出手。如果万一让对方抢先起出了这颗雷，那30秒之后就会出现一颗新的雷，自己之前准备好的通关方法和工具，就会统统作废，以后再想起出这雷，就不知道要花多少时间来重新分析这颗雷的品种和性能了。
　　说时迟，那时快！
　　胡一飞拿到下一关的地址和口令后，毫不耽搁，立刻切断了这边的连接，继而向通关的服务器发送连接请求，一秒之后，返回一个验证要求，胡一飞快速键入刚才得到的通关密码。
　　密码发出三秒后，界面返回大量的英文。
　　胡一飞一看，就狠狠捏了一下拳头，眼前这大片的英文，正是T博士的第六封信。拿到这封信，也就是说顺利通关了。胡一飞当下准备去看信的具体内容，谁知屏幕此时一刷新，下面又出现个输入请求。
　　等看清楚要求输入的东西，胡一飞顿时有些呆滞，自己猜得没错，这就是第六关的最后一道关卡了，也是整个T博士的最后一道关卡了，下面要求输入的，正是银行账号，T博士测试的那一亿赏金，此时要兑现了。
　　胡一飞急忙打开抽屉翻腾着，他手头准备了两个账号，一个是ZM在地下交易网的账号，一个是自己在地下交易网的另外一个账号。
　　原本胡一飞是打算把这笔钱汇入ZM的账号，那样就把屎盆子彻底扣到ZM的头上了，让ZM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但后来ZM的洗白速度之快，大大出乎了胡一飞的意料，甚至跟美国那边搭上了线，胡一飞怕自己栽赃不成，反遭人起疑，只好又准备了一个自己的账号。
　　拿出那张写着两个账号的名片，胡一飞在电脑前咬了咬牙，此时他又有些犹豫，不知道到底该输入哪个账号。
　　思索了十来秒的，胡一飞决定还是输入自己的账号。
　　谁知正准备输入呢，办公室的门“砰砰”响了两声，随后就听到门锁转动的声音。
　　“我擦！”胡一飞暗骂一声，只得切换了桌面，把名片重新塞回抽屉。
　　还没合上抽屉呢，梁小乐就走了进来，进门笑道：“你在忙什么呢？”
　　“整理一下文件！”胡一飞把名片放进去，慢慢合上抽屉，“你怎么有空过来？”
　　在整个菲戈安全里，能够敲门后直接进胡一飞办公室的人，也只有梁小乐和老大了，胡一飞原以为是老大呢，没想到会是梁小乐，这突然被打断而淤积的火气也是发不出去，只得耐着性子来应付梁小乐。
　　不过，表面虽然看起来是若无其事，其实胡一飞心里却是非常焦急，他还在惦记着自己刚才监听到的那个意外数据，也不知道那个家伙是否也顺利通关了？
　　梁小乐往胡一飞面前的椅子里一坐，从自己的坤包里掏出一叠文件，“你看看吧！”
　　“这是什么？”胡一飞伸手去拿。
　　“理工大的项目报告，晓菲今天送来的！”梁小乐说着，瞄了瞄胡一飞办公室的那几盆花，就起身找了水壶，浇水去了。
　　“那先放我这里，我回头看看！”胡一飞说着，就想把那报告往抽屉里划拉。
　　“别回头了，就现在看吧！反正没几页，你看完给个话，我好去答复晓菲！”梁小乐说完叹气，“离毕业也没几天了，这事还得抓紧！”
　　胡一飞挠挠头，正想再说呢，老大此时也走了进来，道：“我就说好像看见小乐上来了，果然没看错！”
　　这一下，胡一飞彻底没招了，总不能当着老大的面，说把老大的事先放着吧，只好拿起报告看了起来。
　　老大走过来，也把一份报告放在胡一飞桌上，“关于那个游戏模式，我最近又考虑了考虑，这是我完善之后的想法，你看看。”
　　“好，我先收着，看完之后咱们会上讨论！”胡一飞说完，把老大报告拿起来压在手下，继续看着理工大的那份项目报告。
　　这份报告上的项目，只能说跟软件沾点边，但关系实在是太小。理工大要搞一个电子数控的研究，需要进两套设备，已经喊了两年了，但经费还是差了很大一截，如果要是仅仅依靠省教育厅的科研预算拨款，估计还得等上三五年。时间不等人，三五年之后，或许这个研究课题就毫无价值了，因此学校这才找到了菲戈安全，想让菲戈安全来赞助这笔采购设备的经费。怎么着，胡一飞也算是理工大培养出来的人，回报母校是应该的。
　　项目书上简单写了要研究的课题，列了那两套设备的名字、型号、以及采购价格，胡一飞在网上搜了一下，设备报价有高有低，但算下来均价，也和这项目书的差不多。
　　“小乐，你去回复晓菲，就说让学校这两天派个人来，把手续一走，我们就能汇钱过去！”胡一飞说着，把那项目书合上，他愿意掏这个钱，设备这玩意又假不了，买回来放在学校的试验室，那后来的学生就都能用。
　　“汇什么钱？”老大立时就过来抢那份项目书，他同意胡一飞设立创新基金的事，但对于赞助学校的事，心里还是有疙瘩。
　　梁小乐抢先一把，把项目书塞进自己包里，“那我就先走了，下午我到学校去一趟。”
　　老大看着梁小乐出门，只好转身揪着胡一飞：“是不是又是那个赞助的事！”
　　胡一飞点点头，“不过不是什么乱七八糟的研究，而是买两套设备，理工大好歹也是咱们的母校，给母校添一两套像样的设备，这总没有什么吧！”
　　“这是没有什么，可要是拿这换毕业证，我想不通，也绝不答应！”老大跳着脚，“他要给就给，不给拉倒，拿我的毕业证来说事，这是敲诈！”
　　“行了！”胡一飞把老大按下，“你也别太拿自己的毕业证当回事，如果没有你毕业证的事，那学校就不来找咱们了？”
　　老大气哼哼一拍椅子，“总之，这两件事扯到一起，我心里不舒服！”
　　“你有什么不舒服的？”胡一飞瞪着眼，“我告诉你，这根本就是两件事，我已经问过刘晓菲了，她上次找梁小乐，完全就是为赞助的事来的。至于你毕业证的事，那是刘晓菲自己的想法，上次学校开除你，刘晓菲没有帮上忙，心里一直都愧疚着呢，她觉得这次的赞助是个机会，说不定就能帮你挽回，所以才跟小乐提了这个事。退一步说，就是这两件事扯在一起，我也觉得没什么不好的，别说是理工大的毕业证，它就是哈佛牛津的毕业证，也值不了这么多钱！关键这根本就不是钱的问题，你父母辛辛苦苦这么多年，养育你，栽培你，盼你出息都盼得望眼欲穿了，这份恩情，咱们一辈子都还不上，报答不了父母恩情，那给他们一个安慰奖总行吧！现在有这么一个挽回的机会，我们凭什么不抓住！”
　　老大顿时说不出来话，张嘴欲言又止，反复几次，蔫了下去，坐在那里叹了半天的气，闷闷道：“那这次赞助花了多少钱？”
　　“两千多万！”
　　老大腮帮子上的肉一阵抽搐，差点又跳起来，最后还是没跳，想了想，站起来就往外走。
　　胡一飞怕自己的话说重了，赶紧跟上几步，问道：“你干什么去？”
　　“干活，把这钱赚回来！”老大扔下这句，噔噔噔地下楼去了。
　　胡一飞揉揉额头，心说整天这都是什么破事，一桩一桩的，自己这累死累活的，到了都不知道为的是谁，叹口气，胡一飞又赶紧回了办公室，他心里还惦记着T博士测试的事呢。
　　回到电脑前，一边去切换桌面，一边去抽屉里拿写着账号的名片，名片拿出来，往屏幕上一瞅，胡一飞就傻眼了，那个要求输入银行账号的窗口不见了！
　　“日！”胡一飞狂抓头发，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他的桌面切换和乔不死展示的多桌面操作完全是两个概念，胡一飞切换之后，其它桌面正在执行的任务是不会中断的。
　　胡一飞只好先把T博士的第六封信保存，然后再次去连接第六关的通关服务器，只要成功通关，那通关口令就一直有效了。输入口令后，胡一飞又一次看到了那封信，但是等了许久，却是再也没有等到那个银行账号的输入窗口！
　　“嗷嗷嗷！”胡一飞有点抓狂，这肯定是出了什么意外事故，否则不会有这种情况发生的，T博士不会设计BUG程序，更不会拿一亿来晃点通关者。
　　把刚才的连接数据重新翻回来看，胡一飞突然发现，在自己连接的成功的那一刹，服务器上居然返回一条消息，“目前有两人通关，你是第一个通关者！”
　　这消息很短，被随后的一大段T博士的信一顶，就翻到了上一屏，是以胡一飞刚才竟然没有注意到！
　　“那个家伙居然也通关了！”胡一飞一脸骇然，简直不敢相信这个事实。
　　他不知道自己之前监听到的那个数据，是和自己一起通关的呢，还是被在自己抢先之后，那人又把新填补的雷给扫了，如果是后者的话，那对方的实力也太可怕了，这才短短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啊。


第二百九十九章 必须谦虚
　　此时的ZM，也是大眼瞪小眼。
　　之前几乎没有人会怀疑，能够第一个通过T博士测试的，肯定是ZM，而之后神秘黑客却连续两次抢在ZM前面公布T博士的通关信件，让ZM的颜面大失，这业内技术第一的招牌，眼前就要名不副实了。
　　在这种情况下，ZM终于被激怒了，他们调集组织内所有的技术精英，组成好几拨测试团队，对T博士测试展开24小时无间歇的攻击，很快，第四关就通过了，ZM没有发布消息，继续隐忍；杀过了第五关，ZM兴高采烈，准备第一个公布T博士的信，谁知就在这个当口，天眼再次抢先发布了第五封信。
　　一盆凉水从天而降，浇得ZM上上下下透心凉，多日来的坚持和努力，竟然在最后一刻化为泡影，没有比这更杯具的了。ZM的1号发出了必死追杀令，无论如何，第六封信必须由ZM第一个通过，否则这辈子ZM都没机会证明自己可以超越T博士了。ZM也意识到了，还未面世的第六封信，很有可能就是T博士测试的尽头了。
　　之后的ZM更加疯狂，除了寒号鸟负责组织的外联、宣传、业务外，其余所有人全部投入到第六关的通关进度中，半个小时前，ZM终于拿下了第六关，在看到T博士第六封信的那一刻，所有ZM的成员“内牛满面、鸡动不已”，好歹算是保住了这技术第一的招牌。
　　再往下看，竟然还有银行账号的输入窗口，ZM的人迫不及待键入账号，不过半分钟的时间，就从各种渠道，有数以万计的账号向ZM开始汇钱，最后到账的金额刚刚好是一个亿，一分不多，一分不少。
　　看来T博士早就设定好了划款程序，他这次总算没有忽悠大家，拿出了实实在在一个亿的真金白银。
　　ZM立刻把T博士的第六封复制下来，准备发布，发布之前，ZM还专门到狼窝论坛上看了一眼，确认天眼这次没有再次抢先。
　　谁知就在2号把信件已经上传到ZM网站，准备发布的当口，又出了一个意外。
　　19跑出检查T博士测试，却突然发现，一个亿的通关悬赏确实是到账了，但T博士的测试，却是没有象之前公布的规则那样，即时关闭。
　　ZM的人顿时懵了，是出了故障，还是后面还有第七关？
　　大家一起把T博士的第六封信研究了一遍，不会啊，这封信明明写的就是T博士29岁被检查出癌症，一直到他去世之前这段时间的事情，这怎么会有错呢，难道T博士这家伙准备到了地底下，还要再写本续集给大家欣赏吗？
　　正自琢磨呢，19又有了新的发现，在T博士的信件的上面，还有一句显示通关数量的提示，ZM并不是第一个通关者！
　　这个发现，让ZM的所有人都呆若木鸡，不用想，他们的第一反应，就是又被“天眼”抢在了自己的前面。一时之间，ZM的人，心里非常复杂，他们都不知道自己心里那是个什么滋味。
　　六年前，ZM这个强大的技术组织突袭美国，本是稳操胜券的事，却被T博士以一己之力，将这股足够摧毁整个互联网三次的力量，在几分钟内就击得粉碎，迫使ZM销声匿迹五载；六年之后，骑在ZM脖子上拉屎撒尿的T博士终于到阎王那里报到去了，咸鱼翻身的ZM，本以为世间再无对手了，谁知道又冒出个新的煞星出来，杯具再次上演，集ZM的全部之力，竟然硬是无法超越“天眼”一步。
　　一群人再次败于一人之手，让ZM的人无比灰心，难道这顶“前年老二”的帽子，就是为ZM量身定做的吗？
　　“以前的关卡，并没有这个通关数量的提示。”此时也只有寒号鸟感觉不到这种千年老二的失意感，他跳出来打破会议室里的沉寂，“会不会是我们连接一次通关服务器，就算是通关一次，19第二次连接，所以就变成了第二个通关？”
　　一群人大觉此言甚善，赶紧再去连接一次，键入通关密码，谁知提示还和刚才的一样，“目前两人通关，你是第二个通关者！”
　　ZM的人，第三次被打击到了，看来还真是有人跑在了自己前面。
　　寒号鸟再次质疑，“还是不对啊，第一个通关者为什么没有拿走一个亿呢？而且按照T博士测试的规则，这笔悬赏是为第一位通关者准备的，既然我们是第二个通关者，为什么还能拿走这笔钱呢！我想T博士如此厉害的人，不会犯这个低级错误吧！”
　　1号有些意兴阑珊，“那你怎么看？”
　　“按照常理推断，第二个通关者根本就不可能有输入银行账号的机会！”寒号鸟说着自己的判断，“而事实却是我们拿到了这笔钱，这样的话，我判断，这个提示可能有误，说不定那第一个通关者，是T博士本人；也可能这个提示根本就是假的，是T博士故意这么设置的，目的就是为了打击我们ZM，因为他知道，能够第一个通关的人，除了我们ZM，没有别人！”
　　寒号鸟这一说，ZM的人终于是有些精神了，纷纷琢磨着寒号鸟的话，越琢磨就越觉得有道理，T博士这个举世第一大忽悠，连美国人都装了进去，说不定还真能干出这种事来。
　　“我们中国历史上有位很厉害的军事家，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战无不胜，这个人叫诸葛亮，他平生的志愿，就是要帮助蜀国灭掉魏国，为此他发动了六次蜀魏战争，却始终未能达成心愿。因为此时的魏国也有个军事家，叫做司马懿，水平仅在诸葛亮之下，可以称之为当世第二。诸葛亮到死也没能灭了魏国，死了之后，他怕司马懿会反攻蜀国，因此设下阴谋，用一具自己的蜡像，吓死了司马懿。”寒号鸟啰啰嗦嗦半天，最后才讲到重点，“T博士就是诸葛亮，我们就是司马懿，T博士怕不是觉着自己死后，我们ZM会再次发动毁灭互联网的攻击，才搞了这么个测试，又弄了这么个假提示，目的就是想打击我们的斗志，重创我们的信心，让ZM心灰意冷之下，自动瓦解！”
　　众人一想，再和自己刚才得知ZM不是第一个通关者时的心里状态一对照，我靠，他们顿时就觉得寒号鸟简直就是那指路明灯，闪烁着真理的光芒；是那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渡人到彼岸；是那无所不知的圣母玛利亚，让迷路的孩子找到回家的路。没有寒号鸟，今天肯定就上了鬼子的当，洗具变杯具。
　　这还用怀疑吗，肯定就是T博士这个王八蛋的临时死搞得阴谋诡计，ZM的气势一时又回来了，非但没被摧垮，反而更胜往昔。
　　1号很是兴奋，“20的分析很有道理，如果我们不是第一个，就不会得到通关悬赏！”
　　其他人纷纷附和，有的更是建议要把这次的通关奖励，多给寒号鸟分一些，虽然寒号鸟基本都没怎么参与T博士测试的通关。
　　等会议室稍稍安静，19问道：“那第六封信是否公布？”
　　“公布，立刻公布！”1号作出了决定。
　　“最好把那个通关数量的提示，也一起公布！”寒号鸟这狗头军师，再次提出建议。
　　此言一出，会议室里立刻鸦雀无声，大家等着寒号鸟来解释，这公布信件也就罢了，为什么还要公布通关数量呢，难道怕别人不知道ZM是第二个通关的吗？虽然“事实”的真相，ZM是第一个通关的！
　　“你们认为，会有人相信我们ZM是第二个通关者吗？”寒号鸟反问一句，嘿嘿笑道：“虽然没人信，但我们必须要这么发，有这么一个第一通关者在前面顶着，只会让人觉得我们ZM很谦虚、没有任何攻击性，这对我们的形象非常有好处！”
　　寒号鸟这么一解释，大家就觉得此言大善，很有道理。
　　当下一群人吵吵闹闹一商量，就同意了寒号鸟的提议，要把T博士的第六封信和通关提示一起公布。还有人建议要把ZM获得一亿悬赏的截图也公布，但被寒号鸟给拦下了，理由还是要谦虚。
　　大主意一定，ZM的人就准备各自去忙自己的事了。
　　寒号鸟正准备闪人呢，2号突然问道：“你说的那个历史故事，我很感兴趣，哪里可以看到具体的资料。”
　　“隆重向你推荐《三国演义》，看完你就全明白了！”寒号鸟为罗贯中做着广告。
　　“是小说吗？”2号纳闷地问到，听这个书名，不怎么像是历史文献啊。
　　“不，它是历史书！一部野史！”寒号鸟很严肃地强调着，这狗日的，竟然把自己心中认为是最好看的“历史教科书”，说成是小说，活该ZM这一辈子都当“千年老二”。


第三百章 临死豪赌
　　ZM沉寂了那么久，直接空过第四、第五封信，放出了T博士的第六封信，一时震动不少人。
　　大家所惊讶的，是ZM从落后到反超，在这其中所展现出的惊人实力，ZM用事实向所有人证明了一件事，那就是只要ZM认真起来，就没有他办不到的事，ZM是当之无愧的业界NO.1。
　　胡一飞也被惊到了，此刻他终于明白，之前自己所监听到的那个数据，原来是ZM攻击所产生的，他没有想到，世上会有如此巧合的事，ZM竟然是和自己同时通关的。
　　可惜啊，T博士已经长眠于地下了，但如果能有人捎信给T博士的话，相信他一定会跳出来诈尸不可，他千算万算，却怎么也没有算到，竟然会有人几乎是在同一时间通过了自己的测试。
　　从概率学上讲，这种事情发生的概率无限接近于零，所以T博士当时也就图个省事，少弄了一个验证程序，这导致原本给第一通关者准备的悬赏金，让第二通关者给拿跑了。发生如此大的意外事故，对于T博士这种已经超越了牛叉、不是牛叉却胜似牛叉的人物来讲，真是一个莫大的讽刺，而且更讽刺的是，T博士在第六关那个画蛇添足弄的通关提示，又被寒号鸟解释为了“阴谋论”。
　　这就叫做双重打击，生前从未失过手的T博士，死后却在自己留下的这个测试中，遭遇到了二连击。
　　不过还好，已经没人能弄清楚这些事的真相了，ZM把通关提示理解为是对自己的阴谋攻击，而胡一飞又把自己没有拿到那一个亿，理解为原本就是这么设计的，自己手慢，能怪谁呢。
　　T博士的第六封信，随之公诸于众。
　　29岁那年，T博士被检查出癌症晚期，这让T博士备受打击，因此他放下了T博士试验室的所有事情，决定好好享受余下的人生。
　　T博士计划带上老婆去环游世界，他心中有许多非常向往的地方，比如浪漫的法国、激情的意大利、长袋鼠的澳大利亚、足球王国巴西、美丽小岛马尔代夫，甚至T博士还打算到太空看一看，原本这些事，都是T博士退休了之后的安排，现在只得提前了，否则就没时间了。
　　然而美国人并没有给T博士这个机会，因为持有百多项技术秘密，T博士被限制出境。
　　无法亲身去自己向往的地方走一遭，T博士只好找来关于这些地方的书籍在家中观看，先是看一些描写这些地方风土人情的书，等书中提到了人和物，T博士便又找来详细的描写这些地方人文历史的书，最后又到了哲学、科技的高度。
　　一年之内，T博士就是靠看这些书来打发时间，对抗病魔的。追忆书中先贤的同时，T博士也从那些逝去天才的身上，看到了自己影子，他在总结自己这一生的时候，认为在计算机的发展历史上，唯一一个能被称之为天才的人物，也就是自己了，现在还不能说是后无来者，但前无古人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虽然是身患绝症，但仍然不能减其一分往昔的傲气，T博士认为自己死后应该像爱因斯坦那样，长久受到人们的铭记和追崇，而不是人死灯灭，后人只能凭书中只鳞片爪的描述中去追忆和想象。
　　爱因斯坦留下了“相对论”，给后人制造了一个无法逾越的高度，T博士也决定在自己人生的最后一段时光里，设下一个庞大而复杂的测试体系，让后人来挑战，他下了两个很大的赌注：一亿美金的悬赏，外加第五封信中所提到的那项基础技术的秘密。只要有人通过T博士的测试，就能获得这两样东西。
　　T博士在信的最后放出豪言：七年之内，绝对无人能破自己的测试体系。
　　而如今，时间还没过去一年，T博士的测试就被ZM拿下。
　　胡一飞坐在电脑前，把T博士这封信仔仔细细看了好几遍，他有些纳闷，为何这最后一封信中，竟然一句都没提起硬盘的事。同时，胡一飞又有些觉得侥幸，幸亏没有提到硬盘的事，否则ZM这一公布，那自己又得担心会有人来查旧账了。
　　这封信，和胡一飞所得到的信，是一字不差，但让胡一飞困惑不已的是，为何不见了另外一个赌注呢？银行账号的输入窗口消失了，那证明钱已经被人拿走，第一个赌注落入了ZM之手，可T博士这封信中提到第二个赌注，也就是基础技术的秘密，自己并没有通关服务器上看到，而ZM也没有提到。
　　胡一飞挠了挠头，心说不会吧，自己可是第一个通关者啊，虽然比ZM也快不了几秒钟，但怎么着，也要让自己看到那个秘密是什么吧！
　　这一问题，让胡一飞顿时没了工作的心情，在办公室里坐了一个下午，翻来覆去把那封信研究了几十遍，但也没有找到任何关于基础技术秘密的字眼。
　　“七年，七年……”胡一飞觉得最大的问题，应该就是七年这个数字，这和硬盘上那个庞大军事系统的说法倒是一致，T博士也说七年之后，才能运行那套系统。
　　T博士信中放下话，说是七年之内，无人能破自己的测试，那换个角度看，也就是说七年之后才会有人能破，破了之后，也就知道了基础技术的秘密，知道了秘密，也就掌握了T博士的技术，掌握了技术，才能运行这套军事系统。
　　现在这套系统无法运行，就说明没掌握T博士的技术，无法掌握技术，又是因为不清楚这技术的秘密到底是什么，而秘密又藏在T博士测试之中……
　　胡一飞这么溜溜地想了一圈，最后得出个让自己目瞪口呆的结论：这第六关，还不是T博士测试的尽头！
　　“啊！”胡一飞一拍脑门，此时他才突然想起，自己之前曾两次连接到了第六关的服务器，而按照T博士测试的规则，如果有人通关的话，用于测试的所有服务器就会立时关闭，眼下服务器没关，不正是说明测试还没被通关吗！
　　胡一飞先是光顾着猜测那第二个通关者会是谁，等得知是ZM后，又开始琢磨自己为什么没有看到基础技术的秘密，却是把最重要的这个细节给忘了。
　　这个疑惑，ZM之前也有过，但后来让寒号鸟的阴谋论一搞，竟然集体无视了。
　　想明白了这一点，胡一飞就打算再从这第六关的服务器上去寻找线索，ZM肯定也会很快发现这个秘密的，自己这次必须首先突入第七关。T博士在第六关中完成了他人生的所有总结，已经再也没有什么东西可总结了，那么下一关，就应该是他所提的那个基础技术的秘密了吧。
　　正准备行动呢，却是收到了狼蛛的消息，“二当家的，T博士测试结束了！”
　　胡一飞看清消息，差点喷出一口血来，自己这边刚得出测试还没结束的结论，狼蛛就跑来告诉自己说结束了，靠，这算怎么一回事，难道说第六关中真的提到了那基础技术的秘密，只是自己没有看到？
　　手底下又快速发去探测数据，发现第六关的服务器仍然开启，胡一飞便道：“服务器还处于开启状态啊！”
　　“马上就要全部关闭了！”狼蛛说到，“负责通关的专家小组，也在两个小时前，正式解散了！”
　　“为什么？”胡一飞反问，他都不知道自己到底问的是什么，是问专家组为什么解散呢，还是问服务器为什么关闭。
　　“我也是刚刚才知道，T博士当时设下这个测试的时候，就判断政府可能不会放行，因此他作出了一个承诺，只要将来有人通关，那通关之时，T博士试验室的技术，就会自动对政府解禁！”狼蛛说到。
　　胡一飞先是不明白，心说那现在并不能算是通关，为什么要关闭呢；再一想，他就明白了，现在ZM距离成功只有一步之遥了，但美国方面不想让通关者知道T博士技术的秘密是什么。
　　“T博士其实在自己的遗嘱中，就交代了整个测试体系的设置，政府宣布开放T博士测试的时候，就知道整个测试是有七关的，而且也知道T博士的悬赏不仅仅只是那一亿美金。”狼蛛说着。
　　“早就知道？”胡一飞大吃一惊，“那你也早就知道了吗？”
　　狼蛛发来消息，“我是刚刚知道的。”
　　“那既然知道T博士的技术秘密就藏在里面，又不想让别人知道，为什么还要开放这个测试呢？”胡一飞有些糊涂。
　　“T博士说了，需要七年才能有人破掉这个测试体系，政府不可能等那么久的！”狼蛛解释着，“开放测试，其实是为了吸引更多的人来参与，让所有的测试者来帮助政府加快通关的进度，只要有人能通过第六关，那第七关的测试服务器就会被自动激活……”
　　胡一飞又插了一句，“不对啊，必须要先在第六关服务器上找到正确的线索，才能激活第七关的入口，而且中间还会有许多关卡！”
　　“前六关的规则是这样的，但第七关不同，它是直接激活的！T博士在自己的遗嘱中清楚说明了这一点，所以政府开放测试的时候，就对整个测试体系进行了监控，ZM今天通过第六关的那一刻，政府就快速锁定了第七关的入口服务器所在。我们这些通关小组的成员，也被遣散回家了！”
　　狼蛛的话，透着一丝失望，原先他加入这个小组的时候，很是兴奋，因为自己是单个人中通关最快的，他觉得这是一种光荣，斯帕克告诉他，只有技术实力超群的人，才会被邀请进入这个小组。狼蛛觉得是自己的实力得到了认可，却没想到，自己只不过是一颗备用的棋子，自己的价值，也就是在没有人去积极通关的情况下，帮助政府尽快打开第六关的大门，就在第七关开启的瞬间，这备用的棋子也就失去了价值。


第三百零一章 口水大战
　　胡一飞这才知道，原来美国开放T博士测试，确实是有阴谋的。只是这个阴谋，并不像之前传说的那样，是T博士在为自己选拔衣钵传人，也不是美国借机网罗和招揽黑客高手，而是要借全球黑客之力，来破解T博士技术之谜。
　　“日啊！”胡一飞挠着头，心说早知是这样，而T博士也没在信中提那块硬盘的事，那自己根本就不用等来等去的，直接通关拿钱走人就是了，这钱等于说是美国政府为通关黑客开出的报酬，不拿白不拿！
　　现在可倒好，自己给别人干了一通活，最后却没拿到工钱，活生生当了一回农民工，这生意做得也实在是太亏本了！关键是这钱它还不是美国鬼子自己掏腰包，那是T博士的钱，美国鬼子这等于是拿T博士的钱给自己办事，相比之下，人家这生意就做得比自己好。
　　“二当家的，你过了多少关了？”狼蛛又问。
　　“过了几关有什么区别吗，反正美国鬼子都要关门解剖狗了！”胡一飞嘟囔道。
　　“原本我以为自己至少能有机会通关T博士测试呢，没想到现在连触摸T博士测试的机会都没了！”
　　“这也不是什么坏事！”胡一飞说到，“我看美国鬼子就算控制了第七关服务器，也未必能在那上面找到技术之谜，至少很长的一段时间，他们都无法找到！”
　　狼蛛大感意外，问道：“为什么这么说？”
　　“T博士多么傲气的一个人，何曾放过空话？”胡一飞反问，“他既然敢在第六封信中立字为证，那自然就有把握让人无法在7年之内通关！”
　　说到对T博士的了解，没人能比得上胡一飞，胡一飞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T博士内心的人，不光是因为他读过很多T博士的笔记，更因为两人都是个大忽悠，而且还都有些心高气傲。所以狼蛛一提起T博士事先就在遗嘱中说明了关卡设置的事，胡一飞就有些想明白了。
　　T博士就像是武侠小说中的绝世高手，再也找不到对手了，却也害怕寂寞，他斗赢了所有的古人，斗无可斗，便只能去跟后来者斗了，这个T博士测试，明显就是T博士跟后来者之间的一场赌局，赌的就是七年之内，无人能破。
　　武侠小说里不都是这么写的吗，高手临死之前，留下了大还丹、屠龙刀、九阴真经之类的宝贝玩意，但又有点舍不得，想给不想给的，只好找了个借口，说是“为防宝物落入歹人之手，为祸江湖”，于是就要“留待有缘之人”，先把大还丹藏到鞋垫子下面，再把屠龙刀塞到神农架大山深处的某一狗熊的家中，至于九阴真经，要么弄成无字天书的版本，要么打上马赛克，至于后来人能不能参透这本真经，能不能得到宝物，就全看机缘了。
　　参透了，你就是有缘之人，哪管你是不是歹人，参不透，那你绝对是歹人，心思不纯，所以无缘嘛。说白了，这就是一种和后来者之间斗智斗力的一种行为。
　　T博士设下这庞大的测试体系，更抛出两大赌注，无非也就是这个目的，他这是人死灯不灭，照样搅得江湖是腥风血雨，刀光剑影。
　　狼蛛听胡一飞这么一说，心里就好受了很多，“你说的也有一定道理！”
　　“二当家说的，肯定是有道理。”胡一飞劝道，“我敢保证，那帮家伙肯定还会再来找你的，要让你帮助他们破解第七关，到时候你可别再那么贱了，人家一喊你就跟着走，听见没？”
　　狼蛛吐血，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回答是的话，岂不是说自己以前很贱，当下怒道：“我不贱！”
　　“这就对了！”胡一飞发了个笑脸，他哪知道狼蛛的心思，只顾自己说得痛快，“总之，他们来找你，你得端住了，就是你的那个师傅亲自来，你也别答应，我看那第七关就是个埋人的大坑，为这个坑白白耗费7年的时光，不值得！”
　　狼蛛看到这句话，才明白胡一飞并没有任何恶意，只是想着要帮自己出气，同时也不想自己为这个测试而把时间耽搁，狼蛛不禁有些意动，道：“听了你这番话，我心里好受很多了，谢谢你，我想我今后再也不会掺和到这个测试中了，做一个合适的狩猎者才是我的心愿。”
　　说这话的时候，狼蛛不禁有些感慨，自己为此竟然白白浪费了一年的时间，一年前，二当家的还只是个菜鸟，连基本的知识都要向自己请教，而一年后，自己的水平却没有丝毫长进，以至于二当家后来者居上，都能反过来指教自己了。
　　“美国那边大概什么时候关闭测试体系？”胡一飞问到。
　　“现在正在做测试，只要确认第七关的入口服务器和整个测试体系没有什么关系，就可以关闭了！”狼蛛回答到，“估计再有三四个小时就会有结果出来。”
　　“可惜了，可惜了！”胡一飞更加懊悔，两个大赌注，其中一个就曾摆在自己面前，自己竟然没有抓住，反而让ZM给捡了漏。
　　至于第二个赌注，胡一飞此时倒是不去想它了，就让美国人自己去折腾吧，给他们找点事做，总胜过他们到处乱咬。T博士在第六封信中提到七年之限，又在那个超大军事系统中也提到同样的话，这两者之间肯定有一定的联系，破解T博士技术之谜的事，怕还是得着落在这个军事系统上。
　　狼蛛新遇挫折，心情不好，再聊两句，便下线闪人了。
　　关掉QQ，胡一飞又看到了ZM的那则公告，当即眉头大皱，心说ZM真他娘的不要脸，明明钱都已经装口袋去了，却非要说自己是第二个通关的，还把证据放出来，这不明显是臭显摆、穷得瑟嘛。
　　胡一飞心中不爽，也想给美国人那边制造点麻烦，于是登上狼窝论坛，用“天眼”的号发出帖子，标题就叫做：“ZM并未通关！”
　　帖子中，天眼提出质疑，第一，按照T博士测试的规则，有人通关，则整个测试随即关闭，而现在显然没有关闭；第二，通关的奖励并未出现，一亿美金悬赏到底有没有送出去，是个谜；第三，T博士信中提到，要在通关之时公布技术的秘密，可事实上并没有看到；第四，截图中可见，在ZM之前，还有一个通关者，既然第一个通关者都没说自己通关，作为第二个通关的，ZM怎么就能厚着脸皮说自己过了呢！
　　天眼的这一质疑帖发出去，顿时将水搅浑了三分，消息传到ZM那里，ZM的人气得是七窍生烟，心说你小子抢先过了第四第五关的时候，我们可是都没吭一声，现在你在第六关上又败了ZM，就耍出这撒泼犯浑的手段，明显是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有本事你赶紧过一个给大家看看啊。
　　可面对天眼的质疑，ZM又不能无动于衷，毕竟天眼是第四关和第五关的首杀，人家现在质疑你造假，你不出来辟谣，就会有很多不明真相的群众要受到蒙蔽。
　　ZM的人商量一番之后，放出新的公告，提供了通关时银行账号输入窗口的截图，以及ZM收到悬赏的证明。
　　这次天眼更邪了，连截图真假也质疑上了，既然ZM已经获得了悬赏，那ZM就是第一个通关者了。既然你们是第一个通关者，那为什么又要说自己是第二个呢，你们到底安的是什么心？那个通关提示的截图，怕不是你们自己伪造的吧？那你们是否还伪造了其它的东西呢，T博士的第六封信不会也是伪造的吧？
　　ZM直接吐血了，这回是没法解释了，自己总不能告诉所有人，说那是T博士的阴谋吧，只怕这个说法讲出去，所有人就真的要来怀疑ZM通关的真实性了。
　　寒号鸟这个狗头军师，此次就出了个点子，“与其我们自己解释，不如让T博士试验室站出来为我们证明！”
　　ZM的一腔怒火，顿时就转移到T博士实验室身上去了，心说还是20说得有道理啊，这狗日的明明说好了通关就关服务器的，现在却是拖拖拉拉死活不关，这才给ZM惹来了一大堆是非，他要是不出来说两句，天理何在！
　　在漂白的过程中，ZM一直都特意突出自己在业界的超然位置，胡萝卜大棒时不时敲打两下，让所有的人都对ZM心存敬畏，所以他不容许任何人的质疑，更不要提天眼这样明目张胆地泼污水。当下ZM传话给T博士实验室，要求他们出来讲话，说明事情的真相。
　　此时的T博士实验室，都在忙着测试第七关入口服务器和整个测试体系之间的联系，根本就没人注意到ZM发来的消息。
　　等了十来分钟，不见T博士实验室有动静，ZM干脆自己动手，黑了T博士实验室的网站，在上面发表了一篇由寒号鸟亲自操刀写的一篇公告，直接宣布ZM已经通关，服务器随后就会关闭。
　　用寒号鸟的话讲，既然我们都相信自己通关了，那我们代T博士实验室出来宣布一下这个消息又有何妨呢！
　　天眼和ZM之间的口水大战，最终以ZM自己宣布自己胜利，而大获全胜。天眼灰溜溜地消失，ZM意犹未尽，宣布要对天眼进行网络追杀。


第三百零二章 鸡立鹤群
　　胡一飞并不知道T博士实验室的那则公告是ZM自己发的，他要是知道的话，估计得五体投地，ZM的狗屎运也太好了，要不是美国那边原本就准备关闭T博士测试，今天怕是ZM的面子就栽大了。
　　看到那则公告，胡一飞还挺欢喜，心说既然宣布关闭了，那这事就没有缓了，而一旦关闭，美国人今后再休想发动黑客集体帮自己过关了。七年之后，就算你通关了，那时候世界是个什么样子，谁也说不准。
　　“小姐呀小姐你多风采，君瑞呀君瑞你大雅才，风流不用千金买……”
　　胡一飞哼起这许久没哼的小调，下班闪人，T博士测试的事，虽然自己最终未能按照之前的计划实施，但也不算全是坏事，至少ZM就把这黑锅扛了下来，他们自称第二通关，却拿走了一亿悬赏，这种事，怕是没几个人会信，自己一番挑拨，也算是达到目的了。
　　晚上的时候，T博士测试的服务器全部关闭。
　　美国人这回连发公告都省了，ZM早就替他发了，只是ZM如此火急火燎地要宣布测试结束，倒让美国人有些怀疑，难道真如天眼所说，ZM在第六关中隐瞒了一些什么？
　　闹了整整一年的T博士测试，至此落下帷幕，它留给业界一个悬念，那就是通关的奖赏中，到底有没有T博士的技术。之前这个测试放出的时候，只是说有一亿美金的奖励，并没有提到任何关于技术的事，而ZM公布的第六封信中，却又突然提到此事。令人诧异的是，ZM说自己通关了，他们认这封信，却不认信上所提关于T博士技术的事。
　　整个事件，总结为一句话，那就是ZM在质疑声中成为了通关者，T博士测试在稀里糊涂中关闭了。
　　纷纷扬扬闹了半个月，直到狼窝论坛上有位资深八卦者大胆做出一个猜测，事件才算彻底平息。
　　这位八卦者分析到，ZM公布的通关提示并没有作假，他们确实是第二个通关者，但是，第一个通关者也是ZM，ZM第一次通关时，拿走了T博士的技术，也就是ZM半年之前公布的终结者系统和Z语言。之后“天眼”神奇崛起，连破第四第五关，眼看就要破掉最后一关了，ZM感觉到了压力，因此才拿走了一亿美金的通关奖励，让T博士测试体系关闭，不给天眼超越的机会。也就是说，ZM早就半年前就通关了。
　　这个分析，非常靠谱，很有说服力。
　　不过就在这位八卦者放出分析两个小时后，八卦者自己反被“人肉”了，有人在论坛爆出八卦者的真实身份，并且放出证据，证明这个八卦者其实是个网络枪手，专门从事炒作，曾经制造过多起网络上的“门”事件，其中就包括大名鼎鼎的“小艳照门”、“补钙门”……
　　纷纷扰扰之中，菲戈安全按部就班，继续朝着自己的目标前行。
　　T博士测试这边刚刚落下帷幕，全球骇客挑战赛却拉开了大幕，继神奇小子宣布退出苹果六代机的破解后，苹果手机再一次大放光彩，参加挑战赛的骇客们，攻陷了所有系统的智能手机，唯独拿苹果的六代机没有办法。
　　骇客挑战赛每年举行一届，在这个黑客会议上，没有任何一项安全议题，所有参赛黑客唯一要做的一件事，就是对全球最流行的操作系统、浏览器、智能手机发起实战攻击，攻击成功，且用时最短的一位，便为获胜。
　　在历届骇客挑战赛中，微软只有一届没有被全灭，那是因为那年他们推出了新的操作系统，骇客们对这个新系统不熟悉，为了抢时间，干脆就放弃了；谷歌的浏览器，因为有独特的沙盒技术，也有两届没有被攻破；而苹果就没有那么幸运了，这里可以称之为是苹果的噩梦之地，每一届上，苹果都是黑客们蹂躏摧残的对象。
　　最离奇的一届，有三位黑客几乎同时拿下苹果的操作系统，第一名只用时10秒，拿走大赛的奖金，第二和第三名虽然没有拿到奖金，但他们攻击所用时间也都没有超过30秒，让苹果更为伤心的是，这三个黑客所用的攻击手法还都完全不同。苹果在那一届的挑战赛上，让骇客们彻底打成了筛子。
　　今年的挑战赛上，苹果终于是咸鱼翻身了，虽然他们的操作系统和浏览器照样被人干翻了，但终于第一次不是被全灭，加载了安全固件的六代机，让所有参赛的黑客都束手无策。与之形成对比，微软和谷歌却是在这届挑战赛上遭遇到了全军覆没。
　　消息传出，各方面对苹果手机的信心均是大涨，消灭了破解者，又杜绝了黑客，已经没有任何力量能够阻止苹果六代机的大卖了。
　　六代机发布会后一个半月，苹果宣布，六代机在全球的预售，已经累计达到640万台，其中百分之九十的预售，是个人定制机，苹果目前已经向各大代工企业追加订单，并且督促代工企业全力生产，确保不会因预售数字的突增，而影响到半个月后的全球同步上市计划。
　　这个数字，大大刺激到其它的手机制造商，苹果智能手机上市近五年，总计不过才销售8000万台，而现在，六代机一个月的预售数字就达到了640万台，这太可怕了。
　　所有人都低估了个人定制模式的诱惑力，更加低估了那个APP安全固件，回过神来的手机制造厂商，纷纷改变策略，谋求开展自己的个人定制业务。
　　诺基亚和菲戈软件穷耗了有一个多月，此时也终于妥协，快速和菲戈软件达成了多项合作协议：诺基亚向菲戈软件支付4500万美金，获得标准软件解决方案三年的使用权，从而使自己旗下的所有手机，在硬件和软件上达到“软统一”；菲戈软件向诺基亚提供多桌面服务、快速个人定制业务、系统优化加速三个方面的技术支持，作为交换，诺基亚允许菲戈软件在使用了这些技术的手机上进行增值业务。
　　一天之后，全球最大手机制造商诺基亚，宣布加入APP手机安全标准联盟。
　　至此，APP标准联盟的成员就达到了五家，这个数字看起来不多，但在这五家企业中，有四家拥有各自的手机操作系统。除了黑莓之外，全球最主流的智能手机操作系统，已经全部囊括其中。
　　APP联盟向自己旗下的所有成员提供统一的技术和标准，成员则可以依据这份标准，来研制适合自己手机操作系统使用的安全固件，凡是加载了安全固件的手机，出厂之时，可以放置APP的独有安全标识。
　　菲戈安全因为没有手机操作系统，也没有自己的手机品牌，从而成为APP联盟中唯一一个只生产安全固件，却不生产手机的成员。
　　“你娃儿还真是个怪胎！”刘晓菲雪白的衬衣上别着一个理工大的校徽，一脸困惑之色：“APP的所有成员都可以研制安全固件，别人有手机，自个造了安全固件自个就能用，你们造的安全固件要给哪个用，你们又做手机，我咋个想，咋个都想不明白！”
　　胡一飞看着刘晓菲胸前的校徽，玩味地笑道：“刘老四（师），请租（注）意死（使）用普通话儿！”
　　理工大的校徽有两种，学生的校徽是白底红字，教工的校徽则是红底白字，很好区别，刘晓菲此时别着的，正是教工才用的校徽，她现在已经是正儿八经的一名大学老师了，不过还没正式代课。今天是学校的毕业典礼，刘晓菲当起了现场的接待员，穿着统一的白衬衣黑裤子。
　　刘晓菲顿时一瞪眼，“你娃儿找揍是不是，敢取笑我！老实回答我的话！”
　　“我哪敢取笑你！”胡一飞收起玩笑，又摆出一副严肃的表情，“报告老师，我们打算把梳子卖给和尚！”
　　“呸！鬼才信！”刘晓菲啐了一口，领着胡一飞进了毕业典礼的会场。
　　胡一飞“呵呵”笑着，事关公司的运营机密，他不可能告诉刘晓菲的，当然，他也知道，刘晓菲不过就是随便问问罢了。
　　“老大真的不来了吗？”刘晓菲又问，毕业典礼之前，学校还专门给胡一飞和老大下了帖子，不过看样子，老大可能是不会来了。
　　“他就那样，喜欢跟自己较劲！”胡一飞笑着，就已经看到了自己的座位，自己座位的两侧，分别是梁小乐和老大的，看来学校今天是经过特意安排的，这一届的毕业生中，也就出了这三个怪胎，属于学校的重点关照对象，胡一飞前面的座位，就是校长大人的。
　　毕业典礼要在一个小时后才开始，此时的会场，只稀稀拉拉坐了几个人。
　　“你自己先坐吧，小乐那边正跟同学合影呢，一会才能过来！”刘晓菲给了胡一飞一瓶水，转身又匆匆忙去了，今天有不少人得接待呢。
　　胡一飞一进校门就被刘晓菲给拽到了这里，到现在还没跟老四他们联系呢，当下赶紧拨了电话。
　　“二当家的，你在哪呢？”老四问着，“大家都在找你呢，我、老三、老猪，我们几个正在一块呢！”
　　“你们在哪？”胡一飞问到。
　　“小红楼门口！”
　　“行！我马上就到！”胡一飞拿起水，又匆匆出了会场，去跟老四他们几个汇合。


第三百零三章 人力肉鸡
　　当初为了追回那一千万美金，胡一飞天天起早贪黑，没少来小红楼学习狩猎者知识，如果没有当时的那段小红楼时光，可能也就没有后来的胡一飞了。
　　时光流转，时至今日，胡一飞早已拿回了那一千万。回首这段往事，胡一飞始终觉得自己最该感谢的，就是那倒霉的胡萝卜联盟，没有他们免费提供的一千万，也就没有菲戈软件，更没有菲戈娱乐。
　　如果说胡一飞是菲戈安全的创始人，那么胡萝卜就是菲戈安全的投资人，可惜啊，胡萝卜是做了个赔本的大买卖，不但一分钱的利都收不回去，反倒一步步被菲戈安全的藐杀模式逼入了绝境。
　　快到小红楼的时候，胡一飞远远看见小红楼下面站了很多的人，小红楼是理工大标志性建筑，每年到毕业的时候，总会有很多人到这里来合影留念的。
　　老四、老猪两个淫荡货，正蹲在一个垃圾箱上，老四屁股下面写着“可回收”，老猪屁股下面写着“不可回收”，两人一边抽着烟，一边对那边正在照相的人指指点点，说这个不上相，又说那个不自然，这大概也是他们最后一次干这种丢人的事了。
　　一旁就有理工大的保安，只是此时也懒得搭理这两人了，这要毕业的学生就跟快爆炸的火药桶一样，你上去把他们拽下来，没准这垃圾桶转眼就能砸到你脑袋上来。尤其是理工大的爷们，脾气特别爆，平时就时不时地搞个小“暴动”，每年毕业的时候，按照惯例，还有大暴动，扔东西就跟下雹子似的，暴动完毕，楼下的扔的东西能堆三尺高，埋百十来个保安，那绝对是绰绰有余的。
　　保安们心中不爽，但也打定主意今天要“以德服人”，小心伺候着把这帮爷们送走，等来了新生，自己再抖威风也不迟。
　　段宇站在一旁，手里提着小丽的包，小丽正在和她的同学排着队等合影，小红楼就这么一座，想在这合影的人却有几百号人呢。
　　魔兽军团的十来个人，顺着小红楼前草坪围子坐了一长溜，仍然在讨论着下副本的事，对于魔兽军团的人来讲，网吧才是他们的阵地，学校只不过是累了回来休息的地方。这毕业的离别，一时半会，还不能动摇到他们的魔兽大业。他们在这里是等老大回来合影的，老大不参加毕业典礼，但总要回来跟自己的战友兄弟来个正式告别。
　　这半年来，魔兽军团其实也混得不错，在老大的资助下，大家伙搞了大公会，打着“魔兽猛男”的幌子，据说号召到不少人，在玩家中很有影响力，一些游戏运营商和游戏网站主动找上门跟他们合作，魔兽军团平时靠着倒卖游戏内测号和低折扣点卡，也能赚到一些钱。
　　王老虎和他的女朋友是好得快，分得也快，毕业前两人各奔东西，没了女朋友的滋润，王老虎的那脸青春痘又长了回来，一个个支愣着那里，白里透着红，风采更胜往昔。
　　“菲戈！这里！”王老虎左顾右盼，倒是第一个看见胡一飞的，急忙摆手喊着。
　　这一喊，躺着卧着的这帮爷们便都开始动起来了。
　　老四撇掉烟头，跳下垃圾箱，看见只有胡一飞一个过来，便问道：“老大呢？”
　　胡一飞看了看时间，道：“估计也快到了！他怕被学校的人给认出来，就绕到后门去了！”
　　“那咱们先开始，还是等老大来？”老四问到。
　　“等会吧，老大带了摄影！”胡一飞这么一说，这群家伙又呼拉拉地蹲成了一圈。
　　胡一飞蹲下之后，就问老四，“咋样，上次我和老大跟你说的那事，考虑得如何了？”菲戈安全准备设立创新基金，但公司腾不出人来负责这事，老大的意思，是让老四过来试试。
　　老四摇了摇头，“怕是不行，家里早都帮我打点好了，让我去考公务员！”老四说话的时候，也是一脸无奈，按照他的性子，是很不想去干那种枯燥乏味、勾心斗角的机关工作的，但是小胳膊拗不过大腿，跟梁小乐当时的情况一样，他家里已经提前把打点关系的钱都花出去了，不管成不成，都得去试一试了。
　　“先去试试吧，不成的话，就再回来我们这里。”胡一飞说着话，叹了口气，一到毕业，真的是要各奔东西了，老四去考公务员，老三要去考研。
　　“不过还好，我们寝室四个人，至少还都留在了东阳！”段宇此时插了话，“王老虎他们寝室，还没毕业呢，人就走得光光，连散伙饭都没吃上，今天他要帮十多个人代领毕业证。”
　　王老虎一搓手，笑道：“这是个好差事，以后谁他娘的想拿回自己的毕业证，我就敲烂他们的竹杠！”
　　“老猪，你呢，准备去哪？”胡一飞又问，老猪好久都没有露面了。
　　老猪在垃圾桶上潇洒地吐了个烟圈，道：“幸亏平时搞社团认识的人多，东阳这些学校社团的头头脑脑们，我差不多都熟，有个培训学校打算让我去他们那里干，就负责跟这些社团联系，搞搞培训讲座什么的！”
　　胡一飞有心再跟老猪说两句，但碍于眼前人多，只得作罢，心说以后找机会一定要跟老猪讲一讲，做这个工作并不是很稳妥。那些培训机构良莠不齐，有的根本就是骗学生的那点钱，老猪以前在学校里，干的也是这个行当，但那时候他毕竟还要在学校混，筛选起来还比较上心，今后一出校门，就不知道会怎么样了。
　　众人七嘴八舌，聊着今后的打算，说了有十来分钟的话，老大就来了，老远一看，跟一只受惊的河马似的，夹着屁股缩着脑袋，不像是参加毕业合影的人，倒像是踩盘子的采花贼一样。老大自以为已经够低调了，应该没人能注意到自己，可老远听到魔兽军团的大笑，就知道自己这回是白低调了，这两百多斤肉不管堆到哪里，都很是能拽眼球。
　　老大的屁股后面，是那个身兼司机之职的谈判高手，脖子上挂了长筒子相机，看来今天又多了一项兼职——摄影师。
　　胡一飞有时候还挺纳闷，心说这个谈判高手还真是全能型的选手、复合型的人才，不管干什么，总都“略懂”一点。
　　老大现身，今天的人员就算全到齐了，胡一飞他们班的散伙饭一个月前就吃过了，合影的相片也捏了，今天主要就是把平时关系不错、至今仍然坚守在理工大的爷们召集起来，大家合个影，吃个饭。
　　今天之后，大家想要再次重聚，就不知道到何年何月了，那时候，像这种纯洁的聚会估计也会变质，成为世俗的显摆会和晒富会。
　　老猪早安排了人在那便排队，大家只等了几分钟，便轮到了，站到小红楼前，谈判高手为大家拍下了这毕业前的最后一张合影。同时，这也是魔兽军团有史以来的第一张真人版全家福，在此之前，魔兽军团也只在游戏里才搞过合影。
　　拍完大合影，大家分为几拨，各自又拍了几张，然后就赶紧把位置留给了后面排队的人。
　　离开小红楼，一伙人又到小操场、小竹林这些有特色的地方拍了合影。
　　看看时间差不多了，胡一飞还得去毕业典礼那边去应付一下，就嘱咐老大先带大家伙去饭店，自己随后就到。
　　“放心吧，都联系好了！那酒店的经理早上还给我打电话，说是今天专门去拉了一车啤的，保证让大家都喝好、喝倒！”老大一招手，魔兽军团就浩浩荡荡直奔校外而去，直嚷着还要到大红鹰网吧门口再捏一张。
　　老四、王老虎、老猪也跟着先去了，段宇没走，和胡一飞一起到了毕业典礼的会场。
　　梁小乐此时也在了，看见两人过来，就道：“快坐吧，马上就要开始了！”
　　段宇一看这里有老大的位置，也就不用再找位子，直接就坐下了，笑道：“今天沾了老大的光，坐上专座了！”段宇怎么也没想到，老大这个已经被开除的人，竟然能在最后一刻又被学校拉了回来，还当上了本届的优秀毕业生。
　　不到两分钟，刘晓菲领着一大群校长过来了。
　　理工大名副其实的一把手校长，只有一个，但一把手之后，还有很多把手，大大小小有九个副的，再加上各个学院的院长、书记什么的，其规模比魔兽军团还大了好几倍，此时浩浩荡荡、遮云蔽日般地杀过来，前两排的位子一下就没有空着的了。
　　校长大人走过来，先跟胡一飞握了手，“胡一飞同学，了不起啊，听说你们公司的合作伙伴，全都是世界50强的IT企业，理工大为有你这样的学生而感到骄傲！”
　　“没有母校的培养，也就没有今天的我！”胡一飞客气着。
　　“这位就是孟楠同学了吧！”校长又朝段宇伸出手，“你也很优秀，希望你今后能不断提升自我，更加优秀！”
　　段宇傻了，也不敢说自己不是孟楠，学着胡一飞的样子，“感谢母校的栽培！”
　　校长跟选出来的优秀毕业生挨个握手，赠送勉励之言，等回到胡一飞这边，又道：“希望你们今后都能够施展才华，回报社会，同时，也不要忘了自己母校，要常回来看看！”
　　等校长坐下，胡一飞头往前伸，凑到校长耳边，“校长，学生有件事，还想请您帮忙！”
　　“你说嘛。”校长呵呵笑着。
　　“我们菲戈软件和菲戈娱乐准备共同成立一个创新基金，基金面向所有的东阳高校师生，奖励那些具有创新精神的研究成果。这件事，我们已经向市长汇报过来了，市长表示支持，但是俗话讲，‘蛇无头不行，鸟无翼不飚’，因为涉及到了科研，我们对此缺乏经验，更缺少一位在科研界德高望重的人来主持这个基金。所以，我想冒昧地请您来担任基金的名誉主席！”胡一飞顿了一下，“如果校长很忙的话，顾问也行，我们就是希望能够有一位您这样的前辈来指点我们！”
　　“哦？这个想法很好！”校长大人有些意外，菲戈安全捐资两千多万给理工大买设备的事，他是知道的，只是没想到菲戈安全的财力如此丰厚，刚赞助完，又要搞一个创新基金，当下问道：“你们这个基金，是准备做多大的规模？”
　　“今年打算投入一千万美金，以后每年会追加投入，三年后，争取达到一亿美金的规模，同时受众的范围也会扩大！”胡一飞说着。
　　校长大人顿时一哆嗦，答应的话儿差点就要脱口而出，一亿美金的规模，又是全部用于奖励创新，这在国内高校界，是绝无仅有的，如果自己能当上这个基金的名誉主席，那自己在学科界的影响力，可就是直线上升了，就是东阳理工大这所二流高校，也会跟着沾光。
　　胡一飞也不期望校长大人一下子就能同意，毕竟人家总得表示一下矜持的，当下道：“回头我把基金的详细资料给您送过来，不足的地方，还请校长多多指正！”
　　“你是我们理工大走出去的学生，这事又是件好事，学校肯定是会全力支持的！”校长大人强压心中的激动，“回头你直接跟我联系就行！”
　　校长说完，旁边的校长秘书就赶紧把校长的电话留给了胡一飞，校长秘书此时心中也是翻腾不已，胡一飞这个学生他有印象，理工大出了名的刺头，人称菲戈，MINI门事件、科妓门事件，都是这小子挑起来的，当时差一点就被开除了。现在想想，还真是玄，当时要是真把这小子开除了，再加上后来被开除的孟楠，理工大这届毕业生中两个大财神，就算是全部要得罪光了。
　　要说理工大历届毕业生中，赚下亿万身家的人，也不在少数，但要论赚钱速度和出手豪绰，那是绝对没人能比得上这个胡一飞。
　　记得前年，理工大要盖科技馆，当时就想着把历届毕业生中的佼佼者召集到一块，为母校募捐一下，原本估计怎么着也能募捐到三五个亿，到时候再向上面申请一部分资金，这科技馆就能盖起来。谁知请帖发出去，到了日子，来的却是清一色的秘书、助理，这两百多秘书加一块，募捐到的实际款项，才刚刚够两千万。最后科技馆只能泡汤，那两千万的募捐，把原先的科技馆粉刷一遍，再给学校添了一些教学设备，就算没了。
　　都说国内企业最缺流动资金，可在这胡一飞身上，却是一点都看不到，秘书就多注意了胡一飞几眼，心说这小子还真是有点能耐，自己以后得跟他拉好关系，再有这种好事，说不定也能落到自己头上。
　　有了胡一飞提的这事，校长大人在毕业典礼上的讲话，比以往任何一届都要激情，喊起话来中气十足，神采飞扬。这让下面的那些院长、书记们诧异莫名，心说校长大人参加这种毕业典礼，也不是一回两回，更不是三回四回了，怎么今天就像是中奖了似地有些癫狂呢。
　　胡一飞坐在下面，脸上带笑，心中却是很无奈，搞这个基金，他是经过深思熟虑的，是真的想借此来带动创新，让真正搞创新的人都看到盼头，这是件好事。
　　但现实有时候就跟自己小时候看的《雷锋日记》日记是一样的，雷锋叔叔为什么敢做好事，胡一飞多年之后才算想明白，那是因为雷锋叔叔能坚决贯彻“不留名”的这一原则，即便是非要留名，他也会留下一个不怕麻烦的名字，正如雷锋叔叔每次做完好事之后的那句经典之语：“我叫解放军，就住在中国！”
　　可惜啊，好多人都参不透这句话中隐含的真谛，前几年南京就有个小伙，不明白这个理，做了好事还留名，最后冤得跟窦娥似的。
　　“还是没学好雷锋精神啊！”
　　胡一飞感慨着，在他眼里，做黑客，其实和做好事在本质上是一样的，都不能下自己的真名实姓，必须是肉鸡在前冲锋陷阵，自己在后暗中做事，雷锋叔叔如果能活到现在，绝对是一名合格的黑客。现在，校长大人就是胡一飞选中的一台肉鸡。
　　典礼结束，胡一飞没敢耽搁，再次寒暄之后，就和段宇直奔聚会的饭店去了。梁小乐听说全是男的，便也没去，找丁二娃商量事情去了。
　　老大订了一个能坐三桌的包间，这些家伙也不知道胡一飞啥时候能来，到了直接开席，等胡一飞和段宇过来，这帮家伙一拨都已经喝完了。
　　胡一飞进来看大家都老老实实地在喝酸梅汤，大感诧异，问道：“你们都戒酒了咋滴？”
　　“戒个屁！”老大说起话来舌头都打着趔趄，“这狗日的酒店经理，说是拉了一车啤的回来，谁知道是他娘的人力三轮车！我们一轮没走完呢，酒就没了，说是现在又去拉了，大家怕冷场，就先拿酸梅汤顶一下！”


第三百零四章 事非寻常
　　酒店用他们的人力三轮车连续拉了两趟，才算勘勘把胡一飞这帮人伺候好。
　　喝完出门的时候，老大几乎是躺在那里给酒店的老板提的意见：“你这店看起来挺大的，就是忒小气，这么大的一个店，你进货用三轮，这怎么能赶趟呢，以后一定要加一个轮子！”
　　老板看这一大群人都喝高了，哪敢说不好，小鸡吃米似地点头：“明天我就买辆小货车，您放心，下回绝对没这事了，今天实在是对不住了，酒水饭菜我全给诸位打八折。”
　　老大被好几个人扶着，一脸迷茫，“火车？你们这里还通铁轨了？”
　　“火车个屁，是货车！”胡一飞喝得也有点多，但好歹还能听清楚，当下一帮喝高了的人，扶着另外一帮喝得更高的人，就出了饭店。
　　老大今天定的这喝酒的地方，在东阳的四环外，城边边上。按照计划，喝完了酒，大家就去郊外的一家度假村，可以骑马赛狗，还可以打球游泳。
　　谈判高手此时已经找了辆中巴车，又从公司行政部喊了几个有力气的，赶过来把帐一结，然后就把魔兽军团的人挨个塞进车里，路上车子也不敢开快了，慢悠悠超度假村前行。刚出城，就有人喊着停车，等一靠边，却是全都冲了下去，到路边各自扶了一棵树开始狂吐。
　　吐完稍微舒服一些，一群人也不敢再上车去晃了，就蹲在路边抽烟喘气。
　　胡一飞寝室的四个人，高矮胖瘦一字排开，看着路边的玉米地。
　　老四抽一口烟，就摆出一副想吐的样子，再抽一口，再摆出想吐的样子，连续好几次，终于还是没吐出来，打了个嗝，道：“今天这酒喝得真痛快！”左右看了看，老四笑了：“好像就我一个人没浪费，你看你们一个个吐的，那吐的可都是钱！”
　　老大此时也有些清醒了，感慨道：“这一晃眼，四年就过去了，想我猛男差一点就没毕了业！”
　　“现在还想那破事干啥！”老三喝多了，也是全无平时的扭捏之态，一巴掌差点把老大拍得躺地上，“难不成你想再表演一次泪洒东阳理工大？”段宇嗤嗤笑着，想起了老大当时被开除时，在寝室哭叽尿嚎的样子。
　　胡一飞没说话，一脸深沉地盯着不远处的庄稼地，也不知道在想什么，那表情，倒像是在期盼风调雨顺，能有个好收成似的。
　　“二当家的，你想啥呢？”段宇问到。
　　胡一飞深深叹气，“我在伤感！”
　　“呃……”三人有些傻眼，齐齐侧目看着胡一飞，不知道他这又唱的是哪出。
　　“想我菲戈，好歹那也是万千理工大爷们心中的偶像，过了今天，就成社会青年了……”
　　胡一飞话没说完呢，那边的老四终于“哇”一下吐了，哗哗地……
　　晚上在度假村，众人又喝了一圈，胡一飞和老大再也顶不住，喝完就沉沉睡去，第二天到公司的时候，已经是十点多了。技术部的人等了一上午，就等他们开会呢，按照安排，今天老大得向技术部正式汇报他思考成熟后的新游戏模式，技术部好根据具体的要求，开始着手制定程序的架构，以及工作进度。
　　开完会回到办公室，发现桌上有一张传真，是昨天收到的，胡一飞拿起来一看，是乔不死的助理泰勒发来的。
　　苹果的智能手机系统采用菲戈安全的安全固件后，大获成功，于是苹果就想将安全固件移植到自己个人PC操作系统下，可奇怪的是，这两个操作系统原本就是一脉相承的，但苹果将其移植到PC机操作系统下后，非但达不到安全的要求，连系统运行的速度也比以前迟缓了很多，跟智能手机系统下的表现想比，截然相反。
　　泰勒发来传真，就是询问此事。
　　胡一飞笑了笑，心说你们倒是想得挺美，手机安全标准的技术已经相当于是白拿了，竟然还想让老子再免费赠送一个，世上哪有这么便宜的事，虽然老子也想让自己的安全固件装到全球所有的电脑和手机之中，但也绝不是以这种完全利人毫不利己的模式进行，菲戈安全没有无私奉献的义务。
　　拟了份回信，胡一飞让人发了过去，他告诉泰勒，菲戈安全开发的安全固件，根据平台的不同，其运行模式也略有不同，因此不兼容，但技术原理是一样的，你们要是想弄，可以根据APP安全技术标准，自行去研制适合个人PC平台下的专有安全固件。
　　回完这信，胡一飞想起昨天跟校长说的事，就赶紧把早已制订好的关于创新基金运作模式、奖励标准、审核流程、资金管理模式等方面的章程资料整理到一块，让人送去了理工大。
　　弄完之后，胡一飞坐在那里想了想，拿起电话，拨给利安防的老骚，“劳总，我是胡一飞！”
　　老骚当时吓得差点从椅子上掉下去，第一反应就是往窗户外看了一眼，窗外阳光明媚，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老骚确认今天的太阳是从东边升起的，太出人意料了，简直是受宠若惊啊，胡一飞竟然主动给自己打电话，而不是通过网站公告来遥控指挥了，老骚一时都难以适应。
　　“是胡总啊……”老骚强压住心中的鸡动，“我还正想着要跟你联系呢，你这电话就打过来了！”
　　胡一飞原本准备说事的，老骚这么一说，他只得道：“你还是叫我小胡吧，有什么事你就说话！”
　　“我们这边有个项目的解决方案，涉及到了菲戈安全的技术，所以公司准备安排我去一趟东阳，希望能由你们来完善一下这份解决方案！”老骚说着就呵呵地笑。
　　他说的倒是真的，按照他和徐敏杰的计划，是要把利安防的原有产品，都和菲戈安全的技术进行融合，进行全面升级。以前利安防是买菲戈安全现成的技术解决方案，现在却是要把别人的技术融入自己的产品，一时半会，利安防很难有这个实力的，所以还是需要菲戈安全来帮忙的。
　　“是这事啊！”胡一飞笑了起来，“我今天找你也是想说一件事，巧得很，我们俩说的事，也可以说是同一件事！”
　　“嗯？”老骚顿时有些不解，心里还有忐忑，菲戈安全的技术和方案，从来都是自成一体的，老骚怕胡一飞不能答应把菲戈安全的技术融入到他人产品之中去。
　　“你刚才说的事，完全没有问题！”胡一飞一句话就打消了老骚的心中的不安，稍顿一下，道：“但是，……”
　　老骚一听“但是”两个字，心里头那刚落地的石头“肉”一下就又悬空了，这下把老骚闪得不轻，一阵目眩，差点就晕过去，急忙扶住办公桌，问道：“但是什么？”
　　“我是说，劳总不觉得这样来回在利安防总部和东阳之间跑，很麻烦吗？”胡一飞问到。
　　“不麻烦，不麻烦！”老骚急忙表示，“只要胡总能答应帮我们完善技术方案，我们自己麻烦一点倒是无所谓的！”
　　胡一飞狂汗，心说老骚这家伙平时挺机灵的，今天怎么就不明白自己的意思呢，当下道：“是这样的，今天会上我们刚讨论决定，今后菲戈安全在技术授权等事宜方面，将会优先考虑和东阳本地的企业展开合作，在东阳设有技术研发部门的企业，也在优先考虑范围之内。我给劳总打电话，就是来告诉你这事的！”
　　“啊！！！”
　　老骚张嘴说不出话来，弄了半天，原来自己会错意了，这菲戈安全原来是想让利安防把技术研发部门设到东阳去，老骚当即赶紧改口，道：“其实细一想，还真是有点麻烦，两地之间来回奔波，个人辛苦一些倒是其次的，主要是太耽误事了，更不利于技术上的及时沟通，我非常理解菲戈安全的这个决定！”
　　胡一飞惊愕诧异，这老骚变得也太快了，当下道：“这只是我们今后在挑选合作伙伴时的其中一个指标，并不是把其它的企业就排除在合作之外！”
　　“明白！明白！”老骚笑着，“其实我早都向公司建议过了，说要把新的技术部门设到东阳，现在咱们两家公司的合作是越来越深入了，就靠我一个人在两地之间来回跑，也不是长久之计啊。说实话，这两个月把我折腾得，整整瘦了三十斤，裤子都……”
　　胡一飞满脸冒汗，赶紧打断老骚的话，“劳总辛苦了，那我就不打搅你了，等你定了来东阳的航班，就通知一声，我让人去接你！”
　　说完，胡一飞赶紧挂了电话，坐在那里擦把汗，长出一口气，心说就老骚那个体格，只瘦三十斤的话，那等于是没瘦，第二天只要吃碗红烧肉，再睡一觉，不但瘦的那三十斤能补回来，说不定还能再增个三两三呢。
　　胡一飞原本还想把这个事情挨个通知其它几家授权企业呢，现在一看，算了吧，还是网站发公告比较省事一些，别人都已经习惯看你发公告了，你这冷不丁打个电话过去，说不定还把人给吓到了呢。
　　“这事整的！”胡一飞自嘲一声，起身下楼，去通知老大把网站更新一下，却没想到自己这个电话还真的是把老骚给吓到了。
　　老骚挂了电话，在屋子里踱了两圈，就急急奔徐敏杰办公室去了，他越想越觉得这事不寻常，要只是一个普通的决定，那胡一飞也就不用亲自打电话来说这事了。
　　“一定要重视，要高度重视！”
　　老骚一边小跑，一边嘴里还念念叨叨的。


第三百零五章 联合压制
　　晚上回到家，胡一飞接到了位于地球另一边的泰勒的电话。
　　泰勒跟胡一飞打过半个月的交道，自然知道胡一飞的心思有多狡猾，他一上班，就看到了胡一飞的回复，当时明白过来，苹果之所以移植失败，是因为胡一飞早就在安全固件上做了限制，而根本不是什么平台不同导致的不兼容状况。据泰勒所知，利安防那款叫做“幻影魔杀”的工具，都有优化系统运行速度的功能，所以，菲戈安全的安全固件根本不存在不兼容PC平台的问题，只是菲戈安全不愿意让它兼容罢了。
　　可惜的是，苹果在个人PC上话语权太小，否则再搞一个PC安全标准联盟，保准让胡一飞乖乖把所有的技术都交出来。
　　“胡先生，好久没有听到你的声音了！”泰勒心里把胡一飞骂死了，嘴上却是洋溢着春天般的微笑。
　　“泰勒先生今天要是不打电话，明天我也得给您打个电话的！”胡一飞笑着。
　　“哦？”泰勒有些意外。
　　“苹果六代机马上就要上市了，我希望泰勒先生能提供一份准确的数字，以确定苹果手机以前、以及这次六代机在全球各地区的详细销售情况，我们好部署安全固件在全球的升级体系，以保证给苹果用户以最好的服务体验！”胡一飞说着。
　　泰勒一拍脑门，“我竟然忘了通知胡先生，三天前，苹果已经做出决定，安全固件在全球的服务器部署工作，将由我们苹果来替菲戈安全进行，现在估计公司已经跟全球各地的运营商签署服务器部署协议了吧！”
　　胡一飞暗骂一声，这事他早就料到了，苹果绝对不会轻易就把安全固件的更新完全交由菲戈安全来负责，他们控制了服务器，也就把住了菲戈安全的咽喉，菲戈安全要是想借更新搞什么鬼，将非常困难。
　　只是这似乎有些多此一举，菲戈安全的安全固件只需更新一次，就能知道苹果手机在世界各地的分布情况，再更新一次，就能摆脱掉服务器的限制，苹果这么做，还真是画蛇添足，让胡一飞觉得好笑。
　　“是吗？”胡一飞一副惊讶的口气，“按照协议，这是我们自己的事，怎么能让苹果代劳呢？”
　　泰勒心说狗屁的按照协议，老子亲自拟的协议难道我还不清楚嘛，明明只说了由菲戈安全负责安全固件的独立更新，但绝没说更新服务器也必须由菲戈安全掌握，“谈不上代劳，我们这么做，也是为了要把最佳的服务提供给我们的用户。”
　　“对，我们的目标是一样的！那就麻烦泰勒先生把服务器的地址列表提供一份给我，我们好完成更新模块的编写工作！”胡一飞笑道。
　　“这个一会我就给你们传过去！”泰勒看胡一飞没反抗，心中大快，心说你小子再怎么狡猾，也逃不出我这老猎手的枪口，他顿了一顿，道：“还有一件事，之前发传真也提到了，苹果有计划要将安全固件移植到PC平台下，不知道菲戈安全有没有兴趣来做这件事？”
　　胡一飞直接拒绝，“菲戈安全目前的工作，是集中精力做好APP安全固件这一块，暂时没有向个人PC平台发展的计划。之前涉及到PC平台的业务，我们也全部授权给其它企业去做！”
　　泰勒顿时迷茫，按照他的推测，如果自己提出让菲戈安全来帮助苹果做移植工作，胡一飞应该欣然接受才对，怎么会毫不考虑就拒绝了呢，这和自己的判断完全相反啊，根据自己对胡一飞的了解，这家伙应该很有野心才对！
　　“这是一次进入PC平台安全业务的好机会，胡先生可以再考虑一下！”泰勒说道。
　　胡一飞却是笑了起来，“这跟公司的发展战略相抵触，估计很难成行，但我会考虑的！”
　　泰勒一听，知道胡一飞这只是换了另外一种委婉的方式来拒绝，心中纳闷不已，他对胡一飞的反应完全失去了判断，稍作思考，又试探道：“那如果由苹果自己来做，菲戈安全是否会把PC平台下的技术方案授权给苹果？”
　　“苹果要做安全业务吗？”胡一飞诧异反问，随即又道：“如果泰勒先生不是开玩笑的话，我们会认真考虑这件事的！”
　　泰勒无语，对于胡一飞的这个答复，他反而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苹果做不做安全业务，涉及到了公司的发展战略，这不是他说了能算的，他此刻根本摸不到胡一飞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只好说道：“我这只是一个提议，我还是希望能由菲戈安全来做这件事！”
　　“我会考虑的！”胡一飞还是这句话。
　　泰勒看再说下去也不会有什么结果，只好寒暄两句，挂了电话。
　　扔下电话，胡一飞撇了撇嘴，心说幸亏自己有多手准备，否则岂不是永远受制于人了。
　　第二天上午，利安防的徐敏杰给胡一飞打来电话，说是利安防的董事会经过研究，决定考虑在东阳设立一个新的技术研发部门，主要职责就是负责将菲戈安全所授权的方案和技术，跟利安防原有产品进行融合。
　　徐敏杰直接说明利安防的打算，目的就是想寻求胡一飞一个准确的态度，要让我们过去东阳也行，但你必须同意我们可以将菲戈安全的技术用于自身原有产品的升级，否则这事就还有一说呢。
　　胡一飞听完笑了起来，“之前我们签的授权协议，除了不能将技术转让这一条外，我们可并没有做任何的限制，利安防按照协议合法使用技术，我们自然不会反对的！”
　　徐敏杰一听，就知道自己这弯弯绕算是白费了，人家胡一飞根本就不在意你要把技术用到哪里，“东阳我们不熟，初来乍到的，还要请小胡总裁多多帮忙！”徐敏杰这么说，这事情就算是定下来了。
　　“那是肯定的！”胡一飞笑了笑，道：“对了，最近我们又出了几套技术方案，不知道徐总有没有兴趣？”
　　徐敏杰当即道：“菲戈安全的安全方案，我们向来都是非常有兴趣的，不知道是关于哪方面的？”
　　“主要是针对中低端手机市场的！”胡一飞说道。
　　“这样吧，我和老骚下午到东阳，咱们见面谈！”徐敏杰就从办公桌前站了起来，他和苹果有着同样的烦恼，苹果是想把APP固件移植到自己的PC平台下，而徐敏杰却是想把菲戈安全的方案移植到手机平台，结果大家都是找不到其中的窍门所在。谁清楚移动互联网是未来的发展方向，利安防自然也不愿在PC市场上混吃等死，他们之前也推出过手机使用的安全软件，但效果不太好，安装之后会极大拖延手机的运行速度，用户投诉很多，最后项目被迫夭折。
　　徐敏杰相信，这次跟菲戈安全的合作，肯定是一次大好的机会，菲戈安全是手机安全标准联盟的基础成员，又和苹果、诺基亚达成合作协议，直接向这两家的手机供应安全固件，足以说明菲戈安全在手机平台上的强大实力，利安防如果能拿到菲戈安全的方案，绝对可以再移动安全市场上占据一席之地。
　　挂了电话，徐敏杰直接吩咐公司的人去订机票，然后通知老骚做好准备，随时出发。
　　胡一飞坐在那里挠了挠头，又拿起电话拨给管委会的副主任，把利安防来东阳设立研发部门的事情提了一下。
　　副主任大为高兴，当下直接组织人手，开始制定方案。
　　“小胡，如果利安防那边有什么额外的要求，你可要提前知会我一声！”副主任可不想空欢喜一场，他的想法很简单，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杀一双，半个都不能放过。
　　“那是自然！”胡一飞笑着，“这样吧，晚上我来做东，给利安防的老总接风，顺便也给你们双方引见一下，你看如何？”
　　“管委会来做东，这事就这么定了！”副主任呵呵笑着，打断了胡一飞的话。
　　“今后一段时间，可能还有几家安全企业会来东阳设立研发基地……”胡一飞又说。
　　副主任一听简直要把牙都笑出来了，他是老油条，一下就明白胡一飞的意思，道：“一视同仁，绝对一视同仁，你尽管让他们来就是了！”
　　徐敏杰到达东阳的第二天，就和东阳高新区管委会达成了协议，双方举行发布会，利安防宣布投资八千万，在东阳设立安全技术研发基地。
　　半个月之内，国内的安全企业，又有四家相继宣布进驻东阳，一时之间，国内的安全产业，就有向东阳流动、集中的趋势。
　　高新区的管委会利用这件事大做文章，在国内多家媒体上进行高密度宣传，为东阳市的高新产业规划开始积极造势。
　　此时苹果六代机正式上市销售，场面火爆异常，苹果设在全球各地的专卖店前排起了长龙，大家都等着为自己的手机选取喜欢的软件。
　　苹果应用商店自成立以来，累计共销售软件28亿次，这是五年来销售的总和，但在推出个人定制模式之后，一周之内，软件的销售数字就达到了3亿次。一些用户在苹果的软件候选名单中找不到喜欢的，就为自己的定制业务付费下载搭配了自己更喜欢、更适合的软件。
　　在此期间，几个著名的苹果手机破解团队，也未放出任何关于破解进度的消息，越狱软件商店日渐冷清，这也使得更多的破解版用户回到了苹果应用商店的怀抱之中。
　　互联网之上，更是一片叫好之声，大家对于苹果六代机的运行速度、多桌面模式、以及私属桌面的安全性给予了极高评价。
　　尤其是私属桌面的用途，更是被玩家们纷纷开发利用，藏毛片、藏艳照这些主要用途就不用说了，有的人干脆弃用手机本身的解锁，而直接使用私属桌面的开启行为。这个开启行为可以自己随意设定，乔不死当时是用自己的名字作为开启钥匙，而玩家们的想象力就要丰富很多了，喊“芝麻开门”的有，画奥特曼的也有，五花八门。
　　最为牛叉的，当属菲戈安全在苹果应用商店放出的一个小程序，玩家只要安装这个程序到苹果的手机上，那私属桌面的开启行为就变成了“华容道”游戏，谁想进去私属桌面，先走出华容道再说吧，程序共36道关卡，每次开启私属桌面时会随机出现一关，通过之后就能进去。
　　这个程序纯属恶搞，是老大的一个创意，他当时很邪恶地想，如果有谁把毛片藏进去了，下回想起来要看，却很不凑巧地碰上很难的一关，汗流浃背地忙活了三天，终于是走出华容道，当看上毛片的那一刻，也不知道他会不会内牛满面？
　　于是，这个程序就出世了。
　　不过，老大显然低估了某些高智商人士的能力。有位牛叉玩家在网上放出视频，三十分钟的时间，这位牛人就把华容道整个36道关卡全部通过了，最短的用时10秒，最慢的一关，也没超过两分钟。
　　老大看得目瞪口呆，直道自己太大意了，心说当初就不应该弄华容道，直接整中国象棋，谁下赢了电脑，谁才能进去，不玩死你们这些高智商怪物才怪！
　　全世界能够对这个私属桌面的开启行为进行个性开发的企业，也只有菲戈安全一家，菲戈安全放出的这个小程序，因为好玩，在苹果应用商店一周的下载次数就超过了百万，不少人使用之后，都在网上发出消息，要求菲戈安全能够继续开发类似的更多有创意的私属桌面开启软件。
　　老大这个创意的意外成功，让胡一飞欣喜若狂，他更加坚信自己原先设定的增值模式是正确的，非常有潜力。
　　三天之后，菲戈软件拿出一个完整的解决方案。
　　任何第三方的程序设计者，只要得到菲戈软件的授权，就可以得到这套解决方案，利用菲戈安全提供的程序开发环境和各种函数、接口，第三方程序设计者可以很轻松就开发出独有的私属桌面开启程序。
　　菲戈软件放出这个消息的24小时内，就收到了超过三千份授权申请，其中不乏苹果手机平台下非常出名的一些软件设计团队。
　　第一批次，菲戈软件共通过了81份申请，其中有35家，都是东阳市内的小软件企业，菲戈软件的政策和菲戈安全是一样的，会优先考虑本地企业。
　　东阳市的小软件企业有很多，相当一部分还都是单人公司，平时主要就是接单子做软件外包，一年下来的营业收入，不过十来万块，而现在，却一下有了进入苹果手机市场，面向全球苹果机用户销售软件的机会。这种桌面开启程序并不难做，成本大概就是几千块，其中很大一块还是在美工上，而一旦你的程序有创意，在苹果应用商店卖火了的话，那能赚到的钱，可就没有数了。要是象菲戈安全之前的华容道一样，一周被下载上百万次，就算你的程序只卖0.5美金，那也是一笔巨大的收入。
　　乔不死得知菲戈安全的增值模式，竟然是为私属桌面设计独有开启程序，一时都有些回不过神来，哭笑不得，他把脑袋想破了，也没想到会是这个，怎么说呢，他觉得搞这个还不如卖桌面，用户多开一个桌面，就多收一份钱，稳赚不赔的生意，连开发的成本都省了。
　　虽然不合自己的心意，但并不违反之前的协议，乔不死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由菲戈安全去搞了。
　　在苹果六代机销售全球火爆的刺激下，诺基亚也出来宣布了自己的新机计划，两个月后，诺基亚将会推出自己的第一款定制手机，新机同时也加载APP安全固件和多桌面操作模式。
　　其后，三星、LG、摩托罗拉、索爱等手机大牌企业，也宣布加入APP标准联盟。
　　当然，也不是所有的消息都对菲戈安全有利。
　　世界知名的安全企业赛门铁壳、迈克菲、以及威瑞信，同时对一家美国手机制造企业持股后，也以手机制造商的身份，申请加入了APP联盟。
　　菲戈安全作为基础成员，自然是投了否决票。那家不知名的手机制造企业，根本就是美国的一家山寨机制造商，市值不过1亿美金，就这，还是上下晃荡的那种，可即便如此，这三家安全公司加一块，对“美国山寨”的持股比例都没凑足1%。锤子的手机制造商，这三家总共花了不到一百万，就混进了APP联盟，分明就是奔着APP标准的技术来的。
　　可惜菲戈安全的反对没任何作用，其余四家全投了赞成票。
　　随后谷歌宣布，今后谷歌自有品牌手机，会选择加载威瑞信研制的APP安全固件；微软没有表态；但苹果的一位副总裁表示，苹果一贯都坚持多渠道采购，今后也会在合适的时机，在手机上采用其它来源的APP固件。
　　这几个巨头拉安全企业入伙，目的很明确，就是针对菲戈安全来的，在菲戈安全交出了APP标准技术之后，三家都选择了要将菲戈安全踢出局，至少在APP固件的采购上，要压制住菲戈安全，绝不能让他一家独霸。


第三百零六章 丢之不能
　　APP标准联盟的基础成员有五家，微软、谷歌、苹果、诺基亚、菲戈安全。
　　除了菲戈安全外，其余四家都是智能手机领域内的领导者，各自霸占这一块地盘。
　　微软在全球拥有最广泛的合作伙伴联盟；谷歌有最丰富的互联网内容资源；苹果虽然不是第一个搞智能手机的，但贵在理念先进，从推出自己的智能手机以来，就完全引领了这个市场的风向；诺基亚是昔日的王者，之前因为对智能手机市场的估计不足，差点被掀下王座，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凭借着品牌的强大认同感，仍然在全球拥有最多的市场份额。
　　当初APP标准联盟成立的目的，是要制定出一种全新的安全模式，为刚刚起步的移动互联网保驾护航，这对所有人来说，都是一件好事，所以这些大佬们都表示支持。
　　但同时，大佬们也是各怀心思，谁都怕会有人借着推行标准之机把手伸进自己的地盘，因此就定下了规矩，APP联盟只负责公开技术标准，得到技术后，大家可以自行设计各自符合标准的安全固件。
　　正因为有这个规矩，苹果才迅速把这个队伍拉了起来。
　　也正是因为有这个规矩，让菲戈安全成了APP联盟里一个可有可无的摆设，因为他已经把APP技术交了出去，任何APP联盟的成员，都可以利用技术去开发适合自己手机平台的安全固件，这中间根本就没有菲戈安全什么事了。
　　再加上，菲戈安全只是一家安全企业，本身既不造手机，也没有自己的手机操作系统，根本就不可能会威胁到那些大佬们的地盘。
　　按说大家不应该为难这个可有可无的摆设才对，但事实却是，菲戈安全成了其它四家基础成员时刻盯防的对象。
　　大佬们对菲戈安全的感情很复杂，是又爱又恨又怕，同样的一个APP标准，自己按照这标准设计出来的安全固件，确实也能够做到藐杀病毒，但却极耗资源，无法投入商用，而菲戈安全提供给苹果的安全固件，却完全相反，反倒是大幅提升了机器本身的性能。
　　此时大家才突然意识到，菲戈安全这个看起来可有可无的家伙，原来非常重要，没有他的存在，那APP联盟很有可能就是一个名不副实的空头组织，如果拥有的是一项无法投入商用的技术，那和没有并无两样。
　　之后苹果六代机的大卖，更是让大佬们明白，菲戈安全这个摆设倒向谁，那谁就会在一段时期内拥有领先位置。大佬们原本可以都采用菲戈安全的安全固件，但这就完全违背了大家之前所定下的规矩，比起让竞争对手插手自己的地盘，大佬们宁愿看到菲戈安全只是个摆设。如果让菲戈安全借机把持了所有手机的安全事务，那相当于是前门拒狼，后门入虎。
　　在这种情况下，大佬们彼此心照不宣，微软、谷歌、诺基亚三家联合向苹果施加压力，要求苹果压缩在自己手机中使用菲戈安全固件的比例，否则就退出APP联盟，大家一拍两散。
　　这个要求，等于是为难苹果，因为苹果自始至终就只有一款手机，总不能在一款手机中使用两种配置吧，更何况苹果已经尝到了大甜头，但出人意料的是，苹果几乎没有反抗，就同意了这个要求，非但如此，苹果还同意了其它三家要求把更多安全企业放入APP联盟的要求。
　　大佬们的心思都一样，让更多安全企业参与进来，掌握并破解菲戈安全的技术之谜，那在APP固件的供应上，将来就会行为多家竞争的格局，反过来钳制菲戈安全。主导权会牢牢控制在手机企业手中，大家有权决定采用谁的固件，而不像现在，自己搞不明白技术，而且还没有选择余地，只能用菲戈安全的。
　　让安全商掐住自己的脖子，这是任何一家手机企业都不能容忍的，也包括苹果在内。
　　“太他妈的无耻了！”老大在会议室里拍桌子，“这等于是把我们菲戈安全的技术，免费提供给了那些同为安全企业的竞争对手，天底下还有比这更无耻的事吗？我操他大爷的！赛门铁壳他们也就真好意思腆着脸往APP联盟里钻！”
　　“他们的心思，远比你想的还要无耻！”凡夕此时撇了撇嘴，“三家安全企业进来，三家手机企业又前后宣布要采用别人的APP安全固件，他们这是什么意思？他们这是在向所有人发出错误的暗示，让人以为是我们菲戈安全提供的APP固件存在问题！”
　　“妈的！”老大原先都没想到还会有这么一层意思，此时凡夕一提醒，他一琢磨，果然是这么回事，顿时叫嚣道：“操，那我们就停了苹果的安全固件供应，让他们自己去造吧！”
　　“呵呵！”胡一飞到了这时候，还是不急不忙，竟然还有闲心去笑，道：“老大说的，倒是个办法！”
　　老大一听，就要出门去安排这事，“苹果不是说自己的预售很火爆吗，那老子现在就去掐了他们的安全固件供应，给他们灭灭火，让他干瞪眼，赚不到钱！”
　　“也不急在这一时半会！”胡一飞把老大拦住了，“等我们把事商量完了，你再去弄也不晚！”
　　“还有什么好商量的！”老大恨恨坐下，“我们这都被人骑在脖子上拉屎撒尿了！”
　　“你刚好说反了，他们让其它安全企业进入APP联盟，就是害怕自己的脖子被我们给掐住了。”胡一飞笑着，“其实何必呢，他们不想我们缠上了他们，我们还更不愿意吊死在他们的那棵歪脖子树上呢！”
　　“你有什么好主意？”凡夕问道。
　　“移动互联网现在只是刚起步而已，有实力角逐这个市场霸主地位的人，并非只有这些手机企业，除了他们，还有很多同等级的对手！”胡一飞看着老大，“我来问你，如果大家都用手机来上网了，那家里头的电脑还有什么用？”
　　老大倒是被问住了，“什么意思？”他不太明白胡一飞的意思。
　　“这你都不明白？”凡夕狂汗，“我问你，你有手机了，那家里还装不装固定电话？”
　　“我就扯了根线，上网用，电话倒是没装！”老大老老实实地回答。
　　“这不就对了嘛！”凡夕瞪眼看老大，“大家都不装固定电话了，那造出来的固定电话卖给谁呢？”
　　“哎呀！”老大一拍大腿，有点明白了，“你是说……”
　　“对！”胡一飞就点了点头，“可以预见，未来个人PC的销售会慢慢降低，而支持高速上网的手机会保持快速的增长，在这种大趋势的驱使下，就算是未雨绸缪，IBM、惠普、戴尔、宏基、联想这些昔日的个人PC霸主，也都会将自己的重心慢慢转移到手机制造上来，便携式上网本不过是个他们的一个过渡产品罢了。”
　　“那就是针尖对麦芒，免不了要有一场大战了！”老大咽了咽口水，这些可都是重量级的势力，厮杀起来，很难说谁吃亏谁沾光。
　　凡夕此时也点头道：“现在这些PC企业，都忙着把自己的电脑生产基地迁往中国、东南亚、印度等地，无非就想依靠当地廉价的劳动力，压缩自己的成本，顺利走完这最后一程。”
　　老大今天又开了眼界，他天天看电视看报纸上的宣传，还以为这些企业是看中这些新兴市场的潜力呢，没想到这些企业是在甩包袱，顺便榨走这最后的一批血。
　　“再往上游走一步看，作为电脑最重要的部件，因特尔和AMD把持了个人PC市场CPU的供应长达数十年之久，而现在呢，几乎所有的智能手机，都不是基于这两家的处理器架构而设计的。在下一个新兴市场里，昔日的霸主竟然完全分不到一杯羹，这让因特尔情何以堪啊！”胡一飞呵呵笑了起来。
　　笑了两声，他又道：“为此，微软和因特尔之间曾经牢不可破的联盟关系也开始瓦解，微软不想在因特尔这棵树上吊死，而因特尔转身又进了诺基亚的怀抱。可惜的是，这两者之间的合作也不太顺利，诺基亚想要从自己运作多年，非常熟悉、而且又相当成熟的硬件平台上，完全转投到另外一个平台下，那是要冒很大风险的，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脚步不会很快，这不是因特尔想要的，因特尔是要让自己的CPU快速地大面积用于智能手机。如果我估计得没错，下一步，因特尔可能会将那些PC企业拉入自己的阵营。”
　　“难怪……”老大若有所思，“难怪APP联盟没有接纳那些PC出身的手机商，戴尔、宏基、联想都被排除在外了。”
　　“所以说，即便是这些手机企业害怕被咱们掐住了咽喉，但也不会解散APP联盟的，他们还想利用APP标准，来压制那些PC企业在手机业务上的崛起！”胡一飞往椅背里一靠，“所以，我们暂时也不用担心自己的安全固件推销不出去，为了突显出APP标准的优势，这些手机企业还会继续采购我们的安全固件，但数量不会很大，我想他们可能只愿意在自己的一两款高端机中加载使用，只要能够起到引领风向的作用就可以了。等到有第二家企业，能够设计出完全可以媲美于我们的安全固件后，APP标准才会大面积推行。”
　　“那只是他们的一厢情愿罢了！”凡夕很是有些不屑，“既然他们可以引入我们的竞争对手，我们也可以利用这一点来反制他们！”
　　“今天开这个小会，就是要商量出一个反制的办法！”
　　胡一飞说完一招手，三人便凑在一块，嘀嘀咕咕地商量了起来。
　　一个小时后，菲戈安全的网站发出了一条公告，称因为同时要向诺基亚的新机提供APP安全固件，受生产能力所限，因此从下周开始，菲戈安全向苹果供应的APP固件要缩减50%的数量。
　　这份公告，也在被公布的同时，传真到了苹果的总部，让乔不死大为恼火，现在六代机的全球的销售形势一片大好，要不是受那些代工企业的产能所限，苹果的销售数字还能再翻一番，而现在，最不可能出现产能问题的环节，却出现了问题。
　　乔不死恨不得一把掐死胡一飞，心说你狗日的一个做软件的，你有什么受产能所限的问题，只需复制粘贴，就能生出无数个一模一样的安全固件来，一点技术含量都没有，竟然也好意思说出这种话来。
　　胡一飞之前似乎也早料到了今天的这种情况，按照协议，菲戈安全是免费提供安全固件给苹果的，因此不需要做任何限制措施，但胡一飞给苹果提供的安全固件加载程序，每一份都只能被加载一万次，一万次之后，程序就自动作废了。
　　按照苹果的产能，每个月菲戈安全只需提供三百份这样的程序即可，平均下来，也就是一天十份，所以根本不会存在拿不出来的情况。
　　苹果为了做到对代工企业的生产状态心中有数，也愿意使用这种方式。
　　可没有想到，就是这个微不足道的细节，现在却要了苹果的命，如果菲戈安全真的说到做到，那苹果立马就要对着送上门的钞票干瞪眼了。
　　虽然知道菲戈安全这么做，主要是因为对赛门铁壳三家安全企业进入APP联盟不满，但菲戈安全的公告中专门提到了诺基亚，也不由让乔不死暗火顿生，心说这个不要脸的，跑来逼着老子不要用菲戈安全的安全固件，你他娘的一转眼却不知道采购了多少。
　　诺基亚的销售体系远比苹果庞大，市场份额也高，一旦出货的话，数量肯定比苹果要大，乔不死此时倒是更愿意相信这是诺基亚在捣鬼，没有人撑腰的话，他一个小小的菲戈安全，也只能是吃哑巴亏。
　　只是这亏，今天不吃也得吃了！
　　为了安抚菲戈安全，苹果当天就给菲戈安全划了一千万美金过去，也不提安全固件供应的事，只称这笔钱是按照当初APP联盟的章程规定，划给菲戈安全，用于APP安全标准的维护和完善。
　　苹果的意思很明显，就是说我们APP联盟是不会抛弃菲戈安全的，你们尽管安心就是了。
　　老大查了帐，发现钱到了，这才有些畅快，心说这些家伙就是个驴，打着不走，牵着倒退，纯属欠收拾！
　　他让谈判高手给苹果发了个回复：会尽量保证苹果的安全固件供应！


第三百零七章 不惯恶人
　　除了那一千万美金之外，苹果还给菲戈安全带来了一份新的协议：今后菲戈安全每向苹果供应一份安全固件，就将得到一美元的报酬，同时，APP联盟也将提高支付给菲戈安全的用于维护APP标准的费用额度，以后每年菲戈安全从APP获得的维护费用，将不会低于两千万美金。
　　只要菲戈安全签了这份协议，那么上述条款立刻生效，非但如此，苹果还会按照实际销售数字，返还之前菲戈安全免费供应的那部分安全固件的应得报酬。
　　唯一的条件，就是要求菲戈安全必须协助苹果掌握安全固件的融合优化技术。
　　胡一飞扫了一眼，就把这份协议撇了，道：“当初他们拉我们进APP联盟，要我们公布藐杀病毒的技术，因为我们是做安全的，所以交出去也就交出去了，但系统是他们自己开发的，象优化系统这种事情，难道也要让我们义务帮忙吗？”胡一飞往椅子里一靠，支起二郎腿晃了三晃，嗤了口气，不屑道：“真是可笑！我就不信，平时他们去买套套的时候，难道还要让卖套套的先帮自己戴好？那回家插不进去，是不是也请人家给代劳一下？”
　　老大还没来得及看这个协议呢，听胡一飞这么一说，倒是来了兴趣，很是兴奋地把那撇到一边的协议又给捞了起来，问道：“上面怎么说来着？”
　　那表情，就像是看到了纯洁动作片，可惜拿起来翻了两眼，老大就直皱眉头，把协议往一旁的谈判高手怀里一塞，道：“你给翻译一下，完了捡重点讲！”老大很郁闷，这狗日的纯洁动作片，还打了“马赛克”，可怜自己没学好英文，达不到胡一飞那眼前有码、心中无码的境界。
　　在公司里，谈判高手属于是老大的御用翻译，英文水平那是呱呱的，就靠这吃饭呢，当下拣起来哗哗一翻，就把苹果的条件和报酬给老大简单说了一遍，又道：“苹果说了，可以跟咱们签署技术保密协议，保证不会把技术外泄。他们说之所以要掌握优化技术，主要是想用于系统的开发和完善。同时，苹果还保证不会影响我们在安全固件上的受益，现在我们供应一份安全固件，报酬是一美金，今后如果苹果自我供应的话，假如他们供应一半，那我们的报酬就提高到两美金，以此类推。”
　　老大挠了挠下巴，“那咱们该赚多少，还是多少，怕就怕苹果不守协议啊，我看这协议还是不能签！”
　　胡一飞让老大给逗乐了，道：“就是苹果遵守协议，咱们也不能签，签了之后，保证你一分钱都赚不到！嘴上说得挺好，不会影响我们的收益，可假如苹果生产了一亿部手机，其中只有一部采用咱们的固件，你能指望他付给你一亿美金吗？”
　　老大的脑子是出了名地转得慢，当下还有些纳闷，心说按照协议，不就应该是这样来付款吗？不过他没敢把自己心里的话说出来，当着谈判高手的面，他好歹得保持一下领导形象，万一说出来显得没水平呢。
　　胡一飞看老大的神色，就知道他没明白，道：“苹果一部手机的售价才是多少钱？这个安全固件的价格，它再高也会有个上限，总不可能高过手机的售价吧！”
　　老大顿时就悟了，原来窍门在这里呢！他暗骂自己真是个猪脑子，怎么只会顺着别人划好的道一直往下走呢，这一不留神，让人带到高粱地里去了。
　　“这份协议，完全不用考虑它！”胡一飞摆了摆手，“就回复苹果，说我们依然遵守以前的协议。他们以为这是请保姆呢，做好了饭，还得喂他们吃？”
　　“知道了，我这就去回复他们！”老大刚才差点就被绕进去，是以心里非常恼怒，道：“妈的，这狗日的他还真敢想，就买一根打气筒，他还想让咱们给他配辆小汽车！”
　　老大拒绝了苹果的协议，之后两天，却陆续收到了微软、谷歌的合作意向，他们的心思和苹果一样，都是奔着菲戈安全的优化技术而来，但他们的条件倒是比苹果要慷慨一些。只要菲戈安全愿意将优化技术提供出来，那么这两家都保证自己旗下的所有手机，今后全部加载菲戈安全的安全固件。
　　老大这回就学聪明了，心说这又是给老子下套呢，这世界上用谷歌、微软操作系统的手机倒是多得都数不过来，但谷歌、微软自己制造的手机，听说是有的，可老子至今还没亲眼见到过呢。
　　谷歌、微软的协议，老大干脆就没给胡一飞看，直接给拒绝了。
　　第二周开例会的时候，老大在会上提了一下此事。
　　胡一飞当时冷笑两声，道：“这世上的恶人，都是怂人给惯出来的！我们菲戈安全又不是非要赖上他们，既然他们这么迫不及待地想踢开我们，那我们就自己走人算了！”
　　例会结束，菲戈安全就给APP联盟的其它四个基础成员发去了声明，宣布因为APP标准推行不力，导致菲戈安全目前经营困难、难以为继，因此菲戈安全决定考虑退出APP联盟，寻求新的战略转型，退出之后，菲戈安全将不再对APP标准技术进行维护和升级，现正式履行告知义务。
　　告知所达之日十五天后，菲戈安全将自动脱离APP联盟。
　　收到这份声明的时候，大佬们都傻了，诺基亚还好一些，他们已经和菲戈安全签署了新机的APP固件供应协议，至少不会耽误新机的上市；而谷歌和微软就难堪了，为了让所有成员都和自己统一战线，他们刚信誓旦旦地向那些采用自己操作系统平台的手机制造商们做了保证，说是很快就能拿出自己平台下成熟的APP固件解决方案，这个时间不会太久，最迟不会超过一个月半月。
　　可现在倒好，作为APP技术的实际掌握者，菲戈安全却要退出APP联盟了。
　　一旦菲戈安全退出，那APP联盟很可能会瞬间瓦解，最可怕的是，如果菲戈安全转投其它阵营，那之前大家热炒起来的APP标准，反而会成为制裁自己的利器。
　　似乎是为了要证明自己真的是在做战略转型，菲戈软件随后在东阳召开了新闻发布会。
　　在会上，菲戈安全展示了自己的多项成熟技术解决方案，其中就有手机的多桌面支持、系统优化技术。
　　有一项技术，是在发布会上首次亮相的，菲戈安全拿出了一套完整的技术解决方案，可以让那些只能在高端智能手机中运行的程序，通过优化和二次开发之后，顺利在中低端手机上运行。
　　中低端手机的数量，占了智能手机总数的七成还要多，菲戈安全推出这套结束方案，其目的，就是为了丰富那些中低端手机用户应用程序选择。
　　凡夕现场演示了这套方案，方案中为程序的开发者提供了完善的程序编写环境、技术文档，以及丰富的函数库，利用菲戈软件提供的这些东西，程序开发者可以在最短的时间内、用最少的精力，开发出功能最为丰富、消耗资源最少的手机应用程序。
　　而且，最大的一个优势，就是程序开发者只需写一遍代码，便可以让自己的程序运行在各种不同软硬件标准平台之上，不用去考虑任何兼容不兼容的问题。
　　介绍完这套方案，凡夕还向所有人宣布，菲戈软件目前正在为菲戈在线娱乐开发一款专有游戏引擎，这款引擎届时一定会让全世界的人都大吃一惊，它将完全颠覆大家对于游戏的认识。
　　菲戈安全也参加了发布会，而且在发布会上，当着所有媒体的面，与包括利安防在内国内多家安全企业，现场签署了共同的技术合作协议，菲戈安全将为这些企业提供技术解决方案，协助他们将各自的安全产品，成功移植到手机平台下。
　　消息传回来，APP联盟的大佬们立时跌碎了下巴，久久说不出话来，他们太吃惊了，在这之前，他们谁都不会想到菲戈安全能这么做，也不认为菲戈安全敢这么做。
　　但他们失望了，菲戈安全远比他们想象中的要干脆利落，一旦决定了，那就是一往无前。在走高端路线受挫之后，菲戈安全能立刻180度大掉头，彻底改走低端路线，这种决断力，不是每个企业都有，也不是所有人都能抗拒和微软、谷歌这种巨头合作的诱惑，甚至还有人很羡慕菲戈安全在APP联盟里的那点虚荣。
　　菲戈软件今天发布会上所展示的一切，就是在向这些巨头赤果果发出挑衅，是在分化这些巨头们的布局。
　　APP联盟的巨头，想借着“安全”这把利器，压制PC企业的入侵，更想灭掉那些杂七杂八的山寨机、破解机。而现在菲戈安全却准备把幻影魔杀这种PC平台下的杀软，移植到手机平台，一旦成功，那APP标准就形同虚设了，更不要这件事肯定会成功。
　　还有菲戈软件公布为中低端手机发布的那套解决方案，更如一把利剑，直插大佬们的心扉。
　　按说不管是什么平台，其实用各种编程语言都可以来为它编写程序的。但微软、谷歌、苹果这些大佬却偏不，他们为程序开发者提供了自己设计好的程序编写环境，硬性规定了要用哪种语言来编写程序，更是严禁程序开发者把为自己平台开发的程序，再发布到其它平台上去。
　　说白了，就是在拉拢开发者加入自己阵营的同时，又让开发者跟其它平台保持绝缘。
　　道理很简单：
　　为什么所有的程序开发者都在为微软系统写程序？因为大家都在用微软的系统！
　　为什么大家都用微软的系统？因为所有的程序开发者都在为微软的系统写程序！
　　当所有的写手都在起点上写书发书的时候，那读者也就都在起点上看书买书了，就是这么一回事，道理其实都一样。
　　而菲戈软件发布的方案，却打破了这种常态，他让程序开发者能把同一个程序发布到不同的平台上，也能让用户在自己的平台上运行其它平台下的程序。
　　之前苹果越狱商店上所发布的程序，也只是在苹果的破解机上运行，而菲戈软件的方案，却让程序完全脱离了限制，可以在各种不同平台和型号的手机里运行。那苹果、谷歌、微软这些大佬为自己手机所建立的在线应用商店，就会成为摆设，至少是影响力会有所下降，无法再掌控整个软件分销市场。
　　虽然菲戈软件的影响力还很小，但不可否认这件事会影响到大佬们的布局，尤其菲戈安全这套方案所针对的中低端市场，哪里山寨机、破解机横行，是大佬们所无法有效控制的地方。
　　就在大佬们还在怀疑菲戈软件是不是来真的呢，事情又有了新的发展。
　　在利安防等企业的撮合下，菲戈软件迅速跟国内的PC巨头联想搭上了线，双方达成初步意向，菲戈软件将为联想的智能手机，定制一套完整的程序开发环境，以帮助程序开发者能够轻松地就为联想手机制作各种应用程序。
　　于此同时，也有一些国内的互联网企业找上了菲戈软件，商量是否可以建立一个第三方的在线应用程序商店，主要是面对国内的山寨机。在这其中，就有淘宝，淘宝不仅仅是想建这么一个商店，更是想让自己的在线支付业务独霸整个山寨机的应用程序交易市场。
　　APP的大佬们终于是坐不住了，菲戈安全离了APP，这小本生意反而做得是更加红火了。这让大佬们再一次看清现状，在移动互联网的市场上，还远没有到谁就可以一手遮天的地步，想当这个霸主的人，随时都在准备着。


第三百零八章 更有恶人
　　以前在APP联盟里面的时候，守着那么多的成员企业可以合作，可老大每天应付的，都是些蔫损无聊的陷阱合同，可以说是终日无所事事，闲得蛋疼。
　　现在菲戈安全宣布要离开APP了，老大反而忙得脚打屁股蛋，照样也是蛋疼。
　　发布会之后，每天上门寻求合作的企业，一拨接着一拨，跟排着队似的。
　　晚上吃饭的时候，老大累得筷子都提不起来，不过兴致很高，道：“以前我觉得谈判最没意思，要么是云山雾罩，要么是漫天要价、坐地还钱。可这几天和这些找上门的客户谈，我还真长了见识，原来有那么多的商机，一直就在我们的身边。”
　　胡一飞不住地点头，心里很高兴，难得老大开悟，自己必须得捧场，道：“做企业，最重要的就是寻找商机！”
　　老大举起杯子，问道：“那你分析一下，咱们和联想合作的事，有几成把握？”
　　胡一飞拿起杯子一碰，一口闷掉，这才道：“十年前，IBM是全球最大的PC企业，联想是第五，当时联想非常想做第一，因此就收购了IBM的PC业务，可十年过去了，联想依然是全球第五，名次上没有任何前进！反观IBM，他们用联想当时支付给自己的收购资金，买下了一大批软件企业，十年之后，IBM年收入高达400亿美金，这其中的一半，就是当年买下的那批软件企业贡献的。当然，联想也不是完全没有收获，通过消化吸收，他们在硬件上可以说是越来越硬了，但遗憾的是，他们在软件上也越来越软，如果不能快速解决自身的这个软肋，联想要想成功占领移动互联网市场，会非常难，移动互联网说到底，就是一种服务，没有软件，哪来的服务。”
　　“这么说，我们和联想的合作，很有希望？”老大问到。
　　“不能说是板上钉钉，但也十之八九吧！”胡一飞觉得自己还是说得有些保守，“联想需要有这么一套成熟的软件开发环境，这样才能吸引到大批的程序开发者投入他的阵营。”
　　“那淘宝那边呢？”老大又问。
　　“国内的山寨机，包括国产品牌机，也和联想一样，都是只做硬件的，有的甚至是做组装的。苹果、谷歌、微软这些巨头，都为使用了自家系统的手机，提供了在线应用商店，而山寨机要么是没有，要么干脆就用别人的，用户拿着一个智能手机，却没有应用程序可用，这跟普通的手机并没有什么两样，所以这个市场属于是真空，淘宝的眼光非常准！”胡一飞又道，“但这事最后行不行，还很难说，国内的情况有点复杂。”
　　一旁的梁小乐有些不爽，狠狠瞪了两人一眼：“吃饭的时候能不能不谈这些？吃饭！”
　　老大属于是蹭饭的，自然是客随主便，既然梁小乐这个买单的发了话，只好缩起了脖子，专心扒饭。
　　胡一飞也赶紧打住，拿起筷子准备吃饭，菲戈娱乐最近的生意有些冷清，自己在梁小乐她面前说菲戈安全这边的生意很红火，纯属是自找倒霉。
　　“对了，菲戈娱乐的生意最近也挺好吧？”老大见饭桌上没人说话，又觉得冷清，开口问了一句。
　　胡一飞狂汗，心说你这不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嘛，当下赶紧抢过话头，问梁小乐：“上次你们不是说策划了个什么娱乐节目？进展如何？”
　　梁小乐蔫头耷脑，“别提了！搞娱乐节目得请嘉宾吧？现在的这些明星精明得很，宁可自己花钱上那些收视率高的节目，也不愿到你这刚起步的节目里来，给钱都不来！”
　　“那不是傻吗！”胡一飞不屑地撇嘴，“脑袋进水了吧，给钱他不要，非得自己掏钱。”
　　老大哼哼两声，“那不一样，人家那等于是花钱打广告，收视率高的话，受众广，露个小脸，也能提高一下知名度！”
　　胡一飞直接被打败了，心说老大这是该精明的时候不精明，不该精明的时候瞎精明，你干脆直接说菲戈娱乐的节目没人气算了，当即又赶紧岔开老大的话，给梁小乐出主意，“大明星请不来，可以请那些小明星，小明星没什么赚钱的路子，每一期能给三五千的出场费，相信他们还是很愿意来的。要不，网络明星也可以！”
　　“这些都不是重点！”梁小乐叹气，“关键是要把制作出来的节目卖出去，谈好了下家，这节目才能开始做。”
　　“多跟几家电视台谈谈！”胡一飞说到。
　　“试了，情况不太乐观！”梁小乐一提起这事就有些心烦，“大部分的电视台，都有自己的娱乐公司！有一家推广公司，倒是说可以把节目卖给两家省级电视台，但是太黑了，他们要三七分帐，而且签五年合同，我们自己出钱、找人，他们什么也不做，就要拿七，这生意没法做，做了也铁定是赔钱！”
　　“这么黑？”老大直瞪眼，“比APP那帮家伙还要黑，APP好歹也只能算是暗夺，这家伙根本就是生抢！”
　　“你也不用太着急上火，我这边也帮你想想办法！”胡一飞劝了两句，道：“现在菲戈娱乐靠着广告收入，也已经顺利实现了盈利，只要保持住这种良性的循环，机会倒是可以慢慢等的，有时候除了耐心，还需要一点点运气。”
　　“也只好如此了！”梁小乐一脸无奈之色，道：“吃饭吧，赶紧吃饭，都累一天了！”
　　第二天上午，胡一飞正在菲戈软件的技术试验室，和凡夕讨论新游戏引擎开发的事，公司前台接待的电话直接追了过来，说是苹果的泰勒来了，要见胡一飞。
　　“我说过了吧，这恶人就不能惯着他！”胡一飞笑着，“咱们不理他了，他到自己找上门来了！”
　　凡夕也是跟着笑，“不管他，我们继续讨论，好好地晾晾这个恶人！”
　　两人继续讨论引擎的设计问题，过了近一个小时，胡一飞才慢悠悠地下了楼。
　　泰勒坐在小会议室里，心里头那叫一个焦急，这跟自己上次来东阳的待遇可是截然相反，那时候自己站在美国飞机的舷梯口，舱门一开，脚还没正式踏在中国的土地上呢，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庞大的欢迎队伍，那场面至今让人难忘，跟接待国家元首似的。可现在呢，把自己一个人丢在这个小会议室里，连个作陪的都没有，免费提供的白水已经喝了七八杯，厕所也上了两回，可依旧没有一个人过来招呼自己。
　　正自心焦呢，胡一飞推门走了进来，满脸歉意的笑，“不好意思，让泰勒先生久等了。”
　　“没有关系！”泰勒心里记着自己这次来的使命，一腔不满，也只得化作笑意，“我刚才在下面也看到了，菲戈安全的事情非常多！”
　　“事情再多，也得先招待好泰勒先生，你可是我们的贵宾！”胡一飞笑着，伸手示意泰勒坐下说话，“泰勒先生这次来得有些突然，听到消息的时候，让我有些意外之喜！”
　　“走的时候匆忙，就没来得及通知！”泰勒尴尬笑笑，他是被公司突然派往东阳的，上飞机前半个小时，他才接到通知，“到了东阳，已经是熟门熟路了，我就自己找上门来了，希望没有打搅到你！”
　　“不会的，没有的事！”胡一飞摆了摆手，道：“之前我们给APP联盟发了声明，可一直没有收到回复，不知道苹果有没有收到我们的声明？”
　　“收到了，我这次到东阳，就是为这事而来！”泰勒看胡一飞主动提起，便赶紧说道：“乔不死先生希望菲戈安全能继续留在APP联盟里面！”
　　“是吗？”胡一飞一脸吃惊的表情，“这太让我意外了！”
　　“呃……”泰勒反而有些糊涂了，他认为自己这么一说，胡一飞应该立刻表示受宠若惊才对，怎么会是这么一个反应呢。
　　“我一直以为大家都恨不得立刻让我们菲戈安全从APP联盟里消失呢！”胡一飞笑着，“难道是我会错意了吗？”
　　泰勒顿时尴尬无比，胡一飞说话一点也没有中国人的含蓄，更不谦虚，他急忙解释道：“菲戈安全是APP联盟的基础成员，也是联盟的发起人之一，大家怎么可能会有这个想法呢？不会的！”
　　胡一飞站起来，走到会议室一侧的报纸架前，从上面抽出两份杂志，还有一份报纸，然后放在了泰勒面前，“泰勒先生先看看这上面的评论吧！”
　　杂志和报纸都是英文的，而且全部来自美国，在IT领域内，颇有名气。
　　泰勒一看到这杂志和报纸，顿时脑门上就沁出了一层汗，这杂志和报纸他太熟悉了，不用翻，他也知道里面写的是什么。赛门铁壳那三家安全企业进入APP联盟之时，就有喜欢挖掘事实真相的媒体在那里八卦，说APP联盟之所以放三家安全企业进入一个手机企业联盟，其目的就是要将原本已经是摆设的菲戈安全彻底踢出局。
　　“泰勒先生对于此事是怎么看的呢？”胡一飞冷笑两声，“泰勒先生不会也认为赛门铁壳他们是手机制造商吧？那不知道手机销售的收入，能在赛门铁壳所有营收数据中，占据多大的比例，是百分之一，还是千分之一，或者是万分之一？”
　　胡一飞这么一问，泰勒的汗就流得更猛了，这个问题没法回答，换了以前，自己还可以睁眼说瞎话，可现在不能了，自己这趟过来，是要劝菲戈安全留在APP联盟之内，真要是睁眼说瞎话的话，那这事也就不用谈了，肯定会崩的。
　　“藐杀病毒技术，原本是我们菲戈安全的专有技术，为此我们还花费了高达上亿的研发资金。但是，我们仍然愿意将这项技术免费向手机企业公开，为的就是保障智能手机的安全，这对大家都有好处。但是现在呢？”胡一飞坐在那里摊开手，“我们的竞争对手，一分钱不花，就从APP联盟里免费得到了我们的技术，而且还可以合法使用，APP联盟的这一决定，可以说是置我们于死地，导致我们在藐杀病毒技术上的经营，至此也已经无法再继续下去了。我看这样的合作，不要也罢，这样的联盟，不入更好！”
　　泰勒掏出手帕，擦着额上的汗，看起来很是有些慌张，心里却是在快速做着划算。
　　在来东阳的飞机上，泰勒就已经把事情进行了一个全盘分析，他认为菲戈安全之所以要退出APP联盟，原因无非就是两个，第一是赛门铁壳等安全企业的加入，第二是大家集体逼迫菲戈安全交出优化技术。现在听胡一飞的意思，倒像是第一个原因的可能性大一些。
　　有了这个判断，泰勒就知道该怎么办了，当下道：“之前让赛门铁壳这些安全企业加入APP联盟，确实有欠考虑，但这中间，我想我们还存在一些误会！”
　　“有什么误会？”胡一飞不怒反笑，他倒要看这个泰勒能说出什么花来。
　　“APP联盟成立的目的，是要推广APP安全标准，这一点我想胡先生没有异议吧？”泰勒盯着胡一飞。
　　胡一飞只是点头，没有说话。
　　“当时联盟之所以能同意让这些企业进来，就是基于这个目的而考虑的。赛门铁壳、迈克菲、威瑞信这三家企业，都是安全界的领导者，对于安全的走向和趋势，有着极大的影响力，有了他们的加入，就可以让APP标准的推广，变得更加容易！”泰勒还真是能扯，一件挺龌龊的事，让他一扯，还真带了三分理，“联盟的出发点是好的，但没有考虑到菲戈安全自身的经营战略，从而导致菲戈安全蒙受巨大损失，这确实有些不妥。即便是再好的一件事，我想也不能建立在损害自己盟友利益的前提上。”
　　胡一飞心里暗自咒骂，心说泰勒的这张嘴还真是了得，要是换了老大，此时估计已经让这洋鬼子给绕迷糊了。他是真的生气，但菲戈安全却不能真的退出APP，至少现在还不能，胡一飞今天故意刁难泰勒，一来出气，二来是要为给菲戈安全争取到更大的利益。
　　“事已至此，你一句‘有欠考虑’又有什么用！”胡一飞冷哼一声，站起身来，作势欲走，道：“这件事到此为止，我不想再谈了！”
　　“可以挽回的，事情还可以挽回的！”泰勒看胡一飞要走，有些着急，赶紧起身拦住，道：“我到东阳，就是要弥补联盟的这个错误！”


第三百零九章 狮子张口
　　胡一飞站住了，斜睨着泰勒，“那你准备怎么来弥补这个错误呢？”
　　“赛门铁壳已经进来了，再把他们赶出去的话，怕是不行了，但联盟决定实行成员等级分类制，除了五家基础成员外，其余所有成员，按照其在手机市场上的影响力，分为A、B两类。将来我们APP的技术标准发生更新，联盟会在三个月后对A类企业开放，六个月后对B类企业开放。”
　　泰勒的意思很明显，赛门铁壳这三家安全企业肯定是属于B类了，将来最新的APP技术标准，他们只有在半年后才能得到，这样就算是存在竞争对手的关系，菲戈安全也会有半年的时间来调整自身的经营战略，不会因此遭受冲击。
　　胡一飞心说这洋鬼子耍起心机来，还真是杀人不见血，他们定下的这个规矩，看起来挺公平的，貌似是个好办法，但却是有一个最大的漏洞。标准这个玩意，之所以能被称之为标准，就是因为它的稳定、可靠、有效，这标准就相当于是技术界的法律，一旦成为标准，就很难再变动了，菲戈安全不可能说想对标准进行更新，就可以更新的。
　　何况，就算菲戈安全可以对这个标准进行无限制地更新，那也得别人愿意采用你的新标准才行。
　　当年，为了让全世界的人，不管使用什么操作系统，也不管使用何种浏览器，都能看到一张标准的网页，网页编码标准就出现了，这也就是人们常说的HTML标准。所有的浏览器和操作系统都支持这个标准，用户打开同一个网站，不可能说是会看到两种不同的结果。
　　微软的浏览器也支持HTML标准，但他们在这个标准基础上，又添加了一些新的特性，取了个新名字，叫做动态HTML标准，凡是用微软新标准制作出来的网页，也就必须使用微软的浏览器才能显示出全部的特性。
　　到后来，什么X-HTML标准，Y-HTML标准，Z-HTML标准也就相继诞生了，所谓的龙生九子各不同，大概就是这个情况吧。
　　现在APP联盟也一样，菲戈安全拿出了技术，就相当于是厨子交出了菜谱，同样的一道菜，现在大家都会炒了，口味重的人，做的时候就可以多加点麻辣；口味轻的，少放盐；有忌口的，就不放葱姜蒜，但大家炒出来的，还是这个菜。
　　你给的是一份炒豆腐的菜谱，那你以后再怎么更新菜谱，也不可能把豆芽当豆腐炒。
　　胡一飞非常清楚这里面的猫腻，但也不拆穿，反而作出一副脸色缓和的样子，问着泰勒，“就这样吗？”
　　“以后再有新的成员申请，联盟会仔细审核，凡是有安全业务背景的企业，一概不允许进入联盟！”泰勒赶紧补充了一句。
　　“完了？”胡一飞依旧站在那里，不为所动。
　　泰勒咬牙想了想，道：“对于菲戈安全此次的损失，乔不死先生也有考虑，苹果愿意去游说其它几家基础成员企业，让他们都采购菲戈安全的安全固件！”
　　说来说去，前面那都是虚的，现在这个才算是说到了重点。
　　胡一飞也不站着了，又回到自己的位子上坐着，“采购的数额呢？苹果对此有没有一个具体的计划？”
　　泰勒心里快把胡一飞给骂死了，心说苹果能去说服其它几家，已经是给你天大的面子了，你小子还蹬鼻子上脸，竟然要求起具体的数额来了，真他娘的不知好歹。
　　但是泰勒现在还不能发火，菲戈安全确实是把炒豆腐的菜谱交出来了，但大家炒出来的豆腐，要么全是糟的，根本就提溜不起来，要么就老得能崩掉门牙。菜谱没错，步骤没错，技术也没错，错就错在当时苹果大意了，让菲戈安全耍了个滑头，他没说炒这道菜的豆腐是什么豆腐，是老豆腐呢，还是嫩豆腐，当年的新黄豆做的，还是陈年黄豆做的，以至于大家现在空对着一张菜谱，却炒不出合格的菜肴来。
　　“具体的数额可以商量，只要胡总拿出一个数字，我们苹果愿意去全力争取！”泰勒没敢把话说死，留了回旋的余地。
　　“当时我们研制藐杀病毒技术，总共花费了1.2亿的资金，我给你去掉零头，就按1亿算，平均到四家基础成员身上，也就是每家2500万的量。一份固件按一美金算，只要每家能采购2500万份的安全固件，那么我们可以考虑不退出APP，以后还会免费对APP标准进行维护更新。”胡一飞顿了一下，“还有，这个数字必须写进合同，白纸黑字！”
　　泰勒差点就要忍不住爆了，菲戈安全这纯属是讹人啊，他妈的，用1.2亿美金来研发一项软件安全技术，不知道还以为你是在鼓捣新型战斗机呢！就算把菲戈安全拆了卖，也不值这么多钱，别说不值1.2亿美金，就是1.2亿人民币，也还是勉强呢。
　　胡一飞一副无所谓状，反正就是这个条件，你们愿意呢，咱就继续合着伙干，不愿意呢，就趁早分道扬镳，免得耽搁了各自的前程。
　　“我就这一个要求，泰勒先生你好好考虑一下吧！”胡一飞再次站起来，“我还和一个客户约好了要见面，现在时间也差不多了，我就不陪你了。泰勒先生可以把我的要求向乔不死先生转达一下，如果同意的话，你就打我电话！对不起，失陪了！”说完，胡一飞撇下泰勒，径自出门走了。
　　等会议室的门合上，泰勒发疯似的挥舞拳头，一副咬牙切齿状，似乎要把自己面前的空气撕个粉碎。
　　正撒着欢地发癫呢，会议室的门又开了，当时差点把泰勒给吓屁了，他立刻从仇深似海的状态，回复到一脸欢笑，表情变动之快，估计能让奥斯卡影帝自卑死。
　　“泰勒先生，你好！”进来的是谈判高手，他道：“你在东阳的一切，我们都已经安排好了，胡总吩咐我再来问一下，看你还有什么需求。”
　　“没有！没有！”泰勒摆了摆手，他现在哪还敢提什么额外要求。
　　“那一会我让行政部的人过来，你要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就对我们说！”谈判高手说完，客气地告辞，也转身而去。
　　胡一飞回到办公室，刚推开门，桌上的电话响了，接起来一听，是黑天打来的，“小胡，我马上到你们公司了，你现在有空吗？”
　　“有，有！”胡一飞点着头，“黑老大你直接来我办公室就行！”
　　“好，那等会见！”黑天说完，挂了电话。
　　胡一飞站在那里琢磨，黑天消失很久，现在又再次出现，八成是上次谈的那个合作的事有眉目了。
　　等了有五分钟不到的样子，黑天就敲门进来了，身后还跟着一个人。
　　“小胡，我给你介绍一下！”黑天进门不提合作上的事，指着自己身后的人，“这位是梁宗琦梁总工程师！”
　　“梁工你好！”胡一飞上前握手，道：“都赶紧坐吧，坐下说话！”
　　三人坐定，胡一飞还想着要怎么提起话茬呢，黑天就先开口了，“先说梁总的事吧！说之前呢，我有个要求，我知道你们菲戈安全最近的事比较多，但梁总的事，我希望你能亲自出马，这事很重要！”
　　胡一飞眉头一挑，道：“先说说什么事吧，只要我能办到的，自然不会推辞！”心中却是有些纳闷。
　　梁宗琦一只手轻放在沙发扶手上，“刚才黑老大没说清楚，我再作个自我介绍吧，我是海西市‘锦绣世界’项目的网络安全总工程师，负责锦绣世界项目所有跟网络安全相关的事务。”
　　胡一飞“哦”了一声，锦绣世界这个项目他听说过，是耗资上千亿的大项目。海西市地理位置独特，依山傍海，四季如春，借助于得天独厚的地利优势，海西市决定要将自身打造为全球知名的文化之都、休闲之都、娱乐之都、旅游之都，因此就启动了这么一个“锦绣世界”的大项目，投入巨资，一是提升海西市的硬件配套设备，二是向全球宣传和推广海西。
　　整个锦绣世界项目中最为引人关注的，是一个叫做“嗨，看过来！”的环节，为期一月，届时海西会邀请全球各个国家和地区的天王、天后、天团级别的明星前来演出。这个项目启动也有两年了，现在已经确认届时要来表演的明星，有300多位，清一色的世界级大腕，光是专场演唱会，就有70多场，平均一天就有两场多。
　　海西市为了吸引整个世界的眼球，花费不小，先是每位明星的出场费，都不会低于百万美金的级别，再是专门为此修建了几座全球最先进的演唱会场馆，其它的诸如什么游乐场、不夜城、海滨乐园，更是一应俱全。
　　胡一飞对于娱乐上的事不怎么关心，但梁小乐就是搞娱乐的，他不关心也得关心，就海西市这个“锦绣世界”的项目，胡一飞几乎每天都能听梁小乐念叨上几句。
　　听梁小乐说，海西市这次的气派挺大，在世界各地的电视、报纸、网站上都打了广告，更是和覆盖全球的各大票务网站进行合作，要在全球范围内发行“嗨，看过来！”活动中的所有专场演唱会的门票，最贵的门票，单张就超过1000美元，那些来看演唱会的人，还得自费来回机票钱。
　　“这个项目我听说过！”胡一飞点了点头，“但不知道我们菲戈安全能帮上什么？”
　　“还是我来说吧！”黑天稍微整理一下思绪，道：“梁工那边在全球的门票销售工作，出了大问题，有黑客组织盯上了门票，之前为了测试销售系统，海西放出了一部分票，几乎是在瞬间，这些票就被抢光了！”
　　胡一飞没怎么明白，既然是世界级天王天后的表演，那门票火一些，也很正常。
　　“但通过我们的事后监测，发现这些售出去的票，全部都流入了黄牛市场，真正进入消费者手中的票，几乎是一张也没有！”黑天顿了顿，“这是海西市的一个大项目，花费了上千亿，就为这最后一下，如果搞不好门票的销售工作，让所有前来海西的人都只能通过买黄牛票才能入场，那海西之前的努力就算是白费了，在全球的眼中，海西的形象也要大打折扣！”
　　胡一飞点头，要真是这样的话，那“嗨，看过来！”的活动就成了个大乐子，保不准就有人得说了，“嗨，看过来，这里有黄牛票！”
　　如果黄牛票卖出去了，那就是“嗨，看过来，这里有买黄牛票的傻子！”；
　　要是卖不出去的话，那更惨，要么就是“嗨，看过来，这里有人退票！”要么就是“嗨，看过来，这里的演唱会静悄悄！”；
　　但最后的结果，肯定是海西市政府赔得掉裤子。
　　“之前放出了多少张票，在全球多少个地方发售？”胡一飞问到，这个才是关键，如果只是局部问题的话，倒是无所谓。
　　“所有门票的网络承销商全部发售！”黑天说了一句。
　　胡一飞顿时有些惊讶，这就是说，那部分用于测试销售系统的票，是在全球至少几十个国家和地区进行销售的，而所有的票都在瞬间被抢，那这个暗地里抢票的黑客组织，显然能力非同一般。
　　“另外，我们还在网上监测到不少诋毁海西市政府形象的言论，有人说之前测试票被抢购一空，是海西锦绣世界项目的内部工作人员和票贩子内外勾结，把门票暗地里销给了票贩子。”梁宗琦恨恨地说道，“不怕明刀明枪，就怕暗箭伤人！”
　　胡一飞笑笑，出了事，梁宗琦总得为自己找个理由出来，如果只是某黑客组织为利益驱动而抢票的话，那他这个总工程师的工作，就显得太失职了；但如果是有什么幕后黑手有计划、有组织地实施计划中伤海西的计划，那梁宗琦身上的责任就小了很多。
　　“需要我做什么呢？”胡一飞问到。
　　“揪出抢票的黑客组织，制定更为安全的买票措施！”黑天的话，就比较实事求是了，解决问题才是王道，推卸责任根本无济于事。


第三百一十章 VIP待遇
　　胡一飞并不着急点头，他坐在那里，心里盘算着这件事情。
　　暗地里抢票的黑客组织，虽然能力有些骇人，但胡一飞倒是不怕这个，他是在算计时间，你就是再有能耐的猫，想要抓住老鼠，那也得守在洞口等待机会，这需要时间。
　　抓黑客属于是个耗时耗力的活，一年半载下来，都未必能抓住个什么线索。但海西市的这个演唱会活动，是定在了八个月后举行，象这种全球性的表演，门票一般都是提前一年就开始预售了，海西这次已经是晚了，自己此时再冒然掺和进去的，不怕最后抓不到黑客，就怕有人急于求成，反而打乱了自己的部署，到时候自己两头受气，可就划不来了。
　　黑天看着胡一飞问道：“你有什么顾虑吗？没事，尽管说出来！”
　　“专场演唱会有70多场，门票又那么贵，再大的黑客组织，也是吃不下这些票的！”胡一飞看着黑天，建议道：“如果一次性放出大量的票，那这个黑客组织非但吃不下，反而会让他自己手上的票积压。”
　　黑天和胡一飞打交道以来，胡一飞从来都是很痛快，今天他突然拐弯抹角起来，黑天就知道胡一飞对这个事确实有顾虑，只是当着梁宗琦的面，不好直说罢了，“我们不能冒这个风险，万一对方有所准备呢？”
　　梁宗琦点着说，心说胡一飞还真是个外行，试问有哪一个黄牛票贩，会把所有的票都吃下？真有这样的票贩，那纯属是自己找死，梁宗琦道：“对方根本不用把所有的演唱会门票都吃下，他只需吃下一部分，或者把其中最有人气的几场演唱会门票吃下，就足够我们头疼的了！”
　　胡一飞自然明白这个道理，他也知道那抢票的黑客组织绝对是有来头的，换了任何一个人，都不会这样不加选择地把所有门票都吃下。但要是换了自己是梁宗琦的话，胡一飞当时一定不会暂停门票的发售，而是会选择大量出票，尤其是把那些人气不旺的演唱会门票趁机全部出票，对方要吃多少，自己就出多少，直到把对方手头上的资金全部套死，那时他就是有通天的黑客手段，也只能是望票兴叹了。
　　很显然，对方正是看透了梁宗琦这种谨小慎微的行事风格，所以一开始就选择了开刀立威的战术，头一炮就把梁宗琦打怂了，打得缩手缩脚，这样拖来拖去，海西市政府的主动就慢慢变成了被动。
　　也正因为如此，胡一飞才不愿轻易答应黑天，他知道自己的行事风格完全不合人家的那个调调，即便到了那边，也肯定是束手束脚，什么事情都干不成，到了最后，还得被人埋怨成是阳痿，说你能力不够。
　　与其这样，倒不如就不去，在菲戈安全的这一亩三分地上，自己再怎么折腾都可以，不爽的时候，还可以调戏一下微软苹果，何其快哉，干嘛去受那个气。
　　黑天给梁宗琦使了个眼色，示意他闭嘴，心说以胡一飞的精明，就是十个梁宗琦也比不上，人家那是对你的应对措施不满，出言讽刺，你还真把人家当力巴了啊！
　　“对方的黑客水平很高，反应速度也快，梁工他们多次调整售票的安全措施，但每次对方不出半个小时就能破解，要不是碰到这样的顶尖高手，我也就不会来麻烦你了！”黑天呵呵笑着，“现在国内的整个安全界，都唯菲戈安全马首是瞻，你是龙头，应该出来的！”
　　胡一飞摆了摆手，笑道：“黑老大真会开我的玩笑，菲戈安全除了在东阳开展安全业务外，根本就不涉足具体的安全事务！再说了，我们在东阳做的那些业务，黑老大你不清楚，李队长可是最清楚的，完全就是装系统修机子这个级别的，你就不要逼我露这个丑了！”
　　梁宗琦心中大为不悦，心说自己亲自登门请贤，又有黑老大这样的江湖大佬作为引见，你小子竟然不识抬举，连黑老大的面子都不给。
　　黑天来之前，以为这是个十拿九稳的事，所以也就没做什么准备，现在遭了拒绝，一点斡旋的筹码都没有，心想这事也不能急，既然胡一飞有所顾虑，那只能再和梁宗琦重新商量一下，只要解除了胡一飞心中的顾虑，相信这小子还是会出马的。
　　想到这里，黑天抬手看了一下时间，笑道：“你一提李队长，我才想起，我还和他约了要见面的，哈哈，等我先去见了他，回头再来找你！”黑天说着就站起来，“不过我把话说在前头，海西这个事，你必须得答应，不能让我白跑东阳这一趟！”
　　胡一飞苦笑，“黑老大你这是为难我呢，我真的是干不了这事！”
　　“干不了也得干，你当我讹上你也无所谓，反正我就认准你了！”黑天笑着，“好了，我先去见李队！”
　　“我送你！”胡一飞就要在前面带路。
　　“不用！不用！”黑天把胡一飞拦住，“一会就回来了，送什么送，你赶紧忙你的事吧，再客气就见外了！”
　　胡一飞只得作罢，“那行，有什么事就电话联系！”
　　黑天二人出门，梁宗琦很是有些不忿，道：“这个胡一飞实在是太可气了，黑老大你亲自上门请人，他还扭扭捏捏的！”
　　黑天笑了笑，并不放在心上，上次自己要求胡一飞把所有技术全部交出来的事，当时自己说这话的时候，都觉得难以启口，但胡一飞很痛快就答应了，比起这个，今天这事根本就不算是个事，胡一飞那不是不给我黑天的面子，而是不给你梁宗琦面子，你小子看不明白，还嘚啵嘚啵个没完没了，要不是职责所系，老子也懒得管你这个事。
　　两人下楼，梁宗琦还一直嘟嘟囔囔，发泄着不满。
　　到了前台接待那里，趴着一个菲戈安全的员工正在跟接待小姐聊天。
　　接待小姐看了看门外，笑道：“差不多了，我看那洋鬼子都站了有二十分钟了，你赶紧开车把人送走吧！”
　　“不急！”那员工手指套着车钥匙，在那里甩着圈圈。
　　接待小姐倒是一脸忧色，“他可是乔不死的助理，是咱们菲戈安全的重要客人，听说上次来东阳的时候，还是市长亲自接待的呢……”
　　黑天梁宗琦二人立刻站住，这天底下叫做的乔不死能有几个呢，两人顿时有些好奇，透过前厅的玻璃看出去，菲戈安全的大门口，确实站了一个老外，看起来很是焦急，一会看表，一会左顾右盼的，但是又不进来催促。
　　“嘁！”那甩钥匙的员工一脸不屑，“他是乔不死的助理是没假，但是不是咱们的重要客人，那还两说呢！”
　　“什么意思？”接待小姐很是好奇。
　　“上午这小子来，是我们行政部接待的，说让他在小会议室等着，他就老老实实地呆在那里，愣是等了两个小时，见了胡总，屁都没敢放一个！”那员工反问，“他真是咱们的重要客人，胡总能晾他两个小时？”
　　“我不信！”接待小姐明显不信，苹果的CEO的助理来了，市长都得接见，胡一飞再牛，也牛不过市长吧，笑道：“等会见了孟总，我一定告诉他，说是你把泰勒的司机给诓走了，然后又拖着不出车，你看孟总怎么收拾你！”
　　“孟总收拾我？别开玩笑了！”那员工哈哈笑着，“实话告诉你吧，就是孟总让我去把那辆跟着泰勒来的出租车诓走。孟总说了，这洋鬼子欠收拾！你别看他现在站在门口，一副着急要走的样子，只要孟总喊一声回来，我保证他立马得颠颠地跑回来，恨不得还能赖在咱们这里不走呢！”
　　“不信！”接待小姐更是不信，咯咯笑着。
　　“不信拉倒！”那员工从前台支起身子，“跟你说了你也不明白，这都是高层的事，算了，我去送这个洋鬼子了！”
　　说完，那人忽忽悠悠出去，开了车过来，停在泰勒面前，也不下车，招呼一声，等泰勒自己上了车，就快速离去。
　　黑天不知道胡一飞和老大到底在搞什么鬼，但左右看看，心说菲戈安全这个地方真不错，风景如画，可就是交通不便，欺负泰勒这种人生地不熟的洋鬼子，都不用费什么心思。
　　旁边的梁宗琦可就是目瞪口呆了，他对菲戈安全不太熟悉，平时也没怎么关注，并不太清楚菲戈安全究竟是做什么的，今天第一次来，就见识到黑老大吃了闭门羹，心中大为忿忿不平，直骂胡一飞竖子猖狂；可这一出门，又看见苹果乔不死的助理更惨，白等两小时，估计闭门羹都吃撑了，临走还被菲戈安全一个小小员工摆了一道。
　　“我们走吧！”黑天打了个招呼，朝自己的车子走去。
　　梁宗琦回过神来，这心里的感觉就变了，暗说自己今天得亏是让黑天带着来了，至少进门就能见到胡一飞，还有杯热茶奉送，这可是VIP级别的待遇啊；换了是自己一个人来，怕是此刻都要被菲戈安全的看门小吏折磨疯了吧。
　　走出几步，梁宗琦回头看着菲戈安全的小楼，心说这到底是个什么衙门呢，能让黑老大的面子都不好使，更让乔不死的人把闭门羹吃得是无怨无悔。
　　“回头查查资料去，一定要弄清楚！”梁宗琦心里这么说着，就钻进了黑天的车子。


第三百一十一章 抄你后院
　　下午下班之后，胡一飞正准备下楼闪人呢，黑天又来了。
　　胡一飞估计黑天还是要说上午那事，就有些头疼，可也没办法，只好打起精神来应付，“怎么没见梁工来，他回海西了？”
　　“他先回去了！”黑天点着头。
　　胡一飞听了，大大松了一口气，心说梁宗琦都回去了，那上午的事估计跟自己就没什么关系了。
　　“我留下，继续劝你！”黑天又道。
　　“呃……”胡一飞当时就傻了，这还没高兴两秒钟呢，又闻噩耗，此时此刻，有一种哭不出来的感觉，心说这国内有能耐的安全大师多了去，你非得跟我较什么劲啊，“黑老大，这事我真没的干不了，要不……”
　　“我说一件事，说完你再考虑是不是要干！”黑天一副吃定了胡一飞的表情，“菲戈娱乐是你女朋友搞的？”
　　胡一飞点头，“对啊！”心中却是很纳闷，黑天好端端提梁小乐的公司干什么。
　　“海西市修建了好几座现代化的演唱会场馆，包括建造标准、音响设备等等方面，都是世界上最先进的。目前这些场馆陆续竣工，海西市锦绣世界项目组，打算搞几场热场演出，一是增加这些场馆的人气；二来也是提前检验一下场馆的演出效果，积累经验。”黑天看着胡一飞，“怎么样，有没有兴趣？”
　　胡一飞先是愣了几秒，不太明白，但随即就反应了过来，急忙问道：“你是说……”
　　黑天点头，“项目组只是负责策划，但具体的演出，还是要外包给专业的娱乐公司来操作的。如果菲戈娱乐有兴趣的话，我和梁工都可以帮忙，拿下其中一两场的承办权，应该没有问题。”
　　胡一飞大喜，拿下其中的一场，自己已经很满足了，如果梁小乐得知这个消息，怕是都能乐得三天合不住嘴，这可是正式进军娱乐界的一个大好契机，“我考虑一下，我考虑一下……”胡一飞一时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连续念叨两次，站起来在屋里踱了几圈，盘算着这个事情。
　　黑天一看，就知道胡一飞有所意动了，暗赞老骚的主意真是灵验。
　　他上午从菲戈安全出去，先去找了李队长，又去找了Cobra，就是想了解一下胡一飞最近的情况，顺便看这两人有什么办法可以说服胡一飞，结果这两人都拿不出什么好的主意。后来Cobra给黑天指了一条路，说是利安防的老骚来东阳上班了，平时跟胡一飞走得挺勤快，说不定会有什么办法。
　　黑天找到老骚，那家伙端得是风骚无比，只是眼珠子一翻的工夫，就有了主意。他给黑天定了个迂回包抄的策略，说是只要把菲戈娱乐拉进去，到时候海西市政府的事，就成胡一飞自己家的事了，别的他可以不管，但他必须得保证菲戈娱乐演唱会的门票发售正常，届时只要先发售菲戈娱乐这场演唱会的门票，那胡一飞不出手也得出手了。
　　老骚的这个主意，黑天深以为然，不过他也不能完全按照老骚说的做，还是要先给胡一飞打个招呼，免得到时候弄巧成拙。
　　“这事你可以先考虑着，我再说另外一件事！”黑天看胡一飞的反应，就知道这事八九不离十了，“还是技术转让的事，现在资金都已经到位了，愿意签约的单位也有十几家，你可以任意选择其中一家进行签约！”
　　“嗯？”胡一飞有些不解，上次可是没有一家愿意出来签这个字啊，怎么现在反过来了。
　　“苹果的六代机一上市，不少人就明白了你们技术的价值，听说我和你有这么一个口头协议，这些人是上蹿下跳，把我家的门槛都踏扁了！”黑天笑着。
　　“我上次说过，技术我可以给你，但三年之内，不能投入商用！”胡一飞赶紧提醒。
　　“这个我自然记得！你放心吧，这方面我会控制好的，你们的技术转让给我，再由我根据具体情况，进行技术的二次分配，确保三年之内技术不流动商业市场！”黑天向胡一飞作出了保证。
　　胡一飞这才有些放心，黑天是江湖大哥，他作出的保证，应该没有问题，“那我们这边把资料准备一下，你看什么时候合适，咱们就把协议一签！”
　　黑天点头，“小胡你果然是信守承诺！”顿了一下，又道：“另外，我帮你把保证金的额度也提高了一下，之前我们约定的是1.2亿，现在是3.6亿，三年之内，菲戈安全不用再作任何返还了，而且有权使用这笔资金，三年之后，一次性退还，期间如果发生违约事件，十倍赔偿！”
　　胡一飞笑了起来，菲戈安全的这点技术，现在真是行情见长啊，之前1.2亿都没人愿意拿，黑天没办法，只能跟自己砍到6000万，现在可倒好，3.6亿竟然还有十几家抢着要签，早知今日，当时痛快签了多好。
　　黑天说完，打开自己随身携带的公文包，从里面掏出一大摞的文件，放在桌上，道：“这是你要的那些许可文件和经营审批！”
　　胡一飞吓了一跳，他目测了一下，那厚厚的一沓子文件，大概得有六七十张，胡一飞没想到仅仅是互联网产业，就能有这么多的审批和许可，一个文件对应一个衙门的话，这得是多少个衙门啊。
　　拿起来翻了翻，什么互联网视听业务许可、增值服务许可、网络文化经营许可、在线娱乐业务许可……，什么都有。发证的衙门，也是五花八门，工信部、公安部、版署、文化总局、工商总局、广电、电信、移动……
　　翻到最后，还有几张空白的，胡一飞纳闷，“这怎么是空的啊？”
　　“你们不是准备搞游戏吗？”黑天笑着，“我也不知道你们要出个什么游戏，只能先让他们开个空白的，你们自己填上就算是生效了！”
　　胡一飞目瞪口呆，心说这样都行啊。
　　“现在各方面为了争夺技术的主导权，是有求必应，我还没开口呢，他们就把这些都送过来了，你不收都不好意思。”黑天无奈摇头，“这些证件都是有效的，但你们回头得挨个再去申请一遍，把报批的手续补办一下！”
　　“这个好说，这个好说！”胡一飞喜不自禁，暗赞自己当时真是英明，提了这么个条件，现在有了这么许可，菲戈安全岂不是干什么都行了。
　　不过再一想，他又有些丧气，菲戈安全又不涉及具体的业务，只搞技术授权，自己手里捏着这些证件，也是用不到。但再再一想呢，胡一飞觉得捏在手里也好，以后菲戈安全想做什么，直接做就行了，省得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做出来后，因为没有许可的缘故，再让有关部门给你来个紧急刹车，突然死亡，那就郁闷了，再说了，就算用不到，倒腾出去也行。
　　“里面还有一张手机生产牌照！”黑天伸手抽了出来，“菲戈安全是APP的基础成员，如果连一张手机牌照都没有的话，就太尴尬了，这是我特意帮你们申请的，有APP这么好的资源，不好好利用的话，就太可惜了！”
　　“黑老大一番好意，却之不恭，那我就都收下了！”胡一飞像是捧着金疙瘩似的，把那一沓子文件全部放在了文件柜，心里盘算着是不是让行政部的人再买一个专门的柜子，就放这些许可和审批，谁来参观一下，指定吓死他们。
　　黑天看时机差不多了，又把话头掉转回来，“这事呢，就算是说完了，回头我们把协议一签就行。之前的那件事，不知道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胡一飞顿时僵住，心里叫苦不迭，拿人的手短，吃人的嘴软，自己竟然忘了这句至理名言，黑天这是给自己下套呢，按说收了3.6亿的保证金，你就不该再收这些许可了，现在可倒好，东西都已经塞进柜子，自己就是想拿出来退回去，也是晚了。
　　“我……我再考虑一下吧！”胡一飞终是没好意思把那些许可退回去，重新坐回沙发，他叹了口气，道：“你说的这个事，我确实有顾虑！”
　　“有顾虑你就说出来，这个我倒是不怕！”黑天笑着。
　　“黑老大你是内行，也明白揪出黑客的难度，所有我就不说那些多余的废话了！”胡一飞看着黑天，“如果你非要让我来负责这事的话，那就必须按照我的策略来做，不能打丝毫的折扣，如果做不到这一点的话，我只能答应你尽力做好售票的安全措施，来降低黑客操纵的可能。”
　　黑天颔首，“你的思路是对的，现今的头等大事，是应该拿出更安全的售票措施，尽量做到让黑客无机可趁。如果害怕有黑客捣乱，就想着先把黑客抓到之后再售票，那是缘木求鱼了。这世上的黑客何止万千，只要这中间有利益，就会有黑客冲上去，不可能抓完的。”
　　“如果只是售票安全措施这件事的话，我现在就可以答应你！”胡一飞笑着，“但如果算上追踪黑客，那我还是那句话，我需要考虑一下。”
　　黑天得到胡一飞的答复，也明白了胡一飞心里的顾虑，当即就站起来，道：“那你就先做这件事，尽快拿出一个技术方案，解决安全售票的问题。至于抓黑客的事，我会和海西方面协调，争取按照你的策略来做，这是个斗智斗水平的活，必须要有一个统一的思路。”


第三百一十二章 海西之行
　　晚上回到家，胡一飞把海西市的情况向梁小乐一介绍，梁小乐果然是一蹦三尺高，跳起来差点没把胡一飞给挂倒。
　　“虽说是热场演出，但一切都是按照最后正式活动时的规格进行的，海西市会安排在国内的十几家省级电视台进行联播，也会在各种媒体上提前投放广告，这消息我早都知道了，但海西市对于外包商的要求太高，国内的一线娱乐公司几乎全都齐聚海西，象菲戈娱乐这样的小公司，根本达不到人家的投标要求。”梁小乐兴奋地把胡一飞按在椅子里，“真的能给咱们一场？”
　　胡一飞点头，“一场两场的话，应该没有什么问题！”
　　梁小乐迅速盘算了起来，道：“这是个大活动，想在上面露面的大牌多的是，只要获得承办资格，那联系演员的事完全没有任何问题。届时再好好宣传一下，菲戈娱乐的名声在圈里就起来了，以后再签新人搞活动，都会方便很多。”
　　“我先想想到时候要请谁……”梁小乐越算越兴奋，撇下胡一飞，到一旁的桌子边，拿出纸笔开始列单子，“张杰伦、李德华、古小基……”
　　算了一会，梁小乐发现胡一飞竟然没吭声，回头去看，只见胡一飞正坐在椅子里不知道想什么，一脸出神状。
　　“想什么呢？”梁小乐放下纸笔，走过去问道：“对了，我都忘了问你，你是怎么和海西那边联系上的，他们为什么要把这么大的演出外包给菲戈娱乐？”
　　“黑老大帮忙介绍的！”胡一飞说了一句，脑子里还在想着那个抢票黑客组织的事。
　　梁小乐一听，就知道事无好事，黑老大轻易不上门，但只要上门，肯定就是出了什么大麻烦，这也是他职责所决定的，今天他把这么好的事交给菲戈娱乐，肯定又是想让胡一飞帮他来做什么。梁小乐往沙发里一坐，道：“菲戈安全那边，你是不是有什么为难的地方？要是为难的话，这事就算了。”
　　胡一飞摇摇头，“没有为难的，这事是好事，我是在琢磨别的呢！”
　　“真的？”梁小乐有些怀疑。
　　“真的！”胡一飞笑着站了起来，道：“明天我把这事给你落实一下，确定之后，你们就可以开始联系演员和歌手了，要联系最好的，节目也要有自己的特色，要出彩，一定打响菲戈安全进军娱乐界的第一炮！”说完，胡一飞把梁小乐从沙发上拽起来，嚷道：“吃饭吃饭，我都快饿死了。”
　　梁小乐只好起身去收拾餐桌，但表情还是有些狐疑，搞不清楚胡一飞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第二天黑天又来了，海西市锦绣世界项目组，已经同意将一场热场演出的承办权交给菲戈娱乐。
　　胡一飞倒是没想到梁宗琦有这么饿大能力，只是项目的网络总工程师，却能确定演唱会的承办权，就问道，“梁工的办事速度倒是一流。”
　　黑天明白胡一飞心里的顾虑，道：“梁宗琦的堂兄，是海西市的市长梁宗汉，锦绣世界项目领导小组的组长。”
　　胡一飞“哦”了一声，原来是这么回事，领导发话了，那这个事就是板上钉钉了。
　　“现在就看你的意思了！”黑天笑着，“梁工说了，就算你不出马，这个演唱会也要交给菲戈娱乐来做！”
　　胡一飞笑了起来，道：“看来我是没得选择了，梁工这么照顾我，我要是不能帮他排忧解难，就有些太不厚道了。”
　　黑天大喜，老骚这家伙总能骚到点上去，难怪利安防这半年做得风声火起的，“现在是时间不等人啊，既然你已经决定了，那事不宜迟，最好是能马上出发去海西，咱们制定出一个全盘的计划来。”
　　“我这边需要对公司的事情做一个安排，还需要再分出一个专门的技术小组，负责安全售票措施的制定……”胡一飞想了想，道：“就明天下午吧，明天下午咱们出发。”
　　“好的！”黑天一拍大腿，站了起来，“我现在就去订票！”走了两步，又道：“对了，把你的那个小女朋友也带上，顺便把演唱会的事也落到实处。”
　　“好！”胡一飞笑着，把黑天送出菲戈安全之后，就把凡夕和老大召集到了一起，开始安排公司里的事。
　　最近菲戈安全确实事情挺多，首先，和APP联盟之间的纠纷，就必须要解决。
　　胡一飞向老大吩咐道：“泰勒再来，不管他怎么说，只要守着一条就行，那就是必须让那几家基础成员将采购安全固件的数字，白纸黑字写进具体的协议，只要做到这一点，我们就留在APP联盟里！”
　　老大点头之后，胡一飞又向凡夕道：“和联想的谈判还得抓紧，拿下联想，就等于是打开了和PC企业阵营的大门，将来我们既可以进，又可以退。”
　　“明白！菲戈安全向传统手机阵营输送安全技术，菲戈软件向PC阵营输送软件技术，这一原则，我还是能把握住的。”
　　凡夕笑着点头，他在技术圈里混了十多年，自然再明白不过胡一飞的意思了，打仗首先得选好“战场”，胡一飞正是看准了这两个不同的阵营的各自缺陷，才敢两面作战。
　　对于传统手机企业来说，几大巨头从制造工艺到内容服务，分别都已布局完成，手里能打的牌并不多，安全就是这为数不多其中一张，利用安全标准，一来可以压制PC企业的崛起，二来可以打击山寨伪劣产品，确实是一把所向披靡的利器。当年的浏览器厂商，能够将微软的IE从宝座上拉下来，打得就是安全牌，各个都号称是世界上最安全的浏览器。
　　而对于PC企业来说，他们的当务之急，则是先入场。手机市场的规则完全不同于PC市场，要想玩得转，就必须得有自己的手机操作系统，得有自己的内容服务，得吸引大量的程序开发者为自己的手机服务，这样才不会受制于人。
　　当年谷歌放出开源的手机操作系统，导致几乎所有的PC企业都杀入了手机界，原因也正是于此，大家没有能力设计新的操作系统，但利用现有的开源系统改造出属于自己的手机操作系统，还是绰绰有余，联想也正是这其中的一家。
　　当然，谷歌也有自己的如意算盘，他们把自己的各种服务捆绑进了操作系统，不管谁用，你最后不都得使用谷歌的搜索、谷歌的地图、谷歌的浏览器吗。而且，谷歌还要求采用自己系统的企业签订“防分化协议”，企业也未必就能真正拥有自己的操作系统。
　　用形象的话来讲，那就是一树开千花，但根在谷歌。这棵树，它不是你自己播下种子长出来的，而是别人的，即便你的花开得再多再艳，那也是基于谷歌把源源不断地把水份和养分输送给花朵，离了根，花就都得死。
　　“私属桌面开启技术的授权，也要开始收紧了，那只是个单一的小应用，市场不会很大，授权放得多了，大家就都没钱赚！”胡一飞说着，又想起一件事来，“另外，就是我们得开始在全球部署自己的服务器，用于安全固件的升级，刚好游戏引擎的开发，也需要建立一个庞大的服务器集群，那就两件事一起办吧。”
　　凡夕点头，“这事我会跟进的。”
　　老大嘿嘿笑着，这种高难度技术上的事，他也帮不上忙，只好道：“那我就负责和利安防他们的合作吧，另外，创新基金的事也已经落实了，宣传推广的事，我也可以做！”
　　“那就这么定了！”胡一飞分工完毕，就站起来，笑道：“其实也就跟平常一样，呵呵，再有新的情况，咱们随时联系就是了。”
　　第二天下午，胡一飞、梁小乐、黑天三人就起身前往海西。到达海西的时候，正是傍晚，落日的余晖洒下来，照得海西一片明媚，摇曳生姿。
　　梁小乐一下飞机，就道：“这里的空气，可比东阳好多了，清新湿润！”
　　旁边的黑天说道：“海西以前是一直是农业大省，工业项目几乎没有，所以污染就小，所以才敢大力发展旅游产业。”
　　梁宗琦此时早已等在了机场，这回他可不敢再轻视了胡一飞了，他查过资料，才知道了菲戈安全的那些“风光往事”。
　　当年的网站被黑事件中，只是个皮包公司的菲戈安全，就打得全国排行第三的聚众安全毫无还手之力，最后不得不搬出救兵，幺鸡又亲赴东阳赔礼道歉，才算是了结，胡一飞由此成名，人称“混世魔王”，国内安全界内，一时竟然无人敢招惹；
　　之后菲戈安全更是力挫Z病毒狂潮，至今全球大部分的杀毒软件中，仍然在间接或直接地采用着菲戈安全的Z病毒识别引擎，引擎使用率之高，无人可及；
　　菲戈安全还通过技术授权的方式，对国内的安全企业进行引导，半年之内，国内安全企业就迅速全体抬头，在多条战线上展开逆袭，甚至杀得国际巨头狼狈不堪。动作快的，比如利安防，已经积极抢攻海外市场，收获颇丰。
　　东阳金龙药业的离奇网络事件中，菲戈安全揪出入侵黑手，拿出铁证，帮了谷歌一把，又打谷歌一记耳光，但最后，谷歌却是一点脾气都没有。
　　不过今天见到胡一飞，梁宗琦却是提了菲戈安全最为得意的一件事，“胡总这一来，我们就放心了。建立APP联盟，又向微软谷歌苹果这样的巨头提供安全服务，放眼全球，除了菲戈安全外，可就没有第二家了。”
　　“梁工如此高誉，我实在是不敢当。”胡一飞笑着和梁宗琦握手，“梁工和黑老大一样，叫我小胡就行了！”
　　梁宗琦也不客气，笑道：“行，那我就托个大，喊你一声小胡！”梁宗琦向自己的市长堂兄提起胡一飞时，梁宗汉就非常有兴趣，作为海西市的市长，他自然对全国各地的情况都有所了解，东阳市最近依托菲戈安全这个技术中心，把IT产业做得是风生水起，先是大部分安全企业都去东阳设立了研发基地，再听说联想也有意要在东阳投入巨资，成立自己的软件技术中心。如果成行，那这一系列的动作下来，东阳市就隐隐具备了成为全国新的互联网产业基地的格局。
　　海西要发展旅游，但其它产业也不能丢下，软件产业就是最佳选择之一。
　　梁宗汉这么一说，梁宗琦才知道了胡一飞的厉害之处，菲戈安全看似并不涉足具体的市场业务，但别人的业务，却都全都离不开菲戈安全的技术，胡一飞利用技术来编织了一张大网，自己处于网的中心，别人都是延伸出的下线，是菲戈安全的马前卒。
　　“今天已经晚了，先休息，明天咱们再研究工作上的事！”梁宗琦在前面带路，“休息的地方，市里都已经安排好了，我带你们过去。”
　　海西给胡一飞三人安排的房子，都是海景别墅。屋前就是海西市最好的海滩，蓝蓝的水，白色的沙滩，沙白水清，满眼都是风景，让人一看，不禁连呼吸都觉得畅快了很多；屋后是私人游泳池，绿树成荫，郁郁葱葱，又让人有一种静谧安恬之感。
　　这些别墅，也是海西市政府的产业，归锦绣世界项目组使用，梁宗琦把三人安置好，又摆了海鲜接风宴，吃完饭之后，他这才告辞回去，说是明天上午来接大家。
　　“咱们在这里买座房子就好了！”梁小乐站在二楼的阳台上，看着远处海上星星点点的灯光，道：“有空的时候，就过来看看海，整个人都能放松下来。”
　　“好啊！”胡一飞坐在躺椅上来回晃悠，嘴里滋滋吸着一杯冰柠檬水，“那就买一座好了！”
　　“我是跟你说认真的！”梁小乐看胡一飞那没正形的样子，瞪了一眼，道：“我们父母年纪都大了，这里空气这么好，正适合养老，我打算把他们都接到这里，好好享一享晚福。”
　　“唔！”胡一飞点着头，“只要他们愿意，那当然再好不过了，但是不能买在这里。”
　　“为什么？”梁小乐有些诧异。
　　“海西市的锦绣项目如果成功的话，那海西就会变成一座全球性的娱乐之都，到时候这里人头攒攒，怕是就没有现在这么清静了！要买的话，可以在海西的周边买，这一带的海都不错。”胡一飞放下饮料杯子，站起来跟梁小乐一道望着远方，道：“记得以前在学校，我说以后赚钱了，要买游艇带你去周游世界，等买下房子，我们就在这里买一艘游艇，不能周游世界，但去海上兜兜风还行。”
　　“这些话你还记得？”梁小乐看着胡一飞，眼里充满温情幸福。
　　“当然记得！”胡一飞拍拍阳台上的栏杆，笑道：“我不是一直都在为这个目标而奋斗吗。”
　　梁小乐过去拥住胡一飞，听着他的心跳。梁小乐至今都记得胡一飞以前在学校那副慵懒散漫的样子，她那时候还常在心里想，以胡一飞的性子，将来要成器，估计是有点难了，不过好在他这个人真实可爱，不讨人厌。但胡一飞后来却转了性子，踏实做事，更以火箭般的速度蹿升，到现在拥有了如此成就，以至于让梁小乐有时都有些纳闷，想不通这其中的缘故。
　　现在听胡一飞这么说，不管真假，梁小乐都觉得很幸福。
　　其实胡一飞也没有说谎，当时胡萝卜的一千万美金还没有到手呢，他就把那笔钱计划了出去，要买房子，要买游艇，要带梁小乐周游世界，后来钱不翼而飞，失望的胡一飞才大受刺激，发誓要追回那笔钱，以至于每天去小红楼学习狩猎者知识，又去微蓝当实习生，到后来菲戈安全成立，胡一飞的目标都没有变，就是追回那笔钱，然后花出去。
　　只是后来菲戈安全壮大之后，胡一飞才跳出了自己的那点小心思，眼界更加开阔，也有了更加清晰的想法。
　　“风凉！”胡一飞拍了拍梁小乐，“回房休息！”
　　“背我！”梁小乐说完，不等胡一飞反应，就跳到胡一飞背上，挂在胡一飞脖子上咯咯笑着。
　　“我真命苦啊！”胡一飞无奈摇头，背起梁小乐朝屋子里，一步三个趔趄，惹得梁小乐惊叫连连，在胡一飞背上使劲掐着。
　　第二天上午，梁宗琦早早来到，陪着三人吃过早饭，就和黑天、胡一飞进了城。梁小乐就留在了别墅里，演唱会的事，梁宗琦已经帮她联系好了，约在了上午十点半去谈，现在过去还太早。
　　锦绣世界项目组的办公大楼，也是气派，十六层的深蓝色大楼，矗立在一片椰林之中，前方不远，是一座小港口，里面泊着各式游艇。梁宗琦给胡一飞介绍着，说这个港口不对外开放，属于一个游艇俱乐部，只对俱乐部的成员开放。
　　胡一飞笑着，昨天刚说游艇，没想到今天就摸到大本营了，回头得带梁小乐过来参观一下，做个比较。
　　梁宗琦领导的网络部门，在大楼的第11层，此时宽大的会议室，已经坐了十来个人，都是网络部门的技术人员，他们就等梁宗琦三人到达之后开会。
　　“各位，我为大家介绍一下，这位是菲戈安全的总裁胡一飞先生，今后关于在线售票的一切事宜，都由胡总来负责！”梁宗琦安排胡一飞坐在了自己旁边，就为在场的人作着介绍，完了道：“现在，大家把具体的情况，都做一下汇报，详细一点，让胡总先了解一下。”
　　黑天不是第一次来，因此梁宗琦也就没有再重复介绍，而且黑天现在身份特殊，要务繁多，只能负责宏观层面上的支持，不可能参与到具体的事务中来，海西市的事情，最后只能落在胡一飞的身上来执行。
　　当下那些技术人员就开始介绍在线售票系统的情况：当初海西市就考虑到了售票的安全事宜，因此和全球各大票务网站合作的时候，就制定了统一的安全措施，设计了更为复杂的售票系统，为此这些票务网站还专门进行升级，没想到最后到底还是出了事。
　　胡一飞听着这些人的介绍，心里暗暗称奇，原来自己还是有些低估了这些抢票黑客的能力，海西市原先设计的售票系统，做了非常严格的措施，每个身份证，最多只能购买一场演唱会的两张票，而且在线购票时，还会验证购买者的身份证和信用卡信息是否吻合，甚至还要通过手机短信来确认最终的购票。
　　如此繁杂的购票流程，竟然在一瞬间就被黑客把票抢光了，除去黑客早有准备的原因之外，那这个黑客组织还得提前准备大量的身份证、信用卡、以及手机号码。
　　但问题是，这些东西都是很私人的信息，黑客组织又不是国家机关，不可能轻易拿到这些信息，他们只能通过黑客手段来获取这些东西，也就是说，这个组织它不单纯是个简单的抢票组织，而很可能是一个涉及到在全球范围内盗窃身份证、信用卡的大组织。
　　“什么组织，能够将自己的触角，遍及全球各地呢？”
　　胡一飞坐在那里琢磨，ZM倒是有这个能力，但是已经漂白了，不可能做这个事了；胡萝卜联盟成员众多，也有这个能力，但就是不知道能做多大；除此以外，胡一飞暂时还想不到什么有可能的对象。
　　此时有个技术人员站起来，道：“现在呢，我们的思路，是完全抛弃那些票务网站的售票系统，转而设计一套更为严格的全新售票系统，票务网站只需做好宣传和推广，挂上我们的票务信息，用户购票时，就会通过网站上的接口程序，直接链入我们自己的售票系统……”
　　那人没说完，胡一飞就直摇头，这样搞的话就完了，除去开发系统所需要的时间，剩下真正用于售票的时间，怕是就没有多少了，而且你需要在全球部署自己的售票系统、开发多语言售票版本以适应当地用户的习惯，到时候安全不安全倒是其次，但技术上的风险太大了，你不能保证就一定会按时拿出这套系统来。
　　就算这些都不是问题，你也按时拿出了合格的新售票系统，但那些票务网站会不会跟你合作，就很难说了。
　　以前不管你怎么设计售票的流程和安全措施，但最终还是要借助于别人的售票网络来完成售票事宜，钱先进入的是票务网站的账户，然后再返给海西市，这是所有票务网站的运作流程。而现在你这么搞，等于是票钱先进了自己的账户，然后才返给票务网站，完全破坏了别人的行规，如果票务网站不支持，那你这就等于是白忙活了。
　　梁宗琦看胡一飞摇头，就道：“胡总，你对此有什么看法？”


第三百一十三章 唇枪舌剑
　　胡一飞笑了笑，道：“就是有两个问题想问！”
　　“胡总请说嘛！”梁宗琦客气着。
　　“第一个问题，这套新的售票系统开发周期是多长，能否及时在全球进行部署？”胡一飞看着刚才的那位技术人员。
　　那人想了想，道：“时间可以压缩在三个月内……”
　　“你敢保证吗？”胡一飞又问。
　　那人这回就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他也只能是根据目前的技术力量作出一个评估，谁都无法预测开发中会遇到什么难题和变故，这种保证，任谁都不可能做出的。
　　梁宗琦微微颔首，道：“我们现在必须要做到万无一失，象这种可能存在变故和风险的方案，以后就不要再提了！”
　　胡一飞往椅背里一靠，梁宗琦这么说了，那他的第二个问题也就不用再说了。
　　梁宗琦看再没有人发言了，就侧脸看着胡一飞，道：“胡总，情况基本就是这么个情况，事情基本就是这么个事情，你说几句吧，谈谈你的看法。”
　　胡一飞先扫了一眼黑天，看黑天没有发言的意思，便清了清嗓子，道：“通过刚才诸位的发言，我已经基本了解了情况。我的观点是，维持现状，在不变动我们和那些票务网站原有协议的前提下，进一步提升在线售票的安全措施，一边发售门票，一边来解决问题，不能等着把所有的问题都解决了，再发售门票。”
　　这个观点，和梁宗琦之前谨小慎微的做法截然相反，胡一飞说完，在场的所有技术人员，就把目光都投向了梁宗琦。
　　“胡总能说说理由吗？”梁宗琦打开杯子，喝了一口水，“如果黑客一直都在捣乱的话，那我们这样陆续发售门票的做法，岂不是正中他们的下怀，这样黑客组织就有了充足的时间来周转，先把票高价卖出去，然后又拿钱来购买新的票。”
　　“梁总的这个顾虑，是建立在我们的安全措施始终对黑客无法进行有效限制的前提下！”胡一飞笑着，“但如果我们的安全措施提升了，黑客抢票的成本增大，或者是根本抢不到票，那黑客自然就会离开这个市场。”
　　梁宗琦只是点头，却不发表任何意见。
　　胡一飞便继续说道：“相反，我认为延迟售票的做法风险更大。演唱会是在八个月之后才举行，有兴趣来观看演出的人，此时还很难确定自己届时的行程安排，即便现在就进行调整，也有些太遥远了，对于普通大众来说，是不可能对自己八个月的行程作出准确安排的。现在进行门票预售的话，需求不会很大，黑客即便是抢了票，也很难在短时间内倒腾出去，这样做只会消耗他们自己的资金储备，但如果我们到演唱会开始前的三个月再进行预售的话，那时门票的需求量会很大，一旦黑客从中操纵，势必就造成门票供应的紧缺，从而导致黄牛票飞涨，后果不堪设想，我们甚至连挽回的余地都没有！”
　　此时有个不阴不阳的声音响起，道：“胡总的想法同样很有道理，但这完全是建立在了我们的安全措施可以对黑客进行有效限制的前提下。黑客又不是泥捏的，我们升级安全措施，他们自然也会跟着更新破解措施，胡总就敢作出保证，一定能让黑客束手无策？”
　　说话的，正是之前吃了瘪的那个技术人员，他心里有气，就学着胡一飞的口吻，想来个以彼之术、还之彼身，看胡一飞怎么来应对，敢不敢作出这个保证。
　　胡一飞也不生气，看着那人，又扔过去一个反问，“那如果我们的安全措施始终都无法对黑客进行有效限制，早售票和晚售票又有什么区别呢？”
　　那人顿时憋红了脸，他觉得胡一飞是在讽刺自己，就是说既然你都认为自己始终都无法搞定黑客，那被黑客吃掉，也不过是早一天和晚一天的事，结局都一样，你拖再久又有什么用呢，反正都是一死，你不如早死早投胎算了，还能落个痛快。
　　这让那人有些无法下台，不撂下一句硬话，倒显得自己没出息，好像是这仗还没开打，自己就已经向黑客缴械投降了似的，“如果延迟门票预售，至少我们可以打乱黑客的部署，让他们没有更多的时间来更新破解措施！”
　　这句话，明显就有些抬杠的意思了，既然你不肯放下心中的固有想法，又是这么坚持，那就不应该再让别人来谈什么看法了，反正谈了也是白谈。
　　胡一飞心里有点生气，心说自己今天来想解决问题，所以才会实事求是地进行分析，你们不听老子把话说完，就夹枪带棒的，这不是存心给老子难堪嘛，当下就道：“照你这么说，干脆我们就不用出售门票了，这样黑客岂不是就彻底无机可趁了！”
　　两人这么一顶，会议室的气氛就有些尴尬。
　　旁边有另外一位技术人员主动出来化解，道：“那胡总又如何做到让我们的安全措施对黑客有效呢？”
　　这人或许是好心，但这个问法本身很有问题，胡一飞以为这人也是来找碴的，当下冷笑一声，道：“如果你都不去接触黑客，不去了解他们的技术手段，那又怎么能做到有效限制呢？”顿了一下，道：“就靠闭门造车吗？”
　　此话一出，会场立时就冷寂无比，大家心里各有想法，那些技术人员，都认为胡一飞这是公开向梁宗琦挑衅，要彻底推翻改变梁宗琦之前的定下的思路。
　　梁宗琦倒没有这么想，之前黑天就已经跟他做过沟通了，所以对于胡一飞的想法，他是有所了解的，但此时他也禁不住额上沁出一层冷汗，心说难怪胡一飞被业界称为混世魔王，这小子也太混了一点，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这样的话，岂不是让自己下不了台，这让自己的脸往哪搁，以后还怎么领导这群人。
　　当下梁宗琦也不说话，捧着杯子滋滋喝水，盼望有人出来替自己解围。
　　只是大家都已经领教到了胡一飞的嘴上功夫，一时也没人敢再吭声，出声的那两个，一个被胡一飞给骂成了窝囊废，另外一个给骂成了力巴，大家自认不是胡一飞的对手，都不想去触这个霉头。
　　黑天咳了两声，道：“刚才的讨论很好，就是要畅所欲言嘛，我们的目的都一样，都是想解决眼下的这个问题。”
　　梁宗琦总算是能接上话了，赶紧道：“对，今天开这个会，就是为了商量出一个解决问题的办法来，只要是能够解决问题，大家都可以畅所欲言，不要有任何的顾忌！”说完，梁宗琦还是又补了一句，“唔，那些无助于解决问题的题外话，就不要说了！”
　　那些技术人员的眼里，立刻露出讶异之色，心说梁宗琦今天这是怎么了，真的就任一个嘴上无毛的小子在会上这样撒野耍泼？这可是在挑衅梁宗琦的权威啊！梁宗琦虽说只是网络总工程师，但在这栋楼，他还是个相当有份量的人物，即便是锦绣项目领导小组的常务副组长，对梁宗琦也是客气有加。
　　“胡总说得很对，如果不接触黑客，不了解黑客的手段，我们想压制住黑客，只会成为空谈！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嘛。”梁宗琦看着胡一飞，“胡总你请继续讲，谈一谈具体的做法。”
　　梁宗琦的话，让在场的技术人员都觉得不可思议，不少人是目瞪口呆，没想到梁宗琦竟然毫无反抗就认了怂，一时大家看胡一飞的眼神就有些怪异，纷纷猜测着这个年轻人到底是什么来头。
　　胡一飞稍稍平缓心中的气愤，道：“我有个建议，我们可以在退票章程上做一些文章，向黑客组织施加压力，一来让他们不能象之前那样有恃无恐地进行抢票，二来是将他们的储备资金套死！”
　　“我们现在的退票章程，就非常不利于黑客抢票！”梁宗琦觉得胡一飞这个点子有点不着调，“如果届时无法亲赴海西，观众可以选择退票，提前一个月退票的话，我们原价退还；提前半个月，就扣20%；提前一周，只退50%；一周以内，就不接受退票了。”
　　胡一飞大汗，心说你们以为这是搭中国铁道部的火车呢，还搞这么复杂！车走了还会有下一趟，但演唱会到哪找下一场去？演唱会的门票，从来就没有这种退法，除非是因为自己的原因，导致演唱会最后无法如期举行，才会退票，否则门票一旦售出去之后，就概不退票了，那些买演唱会门票的人，都是冲着自己的偶像去的，他们知道自己花钱是干什么的，所以任何退票的理由都是站不住脚的，这和买票看电影都不一样。
　　再说了，胡一飞也想不明白梁宗琦他们到底是什么计算的，这个退票章程明显就是给黑客钻漏子的，你以为退票的时候扣一部分钱，就能让黑客赔得掉裤子？太好笑了，只要高价卖出一张票，他们就已经是赚翻了，即便剩下的票最后卖不出去了，那还有地方退，完全是无后顾之忧啊，难怪抢票那么疯狂。
　　“其实很简单，也不用那么复杂，就两条：一，提前预定门票的，我们只保留48小时的搁置权，到期不付账，门票就重新上架销售；二，已经全额付款的，除非是演唱会不开了，否则出票之后，就概不退换！”胡一飞说到。
　　梁宗琦有些为难，海西市头一次搞这么大的活动，才定下这个相对灵活退票的规矩，也是为了能吸引到更多的人来预定门票，尽量把门票都推销出去，此时想要再改的话，就有点难度了。
　　“退票的规则已经都公布了，可变动的余地很小，但这件事我还是会再考虑的。”梁宗琦笑了笑，“胡总再谈谈别的吧！”
　　胡一飞也不气馁，他心里很明白，限制退票这一招，也只能是在一定程度上压制黑客，只要黑客手上资金充足，他们是不在乎退不退票的。他之所以提退票的事，不过是想起个抛砖引玉的作用，让大家的思维不要仅限于在技术方面，想斗跨黑客，其实很有很多办法的。
　　“那就只能从套死黑客手上资金这个方面想办法了！”胡一飞来海西之前就已经想好了对策，但不想在这么多人面前说出来，知道的人多了，可能就不灵了，只好从大方面讲道：“另外就是安全措施，我们得有多套方案，依靠频繁的升级，来消磨黑客们的耐心，让他们把所有的时间，都耗费在破解安全措施上。”
　　之后，胡一飞又谈了好几个观点，但都不是从技术本身出发的，胡一飞原本就是个做事不着边际的人，喜欢剑走偏锋，这些他很擅长，但却让在场的这些技术人员都很是轻视，在他们的脑子里，压倒黑客，就是指技术上的胜利。
　　梁宗琦待胡一飞说完，又道：“那追踪黑客的事呢，胡总有什么想法？”
　　“这件事情，我已经找到了个合适的人来做，到时候让他来给梁工介绍具体怎么做！”
　　梁宗琦不免有些好奇，问道：“不知道胡总找的是谁？”
　　“是超级安全大师斯帕克的高徒——狼蛛，今天下午他就能到达海西！”
　　这一下不仅是会场的那些技术人员，就连黑天的眼神都变了几变，其他人是猜不透胡一飞到底是何来路，竟然还和斯帕克有交情。而黑天则是震惊加意外，之前他对胡一飞进行过全盘的分析，他认为胡一飞可能会和ZM有联系，也可能会和那位一直存在的神秘黑客有联系，但怎么也没有想到，真正和胡一飞有联系的，却是斯帕克，这个消息完全打翻了黑天对胡一飞的所有判断，让黑天一时无法接受。
　　梁宗琦不知道黑天的想法，听到胡一飞这么说，他大为放心，常言道，名师出高徒，既然是斯帕克的徒弟，想来也不会差到哪里去，有他助阵的话，想揪出这些暗中捣乱的黑客，就多了几分把握。
　　今天的会议，主要是向胡一飞介绍具体的情况，真正的决策，还得私下里去商量，看到胡一飞谈完思路，梁宗琦就宣布会议结束，出会议室的时候，黑天问了一句，“小胡你还认识斯帕克吗？”
　　胡一飞摇头，“不认识！我只是认识他的徒弟狼蛛罢了！”
　　黑天“哦”了一声，心里猜想着这句话到底有几分的可信度，狼蛛的出现，让黑天对自己的判断力都产生了怀疑。
　　等进了梁宗琦的办公室，胡一飞才把自己早已计划周详的全盘思路讲了出来，三人讨论了两个小时，最后决定按胡一飞的思路先试一试。黑天在领导小组还有一大堆事要做，只能是在大方向上给梁宗琦参谋一下，具体的事，还得梁宗琦自己去做，而梁宗琦此时已经在黑客手里栽怕了，心里要是有主意的话，也就不会再托黑天找胡一飞来了，此时黑天说胡一飞的办法可行，他当然就认为可行了。
　　敲定方案之后，胡一飞就给东阳那边打电话，让技术小组开始制作新的安全措施模块。
　　老大听完胡一飞的吩咐，趁机又汇报着东阳的情况：“泰勒今天又来了，我按照你说的跟他谈了，不过泰勒也说了，苹果自己手机的出货量很大，采购咱们2500万份的安全固件可能不成问题，但微软和谷歌自有品牌的机子出货量很小，不可能达成这个要求，他希望我们能退一步，不要硬性确定采购数额，而是改为现金交易。”
　　“咬死了就是这个条件！”胡一飞向老大强调着原则，“只有咬死了这种APP联盟不可能做到的条件，才能让泰勒相信我们不是跟他闹着玩的，只要泰勒感觉我们是非退出APP联盟不可，那我们提出下一个条件的时候，才能让他们不打折扣地接受。”
　　“我明白了，明天泰勒再来的话，我就不出面了，让谈判高手来打发他。”老大电话里阴阴地笑着，他这两天的乐子，就是调戏泰勒。
　　胡一飞笑着，“具体的事，你自己把握吧，反正距离我们限定的最后日期，也没有几天了。”
　　挂了老大的电话，胡一飞的电话就响了起来，是梁小乐打来的。
　　“演唱会的事，谈的如何了？”胡一飞问到。
　　“协议已经签了！”梁小乐显得很是高兴，“你现在在哪里呢？我可能今天就要赶回东阳去，距离热场演出，也只有几个月的时间了，我得马上去联系演员，另外还得找专业的人士来看现场，拿出演唱会的预案以及现场布置方案。”
　　“今天就回？”胡一飞倒是佩服梁小乐真能折腾，事事亲力亲为，这要是换了是自己，直接就让公司的人去做了。
　　“今天就回！”梁小乐说得很是确定。
　　胡一飞无奈，道：“那我送你去机场吧，刚好我也得去机场接个人！”
　　“那一个小时后，我们在海边别墅汇合，然后一起出发！”梁小乐笑了笑，就挂了电话。


第三百一十四章 你是女的？
　　回到别墅，梁小乐正在把自己的东西挑出来收拾。
　　胡一飞就笑道：“演唱会是在海西举行，你过两天肯定还得来海西，东西就放着吧，来回几千公里，你这样搬来搬去的也不嫌累。”说完，瞥见茶几上那份演出协议，胡一飞就拿起来翻了翻，道：“海西还真是下了大本钱，热场演出都搞这么大的阵势，除了国内省级电视台，我看有好几家亚洲娱乐电视台的名字，也在联播名单之内。”
　　梁小乐那边“嗯”了一声，道：“热场演出的规格是要高过专场演唱会的！专场演唱会是要吸引大家去现场观看的，所以不会进行电视转播，但热场演出则是要为活动的开幕式和闭幕式演出做准备，除了在演员阵容和演出效果上有差距外，其它都是同样的规格。”
　　“是这么回事啊！”胡一飞放下手里的协议，道：“那看来海西市还是没有做到位。”
　　梁小乐有些不解，“什么意思？”
　　胡一飞笑着，“海西花了那么多的钱，请来这些天王天后，目的却只是为了吸引天王天后的粉丝们前来海西，这样做的功利痕迹太明显了，最后的下场，很有可能是曲终人就散，海西落不下任何的好！”
　　梁小乐一时难以明白，道：“你说话别只是说一半。”
　　“你想想看，那些明星靠什么来吃饭的？”胡一飞问了一句，又自问自答道：“除了才华外，那就是影响力和人气了，但是，很少能有一颗明星能将自己的光辉洒遍全球，像迈克·杰克逊那样的人只是个例外。这些天王天后来到海西，不可能都只是想赚一笔出场费，除了利益获取外，他们还想发光发亮，增加知名度。而海西的做法呢，就是搭个台子，让你演完就走，明星们发光发亮的范围，也仅限于会场这一块地方，届时场内可能会很热闹，因为全是粉丝，而一墙之隔的场外，可能大家都不知道里面在干什么。对于海西来说，那些天王天后就是个匆匆过客，天王天后自然也不会对海西有丝毫的留恋，这辈子可能就只来这一回了，反正台下的观众还是那些老粉丝，在哪里开演唱会不是开，何必非到海西来呢。”
　　“说实话，海西这次请来的，绝大多数是欧美区的天王天后，就是我这种业内人士，也不知道那些大腕干过什么！”梁小乐继续收拾东西，她明白胡一飞的意思了，却也没有什么多余的想法，海西这么做，主要是想吸引欧美区的游客，这跟他们打造世界娱乐之都的战略是完全一致的，并无什么不妥。
　　胡一飞坐在那里摸着鼻子，嘿嘿笑道：“这就是商机啊！”
　　“什么商机？”梁小乐问到。
　　“提高菲戈娱乐影响力的商机！”
　　梁小乐气得拿起面膜盒子飞了过来，怒道：“又是说话只说一半！”
　　胡一飞笑呵呵接住，站起来又给梁小乐递过来，“你先忙你的演唱会吧，这个商机等你下次来海西的时候再说，我先帮你去探探情况，如果没人抢先的话，我们就可以搞。”
　　梁小乐索性不理胡一飞，安心收拾东西，出门的时候，她倒是想起一件事，问道：“你去机场接什么人？”
　　“一个朋友，搞安全追踪的，我请他过来帮海西追踪那些抢票的黑客。”胡一飞说到。
　　梁小乐“哦”了一声，也不多想，催促着胡一飞就朝机场去了。
　　到了机场一问，去东阳的航班还得两个小时才有，而狼蛛的班机，却是再有二十分钟就要落地。
　　梁小乐买好票，也不着急过安检，跟胡一飞找了个地方坐了一会，看看时间差不多，就一起到国际航班的出站口去接人。
　　胡一飞在提示牌上看到航班落地，便从兜里掏出两张纸，展开了，只见一个上面印的是“狼”，一个上面印的是“蛛”，字很大，也很显眼，完了他一只手抓着一张，高高举了起来。
　　旁边的梁小乐顿时笑得花枝乱颤，怎么也止不住。
　　胡一飞被笑得有些一头雾水，上上下下在自己扫了一遍，问道：“笑什么呢？我今天胡搜想没穿错衣服吧！”说完他还特意看了看两边的胳肢窝，确认衣服是好的，没有开线。
　　梁小乐凑近了，搭在胡一飞的肩上，悄声笑道：“我想起上次在学校的篮球馆，你、我、还有晓菲，我们三个一人一块牌子，就这么举着，刚举起来，就被人赶了出来！”梁小乐说着的工夫，又开始笑，“全场的人都看着我们，超级丢人，我和晓菲当时都后悔死了。”
　　说起这风光往事，胡一飞反倒更为得意了，挺了挺腰，把手里的牌子举得更为精神了，道：“要是没有我的那块牌子，咱们理工大的篮球队能战胜南电？事后南电的校长还专门给我打电话，说胡同学，谢谢你，要不是你的友情提醒，我们都不知道原来自己一直搞的竟然是‘科妓’事业。”
　　梁小乐脸皮一红，在胡一飞的腰上掐了一把，“你少没脸，我只听说当时南电的校长可是拍着桌子要让理工大开除你！”
　　“是吗？”胡一飞一脸诧异，“我怎么不知道，这个老头可真不厚道，两面三刀！”
　　“呸！”梁小乐啐了一口，笑骂道：“说你胖，你还喘上了。”此时出口的拐角，就有人陆陆续续开始出来了，梁小乐看了看，问道：“你朋友长什么样，男的女的？”
　　“男的！至于长什么样，我也不知道，否则就用不着举牌子了！”胡一飞嘎嘎笑了两声，眼光扫过去，突然就发现拐角处走出来一个美女来，在一群老外中间，显得是鹤立鸡群。美女的那双腿尤其修长，紧紧裹在红色的紧身裤里，光是那线条，就足以让人冲动无比了。
　　胡一飞只觉鼻子一热，赶紧侧脸道：“老婆快看，有美腿美女！”
　　梁小乐恨恨地又掐了胡一飞一把，牙直痒痒，其实她也观察到那个美女了，确实是姿态出众，比起任何一名超模，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尤其美女还有一种很独特的气质，知性、独立。梁小乐心里还在想，如果这个美女能够签到自己公司，好好包装一下，绝对是大红大紫，只论形象气质的话，就能让国内一线女星集体败退。
　　美女走出拐角，摘下鼻梁上的太阳镜，站在那里向出口处看了看，突然露出笑容，然后踩着银色的小皮鞋，咯噔咯噔走了过来，脑后那条精干的马尾在甩来甩去。
　　梁小乐觉得美女的目光有些不对，就捅了捅胡一飞，道：“那美腿好像是冲着你来的！”
　　“不可能！”胡一飞一副自我感觉良好的样子，吊儿郎当道：“总不能因为我夸了她一句美腿，她就赖上我了吧？那我的魅力未免也太……”
　　话音未落，那美女还真的就走到了胡一飞跟前，放下手里的小拖箱，一甩脑后马尾，展开笑颜道：“你是二当家的吧？”
　　胡一飞的下巴当时就掉在了地上，吧唧摔个粉碎，嘴巴张得足能塞下一只猕猴桃，他先是侧脸惊愕地看了看梁小乐，发现自己表错了情，又扭脸不可置信地看着那美女，“你……你是狼蛛？”
　　狼蛛点头，“对啊，我是狼蛛！”
　　胡一飞瞪着眼珠子又急急地问道：“你是女的？”
　　“嗯？”狼蛛这下就懵了，低头看看自己，一脸纳闷，难道自己这个样子，看起来很像是人妖？？？
　　胡一飞使劲拍了拍脑门，还是有些无法接受，这怎么可能呢，狼蛛这个一根筋竟然是女的。女狩猎者？不是吧，这种稀有物种都让自己给碰上了？
　　狼蛛此时看着胡一飞，突然也是惊愕地张大嘴巴，道：“你……你……你是那个胡……胡一飞？”说完，她自己倒是脸色一红，莫名就想起来了当时在胡一飞电脑上看到的老汉推车详解。
　　那次误入“秘籍宝典”之地，狼蛛后来也知道自己是被二当家的给调戏了，但越是这样，她反倒不相信自己之前抓到的胡一飞就是二当家的，此时突然看到胡一飞就活生生站在自己面前，狼蛛也是惊讶地无以复加，原来自己一开始就抓住了真正的二当家！
　　梁小乐一旁看这两人一惊一乍的，心中也很是困惑，胡一飞明明说是来接个男的，怎么一转眼就成了女的，而且还是个超级大美女。梁小乐自认自己也算是绝色，但和眼前这个美女一比，她觉得自己要稍逊上那么一点点。梁小乐的美，是一种内敛美，会让你越看越觉得她美；而狼蛛的美，是那种收都收不住的美，任谁一眼看去，都要觉得惊艳，很能吸引眼球。
　　看那两人彼此象是看见了侏罗纪怪物似的盯着对方，梁小乐很难相信这两人会是什么早已认识的朋友，她出声喊醒了那两人，道：“别在这里站了，出去再说吧！”
　　三人朝机场外走去，每个人都是一肚子的狐疑，胡一飞想不通狼蛛怎么就变成了女的，狼蛛是怕今天的这一出又是二当家在耍自己，而梁小乐，则是觉得眼前这两人都很有问题。
　　出了门，胡一飞突然想起梁小乐是要准备要回东阳的，心里暗自懊悔，自己这一出神，怎么把梁小乐的正事给忘了呢，当下便道：“我……我们还得等一下才能走！小乐，我送你去安检！”
　　“不用了。”梁小乐摇摇头，道：“今天先不走了。”
　　“嗯？”胡一飞有些不明白。
　　“演唱会的事，让公司的人来做，我留在海西，找人去看现场，设计演出的效果。”梁小乐说着，把机票掏了出来，“你帮我上去退掉吧！”
　　胡一飞略微一想，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顿时哭笑不得，自己对梁小乐说是来接个男的，却接到个大美女，换了是谁，心里都会有想法的。
　　天呐，老子到底是做了什么孽，竟是会遭这种报应！
　　胡一飞欲哭无泪，捏着机票只好又上楼去退票，心说我胡一飞今天比窦娥还冤，我真不是想撒谎呐，其实我也是个受害者，就是刚才得知狼蛛是美腿的刹那，老子的心脏差一点就没挺住。再说了，我就是撒谎，也要看场合吧，梁小乐明明都站在出站口接人了，我再傻，也不能这么说吧，这不是给自己找难受嘛。
　　“你好，我叫梁小乐！”梁小乐这才有工夫来做自我介绍，“是胡一飞的女朋友！”
　　梁小乐第一时间宣示了自己对胡一飞的领土主权，她倒不怕胡一飞起什么贼心，那小子嘴上花里胡哨的，看见谁都会调戏两句，但也就是图个嘴巴痛快，真要是来真的，让他去花花，他一时半会还不知道怎么去花呢。话虽如此，但这并不能防住别人对胡一飞有意思，没办法，东阳不就有个丁二娃嘛，这让梁小乐到现在都头疼着呢，老大还提起过一个曾玄黎，说是常来公司找胡一飞，嘘寒问暖的很是关心，可惜没被自己碰到过。今天又莫名其妙出来个男变女，梁小乐感觉自己都快受不了了。
　　“你好，我叫宋天琢！”狼蛛笑着和梁小乐握手，“你叫我狼蛛就可以了。”
　　梁小乐心说还真是人如其名，这个狼蛛这么漂亮，倒真像是上天雕琢过的一般，“狼蛛是你的网名？”梁小乐试探地问到。
　　狼蛛点点头，“是，我平时就是用这个名字跟二当家的联系的，他在网上的名字，叫做二当家的！”
　　梁小乐“哦”了一声，心里却说那小子的网名才不叫二当家呢，现实中大家就叫他二当家的，网上他都是自称菲戈的。这么一想，梁小乐倒是松了口气，看来这两人真的只是一般的网上关系，今天闹出乌龙会，可能还真不是装出来的。
　　“他说来接个朋友，没想到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朋友是男是女！”梁小乐咯咯笑着，“刚才他看到你，好像都被吓了一跳。”
　　狼蛛有些不好意思，“我从没告诉过他，其实刚才我自己也吓了一跳。”
　　梁小乐终于确信这两人没有什么隐情，笑得也自然了很多，“他说你是做安全追踪的，这一行很少有女的，尤其是你这么漂亮的，难怪他会吓到。”
　　“我是狩猎者，负责追踪那些捣乱的黑客。”狼蛛强调了一下自己的职责和身份，狩猎者的身份，可是完全高于普通的安全追踪。
　　梁小乐对于这些不太懂，在她听来，两者好像没有什么区别，当下站在那里和狼蛛寒暄着，问了些两人认识的过程。
　　美女天然就有一种让人亲近的魅力，狼蛛是美女，梁小乐也是美女，只不过三两句的工夫，两人就熟络了起来。
　　狼蛛主动提起了自己的这次中国之行，道：“我这次来中国，主要是协助二当家的找出那些暗中抢票的黑客，二来也是借这个机会向二当家的学点东西。当然，我还有一个心愿，就是见到二当家的老师，向他请教一些知识。”
　　“老师？”梁小乐有些疑惑，心说自己都不知道胡一飞有什么老师啊，稍微一想，她就想到了一个人，“你是说惠老师吧？”
　　狼蛛立时眼神一亮，“你也认识二当家的老师？”
　　梁小乐笑道：“认识，平时我们经常见到。”
　　狼蛛高兴地抓住梁小乐的手，“能介绍我认识吗？”
　　“当然可以啊！”梁小乐笑着，“惠老师这个人很随和的。”
　　狼蛛大为开心，胡一飞一直都对他的老师是谁讳莫如深，碍于规矩，自己也不好问，能够亲自拜见这位传说中的高人，就成了自己的一个大心愿，没想到在二当家的女朋友这里，自己竟然有意外的收获，“那先谢谢你了！”
　　“不客气！”梁小乐摆摆手，“不过你想见他的话，得去东阳，过几天我回东阳，你可以跟我一起走。”
　　“太好了！”狼蛛听到东阳二字，心中就更踏实了，“二当家的技术，都是这位惠老师教的吗？”
　　梁小乐对此倒是不敢确定，道：“我想应该是吧，他常说是惠老师把他领进了安全这一行的。一年前，我觉得他也不怎么懂技术，后来他到惠老师的公司去当实习生，才开始慢慢变得内行了起来，再后来惠老师的公司进行改制，他就出来自己单干了。”
　　狼蛛一算时间，刚好吻合，一年之前，二当家的给自己感觉也很是奇怪，总觉得他一会是个菜鸟，一会又是绝顶高手，来回反复，就跟两个人似的，直到最近半年，才开始完全内行了起来。
　　能够在短短的一年的时间内，就打造出一位高手出来，狼蛛对梁小乐口中的这位惠老师，立刻充满了崇敬之感。但她怎么也不会想到，真正帮胡一飞叩开技术这扇大门的，是她自己才对，她才是胡一飞真正意义上的入门导师。
　　胡一飞从航站楼出来，远远看见那两个美女正聊得眉飞色舞，心说这真是怪事一桩，几分钟之前，还是阴云密布，自己都怕会出什么事呢，这一转眼，又是阳光明媚，鸟语花香。
　　抬头看了看天，胡一飞很纳闷，想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难道还真有阴阳天这一说？
　　梁小乐此时完全忘了自己留下来是要给狼蛛打预防针的，她看见胡一飞回来，就把两人的行李箱都交给胡一飞，道：“走吧，我们回去！”
　　狼蛛有些不好意思，准备去抢自己的行李箱，道：“我自己来拖吧！”
　　“不用！”梁小乐把狼蛛拽住，道：“让他来拖吧！”
　　胡一飞在后面苦着个脸，“还是我来拖吧！这是中国的国情，你刚来，不怎么了解，真要是让你们来拖行李的话，那倒霉的还是我，会有很多护花使者跳出来用口水吐我的！”
　　梁小乐已经是笑得乐不可支了，可狼蛛这个泊来美女，却是没怎么明白胡一飞的这个笑话，一边道谢一边又很不好意思地跟在梁小乐的后边。
　　回海西的路上，胡一飞还一直在琢磨，自己和狼蛛网上聊了有一年，凭自己的那超人的感应能力，怎么就没发觉她是个女的呢。想来想去，胡一飞突然想起一件事来，当初狼蛛追踪自己的时候，曾冒充自己就读的小学给自己发了份邀请函，后来又怕自己不进邮箱，便又以学校老师的身份给自己打了个电话，那个电话，好像就是女声，自己当时以为是黑客为了伪装得更逼真一些，竟然没有把这两件事联系到一块。
　　失败啊，真是失败！胡一飞通过车里的后视镜打量了一眼狼蛛，心说这么一个超级大美女，而且又是狩猎者，全世界能同时符合这两个条件的，估计也只有眼前这一个了，可她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晃荡了一年，自己都没有发现，这真是罪该万死，不管是作为一个淫贼，还是作为一个黑客，自己都很失败，连赵兵都不如。
　　狼蛛也看到胡一飞在打量自己了，只是她不知道胡一飞心里的想法，让他一瞧，不由又想起了那老汉推车详解，赶紧扭头看着窗外，脑子里一片乱糟糟，心说自己当时进入的那台电脑，到底是属于谁的呢？
　　回到海西，胡一飞给梁宗琦打了个电话，告诉他自己接到人了。
　　梁宗琦半个小时后就赶到了，看到狼蛛的那一刻，他惊讶得直咳嗽，直到把脸都咳红了，才好歹顺过气来，要不是胡一飞说这就是斯帕克的高徒，他还以为是哪位天后提前驾临海西了呢。
　　只是转念一想，梁宗琦就觉得一阵头晕目眩，心里暗自叫苦，海西市眼下这最要紧的头疼大事，却交给这么两位去处理，前景可是有些大大不妙啊。
　　一个混世魔王就已经让梁宗琦捏了把汗，要不是黑天极力推荐，他可能对胡一飞也就是敬而远之，现在可倒好，混世魔王来了，还顺带拐来这么一位怎么看怎么都不像安全高手的美女，自己这回算是倒霉到家了，搞砸了的话，不光自己完蛋，堂兄怕是也要跟着完蛋。
　　好在梁宗琦的担心，只持续了十来分钟，他强打精神，把海西这边的情况介绍了一下。
　　等狼蛛一开口，梁宗琦顿时疑虑尽去，这完全是行家啊，不仅分析起来丝丝入扣，而且对世界各地的黑客组织情况更是了如指掌。梁宗琦只是简单说了情况，但狼蛛一番推测下来，就对黑客的手法猜了个八九不离十，而且已经有了基本的怀疑对象。


第三百一十五章 初步试探
　　“这么大规模的抢票行为，涉及到的技术环节有十多个，涉及到的黑客产业门类也有五六种，没有一个黑客组织能够独力解决这其中的所有问题，所以，想要做到行为上的统一，必然要先做到技术上的统一。”狼蛛看着梁宗琦，“根绝我的分析，对方的组织结构中，应该存在着一个技术上线，负责解决技术上的问题，而具体的行动，则是由很多个零散的黑客组织去执行。因此，想要快速找出这些黑客，最好的办法，就是从他们使用的技术手段上去入手，只要揪出技术上线，则所有下线自然崩溃。”
　　梁宗琦又追问着具体的细节，道：“如果按照这个思路，宋小姐打算怎么来做呢？”
　　“我们可以先在售票的安全措施中，以千分之一的比例，随机放置检测程序，用来搜集对方在抢票行为中所用到的技术信息，最后加以汇总，就可以印证自己的判断是否正确，而且也能够描绘出对方的整个技术体系生态图。”狼蛛对此非常专业，“在这个搜集对手信息的过程中，我们的安全措施必须要进行多次变化，这样就可以试探出对方的真实技术底限，做到万无一失。”
　　稍作停顿，狼蛛又继续说道：“只要确定了对方的技术体系，那我们就可以从技术源头上对其追踪，另一方面呢，我们也可以针对对方的技术来升级自身的安全措施，让对方的技术体系失效。”
　　梁宗琦不住地点头，觉得狼蛛的话很有道理。其实狼蛛的这些说法，和胡一飞的策略基本相似，只是狼蛛顶着斯帕克高徒的光环，又是个女的，这天然就比胡一飞更容易让人接受。梁宗琦自从得知胡一飞“混世魔王”的事迹后，心里一直就对他有点忌惮，生怕胡一飞过于生猛，捅下什么篓子，是以胡一飞的那些策略他准备打了折扣之后才敢执行。
　　“今天宋小姐刚到，一定累了，我们的讨论就到这里吧！”梁宗琦主动终止了谈话，笑道：“晚上项目组设宴给宋小姐接风。”站起来后，又道：“这里还有两栋别墅空着，我这就去安排一下，让宋小姐先休息。”
　　胡一飞只好又拖着小皮箱跟在后面，三人从胡一飞住的这栋楼出来，往前走了不到五十米，一拐弯，就是一栋米黄色的小楼，梁宗琦打了电话，物业管理处的人很快就把钥匙送了过来。
　　把狼蛛安排好，胡一飞陪着梁宗琦出来，梁宗琦此时的心情大好，道：“有了宋小姐的鼎力相助，再加上小胡你的全盘运作，这回我就彻底放心了。”
　　胡一飞笑了笑，道：“我负责安全措施，狼蛛负责追踪黑客，大家各司其职而已。”
　　“这样最好，这样最好！”梁宗琦连声说着，他还生怕胡一飞要大包大揽呢。
　　“梁工，有个事情，我想请你帮忙！”
　　从胡一飞嘴里说出这么客气的话，梁宗琦有些意外，问道：“什么事，你说嘛，只要我能帮上忙的，肯定尽力而为。”
　　“我想打听一下，这次海西的那些专场演唱会，是否会做什么推广，比如在电视、网络上进行转播？”胡一飞问到。
　　梁宗琦平时倒没有注意这个，便道：“这个我还真的不是很清楚，我帮你打听一下吧！怎么，菲戈娱乐有兴趣做这个？”
　　胡一飞也不否认，点头笑道：“是有这方面的打算，但就是不知道这边项目组是怎么考虑的。”
　　梁宗琦稍作思考，便道：“明天吧，明天我给你答复！”
　　“我先谢谢梁工了！”胡一飞笑着。
　　“不用这么见外，举手之劳而已！”梁宗琦拍拍胡一飞的肩膀，“那我就先走了，晚上我再过来，为宋小姐接风洗尘！”
　　说着话的工夫，梁宗琦的司机已经把车子开了过来，梁宗琦钻进车里，摆了摆手，便径自而去。
　　第二天，全球的几大票务网站上，再次开始投放海西市天王天后演唱会的门票，只是数量并不多，加起来也不过是7000多张的样子，而且非常分散，几乎所有场次的票都有，平均下来，每场演唱会只有100张左右的票。
　　不到三分钟的时间，这些票全部被抢购一空。
　　各大票务网站随后挂出“无票”的牌子，提醒有兴趣购票的观众明日趁早，而且公布了票库补票的时间，是次日上午的11点。
　　第三天、第四天，海西市分别放出的7000张票，又在两分钟不到的时间内，被再次抢空。
　　连续三天皆是如此，梁宗琦就又有些坐不住了，三天的时间，两万张票就这样进了黑客组织的口袋，再加上之前被吃的，差不多已经有三万张票被黑客吃掉了，落到真正观众手里的票，是少之又少啊。
　　上午来上班的时候，梁宗琦的嘴上就肿起一个泡，上火啊。
　　胡一飞和狼蛛倒是不为所动，方案是早就确定好的，这两人每天只是负责按部就班地执行，然后对搜集上来的信息进行分析。
　　“小胡啊，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梁宗琦把胡一飞叫到会议室，一脸忧愁，“咱们必须得想个办法，照这么下去，黑客手里的票很快就能达到兴风起浪的临界值了。”
　　“七十多场演唱会，门票最少的，一场有3000张，最多的是两万张，平均下来是每场8000张左右的票，总数有56万张左右，只要黑客控制的总票数达不到30%，就很难操纵价格！”胡一飞一点都不着急，此时距离临界值，还差了老远呢，如果想要完全操纵价格的话，那30%的这个数字还得再提高。
　　“但照这样下去，再有半个月的时间，黑客控制的票数也就达到了临界值！”梁宗琦一着急，嘴上的火泡又开始发威了，嘶嘶吸了口气，道：“让他们吃下去票容易，但要让他们再吐出来，就很难了！”
　　“放心吧！”胡一飞笑呵呵盯着梁宗琦嘴上的火泡，“用不了半个月，我就会把这些黑客全部清出场，让他们乖乖把票吐出来。”
　　梁宗琦显然不信胡一飞这信口雌黄的话，道：“既然你有办法，那就不用等半个月了吧，明天就开始动手，把这些捣乱的家伙清出场。”
　　胡一飞大汗，心说哪有这么容易，只要有利益存在，黑客就会前赴后继地往里面钻，想要让他们退场，必须先让这些家伙彻底死心，让他们看不到任何获利的空间，他们才会自动退场，“任何操作，都需要一个时间周期，不可能毕其功于一役的，我们得沉住气。”
　　“恼火啊！”梁宗琦往椅背里一靠，“真恨不得把这些黑客一个个揪出来掐死！”
　　“我明白梁工的压力，但你这样上火也是于事无补！”胡一飞往梁宗琦那边靠了靠，道：“眼下的这个事，看起来很坏，但其实也是一件好事，梁工可以去联系一下项目组的宣传部，让他们加大宣传力度，就拿‘门票热销’来说事，为活动宣传造势，提升人气。”
　　梁宗琦一阵头疼，心说这哪是什么门票热销，这分明是有人在起哄架秧子，他本想说胡一飞几句的，但是转念一想，又觉得胡一飞说得很有道理，不管是不是黑客抢票，但门票被一抢而空总是事实吧，从这个角度讲，那就是门票热销嘛。
　　“好，这个事我回头去联系一下！”梁宗琦的脸色稍缓，海西市确实也缺少一个提升人气的手段。
　　胡一飞继续汇报情况，“目前黑客组织用来抢票的资金，已经超过了1500万美金，按照这样的速度下去，他们的资金应该很快就会被耗光的。”
　　梁宗琦叹了口气，心说就怕人家的资金还没耗光，咱们的票就先被抢完了。
　　“明天我们会升级安全措施，测试黑客组织的技术应变能力和反应周期！”胡一飞又道。
　　总算是听到个还不错的消息，梁宗琦稍微打起点精神来，“你详细说说，这次的安全措施升级，跟以前都有什么区别。”
　　“主要就是针对之前的黑客手段进行升级，在验证码技术、身份识别、真实IP地址判断上都有改进，而且打乱了之前的输入焦点顺序，这些措施，会让黑客的抢票工具暂时失效。”
　　“好好好！”梁宗琦连道几声好，“他们让咱们不痛快，咱们也让他们不痛快。”
　　“之后的几天，我们每天都会升级安全措施，直到把黑客最后的压箱底手段都逼出来！”胡一飞笑着，“不过，这有个循序渐进的过程，不能一下打死，只有这样，才能把这些黑客一步步引入绝境。”胡一飞这么说，相当于是给梁宗琦打预防针，意思是说接下来的几天，黑客抢票的行为还会存在。
　　梁宗琦脸上的肉果然抽搐了几下，不过还是咬牙道：“你放手去干吧！”
　　两人又聊了一会，梁宗琦就走了，出门直接下楼，估计是找宣传部的人去了。
　　胡一飞看梁宗琦那样子，实在是有些好笑，这家伙怎么一点都沉不住气呢，正自摇头呢，手机响了起来，胡一飞掏出来，发现是凡夕打来的，就按下接听。
　　“小胡，谈定了！”凡夕的口气显得很是兴奋。
　　“联想？”胡一飞问到。
　　“对，和联想谈定了！”凡夕提高了声调，向胡一飞汇报着喜讯，“联想将在东阳设立软件基地，投入巨资，扶持大量软件开发者加入自己的阵营，由我们来提供联想手机平台下的软件开发环境；同时，联想决意联合百度、QQ、淘宝、新狼、馊狐、盛大、PPS等数十家国内互联网服务企业，打造一款可以对抗苹果iPhone的智能手机，在这款手机上，也要采用我们最新的多桌面技术。”
　　胡一飞笑了笑，联想这次的决心很大啊，有了这些国内互联网服务企业的支持，那联想的手机，就不再是个空壳子了，它里面会有丰富无比的内容，从搜索到即时通信、到新闻资讯、游戏娱乐、网络视频、社区交友、小说阅读等等，无所不包，基本可以完全满足用户的上网需求。再加上菲戈软件提供的程序开发环境，届时还会有大量的游戏、办公、音乐、图像等方面的应用程序源源不断加入进来，继续丰富用户的需求。
　　最重要的是，联想这次终于不再好高骛远了，把自己智能手机的突破口，选择在了国内市场上，当年联想在国内市场都没有完全站稳，就急于收购IBM进军国际市场，最后落了个不上不下的局面，很是尴尬。
　　“辛苦你了，谈定这个事，我们终于可以松口气了！”胡一飞也很高兴。
　　“联想的意思，是要举行一个隆重的签约仪式，他们希望你能到场！”凡夕说到。
　　“这是大事，应该到场，联想想定在什么时候签约？”
　　“越快越好，最好是在三天之内！只要你这边确定了行程，他们就准备通知媒体！”
　　胡一飞略微一想，“那就定在后天吧，明天下午我返回东阳！”
　　“好，那我去通知她们！”凡夕说完，就挂了电话。
　　胡一飞站在那里琢磨了一会，便去敲开了狼蛛的办公室。
　　狼蛛此时正在电脑前分析着这几天搜集上来的信息，看到胡一飞进来，便道：“有一些发现！”说完，敲了两下键盘，调查一份分析结果，“你过来看看！”
　　胡一飞走近了，往电脑屏幕上看着，上面全是一些统计数字。
　　“根据这些分析结果，已经完全可以判定，这次的抢票事件，确实是一次有组织的行为！”狼蛛再敲键盘，锁定具体的数据，道：“你看，我们搜集到的这些信息，涉及到了六家票务网站、23个国家和地区，但其中却有九成以上的案例，采用的是同样的技术和工具，这就说明那些被抢走的票，有九成以上都是同一个黑客组织所为，或者是几个组织联合所为。只有剩下这不足一成的票，才是被游离黑客组织，或者是真正的购票者买走。”
　　胡一飞点了点头，没有说话，事先大家都是这个猜测，狼蛛现在的数据分析，不过是为这个猜测提供了证据，让它变为事实罢了。
　　“通过对地下情报交易网和欧美一些黑客论坛的检测，我发现早在海西市进行票务预售之前半个月，就已经有人泄露了消息，说是届时将会有大组织入场抢票，囤积炒作。我想那一成的游离黑客，或许就是在这个消息的刺激下，被裹挟着参与了进来，目的是想趁机捞一笔。”
　　“嗯！”胡一飞同意狼蛛的这个分析，道：“明天升级安全措施，就先把这些游离黑客清出场，少了这些起哄架秧子的，我们也好集中精心对付真正的对手。”
　　狼蛛点头，只是她也和梁宗琦有些同样的困惑，问道：“你真有办法让那些黑客把票再吐出来？”
　　胡一飞笑着，“要不是有这个把握，我就不会这么轻松就让他们把票给吃下去了。我的这些票可不是那么好吃的，吃多了会消化不了的。”
　　狼蛛没怎么明白胡一飞的意思，还想再问呢，胡一飞却是提着自己的事，“明天我要回东阳一趟，这里的一切就交给你了，只要按照我们之前商量好的每天升级安全措施即可，最迟后天夜里我就回来了。”
　　“好，我会做好这些事的！”狼蛛只得点头。
　　“梁工的态度有些游离，不够坚定，反正不管他怎么说，都必须按照商定好的计划来做，不能打任何折扣，这一点，你必须记住！”
　　狼蛛再次点头，“放心吧，我是狩猎者，我知道该怎么办！”狼蛛也不想有什么出手失败的履历。
　　胡一飞左晃荡右晃荡两下，觉得自己好像真没什么要说的了，便摸了摸鼻子，道：“那我就先走了，你继续忙吧！”
　　说完，胡一飞就出门走了。
　　狼蛛忘着门口有些出神，心说自己当时进入的那台毛片电脑，可能不是胡一飞的，这两天她的办公室里，总会很多莫名其妙的人过来，搭讪的、闲聊的、借水的、找笔的，眼神都怪怪的，狼蛛当然明白那眼神里的意思，可胡一飞却很少过来，即便是过来，也是工作上的事，说完即走。
　　“好像没有那么无聊！”狼蛛低低念叨了一声，在机场看到胡一飞后，她就有些后悔接下海西的这个活，千算万算，她也没算到二当家会和藏毛片的胡一飞合二为一。她想着胡一飞肯定也会象他的那台电脑一样，无聊至极，谁知情况倒是有些不同。
　　真实的胡一飞，跟网上的二当家不同，跟自己想象中的无聊人士也不同，而是一个踏踏实实做事的人，只是到目前为止，还没表现出什么技术上的独特之处来。
　　如果让狼蛛知道了胡一飞当时和老四策划的800G计划，她肯定就不会这么想了，胡一飞在一年之前，比段宇还要无聊呢。
　　第四天，网络部的人对售票安全措施进行了升级，用户在票务网站上购买海西的演唱会门票时，会提示升级新的安全插件，只有升级之后才能继续进行购买。
　　购票的流程没有变，页面显示也跟以前一样，但因为安全插件修改了页面的输入焦点，导致黑客们用于抢票的工具集体失灵，全部无法进行正确的自动输入。
　　如果纯靠手工操作来买票的话，那谁都会，黑客的手就是再快，也不可能比普通人快上多少，但普通人的数量可比黑客要多了许多，大家都在同一时间买票，黑客买走一张，可能普通人就买走一百张，这票就抢不成了。
　　胡一飞在项目部的大楼一直呆到了下午才走，到他出发时，黑客组织才终于完成了新的技术升级，再次把剩下的票一抢而空。
　　算了一下时间，从票务网站的补票，到黑客完成抢票，中间用了三个多小时的时间，胡一飞对这个对手的技术实力，就有了一个初步的判断，不禁暗自笑了一声，“不过如此罢了！”
　　晚上回到东阳，公司的车就等着机场外面，凡夕和老大都来了，汇报着这几天公司的业务进展，顺便讲了讲明天签约仪式的安排。
　　签约仪式上还是由凡夕代表菲戈软件来签署协议，但因为联想集团总部的CEO要到场观礼，国内的几大互联网巨头也要到场，和联想签署战略合作协议，阵势很大，胡一飞自然也就要到场，否则倒显得他有些不够厚道了。
　　东阳市对于联想的入驻，也是高度重视，这是迄今为止东阳拉来的头一个真正意义上的重量级巨头。以前也有很多巨头入驻，但大多都是设个办事处，对于东阳整个软件产业的推动，其力量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而联想这次不同，他们带来大量的资金，来扶持和刺激东阳的软件产业。
　　联想的发布会，同样是设在了东阳经济论坛的会场内，这次也是免费提供场地。
　　当着现场众多媒体以及业界人士的面，联想的CEO激情澎湃，宣讲着联想在智能手机上的战略部署，引得场内不时骚动。
　　胡一飞在下面找了个僻静的地方坐着，也没仔细听上面到底在讲些什么，而是盘算着菲戈安全接下来要怎么走。
　　正想得出神呢，就听有人在耳边低低唤着自己，扭头一看，正是泰勒。
　　“胡先生，能否借一步说话？”泰勒一脸期许，他最近真是快疯了，胡一飞跑去了海西，自己够不着，老大又躲着不肯见面，自己天天去菲戈安全，就只能和那个做不了主的谈判高手大眼瞪小眼，眼看距离菲戈安全正式退出APP联盟的期限是越来越近，自己却一点办法都没有。
　　没有办法也就算了，偏偏还有噩耗传来，菲戈安全和联想达成了战略合作协议，根据泰勒收集到的情报，联想的新款智能手机，其目标只指苹果，除了没有加载APP固件这一点外，其在外形设计、制造工艺、内容服务、运作模式上都极度类似苹果。
　　虽说联想现在选择的内容合作伙伴，都是中国的互联网企业，暂时还不会对苹果的根本市场造成冲击，但依靠菲戈安全的个人业务定制技术，想让联想的手机瞬间加载上欧美用户喜欢的内容服务和软件，也只是分秒之间的事。
　　苹果自从推出智能手机以来，一直都享受着高额的利润回报，日子过得很是海皮，如果联想决意利用成本优势来冲击苹果的话，那苹果的这种好日子就算走到头了。
　　泰勒想着今天胡一飞应该会参加发布会，就来碰运气，果然让他给抓住了胡一飞。


第三百一十六章 梁工神算
　　胡一飞看台上的联想CEO一时半会也很难把话讲完，就跟着泰勒退出会场，站在门口的大厅里聊着天，“泰勒先生还未回国？”
　　泰勒一听差点吐出血来，老子这次来东阳，一事无成，怎么可能就这么回去，他心中郁闷，只好岔开话题，“上次胡先生提出的那个要求，我还是希望你能再考虑考虑。”
　　“无需再考虑了，我已经考虑得很清楚了！”胡一飞一蹙眉，显得很是有些不耐，似乎并不愿意讨论这个问题。
　　泰勒早已想好了说辞，道：“胡先生所提一亿美金的要求，看起来好像是能够直接弥补回菲戈安全的损失，但如果这一亿美金根本无法兑付的话，那就是镜中花、水中月，与其这样坚持，倒不如退一步，为菲戈安全争取实实在在的好处。”
　　胡一飞笑了一声，问道：“那苹果把赛门铁壳三家安全企业放入APP联盟，不知道得了多少实实在在的好处？”
　　泰勒被戳到了痛脚，一时尴尬无比，不论采购谁的安全固件，苹果都不可能红口白牙地就白拿过来，但现在的情况，是苹果宁可舍弃菲戈安全提供的免费安全固件，也要去采购别人的有偿安全固件，苹果这么做，自然是有其它方面的考虑，但任谁看，苹果都是没有得到丝毫的好处，反而多了一笔真金白银的支出。
　　用这个理由来劝胡一飞，多少有点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意思，泰勒只好罔顾左右而言其他，道：“中国有句话，叫做‘和气生财’，虽然我们之前确实存在一些很不好的误会，但不能否认，我们的合作还是会双赢的。”
　　“中国还有一句话，叫做‘吃一堑，长一智’。”胡一飞的语调不急不缓，“不知道泰勒先生听过没有？”
　　泰勒能听出这句话大概的意思，道：“胡先生完全不必有这种顾虑，今后绝不可能再发生类似的误会了。”顿了一下，泰勒道：“只要继续留在APP联盟里面，菲戈安全之前的那些损失，迟早都是会弥补回来的，相反，如果离开APP联盟，对你我双方来讲，都是一件得不偿失的事情。胡先生好好考虑一下吧，如果你有什么其它的要求，只要可以办到的，我们都会满足。”
　　胡一飞突然一指大厅里的联想标志，道：“如果我提议让联想也加入APP联盟，你们也能通过？”
　　泰勒脸色顿时骇然，心里怦怦直跳，他不知道这只是胡一飞的气话呢，还是胡一飞的真实意图，如果这个条件才是胡一飞真实意图的话，那胡一飞的野心未免也太大了。
　　胡一飞看泰勒不说话，便道：“这个条件对你们来说，易如反掌。”
　　泰勒摇摇头，心说这个条件，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被通过的，先不说苹果不可能让联想这个劲敌进入APP联盟，就是诺基亚也不会答应的。诺基亚智能手机的总数，有4成以上都在中国市场，从这个角度讲，中国市场是诺基亚的根基所在，同时也决定了诺基亚未来是否还能继续稳坐手机霸主的王座，只要联想不入场，那诺基亚还有时间来完成自己的战略转型，一旦联想入场，那诺基亚就不得不在中国市场内和联想短兵相接了。
　　胡一飞此时摊开双手，表示很失望，道：“对不起，我还要参加发布会，就先失陪了。泰勒先生有和我交谈的这个工夫，不如多和你们总部协商协商！”说完，胡一飞便要进场。
　　“有一句话，我还要请胡先生仔细想想！”泰勒出声喊住胡一飞。
　　胡一飞站住了脚，但却不怎么有想听泰勒讲话的意思。
　　“联想的智能手机能否成功，还是个未知数，而APP联盟，却聚集了全球排名前七的手机制造商。放弃APP，而选择和联想结盟，这对菲戈安全来说，并不是一个明智的决定！”泰勒缓缓说到。
　　胡一飞没有说话，似乎是意有所动。
　　泰勒看到自己的话应该是起了点作用，就赶紧趁热打铁，道：“想让联想进入APP联盟，这有点不太现实，但如果胡先生非要这么做的话，不如试试别的企业，或许我们会考虑的。”
　　“换别的企业就可行吗？”胡一飞笑着摇头，“我看未必吧！”
　　“胡先生可以试试，说不定就行！”泰勒笑着，终于是拿回了主动权，“我们可是抱有极大诚意的。”
　　胡一飞脸上的表情，还是有些不怎么相信，想甩袖走人。
　　此时会场的门一开，老骚从里面钻了出来，掏出烟和打火机，看样子是想出来透透气。
　　胡一飞眉梢一动，就指着那边的老骚，“如果我提议让他加入APP联盟呢？”
　　泰勒看去，有些迷茫，他并不知道那个傻大个子是谁。
　　老骚这时候也看到胡一飞了，几步走了过来，笑得浑身乱颤，道：“胡总，你也出来透气？”说完又看着泰勒，“这位是……？”
　　“苹果总部的泰勒先生！”胡一飞给老骚介绍了一下，然后又道：“这位是利安防的技术总监，劳总！”
　　“幸会，幸会！”老骚急忙打着招呼，一边又把自己的烟收了起来，掏出名片，要跟泰勒交换。
　　“我正在跟泰勒先生商议，看是不是要介绍利安防加入APP联盟……”
　　话音未落，老骚脸上的肉就猛地抽搐了起来，那手一哆嗦，名片也掉在了地上，“真的吗？”老骚鸡动得浑身的肥肉都绷了起来，他满脸期待地看了看胡一飞，又看着泰勒，“太好了，我都有些不敢相信啊！”老骚的手来回搓动，一时都有些六神无主的样子，不敢相信的自己的耳朵。
　　泰勒尴尬笑笑，不知道该怎么应付这个意外事件，侧脸去看胡一飞，他发现胡一飞正以一副看热闹的表情盯着自己，泰勒突然脑中念头一闪，有些明白了，胡一飞这是决意要退出APP联盟了，所以才一而再，再而三地提出这些不切实际的要求，包括现在他让联想、利安防进入APP联盟，也都是在故意刁难自己。很简单，既然你们都能把安全企业放进手机联盟，那我现在也提一个安全企业的名字，看你们到底是不是也能答应，他这是存心要看APP联盟的笑话啊。
　　“那你们聊吧！”胡一飞笑了笑，看着老骚，“能不能进APP联盟，可全凭泰勒先生一句话了。”
　　“明白，明白！”老骚心领神会，目送胡一飞离开，就转身一把拽住了泰勒，“泰勒先生，我们找个僻静的地方聊吧。早就听说了你的大名，可惜一直无缘得见，今天能够认识你，我真是非常地荣幸。”说完，也不管泰勒同意不同意，连拉带拽，就把泰勒弄出了会场。
　　回到会场，联想CEO的讲话刚好结束，台上被布置出一个签署协议的台子，在主持人的介绍下，见证签字仪式的相关人士，一个个开始登场。除了联想的高层外，还有一些国内互联网巨头派来的重要人士，个个如雷贯耳。
　　联想先是和东阳市政府签署了软件基地的入驻协议，再和国内互联网企业签署内容服务协议，最后才轮到菲戈软件，等双方签署软件合作协议后，发布会便宣布结束。
　　发布会之后，还有一个酒会，因为东阳市的市长也要出席道贺，胡一飞自然也跑不了，就到会上露了个脸，等市长一走，他也随即闪人。
　　夜色如墨，梁宗琦站在机场的停机坪上，一边吹着风，一边等着胡一飞的航班降落。
　　白天联想入驻东阳的事，梁宗琦已经是知道了，是他的堂兄市长亲自打电话告诉他的，嘱咐他一定要和胡一飞做好沟通，如果能够说服菲戈安全到海西来投资，那就最好不过了。
　　梁宗琦也算是和胡一飞做过接触了，说实话，他丝毫看不出这混世魔王究竟有何厉害之处，但也不得不承认，这家伙现在确实是价值亿万。这年头到处都在讲什么绿色GDP，可是这又想绿色，又想提高GDP，天底下哪有这么多两全其美的好事，狗日的东阳市这回算是捡了个宝，一个菲戈安全，就为他拉来一大串的软件企业。
　　一架波音747在巨大的轰鸣声中，降落在海西机场，落地之后，缓缓朝这边的停机坪滑来。
　　梁宗琦看了看机身上的编号，确认就是胡一飞所乘的航班，便上前几步，等待飞机打开舱门，旁边的舷梯车也早已到位。
　　胡一飞走出舱门，看到梁宗琦，就快步走了下来，道：“这么晚了，还让梁工来接我，真是不好意思。”
　　“这么客气干什么！”梁宗琦和胡一飞一握手，“我也是想快一点看到你，这两天的情况，可是一点也不乐观，没有你在海西压阵，我的心里一点底都没有。”
　　“没出什么事吧？”胡一飞问到。
　　“上车再说吧！”梁宗琦领着胡一飞走向一旁的车子，等车子从应急通道驶出机场后，梁宗琦才道：“那些捣乱的黑客真是锲而不舍，虽说我们每天都在升级安全措施，但黑客总有办法来破解，或三个小时，或五个小时，票就会被他们一抢而空。”
　　“这都是预料之中的事！”胡一飞说着。
　　“话虽如此，可又有上万张的票流入了黑客手中！”梁宗琦压根痒痒，“不过好在三五个小时的时间，总有一部分真正的观众买到了票。”
　　“狼蛛那边怎么说？”胡一飞问到。
　　“她倒是汇报了个好消息，说是根据监测数据显示，已经有一部分黑客开始退场了！”梁宗琦摊开手，“但是这个结论，从表面却是一点也看不出来，因为最后票还是照样被抢光了，一张都没留下！”
　　胡一飞笑了笑，道：“那些技术不强的组织，会在我们安全措施不断升级的过程中开始慢慢退场，这是好事，少了这些起哄的，对方想要继续包场清票的话，就会加速消耗自己手里的资金储备。”
　　两人说着话的工夫，车子就进入海西，到了海滨别墅的门口。
　　梁宗琦没有送胡一飞进去，而是道：“你早点休息吧，明天我让司机来接你。对了，你再转告你的那个小女朋友一声，让她明天到项目组来一趟，拿着具体的方案。”
　　胡一飞一愣，随即反应过来，“是演唱会网络直播的事？”
　　梁宗琦点点头，“上次你提过之后，项目组就很有兴趣，但至于成不成，还得看具体的方案。”
　　“成与不成，我们都非常感谢梁工！”胡一飞笑着。
　　“好了，明天上班见，我也回去了！”梁宗琦说完，就钻进了车里，摆摆手，缓缓离去。
　　走出一些距离后，梁宗琦回头看了看胡一飞的背影，长叹一口气，心说这都是什么鸟事，自己这个堂堂的网络部负责人，竟然成了胡一飞的私人管家，伺候他也就算了，还得给他老婆忙生意上的事，真是郁闷啊。这网络转播的事，梁宗琦上次帮胡一飞问了一下，并没怎么上心，项目组对此也是兴趣不大，只是今天联想入驻东阳后，梁宗琦又不得不把这件事重视了起来，不管怎么说，这也算是胡一飞求自己办的唯一一件事，得有个正式的交代才行。
　　胡一飞掏出钥匙，听到屋里传来笑声，打开门进去，就看见梁小乐和狼蛛坐在客厅里看电视呢，兴致很高，叽叽喳喳地讨论个不停，两人的脚下，各自放了一个带按摩功能的脚盆，此时正在泡着呢。
　　那两人都提着裤管，露出白净玉润的美腿，胡一飞一眼望去，就有些口干舌燥，赶紧转移视线，问道：“你们在看什么节目呢？这么高兴！”
　　“非诚不扰！”梁小乐答了一声，指着电视屏幕对狼蛛道：“快看，这个女的是他们节目的托，从第一期开始，就一直没走。”说完准备起身，问着胡一飞，“你晚饭吃了没？梁工说是去接你，我就没去！”
　　“吃过了，吃过了！”胡一飞急忙示意梁小乐不用忙了，笑道：“你们接着看吧！”
　　放下东西，胡一飞也过去坐下休息，最近国内相亲类的节目很火，非诚不扰就是其中一个，梁小乐之前也打算做一款同类型的节目，对此很是关注，也追踪研究了很长一段时间，只是最后并没能做成，此时给狼蛛这个泊来美女讲起来，自然头头是道。
　　梁小乐只好重新坐下，道：“天琢这次来海西，没想到会呆这么久，今天我们一起出去给她买衣服，有好几家店的老板，都提出要让天琢去给他们去当模特，呵呵。”
　　狼蛛脸一红，“明明是让我们一起去当模特好不好。”说完，她也不好意思再在这里泡脚了，拿起脚布，准备擦脚走人。
　　梁小乐赶紧拦住，道：“这个要多泡一会，才能把水里的药性吸收，不然就浪费了！”
　　胡一飞知道自己在这里妨碍人家姐妹聊天了，只好站起来，笑道：“得，你们继续泡吧，我上楼洗把脸去。”
　　上了楼，还能听到下面的银铃笑声。
　　梁小乐开着狼蛛的玩笑，道：“可惜这些节目都是女的相男的，如果换了男相女，天琢你要是去了，一帮人肯定能当场把头打破。”
　　狼蛛说不过梁小乐，只好顺着道：“你要是去了，肯定也一样。”
　　第二天上午，梁小乐和胡一飞一齐到了项目组的大楼，梁小乐要找的运营部门，是在六楼，胡一飞把她送到六楼，就径自上了11层。
　　梁宗琦已经安排了在会议室开会，胡一飞进去没几分钟，人就陆陆续续都到了，等狼蛛带着最新的数据分析进来，会议便开始。
　　一开场，梁宗琦又是老调重弹，再一次强调目前的紧张态势，“到目前为止，已经有五万张票流入了黑客组织之手，这个比例已经快达到了总数的10%，同志们，情况相当严峻啊。”
　　梁宗琦这么一说，大家又是齐刷刷地露出忧虑焦急之色。只有胡一飞坐在那里，脸上竟然还有一丝淡淡笑意，而狼蛛则是面色平静，她掌握在数字，所以心里最是清楚，到目前为止，一切都在预先的设想之中，情况完全可控，根本用不着焦虑。
　　“宋小姐，你说一下最新的情况吧！”梁宗琦说完形势，便点了狼蛛的名，坐在那里咚咚灌了两大口茶水。
　　狼蛛打开面前的数据分析报表，扫了一眼，道：“连续三天，我们都对安全措施进行升级，取得了非常明显的效果，根据监测显示，那些抢票的游离黑客组织，已经彻底被我们清出场了。真正观众购买的票数比例，也从之前的不足百分之一，上升至百分之五。”
　　梁宗琦差点没喷出血来，真正的购票比例只有百分之五，这也叫非常明显的效果？
　　“同时根据我对地下票务交易情况的监控，这两天曾有一批数目可观的门票入市，价格只比正常票价略高一些，但很快就被人全部给吃下了。很显然，这些票应该就是那些游离黑客组织吐出来的，但又被真正的抢票组织给全盘接收。”狼蛛合上数据分析，“由此可见，我们的这个真正对手，也想清退那些立场不够坚定的游离分子，同时继续囤积票数，以达到可以操纵、扰乱票价的目的。”
　　“这一部分游离票，大概有多少张？”梁宗琦急忙问到。
　　“四千张左右！”
　　梁宗琦顿时一阵头晕目眩，四千张啊，对方手里的票一下又多了将近一个百分点，这清的是哪门子黑客，越清对方手里的票反而是越多了。梁宗琦恨恨拍了一下桌子，道：“我就想不通了，那些票务网站究竟是怎么做大的，难道他们以前也就这样让黑客为所欲为吗！”
　　“狼蛛从美国来，可能对这个情况有所了解！”胡一飞笑呵呵看着狼蛛。
　　狼蛛点了点头，道：“在欧美，有很多人担忧进行强验证会导致私人信息泄露，所以大部分的票务网站在售票时，是不会进行非常严格的身份验证。但因为其监管体系比较完备，如果有异常的资金流动，是很容易被发现的，届时自然会有监管部门介入调查，像这种大规模的黑客抢票事件，并不会时有发生。”
　　“反之，在中国这样的国家，因为监管水平跟不上，自然就要辅以高强度的身份验证，以保证用户财产的安全，这样做，反而让黑客难以有机可趁，所以就出现了这种奇怪的现象，在监管水平低的地方，倒票抢票事件反而少，在监管水平高的地方，黑客更加肆无忌惮。”
　　梁宗琦一听，总算是明白了，道：“早知如此，搞什么劳什子全球售票，老老实实本地发售多好！”
　　狼蛛一摇头，“线上售票，贵在透明；线下售票，如果遭遇内外勾结，反而更容易被人操纵！”
　　梁宗琦也就是发发牢骚而已，全球发售是早就定好的事，此时想反悔，那也是来不及了，他看着胡一飞，道：“小胡，你有什么看法？我们的之前制定的策略，是不是需要做一些调整？”
　　胡一飞稍微一想，道：“目前一切都在预料之中，不用调整，继续执行即可！”
　　梁宗琦张开嘴，还要说什么，想了想，又放弃了，道：“那我们就再观察两天吧。”
　　会后，项目组又把新的7000张票发给了各大票务网站，胡一飞亲自主持了今天的安全措施升级。
　　这一次，黑客组织就有点费劲了，花费了整整七个小时，才算是找到了破解的办法，将票一网打尽。最后狼蛛一盘点，得出个数字，黑客今天抢走的票不足6000张。
　　这么多天以来，只有今天的观众购票数目，还算是让人满意，达到了上千张。
　　梁宗琦得到这个数字时，总算露出一丝笑意，对胡一飞道：“再加把劲，按照这个趋势下去，我们在一周之内，就完全可以将黑客抢票的份额彻底压缩掉，把他们清出场。”
　　胡一飞有些懵，难得梁宗琦这么乐观，也不知道他是怎么算出这个时间期限的。反正胡一飞在那算了半天，也没搞明白。
　　最后一想，胡一飞的下巴就掉了，难道梁宗琦是打算一天少让黑客抢走一千票，这样一周下来的话，倒是刚好能对上了。
　　胡一飞顿时五体投地，这梁宗琦真是神算呐，一天就24个小时，七个小时也就能卖1000张票，一天之内，想让观众把所有的7000票都买走，而不让黑客抢走一张，这个数学题它再怎么算，也是对不上数啊。
　　“太深奥了！太深奥了！”胡一飞连连摇头，钻进电梯，下班闪人。


第三百一十七章 计划提前
　　接下来的两天，都是胡一飞亲自负责安全措施的升级，将黑客组织的破解时间期限，牢牢压死在7小时之外。
　　黑客组织虽无寸进，但奇怪的是，这两天观众购票的数量也开始下滑，7小时之内，均达不到1000票，第二天的时候还有700票，但到了第三天，这个数字甚至都不足500票。如此算下来，黑客组织抢到的票非但没少，反而是多了。
　　梁宗琦看到这种情况，心里着急得不行，但又不能对胡一飞说什么。
　　他心里很清楚，如果去找胡一飞，胡一飞肯定会告诉自己，情况已然朝着好的方向在发展了，因为从表面看，黑客抢票所需的时间是越来越久了；往深了讲，那也说明黑客抢票的劲头正在慢慢消退。一开始，黑客对自己的技术上线很有信心，在破解措施不到位的情况下，他们会先进行手工抢票，但随着技术上线的支援越来越迟缓，这些人的态度开始变得不怎么坚定了。
　　坏的能说成好的，死的能说成活的，胡一飞自到海西以来，没怎么让人觉得他技术上有何厉害之处，但嘴上这颠倒黑白的功夫，梁宗琦却是切切实实领教到了。偏偏还有狼蛛这个死心眼帮着他，不管胡一飞说得如何离谱，狼蛛总能拿出一大堆数据来证明胡一飞的说法是靠谱的。你要是反驳的话，倒显得自己不尊重数据，不尊重事实了。
　　梁宗琦心里的火无处发泄，嘴上的火泡就又长了出来，而且比上次还要严重，每说一个字，都要嘶嘶吸气，他打定主意再观察两天，情况要是再无好转，就去找黑天诉苦，人是他介绍来的，他得负责到底。
　　下午下班之后，胡一飞接到了老大的电话。
　　今天是菲戈安全退出APP联盟的最后期限，APP联盟在最后一刻发来传真，苹果提议让利安防加入APP联盟，原因是利安防在PC平台上拥有一套成熟的藐杀病毒技术解决方案，其中也包括了优化方案，有了利安防的加入，会进一步壮大APP联盟的实力，有助于APP标准的推行。
　　“投票情况怎么样？”胡一飞问到。
　　老大嘿嘿笑着，“和咱们预想的一样，在我们投了反对票之后，其它四家就都投了赞成票，现在利安防已经是正式的APP联盟B类成员了……”
　　胡一飞心里一块石头落地，苹果老奸巨猾，但终究还是上了当。菲戈安全从提出退盟的那一刻起，就打算要让利安防进入APP联盟，菲戈安全在APP联盟虽是基础成员，但一个真正意义上的盟友都没有，除了使出退盟这样的终极手段外，根本无法对那些巨头产生丝毫的影响，所以在赛门铁壳三家安全企业加入APP联盟之后，胡一飞就决定要为自己在APP联盟里寻找一位盟友，而利安防就是最佳的选择。
　　此时电话里传来老骚的声音，“小胡老总，太感谢你了，谢谢你把我们利安防拉进APP。”老骚很是鸡动，以至于说话都有些哆哆嗦嗦的。
　　“这么客气干什么，我们一直都是最坚定的合作伙伴！”胡一飞笑着，“再说了，这主要也是你游说泰勒有功，我其实没帮什么忙。”
　　老骚就急忙做着保证，“你放心，我们利安防永远都和菲戈安全同进退！”
　　旁边的老大抢过电话，“自己人，就不用这么见外了。二当家的，那我就不跟你说了，我和老骚找个地方喝两杯，好好庆祝一下。”
　　挂了电话，胡一飞撇嘴一笑，下楼去了。
　　那天联想新闻发布会门口，胡一飞随口一提，说是要让利安防进APP，泰勒原本以为这又是菲戈安全的什么阴谋，谁知和利安防一接触，他反而发现胡一飞这是帮了苹果一个大忙。
　　根据泰勒的了解，利安防的幻影魔杀虽然卖得很火，但利安防根本就没有掌握任何的核心技术，就是藐杀病毒技术本身，利安防也不曾掌握。菲戈安全将现成的核心引擎提供给利安防，利安防只需稍作调整，增加一些辅助功能，就可以打包上市，虽说赚钱，但命根子却捏在菲戈安全手里，只要菲戈安全停止核心引擎的供应，利安防立马就得关张大吉。
　　在这种情况下，利安防就迫切希望能够加入APP联盟，因为APP联盟会提供给自己成员免费的藐杀病毒技术。利安防一直都有将幻影魔杀移植到手机平台下的打算，但苦于不掌握具体的藐杀病毒技术，所以进展非常缓慢。
　　话虽如此，但利安防的手里，毕竟掌握着目前业界内除了菲戈安全之外，最为完整和成熟的一套技术解决方案，这其中就包括了藐杀病毒技术、优化技术、以及多桌面技术。半年来，利安防无时无刻不在对这套方案进行研究和破解，在这方面积累了足够的经验，老骚向泰勒保证，只要得到具体的藐杀病毒技术，利安防就可以最短的时间内，将幻影魔杀移植到手机平台下。
　　这一点，让泰勒怦然心动，如果利安防能够帮助APP联盟解决安全固件的优化问题，那菲戈安全就彻底成为了一件摆设，APP联盟从此也不用再担忧安全固件会被人独家垄断。
　　泰勒将这个消息反馈回总部，苹果大感兴趣，他们搞不定菲戈安全，但对于控制利安防，还是有十足把握的。
　　苹果在菲戈安全退盟的最后期限到临之前，主动提出这个提议，一来是不给菲戈安全退盟以口实，尽力将所有掌握藐杀病毒技术的企业都拢在APP联盟之内，形成合力；二来也是想试探一下菲戈安全的真实态度，看看其中是否有什么阴谋诡计。
　　如果菲戈安全赞成，那就算苹果也赞成，只要其它三家反对，最后还是个3比2的结果，利安防是不可能进入APP的，菲戈安全有阴谋也无法得逞；反之，如果菲戈安全反对，那说明菲戈安全已经打定主意要退出APP联盟，去投靠联想了，这时候苹果自然会让利安防进入APP联盟，有了利安防的成熟技术解决方案作为后备，就算菲戈安全退盟，也不可能再对APP造成什么实际的损失了。
　　到了第二天，海西市这边的情况又发生了变化，锦绣世界项目组在全球展开宣传攻势，大力炒作演唱会门票热销一事。
　　在这个消息的刺激下，原本已经有所懈怠的黑客组织再次充满了干劲，海西市的这种炒作行为，简直就是帮黑客抬高票价，黑客组织一发力，当天就把破解的时限压缩至5小时以内，再过一天，这个时限又打入了三小时以内，双方再次回到了原点。
　　梁宗琦此时都快崩溃了，肠子也悔青了，自己千不该万不该，就是不该听信黑天的话，将胡一飞这个混世魔王请到海西来。
　　原本是指望混世魔王能来帮自己对付黑客呢，结果这小子像是上演无间道一样，炒作“门票热销”的建议是他提出来的，听起来好像是好事，谁知道他妈的这一炒作，倒是帮了黑客一个大忙，他这哪里是在对付黑客，简直就是在帮着黑客来抢票嘛。
　　梁宗琦再也坐不住了，跑去找胡一飞。
　　胡一飞此时正在会议室跟狼蛛分析着数据，黑客组织虽然将破解速度提升，但在海西市宣传攻势面前，门票的销售成绩也被拉升，即便是留给真正观众的购票时间不足三个小时，但流入观众手里的票，却开始慢慢增多，今天已然又是突破了1000张。
　　看到梁宗琦进来，胡一飞知道他要说什么，便道：“根据我们的分析，今天流入观众手里的票，有1200多张，看来宣传攻势还是很有效果的。”
　　梁宗琦差点没跳起来，这折腾好几天，不过是折腾回原点了，你小子也好意思邀功？观众购票的情绪是被调动起来了，这是没错，但如果黑客借机炒票的话，也照样是不费吹灰之力。
　　“我不想听这些！”梁宗琦已经受够了，不耐地摆着手，“我只想提醒你，现在流入黑客组织手里的票，已经有八万多张了！”
　　胡一飞也不着急，“按照计划，这个数字还不够，要让他们吃下至少12万张票才行！”
　　梁宗琦一听就拍了桌子，“吃吃吃，你除了说这个，还会说别的吗？想让黑客吃票那还不简单，直接放票不就行了，要是这样的话，我还用得着请你到海西来吗？”
　　狼蛛在一旁就有些尴尬，头一回见梁宗琦发这么大的火，她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按照道理来讲，做事就应该有始有终，既然之前已经制订好了计划，一切又都在预想之内，是不应该朝令夕改、半途而废的。但是说心里话呢，狼蛛现在也有些不明白胡一飞的想法，虽说情况有所好转，但到目前为止，还是无法有效压制住黑客的抢票行为。
　　“如果不是对付不了黑客，梁工也就不会请我来了，现在梁工既然这么说，是不是你已经有了更好的方案，能够彻底压制住黑客？”胡一飞并不生气，梁宗琦这个人最大的毛病，就是沉不住气，猴急猴急的，见风就是雨，胡一飞对此早有预料，道：“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可以考虑让贤，立刻就滚回东阳去！”
　　梁宗琦一口气堵在胸口上不来，顿时一阵眼黑，坐倒在椅子里，胡一飞这是一下就戳到了他的痛处，自己这是作的什么孽啊，揽了这么个破活，本想露个脸，结果现在却成了个烫手山芋，自己是想丢却丢不掉，而胡一飞要接，自己却又不敢完全交给他，早知如此，自己还不如老老实实呆在研究所里，就搞自己的网络技术理论研究。
　　胡一飞也不想逼梁宗琦太甚，想了一会，道：“原本我计划是让对方吃进12万张再下手，这样就十拿九稳了，现在梁工这么说，那我就退一步，只要对方吃进10万张票，我就开始动手，这是底限，低于这个数字的话，任谁也无法保证能将黑客清退！”
　　“你敢保证？”梁宗琦追问。
　　“只要你敢让黑客吃下10万张票，我就敢保证！”胡一飞很是自信，“如果能让他们吃下12万张，我还可以追加一个保证，今后两三年之内，海西市若再有同样的活动，我保证没有任何黑客敢染指一分。”
　　梁宗琦再也不相信胡一飞的这些大话了，他能做到的底限，也就是十万张了，超过这个数字，梁宗琦宁愿自己来做，反正最后都是一个结局，自己上手，好歹能挽回一些损失，让胡一飞这么搞，自己最后都不知道会怎么死。
　　“好，我就给你十万张！”梁宗琦咬了咬牙，事已至此，后悔、退缩已经是没有用了，只能硬着头皮往上冲，反正今天已经是跟胡一飞摊牌了，索性就把话给说透了，他看着胡一飞，道：“那如果你办不到呢？”
　　“如果我不能清退黑客，那被黑客抢走的票，全部由我负责高价收回，菲戈安全从此不涉足安全界！”
　　这样的话，相当于是发毒誓了，梁宗琦确认胡一飞不是开玩笑，这才稍稍压制住自己的情绪，“这么说，你已经有了十足的把握？”
　　“反正梁工对我也没什么信心，问这个问题又有什么意义？”胡一飞笑笑，站起来道：“你还是等着看好戏吧！说明白了，怕是你会更担心！”说完，胡一飞慢慢踱出了会议室，不急不慌，那样子很是让人牙疼。
　　狼蛛看了看，也站起来告辞走人，说实话，她不明白胡一飞为什么就不把自己的计划告诉梁宗琦，不过也正是因为胡一飞藏着掖着，狼蛛倒想看看胡一飞究竟有什么办法，可以完全清退黑客，这难度有点太大了，至少狼蛛自己就想不出什么高招。
　　之后两天，黑客更为疯狂，为了和那些购票观众抢票，黑客将破解的速度再次提升，时间已经压缩至两个小时以内。
　　一时之间，海西演唱会门票热销之事，就不是炒作了，至少在所有外人看来，它真的就是热销，而且是越来越热。
　　第三天，黑客手里的票终于达到了10万张，这个比例，已经达到了将近总数的20%。
　　梁宗琦生怕胡一飞再耍什么赖，一上班就盯着了胡一飞，郑重提醒了好几次，今天已经是最后期限了，如果再无法压制黑客，那你就准备实践诺言，从安全界滚蛋吧。
　　胡一飞也不嫌梁宗琦聒噪，就让他跟在自己屁股后面随意叨叨。
　　进了技术室，胡一飞开始安排今天的工作，“通知所有票务网站，今天继续升级安全措施，安全措施升级到位之后，经检验无误，就可以给他们补票了。”
　　这个流程，自从胡一飞来了之后，就成了大家每天的固定工作流程，当下大家就开始行动，准备升级安全措施。
　　频繁升级安全措施，本来是件很恼火的事，但竟然没有一个票务网站提出反对。他们才不管是不是有什么黑客抢票，他们只知道，自己票务网站上卖得最火最紧俏的票，就是海西市的演唱会门票，完全不愁卖，一上架就被抢空。只要卖出一张，自己就可以轻松赚取30%的票面价提成，在这种高额利润刺激下，就算你一天升级十回，他们也不会有意见的。
　　技术员打开升级服务器，要将早已排入预定工作日程的安全控件进行部署，胡一飞却上前打断了他的操作。
　　“今天临时调整，部署新的安全控件！”说完，胡一飞从兜里掏出一张微型光碟，放入服务器的碟机之中，“部署这上面的控件！”
　　梁宗琦有些不放心，上前亲自操作，想看看光碟上面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胡一飞也不拦他，拖过一把椅子，坐在旁边看着一屋子的人在电脑前忙忙碌碌。
　　梁宗琦将光碟的上程序复制到服务器上，检查了一下，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就排入了服务器的升级部署序列之中。
　　等升级完成，梁宗琦第一个打开票务网站进行测试，页面运行正常，弹出个提示升级安全控件的请求后，就没有什么动静了，和往常的情况是一模一样的。
　　梁宗琦心里有些狐疑，心说胡一飞不会又是拿老招数来糊弄自己吧，他本想发飙，但一想胡一飞已经发了毒誓，自己还是暂且忍耐，等今天的售票结果出来，那时候自己发飙，就是有理有据了，免得这小子再倒打一把。
　　看看这边再无什么事，梁宗琦哼了一声，回自己办公室去了。
　　如此等了一天，到下午快下班的时候，竟然都没有一个人来向自己汇报情况，梁宗琦心中纳闷不已，这可真是奇了怪，平时这时候，票应该早都被黑客抢光了，那帮技术人员又该到自己这里哭叽尿嚎了，今天这是怎么了，一下子都变得这么沉得住气了。
　　梁宗琦坐不住了，起身出了办公室，到了技术室一看，只见所有的技术人员都坐在椅子上，眼睛盯着技术室的一面大屏幕，神情很是紧张，还带着一丝怪异。
　　大屏幕之上，此时正显示着一个巨大的不断变化的数字，梁宗琦进来的时候，是2125，他这一扫视的工夫，数字就跳了三跳，成了2128。
　　这个数字之下，还有两个个头比较小的统计数字，左边是绿色的，显示为100%，右边是红色的，显示为0%。
　　梁宗琦吓了一跳，他自然是清楚不过了，这绿色代表的是观众真实购票的比例，而红色则代表黑客抢票的比例，也就是说，到此刻为止，今天共卖了2128张门票，而黑客一张都没抢走。
　　梁宗琦一时都不敢相信，揉了揉眼睛再看，那数字已经变成了2130，这才是让梁宗琦真正吃惊的地方，这才几个小时啊，竟然卖了2130张票，如果按照这个速度下去，今天岂不是要卖4000张票？就算是其中有水分，那这也是迄今为止，在没有黑客抢票的情况下，最好的销售记录了。
　　看来门票热销的炒作确实起了作用，再加上黑客的帮忙，倒是一下把这销售的势头给推了起来。
　　如果保持今天的这个销售势头不变，那只需4个月就可以把所有门票销售干净，而问题是，现在还远远没有到售票的高峰期呢，距离演唱会开始，还有近8个月的时间呢。按照以往的经验分析，演唱会开始前的三个月，才是售票高峰期，一般情况下，这三个月可以完成总销售数字的80%。
　　梁宗琦这下就明白为什么这些技术人员都是用那副表情盯着大屏幕了，大家一是觉得这个数字不可思议；二是紧张，怕下一刻又历史重演，红色的数字瞬间蹿升。
　　左右看了看，梁宗琦没在发现胡一飞，就急急奔胡一飞的办公室去了，得赶紧想办法来稳住目前的形势，坚决不能再让黑客得逞了。
　　刚转过楼道，就看见胡一飞走出办公室，看样子是要下班走人了。
　　“小胡！胡总！”梁宗琦急忙喊人，“稍等片刻！”
　　胡一飞站住脚步，看着梁宗琦一路小跑地过来，问道：“梁工，出什么事了吗？”
　　“今天的销售情况很好，晚上你能不能加个班？”梁宗琦一脸期盼，说完又赶紧道：“我陪你加班，咱们得盯着点，不能再出什么差错了！”
　　“梁工尽管回家休息去吧！”胡一飞慢条斯理地整着衣服，“不会出什么事的。再说了，即便是出事，最倒霉的不应该是我吗？”胡一飞说完，噔噔地走向电梯，路过狼蛛的办公室，还敲了敲门，提醒狼蛛可以下班了。
　　梁宗琦愣在了当场，他明白，自己这两天苦苦相逼，已然是把胡一飞给得罪了，人家当初在东阳当自己的老总多舒服，又不是一定要来海西遭这个罪，是自己求着黑天，非要把人拉过来的，结果人家来了，自己又是前怕狼后怕虎的，搞得大家都不好看，人家心里有气，这也很正常。
　　看着胡一飞和狼蛛消失在电梯口，梁宗琦终究还是没敢走人，站在那里想了想，又转身奔技术室去了。


第三百一十八章 弱肉强食
　　第二天上午，胡一飞到达项目组，电梯门一开，梁宗琦双眼通红地站在那里。
　　看到胡一飞，梁宗琦的第一句话就是：“24小时，4370张票，没有被黑客破解！”说完，他鸡动地拉住胡一飞，“小胡，我算是服了！”
　　胡一飞倒是面色平静，抬手看了看时间，道：“现在说这些还有点早，再有半个小时，狼蛛会拿出具体的数据分析结果，等看过结果，我们再说这个吧！”说完，推开梁宗琦，朝技术室走去。
　　梁宗琦跟在胡一飞的屁股后面，嘴上说个不停，他太高兴了，不说出来，他会觉得憋得慌，“昨晚我在技术室守了一晚上，一个异常数据都没有，这太神奇了，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梁工你不困？”胡一飞的回答是牛头不对马嘴。
　　“不困，一点都不困！”梁宗琦双眼通红，但却看不出一丝疲色，精神焕发。
　　进了技术室，胡一飞和往常一样，先是扫了一眼大屏幕上的数据，再到服务器上查验了日志，然后就回了办公室，准备开会，商议今天的工作安排。
　　梁宗琦跟到了胡一飞的办公室门口，吃了个闭门羹，他问了大半天，胡一飞也没告诉他昨天部署的安全控件到底有何独特之处。
　　举起手准备再敲门进去呢，想了想，梁宗琦还是放弃了，摸着鼻子进了会议室，这小子现在拽起来了，说是等看完狼蛛的分析结果再说，就真的一句废话也不多话，看来自己想知道谜底，还得暂且忍耐片刻。
　　十来分钟后，狼蛛抱着分析结果进来。
　　刚坐下，梁宗琦就急急问道：“宋小姐，情况如何？”
　　狼蛛左右看了一下，发现胡一飞没到，便道：“情况还好，等胡总来了再说吧！”
　　正说呢，胡一飞就进来了，过去径自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梁宗琦就迫不及待宣布开会。
　　这一回，梁宗琦也没有老生常谈，说什么形势严峻、十万火急之类的话了，上来直接就让狼蛛宣布分析结果。
　　狼蛛打开分析报告，道：“从昨天部署升级到现在，是23个小时多一点，我们在全球共售出了4377张票，没有再发生门票被一抢而空的事情。同时，我们也加大了信息搜集的力度，共收到68份反馈信息，根据初步分析，其中可以认定为是真正观众购票的，是66份，另外两份，存在一些IP来源上的异常，需要做进一步的确认。”
　　梁宗琦兴奋地搓着手，也就是说，在昨天卖出去的门票中，有97%都属于是真正意义上的销售，就算其中存有一定的水份，那也很让人高兴了，这么些天以来，终于是头一回不用受黑客们的鸟气了。
　　胡一飞点了点头，对狼蛛道：“以后就不用再做这些数字分析了，集中精力搜寻对方的技术源头。”
　　狼蛛合上报告，道了一声“好！”便不再说话了，这些天总让她来做这种数据分析，多多少少有些大材小用，而且这种分析对于揪出黑客是没有多大帮助的，有浪费在这上面的时间，倒不如多分析一些关键的技术信息，也能争取早日确定对方的技术上线所在。
　　只是狼蛛比梁宗琦要更有职业素质，即便有所不满，她还是会坚持把自己的事情做好。抓黑客又不是搂草打兔子，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它必须要有一个全盘的考量，先做什么后做什么、什么时候做什么事、怎么去做、用什么方式做，这些都要有一个严格的计划，即便如此，一招不慎，也会全盘皆输，更不要提梁宗琦那种毫无头绪、朝令夕改的作法了。
　　现在胡一飞定下了全盘的策略，除非是发生大的失误，否则大家就应该把自己手上的事做好，而不是动不动就提出质疑。
　　“下一个阶段，我们的工作重心，不再是让黑客大量吃票，而是让他们把票吐出来！”胡一飞看着技术室的负责人，“一会你安排一下，重新部署升级，把昨天原本应该排进去的安全控件进行部署。”
　　梁宗琦就急忙问道：“为什么？现在的这个安全控件非常有效，也没有发现被黑客破解的迹象，为什么又要更新安全措施？”
　　“还有，今天就不对那些票务网站进行补票了。就这样吧，我说完了！”胡一飞没有理会梁宗琦的问题，自顾自地说完，然后站起来退出了会场。
　　他现在算是看明白了，即便是自己告诉了梁宗琦原因，梁宗琦也不会真的就放手让你去干的，他总会让你按照他的意志来做出一些调整的。之前自己告诉过他，说第一阶段的目标，就是要让黑客吃票，可梁宗琦还是照样鸡飞狗跳，让自己烦不胜烦。做事最怕遇到这种领导，好奇心和控制欲强得惊人，什么事他都想知道，越不明白就越想知道了，但知道之后，偏偏还要给你掺和一把。
　　胡一飞这一走人，梁宗琦就有些尴尬了，盆大的脸窘成了猪肝色。
　　技术室的负责人看着梁宗琦，小心翼翼问道：“梁工，这升级还做不做……？”
　　梁宗琦想了想，最后还是忍了，道：“就按照胡总的吩咐去做吧，要做好！散会！”胡一飞不给他解释原因，他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反而就不敢发表什么意见了，万一给搞砸了，到时候胡一飞倒打一耙，这屎盆子可就扣自己脑袋上了。
　　会议室里的人看梁宗琦面色不善，都赶紧溜了。
　　狼蛛出了会议室，过去敲开胡一飞的办公室。
　　“二当家的，能请教你一个问题吗？”狼蛛进来问到。
　　“坐下说吧！”胡一飞正揉着发痛的额头，要不是这里面还有梁小乐菲戈娱乐的事，他早就撂挑子闪人了，梁宗琦这个好奇宝宝，比苹果微软那些大佬还要难以伺候。
　　“我自己买了一张门票，测试了一下昨天升级的安全控件，我很好奇，为什么手工买票就可以成功，而利用工具来自动化买票就会失效？”狼蛛对此很是有些想不通。
　　“听说过幻影魔杀和多桌面技术吗？”胡一飞问到。
　　狼蛛点头，“知道一些，但对于其技术原理，却并不是很清楚！”
　　“说白了，就是在人机交互之间，建立一个虚拟的通道，是一种通道重建技术。有点类似于沙盒和虚拟机技术，但又有所不同。”胡一飞淡淡一笑，“昨天的安全控件，就是使用了这种技术，将购票网页置于虚拟的通道之中。”
　　狼蛛还是不明白，既然是同一个通道，那为什么自动化的抢票程序会无效，而手工操作却有效。
　　“购票网页与电脑真实的软硬件环境被彻底隔离了，人们对网页的操作，都要通过虚拟的通道来传达，而在通道之外，只有真实的硬件信息，才会被通道传达至网页！”胡一飞伸手敲了一下办公桌上的电脑，“比如你敲击了一下键盘，那这个键盘输入的信息，会经过通道处理，最后到达网页上，并且正确显示。但电脑上的其它软件，因为被隔绝在通道之外，是不可能将信息正确发送至网页的。”
　　狼蛛顿时就明白了，说简单一点，这个通道其实就是将电脑上的软硬件信息进行分离，只此一招，便让所有的自动化抢票程序全部失效，而用户通过手工操作产生的数据，却可以被正确提交。
　　这个原理，说起来好像很简单，但要实现，却不是那么容易的一件事，目前为止，也只有菲戈安全掌握有这种技术，而现在，菲戈安全更是将庞大的幻影魔杀缩减为一个只有几百KB大小的安全控件，其技术实力之强悍，让狼蛛都不禁有些惊讶。
　　“那你为什么又要换上安全程度不够的控件？”狼蛛再问，不光是梁宗琦不理解，她也有些不明白。
　　“黑客组织的手里，目前掌握了十万张票，价值六七千万美金，任何一个黑客组织，都不可能拥有如此巨大的财力，之前我们的搜集上来的信息，也证实这次的抢票行为是由多家黑客组织联合操作的。想操纵票价的话，至少要掌握30%的门票，所以对方手里的资金储备，也必定是以30%以底限的，但遗憾的是，我们没有将对方的储备资金耗尽。”胡一飞叹了口气，“对方这次的决心很大，从之前他们高价收购退场游离组织手里门票的行为就可以得知。所以，即使我们现在就堵死了他们从票务网站上疯狂抢票的路子，他们也未必就会退缩，一是他们手里还有资金，二是他们还有近八个月的时间来辗转腾挪，他们不一定非要现在就发作，他们可以一边从别的途径继续屯票，一边静待最佳时机的到来。”
　　“那你这么做的意图是……”
　　“既然他们是由多个组织联合起来的，那就不可能是铁板一块，我们来回更换安全控件，不出三回，他们就会明白，我们不是拿他们没有办法，而是还不想赶尽杀绝。如果识相的话，他们就会及早退场，如果不识相，那也就别怪我们痛下杀手了。”胡一飞叹了口气，如果梁宗琦再给自己几天的时间，自己也就不用这么麻烦，完全一把就可以将这些躲在暗处的人一网打尽。
　　“你为什么不把这些告诉梁工？”狼蛛想了想，还是问了这句话，她觉得两人老这么僵着，对于整个网络部的人来说，都不是什么好事。
　　“别提他，提起来就烦，针尖大点的屁股，坐都坐不稳，动不动就摇摆。”胡一飞皱着眉，“你要是告诉他这些，我敢保证，他肯定会阻挠的，只要他觉得目前是稳定的，就绝不会想以后的事，他会让你老老实实做好售票的安全工作就可以了，反正现在黑客手里的票，还不足操纵票价。”
　　“你可以试着和他沟通，我想他还是可以想通的！”狼蛛依旧不希望胡一飞和梁宗琦交恶。
　　“我之前又不是没有和他沟通！”胡一飞摆了摆手，神色焦躁，“他对黑客一点都不了解，他认为让黑客从那十万张票上赚取一点点利益，这样黑客有了甜头，就不会再来捣乱了。真是幼稚，但凡能赚一块钱，黑客就绝不会只赚9毛9，放任十万张票流入黑客之手，届时不上不下的，黑客铁定是会继续冲击的。现在距离演唱会开始还有8个月的时间，期间什么事情都可能会发生，他梁宗琦耗得起，我胡一飞耗不起，我不可能一直都呆在海西替他来擦屁股。”
　　狼蛛无语，她想了想，觉得胡一飞好像说得很有道理，依着梁宗琦的性子，只要得知可以压制住黑客了，那就绝不可能说再去主动寻找黑客的麻烦，他只求安安稳稳做好门票预售工作即可。可是，他不去找黑客麻烦，不等于黑客就不来找他的麻烦了。
　　对付黑客，不是请客吃饭，黑客不会跟你讲什么礼尚往来的，梁宗琦那软绵绵的一套，根本就行不通。黑客的世界，说白了也是弱肉强食的丛林法则，只有强者才能生存，如果你不露出自己强健有力的爪子和锋利的牙齿，永远都会有人惦记着要把你吃掉。
　　“我不想和那些黑客做无谓的纠缠，我要让他们明白，这不是他们该伸手的地方！”胡一飞说完，靠在椅背里，自己和自己生着气，心里很不痛快。
　　狼蛛看胡一飞情绪不佳，也不好再问什么了，站起来道：“那我去工作了！”走到门口，狼蛛又忍不住回头道：“对了，梁工已经让人按照你的吩咐去升级安全措施了！”说完这句，才合上门去了。
　　当天升级安全控件后，三个小时又遭破解，黑客将剩下的门票一扫而空，不过，因为门票原本就已所剩无几，黑客这次抢到的门票，勘勘能够1500张。
　　如此再过一天，项目组又将菲戈安全提供的安全控件部署回来，黑客组织对此束手无策。
　　24小时后，海西市再次取得销售佳绩，售出了四千多张门票。
　　胡一飞此时又让人用新的安全控件取代了菲戈安全的，黑客组织花费四小时的时间，抢走了剩下的一千张门票。
　　一天安全，一天不安全，如此反复三回，黑客组织手里能抢到的票，就越来越少了，反而是观众购票的冲动是越来越强烈了。
　　此时终于也就有黑客组织察觉到其中的不对劲，海西市明明有更安全的措施，却是拖着不执行，非要这么反反复复的。他们从这种怪异的举动中，清晰感觉到了海西市所要传达的信息，这是在警告，也是在威胁，我们有办法制裁你们，而且马上就要动手了，有眼色的，就赶紧退场走人吧。
　　时间又僵持两日，这次胡一飞将菲戈安全的安全控件更新之后，再也没有撤换回来。
　　就在黑客组织诧异为何海西市这次不再反复的时候，海西市锦绣世界项目组的官方网站发出公告：因演唱会的门票近日持续热销，项目组发现有不少投机分子借机入场，大肆囤积门票，企图谋求暴利，为保证门票预售工作的安全有序，项目组将对门票的退票制度作出一些微调。
　　这条消息发出去后两个小时，海西市长梁宗汉的电话打到了网络部：“怎么回事？不是请了菲戈安全的胡一飞过来帮忙吗，为什么抢票倒票的行为反而严重到要修改退票制度了？”
　　梁宗汉虽是锦绣世界项目组的组长，但也是市长，平日一大摊子事要处理，所以不可能做到事无巨细，而梁宗琦也不可能将自己这里每天的情况都报告给自己堂兄，那十万张票被黑客抢走的事，他就没敢告诉梁宗汉，现在公告一出，梁宗汉作为组长，自然就要过问了。
　　“公告是胡一飞让发的！”梁宗琦先把自己给择了出来，“目的不是要修改退票制度，而是要震慑那些倒票抢票的行为。”
　　“退票制度是早已确定，又经过明文公示的，怎么可以说改就改，这样会让别人觉得我们海西市是朝令夕改、言而无信！”梁宗汉有些生气，道：“我现在过去项目组，你准备一下，我要全面了解门票的销售情况。”
　　梁宗琦就傻了，不知道让梁宗汉知道有20%的门票都进入了黑客组织之手，他会有何反应，会不会跳起来杀人？
　　心中忐忑，梁宗琦还是赶紧行动，一边通知人准备材料，一边就去找胡一飞，所有的事都是这小子惹下的，这黑锅不能让自己来背。
　　一出门，就碰到了狼蛛，狼蛛一脸喜色，“梁工，好消息！”
　　梁宗琦此时都快哭了，狼蛛的好消息再好，他也没兴趣听，摆了摆手，继续朝胡一飞的办公室走去。
　　狼蛛跟在后面，道：“根据对地下交易渠道的监测，好几批门票被吐了出来，数量有两万多张，全部是平价销售。另外，几大票务网站也收到了数量不同的退票，加起来也有三四千张。两边相加，总数应该有三万张了。”
　　“你说什么？”
　　梁宗琦像是被踩中了尾巴一样，原地跳起来回过身子，脸上的表情惊愕到无以复加，这胡一飞难道成神了吗，他说让黑客把票吐出来，黑客就乖乖地吐了出来？梁宗琦实在是不敢相信，一纸虚张声势的公告，竟然轻而易举就让三万张票浮出了水面。


第三百一十九章 光明正大
　　从狼蛛嘴里确认消息属实，梁宗琦就好半天没回过神来。
　　“梁工！”狼蛛喊了他一声，道：“那我就把这个消息通知胡总了？”
　　“好！好！你去吧！”梁宗琦神情僵滞地点着头，等狼蛛走出去十来步，他才反应过来，又赶紧喊道：“宋小姐，你稍等。”
　　狼蛛站住脚，回身看着梁宗琦，心说这人今天是怎么回事，神神叨叨的，“梁工还有事情？”
　　“你通知胡总，就说市长一会要来了解售票的情况，让他准备一下！”梁宗琦说到。
　　“好的！”狼蛛点了头，转身去敲胡一飞的办公室。
　　看着狼蛛进去，梁宗琦又着急忙慌地找人去了，他刚吩咐人做材料，要把事情都往胡一飞身上推，现在看来，材料还不能这么写，万一这胡一飞真有办法能把票从黑客嘴里再掏出来，那自己把自己择得太干净了，以后可就不好说了。
　　胡一飞正在跟东阳那边连线进行视频会议，看见狼蛛进来，只好掐了摄像头，道：“我说的也差不多完了，你们继续讨论一下，散会吧！”
　　断了线，胡一飞扭头看着狼蛛，“是不是对手那边有消息了？”
　　狼蛛点头，“大概有三万张票露出来了！”
　　“三万张……”胡一飞稍皱眉头，这距离自己的预期是差了一些，但现在也只能这样了，黑客组织的手里有钱，又有时间来调整，能一下退出这么多的票来，已经很不错了，“三万张还行，看来我们的策略发挥作用了！”
　　狼蛛再次点头，她跟着斯帕克学习狩猎者也有两年了，追踪黑客的事情见了很多，但像胡一飞这样和黑客“隔空对话”的情况，她还是第一次看到，而难得的是，那些黑客居然真的就收到了胡一飞的信息，要说双方心有灵犀那肯定是瞎说，但胡一飞对黑客心思的把握，确实有独到之处。
　　斯帕克追踪黑客，擅长于借助强大的资源进行多路追踪、处处下套，招式外表看似威猛至极，内中行的却全是阴柔的路子，多少有些阴谋诡计的味道；而胡一飞的手段，则处处光明正大，所有的底牌都拿出来让你看，表面上是和风细雨，风不动浪不惊，内中却是霹雳至极。
　　两人的手法完全相反，狼蛛一时说不上谁更厉害一些，但心里很是有些气馁，一年前自己还是二当家的狩猎者师傅，谁知道现在自己却要从徒弟身上学东西。
　　“那这些票怎么办？”狼蛛看着胡一飞，“是不是我们把它吃下来？”
　　“不必了，会有人吃下的！”胡一飞摆了摆手，“现在心生退意的，不过是少部分的黑客组织，但他们中间更多的人，则是准备一条道走到黑了。如果现在让票倒回我们的手中，对方的进度就会发生倒退，那些铁了心的家伙，肯定不会坐视这种事情发生的，我们和他们抢，反倒是会推高票价，不如就让他们内部再次进行清洗整合。”
　　“那对方手里的票，可是就会更加集中了！”狼蛛提醒到。
　　“更加集中，就意味着他们的储备资金消耗得更快，同时，把所有的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风险也就更大。”胡一飞笑了笑，“这对我们来说，也是件好事，我们总不能把所有的黑客都一网打尽吧，对付少数几个顽固分子，总比对付漫山遍野的黑客要轻松很多！”
　　狼蛛恍然大悟，难怪胡一飞并不着急一下就把黑客的所有退路堵死，有一部分黑客组织退场，那留下来的黑客组织，就得把因退场而产生的这部分资金缺口承担起来。
　　假使以前是十个黑客组织合伙来做这件事的，大家每人准备一千万即可，而现在有三家退场，就等于是剩下的七个组织要买十个组织的票，每个组织所要承担的资金压力就陡然增大，退得越多，他们的资金压力就越大。说不定等二次清洗完毕，这些留守黑客组织手里的资金储备，就已经被消耗光了，看起来好像他们掌握的总票数并没有少，但他们已经无力再冲击30%的临界值了。
　　胡一飞在此期间和黑客一没交手，二没冲突，可以说是兵不血刃，就把对方的弹药耗尽了。最重要的是，放跑一部分黑客，那将来自己所要承担的压力也会少很多，兔子急了还会咬人呢，何况黑客可比兔子厉害多了，真要是猛一下就把对方的退路堵死，狗急跳墙之下，黑客什么事都干得出来，搞不好就给你一个更大的难堪。
　　狼蛛这才明白胡一飞的策略是何等厉害，她收回神思，道：“梁工说市长一会要来，让你准备一下！”
　　“市长今天不来，明天估计也得来，早有预料，呵呵！”胡一飞说着，就站了起来，吩咐道：“一会你去技术室，在锦绣世界的网站上开始部署策略，我们能不能揪出这个对手，就看你的策略如何了。”
　　“黑客要对网站下手？”狼蛛问着，心里一琢磨，觉得还真有这个可能。
　　“早做准备还是好一点，我们的对手今天不来，明天不来，后来他也得来的！”胡一飞笑着，就朝门外走去。
　　狼蛛跟在后面，目光复杂地看着胡一飞的背影，这个家伙到底是什么怪胎，为什么每一步都在他的意料之中？他出手全是阳谋，毫不遮掩自己的企图，给黑客下的套子也明显就摆在那里，可黑客偏偏就视若无睹，胡一飞让他们向东，他们就向东，让他们卧倒，他们就卧倒，丝毫不差，就跟发号命令指挥黑客一般，黑客们栽跟头栽得可真是痴心不改啊。
　　出了门，正好又碰到梁宗琦，他正在对自己的助手低声着吩咐什么，看见胡一飞，他便打发了助手，“你去吧，就按照我说的去办！”完了，径自走到胡一飞身前，“小胡，市长马上就要到了，我们下楼迎一下！”
　　“好！”胡一飞点头，然后也学着梁宗琦的口吻，对狼蛛吩咐道：“你去吧，就按照我说的去办。”
　　梁宗琦心里好奇不已，很想拉住狼蛛问一问她去做什么，想了想，还是忍住了，带着胡一飞朝电梯走去。只是进电梯的那一刻，他还是忍不住看了看狼蛛的背影，好像直奔技术室去了，梁宗琦一脸疑惑神情，心说胡一飞又要搞什么动静了吗？
　　胡一飞一旁有些想发笑，梁宗琦这个好奇宝宝，什么都想知道，今天能忍住了不问，已经是很不错了。
　　两人在楼下站了有十分钟的样子，就看市长的车子驶了过来。
　　梁宗琦认得车牌，赶紧上前两步，等车子停稳，就拉开车门，伸手护着梁宗汉，免得碰到车顶，“汉……，市长您来了！”梁宗琦本想叫一声汉哥，但看有外人在场，只好直呼市长。
　　“梁市长你好！”胡一飞也上前跟梁宗汉打过招呼。
　　梁宗汉年近四十岁的样子，看起来要比梁宗琦沉稳了很多，只是此刻面色深沉，也没和这两人客气，直接道：“上楼再说！”
　　梁宗琦跟在后面，心里七上八下，也不知道材料准备好了没，堂兄来得这么快，看来这回是真捅下大篓子了。
　　胡一飞倒是面色如常，不急不缓跟在后面，他的后面，还有梁宗汉的秘书，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面色白皙，带个眼镜。
　　走进会议室，梁宗琦的助手已经等在那里了，手里捏着厚厚的文件夹，里面都是这些天的门票销售情况汇总，以及历次会议的记录。
　　梁宗琦招呼堂兄市长坐了自己平时的位置，就对助手使了个眼色，道：“把情况向市长汇报一下！”
　　助手立刻打开文件夹，准备照本宣科。
　　梁宗汉一摆手，“别的我都不想听，我就想知道，目前我们出售了多少张门票，观众手里有多少，黑客手里又有多少，你就把这个告诉我就行了！”
　　梁宗琦的汗就渗了出来，看来是网络部出了内鬼，不然堂兄不会一来就问这个问题，当下心脏就砰砰狂跳了起来，自己这个网络部总工程师，看来是做到头了。
　　助手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拿眼瞧着梁宗琦。
　　“看他干什么，实事求是地讲！”梁宗汉很是不满。
　　“目前总共售出的门票数量是12.6万张，观众手里的票，大概是1.5万张左右，黑客手里的票，有11万张。”胡一飞倒是面色平静地把这些数字说了数字。
　　梁宗琦心里顿时咯噔一下，心说完了完了，这回是彻底完了。
　　梁宗汉也是被这个数字吓了一跳，总共才卖了12万多的票，就有11万进了黑客手里，这卖的是哪门子的票，当即他是怒火中烧，一拍桌子，道：“怎么搞的，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难道你们就坐视门票流入黑客之手！”
　　“不是的，我们采取了很多的办法！”梁宗琦一哆嗦，赶紧解释道：“其实黑客手里也没有那么多的票，我们刚刚得到消息，今天发出公告后，黑客已经吐出了3万张票，我们准备全部收回之后，重新销给真正的观众。”
　　“梁工讲的是事实，黑客今天确实吐出了三万张票！”胡一飞也是为梁宗琦作证。
　　两人这一唱一和的，让梁宗汉更生气了，他不想知道黑客吐出了多少票，他想知道这些票究竟是如何进入黑客之手的，为什么会发生这么大的事故，为什么不汇报给自己，不解决这些问题，你回收的票，最后还得落入黑客之手，梁宗汉张开嘴，准备再次发飙，“我……”
　　“但梁工的说法并不准确，因为我们没有回收这一部分票的打算！”胡一飞看着梁宗汉，没有让他把话说出来，“吐出来的这部分票，我们想让它继续呆在黑客的手里。”
　　“你说什么呢！”梁宗琦从椅子上就弹了起来，鸡动得不行，“你疯了，这票好容易才被吐了出来，你不想着赶紧收回，却要让再被黑客吃下，你到底安的是什么心思！”梁宗琦这时候也顾不得什么了，直接咆哮了，“从你到海西以来，就只会喊着让黑客吃票、吃票，要不是我拦着，黑客现在都能吃了十五万张票，我就纳闷了，你是不是跟黑客一伙的！”
　　胡一飞耸耸肩，一副无所谓状，并不辩驳，他知道梁宗琦这句话憋在心里很长时间了，迟早都会说出来的，所以一点都不意外。
　　“你跳什么跳，像什么样子，给我坐下说话！”梁宗汉怒视了梁宗琦一眼，心说老子还没发飙呢，你倒是先发飙了，想给老子上演苦肉戏还是怎么着啊。
　　梁宗琦恨恨坐下，还是有些不服气，这胡一飞明显就是来砸自己饭碗的。
　　“胡总，你说说理由吧，为什么要让黑客继续持有这些票？”
　　梁宗汉看着胡一飞，他能当市长，心思自然要比梁宗琦深沉了很多，他很清楚，眼前这人虽然年轻，但在商界合纵连横的手段，却是犀利直至，现在他这么说，肯定是有自己的道理。
　　“道理很简单！”胡一飞双手交叉，置于桌上，“有一则寓言，说是非洲当地的土著去抓猴子，只需在地上挖个小洞，口径的大小，刚好让猴子的手伸进去。土著在洞里放上坚果，猴子伸手进去，抓住了坚果，便不能将手拔出，土著此时走过去，就能轻而易举将猴子抓住，因为猴子舍不得放下手里的坚果，所以不会逃走。”
　　“黑客又不是蠢猴子！”梁宗琦翻了一眼，“你要修改退票规则，他们还不溜之大吉，难道等着你去抓他？”
　　“没错，黑客的确不是蠢猴子！”胡一飞也不跟梁宗琦抬杠，“但他们是毒蛇，是无所不在幽灵，他们有着强大的攻击能力，而且躲在暗处，让你根本不知道攻击来自何处。”
　　梁宗汉倒是有点明白胡一飞的意思了，坚果是为了捕捉猴子，而门票则是要让黑客身陷泥沼。
　　“黑客为了囤积门票，花费了大量的资金，但遗憾的是，他们手里的门票总数还不足以操纵票市，如果此刻我们再堵住了他们抢票、退票的路子，进不得、退不得，这些门票就会成为套在黑客脖子上的绳索。”胡一飞顿了一顿，“而这个索套，他们自己是解不开的。”
　　梁宗琦此刻对胡一飞生气，根本就不去细想这里面的道理，道：“你不回收门票，那这些黑客被逼急了，可是什么事情都会做出来的！”
　　胡一飞笑了笑，反问，“如果梁工的脖子上套着一个绳索，试问你敢动弹吗？”
　　梁宗琦顿时就哑了，这是个什么狗屁比喻，有这么说话的吗。
　　梁宗汉官场沉浮近二十载，对于人性可谓是了解得淋漓尽致，他最清楚，这绳索放在脖子上，不收紧的时候，才是最让人难受的，让你提心吊胆、寝食难安，惶惶不可终日，但又心存希望，是以动不得、静不得。
　　胡一飞这招实在是太狠了，他一开始就没有选择和黑客进行持久攻防战，而是用欲擒故纵的办法来诱敌深入，等黑客入彀，吃下那么多的票，弹尽粮绝之后，胡一飞却又不上前剿杀，只是堵住黑客的进路和退路，围而不剿。届时黑客身陷泥沼，进不得、退不得，那些票他们是吐也吐不出来，消化也消化不掉，只能硬挺着，狠心想拼个鱼死网破吧，但局势又好像还有一丝生机，心存奢望又投鼠忌器，这样黑客就很难作出什么嚣张的举动了。
　　相反，如果这个绳套轻易就给他们解开，黑客就会让像那僵死复苏的毒蛇，回身狠狠咬向那好心的农夫；如果绳索勒得太紧，黑客心中生机不存，反而就豁出去跟你拼命了。
　　不管哪一种，双方都会重新陷入“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胶着战之中，而且战场还会扩大，主动权也不在海西的手中。
　　“那胡总打算什么时候把黑客手里的票收回？”梁宗汉又问。
　　“只要黑客清楚认识到自己的处境，明白这里不是他们该伸手的地方，我会和他们做这笔交易的！”胡一飞说着，“但是，他们还是要为自己之前的错误行为付出代价的！”
　　梁宗汉点头，必须要让黑客付出代价，这是杀鸡儆猴，如果让他们毫发无损退场，那就还会有后来者抱着侥幸的心理前来捣乱。
　　想通此节，梁宗汉就笑了起来，“呵呵，宗琦的胆子还是小了一些，黑客吃下去的票，我看不是多了，而是少了，应该就让他们吃下十五万张票嘛！”
　　梁宗琦目瞪口呆，下巴摔个粉碎，心说堂兄难不成也疯了吗，说什么胡话呢，真要是让黑客吞下这么多票，到时候一发作，你这个市长怕都得引咎辞职了。
　　“十一万张票，也能够把他们撑个半死了！”胡一飞也是跟着呵呵笑了两声。
　　梁宗汉的脸色，全无刚进来时的沉重阴厉，而是换上一脸春风般的慈祥，“有胡总在这里压阵，我就放心了，你尽管放手去做吧，一切有我。宗琦，你要做好配合工作！”
　　梁宗琦很是郁闷，自己这还没汇报呢，就已经被堂兄缴了权，让自己这个堂堂的最高负责人去协助胡一飞，真不知道堂兄是怎么想的，不过梁宗琦也没敢反驳，道：“我知道了，我一定会尽全力配合的。”
　　“之前我听说公告的事情，是心急如焚，却没想到胡总早已是胜券在握，看来我这是庸人自扰之，庸人自扰之嘛！”
　　梁宗汉笑了两声，“胡总来海西这么多天了，一直都说要跟你好好认识一下，只是公务缠身，没能抽出空来，但在今天这种情况下见面，却是让我见识到了胡总的锅人之处，菲戈安全能够做到今日之格局，也是实至名归！”
　　“梁市长过誉了！”胡一飞客气着。
　　“这里的事情，现在已经到了关键时刻，我就不干扰你们的工作了，等事情彻底解决之后，我一定要设宴好好答谢胡总的！”梁宗汉这人很是洒脱，说着话，就站了起来，“今天我这可就算是提前向胡总预约了，到时候可一定不能推脱！”
　　“份内职责而已，梁市长言谢就让我有点承受不起了，但梁市长的饭局，我肯定是要去的，就是市长你不让我去，我也要厚着脸皮去叨扰的。”胡一飞笑着，“那是我的荣幸！”
　　“好，好，那我就等着你这边胜利的喜讯！”梁宗汉呵呵笑着，就准备出门，“市里还有一大摊子的事，我先走一步了！”
　　胡一飞要去送，被梁宗汉拦住了，他只点了梁宗琦的名字，说让梁宗琦送一下就可以了。
　　进了电梯之后，梁宗琦一言不发，大概还在生气。
　　“宗琦，你也三十好几的人了，怎么还是这么不成熟呢！”梁宗汉主动开了口，“做领导得有做领导的气度，不是说什么事都要亲自去抓，你要学会用人。”
　　“可胡一飞那明明就是在乱搞，很容易出问题的！”梁宗琦还是有些不服。
　　“你还不明白吗？”梁宗汉一副恨铁不成钢的神色，“那胡一飞在网络安全方面的造诣，胜你十倍，心机方面更是胜你十倍都不止，有他在，黑客根本就不足为虑。你所要考虑的，不是黑客，而是怎么跟他做好沟通、交好关系，这对你有好处，对海西也有好处！”
　　梁宗琦闷闷点头，“我知道了！”
　　梁宗汉也不再说话，等出了电梯，脸上又恢复了平日市长的威严，钻进车子，疾驰而去。
　　回到网络部，梁宗琦又碰见了狼蛛，狼蛛有新的消息，黑客在地下交易市场吐出来的那两万张票，很快就被人全部吃下了。
　　一切都被胡一飞料中，梁宗琦此时也不得不服气，想着堂兄刚才的话，他决定去找胡一飞，主动把这个疙瘩解开。
　　敲开胡一飞的办公室，还没说话，胡一飞却是道：“我正要去找梁工呢，和你商量一下怎么能让黑客继续把票吐出来！”
　　梁宗琦心说事情全在你的掌握之中，和不和我商量不都一个样吗，“好啊，你说说，看看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
　　“现在到了一个很关键的时刻，事情之前都是按照我们的预想在进行，但再往后的话，情况就会有点危险，黑客随时对我们发起攻击，如果我们抵御不住，那之前的一切，就会功亏一篑……”
　　胡一飞没说完，梁宗琦的那颗心又悬了起来，他都想哭了，刚才市长在，你小子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说得是信誓旦旦、铁口铜牙，这市长刚一走，你又立刻改口，情况再次十万火急。狗日的，你小子是不是在玩我啊？


第三百二十章 困兽之斗
　　梁宗琦的那个堂兄市长，人虽然是外行，但胡一飞把情况一说，人家立马就明白了，直说现在是到了最关键的时刻。反观梁宗琦这个内行，悟性却是差得离谱，胡一飞也不是想吓唬梁宗琦，只是不把情况说得严重一些，这个家伙到时候又来拖后腿，让你束手束脚。
　　前面是撒网，现在是收网的关键时刻，一招不慎，可能就让已经入彀的黑客给解套脱逃，那以后就是无穷无尽的麻烦。
　　“看到我们准备勒紧绳索，这些黑客肯定会做一番垂死挣扎的，他们不会轻易就让我们把绳索套在他们的脖子上。”胡一飞看着梁宗琦，“我想他们最有可能攻击的目标，就是我们锦绣世界项目的官方网站，其次是海西市的各级政府部门网站，届时就得看黑客们的决心了，决心大，可能攻击的面积就会大一些；决心小，他们会选择其中几个影响大的目标下手。”
　　梁宗琦就是浑身一哆嗦，额滴神呐，抢票的事还没解决呢，又冒出黑客攻击的事情来了，这简单的一件事，怎么越弄越复杂了。他此时都有些慌了神，虽说你有个大概的判断，但你根本不知道黑客会在什么时候发动攻击，用什么方式发动攻击，完全被动啊，“小胡，你有什么对策吗？可千万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啊，影响太坏了！”
　　“黑客的攻击手段有千千万，但说到根上，无非是两种，一是利用服务器的漏洞实施入侵，二是利用协议漏洞发动洪水攻击。”胡一飞不急不缓，“而黑客的目的，也是两种：一，瘫痪你的网站，让你无法提供服务；二，篡改你的网页，制造噱头！”
　　“对，是这样的！”梁宗琦连连点头，很是认同胡一飞的总结，“那咱们要怎么来防范呢？”
　　“服务器这边，最近的一周之内，必须24小时有人值班，发现问题就快速处理，让黑客无法得逞！”胡一飞顿了一顿，“至于洪水攻击，这就要去联系黑老大了！”
　　“我去联系，你就说具体怎么做！”梁宗琦怕出事，此时自然是赶紧把这些跑腿传话的事都揽了过来。
　　“在海底光缆上岸入境的节点服务器上，部署有一套策略，专门为了防止洪水攻击，它可以将国内发往境外的洪水屏蔽掉，也可以将从境外过来的洪水屏蔽，黑老大的手里有权限，可以决定什么时候开启这套策略！”胡一飞说到。
　　梁宗琦立时就明白了，“你是说要将黑客制造出来的数据洪水从上岸节点那里就抛弃掉？”
　　“这只是为了以防万一，我们的服务器也有防火墙，可以应付一般的洪水攻击。但如果黑客的攻击强度比较大的话，就不仅仅是对我们的服务器造成压力，甚至有可能会堵塞整个海西市的网络通道，所以还是多做一些准备比较好！”胡一飞对一年前的理工大断网事件至今还记忆犹新，那只是针对理工大的洪水攻击，最后却导致了整个东阳市的教育网都被堵塞，对于这一点，他不能不防。
　　梁宗琦深以为然，颔首道：“这件事就交给我来办！”
　　“也不用很麻烦，只需将海西市几个影响力比较大网站放入策略的监控对象即可！”
　　“这个我明白！”梁宗琦说完看着胡一飞，“还有什么需要准备的吗？”
　　“暂时没了，有的话我再和你商量！”
　　“那我就先把这两件事落实了！”梁宗琦说完就急急出门，生怕自己晚上一分钟，那黑客的攻击就到了。
　　之后胡一飞给足了那些黑客组织退场的时间，三天之内，他都没有再出手，而是任凭黑客组织之间进行清洗整合。但这三天之内，黑客们吐出来的票，总共才2000多张，看来要想跑的，也早就跑了，剩下不想跑的，估计是吃了秤砣铁了心，很难再改变主意了。
　　到了第四天，胡一飞终于祭出了杀手锏，彻底切断了黑客们的退路。
　　海西市锦绣世界项目组，联合几大票务网站发出公告，对退票制度作出了调整，其实也算不上什么调整，只是加了一个条款，退票时，票务网站要对用户的身份进行确认，只有确认之后，才能进行退票。
　　这一条，在很多服务行业的退票退货制度上都有，现在只不过是拿出来强调一下罢了。
　　但这一条，对黑客组织来说，却是非常致命的打击。因为他们在线购票时，套用的是盗窃来的用户信息，一旦票务网站在退票时对用户的真实信息进行核实，不管采用什么办法，哪怕就是用最简单的快递退票方式，也会让黑客们头疼不已，他们手里有11万张票，可是要到哪里去找11万个真实的地址来收取退票的钱呢？
　　就算是进行在线退票，黑客们也很难找11万张信用卡来接收这些退款了，他们购票时套用了别人的身份信息，却未必能套用别人的信用卡信息，而套用了信用卡的，那些信用卡现在不一定就还有效，而如果使用大量伪造的信用卡来接受退款的话，那等于是主动去招惹监管部门，搞不好一下就把所有的账号资金给冻结了。
　　那些之前还嚣张无比的黑客，一时之间，就陷入了困境之中，现在就是想退票，也已然是晚了，大家此刻不能退，只能进了。
　　往后退，那是一条死路，自己没有办法把那么多的票一下全部退掉，再说了，自己还没赚到一分钱呢，就这么退了，也是不甘心呐。
　　而往前进，就只能是横下一条心，配合海西去炒作“门票热销”了，等官方门票卖光之后，自己还能够卖上高价票。
　　但是，以前这稳赚不赔的路子，现在却是充满了风险，明明就是虚假的门票热销，自己想要炒作，那就得再往里头贴钱，继续制造门票热销的假象。可纯靠手工操作来抢票的话，怕是把自己累死了，也达不到门票热销的程度。这个钱，自己想贴，却也不是那么好贴的，再说了，自己这边现在弹药将尽，就算依旧可以疯狂抢票，自己也抢不下多少了，除非是再找到大的资金来源。
　　除此以外，还有一条路，那就是把手里的票赶紧倒腾出去，卖给那些真正需要门票的观众。
　　不过，这也是死路一条。
　　首先，自己手里的票还不足以操纵门票的价格，其次，现在距离演唱会开始还有7个多月，远远没有到达观众购票的高峰期，观众轻易就可以从票务网站上买到门票，自己这边想要高价兜售门票，完全是痴人说梦，就算是平价销售，也未必就能卖得出去。
　　如果自己一下倒出去的票太多了，反而会把价格砸低，11万张票啊，全部低价出售的话，那赔的可不是个小数目。而如果是一点一点进行抛售的话，那就永远不可能达到操纵票价的目的了，而且这还需要一个很长的周期，到最后抛不出去的那部分，就会变成废纸一张。
　　黑客们原本是准备抢劫海西的，谁知现在反被海西给绑架了，一个退票制度上的小小改动，就打得自己这边集体哑火。想要继续囤票，没钱、没技术；想炒高票价，需要时间，而且主动权还不在自己手里，风险就更不要提了；想拼个鱼死网破吧，又下不了这个决心，把门票价格打下来，那损失真金白银的，只能是自己，而人家海西，顶多就是个多赚与少赚的问题。
　　就是连戳穿海西市“门票热销”假象的勇气，黑客们也是没有，戳穿了的话，门票销售必然是一落千丈，官方的门票卖不完，就永远都轮不到自己手里的这部分。
　　下班之前的碰头会上，狼蛛汇报了退票制度修改之后这一天的情况。
　　“门票销售的情况依旧良好，但较之前几天，略有下降，到目前为止，卖出了1800张票，估计24小时大概能到3700左右的销量！”
　　梁宗琦没明白这个数字里所蕴含的意思，是以看着胡一飞，等着他来解释，这一次，梁宗琦倒是没有着急忙慌地发表自己的意见了。
　　“这说明，黑客组织现在正处于犹豫状态，拿不定主意是继续抢票，还是想办法出票，所以暂时终止了行动！”胡一飞说了一句。
　　梁宗琦连连点头，很有道理，应该就是这种情况了。
　　“如果黑客们最终选择了放弃，那被他们吞下去的那部分票，应该很快就会浮出水面。而如果黑客选择继续抢票，那销售数字会再有一次提升。”胡一飞索性一次性把话说完，免得情况发生变化时，梁宗琦又要大惊小怪，“但不管他们是选择放弃还是继续，我们都要按照自己既定的方案进行，不能因为对方放弃就心慈手软。”
　　梁宗琦张开嘴，打算劝一劝胡一飞，假如黑客放弃，不如息事宁人算了，但一想，现在黑客也没做出决定，自己这话说得未免有些过早，就又憋住了，道：“希望他们这次能识相一点！”
　　三人又针对黑客攻击部署上的事讨论了几句，便散会下班。
　　到了第二天上午，情况又有所变化，销售数字在稳定了十几个小时后，再次提升，24小时的门票销售数字，最后还是达到了4500张，较之以前，没有下降，反而是小幅提升了。
　　梁宗琦得知这个消息，当时气得都要跳脚，他终于明白了黑客有多么顽固，即便是自己再怎么想和黑客们和平共处，黑客也不会领情，他们的目的很明显，就是要操纵票价，而不是获得一点点小利。胡一飞说得没错，只要有钱，只要还有时间，黑客就绝不会放弃，这是一群非常执着乃至于固执的疯子。
　　“我看就不用再等了！”梁宗琦终于是忍不住怒火中烧，他头一次比胡一飞还要更铁腕，“直接断了黑客们的念想，让他们也知道知道咱们的厉害！”
　　胡一飞摆了摆手，道：“不急，偶尔一次的数字，很难说明情况，再看看吧！”
　　狼蛛看着这两人，有些意外，心说这两人为什么总也尿不到一个壶里去，你快的时候，他慢；而你慢的时候，另外一个反倒是快了，总是踩不到一个点上去。
　　“这帮王八蛋，我看他们是吃了秤砣铁了心，存心要跟咱们作对！”梁宗琦大骂。
　　胡一飞想笑，心说人家第一抢票的时候，就已经是铁了心，是你自己优柔寡断罢了，你想打击黑客，却又怕惹来麻烦；对黑客心存幻想，又怕自己的乌纱帽不保。胡一飞也懒得说梁宗琦了，扭脸对技术室的负责人道：“一会给各大票务网站补票，重新补足7000票！”
　　负责人点点头，他此刻也明白梁宗琦不是黑客的对手，想要挽回局面，只能看胡一飞的了，“我一会就去办！”
　　“那就这样吧，梁工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胡一飞问到。
　　梁宗琦生着闷气，一摆手，“没了，散会！”
　　散会之后，梁宗琦还是不解气，直接下楼，到海西市的各大机房巡视，检查备战情况去了。
　　重新补票之后，销售数字在24小时之内又攀新高，达到了5000张。
　　胡一飞就完全可以肯定，黑客们非但没有死心，反而是加大了手工抢票的力度，他们想最后冲一把，争取尽快达到30%的临界值。
　　“今天就不给票务网站补票了，从明天开始，每天只给票务网站补3000张票，售完才补，售不完不补。”胡一飞下达了新的安排。
　　当天，黑客们就气吐了血，大家都不顾身份，也不玩什么高科技了，豁出去身上这两百斤肉，憋足了劲，吭哧吭哧去手工抢票了，谁知还没抢到几张呢，这票又没了。
　　大家这是有劲使不上，别提有多难受了，心说今天可能就是这样了，反正以前也有过这种情况，票第一天售不完，第二天就不补票。
　　谁知到了第二天，大家再去抢，却发现补票之后的数量，也是大不如以前，以前自己再怎么抢，一天之内也很难抢完的，现在随便一抢，不到半天的时间，竟然没票了。
　　黑客们立时就想明白了，海西市在补票数量上做了手脚，这明显连以前一半的数量也没有。
　　虽然这样做，“门票热销”的假象是又继续造了出来，但黑客却高兴不起来，因为自己想要攒够30%临界值票数的时间，也要大幅延后了。
　　海西市的目的很明确，是要让自己放弃继续囤票的企图，现在就把票给吐出来。
　　行百里者半九十！自己这边已经囤了这么多，眼看就要成功，一旦回吐，那自己这些天就算是白忙活了，浪费的时间精力不算，之前自己购买用户身份信息、信用卡信息，可都是实实在在的投资，钱都已经花了出去，放弃之后，可就收不回本了。
　　海西市的这个决定，让黑客们再次面临抉择。如此持续两天，地下交易网上就开始出现了少量门票，以高于官方定价30%的价格出售。与此同时，海西演唱会门票卖脱销的消息，在全球各大娱乐论坛疯狂飞传，很显然，这并不是锦绣世界项目组宣传的功劳。
　　“我们必须再出手段，坚决不能他们炒作一张票！”梁宗琦现在倒是一副除恶务尽的态度，以前他是打算把十万张票都奉献给黑客的，只求息事宁人，而现在，却是一张票都舍不得给。
　　“看来黑客组织内部再次出现了分歧！”胡一飞笑着，“他们中间，已经有人放弃了，想趁着我们限售的机会，把自己手里的票倒腾出去。只是他们这一炒作，来买票的观众会更多，这让其它黑客能抢到的票，愈发少了。”
　　狼蛛面有喜色，短短半个月，黑客组织面临了三次分化，次次都在胡一飞的预料之中，太厉害了，“那咱们现在是不是可以收网了？”
　　“不急，让他们的分歧再大一些，黑客越分化，咱们受到的攻击压力就越小！”胡一飞摇了摇头，发布新的命令，“明天补票7000张，让黑客再难受一把，让他们坚持也无法坚持，高价兜售也无法高价兜售！”
　　技术室的负责人点头，心说黑客要是能料到有这么一天，估计绝不会来抢票的，这真是生不如死啊，空守着一大堆门票，扔舍不得扔，卖又卖不出去。
　　胡一飞又看着梁宗琦，“明天发个公告，就说会保证门票的预售，绝不会发生门票脱销的事！”
　　“明天我就专门负责这一件事，绝不会忘了的！”梁宗琦拿起杯子，喝了口水。
　　“天琢，明天你守着网站，一定要揪住他们的尾巴！”
　　狼蛛看着胡一飞，“放心吧，我已经做了最好的追踪策略，就等他们来了！”
　　“就快见胜负了！”胡一飞笑了一声，心说自己终于是可以快回东阳去了。
　　第二天，锦绣世界项目组发布公告，宣布会增加每日的预售门票数量，保证让观众都能买到票。
　　黑客内部此时已经分化得很厉害了，原先有人因为看不到囤票成功的希望，手上又要弹尽粮绝，就要退场，冒着分道扬镳的危险开始甩自己手里的票，让黑客整体的囤票进度发生倒退。
　　为此大家已经是吵翻了天，谁知今天海西又恢复了原先的售票标准，这明显是耍着人玩，要把人往死路上逼，让你吐票，但绝不让你高价吐票，你想退场也可以，但别想从这里面牟利。
　　黑客们终于明白了海西的意图，也意识到这件事已经无法善了了，现在已经不是继续不继续的问题了，而是你进也进不得，退也退不得了。
　　继续往下走，跟海西市死磕到底，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了，连番受挫之下，大家很难再齐心合力了，哪怕再走一个盟友，也足以压垮整个行动了；大家选择放弃，集体退场，同样也很难，这么大的一笔门票要想安全套现，是非常困难的，只要海西市在中间随便捣个鬼，就能让大家血本无归。
　　昨天大家挂高30%价格，还能卖掉一张两张的，而今天，你就是加一毛钱，也不可能卖掉了，因为票务网站上有足够的票让大家来购买，总不能等官方的票卖光了大家再出手吧，这要等到什么时候去，万一他一直就卖不光呢，只要门票足够支撑销售，那过一段时间，观众自然就不会象现在这样抢购了。
　　就是想炒作其中的一两场演唱会，也很难办到，海西市对于每天发售的票，都经过了仔细的计算和安排，黑客手里掌握的票，没有一场能超过30%的。
　　此时唯一的办法，就是强行突围，发动一场攻击，给海西市点颜色看看，让他们老老实实配合自己，演好“门票热销”这出戏，以便让自己安全退场，抽身事外。
　　黑客们把开刀立威的首选目标，定为了锦绣世界项目组的官网，他们早就看这个网站不顺眼了。
　　晚上的时候，黑客袭击锦绣世界项目组的官网，一番努力，终于是拿下了网站服务器的权限，还没来得及做什么好事呢，却发现服务器上部署了大量的在线追踪策略，黑客顿时吓得魂飞魄散，赶紧断线闪人。
　　黑客再笨，也明白海西市已经是早有准备，此时再去搞什么入侵，完全就是往枪口上撞。但事情不能就这么算了，惊魂甫定之后，黑客决定发动洪水攻击，老子不去入侵了，你想抓也抓不到，老子就用亿万计的数据流直接冲垮你，让你网络服务瘫痪。
　　发动攻击之初，还挺顺利的，海西锦绣世界的网站首先承受不住压力，开始出现了拒绝服务，随后，海西市政府、海西市公安局、以及海西市一家大型门户网站也开始出现访问困难的情况。
　　黑客们弹冠相庆，这回海西总算是见识到了厉害。
　　攻击持续两个小时后，双方进入僵持状态，承受住了强大压力的海西市各大网站纷纷启用备用服务器，以及更为严格的防火墙筛选策略，来应付黑客的狂轰乱炸。
　　黑客们决定继续加大攻击力度，他们从别的组织借来巨量的僵尸网络，准备发动最后一击。
　　在黑客们的精心计算下，数倍于之前的数据洪水被制造了出来，这些恶意数据，从世界各地的僵尸网络中，开始齐齐涌向海西。


第三百二十一章 半份代码
　　这些隐藏在网路之中，看不到摸不到的数据，犹如奔腾咆哮的洪水一般，翻滚着卷起巨浪，势无可挡，以摧枯拉朽的速度直逼海西而去。而海西的网络，则像是《2012》中的末日之城一般，在巨浪的威压之下簌簌颤抖。
　　巨浪只需轻轻一推，就能让海西瞬间灰飞烟灭。
　　眼看末日即将到来，却是意外陡生，庞大的数据洪流瞬间触发了中国互联网入境节点服务器上的安全策略，一道虚拟出来的堤坝凭空产生。狰狞咆哮的巨浪，裹携着毁天灭地之威，一头撞向堤坝，试图将阻扰自己脚步的绊脚石踢开，裂天崩地的碰撞之后，巨浪发出了不甘心的嚎叫，它被撞了个粉碎，臣服在堤坝脚下。
　　巨浪被刺激得更加发狂，它源源不断，一波一波地冲击着堤坝，然而浪有多高，堤坝就有多高，它像是生就了一副百变金刚的身子，遇强则强，遇弱则弱；又如长了一个宇宙黑洞肚子，将巨量的洪水吞噬得干干净净。
　　堤坝的另外一边，海西市的网络不是瘫痪，而是愈发强壮了。
　　这一意外变故，让黑客们措手不及，他们甚至都搞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就在黑客们一边坚持，一边又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海西市锦绣世界项目组再次祭出了制裁之剑。
　　这一次，海西没有留任何的后手，而是一剑封喉：海西市有计划将锦绣世界的演唱会进行网上直播，届时无法亲自到场的观众，可以选择通过网络来观看现场演出。
　　这条消息对于黑客来讲，坏到了不能再坏，这意味着就算是能让海西配合，黑客也无法将手中囤积的门票高价抛售获利。如果观众只有一个选择，那也就是没得选择，观众可能不得不为自己的需求支付高昂的代价，但是如果观众还有第二个选择可走的话，那他就绝不会为第一个选择多付出一毛钱。
　　海西市的这一决策，让黑客们强行突围的计划彻底破产，继续攻击下去已经毫无必要，黑客们只得草草终结了自己的攻击计划。
　　狰狞咆哮的巨浪瞬间消失，那始终挡在巨浪之前，巍然不动的堤坝，也随即消失。
　　风平浪静之后，黑客们胆颤心惊地研究着海西的那则公告，公告中只是说会考虑进行网络直播，但并没有作出最后的决定，也就是说，主动权完全在海西手里，他可以选择将黑客围剿，也可以是围而不剿。
　　而最让黑客揪心的，是公告中的最后一句话，“海西会不惜一切手段，来打击倒票炒票的行为，绝不姑息手软！”
　　这是一种态度，表明海西市并不是说着玩的，也不怕黑客鱼死网破，他这是在给黑客打预防针，堵住了黑客砸低价格、搞乱票市的企图。
　　黑客们被彻底困死在了原地，进不得，退不得，想杀出一条血路突围，还被打了回来，尤其是突围之战的失败，极大地挫伤了黑客们的信心。黑客们最赖以为傲的手段，那就是网络攻击，这是他们的底牌，也是王牌。现在，自己的底牌也打了出去，往下走，已经是无牌可出了，而海西的手里，却还握着一张极具杀伤力的王牌没有出手。
　　这张牌到底出不出手，可能就取决于黑客自己的态度了，这一点，黑客自己心里也清楚。
　　网络攻击后的24小时内，黑客没有去抢票，也没有出票，一点反应也没有，此时他们最好的态度，就是什么也不动。
　　梁宗琦以前看见谁都是板着个脸，生怕别人不知道自己是领导，而今天一天都是满脸的春风，中午更是主动包了网络组所有技术人员的午餐。
　　下班前照例是要开碰头会的，梁宗琦上来就是胡一飞一阵猛夸，夸得整个会议室里的人都在那里狂抖鸡皮疙瘩，抖了一地又一地。
　　“小胡，我算是服你了，这帮黑客平日里是来无影去无踪的，天天跟他们交手，却不知道他们是谁，躲在哪里，现在让你制得是服服帖帖，跟上了花轿的小媳妇似的。”梁宗琦今天高兴，说起话来也是肆无忌惮，“大开眼界，大开眼界，我梁宗琦很少佩服你，你是安全界最让我佩服的一个！”
　　胡一飞自己的鸡皮疙瘩都掉了三两三，赶紧打住了梁宗琦的话，“都是大家的功劳，我先让天琢说一下今天的情况吧！”
　　“对，对，宋小姐，请你给大家讲讲今天的情况！”梁宗琦笑呵呵看着狼蛛，顺手摸起自己的茶杯，马屁拍了半天，拍得是口干舌燥。
　　狼蛛总结出规律了，有事的时候，这两人是绝不会尿不到一个壶里的，今天终于是没事了，所以这两人才站到了同一阵营里。狼蛛整理了一下情况，道：“今天门票销售正常，黑客也没有动静，所以也没什么可汇报的，我主要讲一下关于黑客的线索。根据我部署的追踪策略，以及对黑客攻击行为的分析，已经可以基本确定两名黑客的身份。”
　　“是谁？”梁宗琦急急问到。
　　“这两名黑客都比较出名，一名黑客叫做Rex，荷兰人，臭名昭著的‘黑鼬鼠’组织负责人，曾经入侵过欧洲多家在线交易网站，关于他的真实身份，至今还不太清楚，其实力接近于超级黑客的水平。”狼蛛顿了顿，接着道：“另外一名黑客叫做Mike，英国人，此人有前科，两年前曾因为入侵一家商务网站被罚进行五个月的社区劳动，值得注意的是，Mike以前是一名程序员，而他的强项，就是设计各种在线交易网站的安全流程。”
　　“能够确认吗？”胡一飞问到。
　　狼蛛点了头，“已经和黑客行为库的查证结果做了对比，结论是一致的！”
　　“太好了！”梁宗琦重重放下杯子，再展马屁神技，“小胡这招真是太灵了，我们坐在家里不懂，让那些躲在暗处的黑客主动上门显出原形！”
　　胡一飞再次大汗，心说梁宗琦今天绝对是吃错药了。
　　狼蛛倒认为梁宗琦说得没错，事实正是如此，胡一飞在走出第一步的时候，就已经在驱使黑客朝着这个方面走了。
　　“我看我们就不用再等了，报警吧，拿出证据，直接把这两个黑客绳之以法，也好杀鸡儆猴，让那些黑客怪怪把票吐出来！”梁宗琦提着建议。
　　胡一飞摇了摇头，“揪出来是一回事，但是否追究他们，则是另外一回事，现在票还在黑客手里，我们不能把他们逼得太急了，查出黑客身份，只是多了一个交换的筹码，好让他们乖乖把票都吐出来！”
　　梁宗琦一听，便立刻改了口风，不住颔首，道：“小胡说得有道理，这点我确实是有失考虑，这绳子也不能勒得太紧，以防黑客狗急跳墙！”
　　胡一飞笑了笑，梁宗琦摆出极大的诚意，主动来和解，他也不能再为难人家，于是岔开话题，对狼蛛道：“摸清楚了黑客的身份，下一步就是追究这些黑客组织幕后的上线！”
　　狼蛛点头，“已经有一些线索了，回头我跟你再商量！”
　　看看也没什么事了，大家商量片刻，定了下一步的工作安排，梁宗琦就宣布散会。
　　出了会议室，胡一飞拽住梁宗琦，道：“梁工，我还有件事！”
　　“说嘛，说嘛！”梁宗琦一脸笑意。
　　“海西这边的事情，到现在也算是基本了结了，今后黑客翻不起什么大浪了，所以我打算明天回东阳去！”胡一飞笑了笑，“公司那边积攒了一大堆的事，必须得处理了。”
　　梁宗琦大惊失色，心说胡一飞不会还是在生自己的气吧，急忙劝道：“小胡啊，咱们这边现在可是一刻都离不开你啊，你要是走了，这里的一摊子谁来负责？以前我对你的态度，确实有些不对，我太急躁了，我向你道歉，但你绝不能撒手不管呐！”
　　“工作上有分歧，那是在所难免的，我自始至终，也没有生过气，我明白梁工身上的压力！”胡一飞笑着，“不过这边也确实没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了，我们手上有好几个筹码，让黑客吐出门票只是早晚的事，对此我也有具体的计划，一会会给交待给梁工的。而且今后的重心，主要是追踪黑客的幕后上线，这方面天琢是行家，有她在即可！真要是有什么意外情况发生，梁工可以随时和我沟通，我不会撒手不管的。”
　　梁宗琦听胡一飞这么说，心中才安定了不少，不过还是说道：“太突然了，太突然了，我这一时都接受不了。”
　　两人下了楼，梁宗琦拉着胡一飞，非要请吃饭，一来是感谢胡一飞这些天的帮忙，二是为胡一飞送行。
　　胡一飞推脱不过，只得应下来。
　　晚宴在海西市最好的一家饭店，偌大的包间，就梁宗琦和胡一飞两人，期间，还“偶遇”了梁宗汉，梁宗琦的这位堂兄市长，也要在这里招待一位市里的贵客。趁着客人还没来，梁宗琦领着胡一飞过去和市长聊了几句。
　　得知黑客的事情已经基本无碍，梁宗汉很是高兴，代表海西人民说了一些感谢的话。三人谈了十来分钟，梁宗汉话里的意思，还是希望胡一飞的菲戈安全能考虑来海西投资，说是有了这次的战斗友谊，双方今后若能有再次合作的机会，那一定会是非常愉快默契的。
　　胡一飞只能笑笑了之，菲戈安全现在不过刚在东阳打开局面，还远远没有达到能伸手到别处的程度，但也不能驳了市长的面子，胡一飞嘴上答应得很痛快，说是回去一定认真考虑这件事。
　　吃完饭，回到别墅，梁小乐和狼蛛又坐在那里看电视，两人最近经常这样，早已没了第一次的尴尬。
　　“又喝酒了？”梁小乐一下就闻到了酒气，撇下遥控器，起身给胡一飞倒了杯水。
　　“这段时间我和梁宗琦的关系有点紧张，今天他非拽我去，不去不好，这也是个和解的机会！”胡一飞接过杯子，一气喝掉大半杯，然后坐在两人旁边的沙发上休息。
　　梁小乐把杯子里的水续满，问道：“演唱会网络直播的事，今天项目组有答复没？”
　　“还没有！”胡一飞摇头，梁小乐把方案递上去后，后续都是胡一飞在跟进，因为他每天都要到项目组去上班，“他们还在犹豫，海西市搞这个活动，主要就是为吸引那些天王天后的粉丝能够到海西来，他们担心一旦进行网络直播，届时愿意来海西的人就会很少很大，达不到预期的目的。”
　　“看来这事没什么希望了！”梁小乐皱了皱鼻头，“我们还是安心做好热场演唱会吧！”
　　“刚才吃饭的时候，我还跟梁宗琦讲了这件事，梁宗琦答应再帮忙撮合一下。海西的目光还是有些短浅，靠这样的演唱会来吸引人，只是一锤子买卖，顶多就三分钟的热度，能不能建成娱乐之都，主要还是看你的配套服务能不能跟上。”胡一飞笑了笑，道：“为什么港台的歌手，都以到红场演出为荣，为什么时尚界最顶级的产品发布会，都要选择在巴黎进行，因为那不仅仅是一个地名，它里面包含了很多东西的。如果海西肯在配套服务上下点功夫，将海西打造成一个在亚洲，乃至全球娱乐界都很有影响力的焦点城市，就算你不请，那些天王天后也会排着队过来。届时自然会形成良性循环，歌手吸引粉丝，而庞大的粉丝群体，又反过来吸引歌手。”
　　“人家要的是快速出成绩，真要是像你那样做，上千亿的投资，怕是还得翻一下！”梁小乐笑着，对梁宗琦的撮合，并不抱什么希望。
　　“明天我要回东阳，你是继续留在这里，还是回去？”胡一飞问到。
　　梁小乐想了一下，道：“我也回去一趟，看看公司那边的筹备情况。”
　　旁边的狼蛛很是有些意外，出声问道：“这边的事情还没结束，你怎么就要回去了？”
　　“大局已定，黑客吐票是迟早的事，现在你也可以放手去追踪幕后的上线了。”
　　狼蛛有些笑不出来，能够对形势发展有如此信心的，怕也只有胡一飞了，只是这胡一飞猛地要走，狼蛛倒有些不习惯了，这些天她都养成了习惯，事事都喜欢去请教胡一飞，现在听他要走，狼蛛心里竟是有些忐忑，生怕自己做不好。准确地说，是怕自己做不到胡一飞那样好。
　　胡一飞看狼蛛不说话，倒是想起一件事，道：“这些天尽忙黑客的事了，我都忘了问你，T博士的第七关，美国人到底过了没有？”
　　狼蛛这才摇头，道：“没有！”说完，狼蛛的脸上现出一丝活跃，“还真让二当家你给猜着了，后来他们真的又来找我了，要我去帮他们通关。”
　　“别去，那就是个埋人的坑！”胡一飞又提醒到。
　　“我知道，所以我就躲到海西来了！”狼蛛微翘着嘴角，勾出一抹只有奸计得逞后才有的微笑。
　　“T博士说了是七年，可能就真的是七年了！”胡一飞笑着摇头，“T博士害人不浅呐！”
　　“以前通关小组里的其他成员，现在有很多又重新进入了政府的专家小组，听他们讲，T博士所有技术的核心，很有可能就是他那独特的数据链通信技术。”
　　“数据链通信技术？这是什么？”胡一飞问着，心说美国人这么快就找到核心所在了吗，自己找了这么久，可是毫无头绪啊。
　　“就是T博士当年求职微软时，所制造的那个超级贪吃蛇病毒！”狼蛛看着胡一飞，“那病毒中所展示出的技术，至今都没人能够复制，而且T博士专门在自己信中提到了这个病毒，这可能不是巧合，或许就是一种暗示，所以政府那边的专家小组，都猜测这个病毒中所用的技术，应该就是T博士技术核心所在！”
　　胡一飞“哦”了一声，他倒认为完全虚拟技术应该才是T博士的技术核心所在，因为在T博士的那些技术笔记中，这项技术占了很大的篇幅，这也是胡一飞平时研究最多的一项技术。至于那个病毒，硬盘上倒是留有部分的代码，只是胡一飞对病毒没什么兴趣，所以就没有重视，当时看过一眼，事后就给忘了。硬盘上有那么多的东西，要说胡一飞能对每个文件都进行仔细的研究，那不现实，如果真那么做了，就是和美国人掉进同一个坑里去了。
　　只是现在听狼蛛这么一说，胡一飞倒是觉得自己有点忽视那个病毒了，看来回头得翻出来好好研究一下才行。
　　“能够顺着这个思路走，我看也比去琢磨那个第七关要靠谱一些！”胡一飞说到。
　　狼蛛笑了笑，“T博士在自己的实验室，倒是留下了病毒的源代码，但可惜的是，代码只有一部分，前后无法贯通，所以没有什么价值，除此以外，专家小组就没有任何线索了。”
　　胡一飞心中大动，狼蛛不提此事的话，他还只是抱着试试看的态度，准备去翻一翻那个病毒代码，但狼蛛这么一说，胡一飞就必须去把那份病毒代码找出来好好研究了。
　　胡一飞最是了解T博士，这家伙喜欢调戏人，而且调戏的手段都不怎么高明，就像是那硬盘上的影文件，让你看得见，却摸不着。但你要是破解了其中的秘密，你甚至都会笑不出来，因为影文件的名字，竟然是数字，而且一个挨着一个。
　　而现在，T博士又在一份病毒代码上玩起了躲猫猫，那病毒明明就是他自己写出来的，他肯定有完整的代码，可自己在硬盘上看到的，只是其中一部分，留在T博士实验室里的，也只是其中一部分，这里面肯定有蹊跷！
　　胡一飞心里这么想着，恨不得现在立刻就去病毒代码找出来，只是还得在狼蛛面前表现出一副平静的样子，揉了揉额头，故作一副醉酒状，拿起水杯喝了两口，道：“要是能把那半份源代码拿来看一看，就好了！”
　　狼蛛俏笑，道：“专家小组里的人，也只是听说，但没见过，我想全世界能够有资格看到那份源代码的人，都不会超过五个。”
　　“你那个师傅死帕克有资格吗？”胡一飞问。
　　狼蛛黯然，摇了摇头，“他是安全界的人，不可能看到那份源代码。”
　　胡一飞就笑了，心说死帕克还不如老子呢，老子好歹也能看到半份，他现在不管斯帕克叫死脑筋了，而是叫死帕克。自从金龙药业事件后，他就知道那家伙非但不是死脑筋，反而是阴险得相当厉害。
　　梁小乐不懂这些事，半天插不上话，是以有些着急，过去一推胡一飞，“行了，你喝多了话就多，上去休息吧，让我们好好看会电视！”
　　胡一飞也正想找借口开溜呢，于是“无奈”起身，道：“行，行，我主动消失，不打扰你们了！”
　　上了楼，胡一飞继续琢磨那病毒源代码的事，他有个猜测，想着自己手上的这部分代码，应该刚好能和美国人手里的代码合二为一，拼凑成一份完整的代码，于是就躺在床上，动起了歪心思，想着要是能把美国人手上的半份代码搞来就好了。
　　可惜这有点难度，甚至是毫无头绪，借着酒劲，胡一飞是越想越困，最后迷迷糊糊就睡过去了。
　　第二天上午，胡一飞到项目组又去了一趟，把该嘱咐的都嘱咐了一遍，这才正式告辞，准备和梁小乐乘下午的飞机返回东阳。
　　狼蛛倒是想跟着一起走，去见识一下那个宇宙超级无敌霹雳至尊的惠老师，可惜手上的事没做完，只能恨恨作罢，好在梁小乐很快还得再返回海西，到时候自己依然有机会见到惠老师。
　　下午去机场的路上，胡一飞很兴奋，因为马上又能回到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了，在菲戈安全他说一是一，说二是二，绝对的法西斯独裁，东阳更是有一大帮人都得仰仗他来过活，天天被哄着敬着，比起在海西受梁宗琦的鸟气，那是何等的畅快惬意啊。
　　到了机场，胡一飞迫不及待换好登机牌，恨不得把飞机的翅膀插自己背上直接飞走。
　　结果刚到安检口，梁小乐的电话响了，接起来一听，她就道：“一飞，我怕是回不去了，项目组的人突然打电话，说是要跟我商量网络直播的事。”
　　胡一飞有些意外，心说难道是梁宗琦使了劲，不过随即就笑了起来，“海西人民对你有感情，舍不得让你走啊，上次就没走成，这次还是走不成，哈哈，机票都退两回了！”
　　梁小乐看胡一飞那幸灾乐祸的样子，恨恨地掐了他一把，“你很得意是吧，是不是我不在，你就可以撒欢了？”
　　“没，没！”胡一飞急忙躲开，嘶嘶喊疼，“绝对不敢！”
　　“回去给我老实点，不许勾三搭四，听见没？”梁小乐在那里“郑重”警告着。
　　“收到！”胡一飞甩了个敬礼，“我保证不勾三搭四！”说完，他往安检口里退了几步，笑道：“我只勾五搭六！”


第三百二十二章 野心勃勃
　　回到东阳，是老大来接的。
　　“你可算是回来了！”老大笑着，“最近好多人都到公司来打听你的下落，你要是再不露面的话，估计明天报纸就会出头版头条：‘菲戈安全掌门人被撕票，沉尸大海，毫无下落’。”
　　“都谁来找我？”胡一飞问到，跟着老大向外走去。
　　老大打电话让司机把车开过来，等挂了电话，道：“这么说吧，凡是打算在移动互联网上有所抱负的，基本都派人来过了。除此以外，市长也派人来了两趟，说是要见你。”
　　胡一飞自嘲地笑着，“我这都快成头牌姑娘了，谁都想点我的牌子！”
　　上了车，老大说道：“还有一件事，我们那个创新基金各方面已经准备到位，你看是不是最近搞个什么启动仪式？”
　　胡一飞点了点头，“启动仪式是要搞的！让行政部的人安排一下，尽快举行吧！”
　　“对了，我把老猪给弄到这个创新基金里面做事了！”老大说到。
　　胡一飞有些意外，老猪这个家伙，他是最了解的，以前做计算机协会会长的时候，天天就惦记着怎样把协会的活动经费吃光喝光，让这家伙来基金，可不是个好事。
　　“老猪主要是负责宣传的！”老大笑了笑，“我们基金的受众对象，是东阳市的各大高校，老猪跟这些学校大部分的协会都很熟，也了解他们的那一套运作模式，让他来负责宣传的话，肯定是事半功倍！”
　　“这倒是！”胡一飞点了头，“行，那就让老猪来试试吧！”
　　车子进入市区后，胡一飞看了看表，发现还有一点点时间，就吩咐先到公司去。
　　老骚此时正在菲戈安全的门口转圈圈呢，他得知胡一飞今天要回来，就跑了过来。此时看见胡一飞的车子缓缓驶来，老骚是三步并作两步，直接就跳到了车子跟前，拉开车门笑道：“小胡老总，你可算是回来了，这些天都想死我们了！”
　　胡一飞钻下车子，道：“外面这么热，劳总有事打个电话过来就行，何必亲自跑一趟呢！”
　　“我的办事处距离这里也就几步路，只当是减肥了。”老骚笑着。
　　三人进了楼，直接到胡一飞的办公室，虽然好些天没回来，屋里依旧是纤尘不染，看样子，天天都有人来打扫收拾。
　　沏了茶，胡一飞就问老骚，“利安防加入APP联盟，下一步打算怎么办？”
　　“我正是为这件事而来！”老骚看着胡一飞，试探道：“徐总的意思，是先不急于做什么手机安全固件，那个并没有多少利润，还不如推出手机版的幻影魔杀呢。”
　　胡一飞笑了笑，心说徐敏杰也是个老奸巨猾的人物，他在苹果面前拍胸脯保证，说是拿到藐杀病毒技术后，一定尽快解决优化和融合的问题，现在利安防进了APP联盟，技术也拿到手了，徐敏杰却不去搞什么安全固件了，反倒是利用到手的技术接着搞自己的幻影魔杀去了。
　　幻影魔杀是利安防的原有业务，也是利安防的一个拳头产品，利安防本身又是安全企业，人家去做自己的主业，本身是无可厚非的事情，APP联盟根本无法指责。再说了，APP联盟并没有要求自己的成员不能开发手机平台下的藐杀病毒产品，否则赛门铁壳那几个企业也就不会进APP联盟了。只是用户若是采购单独的藐杀病毒产品，那成本肯定就高了，而且也肯定不如加载原生的安全固件要可靠，APP联盟的优势也正在于此。
　　利安防很清楚，苹果他们需要的，只是自己手里的优化融合技术，一旦交出去，利安防就会成了一个新的摆设，届时比菲戈安全还要尴尬，所以他们根本就没有指望能从APP联盟里拿到什么安全固件的订单，指望这个，还不如退出手机版的幻影魔杀，利润又大，还不得罪菲戈安全，另一方面，幻影魔杀的推行，又反过来向APP的巨头施压，说不定还真就给利安防一些安全固件的订单呢。
　　“徐总的决策很英明！”胡一飞赞道，“利安防准备什么时候推出手机版的幻影魔杀呢？”
　　“这个……我们也想尽快，但还有一些问题，需要小胡老总帮忙！”老骚搓着手，不好意思道：“手机软硬件平台众多，我们的移植方案还有些欠缺，不能适用于所有平台，所以……”
　　胡一飞颔首，“那你是想要我们拿出成熟的移植方案呢？还是手机平台下整套的技术方案？”
　　老骚倒是只想让菲戈安全提供移植方案，因为拿到APP提供的藐杀病毒技术后，利安防已经有能力来设计手机平台下的藐杀病毒产品了，这样也可以慢慢摆脱菲戈安全的绝对控制，但一想后面还得有事求人家帮忙，老骚就道：“如果能有整套的解决方案，那当然最好不过了！”
　　“好，这事我会考虑的，应该没有问题！”胡一飞笑着。
　　老骚一听，放心不少，看来菲戈安全不反对利安防将幻影魔杀移植到手机平台下，他又赶紧道：“另外还有一件事，要跟小胡老总商量！”
　　“有事你直管说就是了！”胡一飞示意老骚有话直说，不必这么扭扭捏捏。
　　“是关于企业虚拟网络部署的事！”老骚往胡一飞那边倾着身子，“现在我们利安防已经拿下国内企业虚拟网络部署市场的6成份额，是最高的一家，而且业务也陆续拓展到十几个国家和地区，很受欢迎。”
　　胡一飞没明白老骚的意思，只能拿起杯子喝茶，等着他把话说完。不过老骚这话倒是没假，因为下手早，而且执行得也比其它几家更坚决，利安防现在已经稳稳占据了国内虚拟网络部署市场的霸主地位，其它的几家，则是瓜分剩下不足四成的份额。而原先占统治地位的国际巨头们，因为做的都是一锤子买卖，不同于利安防的细水长流，此时无法争到新的客户，就等于是丧失了市场，不少企业难于维持，已经准备撤出中国市场了。
　　仅此一项，菲戈安全就从利安防那里获得了不菲的授权回报。
　　“我们利安防做了个分析，认为这是一个非常好的契机，完全可以对这个巨大的客户群体资源进行深度开发！”老骚看着胡一飞，“目前，我们只是为这些企业提供虚拟网络的部署服务，但是菲戈安全的部署方案又完全不同于其它的任何一种方案，它不仅为客户提供了一个相对私有的网络，同时也提供一个相对私有的空间，这就给我们制造了一个商机。”
　　老骚一气说下来，有些口干，舔了舔嘴唇，接着道：“在这个私有空间中，我们完全可以集成一些企业所需要的工具和软件，比如，视频会议工具、客户管理系统、文字处理软件、等等，甚至我们还可以将部署方案中原有的那个动态迁移功能进一步完善，打造成一个更专业、更便捷的协同作业系统。”
　　胡一飞明白了，利安防这是准备进军企业应用软件了，胡一飞常说自己的野心大，没想到利安防的也不小，这个市场，基本完全属于是微软、甲骨文、IBM的天下，别的不说，微软的office软件，就是企业办公软件的代名词。
　　“你们准备做软件了？”胡一飞问到，他不得不承认，利安防的这个想法非常具有可操作性，而菲戈安全之前制造出这套部署方案，竟然都没有想到这一点。
　　“是啊，我们这也是形势所逼！”老骚叹着气，“小胡老总以前曾说过，安全行业注定是要没落的，利安防上下都深以为然。远的不说，就说浏览器吧，现在大部分的浏览器都自带了沙盒技术，根本就不需要我们安全企业再提供什么额外的网页杀毒服务了。光是浏览器也就算了，关键是越来越多的软件，比如office、pdf，都要自带沙盒了，照这样下去，操作系统自带沙盒，也是为期不远了，菲戈安全的终结者Ⅲ，不就自带了藐杀病毒技术吗？”
　　胡一飞微微笑着，国内安全企业中，能够这种认识的，怕是也没有几个，难得利安防能想到这点。现在都在讲‘软件即安全、安全即服务’，今后的安全将作为软件的一种附带服务，由软件商直接自己来提供，安全企业如果不及早转型的话，届时将很难存活。
　　“你们这个想法很好，不过真要是去做，可得小心微软用捆绑销售的大棒来敲打你们，呵呵！”胡一飞笑着。
　　“这个倒是不怕，微软自己屁股底下的屎就不怎么干净，他们在自己的操作系统里捆绑了多少东西？”老骚不以为然，“再说了，我们也不是硬性捆绑，而是准备模仿苹果手机的业务定制功能，企业可以选择使用我们的office，也可以选择使用微软的office。”
　　胡一飞大为吃惊，利安防的野心，远比自己想的还要大，苹果在自己的手机上，制造了一个应用程序商店，从而牢牢掐住了软件商的命脉，软件商彻底沦为了生产商，而苹果就是他们的总经销商；利安防的做法，则是要在企业应用市场上，凭空制造出一个企业软件商店，他又想掐住谁的命脉呢？
　　这个想法太胆大了，对抗微软、颠覆微软的想法，估计很多人都有过，但要说到把微软阉了，估计就没有几个人想过。胡一飞没想过，利安防现在想了。
　　“看来利安防早已是深思熟虑，这样吧，你拿一个具体的方案出来，我们讨论一下，再作决定！”胡一飞说到。
　　老骚连连道好，“你放心，明天一早，我就把方案拿过来给你过目。”
　　利安防的野心虽大，但到底能不能做，还得看菲戈安全是否支持，这是前提，因为那个私有空间是菲戈安全制造出来的，因此，也只有菲戈安全，才有权决定让什么样的软件进入这个私有空间。这一点，利安防不能，所以老骚才会颠颠地过来。
　　这是件很郁闷的事，利安防想去阉了别人，却发现自己的蛋蛋也被捏在外人的手里。
　　三人聊了一会，老骚把该说的事也都说了，便起身告辞了。
　　望着老骚走远的身影，老大道：“以前真没看出来，连利安防，都能有这么大的野心！”老大现在也不是菜鸟了，老骚没有点透，他也看到了利安防的野心。
　　胡一飞笑着：“放在半年前，菲戈安全不过也是家一文不值的皮包公司，那时你肯定也想不到，我们今天能成为这么多巨型企业的合作伙伴。敢想敢做，这是一件好事！”
　　老大捏了捏下巴，“这么说，你准备支持他们了？”
　　“还没决定，得看他们怎么来运作这事，不过我想，至少在国内市场这一块，还是可行的！微软、甲骨文这些巨头，在国内虽有完整的销售渠道，但也没把他们的正版软件卖出去几套，怕是在打击盗版上的收入，都要比营收多一些。”胡一飞哈哈笑着，转身回公司，“如果利安防运作得当，无异于是帮了这些软件巨头们一把，开辟了一条直通企业市场的新渠道，但肯定的是，这些巨头不能再把他们的软件卖出天价了，反过来讲，这对企业也是好事一桩。”
　　老大跟在后面，没有说话，今天利安防的表现，多少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他很是懊悔，为什么自己就从没这样的想法呢！
　　回到楼上，胡一飞打开了电脑，第一件事，就是先找到了那半份超级贪吃蛇病毒的源代码。
　　胡一飞仔细看了一遍，顿时头疼无比，T博士太会折磨人了，这代码不是从中腰斩，而是全盘七零八落。
　　就好像是在填空题，而是空得是无厘头至极，想破脑袋，你也不知道那里要填什么。
　　早上XX点，我起床了，第一眼就看到了XX，我先XX，后XX，早饭吃的是XX，喝的是XX，……
　　试问，这样的填空题，谁能答得对？


第三百二十三章 夜半惊人
　　越是搞不懂，胡一飞反而就越认为这个病毒不简单，只有半份代码也就算了，这空出来的地方也是破费心思，几乎摘掉了是所有的关键句，程序空有一副架子，而全无其神韵。
　　T博士能留下这么一份代码，估计当时也死了不少脑细胞，他肯定是有什么目的，神器那么厉害的东西，他都留下了代码，为什么偏偏要在这个病毒的代码上做文章呢。
　　胡一飞认定这份代码很重要，就决心要将其复原，只是他不会傻乎乎地去做这种无聊的填空题，真要是这样，那就掉进了T博士设下的大坑里，胡一飞要做的，是复原其技术，而不是单单是一份程序代码。
　　硬盘中的神器代码，也只是有一部分，其中最关键的那一部分，被封入了Z语言的第二种编译器进行执行，胡一飞至今都不知道那部分代码是什么意思，但这并没有妨碍胡一飞掌握虚拟技术，在对硬盘笔记的学习中，他已经逐渐接近T博士的虚拟技术。
　　而且胡一飞所掌握的虚拟技术，又完全不同于T博士笔记中提到的虚拟技术，因为他总是惦记着要守住硬盘的秘密，所以就不想被人看出菲戈安全和T博士之间有任何的联系。他平时不断地在研究和揣摩T博士笔记中的技术，但真轮到自己下手的时候，他却并不去模仿和复原，而是选择创造属于自己的技术。
　　菲戈安全现在的虚拟技术，就是胡一飞和老大聊天时，突受启发而研制的，虽然比不上T博士的那种全虚拟技术，但这确确实实是胡一飞自己所独有的技术。
　　既然虚拟技术都能被自己创造出来，那狼蛛所说的什么数据链通信技术，胡一飞相信自己同样也可以复制出来，说不定还能创造出新的超级大蛇呢。
　　而且这一点，还有成功的先例，ZM去年大闹英美所使用的那种超级病毒，说到底，也是T博士疯狂贪吃蛇病毒的一个翻版，既然ZM能研究出替代技术，自己为什么又不能呢？
　　“如果当时能捕捉到ZM病毒的一个样本就好了！”胡一飞抓了抓头，那时候他的技术还很烂，根本就没有意识到那病毒中所蕴含的能力，现在ZM已经洗白，他想再找一个样本，也不知道要到哪里去找了。
　　没有代码可以参考，也没有样本可以研究，胡一飞现在能做的，就是从硬盘上寻找所有关于这项技术的蛛丝马迹，汇总起来，总会有一些突破口的。
　　接下来的几天，胡一飞忙得连轴转，先是去见了市长大人，上次他帮东阳公安局搞了那个在线技术支援中心，这事后来被市长知道，市长就冒出个新想法，叫做“数字东阳计划”。
　　按照计划，东阳市将打造一个覆盖全市的数字服务平台，内容几乎涵盖了所有的服务项目，东阳市的市民，可以借助这个平台来缴纳水、电、气、宽带、保险金、养老金等各种费用；查询市里的各项政策、活动，并且预约政府各部门提供的服务和咨询项目，以及投诉、报警；市里的所有民生基础服务项目，也可以进行预定，比如市图书馆、市体育场、少年宫、话剧团的位子和入场券、医院的专家挂号；平台留下接口，还可以和各种商业服务对接，比如外地人来东阳，就可以利用这个平台预约酒店、出租车，甚至是路线导航、公交换乘等服务。
　　这些服务，其实一直都有，也有人在做，只是比较散，提供导航的，不提供酒店预定；而提供充值服务的，却不代缴养老金。现在东阳的计划，就是打算将这些服务全部集中起来，实现一站式服务和一网遍东阳。本地市民，可以用一卡通之类的工具，享受到所有服务；而外地市民，则可以使用遍布街道的类似于自动售卖机的专用电脑来接入这个平台；而商家，也可以使用接口，顺利进入平台，向市民提供服务。
　　这个计划虽好，但有两个问题难以解决，一是安全，二是标准。
　　标准是为了让所有的政府部门、基础设施、商家、服务商都能很方便地接入这个平台，而安全的意义，就更不要提了，这么一个庞大的涉及民生的系统，如果出了错，那是非常危险的。
　　市长雄心勃勃，要实现这个计划，但东阳市的专家却不买账，他们为这个计划都吵翻了天，大部分专家的意见，是认为这个计划不可行，风险太大了。市长之所以让人两次去找胡一飞，就是想听听胡一飞的意见。
　　胡一飞比较贼，他给市长出了个主意，一下就绕过了所有的问题。他的意见是，让市里主动放弃标准的制定权，把专业的事交给专业的人去做。
　　整个系统中，最基本的问题，其实是支付，市里完全不必为此劳心伤神，因为市面上就有多种成熟的支付体系，超级网银、支付宝、财付通等等，你只要选择其中一个，那剩下的事就好办了，这些支付体系自然会提供出一个非常标准而且安全的接口，届时所有的支付项目，都将基于这套系统。
　　至于各种商业服务，也可以采用这个办法，比如导航服务，你选择了百毒，那百毒肯定会加大对东阳的投入，让其服务更加准确及时；酒店车票的预定，你选择了携程，携程自然会把东阳的所有酒店和票务统一起来。
　　这相当于是市里将这个平台上的每一项服务，都外包给了相关的专业公司去做，市里只要做好主导、协调、监管的工作即可。
　　市长对胡一飞的这个建议大感兴趣，如果真要是这么做的话，那几乎所有问题都将迎刃而解了，甚至市里不用花一分钱，就可以把这个系统搞起来。
　　“如果是按照这种方案做，就得找一个比较全面又比较专业的人来负责，你有没有可以推荐的人选？”市长最后问到。
　　“信息安全中心的惠总监，在互联网圈里人脉广、口碑好，由他来负责，最是合适！”胡一飞就推荐了Cobra，Cobra是他的入行的领路人，他自然是要投桃报李。
　　市长一想，觉得这个Cobra还真是合适，技术出身，这首先就符合了前提条件，最重要的是，Cobra负责的信息安全中心本来就是政府部门，交给他来负责，合情合理。
　　伺候完市长，又轮到了创新基金的事。
　　老猪确实是搞宣传的一把好手，基金还未正式启动，他就已经把这个消息洒至了东阳高校的每一个角落，菲戈安全为创新基金设立了专门的网站，提供咨询和申报服务。
　　回到东阳的第四天，菲戈安全举行了正式的基金启动仪式，地点就设在东阳理工大。
　　第六天，菲戈安全和利安防签订协议，双方共同成立了一家新的公司，名字叫做易软，利安防提出的企业应用软件平台的计划，将由易软公司来全盘运作。
　　利安防将自己的企业虚拟网络部署业务，分拆之后全部置入易软，并在这个新的公司里，占51%的股份，负责今后所有具体业务的运作；菲戈安全占49%的股份，只负责技术问题。
　　协议签订之时，菲戈安全同时也将把在手机平台上部署企业虚拟网络的技术方案，一并移交给了易软公司，今后这方面的授权，也将由易软来进行，菲戈安全相当于是彻底从这个行业脱身了。
　　易软成立的第二天，菲戈安全又将幻影魔杀的手机平台移植方案，也转让给了利安防。
　　在东阳呆了半个月，菲戈安全做成了好几件事，可在复原T博士技术的问题上，胡一飞却是进展缓慢。
　　最郁闷的是，他又接到了梁宗琦的电话，说是黑客们至今也没吐出那些票，反而在这两天，又开始吃票了。胡一飞只得答应梁宗琦，说是尽快再到海西去一趟。
　　下午下班的时候，行政部的人送来了机票，却是当天晚上的航班，说是今后两天之内，去海西的机票都没了。
　　胡一飞原想不这么着急的，现在也没办法了，只好匆匆回家收拾了几件衣服，就奔机场去了，路上还一直在给老大、凡夕吩咐着工作上的安排。
　　到了海西，已经是夜里11点多了，胡一飞打车到别墅，看见别墅的灯都灭了，想着梁小乐可能已经睡下了。
　　进门洗了个脸，胡一飞就摸向卧室，推开门，里面黑乎乎一片。
　　手摸到开关上，胡一飞突然又淫笑了两声，没有开灯，而是蹑手蹑脚摸到床边，掀开被子钻进去，顺手就抱住了旁边那温软香滑的娇躯。他走得匆忙，所以并没有通知梁小乐，此时就想吓唬一下梁小乐。
　　入手一摸，胡一飞还纳闷呢，怎么比平时大了一号，什么牌子的丰乳霜，竟然有如此强悍的效果？
　　再搓揉了两下，怀里娇躯的主人就醒了，胡一飞能感觉到梁小乐的身子明显紧了一下，怕真吓到她了，就赶紧道：“小乐，是我！”
　　谁知“啊”的一声惊叫，怀里的人一下挣脱，坐了起来。
　　胡一飞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呢，床灯一亮，只见床那边又坐起一人，梁小乐睡眼惺忪地看过来：“天琢，做恶梦了吗？”
　　一扭脸，却和胡一飞来了个大眼对小眼，两人俱是一脸惊骇。
　　再一看，胡一飞的手还挂在狼蛛的腰上，梁小乐咬着牙叫了起来，“胡一飞！”话没喊完，一脚已经踹了过来。
　　胡一飞跌下床，也顾不上疼，爬起来喊了一声“不好意思！”就跌跌撞撞，夹着小弟弟跑了，很是狼狈。


第三百二十四章 帕特里克
　　第二天，锦绣世界项目组，网络部。
　　梁宗琦觉得会议室里气氛有点奇怪，以前开会，胡一飞总是篡自己的权，搞得自己很难堪，随便说个什么，都会被立刻颠覆。今天可真是邪门了，自己的废话套话讲了一大堆，茶水都喝了有四五杯，胡一飞依旧没有发言的意思，直挺挺坐在那里，脸上始终挂着一副五星级酒店门迎才有的职业微笑，很是认真地听着废话，不时还颔首附和一下。
　　“胡总！”梁宗琦实在是讲不下去了，他看着胡一飞，道：“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事情就是这么个事情，你说说看法嘛！”
　　哪怕胡一飞能咳嗽一嗓子，梁宗琦都会觉得心里能踏实一点，可胡一飞这不言不语的，倒让梁宗琦心里一阵阵发虚，难道是胡一飞也拿黑客没有办法了吗，不然怎么会来一个徐庶进曹营——一言不发。
　　“梁工说得很好，很有道理！”胡一飞根本就不知道梁宗琦讲了些什么，笑呵呵就应了一句。昨晚他本想惊人，没成想自己却受了精，今天开会看见狼蛛，脑子立刻又回到了当时，心说自己把人家摸也摸了，搓也搓了，是不是要说点啥，道个歉或者是别的什么，他尽琢磨着一会要对狼蛛说什么，至于梁宗琦讲了些什么，却是全然不知。
　　此话一出，当场就有一名技术员直接“噗”一声喷了，他想憋着不笑的，可没憋住，这也不能怪他，因为他实在想不通梁宗琦哪里讲得好，又是哪里讲得有道理。他不憋还好一些，这一憋，喷的时候还带出个鼻涕泡来，立时成了个大杯具，急忙掏出手绢擦拭，一边红着脸解释道：“最近受了凉，有点咳嗽！”
　　梁宗琦尴尬无比，心说半个月不见，胡一飞损人的本事倒是又涨了，这哪里是夸自己，这比直接骂自己还难受呢，当下他就把视线转向狼蛛，期望狼蛛来解围。
　　谁知一看之下，他发现狼蛛今天也有些不对劲，一向沉稳干练的狼蛛，今天却是有些神思不属，桌上的一页A4纸，被她盯了一早上也没有看完，偶尔抬头瞥一眼胡一飞，之后立刻低头，肩头微微耸动，有些偷着乐的味道，也不知道她在乐什么。
　　梁宗琦把视线转回胡一飞身上，心说这脸上没长花，腰带也没系到脖子上，有什么可偷着乐的。
　　“宋小姐！”梁宗琦就点了狼蛛的名，“你说说追踪黑客组织上线的情况吧！”
　　狼蛛这才收回神来，拢了一下前额的刘海，正襟危坐，道：“Mike的下落目前我已经找到了，而Rex的网络活动踪迹，我也摸到了一些，正在着手部署追踪他的计划。不过，我得到一个消息，说是有一个新的黑客组织入场，正在大量吃进之前黑客手里所囤积的票。”
　　“新的入场者？”梁宗琦大感意外，“消息确实吗？”
　　狼蛛摇摇头，“这种消息是无法确认的，不过我想应该是真的，因为我发现许多之前已经退场的游离黑客组织，又开始重新入场了。”
　　梁宗琦听到这消息，就像屁股上被人抽了一鞭子似的，猛一下站起来，“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难道他们不清楚现在入场很危险吗？”
　　胡一飞此时倒是回过神来了，道：“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发生这种事情，无非就是三种可能。第一，新入场者有办法解决抢票的问题；第二，新入场者手里有大量的储备资金，可以完全操控票市；第三，新入场者能够解决退票的难题，可以保证让这些黑客组织都全身而退。”
　　“那你看哪种可能大一些呢？”梁宗琦看胡一飞说话了，心里倒是踏实了不少，不怕你说话，就怕你不说话，这小子肯开口，就说明是有办法了。
　　“第一种可能应该可以排除！”胡一飞对菲戈安全提供的安全控件极有信心，“如果他们有办法抢票的话，那我们应该会有所察觉的，而且他们也就不用从别的黑客组织手中吃票。”
　　梁宗琦缓缓坐回椅子中，对，第一种推测确实可以排除。
　　“那就剩下后面两种可能了，作为一个新入场者，敢大批吃进别人的票，有钱这是肯定的了，而且看这有恃无恐的架势，他们多半也可以解决退票的难题，而想要退票的话，手里就必须有大量的真实身份证和信用卡。”胡一飞顿了一下，道：“有钱，又有大量的身份证信用卡，能够同时符合这两个条件的黑客组织，并不多。再加上对方能刺激得游离组织重新入场，这说明他在地下黑客圈里有着极大的影响力，说不定里面还有超级黑客存在。从这三点出发，想要揪出这个新入场者，其实也不难！”
　　狼蛛的眼神就亮了起来，她已经想到了一个可能，侧脸去看胡一飞，正好迎上了胡一飞的目光，两人都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答案，显然，两人都想到了一块，狼蛛就冲胡一飞淡淡地笑了起来。
　　这一笑，胡一飞的眼神就立刻有点闪烁，急忙避开狼蛛，端出一本正经的架势，道：“既然这家伙主动上门挑衅，那我们也就不用客气，狩猎了这个家伙，杀鸡儆猴！”
　　狼蛛有些讶异，道：“这家伙可是超级黑客！”
　　“他要不是超级黑客，我还真没什么兴趣呢！”胡一飞笑的时候，左边的嘴角都会微微上翘，显得是既自信，又有些不屑。
　　梁宗琦心里被猫挠着，这两人跟打哑谜似的，说了半天，我都还不知道那个新的入场者是谁，真是急死人了，他探着身子问道：“胡总，宋小姐，你们说的那个新入场者，到底是谁吗？”
　　胡一飞摆摆手，道：“散会之后我再告诉你！”
　　“散会！”梁宗琦二话不说，直接下达了命令。
　　等所有技术员都出去，他搬着椅子就往胡一飞这边凑了凑，“胡总，你说的那个新入场者到底是谁？”
　　“梁工听说过金融骇客帕特里克吗？”胡一飞问到。
　　“是他？”梁宗琦大吃了一惊，怎么可能呢，海西和帕特里克往日无怨、近日无仇的，他为什么要找海西的麻烦，梁宗琦有些鸡动，急急问道：“会不会是弄错了呢，我们可没有一点证据能证明是他啊！”
　　“我们是没有证据，但梁工想一想，能够符合我说的那三个条件的人，除了帕特里克，还有第二个人吗？”
　　梁宗琦顿时呆如木鸡，那神情，就好像是世界末日降临了一样。帕特里克是谁啊，那是全世界银行家的梦魇，从未入选过世界十大骇客，但却是名副其实的超级大骇客，没有将他选入骇客榜单，一方面是因为帕特里克的事迹太过于惊世骇俗了，一方面是因为排榜单的人不敢将帕特里克曝光于世人面前。
　　胡一飞能明白梁宗琦的感受，帕特里克出道四载，全世界的狩猎者就追杀帕特里克四载，但至今没人能搞清楚这家伙到底是谁。
　　三年前，帕特里克入侵汇丰银行，利用银行的漏洞，顺利卷走3500万美金，事后帕特里克没有独自偷着乐，而是在网上放出消息，将此事公布，搞了个众乐乐。当时汇丰银行的总部让记者给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汇丰银行自然是矢口否认，说那只是有人在恶作剧，并称汇丰银行的机制非常安全，绝不可能发生这事。
　　汇丰银行辟谣的话刚落地，帕特里克就又杀了汇丰银行一个回马枪，这次又是3500万了，连番被窃，直接导致汇丰银行全球停业一天，全面检修并升级安全措施。汇丰银行事后仍然是不承认自己被黑客袭击，但他们的反应，不能不让人生疑，由此引爆了长达半个月的储户挤兑事件，其后续的一系列连锁危机，汇丰银行更是花费了长达一年的时间，才将其慢慢抚平。
　　帕特里克的威力有多大，由此可见一斑，说他是有史以来最危险的金融黑客，也绝无不妥之处。
　　汇丰银行事后暗地放出巨额花红，悬赏狩猎者去缉拿追杀帕特里克，当时狩猎者的队伍里，就有大名鼎鼎的死帕克，但是时至今日，帕特里克依旧逍遥在外，谁也拿他没有办法。
　　骇客们会用肉鸡来隐藏自己的真实IP，从而让自己不被追踪和曝光，这些肉鸡，是用那些被黑客控制的电脑来充当的。帕特里克也有肉鸡，不过他的肉鸡，却是数不清的身份证和信用卡，这让他在全球的分身有千千万万之多，任谁都不可能知道他的真身是谁。所以，也有狩猎者将帕特里克称之为“千面人”。
　　狼蛛对胡一飞的决定，也有些担忧，她知道帕特里克有多么难对付，死帕克当年为了追踪帕特里克，用尽了一切办法，明的暗的，可谓是十面埋伏，但最后还是一无所获，帕特里克是死帕克耗费精力最多的一位超级黑客，同时也是死帕克唯一一个追踪无果的黑客。唔，应该是两位，ZM=杂毛不但没追踪到，还涮了死帕克一把。
　　“你确定要狩猎帕特里克？”狼蛛再次问到。
　　胡一飞点头，“难道你不想吗？拿下帕特里克，你就是这个世界上最优秀的狩猎者！”
　　一句话，就让狼蛛心情澎湃了起来，从认识二当家开始，她就在讲自己要狩猎一个超级黑客，然后跻身超级狩猎者之列，这话一直讲到了今天，但她都还没有开始行动呢。
　　狼蛛做事喜欢较真，但决断力却不如胡一飞，她喜欢深思熟虑之后才作出决定，她想了一年，也没想好自己要去狩猎谁，高的怕自己不行，低的自己又看不上，所以迟迟没有行动；而胡一飞则是说做就做，先决定了要做，之后才是去想办法，典型的走一步看一步。
　　“帕特里克隐藏得那么深，你有什么办法追踪到他吗？”狼蛛问到。
　　胡一飞摇了摇头，“没有办法！”
　　狼蛛听了又是一阵泄气，看来愿望是好的，但却未必就能实现啊。
　　胡一飞接着说道：“帕特里克在反追踪方面，是绝对的长跑运动员，你追着他的屁股跑，永远都不可能追不上的。与其你追他，不如让他来追你！”
　　梁宗琦一听，直接跳了起来，按住胡一飞道：“小胡，这事一定要慎重啊，可千万不能拿海西的这些银行做诱饵啊！”
　　梁宗琦是真怕了，上次胡一飞拿项目组的网站做诱饵，钓出了两条大鱼，办法确实有效，但那毕竟是网站，就算是被入侵了，顶多栽个面子而已，真要是较真的话，这世界上又有哪家网站没被入侵过？但这次他钓的是帕特里克，这有点大了，总不能拿银行做诱饵吧，真要是出了事，就不是栽面子的问题了。
　　当年汇丰为什么不敢承认自己被窃，不就是因为这个吗？
　　大家觉得把钱放在家里不放心，这才会存到银行；富人觉得自己人身不安全，才会去雇佣保镖，可要是哪个保镖哭哭啼啼的，说自己被人打劫了。这样的保镖，谁敢雇？这样的银行，谁敢往里存钱？一个风吹草动，都能引起大面积的挤兑，项目组网站被黑，梁宗琦还能担得起，但要是银行被挤兑了，别说是梁宗琦，就是十个梁宗汉也担不起这责任。
　　“梁工的想法可真是大胆！”胡一飞呵呵笑着，“拿银行做诱饵去抓一名黑客，这主意我是想都不敢想啊。”
　　“那就好，那就好！”梁宗琦松了口气，再次坐下，屁股一挨椅子，他觉得这话怎么有些不对味呢，说得怎么好像我比你这个混世魔王还要混似的，老子只不过是提醒你一下而已，什么时候说要拿银行去做诱饵了，真是的！
　　“这世界上有很多黑客被抓之后，或许会有些冤，但如果是帕特里克被抓的话，那绝对是一点都不冤！”胡一飞再次露出那副似是不屑又似是自信的笑容，“这些年，帕克里克被人称为‘黑客教父’，不是因为他能入侵银行，而是因为他一直在出售的一套软件！”
　　狼蛛点头，道：“恩，帕特里克的‘极寒’，全部功能模块一起买的话，至少需要30万美金一套；只买基本功能，也需要8000美金一份，这些年，他在极寒上的收入，就有好几亿。”
　　梁宗琦只知道帕特里克的那些事迹，但却不知道极寒是什么东西，于是又往跟前凑了凑，“这极寒是什么软件，怎么能卖这么贵？”
　　“极寒的基本功能，是盗窃信用卡账号密码！”胡一飞给梁宗琦简单介绍着，“这套软件，能窃世界上98%网上银行的账户密码，这么一套软件，不加密，不防杀，不自动传播，也需要8000美金一份。如果你需要加密，加两万；需要防杀，再加两万；需要自动传播，再加两万；需要清洗被窃账户，再加两万；需要将钱洗白，再加两万；需要和用户身份对接，再加两万；需要破解卡密码，再加两万；需要复制卡信息，再加两万……”
　　胡一飞这些两万还没加完，梁宗琦就倒吸了一口冷气，我的天啊，那岂不是有一套软件在手，就可以横行无忌了，完全是一条龙服务啊。
　　“30万看似不贵，但真正能买得起这套软件的，却非常少。因为极寒本身的升级很频繁，而且每次升级，都要收取100%的升级费用，30万买的，那升级一次也需要30万。帕特里克倒是不管你要将软件用于干什么，但这昂贵的价格，注定了只有上规模的地下黑客组织，以及一些需要洗钱服务的组织才能用得起，比如网络赌场、贩毒集团、走私组织。”胡一飞看着梁宗琦，“两年以来，基本上全球所有的大宗信用卡盗窃案件、以及大宗的灰色资金流动，都跟极寒有关。”
　　狼蛛此时补充了一句，“三个月前，美国审理了一宗倒卖用户信用卡信息的案件，作案人共出售了300万张信用卡信息，这些信用卡信息，就是通过极寒窃来的。”
　　梁宗琦的头皮此刻都麻了，为什么啊为什么，为什么这个狗日的帕特里克要跟老子过不去呢，你都已经是黑客教父了，掺和什么不好，非要跑来掺和海西的这几张门票，你不觉得丢人掉份嘛。
　　“胡总……”梁宗琦觉得自己还是把话问清楚得好，“这个……狩猎帕特里克，你觉得有几分把握？”
　　胡一飞看着梁宗琦，“就算是一分把握都没有，我们不也得去做吗？难道梁工有办法让帕特里克主动退场？”
　　梁宗琦顿时就有些缓不过气来，帕特里克多年都没有亲自出手了，此次突然现身海西票局之中，肯定是势在必得，不管你是想利诱，还是想以德服人，怕是都不见得有效果吧。至于说恐吓，梁宗琦一想到这个字眼，自己倒是先一哆嗦，他现在已经被这两人一唱一和的给恐吓住了，更别提去恐吓帕特里克了。
　　猛吸了一口气，梁宗琦站起来，“啪”地一掌击在桌上，咬牙道：“狗日的，既然他主动送上门来了，那就让老子掂一掂，看看他这个黑客教父到底有几斤几两！”
　　这话说得太心虚了，梁宗琦硬话甩出，就觉得头晕目眩、摇摇欲坠，敢情他那一掌原本就不是要拍桌子叫板的，倒像是扶住了不让自己倒下。


第三百二十五章 安全起见
　　事关重大，梁宗琦总是觉得不踏实，不等胡一飞拿出个办法，就匆匆下楼，向项目组汇报这个意外事情去了。
　　会议室就剩下了胡一飞和狼蛛两人，胡一飞觉得浑身都不自在，在椅子上扭了扭，道：“那……那啥，昨……昨晚的事，我很抱歉，我没想到你会在那里。”
　　狼蛛顺手拢了一下耳边的发丝，道：“是我应该抱歉才对，我占了你的床！”狼蛛笑着，昨晚胡一飞上对了床，却摸错了人，只得仓皇逃走，两女人坐在床上弄清楚是怎么回事后，再想起胡一飞狼狈至极的样，笑了足足一个晚上，早上起来的时候，狼蛛还觉得肚子有些疼。
　　偏偏今天见到胡一飞，胡一飞故意装出那一本正经的样子，貌似人畜无伤，实则掩饰心虚，这让狼蛛觉看了，觉得是又可笑又可爱，要不是在开会，她怕是都要忍不住笑出声来。
　　“如果昨晚有什么莽撞唐突的地方，请你一并原谅，那绝对都是误会……”胡一飞说着，脑门子的汗就哗哗往下淌。
　　狼蛛脸色微微发红，昨晚她告诉梁小乐，说是感觉有人摸上了床，于是惊叫坐起，至于胡一飞咸猪手的事，她就没好意思说，此时胡一飞专门挑出这事来道歉，倒让她又想起了当时那尴尬而又香艳的一幕，全身涌起一股异样的燥热，就像当年误入段宇电脑，看到了老汉推车详解一般。
　　胡一飞坐不住了，站起来把手插进兜里，然后又拿出来，那手怎么放，他都觉得不自在，只得举起来摸了摸鼻子，“那……那我就先走了，回头再找你商量对付帕特里克的事！”
　　说完，胡一飞就出了会议室，出来之后，他把手举到眼前，空抓了两把，然后就露出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不是吧，记得昨晚好像一只手都抓不住，真没看出来，一根筋还是个大胸器呢！
　　太内敛了，太内敛了！
　　胡一飞站在那里摇头顿足，他道歉的时候，自然也是想起了昨晚的那一幕，此时又连续空抓了两把，脸上那副表情，不像是在回味当时的感觉，倒像是在做着一个很深奥的研究。
　　狼蛛走出会议室，便看到了胡一飞那奇怪的表现，很是好奇，心说难道二当家正在琢磨怎么抓帕特里克吗。
　　胡一飞听到身后有动静，回身一看，顿时一哆嗦，三步并作两步，钻进了自己的办公室，太尴尬了！
　　狼蛛哪知道胡一飞演练的正是失传多年的抓奶龙爪手，她看见胡一飞遁走，自己还有些不好意思呢，看二当家刚才的表情，似乎已经有了狩猎帕特里克的思路，自己这一打搅，说不定思路又断了。
　　不过想起胡一飞刚才那“可爱”的样子，狼蛛又忍不住抿嘴笑了两声，然后甩甩马尾，朝自己办公室走去，高跟鞋敲击地面，发出轻快的节奏。
　　胡一飞在办公室里坐了一天，期间梁宗琦每隔半小时就要来一次，询问胡一飞有没有想出狩猎帕特里克的计划，让胡一飞烦不胜烦，帕特里克比超级骇客还要骇客，想狩猎他哪有那么容易，必须得万无一失，一旦弄巧成拙的话，那就是后患无穷。
　　别的黑客要命，但要的是你电脑的命，帕特里克不要命，但比要了你的命还要严重，真要是惹恼了他，一夜之间让你穷得去睡马路。这些年，想咬死帕特里克的人多了去，可也没见谁真的敢去咬，为什么？还不是怕被帕特里克反咬一口吗，他随便咬上一口，都是伤筋动骨的效果，这一点，就是ZM也比不上，虽然ZM内部也有专门的金融骇客。
　　胡一飞一贯的政策就是“要命一条，要钱不给”，现在碰到帕特里克这个有可能会打劫到自己钱袋子的对手，他自然是要谨慎再谨慎，轻易不会出手的。
　　到了下午下班，胡一飞还是没想出什么有效的办法，梁宗琦唉声叹气，一脸忧愁地下班去了，估计明天上班，嘴上又得长泡了。
　　胡一飞走到楼下，突然想起回家要见到梁小乐，心想她不会又问昨晚的事吧，要是问起，自己该怎么说呢。胡一飞顿时愁眉苦脸，这伺候完帕特里克，回家还得伺候媳妇儿，这男人啊，还真是难人，不就是摸错了对象嘛，但老子绝不是徐庶，能干出那身在曹营心在汉的事，我这从肉体到心灵，那可都是纯洁的，百分百地蒸馏纯。唔，除了以前看毛片时，在心灵的窗口上落了点灰。
　　“这么倒霉的事，怎么就能砸到我头上来？”胡一飞无语问苍天，不过却是心虚得很，自己貌似也想加入曹营，可曹营未必收自己啊，唉……
　　走了两步，胡一飞就在那咒，狗日的，怎么摸错对象的就不是帕特里克呢，最好是这王八蛋摸错床，然后让人给阉了，那他肯定就不能再来找海西的麻烦了。
　　这么骂骂咧咧几句，胡一飞突然很是淫荡地笑了起来，那表情，就像是把帕特里克的老婆给摸了似的，笑完了，他阴阳倒背手，慵懒散漫地朝项目组的门口慢慢踱了过去，嘴里哼起了小调：“小姐啊小姐你真风流……”
　　回别墅的路上，胡一飞憋了一肚子的词，法子更是想了一箩筐，什么苦肉戏、忏悔戏、痛不欲生戏、倒打一耙戏、柔情戏、真心戏……，凑到一块，能编一本《三十六戏》，又名《胡子家法》。
　　胡一飞心里还想得挺“爷们”，说只要梁小乐敢问起昨晚的事，那老子就给她上家法。
　　谁知到家之后，梁小乐像是把昨晚的事忘了一样，压根就没提过半个字，这倒让胡一飞有些憋得慌，心说自己这些脑细胞算是白死了。
　　这也正是梁小乐的高明之处，她防患于未然，却不会拿这种糗事来捕风捉影，她心里很清楚，胡一飞昨晚那事就是个误会，自己要是拿着误会当证据，那才叫个傻呢，说不定还真把误会给他弄成了事实。
　　胡一飞确认梁小乐真没生气，这才放了心，脑细胞死了就死了吧，别再死体细胞就行。
　　第二天上午到项目组，胡一飞跑去向梁宗琦申请两万八千块美金的预算，说是要购买一套帕特里克的极寒软件。
　　梁宗琦很是痛快地就批了，签了字，笑呵呵问胡一飞，“你是不是有什么办法了？”
　　胡一飞摇头，“办法还没有，买一套软件研究研究，说不定这办法就有了！”
　　梁宗琦直接吐血，自己高兴得有些早了，还以为这小子买软件是有办法了呢，原来是才开始琢磨办法，他提醒道：“那你可得抓点紧啊，时间不等人，何况黑客手里的票也容不得我们再犯错了！”
　　胡一飞没接这个茬，道：“梁工，我那里有点苦丁茶，很下火，一会给你送点过来。”胡一飞盯着梁宗琦，一副不忍睹视状，自己猜得果然没错，梁宗琦这嘴上又长泡了。
　　梁宗琦哪有这心思，摆了摆手，道：“喝什么茶都不管用，只要搞定帕特里克，我这火自然就下去了！”
　　“行，那我先去买软件了，争取尽快拿出计划！”胡一飞也不开梁宗琦的玩笑了，拿着他的批条，到财务部领钱去了。
　　之后的两天，胡一飞每天到项目组，就躲在自己的办公室里鼓捣，到下班的点就走人，也没人知道他在弄什么。
　　开始的时候，梁宗琦往胡一飞那里跑得挺勤快，催问狩猎帕特里克的计划，去一次，他就失望一次，因为胡一飞总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到了最后，梁宗琦觉得不能再这样等下去了，他决定自己来想办法。
　　下班之后，胡一飞又准备回家，出了门，被梁宗琦给拽住了，“小胡，晚上一起吃饭！”
　　胡一飞满脑子都是事，哪有工夫应酬，就准备拒绝。
　　还没开口呢，梁宗琦又道：“我有事跟你商量！”
　　胡一飞拒绝的话才没说出口，既然有事商量，自己就不能不去了，便道：“好，我们也好久没一起吃饭了。”
　　晚饭还是安排在上次的那家饭店，甚至包间都没变，只是换了几样新的菜式。
　　梁宗琦说是要跟胡一飞商量事情，结果到了饭桌上，却是只字不提什么事，只是喝着茶水，也不动筷子。
　　胡一飞一看，就知道梁宗琦是在等人，肚子饿得咕咕叫，也只能陪着他干等。
　　坐了有四十分钟的样子，包间门一开，梁宗汉走了进来，背后跟着的，是他的秘书，“你回去吧，一会让司机小王送我回去就行！”梁宗汉朝秘书吩咐了两句，便缓步走向饭桌，“坐，坐，都别起来了！”
　　三人坐定，梁宗汉笑了笑，看着胡一飞，“听宗琦说，售票的事，又出现了一些变故？”
　　胡一飞点头，“有一位超级黑客半路入场，来者不善！”
　　“很难对付吗？”梁宗汉问着，就举起了筷子，“都不要拘束，没外人，随意一些！”
　　胡一飞等梁宗汉把第一口菜吃下，才道：“这个半路入场的黑客，是全球最厉害的金融骇客，曾经制造过汇丰银行的挤兑事件，要说难对付，倒也未必，但就是让人有些投鼠忌器，他能逍遥好几年，也正是因为这一点，没有十成的把握，谁也不敢把他逼得太急了。”
　　“哦，是这样啊！”梁宗汉眉头微皱，放下筷子，“那咱们这次出手对付他，有多大的把握？”
　　胡一飞沉吟片刻，道：“很难说，这个我不敢给市长打包票，只能说尽力去做，如果成功，那自然最好，如果不成功，我也会尽量不让海西惹上麻烦。”
　　换了是ZM，胡一飞都敢说出个几成胜算来，因为他多少和ZM打过交道，熟悉ZM的办事风格和脉络，交起手来，会发生什么结果，大概能判断出来。但对于帕特里克，胡一飞就不能把话说得太死，这世上没人知道帕特里克到底是谁，是什么脾气，和他交手，什么结果都可能发生的。
　　梁宗汉看没问出什么，只好换了一个问法：“那你现在有计划没？”
　　胡一飞张开嘴，顿了一下，又摇了头，道：“还没有，但快了！”
　　这话说得真是矛盾，连一旁的梁宗琦都皱了眉头，心说这是做狩猎黑客的计划，你以为跟吃饭一样，你平时五个包子的量，吃到第四个的时候，就会知道自己没饱，但快饱了？
　　梁宗汉也不说话了，提起筷子吃菜，一副沉思的表情。
　　“小胡啊！”梁宗琦开了口，“我有一句话，说出来如果不对，你也不要生气，咱们就是做一个讨论！”
　　“梁工请说！”
　　“是这样的，既然帕特里克这么难对付，我们是不是要更慎重地对待这件事？”梁宗琦说出这话，自己都觉得脸热，“事关海西市金融机构的安全，我们不得不权衡一下其中的利弊，要综合所有方面来考虑问题，如果追踪帕特里克，利大于弊，那我们就追踪，如果是弊大于利，那我们是不是可以采用更缓和的办法来进行？”
　　胡一飞这下就明白了，梁宗琦这是想退缩了，海西也想退缩了。
　　不过，胡一飞不也生气，因为你不能说人家这是错的，是懦弱，是无能，站在更高的层面上，作出这种决定，其实也是一种更负责任的态度，狩猎一名黑客和守护一方安定比起来，孰轻孰重，一目了然。
　　当然，胡一飞力主追杀帕特里克，也不是出于自私，他没有想过要踩着帕特里克的肩膀上位，他之所以这么坚持，一是因为他是被海西请过来对付黑客的，从职责角度出发，你必须去追踪黑客，就算对方的来头更大，你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二是因为他确实也不认为对付帕特里克就毫无一点办法，办法都是人想出来的，而且他自己也琢磨到了一些门道。
　　“吃菜，吃菜！”梁宗汉没有表态，只是道：“小胡你不要客气，多吃一点，为了海西的事，这段时间辛苦你了！今后这事还得继续麻烦你，对付黑客你是专家，我发表不上什么意见，真要是说，我也只能上一句套话，一定要慎重，再慎重，要对海西的三百万人民负责！”
　　胡一飞猴精一样，还能不明白这话里的意思吗，梁宗汉明着是致谢，但致谢的背后，却是说你已经做得够好了，不需要再好了，今日设宴答谢，是希望你能看在海西三百万人民的份上，主动走人。你半路退出，一点都不丢人，有我这个市长亲自出面来说这事，这是多大一个台阶，给足了你的体面。
　　心中郁闷，胡一飞也不得不接受了这个事实，人家是雇主，现在雇主都不想干了，你再坚持又有什么用呢。对于海西来讲，能吸引人到海西来才是关键，至于你是不是花了高价票来的，那并不是海西所必须要关心的，因为海西完全可以把责任推到那些票务网站身上去，而且吸引外人来，也是有前提的，这个前提，就是首选必须保证海西是安全的。
　　现在前提不保，那后面的事也就变得很次要很次要了。
　　当下胡一飞也不再说什么了，闷头吃饭，只是觉得有些憋得慌，出道以来，这是头一回还没交手呢，便不得不认负，怎么说呢，太窝囊了，太憋气了。
　　吃完饭，梁宗琦亲自将胡一飞送回了别墅，语重心长道：“小胡，我知道你心里有些憋屈，或许你已经有办法了，只是还不想告诉我，但怎么说呢，都不怪你，是我们不敢去冒这个险！这些天辛苦你了，回去好好休息，明天可以到海西好好转转，其实海西是个很美丽的地方。”
　　胡一飞也不说话，道了声别，便进了别墅。
　　进到屋里，梁小乐正斜倚在沙发里看一份报告，看到胡一飞进来，就急忙起来，道：“一飞，告诉你个好消息！”
　　“什么好消息？”胡一飞挤出个笑脸来。
　　“网络直播的事情终于有了结果，今天下午项目组通知我，说是明天上午带上手续文件，就可以直接去签约了！”梁小乐开心之下，也没发现胡一飞的哭丧脸，“不过不是全部的演唱会都直播，他们只给一半的，但好在是可以让我们来挑。”
　　胡一飞心里都快哭了，这确实是个好消息，但对自己来说，这就是个逐客令啊，梁宗琦大概一直以为自己之所以坚持，就是要为菲戈娱乐争取到网络直播权，现在直播权也给你了，你总该放心走人了吧。
　　“明天我陪你一起去签约吧！”胡一飞道。
　　梁小乐翻了白眼，嗔道：“废话，当然是你陪我一起去，难道你不去项目组上班？”
　　“那早点休息吧，明天早起过去签约！”胡一飞心里有点累，就想上楼睡觉。
　　“这才几点，不忙睡！”梁小乐环住胡一飞的胳膊撒娇，道，“来嘛，帮我挑一挑，看看选哪些场次比较好一点！”
　　胡一飞看梁小乐此时高兴，也不想扫了她的兴头，便道：“好，那就让我这个狗头军师帮你参谋参谋！”
　　他也是拿得起，放得下，心说自己当初到海西来，无非就是为了梁小乐的事，现在菲戈娱乐该得到的全都得到了，自己还有什么可抱怨的，真要是严格算下来，自己还占了人家海西大便宜呢。当下过去坐到沙发里，抱住梁小乐，按照项目组提供的演唱会场次清单，挨个筛选了起来。


第三百二十六章 研究对象
　　第二天上午，胡一飞和梁小乐到达项目组，双方正式签约，等活动开始的时候，菲戈娱乐将对其中的三十二场演唱会进行网络直播，平均是每天一场。
　　这三十二场比赛，全部都安排在同一个场馆之内，这是胡一飞故意挑出来的。海西市的这几座演唱会主场馆，硬件设施都差不多，但就属这个场馆比较有特色，将来如果做宣传，也容易被人记住。还有一点，那就是省钱，如果是按照天王天后的名气大小来挑选的话，那菲戈娱乐就得购买好几套设备，安装在所有的场馆之内，投资实在是太大了，到时候万一没做好，会伤筋动骨的。
　　签完协议，梁宗琦已经等在了一旁，他还是有些很不好意思的样子，道：“小胡今天有什么安排，我知道海西的很多有特色的地方，要不我给你做个导游？”
　　胡一飞笑着，“怕是不行了，东阳那边也是一大堆的事，现在是一刻也闲不下来，下午我就回东阳了！”
　　梁宗琦搓着手，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胡一飞放下东阳的事，跑来帮海西抓黑客，最后却是这么个结果，让梁宗琦很是尴尬，只好道：“那就下次吧……”
　　“项目组接下来准备怎么做？”胡一飞问到。
　　“先减少每日的门票供应，继续维持门票热销的假象，这样也能让票少流入黑客手中一些。另外一方面，就是尝试着和这些黑客组织做沟通，绝不能让他们把票价炒得太离谱！”梁宗琦说着。
　　胡一飞明白梁宗琦的打算，如果门票持续热销的话，将来就是出现高价票，那也是情理之中的事，至少不会让海西太难堪，但胡一飞并不看好这个方案，帕特里克现在刚刚入场，气势正盛，海西不做还击就举手投降，在这样的情况下，是很难跟帕特里克达成妥协的，说到底，梁宗琦还是不了解黑客。
　　不过，胡一飞现在已经被择了出来，也就不好再发表什么意见了，不在其位，不谋其事，自己以局外人的身份去掺和，搞不好还会把人家的计划给搅乱了，只得道：“要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梁工随时给我打电话！”
　　“好的，好的！”梁宗琦点头，“少不了有麻烦你的地方！”
　　三人走到电梯口，梁宗琦要送下去，让胡一飞给拦住了。
　　电梯门一关，梁小乐就忿忿道：“怎么可以这样，事情只做到一半，就把你踢出来了，他们怎么就知道你搞不定黑客呢！”
　　胡一飞笑了笑，道：“算了，你要知道，当时的那些票可是我放任黑客们吞下去的，现在人家不追究这个，又把网络直播的事交给咱们来做，也算是仁至义尽了。买卖不成仁义在，这些不愉快的事，没必要挂在心里！”
　　梁小乐还是有些为胡一飞叫屈，气哼哼地不说话。
　　两人出了电梯，就看到狼蛛抱着个小盒子站在楼下大厅，看样子就是在等着两人。
　　胡一飞也体验到了梁宗琦的那种尴尬，狼蛛是自己请来的，现在也属于是“被辞退”了，“天琢，不好意思，连累你了，害得你的第一单狩猎者业务就这么失败了！”
　　狼蛛笑着摇头，“雇主不愿意干了，我们也没办法，赖不到你！”
　　“那你现在有什么打算？”梁小乐一旁问着，“回美国吗？要不你就留在海西陪我吧，我舍不得你走！”
　　“我想去东阳！”狼蛛说到。
　　“东阳？”胡一飞对狼蛛的这个决定感到意外，心说狼蛛这一根筋不会是不死心，准备暗地里继续追踪帕特里克吧？胡一飞觉得有必要要跟狼蛛讲清楚，追踪帕特里克以后有的是机会，没必要非在这个时候掺和进去，没追到帕特里克事小，要是搞得海西鸡飞狗跳，那就太对不住海西了，自己就算不帮忙，也不能帮倒忙啊。
　　狼蛛笑了笑，看着梁小乐道，“就是我常给你讲的那件事……”
　　梁小乐一顿，想了起来，狼蛛一直都说要去东阳拜访胡一飞的老师，估计是这事，便笑了起来，“是那件事啊！”
　　“哪件事？”胡一飞旁边问到。
　　“不告诉你！”梁小乐笑着，就把狼蛛手里的盒子塞进胡一飞怀里，让他捧着，道：“这是我们两人的秘密！”
　　“嘁……”胡一飞很是不屑，“在东阳，我好歹也是一名人，你们说出来，我可能还会帮上忙！”
　　“不用了，这个忙我自己就能帮！”梁小乐做了个俏皮的鬼脸，拽着狼蛛出了项目组的大楼。
　　胡一飞后面跟着，低头看了看盒子里的东西，发现全是这些天的交手记录和数据分析，心想狼蛛果然是不死心，看来自己真的要跟她认真谈一谈了。
　　下午，梁小乐将两人送到机场，嘱咐了几句，便又折回海西去了，现在菲戈娱乐的业务重心，已经完全移至海西，她现在即便是想走，也走不开了。
　　过了安检，胡一飞和狼蛛在候机大厅里找到登机口，便坐下等着检票。
　　“二当家的！”狼蛛突然看着胡一飞，“你是不是已经有追踪帕特里克的办法了？”
　　“嗯？怎么这么说？”胡一飞问到。
　　“感觉！我感觉你有追踪帕特里克的办法！”
　　胡一飞笑了笑，“如果帕特里克隐藏在暗处不动的话，谁也拿他没办法的。”
　　“但他现在主动跳出来了！”狼蛛也笑着，笑起来的模样，竟然跟胡一飞那种常有的笑容有几分相似，“这次的海西事件，绝对是追踪帕特里克的最佳机会，错过了这次，下次想要他再跳出来，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所以你才支持海西去追踪帕特里克，对不对？”
　　胡一飞有些惊讶，狼蛛居然对自己的心思完全了解，他之前决定追踪帕特里克，确实是因为觉得这是个绝佳的机会，所以不愿错过，“我确实这么想的，不过梁工说得对，做事要权衡利弊，追踪帕特里克，是个弊大于利的事，否则的话，很多人早就下手了！”
　　“这么说，你真的有办法了？”狼蛛问到。
　　胡一飞颔首，“办法确实是有，但有风险，我们不怕风险，可海西冒不起风险。”
　　狼蛛得到胡一飞的答复，也是有些郁闷，“太可惜了！”
　　胡一飞不以为意，“机会有的是，等海西这事了解之后，我们还能去追踪他，就是多费点力气罢了！”顿了一下，又道：“对了，我看你把网络部的数据全都拿了出来……”
　　“放心吧，我不会去暗地里追踪帕特里克的！”狼蛛得意笑着，“我是个职业的狩猎者，不能为雇主解忧，但绝不会给雇主添麻烦，否则以后谁还敢请我出手啊！”
　　胡一飞呵呵笑了起来，说得也是，看来自己是白担心了。
　　两人便转移话题，聊着东阳的人和事，狼蛛对胡一飞以前的事特别感兴趣，问了很多问题，一路说说笑笑，倒也不会无趣。
　　老大站在东阳机场的出口，无聊地挠着脖子，心说梁宗琦之前在电话里把情况说得那么严重，结果二当家去了，这才几天就给摆平了，那黑客看起来也稀松平常嘛！
　　海西无高人啊！
　　老大感慨着，看到电子屏上提示班机已经落地，便往出口靠近几步。
　　过一会，就看见胡一飞和“梁小乐”说说笑笑走了出来，老大急忙招手，“二当家，小乐，这里！”
　　喊完了，老大突然一哆嗦，揉揉眼再去看，我的妈呀，不到一月，这梁小乐怎么变样了，是整容了吗？
　　老大还挺纳闷，心说难道自己这些天没见梁小乐，把她的样子给忘了？仔细一看，不能吧，这明明就不是梁小乐。
　　看着胡一飞和那女的说说笑笑的样子，又帮人拖着行李箱，老大一时想不起那女的除了是梁小乐，还能是谁，心里一急，在脖子上挠狠了，留下红红两道印子。
　　“老大！”胡一飞抬了抬手，领着狼蛛，朝老大走了过来。
　　“回来了……？”老大脸上的肥肉抽搐着，没敢跟狼蛛打招呼，只是疑惑地看着。
　　“这是天琢！”胡一飞介绍了一下，又道：“天琢，这是老大，孟楠，菲戈安全的总裁！”
　　“你好，孟总，久闻你的大名了！”狼蛛朝老大伸出手，“在海西的时候，小乐就常提起说，说你是二当家最好的朋友、兄弟！”
　　老大这才喘过气来，我擦，原来自己没有幻视，这是梁小乐的朋友啊，二当家也是，带美女来东阳也不打个招呼，害得自己还以为出什么绯闻事故了呢，他这才道：“你好你好！走吧，车子在那边，咱们回去再说！”
　　回东阳的路上，老大道：“利安防的徐敏杰到东阳来了！”
　　“什么事？”
　　“他们要在东阳召开发布会，宣布正式进军手机安全界！”老大回头看了看胡一飞，“时间就定在明天上午，他们还邀请了你去参加，联想的手机CEO也到场。”
　　“那就去吧，都是熟人，过去捧捧场！”胡一飞笑着。
　　一旁的狼蛛突然问道：“信息安全中心的惠老师也去参加吗？”
　　老大点头，“惠老师和老骚是多年的朋友，肯定会去的。凡大哥、李队长他们明天也都去！”老大见狼蛛能喊出Cobra的名字，以为她和Cobra也认识，就爆出一溜的名字。
　　胡一飞倒是有些纳闷，心说狼蛛怎么能认识Cobra呢，Cobra好像多年没在狼窝论坛上露面了。
　　狼蛛扭脸看着胡一飞，道：“明天的发布会，能带我一起去吗？”
　　胡一飞还没回答，老大抢着道：“都不是外人，想去就去呗！”
　　狼蛛大喜，看着老大，“那明天你去的时候，一定通知我！”
　　“没问题！”老大很痛快就应了下来，“我去接你都没问题！”
　　胡一飞一旁心里琢磨着，看样子，狼蛛不是冲着发布会去的，倒像是冲着Cobra去的，奇了怪，以前没听她提起过这事啊。胡一飞的技术跟Cobra毫无关系，自然就想不到狼蛛的意图上，心里还说自己明天见了Cobra，一定要问问是怎么回事。
　　车子朝着菲戈安全的方向走，但没到公司，而是停在体育中心附近的一家酒店。最近菲戈安全经常招人，就在附近的酒店包了好几套房子，暂时提供给那些刚来东阳，但还没地方落脚的新员工居住，现在狼蛛来了，只好先把她先安排在了这里。
　　站在酒店的窗户边，正好能看到菲戈安全的小楼，胡一飞给狼蛛介绍道：“那就是菲戈安全了，从这里穿过体育中心就到。”说完，又指着酒店斜对面的一座写字楼，“菲戈娱乐在这栋楼里，下楼过马路就是了，都很近！”
　　狼蛛看着这边，又看看那边，笑了起来，“那平时上班的时候，你和小乐也能彼此看到对方吧？”
　　“不能吧！”胡一飞探头目测了一下距离，笑道：“这个还真没有试过！”
　　把狼蛛安顿好，胡一飞带她到菲戈娱乐看了看，又熟悉了一下周围的环境，吃过饭，这才闪人回家。
　　回到家洗过脸，胡一飞坐在电脑前，调出了几份文件，这些文件都是他从硬盘上找到的跟超级大蛇病毒貌似有一些关联的笔记，只是过于零碎，而且笔记上有很多想法，根本不具备可行性，都是T博士一些灵光乍现的想法，想到了，他就记下来，却不一定能实现。
　　胡一飞将这些笔记仔细看了几遍，又跟那半份零落不堪的病毒代码做了一番对比，毫无头绪。只好撇开源代码，又调出另外一份文档，对这些笔记上的东西进行归类、串联、剔除，然后又从自己的角度出发，试着提出一些可行的新想法。
　　这个归类串联的工作，胡一飞已经搞了半个月，只是到目前为止，还没有整理出一个完整的思路出来。
　　此时狼蛛也在整理分析，不过整理分析的对象，却是胡一飞之前在海西的所有出手记录。她最近常研究这个，因为她发现胡一飞对付黑客的方法，更具有实效，非常值得去研究。以前狩猎者都是追着黑客的屁股跑，而胡一飞在不知道黑客是谁时，竟然也能让黑客处于可控制的状态，这一点，最是让狼蛛佩服。
　　第二天胡一飞到公司时，狼蛛已经到了，正站在一楼的展示区里，看着菲戈安全和菲戈软件的各项产品介绍。
　　这个展示区刚建立的时候，只有Z病毒识别引擎的介绍，而到现在，里面已经摆得很多了，正如胡一飞当时所说，这里的每一件产品，都是傲视全球的。


第三百二十七章 第一大事
　　“天琢，早啊！”胡一飞过去跟狼蛛打了个招呼。
　　“早！早上吃过饭，我看这里挺近，就自己走了过来！”狼蛛站在那里笑，她今天为了去参加发布会，特意穿了一套很正式的工装，马尾也盘起来，在头上扎了个发髻，看起来精明强干，而又不失温软。
　　“这里都是你们公司的产品？”狼蛛问着。
　　“对！”胡一飞往前走两步，举起手在空中划了一条线，“这边是菲戈安全的，这边是菲戈软件的，将来还会有菲戈在线娱乐的！”
　　这次来中国，对狼蛛最大的触动，就是心中二当家的形象被完全打破了，甚至是颠覆了。当时在海西的机场，当她得知二当家就是当年那个已经被自己追杀到死角的胡一飞，她惊讶地无以复加了，等后来再从梁小乐口中得知自己认识的这个胡一飞，和菲戈安全的胡一飞其实是同一个人，狼蛛差点崩溃掉。
　　此刻看着展示区每项产品和技术的介绍，狼蛛心里更是翻腾不休，这就是菲戈安全啊，那个在业界如日中天，名气直追ZM的菲戈安全。
　　虽然菲戈安全的产品和技术还没有大面积地普及，但在真正的安全人士看来，已经没有什么力量可以阻挡菲戈安全的崛起了，至少在安全界是这样的。主流安全界目前对菲戈安全是一种又恨又怕的感情，恨的是菲戈安全能拥有那么先进的安全技术，怕的也是菲戈安全拥有那么先进的安全技术，大家眼羡菲戈安全的技术，但又对菲戈安全不约而同地采取了压制的策略。
　　狼蛛有时候很想不通，为什么二当家能在一年之内如此突飞猛进呢，想不通，她反而就更加期待今天能看到Cobra。
　　“我带你到公司里走走吧！”胡一飞看狼蛛想得有些出神，就笑着唤醒她，“我这里刚起步，有点小，看了可不要笑话！”
　　“怎么会……”狼蛛摇着头，现在业界之内又有谁敢笑话菲戈安全？
　　当下胡一飞走在前面，领着狼蛛在公司里走了一圈，挨个都看了看，菲戈安全、菲戈娱乐、菲戈在线娱乐，以及公司的技术试验室、会议室、休息区……
　　四楼看完，再往上就是食堂了，狼蛛笑道：“在美国的时候，我参观过六大网络巨头的总部，你们这里没有他们那么大，但很温馨，这栋楼本身也设计得很有格调。”
　　“没法跟那些巨型公司比，这栋楼都是我们临时租来的呢！”
　　到了五楼，狼蛛发现公司里一大半的人，此时都在食堂呢，便有些纳闷。
　　胡一飞一旁苦笑，“这是我们这里的一大特色，公司员工凡是能在公司吃三餐的，每餐都会积分，到了月底，积分可以换奖金，或者是其它的东西！”
　　狼蛛讶异，不明白为什么会有这个奇怪的规定，难道菲戈安全还要赚员工的这点伙食钱吗？
　　“公司这也是没办法，我们有90%的员工，都是搞技术的，有那么一句话，说技术狂都是生活白痴，这话一点没错，公司要不多照顾着一点，这些人能每天三顿都是泡面盒饭，所以公司才会出这么一个规定！”胡一飞笑着解释了两句，“每日提供免费三餐，厨子也是高薪聘来的，一点都不亚于五星级饭店的水准！”
　　狼蛛微微脸红，自己完全想岔了，如果没有大的气度，菲戈安全又怎么能够在业界快速崛起呢。
　　正想着呢，就看到有人吃完了饭，走过去把碗筷交给厨房，然后嬉皮笑脸地催着厨子把自己的积分记上。
　　那厨子不慌不忙，先是检查了剩菜剩饭的程度，这才满意地点头，输入员工工号，给那员工积了三分。
　　看到积分无误，那员工这才打了个饱嗝，过来跟胡一飞打了个招呼，心满意足地下楼工作去了。
　　狼蛛没想到天底下还有这么逼着人吃饭的，她问胡一飞，“你们的积分到底能换什么东西，我看他们好像很在意这个积分！”
　　“呶，那不是吗？”胡一飞指着餐厅前的竖着的一块展板，“都是些小东西，不值几个钱！”
　　狼蛛走过去一看，顿时是哭笑不得，这上面的东西还真是五花八门，什么珍藏版的变形金刚玩偶、漫画书的一个月持有权、女明星的签名玉照、精装版《魔兽英语》一本、游戏极品装备……，最离谱的一个，是前台接待员MM的QQ号码，也不知道谁要换这个，但积分兑换值倒是挺高的。
　　从食堂出来，狼蛛还是一副想笑的样子，她笑着问胡一飞，“这个积分的办法是谁想出来的，真是有趣！”
　　胡一飞指了指自己的鼻子，笑了笑。
　　狼蛛露出个俏皮的笑容，道：“如果评选全球最佳雇主的话，相信你一定能够当选NO.1，我从没见过哪位老板，能为了让自己的员工吃好饭而如此煞费苦心。”
　　“拉倒吧，我可没你想得那么崇高！”胡一飞笑着摆手，“世上哪有这么好心的资本家，刚才在食堂是有员工，所以我才说是为了员工吃饭！”
　　狼蛛跳下两个台阶，和胡一飞站在一起，问道：“那你说说，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我也是被逼无奈啊！”胡一飞摇头晃脑，一副无奈状，“你是不知道，想伺候好公司里的这些技术大拿，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越是有才的技术员，他怪癖就越多，有的要听着音乐才能工作，有的要到晚上才有状态，有的要绝对的安静状态才能写出程序，公司想要把这些人都捆在办公室里，简直比登天还难，刚开始我们做了一些努力，后来干脆就放弃了，只要不耽误工作进度，公司允许每个人每月有一周的时间可以不到公司来打卡。”
　　狼蛛就咯咯笑了起来，她明白了，促狭地看着胡一飞，道：“那你还真是奸诈，竟然用这种办法把员工诓到公司来上班！”
　　“一半一半吧！”胡一飞笑着。
　　狼蛛想了想，道：“就算没有另外一半，那你也是最佳雇主！”
　　胡一飞一副求饶状，“千万别再夸了，我不经夸，一夸就容易犯错误，尤其是被美女夸！”
　　狼蛛先是一愣，随后就又笑了起来，好听的话儿，谁不愿意听。
　　两人在办公室坐了一会，老大跑上来，说是时间差不多了，三人这就下楼，然后直奔利安防发布会的现场而去。
　　利安防今天召开发布会，主要是两件事，一是发布手机版幻影魔杀，二是发布手机平台的企业虚拟网络部署方案。
　　之前菲戈安全和利安防共同成立新公司的事，并没有几个人知道，很多人都是到了会场，看到门口放置的展板，才知道有这么一回事，纷纷围住徐敏杰和老骚打听具体的情况。
　　三人一出现在现场，徐敏杰和老骚便看见了，两人准备向众人告罪过去呢，却看见胡一飞那边摆手，只好作罢，继续应付到场的嘉宾和客人。
　　三人进了会场，看到已经坐了不少人，老大就笑道：“今天来得人可不少，看来老骚的人缘不错啊！”
　　胡一飞点头，这话倒是没错，老骚这个家伙还真没得罪过什么人，见谁都是那副往上贴的架势，你想跟他生气也是生不起来。
　　“惠老师来了没有？”狼蛛扫了一眼会场，并未看见和梁小乐描述相仿的人。
　　老大飞快扫了一遍，指着前面道：“那不是吗？跟李队、还有聚众的幺鸡在一起！”
　　“过去打个招呼吧！”胡一飞说着，就朝前面走了过去，心里还在纳闷狼蛛找Cobra到底是什么事。
　　众人都是老熟人，见了面一阵寒暄，只有幺鸡此时再见胡一飞，还有有些尴尬，当年他没听老骚之言，最后闹得灰头土脸，才到东阳来向胡一飞“割地赔款”，成了圈里的一个大笑话。
　　狼蛛见到Cobra，激动得有些语无伦次，心说自己总算是见到那传说中的二当家师傅了，“惠老师，你……你好，我是宋天琢，我跟小乐……梁小乐……”
　　“哦！”Cobra先是一拍脑门，然后伸出手，笑道：“小乐前几天打电话跟我说过你，你就是斯帕克的那个徒弟吧？”
　　“对，是我！”狼蛛赶紧点头，“我有一些问题，想向你请教！”
　　Cobra一摊手，无奈笑道：“现在这里也不是个说话的地方！”说完从兜里掏出名片，“上面有联系方式，也有地址，你让小乐，或者是小胡领你过来就行！”
　　狼蛛拿到名片，很是小心翼翼地收好，点头道：“谢谢惠老师！”
　　胡一飞吐了血，原来狼蛛和Cobra并不认识啊，奇怪，真是奇怪，那她这么着急找Cobra有什么事呢。
　　现场还有很多都是熟人，胡一飞挨个打过招呼，看见狼蛛坐在中间靠后的位置，便过去挨着狼蛛坐下，今天菲戈安全不是主角，他过来纯属就是站脚助威的，所以也就不往前凑了。
　　人刚坐下，发布会便开始了，老骚是主持，站到台上，开始了那老一套，“来特介特闷，……”
　　“天琢！”胡一飞此时这才有工夫问狼蛛，“你说你到东阳有事，是不是跟惠老师有关？”
　　狼蛛很不好意思地笑着，道：“我想向他请教一些问题。”
　　正要问是什么事呢，旁边又坐下一人，“之前孟总说你人在海西，可能赶不回来了呢！”
　　胡一飞回头去看，发现是利安防的徐敏杰，便笑道：“正好那边事情了结，我就赶了回来！”
　　“能来就好，呵呵，如果少了你，这发布会可就不圆满了！”徐敏杰笑着。此时的他，是一副踌躇满志的样子，利安防迎来了第二次发展的机遇，这一次，利安防完全有可能成为世界知名的IT企业，这也是徐敏杰实现抱负的大好机会。
　　胡一飞最近都在海西，徐敏杰此时逮住这短暂的机会，和胡一飞交流着利安防今后的发展思路，比老骚所说的，又要具体了一些。
　　两人正说着，发布会现场就出了一点意外。
　　台上的老骚只是刚拿出手机版的幻影魔杀，还没做演示呢，下面有一家媒体突然发飙，问道：“我查到一个数据，数据上显示，在三年前，利安防的个人安全产品，曾一度占到国内市场的3成左右，但在那后来，利安防的市场份额却在一夜之间滑落至不足3%，不知道劳总怎么来解释这件事情？”
　　此话一出，胡一飞都感觉到坐在自己旁边的徐敏杰涌出一丝杀气来。
　　那媒体提的问题，可是戳到了利安防的老伤疤上了。当年利安防推出的个人杀毒软件，势头不错，市场份额节节攀升，虽然远不到三成的份额，但继续发展下去，进入前三甲应该不成问题。当时的利安防得意忘形，到处在各大论坛雇人发帖子，搞了一出“国内杀软性能大对比”的戏码，贬低别的杀毒软件的同时，又抬高自己，销量一时猛增。
　　后来这一手，就被竞争对手们发现了，导致大家对利安防集体围攻，那几家联合好了的，雇枪手发出的帖子，各家产品的性能都差不多，有的是占用内存小，有的是查杀速度快，有的是查毒比较全，反正是各有优势吧，惟独利安防的产品，那是各项性能都差了极点，简直就是个垃圾产品。
　　双拳难敌四手，利安防的炒作便进行不下去了，看着几家联合打压自己，利安防恼羞成怒，就去炒作别家的产品有“后门”，说是监听和窃取用户的信息，一时搅得人心惶惶。
　　然而事件的结局，却让人意料不到，几乎是在一夜之间，大家发现真正存在后门的，却是利安防自己的产品。这不是诋毁，而且确确实实发生的了事，利安防的杀软当时疯狂监听用户的聊天记录和IE浏览情况，比如用户在浏览器中搜索别家的安全产品时，就会被立刻引导至利安防自己的网站，而如果在用户在QQ上聊到别的杀毒软件，会导致QQ程序自动崩溃。
　　事后利安防发现，是黑客侵入了自己的更新服务器，将不安全的程序组件更新给了用户，利安防明显是被人陷害了。
　　但是，当时的网上传得很厉害，利安防的解释根本无济于事，而且，是利安防自己挑起了这场不正常的竞争，也算是因果报应，自吞恶果。
　　当时国内的监管部门，为了防止事态恶化，以儆效尤，也没有给利安防申诉的机会，以不正当竞争和危害用户信息安全为由，给利安防开出了巨额罚单，由此导致利安防在个人安全产品上一蹶不振，直到去年搭上菲戈安全，这才算是重获生机。
　　去年国内几家安全企业故技重施，再次联合起来状告利安防，监管部门能够放过利安防，也是因为当年的那个重判，这等于是在上半场判了你一张红牌，下半场又饶你一张红牌，大家算是扯平了。
　　胡一飞有些诧异，利安防这次进军手机安全界，事先已经跟国内的几个安全企业都做过沟通，而且又有菲戈安全从中斡旋，按说不应该发生这种当众打脸的事故啊。
　　老骚被定在了台上，拿着麦克风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那记者不依不饶，继续道：“利安防能够保证在自己这次的新产品中，不设置后门，不进行不正当竞争吗？据我所知，利安防去年推出新产品的时候，就曾躲避国家安全部门的检测！”
　　这一问更狠，简直就是在说利安防产品，一直都是存有后门的。
　　老骚还没解释，又有几个记者站起来，联合发飙，基本是把利安防以前的那些烂事揭了一遍，搞得现场好多人都尴尬不已，听也不是，不听也不是。
　　胡一飞此时却有些听明白了，这好像不是针对利安防来的，是冲着菲戈安全来的，这些人一口一个新产品，而利安防的新产品，采用的菲戈安全的核心和引擎，这是大家所都知道的事，这不摆明了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吗？
　　“是谁呢？”胡一飞脑子里快速想着这件事。
　　旁边的徐敏杰已经坐不住了，一脸铁青地站起来，准备上台。
　　“徐总！”胡一飞突然招了招，示意徐敏杰凑近些说话。
　　“太不像话了，这家媒体肯定不是我们请来的！”徐敏杰只好再坐下。
　　胡一飞凑到徐敏杰耳边，叽叽咕咕说了几句。
　　“这行吗？”徐敏杰一脸诧异地问到。
　　胡一飞摆了摆手，“事情紧急，你先去应付，回头我再跟你细说！”
　　徐敏杰也没有别的办法，只好走到台上，接过老骚的麦克风，道：“我是利安防的徐敏杰，诸位媒体朋友如此关心我们新产品的安全性，这点我很理解，也表示感谢。”
　　看到有记者又想插话，徐敏杰直接没给他发言的机会，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要说我徐敏杰又要空口无凭地说瞎话了。不，你错了！我上来，绝不是辩解，也不会解释大家刚才的那几个问题，因为我们利安防产品究竟安全不安全，我们自己说了是不算的！”
　　记者们被徐敏杰这一手弄懵了，只好看着他继续说下去。
　　“那谁说了算呢？”徐敏杰反问记者，“我认为竞争对手的话最有说服力，他们总不会为我们利安防遮羞遮丑吧？”
　　会场爆出几声稀拉拉的笑声。
　　“那利安防准备让哪位竞争对手来做这个证明呢？”这几个记者敢来砸场子，那也是做足了功课的，当下直接堵死徐敏杰的退路，道：“我看今天在场的，就有国内好几家安全企业的负责人。”
　　“谢谢你的提醒，虽然在场的几位，都是利安防在国内市场上最为看重的老对手，大家以前也曾打得是头破血流，但我们这次不打算麻烦他们来趟这个浑水！”徐敏杰笑着，没让记者呛住，也给足了在场几位国内安企负责人的面子，道：“我们请赛门铁壳来证明如何？”
　　此话一出，全场哗然，就是那个提问的记者，也吓了一跳。没人会认为赛门铁壳会帮利安防做这个证明，大家想的更多的，是利安防这个才刚蹦出国内市场的癞蛤蟆，竟然要直接以赛门铁壳为竞争对手了吗？
　　“不行的话，那就迈克菲？熊猫？趋势？……”徐敏杰一气又点了七八个名字，从这些企业中间随便挑一个出来，就是把国内的所有安全企业扎成一捆，也没人家个头大。
　　这回底下连议论的都没有了，全被震住了，不知道徐敏杰这是傻了，还是被气急了，八成是说胡话呢吧。利安防总不能一下就要跟所有的安全巨头同时开战吧，你以为自己是哪吒啊，还能三头六臂？
　　“现在是发布会，我也就不多说了，请大家请我们三天时间，三天之内，我一定拿出个证明来，如果拿不出，三天之后，各位尽管可以去报道，就说我们的新产品有后门，利安防绝不追究！”徐敏杰说完，把麦克风交还给老骚，一脸铁青地走了。
　　有了这些捣乱砸场的，利安防的发布会开得是虎头蛇尾，让不少前来捧场的人，都是败兴而归。
　　发布会结束后，不到天黑，就有好几个安全巨头按耐不住地跳出来表示，说自己绝不会给利安防做这种无聊的证明。这其中，就包括了，赛门铁壳、迈克菲、威瑞信、等等，总共七家。
　　但到了第二天，这几个先跳出来的安全巨头们就哭了，利安防同时向这7家企业提起诉讼，诉讼的理由，是这7家安全巨头在自己的多项产品中，未经授权，就使用了利安防的Z病毒识别引擎。
　　而且，利安防还专门强调了一点，利安防的新产品，就是以Z病毒识别引擎为核心开发的。
　　利安防的这一行动，成为了年内安全界最为轰动的一件大事，全球各大媒体纷纷转载报道，说它是有史以来安全界的第一大案，也毫不夸张。因为利安防诉讼的对象，清一色的安全界巨无霸，都是安全行业的领导者，利安防提出的索赔金额，更是高达36亿美金，而现在就是把利安防拆了卖，估计也不值3亿美金吧。


第三百二十八章 延时引爆
　　胡一飞这个坏憋很久了。
　　去年年底菲戈安全推出Z病毒引擎时，胡一飞就嘱咐老大，菲戈安全的策略是只抓不打，但搜集证据和发律师函的工作却一直都在进行，菲戈安全的四楼有一间库房，那里面的证据此时拉出来，绝对能装下一辆皮卡。
　　大佬们后来看菲戈安全打击侵权的态度不是很坚决，就把自行研制的Z病毒引擎的进度给放缓了，这也是无奈之举，因为大家自行研制的引擎效果不如菲戈安全的好，为了维持各自品牌的高端形象，也只能暂时先用菲戈安全的了，甚至是把Z病毒引擎移植到越来越多的产品中去了。
　　谁知现在一下突然引爆了，打得所有人一个措手不及，而且引爆这个炸药桶的，不是菲戈安全，而是利安防，这多少让人有些惊愕错乱，Z病毒引擎什么时候就成了利安防的东西，利安防不会是跳出来狗拿耗子吧？
　　动静实在是太大了，各路扑上来的记者媒体把利安防的总部和东阳基地围了个水泄不通，大家跟打了鸡血似的，逮人就咬，就算当一辈子记者，也未必能采访到索赔金额如此巨大的侵权案件吧。
　　利安防不得不在东阳再次召开新闻发布会，对这次的起诉作出一些解释：
　　第一，利安防早在三个月以前，就收购了菲戈安全手中Z病毒识别引擎的所有产权；
　　此话一出，大家纷纷痛骂菲戈安全卑鄙无耻，这狗日的，你把引擎转让了，好歹发个公告噻，这闷不吭声的，得害死多少人啊，太不厚道了。
　　第二，利安防此举，纯粹是为维护自身的合法权益，毫无别的目的；
　　大家又骂利安防死不要脸，说得好像以前菲戈安全就没人权似的。
　　第三，利安防手上有足够的证明；
　　第四，利安防会视情况决定是否起诉其它的侵权企业。
　　又是一阵鸡飞狗跳，大家没见过胃口这么大的叫花子，只要是个人，他都想咬下三两肉来，36亿还喂不饱，利安防这是准备一口气就想讨出个世界首富来啊。
　　最后，老骚告诉记者，“稍后利安防会在官网放出一款检测软件，有兴趣的可以去下载，这款软件可以检测出大家所使用的安全产品是否内置了利安防的Z病毒引擎！”
　　其实不用检测，老骚也知道，目前全球9成以上的杀毒软件，都内置了菲戈安全的Z病毒引擎，而真正得到授权的企业，不足两成，你就是随便拉一个出来宰杀，也绝不会有被冤枉的。
　　利安防这么做，主要是要让所有人都切身感受到一个事实，那就是不管利安防的产品是否存在后门，你都已经使用了近一年，安全不安全，用户的心中最是清楚。
　　徐敏杰说三天之内会给媒体一个答复，这才过去不到两天，那些发飙的媒体就找不见影了，搞得徐敏杰还挺郁闷的，他现在倒是巴不得那些媒体再来炒作利安防的产品有安全隐患，可那些媒体也不是傻子，看到情况不对，早都躲远远的了。
　　他们是受谁指使的，自己心里最清楚，此时一看，靠，这事没法再搞下去了，整个安全行业都在侵权使用利安防的引擎，你要是再说利安防的产品有问题，那不等于是说幕后给自己发钱的那位老板的产品也有问题吗。
　　这种傻事谁干？干了谁给自己发钱呐！
　　是以那几个发飙的媒体纷纷掉转口径，报道中只提利安防的起诉，但绝口不提利安防的产品有问题，这也算是尽最大程度给那些幕后大老板消灾解难了，他不看功劳，看在苦劳的份上，也得给俩赏钱吧。要是不给的话，爷反过来再给你报道，不怕你不付钱！
　　早上狼蛛到菲戈安全转了一圈，看见徐敏杰和胡一飞正在签署Z病毒引擎的转让协议，当时眼都直了，心说利安防也真是放心，八字没一撇呢，就敢被胡一飞唆使着去起诉，也不怕胡一飞事后不认账。
　　那天发布会上的事情，狼蛛是看得最为清楚的一个，利安防明显就对那个意外事件一点准备也没有，她当时还挺好奇胡一飞究竟对徐敏杰说了些什么，不过接下来的两天，她就深刻感受到了胡一飞的狡猾和厉害之处，一招借力打力，就让那些暗中准备闹事的人集体哑火。
　　精心准备的火药非但没炸响，反倒全闷死在自己的肚子里了，狼蛛心想着那些暗中捣乱的安全巨头们此时一定很郁闷。
　　只是她没想到胡一飞在给徐敏杰出主意的时候，Z病毒引擎其实仍然捏在菲戈安全的手里。也不知道他当时脑子是怎么转的，那么紧急的情况下，竟然能想出这釜底抽薪之计。
　　看胡一飞在忙，狼蛛便没好意思去打搅，正好自己可以去找那个Cobra请教一下。
　　签了和利安防的转让协议，老大就一直在笑，笑得他屁股底下的那张椅子吱吱乱叫。他很开心，一个快要淘汰的引擎，竟然也能让胡一飞给倒腾出去，还榨出了剩余价值，今后利安防打官司不管是获胜，还是和解，所得的好处，大家要对半分；如果打输了，那就算利安防的，反正他们也不亏，这个官司打下来，利安防肯定是名利双收，只当是付了一笔广告费。
　　“难道小乐常说，这年头就得炒作，不炒不红！”老大这一说话，屁股下面的椅子叫得更欢了，“这回利安防彻底出名了。”
　　徐敏杰也是满脸红光，“小胡的这招太狠了，说句实话，我是真服了，比起国内圈内那些互相诋毁的滥手段，你高明了不知多少倍啊！”
　　老骚一旁阴阴笑着，“昨天我给那几个发飙的媒体打去电话，说是要给他们一个解释，这帮孙子，各个都说不必了，说那天的事情完全就是个误会。搞得我很是不甘心，他们要是不给报道一下，别人怎么能知道我们的产品到底安全，还是不安全。”老骚这口气，完全是得了便宜卖乖，心里指不定怎么乐呢，那天媒体突然开炮，他在台上可是被打了个呆若木鸡。
　　“这次的事，已经基本可以肯定，就是那几个安全巨头们搞出来的！”老大此时完全笃定，道：“我听说那些没被你们起诉的企业，现在正忙得鸡飞狗跳，又是寻找替代引擎，又是忙着升级自己的产品，想把自己撇干净！”
　　“真是幼稚！”老骚嗤了口气，“大街上的软件实体销售店摆满了他们的产品，他们想要撇清，根本就不可能，利安防真想起诉他们，也是一告一个准！”
　　胡一飞笑着，这次的事，让他突然想起了当年的风光往事，南电的人嘲笑理工大是八点半，最后反被理工大讽刺为是版权科妓，玩这一手，胡一飞现在算是行家了，他道：“在笑话别人穿开裆裤之前，好歹先检查一下自己的裤头噻！”
　　“他们肯定检查了！”老大拍着桌子笑，“要不是看清楚自己穿的是菲戈安全牌的裤子，他们也不敢去炒黑利安防啊，可就是没料到那裤子现在换牌子了！”
　　老大一句话，逗得大家开怀大笑。
　　笑完了，胡一飞又道：“这次虽然及时堵住了这些安全大佬的嘴，没让他们发上飙，但这不等于说他们就不会从别的地方去想办法了。徐总，你们还得多加小心啊！”
　　徐敏杰点头，“这回确实是始料不及，我们也没想到巨头们能给利安防这么一家安全企业背后下刀子！”
　　“不遭人嫉是庸才！”胡一飞笑了起来，“这说明有人怕了，他们看清楚了藐杀病毒模式的前景，把利安防当作是一个潜在的对手来看待了。”
　　这话让徐敏杰很高兴，“有你这句话，以后利安防不管是胜了败了，也都值了！”
　　老骚此时突然插了一句，“听说那天我们的发布会没开完，老乔就让泰勒卷铺盖走人了！”
　　“利安防只是发布了自己的在移动互联网上的战略布局，但真正的手机版幻影魔杀还没推出，我估计老乔快坐不住了，马上就要找你们到星巴克喝咖啡了！”
　　胡一飞的这话，引得众人又是大笑，因为这里面有个典故。
　　话说谷歌的CEO湿米特，当年也是苹果的董事会成员，属于高级管理层，但在苹果内部，却让老乔训得跟龟孙子似的，日子过得很是煎熬；后来湿米特看自己难以出头，于是就跳槽到了谷歌，结果一下子出息大了，成为了谷歌的CEO，大当家。有一次，这两大CEO坐在星巴克里喝咖啡，被尾随狗仔队拍到，把照片放到了网上。
　　于是有达人为这副照片中的湿米特配了一句台词：我奋斗了十八年，只为能和你坐在一起喝星巴克的咖啡！
　　这句话后来就成了业内的一句玩笑话，要是说谁可以跟老乔喝咖啡了，那就是说你混出来了，可以跟乔不死平起平坐了，是个人物了。
　　胡一飞这话倒是没有瞎说，乔不死此刻真的急了，再不急，他就要成为业界的一大笑话了，原本是想占点利安防的便宜，没成想却被利安防反抽了一棍子，此时的老乔，都有些懵了。
　　利安防在PC平台上的幻影魔杀，是藐杀病毒+多桌面操作，而这两点，正是苹果六代机上的最大的两个卖点，苹果为此鼓吹了有好几个月，如果利安防推出的手机版幻影魔杀也是这种模式，那苹果就等于是免费帮利安防做宣传了。届时哪怕就是一山寨机，只要买了利安防的幻影魔杀，就能拥有这两个功能，这让价格昂贵的苹果机情何以堪啊！
　　再说了，苹果正在布局谋杀破解版的越狱机，眼看就要成功了，现在可倒好，那些只剩一口气的越狱应用商店，又生龙活虎、弹冠相庆了，如果老版的苹果机无需升级，就能拥有六代机的特性，那破解机的市场非但不会萎缩，说不定还会扩大呢。所有的越狱商店，在第一时间报道了利安防要推出手机版幻影魔杀的消息，提醒所有越狱用户稍安勿躁，静待利安防的产品面世。
　　苹果没想到利安防加入APP联盟之后，根本无意去争取安全固件的订单，而是继续发展自己的个人安全业务。不过利安防的举动，倒让苹果看明白了，之前自己让赛门铁壳这些安全企业加入APP，同样是个错误，估计他们一旦有办法解决融合问题，也会和利安防一样，立刻发布自己的个人安全产品，而不是什么APP固件，毕竟安全市场才是那些企业的战场。
　　APP联盟的大佬此时都有些后悔，早知如此，当初痛痛快快跟菲戈安全合作多好，至少菲戈安全看起来更听话一些，也没什么野心。
　　狼蛛高高兴兴去找Cobra了，回来的时候，却是一脸郁闷，此次来中国，她最大的愿望，就是亲自向二当家的老师请教一些技术上的问题，这些问题，她憋在心里好久了，以前也托胡一飞去问过，可每次胡一飞总是让她写那些没完没了的学习心得体会，对于问题却是避重就轻。
　　这次逮住Cobra，狼蛛以为终于有机会了，谁知大失所望，对于自己提的那些问题，Cobra只是跟她做了一些很粗浅的交流，狼蛛甚至觉得胡一飞这段时间讲给自己的那些技术，都要比Cobra讲的更为精深一些。
　　难道胡一飞老师的水平，也仅仅如此吗？狼蛛现在彻底搞不明白了！
　　二当家说自己有个老师，可自己这段时间从未发现这个老师的存在，除了Cobra外，因为二当家确实称Cobra为老师，而且待他很尊重；梁小乐也说Cobra就是胡一飞的入门老师，可现在学生比老师还厉害，很是让人想不通啊；难道是Cobra说了谎，可问题是自己也没有发现Cobra说谎的任何证据。
　　回到菲戈安全，利安防的徐敏杰和老骚早都走了。
　　老大此时站在一楼大厅，手里拿个鸡毛掸子，正给展示区的产品弹灰呢，嘴里还哼着小调。在展示区里，有块很大的牌子，上面写着老大是菲戈安全的联合创始人之一，对于这块牌子，老大每天都得过来擦上好几遍，是一点灰都落不上，时刻铮光乍亮，拆下来可以直接做铁板烧，完全都不用消毒。
　　狼蛛突然眼睛一亮，心说老大既然是创始人，那技术应该也不错吧，于是就走了过去。


第三百二十九章 亏本买卖
　　看到狼蛛走过来，老大收起鸡毛掸子，得意洋洋指着那块牌子，“宋小姐，你看这块牌子如何？”
　　狼蛛好笑不已，却只能忍着，点头道：“不错！很大气！”
　　老大掏出一手绢，趴上去哈了口气，然后蹭掉上面一个极不明显的指纹印，道：“当时做这块牌子的时候有些匆忙了，过段时间我准备换了它，用上等的黄杨木重新做一块！”
　　“孟……老大，我有几个技术上的问题想请教你，不知道你有没有空？”狼蛛问着。
　　“如果是技术上的事，你最好去问二当家的，他的技术比我好！”老大倒是很有自知之明，人家是斯帕克的徒弟，名师出高徒，肯定比自己强，自己肚里的那三五个歪瓜裂枣，还是不要拿出来丢人了。
　　“我可是真心诚意地想请教孟老大你！”狼蛛笑着，用一副“我相信你，你能行”的眼神看着老大。
　　老大还从来没被美女用这么“崇拜”的眼神瞧过，当时就投降吧，“好吧，你问！要是我答不上来，你再去问胡一飞！”
　　“孟老大知道程序之影吗？”狼蛛问到。
　　“什么之影？”老大一脸的纳闷，心说我只能听过七年之痒，他本以为狼蛛中文发音不标准呢，一想这七年之痒跟技术无关，就没敢说出口。
　　“程序之影！”狼蛛又强调了一遍。
　　老大挠了挠脖子，无辜地看着狼蛛，“这是个什么东西？我从来都没听说过啊，程序也有影子吗？”
　　狼蛛吐血了，这到底是谁向谁请教，“就是一种确确实实存在，你能看到，但检测不到的程序。”
　　老大连连摇头，脸上的肥肉甩得吧唧吧唧响，“不知道，头一次听说！”他有些摸不着头脑，有这种东西吗？
　　“那你知道信息负载平衡吗？”
　　“不知道！不过我听说过数据负载平衡！”老大好歹想起个有关联的。
　　“那数据联合搜索技术呢？”
　　“母鸡！”老大有些脸红，道：“我平时都用的是百毒搜索！”
　　狼蛛不死心。“信息智能传导技术？”
　　“莫宰羊，真的莫宰羊！宋小姐，要不你还是去问胡一飞吧！”老大直接溃败，说完夹起屁股就往办公室里溜，走得匆忙，连心爱的鸡毛掸子都忘了拿。
　　进了办公室，老大擦擦额上的汗，太慌张了！他探头从窗户后往外看了一眼，发现狼蛛站在原地没动，老大很受伤，心说好歹我也是个业内人士，今天竟然在美女面前是一问三不知，太伤自尊了，原来我竟是这么的无知！关键是，丢人丢在了那块“联合创始人”的牌牌面前，太尴尬了！太尴尬了啊！
　　狼蛛在那里站了两分钟，脸上尽是疑惑之色，她实在不明白，老大为何跟个外行似的，最后摇摇头，上楼去找胡一飞了。
　　看到狼蛛从一楼消失，老大这才敢出来，过去飞快地拿走鸡毛掸子，又躲进了办公室。
　　想了想，老大心里不踏实，拿起桌上的电话开始拨号，一会道：“凡大哥，晚上有空没？下班之后我请你吃饭！”；“放心，人均60起！有肉有肉，绝对都是肉菜！”；“行，那下班之后我去找你！那……啥，今晚就不要叫二当家的了，他不是要陪那个斯帕克的徒弟嘛！”
　　挂了电话，老大把狼蛛刚才问的几个问题都记在了便笺上，准备晚上吃饭的时候请教一下凡夕，最后感慨道：“没知识害死人啊！”
　　狼蛛上楼，胡一飞也正好从技术试验室出来，两人在办公室门口碰上了。
　　胡一飞笑道：“今天有点忙，也没顾得上你，不好意思！”
　　狼蛛摇着头，笑道，“没事，不能总让你陪着！”
　　“进去说！”胡一飞就推开了自己办公室的门。
　　狼蛛跟在后面进来，看着胡一飞在那忙来忙去，实在按耐不住心中的好奇，道：“二当家的，我能问你一件事吗？”
　　“问吧！”胡一飞笑着。
　　“我刚才去找了惠老师，向他请教了一些问题！”狼蛛也就不隐瞒了，干脆就把她刚才找Cobra的事一讲，包括她问的问题，以及Cobra的回答，全都讲了一遍，最后道：“我没提起我们俩私下交换资料的事，就是想向他请教一些问题！”
　　胡一飞这才明白狼蛛整天惦记Cobra是为了什么，原来是把Cobra当作了自己杜撰出来的那位老师，当下他就笑了起来，心说狼蛛还真是一根筋啊，她问Cobra的几个问题中，竟然还有当年自己发在狼窝论坛上的那封帖子中提到的问题，“呵呵，那你是找错对象了！”
　　“嗯？”狼蛛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惠老师不是你的老师？”
　　“是，但也不是！”胡一飞放下手里的文件，“一年多以前，我也曾向惠老师请教过这些问题，惠老师的回答跟今天是一样的！呵呵，惠老师是把我领入安全行业的引路人，我的那些最基础的网络知识，都是他传授的，所以他是我的老师，他传授给我的那些知识，可以让我在任何一家安全公司，都胜任网络安全工程师的工作，但却跟菲戈安全没有关系。”
　　狼蛛脸一红，闹了半天，自己根本就找错了对象，既然话已经说开了，她也就继续问道：“那二当家的另外一位老师是谁？”
　　“这个不重要！”胡一飞轻描淡写地岔开了，“我想换了是ZM、ZM=杂毛、或者是天眼，他们中的任何一位，都可以回答你的这些问题！整个业界中，有很多专精于技术而不愿出名的人！”
　　狼蛛坐在沙发里，心里有些失望，二当家的意思很明显，是说他的老师不愿被人提起名字，难道说自己这次来中国的最大心愿竟是无法实现了吗？
　　胡一飞拉开抽屉，拽出一叠文件，走过去放在狼蛛面前，笑道：“这是我这几天的一些思考，是关于你上次所提到的那个数据链通信技术，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看？”
　　“当然有！”狼蛛拿起文件看了一页，当即就问，“你确定这些都给我看！”
　　“确定！”胡一飞点了头，“不过，我有个条件……”
　　“一份学习笔记，我知道！”狼蛛俏皮地眨了一下眼睛，这是二当家的老规矩了，“保证给你！”
　　“还有……”
　　“不能告诉第三人！”狼蛛再次抢答，倒有点心照不宣，心有灵犀的感觉。
　　胡一飞只好闭嘴，摊开手耸了耸肩，“看来不用我再多说什么了！”
　　狼蛛只看了一小段，便被其中所提到的技术思路所吸引，对胡一飞拿出的这份文件是喜不自禁，当下就把资料往自己包里一塞，朝胡一飞轻抓了两下手，有些不好意思道：“那我……就先去看资料了？”
　　“去吧！”胡一飞笑着，“有什么事，就给我打电话！”
　　狼蛛站起来，拉开门走了出去，又探头道：“谢谢你的资料，不过我现在可没有什么价值对等的资料跟你交换，晚饭我请你吧！”说完，俏皮一笑，合上门走了。
　　胡一飞无奈笑着，自己当年跟狼蛛定下私下交换资料的赌约，原本以为是沾光呢，谁知到现在却成了个赔本的买卖，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啊。
　　他刚才交给狼蛛的那些资料，是他最近关于数据链通信的一些思考，很粗浅，也只停留在设想阶段，他交给狼蛛，一是想让狼蛛不再追究自己那位杜撰出来的“师傅”，这一根筋还真是有点可怕，再追下去，搞不好又得翻出一些陈年往事来；二是也让狼蛛清晰感受到菲戈安全的技术和T博士不是一脉相承的，资料上的东西，虽是参考了T博士的笔记，但都是胡一飞自己思考之后，想出来的一些另行解决问题的思路，跟T博士的技术脉络，有些天壤之别。
　　“不过也不算吃亏！”胡一飞自嘲着，要不是狼蛛这个“美奸”暗中通风报信，自己非但难以接触到T博士知识体系的根基，怕是好几次都要让人揪出了马脚。
　　第二天早上，老骚胳膊下夹个小包，一溜小跑进了菲戈安全，“你们胡总来了吗？”
　　“来了，在楼上！”前台的接待MM对老骚已经很熟了。
　　胡一飞此时正敲键盘，就听外面“咚咚”地响，跟打夯机开进了楼道似的，心里正纳闷呢，就见老骚象坦克一样开了进来，进门带起一阵风，“小胡老总，十万火急！”
　　“什么事，你坐下说！”胡一飞赶紧起身。
　　“我们的利安防一款防火墙产品出了问题，昨日夜里遭到不知名的病毒攻击，病毒修改了防火墙的策略，它防内不防外，反过来把客户的网络给锁死了！”老骚暗道晦气，“现在利安防的售后全撒出去了，我们分析应该还是那些对手干的，但问题是没办法确定具体是谁做的，真是恼火啊！”
　　一对一，你至少还有个怀疑的对象，一对多，这怀疑的范围就有些大了，总不能集体开火吧！
　　胡一飞昨天就提醒利安防要防着别人从其它地方下手，不过他没想到会有人迫不及待就使出了这终极杀招。安全界过招，最顺手的武器应该就是骇客攻击了，但不到万不得已，大家是不会出这招的，反而是一些外行，最喜欢搞这套。
　　这个现象虽然很奇怪，不过也好解释，大家都是搞安全的，你会攻击，别人自然也会攻击，而且面对的是一个内行，攻击的成功率也低，但外行就没有这些顾忌了，成功了沾光，不成功也很难遭致报复。
　　老骚看胡一飞没说话，就又焦急问到，“小胡老总，你给出个主意，看看现在该怎么办！”
　　胡一飞此时想到一个办法，于是又露出了那副坏坏的笑，道：“这事其实很好办！”


第三百三十章 驱虎逐狼
　　老骚从胡一飞办公室出来的时候，脸上的神色轻松了很多。
　　下了菲戈安全的楼，他开始给公司打电话，“马上安排网站更新，发布公告，就说利安防监测到了一种新型的病毒，专门针对各种硬件防火墙、路由器、以及其它的联合安全产品发动攻击，破坏力十分惊人。”
　　“什么？病毒叫什么名字？”老骚挠了挠下巴，道：“你随便想一个吧，朗朗上口就行！”
　　“病毒有什么特征？”老骚眉头就开始皱了起来，心说病毒的名字都是让你胡诌的，哪还有什么特征，当下道：“攻击咱们防火墙的那个病毒，它有什么特征，那这个病毒就有什么特征！”
　　“特征码要不要？”“病毒的清除方法公不公布？”“咱们的病毒库是否也更新？”
　　一连几个问题，老骚当时就懵了，回过神来他冲着电话里头吼：“你到底有没有长脑子啊，不明白我的意思吗？”
　　那边顿时唯唯诺诺，赶紧办事去了。
　　挂了电话，老骚直叹气，心说同样都是人，交流起来咋这么费劲呢，真是要了亲命，难道还要老子明明白白地告诉你，说咱们这是在造假遮羞吗？
　　半个小时后，利安防发布了公告，另外，他们在发布公告的同时，也向国家计算机病毒防治中心提交了这个病毒的特征码、以及危害描述。
　　随后，国家计算机病毒防治中心发布病毒预警，对于安全企业，以及那些在网络中拥有大型安全、路由交换设备的企业和单位发出警报，提醒他们做好病毒防范工作。
　　那些暗中搞事的安全巨头们先是惊愕，随后把牙都笑掉了，真是没有想到啊，一般安全企业遇到这种丢人的事，那都是唯恐遮盖不及，这利安防也不知道是傻，还是聪明得过头了，竟然还郑重其事地把这件事按照章程来办了。
　　大家就都存了看笑话的心思，心说你搞吧，等搞大了，老子看你要怎么收拾。
　　很快，网上就有人煽风点火，拿出一份利安防售后维护的单子，说是利安防的监测到的那个病毒，根本就不是那么回事，而是利安防自己的产品出了漏洞，被黑客攻击了，为了遮羞，利安防才不得捏造出这么一个威力巨大的病毒来。
　　这些安全巨头这次也学聪明，不着急跳出来表什么态了，免得再给利安防给揪出来挂上个被告的牌子，只是唆使人暗中捣鬼。
　　美国。赛门铁壳总部。
　　此时他们的总裁正在办公室里挥着杆子，练习着高尔夫的击球动作，一颗点燃的雪茄放在旁边的架子上，挥两杆，他就吸上一口，如果细细听的话，就能听见他每挥一次杆，都会低声咒上一句：“狗日的利安防！”
　　总裁丝毫不在乎利安防状告自己侵权，他告他的，老子自有办法解释清楚这Z病毒引擎的来处去处，利安防未必能打赢官司；他在乎的，是利安防的幻影魔杀。对于这种完全颠覆了现有安全模式的新产品，作为安全行业的领导者，赛门铁壳当然清楚它对现有行业格局的冲击力有多大。
　　从三个月前开始，包括赛门铁壳在内的几乎所有安全巨头，都向利安防抛出了橄榄枝，希望能够通过收购，或者是双方合资合作的方式，顺利拿到这种产品的成熟解决方案，可惜利安防油盐不进，赛门铁壳这才会绕道APP联盟，但目的也是为了获得这种技术。
　　赛门铁壳没有选择和菲戈安全合作，甚至根本都不会将菲戈安全列入考虑的名单之内，因为菲戈安全早就表明了态度，当初他们戏弄微软谷歌，就告诉了所有人，菲戈安全永远都会是一家独立软件公司，不会接受收购，而且在菲戈安全面前，赛门铁壳找不到业界领导者的感觉。
　　助理敲门进来，问道：“技术部门的病毒猎人刚刚监测到了利安防所提到的那种病毒，我们是否也发布病毒警报？”
　　总裁把球杆插进一旁的架子里，“不用！”
　　助理有些不明白总裁为什么要让自己把和利安防有关的情况全部上报，虽说双方正在打官司，但对于一个这样的芝麻小公司，助理觉得实在没必要如此重视，法务部门去做就可以了。
　　“技术部门说病毒的危害是严重等级，如果我们不发病毒警告，似乎……”助理怕总裁没明白。
　　“谁能保证自己的病毒监控网能对所有病毒都做到了如指掌呢！”总裁摆了摆手，“告诉技术部门，不发警报，不做解决方案！”
　　助理只好告退，关上门走了。
　　总裁吐了个烟圈，心说那病毒就是老子找人做的，我还能不清楚危害有多大吗，除了能危害利安防，那就是人畜无伤了。这利安防倒打得是如意算盘，正大光明地搞了个病毒公告，还故意公布病毒的特征码，目的不就是想让大家都帮他来做个证明，证明确实存在这么一种病毒，好让他把自己的丑事遮过去。想得挺美，现在就你一个说有病毒存在，但大家都不承认，到时候看你怎么来解释这件事！
　　下午下班的时候，总裁换了身衣服，准备出门。
　　此时助理又跑了进来，“思科向我们发来援助请求，希望我们能立刻派出一些技术人员，协助他们抵御病毒的攻击！”
　　“派人过去就是了！”总裁心说这事怎么也跑来请示自己，象这种援助请求，几乎每天都会有几桩，求助的对象，全都是全球500大企业，思科也不例外，双方在安全上的合作，也不是一回两回了。
　　助理有些窘，“那您看我们派哪个级别的人过去合适？”
　　“让技术部的人自行决定就可以了！”总裁说完，想了想，又道：“派专家级的过去！”
　　“专家级的技术人员现在都到客户那里去了！”
　　“哦？”总裁这才有些讶异，“怎么回事？”
　　“今天有不少客户的网络出了故障，是因为我们的安全产品引起的！”助理嗫嚅着，“其中不少都是大客户，所以就把专家级的都派了出去”
　　全球最大的安全服务商，竟然会有无人可用的局面出现，这让总裁先是一怔，随后重新坐回到自己的办公桌前，道：“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情？情况调查清楚没有？”
　　“估计马上就能弄清楚！”助理脑袋上流着汗，“不光是我们总部这边，其它的分公司，今天也出现了这种情况！”
　　总裁就暗道一声不妙，眼下这种情况，本应该是发生在利安防身上的啊，怎么会出现在赛门铁壳头上，难道利安防真有胆子敢向所有安全巨头发飙吗？
　　助理看总裁有些失神，就道：“思科那边还等着我们的答复呢！”
　　“调两个专家级的人员回来！”总裁终于下达了命令，等助理出去，他就在屋里来回踱了两步，心里有些不安，他赌的就是利安防不敢把事态扩大，而现在，情况似乎有些出乎意料。
　　有些不放心，赛门铁壳的总裁又打了几个电话，等确认了其它几家安全巨头那边的情况正常，他这才有些松了口气，或许是自己想得多了，今天的事故只是个偶然。
　　晚上回到家，睡梦之中的赛门铁壳总裁被紧急电话给吵醒，是从公司打来的。
　　“什么事情？”总裁有些不耐。
　　“思科旗下的一款路由器出了大的安全事故，目前正被病毒疯狂攻击，鉴于态势有些严重，思科希望我们双方共同启动紧急预案，防止病毒进一步扩散！”公司值班的人快速做着汇报，要启动紧急预案，必须要得到总裁的首肯。
　　这些大型的互联网基础服务企业，因为受众太广，一旦出了什么故障，都可能是无法挽回的，所以彼此之间互相都签有这种应急合作的协议，当其中的一家发生紧急事故时，就会启动应急预案，借助于别家的更新渠道、应急网络来采取措施，控制并挽回态势。
　　“情况很严重吗？”总裁问到。
　　“相当严重，是他们的D230产品出了问题！”
　　这么一说，赛门铁壳的总裁就知道事情有多么严重了，这款产品是思科在企业级市场的拳头产品，占据全球企业级路由器市场的3成份额，如果这款设备出了问题，那就是说全球30%的企业网络都面临着风险。
　　“启动应急预案，配合思科来执行！”总裁说完，又补充了一句，“再多抽调一些人手，去协助思科！”
　　挂了电话，总裁心里那不安的感觉又回来了，这不会是利安防做的吧？他很怀疑，但想了片刻，他实在想不出利安防这么做的理由是什么，利安防跟思科无冤无仇的，而且得罪思科这样的基础服务大鳄，对于利安防没有任何好处。
　　他们没有这个动机，也没有这个胆子，总裁这么劝着自己，又躺回到了床上。
　　第二天到公司，打开办公室的电脑，瞄了一眼今日的业界头条，总裁差点把那杯滚烫的咖啡泼到自己身上，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呢！
　　思科产品遭受病毒侵袭，虽然在思科的紧急应对下，态势得到一定的控制，但恼火的思科决定要追究到底，哪怕挖地三尺，也要将病毒的作者找出来。
　　自CIH病毒之后，很多年了，业界从未见过如此赤裸裸的恶性破坏病毒，它一不盗号，二不消耗你的系统资源，目的非常明确，修改你的策略，然后锁死整个网络，让你有网用不成，其最终目的，就是要让所有使用了思科设备的网络全部瘫痪，由此不难想象思科的怒气，如果不把这个罪魁祸首揪出来，那么今后的这种攻击行为会越来越多。
　　这跟赛门铁壳没有什么关系，不足以让赛门铁壳总裁惊讶到失态，真正震动他的，是头条之后的一个小补充：思科已经证实，攻击思科产品的病毒，是“卖糕的”病毒的变种。
　　卖糕的病毒，自然就是利安防昨天宣称自己监测到那个病毒！
　　这一刻，赛门铁壳总裁才算明白了利安防的心思是何其歹毒，好一招借刀杀人之计啊！利安防一开始就知道安全界不可能有人会承认卖糕的病毒的存在，所以才向思科下手，他让思科来证明这个病毒确实是存在的，再借思科的手，杀掉暗中对利安防不利的人。
　　总裁脑门上不禁沁出一层细汗，他现在就是想明白了，那又能怎样，他敢说攻击思科设备的人其实是利安防吗？
　　赛门铁壳的总裁去利安防的官方看，发现利安防早就在昨天夜里就发出了公告，表示自己又捕捉到两个卖糕的病毒新变种，一个针对思科D230设备，一个针对赛门铁壳旗下的一款联合安全产品。
　　利安防早就把一切都算计到了，他明刀明枪摆开阵势，无非就是让你日后找不到任何污蔑他的借口，只是你当时看不懂人家这一招的意图是什么罢了。
　　总裁此时恼火至极，他终于明白昨天赛门铁壳客户为何也会大面积发生事故，这也是利安防搞的鬼。
　　助理推门进来，道：“昨天我们产品的事故原因也调查清楚了，是病毒感染我们的产品，把客户的网络封锁死了，技术部已经拿出了解决方案，正在部署更新，他们请示您是否发要法病毒警报？”
　　“发！发！”总裁很是暴躁地把助理给打发了。既然思科已经把事情给捅破了，再不发，那赛门铁壳的牌子都要砸了，这么迟钝的反应速度，完全跟你这个世界头号安全服务商的名头不相称，别玩不死利安防，倒先让人把赛门铁壳给搞臭了！
　　赛门铁壳的总裁怎么想，也不认为利安防有胆敢这么做，于是他就想到了菲戈安全，这件事肯定有菲戈安全在背后支持，对于前几天的起诉，他也是这么认为的。
　　打开菲戈安全的官网，倒是也有一篇新的安全公告。
　　公告中，菲戈安全不痛不痒地对卖糕的病毒做了一番点评，称这是一种完全不同以往的新型病毒攻击方式，这跟以前曾发生过的域名服务器被控制事件，在本质上有着相似之处，说明黑客的攻击手法，越来越倾向于利用最小的力量，来制造最大的破坏。同时，菲戈安全也指出，和目前个人安全行业的剧烈变革比起来，基础安全行业的服务商有些不思进取，他们急需要改变思路，创造新的安全模式，否则将无法应付这种新的攻击手法。
　　这一副安全业领导者的口吻，让赛门铁壳的总裁把鼻子都气歪了，心说这话即便是要说，那也该由老子来说，你一个小小的菲戈安全算哪根葱，也敢对老子的做法来指指点点了吗？
　　总裁很生气，后果本应该很严重，但因为总裁发现在菲戈安全的这则公告之后，竟然还有一个连接，于是，这后果就有些杯具了。
　　菲戈安全的公告说这是一个参考连接，总裁很想知道菲戈安全到底参考了谁的看法，谁知点进去一看，总裁自己被吓出了一身冷汗。
　　参考连接指向了一个博客，博客的主人叫做狼蛛，她在上面发表了一篇对卖糕的病毒的研究分析，说是根据对病毒的反向分析，以及技术特征鉴定，这个病毒的作者很有可能是来自于安全界的一位人士，除此以外，对病毒传播源头的追踪，也正好印证了这一判断，因为狼蛛发现病毒最初是从一家安全公司所控制的服务器上发出的。分析的最后，狼蛛还举了一件事情，说是在两年前的某次安全会议上，曾有一位安全工程师就展示过类似的技术，没想到这种病毒延时两年爆发，仍然能造成如此大的破坏力。
　　赛门铁壳的总裁擦着汗，狼蛛所提的两年前的那位安全人士，正是他这次委托的人选，只是他没有想到，这狗日的竟然会把病毒从自己的服务器发出去，妈的，这么不靠谱的事你都敢做，也好意思混安全界？
　　委托是从地下情报网上发出的，虽然对方并不知道是受了谁的委托，但总裁还是有些不放心，他决定给这家伙打个电话，哪怕是“无心”地提醒一下呢，也好让这个家伙赶紧把屁股擦干净！
　　总裁很聪明，电话没有直接打给那个家伙，而是打到了他所在的公司，接电话的是对方的助手，道：“Evan今天没来上班，公司打电话到他的家里，也没有人接。如果你知道他的下落，麻烦告诉我们！”
　　总裁坐在椅子里，半天没回过神来，他明白，已经晚了，那家伙此刻怕是正在和白宫的网络安全官员在喝茶吧！自己本想抽利安防一棍子的，结果反被思科抽了一棍子，这棍子挨得真是让人觉得不可思议啊！
　　“狼蛛，狼蛛……”总裁念叨了两下，继而拿起电话，拨给自己的助理，“帮我查一个人的资料，她叫狼蛛！”


第三百三十一章 有来有往
　　“卖糕的”病毒爆发的第三天，思科便宣布抓到了病毒的作者——美国一家安全公司的技术人员Evan，这创造了一个追踪黑客的最快记录，同时也让一个狩猎者名扬天下，这个人便是狼蛛。正是狼蛛提供的分析报告，才让美国的探员在最短的时间内锁定了嫌疑人。
　　倒霉的Evan当然不会承认是自己攻击了思科，但他制造卖糕的病毒却是毋庸置疑的事实，美国的联邦探员从他的电脑上搜出了病毒源代码，而且还监控到一个挂靠在他名下的账户刚刚接收到一大笔来历不明的资金。不仅仅是思科，就是美国的白宫也不会放过他的，起诉他的罪名，将是“蓄意破坏互联网、危害美国国家安全”。
　　同时，思科也表示，如果有证据显示卖糕的变种病毒另有制作者，思科也会追查到底。
　　事情的进展，在短短的时间内，经历着过山车似的疯狂变化，这让赛门铁壳总裁的心脏都有些受不了，他总感觉自己被人阴了一把，但又想不通是为什么，明明就是自己去阴利安防的，这倒霉蛋怎么最后就砸在了自己的脑袋上！
　　助理走进来，把一份文件放在总裁的办公桌上，“这是您需要的资料！”
　　总裁打开翻了两页，资料上的东西同样出乎他的意料，资料上面显示，狼蛛是个彻彻底底的美国人，出生在美国，成长在美国，父母也是美国人，母亲是位小商人，父亲30年到美国读书，毕业之后就留在了美国，现在是一所大学的教授。
　　而最让人想不到的，世界头号狩猎者斯帕克竟然是狼蛛的师傅，资料上面有斯帕克对于自己徒弟的评语，他说狼蛛会成为一名非常优秀的狩猎者，因为她具备狩猎者所需要的一切天赋。
　　总裁捏了捏额头，原本他认为狼蛛可能和利安防有关系，抓住这一点，说不定还可以再把屎盆子给利安防扣回去呢，现在一看，基本没有这种可能了，狼蛛的背后还站着斯帕克呢，她能这么快就揪出Evan，斯帕克肯定也帮了不少的忙。
　　“几个月前，狼蛛还接受政府的委托，参与了T博士测试的通关。据说狼蛛是所有个人通关者中，速度最快的一个。”助理站在一旁做着补充，这消息是他打听来的，但又没地方去求证，所以不能写进报告。
　　总裁“哦”了一声，心说斯帕克后继有人啊，能参与到政府那个项目中的，全都是安全界的翘楚，赛门铁壳也有两名专家级的技术人员曾被政府邀请过。
　　“我听说思科已经准备雇佣狼蛛，让她负责卖糕的病毒的后续追查！”助理说到这里，又想起一件事来，道：“思科对我们这次在卖糕的病毒事件中的表现好像不怎么满意，我得到一些消息，说是思科要跟利安防有所接触。”
　　总裁倒是不担心这个，思科是不可能看得上利安防的，就算跟利安接触，顶多也就是在安全情报上保持沟通罢了，以避免再次发生这样让思科措手不及的安全事故。
　　真正让总裁担心的，还是利安防的幻影魔杀，只要赛门铁壳一日不真正掌握藐杀病毒技术，他就会继续打压下去，如果放任利安防发展，那赛门铁壳今后将不得不面对一场完全不对称的战斗。在利安防面前，赛门铁壳是一个巨人，但不管巨人再怎么有力，拳头再怎么硬，那也是赤手空拳，眼前的利安防虽然还只是个羸弱的小人，但他的手里却已经捏着一把杀伤力巨大的枪。
　　只是连续两次下手均被对方反打一耙，这让总裁很是恼火，一时半会，他想不出还有什么好的办法来。
　　助理当然知道自己的老板在烦什么，上前低声道：“利安防现在到处宣扬有8成以上的个人安全产品，都使用了他们的Z病毒引擎，他们今天要发布那个检测工具，我看目的也就是为了证明这一点，是不是可以在这件事上做点文章呢……”
　　总裁转了一下屁股下的老板椅，若有所思，道：“你去忙吧！”
　　利安防在下午下班之前，在官方网站上公布一个Z病毒引擎检测工具，可以识别出用户的个人产品是否内置了利安防的Z病毒引擎。
　　工具一经放出，立刻就被下载了上万次。狼窝论坛上也热闹了起来，各路达人齐聚一帖，分别把使用和没使用利安防引擎的产品做着汇总。这帮人也真是够厉害的，短短的半个小时内，就对全球超过一百种的个人安全产品作出了鉴定，而鉴定的结果，也刚好符合利安防的说法，有83%的产品，都被检测出使用了利安防的Z病毒引擎，也不知道这些人是从哪里倒腾出这么多的安全产品。
　　老骚睡觉之前，特意到狼窝上看了一会，他也不觉得恶心，还自己换了个马甲，很是肉麻地把利安防“赞扬”了一番。事实上，老骚是绝不会恶心的，因为他没怀上啊，不过他比怀上了还要高兴，83%的个人安全产品都使用利安防的引擎，那自己这个利安防的技术总监，脸上最是有光啊！
　　“嘿嘿嘿……”老骚对着电脑美了半天，最后才被恋恋不舍地放开，躺到床上，脸上挂着淫笑进入了美梦。
　　第二天早上，老骚把皮鞋擦得锃亮，还特意穿上了那天发布会上自己的那身行头，临出门，还拿梳子把下巴上的小胡子打理了一番，根据他的估计，今天那帮记者肯定又把利安防给围了，说不定一会还要唆使利安防朝更多的安全企业提起侵权诉讼。
　　“83%啊！”老骚背着小手，每当想起这个数字，他总有一种俯视苍生的感觉，太有成就感了。
　　开车直奔公司，远远就看到公司楼下围了很多记者，老骚心说这都是来采访自己的，他怕记者没看到自己似的，故意鸣笛两次，呼呼开了过去。
　　老骚甚至早都把台词准备好了：介个嘛，虽然说全球有83%的个人安全产品都使用了利安防的Z病毒引擎，毋庸置疑，但我们利安防还是很谦虚的，我本人也是很低调的，并没有骄傲，也没有被这个数字所迷惑，毕竟这个数字不能说明利安防已经占领了83%的市场份额，相反，这说明发生在利安防身上的侵权非常严重。
　　打开车门，老骚整了整行头，那边的记者就冲了过来。
　　老骚咳了两嗓子，准备跟记者们打招呼：“大家好……”
　　事实上那个“好”字还没出来呢，就有记者把话筒伸了过来，也不知道记者奔跑之下惯性使然呢，还是他被后面的人推了一把，总之，那话筒差点就插进了老骚的嘴巴里。
　　老骚急忙往后躲了两步，暗道两声“我日”，心说你龟儿子悠着点，要不是老子三贞九烈，刚才那一下差点就被你小子给口爆了。
　　惊魂未定，那记者就问道：“利安防利用自己的检测工具，强制卸载用户电脑中侵权的个人安全产品，请问劳总你对此怎么看，利安防这么做，是否可以真的维护自己的合法权益呢？”
　　卸载？老骚被打了个措手不及，这记者没有睡醒吧，利安防什么时候卸载过别人的安全产品。
　　看老骚没回应，周围的记者也都开了炮。
　　“虽说那些产品是侵权使用了利安防的引擎，但利安防这些做，完全有可能会危害到用户信息的安全，利安防的做法是不是有些过于极端了？”；
　　“我很同情利安防的处境，但我本人电脑上的杀毒软件也被利安防给卸载了，我不清楚它是不是真的侵权了，但我知道，这款产品是我自己花钱买来的，现在却被利安防强制卸载，而且不能再被安装，请问劳总对此怎么解释？”；
　　“利安防维护了自己的权益，但对于用户的权益，是不是有些漠视了？”；
　　“利安防的这种行为事实上已经构成了不正常竞争，根据我们得到的消息，有超过五家安全企业准备起诉利安防，对此你怎么看？”
　　老骚彻底被打懵了，这怎么和自己预想中的场面完全不一样啊，关键是他自己还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愣了半天，老骚憋出一句：“怎么个情况啊？”
　　话刚放出，就听周围几个记者开始对着摄像机道：“对于记者的提问，利安防的负责人没有正面回应，他选择了失忆！”
　　老骚都要差点跳起来骂人了，你龟儿子刚才差点口爆了老子，现在又冒充医生给老子下“诊断书”，老子天纵英才，什么时候失忆过了？妈的，你龟儿子才失忆呢，你全家都失忆！
　　利安防的工作人员此时才冲了进来，拨开记者，护着老骚往公司里走。
　　公司的保安在楼门口拦住了记者，老骚这才得以脱身，那身他其实都不怎么舍得穿的行头，也因为拥挤而开了线，老骚很是恼火，大喊道：“怎么回事啊，这帮记者都疯了吗，逮人就咬啊！”
　　“劳总！”旁边一人嗫嗫嚅嚅，“咱们的检测工具出事故了……”
　　“出什么事故了？”老骚依旧怒不可遏。
　　“早上这帮记者跑过来，我们才知道下载服务器被入侵了，有人换掉了我们的检测工具。”那人看着老骚的样子就有些胆颤，“听记者们说，被换上去的检测工具，只要检测出电脑中的杀毒软件使用了我们的引擎，就会强制卸载，而且拒绝再安装！”
　　老骚顿时嘴巴又长了好大，可惜没记者的话筒了，“为什么不第一时间通知我？”
　　“我们联系不到你！”那人只是公司的一个小小职员，他道：“公司的管理层，你是第一个来上班的！”
　　老骚当时就火大了，出了这么大的事，利安防不知道，自己这个技术总监也不知道，这帮记者怎么就全都知道了呢，肯定是有人在暗中捣鬼，“通知公司总部了吗？”
　　“这个第一时间就通知了，不过那工具到现在还没被换过来，我想总部的网管现在应该也没有上班吧！”
　　“马拉戈壁的！”
　　老骚一把扯掉脖子上那人模狗样的领带，掏出电话就打给徐敏杰，赶紧把这边的情况做了个汇报。
　　很快，这个电话又从徐敏杰那里打到了胡一飞这里，胡一飞此时正在上班的路上，得知消息之后，心中很是生气，自己两次敲山震虎，非但没让这帮家伙稍稍收敛，反而他们是变本加厉了，这恶人果然都是怂人惯出来的，看来真的有必要让这帮家伙吃点苦头了。
　　“小胡老总，你看现在怎么办？”徐敏杰很是有些头疼，太突然了，完全是措手不及啊。
　　胡一飞也是有些头疼，要让利安防发表声明，说这件事纯属黑客行为，是利安防的服务器被黑客入侵了，先不管有人没人信，利安防就都算是栽了，一个连自己都无法保护的保镖，还有必要在保镖这一行混下去吗？
　　“换上正确的检测工具，不做任何声明！”胡一飞给徐敏杰说完这句，就挂了电话，一踩油门，直奔公司而去，这回他不打算再旁敲侧击了，人家根本不吃这一套，他准备要让对方狠狠地痛上一把，还要让他们有苦说不出。
　　到了公司，刚从体育中心跑完步的狼蛛等在了那里。她在菲戈安全的食堂吃了一顿之后，便发现这里的伙食好得出奇，这几天干脆也不在酒店吃了，早上跑完步，顺便就等着胡一飞过来一起吃早饭。
　　“天琢！”胡一飞边上楼边给狼蛛吩咐着：“吃饭饭，还得麻烦你去一趟利安防，他们的服务器昨晚被人入侵了，你看有没有可能揪出这个人。”
　　狼蛛点头，心里却是纳闷不已，利安防也太弱不禁风了吧，怎么三天两头地出事故，这么下去的话，自己都快成为利安防的专职狩猎者了。
　　想了想，胡一飞又道：“根据我的推测，这次入侵的黑客水平应该很高，很可能就是超级黑客级别的，如果你在服务器上没找到什么线索的话，就设个追踪策略！”
　　狼蛛的美眸中透出一丝亮色，如果是超级黑客的话，她倒不觉得厌烦了，在海西错过了帕特里克，但如果能在东阳重新碰上一个超级黑客级别的对手，那也是一件相当有趣的事。


第三百三十二章 再次交锋
　　狼蛛中午回来的时候，胡一飞正坐在办公室里看文件。
　　“你猜的没错，入侵利安防的黑客，绝对是一个位高手，他没有在利安防的服务器上留下任何线索！”狼蛛天天来这里，已经都习惯了，进门的时候，她顺手从楼道口的饮料柜里拿了一只饮料，进来拧开却不着急喝，而是坐在沙发上拢着自己的头发，道：“我在他们的服务器上设置了追踪策略，不过我想那个家伙很可能不会再来第二次攻击了。”
　　胡一飞点头，“同样的手段不能用两次，他肯定是不会再来了！”
　　狼蛛叹气，一副伤感状：“可惜了，我还以为能遇到个超级黑客级别的对手呢！”
　　胡一飞笑了起来，“按照你们狩猎者的出手标准，好像今天这个家伙还不足以让你出手吧！”胡一飞对于这个倒是记得非常清楚，因为当年他就为自己是否会被狩猎者追踪而患得患失过很长一段时间。
　　“这个家伙很谨慎！”狼蛛不得不这样说，因为对方的行为确实不够狩猎的标准，这让狼蛛有些牙痒痒。
　　胡一飞心中苦笑，心说那小子能不谨慎吗，要是再来个冒失鬼，现在怕是又要被你整进去了，“你就不要再惦记他了，前两天不是刚被你弄进去一个嘛，你好歹也给黑客们一点喘气的工夫，撵兔子都不是这个撵法。”
　　狼蛛耸着肩，笑道：“可上次那个家伙并不是超级黑客！”
　　“黑客迟早得让你消灭光了！”胡一飞开着玩笑，正好桌上的电话响了，他顺手拿起来，听了好一会，道：“保持不动，就是目前最好的办法！”说完就挂了电话。
　　“听声音好像是利安防的劳总？”狼蛛问到。
　　胡一飞目瞪口呆，“这么远你都能听得出来？”
　　狼蛛又是无辜地耸肩，道：“我没办法听不见，劳总说话总是一惊一乍的，今天一个上午的时间，我都是在忍受中度过的！”
　　胡一飞大笑起来，心说狼蛛总结还得真不错，老骚这家伙就是魔兽的身材、针尖的屁股，稍微一出事，就哭叽尿嚎的，“他说上午有四五款个人安全产品进行了升级，在更新病毒库之后，这些软件集体将利安防的检测工具判定为流氓软件，然后封杀掉了。”
　　狼蛛有些意外，心说这些软件未免也太轻率了吧，在利安防还没有做出任何解释之前，就着急着把利安防的检测工具给封杀了。
　　“劳总还从一些别的渠道得到消息，说是加入封杀行列的人会越来越多，下一步，有可能还会封杀利安防的其它产品！”
　　狼蛛对于安全界这些明争暗斗的事情并不关心，所以就想不到这块来，现在胡一飞一提醒，她就明白了，道：“还是因为利安防的新产品？”
　　胡一飞点点头，“黑客和安全这对孪生的兄弟，平时是两个独立的个体，但在遇到利益纠葛的时候，他们就会变得不分彼此。”
　　就在胡一飞和狼蛛坐在办公室里闲聊的时候，地球的那一边，赛门铁壳老总正坐在家中的电脑前，看着助理发过来的资料。
　　这些都是明天一早，一些业界主流媒体要刊发的专栏评论文章，其中有四家，是点评流氓软件行为的，另外有三家，是要聚焦漠视消费者权利的行为，而最后一家，则纵论安全界恶意竞争的现状。
　　所有的文章都没有提及到具体的公司名称，也没有含沙射影地针对利安防，但总裁看完之后非常满意。他相信，不管是流氓软件、还是漠视消费者权利，抑或是恶意竞争，这些东西在中国的安全界，那简直就是一种常态，事实更是一抓一大把，赛门铁壳无需做更多，只需点出这一点，就足够打击到利安防了。
　　两次和利安防交手下来，非但没有打击到对方，反而是给自己惹来一身骚，那些发出去的明枪暗箭，明明就是射向利安防的，最后却全部反过来伤到了自己，这让总裁很是伤心，从业这么多年，他从未遇到如此怪异的对手。
　　不过好在总裁有着140的智商，他这回学聪明了，决定要来个“以彼之术，还施彼身。”他要用利安防对付自己的手段，来对付利安防。他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不但把向利安防下手的黑客人选，升级到了超级黑客的级别，甚至还派了几个替死鬼去打头阵，而赛门铁壳自己呢，则是要在整个业界都开始谴责利安防的流氓行为时，才会“很遗憾地被迫”加入封杀的行列。
　　总裁亦步亦趋地模仿着对手的一切手法，他相信，这一次利安防绝没有理由向赛门铁壳发飙，因为你根本都不能怀疑这一切是赛门铁壳在背后推动的。
　　睡觉之前，总裁还特意到赛门铁壳的网站上转了一圈，他可不想被对方再抓到什么同样的把柄。检查了一遍，确认自己的网站上并没有什么类似的“流氓检测工具”，总裁这才放心地睡觉去了，期待着明天这场自己亲自策划的好戏上演。
　　第二天早上，总裁到达办公室，喝着秘书刚刚煮好的咖啡，他开始阅读电子报纸。
　　报纸上那些评论文章，让总裁露出一丝笑意，道：“美好的一天啊！”说完他站起来，端着咖啡杯走到窗户边，看着下面川流不息的车子和人群，总裁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自言自语道：“再过两天，就可以去打一场高尔夫了！”
　　此时传来敲门声。
　　“进来吧！”总裁道了一声，听脚步声，他就知道是自己的助理进来了，便道：“今天的报纸我看了，很不错！”也不知道他说的这个“很不错”，是指报纸上的文章呢，还是指自己的助理。
　　“总裁，出了一点事故！”助理进门之后，擦了擦额上的汗。
　　总裁此时正在兴头上，听到这句话，便皱了皱眉头，很是不悦，他很讨厌别人在自己高兴的时候来报告坏消息，视线从外面收回，总裁问道：“什么事情？”
　　“刚接到大批客户的反馈，说是我们的个人杀毒软件今天更新之后，误杀重要操作系统文件，导致用户的电脑无法启动！”助理顿了顿，“情况可能有些严重，根据更新服务器上的统计，有超过130万台的电脑，在过去的三个小时内，更新了病毒库！”
　　总裁脸上的表情瞬间冰封，也就是说，很快将会有一百三十万台电脑将会因为赛门铁壳产品的误杀而无法启动，总裁第一反应就是这件事是那个可怕的对手做的，但一想，他还是不愿意相信这个推测，因为他确信自己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技术部正在调查，而且也开始采取措施了！”助理看着总裁，“您看要不要发表个文章来解释此事？”
　　总裁郁闷地咖啡杯摔在桌子上，“发一份道歉的声明，立刻就发！”赛门铁壳有个快速的应急机制，遇到这种因为自身而导致的安全事故，一般都会由总裁亲自出来发表道歉声明，以示对客户的尊重。上次只是一点点的迟疑，就导致“卖糕的”病毒造成大规模的破坏，赛门铁壳也因此让业界批评为患上了老年病，这回他不敢不认真应对。
　　助理得到答复，就退出总裁办公室，找人来拟这篇文章去了，无非就是先道歉，然后承诺多少小时内解决这个问题，至于赔偿的事，是不会提的。
　　总裁此时再看电脑上的那些电子报纸，顿时觉得是遭受到了极大的讽刺，相信明天的头条新闻，就会是赛门铁壳误杀事件，相比发生在中国的流氓软件行为，或许大家更愿意看赛门铁壳的笑话吧。
　　助理前脚刚走，不到十分钟的时间，再次匆匆忙忙地跑了进来，进来的第一件事，又是擦汗。
　　总裁很是恼火，“有什么事，非得到这里来汇报！”
　　助理喘了口气，道：“查清楚了，应该不是我们自己的失误！技术部的人发现我们常用的更新服务器，全部被人更换了密码，我们的人此刻根本无法遥控这些服务器。”顿了一下，助理继续道：“现在是大部分公司开始上班的时间，会有越来越多的客户在开机后自动更新病毒库，如果不能及时拿回更新服务器的控制权，后果不堪设想！”
　　总裁真想踢上助理几脚，你就是不说，老子也清楚后果是什么，当下怒道：“立刻启动备用的更新服务器，把原有的所有更新服务器进行物理关机！”
　　“技术部的人已经去做了！”助理说着，“今天这事明显就是有人故意针对我们而来，您看怎么处理，那道歉的声明还发不发？”
　　总裁恨恨地咬了咬牙，道：“发！”
　　不发道歉，难道要说这是黑客造成的吗，赛门铁壳岂能比利安防还没有骨气！
　　助理再次退出房间。
　　总裁在屋里来回踱了几圈，掏出一根雪茄点燃，他得让自己静下来，想想这事到底是谁做的，是谁跟赛门铁壳如此仇深似海，上来就对赛门铁壳的客户下如此狠手，利安防倒是有这个可能，但自己明明没有露出什么任何破绽啊，他们没理会怀疑是自己啊！
　　这个疑问如果让胡一飞知道的话，胡一飞估计能把牙给笑碎了，赛门铁壳的总裁一定是老糊涂了，大家又不是第一次交手，如果再不知道自己的对手是谁，那不是傻子，就是“鸵鸟”。现在大家身上有几根毛，彼此都清楚，要打就打，何必再玩脱了裤子放屁这一套，冒充文明人，实在是没必要呐！


第三百三十三章 来去如风
　　赛门铁壳的个人安全产品遍布全球各地，因此他们的更新服务器也就遍布全球，常用的加上备用的，总数超过了上千台。
　　关闭常用的更新服务器，而启动备用的服务器，虽然不能遏制住黑客的攻击，但却可以让那些还没有完成最新病毒库升级的用户，避免被黑客恶意修改过的病毒库袭击。
　　只是这上千台的服务器并不是集中管理的，而是分布于全球各地的机房之内，平时依靠远程登录进行管理，现在被黑客修改了密码，无法远程管理，就只能去联系上机房的管理员，能联系上的，就立刻能实施物理关机，启动备用服务器；然而世界这么大，总有一些机房的管理员，是此刻联系不到的，赛门铁壳不得不派出人员亲自到机房去关闭那些服务器。
　　时间过去两个小时，赛门铁壳的备用服务器终于全部开启，技术部同时也展开了对原有服务器的入侵调查，只是对方设下的密码非常强壮，想要破解密码，需要一定的时间。
　　此时更新了病毒库的赛门铁壳个人用户，数量已经突破了180万，就算赛门铁壳再怎么挽救，也无法避免这场重大安全事故的爆发，客户们的怒火已经将赛门铁壳各地售后客服部门烧得片瓦不存。
　　总裁也坐不住了，来到技术部门现场指挥。
　　技术部门的负责人叫做马修，是个典型的美国中年人，肥胖秃顶，他向总裁汇报着目前的情况，“根据售后部门的统计，今天上午我们接到的求助电话是一万多件，99%都是因为误杀事件，目前有300多家企业以及政府工作部门因为电脑瘫痪而彻底不能工作，急需我们去处理！”
　　“解决方案拿出来没有？”
　　“我们从客户的电脑中分离出了被黑客修改过的病毒库，解决方案也已经拿出来了，目前正在通过各种渠道通知那些无法开机的用户！”马修说着拿起杯子喝水，喊了一上午，这让他的嗓子有些受不了了。
　　“能不能确定是谁做的？”总裁问到。
　　马修摇头，“所有的证据都在那些更新服务器上，但是密码到现在也没有解开，目前只能说对方的技术非常高明，这些服务器所使用的系统，是我们自己依据Linux系统修改而成，做过非常严格的安全测试。而且对方似乎对我们的服务器监控很久了，根据对我们最新一次病毒库更新部署的时间和客户反馈记录的对比可以得出，对方入侵服务器的时间，刚好介于两者之间，也就是说，我们刚完成了最新的更新部署，对方就来了，他的目的，就是要利用这次更新来袭击我们的客户！”
　　总裁面色沉重，作为全球最大的安全服务商，却被一个黑客给蓄意谋杀了，这简直是奇耻大辱啊。
　　不过这也让他确认了一点，这个黑客可能跟利安防无关，因为大家起冲突只是最近几天的事，利安防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对赛门铁壳分布全球的所有更新服务器了如指掌。这一点，总裁还是有自信的，只是他现在有些纳闷，刚开始自己至少还有个怀疑的对象，现在竟然连怀疑的对方也没了。
　　“到底会是谁做的呢？”
　　总裁陷入了沉思，他为了这次的出手，做了那么多的伪装，有没有迷惑住利安防现在还未可知，但此刻他却真的被迷惑住了。
　　技术部的一位技术人员快速走了过来，道：“我们备用服务器已经全部正常启用，但是截止到目前，并没有收到任何的更新请求！”
　　“为什么？”马修诧异，此刻应该有大量的客户需要更新才对啊。
　　“就在我们备用服务器启动的那一瞬间，我们的用户认证服务器却突然收到了大量的身份认证请求。”那人顿了一下，“刚开始我们认为是用户集体升级导致认证服务繁忙，后来才发现这些认证请求都是伪装的，现在认证服务器的资源完全被这些虚假的认证请求给霸占着，真正用户的认证请求因为无法及时得到处理，就收到了用户名无效的提示，现在已经有大批的客户打电话来质问这件事情了。”
　　马修目瞪口呆，我靠，这个黑客太厉害了吧，简直是想让你升级就让你升级，不想让你升级就不让你升级，堂堂一个赛门铁壳，竟是完全被一个黑客给操控了。
　　大多数杀毒软件的升级流程都一样，而赛门铁壳也不例外，用户每次更新的时候，会先发送认证请求至赛门铁壳的认证服务器，只有验证用户属于是正版用户且在服务期内，用户才可以正常链接到更新服务器，之后会核对双方的病毒库版本，如果有更新，则进行升级，无更新，就提示用户不需更新。
　　而现在，赛门铁壳的正版用户被卡在了认证这一关，因为认证服务器繁忙，不能处理用户的认证请求，认证超时之后，就会给用户返回认证失败的消息。而大部分用户，会认为是自己的服务到期了，马拉戈壁的，老子昨天才续了一年的服务，怎么今天就到期了，用户要是不来质问赛门铁壳，那才怪了呢。
　　“对方的意图很明显，他是要把因为自己攻击而导致的破坏结果，全都赖到我们的身上，让用户认为这一切都是因为赛门铁壳自身的失误造成的！”马修不得不重新修正自己的分析结论。
　　总裁当然也明白，只是就算对方不这么做，赛门铁壳也只能是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揽，你敢说这一切是因为黑客攻击造成的吗？
　　“关闭认证服务器！”总裁下达了命令，与其认证失败，制造用户恐慌，还不如直接就连接不到认证服务器呢，这样返回的提示，好歹只是“无法连接到服务器”，而不是“认证失败！”
　　三分钟后，赛门铁壳发出公告，称因为需要全面检查之前的失误，所以暂时关闭了认证服务器，如果用户的病毒无法升级，请稍后再试，并称此举不会影响产品的正常使用。
　　下午的时候，网络上就开始热闹了起来，有不少人都注意到了今天赛门铁壳的误杀事件，纷纷进行报道分析。
　　赛门铁壳身上的压力陡然增大，因为已经有人在网上替赛门铁壳分析出了误杀事件所产生的后果，“有超过180万台电脑因为误杀而无法启动，直接或间接造成的损失高达15亿美金！”
　　造成的后果有多么严重并不可怕，怕的是索赔，赛门铁壳如果将责任揽到自身失误上，那可能就不得不面对各式各样的索赔了。
　　总裁此时早没了上午刚来时的好心情了，他依旧站在办公室的窗户边，不过现在不是俯视苍生了，而是有一种想跳下去的冲动，太恼火了。
　　助理敲门进来，看到总裁那个样子，忍着没敢先说话。
　　“什么事，讲吧！”总裁终于开腔了。
　　“技术部门的人破开了更新服务器上的密码，只是……”助理嗫嚅着。
　　“只是什么？”总裁转过身来，目光凌厉地盯着助理。
　　“只是没有发现任何黑客入侵的痕迹，之前技术部的人判断黑客修改病毒库文件，至少会需要一个时间，但是检查的结果却证实，黑客修改病毒库文件的时间，竟然和我们部署更新的时间是完全一致的！”助理想不明白这一点，这种根本就不可能发生的事情，竟然发生了，而且还发生在自己的身上，他得到消息的那一刻，都有一种幻觉，难道这一切真的不是黑客攻击所致，而是赛门铁壳在更新部署的时候发生了失误？
　　总裁没有说话，此时他的胸中甚至都提不起一丝一毫的怒气，他很清楚，这绝不是赛门铁壳的失误，只是这个黑客的手段太高明了。之前所有人都分析错了，对方或许根本就没有监控很久，也不是想把一切都赖在赛门铁壳的身上，而是他根本就不愿意给赛门铁壳留下一丝一毫的线索。
　　技术部的人不是在查吗，但查来查去，最后竟然查到了自己的头上，这是多么地可笑啊，就好像警察在追查凶手，查到最后，却发现凶手是自己。
　　只是总裁笑不出来，越是可笑，就越说明了对手有多么地可怕！
　　“叮咚”一声，总裁办公桌上的电脑发出声响，这是有新邮件到达的提示。
　　总裁叹了一口气，无力地朝办公桌走了过去。
　　这是他自己的工作邮箱，很少有外人知道的，但是此刻信箱里面却躺着一封从未知邮件人那里发来的，只是烦闷之下，总裁也无心去想那么多了，顺手就点开了，一看之下，他便呆住了。
　　邮件里只有一句话：“虽然我习惯用动粗的方式来解决麻烦，但事实上我更喜欢以德服人，而让我苦恼的是，有人总是比我还迫不及待地要动粗！”
　　总裁刚开始没明白这句话的意思，等回过神来，他突然想到了，这可能就是那个黑客发来的消息，于是急急站起来，对助理道：“马上叫技术部的人过来！”
　　助理也不知道发生什么，看总裁喊得匆忙，于是得到命令就蹿了出去。
　　总裁刚坐下，电脑发出提示音，又来了一封新邮件，还是那个未知发件人，总裁毫不犹豫地就点开了，点开之后一片空白，随即弹出个框，提示程序崩溃。
　　总裁这才冒出一头冷汗，心说不会是对方在邮件里做了什么手脚吧，可等他再打开邮箱时，却发现刚才的那两封信竟然消失了，一时之间他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赶紧查过电脑上的邮件存储位置、临时文件，甚至是邮箱的收件记录，全都没有，就好像那两封信从来没有来过一样。
　　技术部的人在助理的带领下，用最短的时间冲进了总裁的办公室，却见总裁失魂落魄地坐在那里。
　　“总裁，技术部的人到了！”助理提醒道。
　　总裁摆了摆手，“不用了，你们出去吧！”
　　全世界的人都知道，有一个人会使用这种神出鬼没的邮件攻击手法，这个人就是菲戈安全的胡一飞，所以在邮件消失的那一刻，总裁就知道那个让赛门铁壳难堪的黑客是谁了。
　　或许有人会说，能使用这种邮件攻击手法的人或许还有很多，但如果这个人能在全球最大安全服务商赛门铁壳总裁的电脑上得手，那他就不会是第二人，他只能是菲戈安全的胡一飞。
　　总裁明白是谁做的了，但依旧毫无办法，跟之前的攻击一样，胡一飞来了又走了，却没有留下任何的痕迹，甚至你都会怀疑他根本就没有来过。在今天之前，总裁绝不会相信，世上能有人将黑客的攻击做到如此……如此出神入化的地步，就是当年的T博士，或许也很难做到吧！
　　等技术部的人离开，助理上前几步，“总裁，发生什么事了吗？”
　　总裁苦笑一声，“我以为抓到了对方的尾巴，没想到对方根本就没有来过！”
　　助理一头雾水，不知道总裁在说什么，怎么就这么费解呢。
　　“你派个人……，不，你亲自去跟利安防谈，就说我们愿意在侵权官司上跟他们私下和解……”
　　“这……”助理吃惊得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赛门铁壳完全有证据证明自己的引擎是从合法渠道获取的，这场官司利安防根本就打不赢，为什么要和解呢，“我们和其它几家被起诉的企业，是有口头协议的！”
　　“他们迟早也会妥协的，可能都撑不过三天！”总裁说完摆了摆手，然后转动椅子，只留给助理一个宽大的椅背。
　　助理站在那里挠了挠头，很费解，也很是不情愿。
　　胡一飞此时也在挠头，他不确定自己信中的那句话是否让对方明白了。
　　“唔，应该能明白吧！”胡一飞摸着鼻子，心说那句话虽然是自己改编的吧，但好歹也是一句名人名言，赛门铁壳的老头应该能明白的。这个名人可不是雷老虎，是芙蓉姐，名言的原话是“我过于新时代的外表，总给人带来很时尚很前卫的错觉，但事实上，我的骨子里流淌着传统女性近乎所有的美德！藕很苦恼，……”
　　胡一飞在那邪恶地想，要是那老头还不明白的话，自己就只好派芙蓉姐亲自过去给他解释了，古有“熊猫烧香”，自己就给他们来个“芙蓉出水”吧！
　　可惜胡一飞的芙蓉并没有出水的机会，赛门铁壳当天就认怂了。
　　第二天，赛门铁壳的遭遇又降临在另外一家被起诉企业的头上；
　　第三天，……
　　第四天，赛门铁壳的老头未卜先知，所有被起诉的企业，都同意和利安防私下和解，而且很迫不及待，他们确实没撑过三天。
　　胡一飞只能遗憾地将这一切，都归咎于是芙蓉姐的威力比熊猫大，自己还没制造出来呢，敌人已是溃不成军。


第三百三十四章 新丁崛起
　　“大海啊，全是水；人生啊，真是寂寞。”
　　远处湖色波光粼粼，旁边的体育中心场地里，市垒球队正在训练，不时传来呐喊呼喝之声，胡一飞站在菲戈安全的楼顶，一脸欠揍的表情。
　　本年度什么行业最热闹？
　　不是美国总统大选，不是世界杯预选赛，不是NBA季后赛，更不是艳照频传的演艺圈，而是安全界，安全界一夜之间，抢占了所有媒体的版面，不论是娱乐版，还是科技版、新闻版。
　　不到半个月的时间里，一向以安全、可靠、高科技形象出现在公众视野里的安全界，献给全球人民一场叹为观止的精彩表演，前赴后继地挑战着每一个人的神经和眼球。
　　故事是从利安防开始的，这家总资产勉强能凑够2亿美金的小企业，突然之间把全球最大的七家安全巨头诉上法庭，理由是侵权，索赔金额更是高达自身资产的18倍之巨，媒体们鸡飞狗跳，将这件“骇人听闻”的“娱乐”消息传播给每一个人。
　　不得不说，这消息确实是够娱乐的，大家就像是看到一个刚学会走路的小屁孩，手里捏了一把自制水枪，就跑去打劫7个身强力壮、孔武有力的壮汉。
　　如果再往前推的话，事件爆发的原因更符合娱乐精神，利安防要让自己的这些竞争对手出来帮自己作证，却遭到了拒绝，恼羞成怒之下，利安防就把这些竞争对手都送到了被告席上。
　　不过当时谁也不会想到，一件很娱乐很八卦的事情，最后竟然会演变成一部长篇悲情连续剧。
　　神秘“卖糕的”病毒横空出世，瘫痪了全球十数万家企业的网络，更是袭击了多家安全企业的硬件产品。
　　思科暴怒之下，病毒的作者在24小时内便被缉拿归案；
　　除了一个叫做狼蛛的狩猎者外，在卖糕的病毒事件中，表现最为亮眼的，就算是利安防了，风头完全压倒了所有的安全巨头。
　　谁知很快攻守逆转，利安防的Z病毒引擎检测工具，恶意卸载其它竞争对手的产品，导致媒体界一片口诛笔伐，网上更是被人骂成了流氓中的垃圾，利安防的产品随即遭致多家竞争对手的联合封杀。
　　对于这一事件，利安防解释为“工作失误”，从那开始，安全界就开始集体上演“失误”。
　　赛门铁壳的一个小小失误，就导致全球200万台电脑无法启动，甚至地球上的某个小国家，也因此导致整个政府部门工作瘫痪，在这个失误面前，利安防的那个失误，就显得微乎其微，连狗屁都算不上了。
　　随后的两天，迈克菲、威瑞信紧跟赛门铁壳的步伐，全球再有超过400万台电脑也因为“失误”而瘫痪。
　　大家谁也想不明白，这些安全巨头们到底是抽的什么疯，而且还是集体发作，从古到今，就没听说过这抽风还可以组团的，本来就以为是个偶然事件，谁知变成了每天一集固定播出的新闻联播，搞得好多人现在不是卸载杀毒软件，就是禁止杀软自动更新。
　　好多人还在想着下一个会轮到谁抽风，是熊猫，还是趋势？谁知等来的是这些安全巨头集体与利安防私下和解的消息，没人知道这些巨头和利安防达成的具体协议是什么，不过大家知道，这回巨头们不是抽风了，而是脑子被门夹了，主动和解，那等于是承认侵权使用了利安防的引擎。
　　这边刚一和解，那边失误就没了，安全界的风雨从利安防的起诉而起，又至和解而终，只要眼睛没瞎，大家就都会看到这里面有问题，巨头们是认栽了，但也没忘给利安防下一个暗绊子。
　　宁静了两天，安全界再没出什么事件，大家以为风雨总算是过去了，谁知一大早的，菲戈安全又给大家一个意外，他们的网站很突然打不开了。这一消息，让不少安全巨头们心中惶惶，暗地里又开始加强戒备，他们也猜不透菲戈安全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不满意，又要动粗了？
　　同时，这也减轻了不少利安防身上的压力。
　　老大在公司里到处找不到胡一飞，最后就找到了楼顶天台。
　　“看什么呢？”老大顺着胡一飞的目光看去，结果什么也没看到，就道：“新的数据中心已经完成了各项测试，运行正常，你看咱们的网站是现在迁过去呢，还是明天再迁过去？”
　　“明天再迁吧！”胡一飞笑着。
　　老大很是不满，道：“新的数据中心测试，也不妨碍我们的网站继续运行，你非得让我先把网站关了，这可倒好，刚一关闭，就来不少人打听消息，问我们菲戈安全是不是也失误了？”
　　胡一飞“呵呵”笑了起来，“大家都失误，我们要是不失误一下，未免跟不上潮流，好像自己多清高似的，失误了好，失误了好。”
　　老大无奈摇头，也不知道胡一飞这脑子到底咋想的，“别看了，下班走人吧，徐敏杰还约了咱们去吃饭，他们这次敲了一大笔，有电话筒隔着，也挡住那股暴发户的味道，晚上我要狠狠宰他一顿！”
　　“那走吧，路上你好好想想怎么宰他！”胡一飞笑着从前面走下天台，让老大宰人，真是不怎么可信，还没宰呢，他自己就先肉痛。
　　两人一路上商量着怎么让徐敏杰出血，而那边安全巨头的总裁们此刻却是吃不下饭，他们得提防着胡一飞再次发飙。如果让他们知道菲戈安全网站关闭的原因，只是因为网站要迁移，怕是他们得骂死胡一飞，狗日的，你迁个网站，悄悄地迁了就行，干嘛整这么大的动静出来，知不知道全球此刻得有多少人因为你们迁网站而必须坚守在服务器跟前，再说了，就你们的那个网站，总共才三五个破页面，你迁不迁的，能有什么区别。
　　这些巨头其实也不想就这么认栽了，他们也想跟菲戈安全死磕到底，也想抄了利安防的病毒库服务器，可大家没得抄啊，菲戈安全从头到尾就没有生产过一件具体的产品，而利安防的幻影魔杀也根本就没有病毒库，一年半载的，也未必能更新一次，你抄谁去？
　　除了等着被人抄，大家没有别的选择，除非是你去黑了利安防的网站，可那样一来，安全企业之间的内斗就会彻底摆到明面上来，至少现在谁也没有这个勇气。而且利安防也根本就不怕你，你就算把利安防搞死了，那顶多也就是2个亿的事，而胡一飞随便一出手，就让你损失十数亿，这个架，没法打，打不起。
　　第二天上午，菲戈安全的网站恢复正常。
　　大家意外发现，网站又添了一个新的成员，菲戈在线娱乐网站正式上线，网站上没有任何内容，只有一句口号，“我的游戏，我做主！”
　　这句话落在那些安全巨头的眼中，竟是别有一番滋味，胡一飞这是在赤果果地昭示实力，在安全这个游戏里，胡一飞已经迫不及待地要做主了。
　　风雨过后，是一个新的安全巨头开始崛起，利安防在短短几天的时间内，达成了多项协议：首先是跟七大巨头达成和解，巨头们按照实际销售收入，赔偿之前侵权中应该属于利安防的那一部分，并且续签半年引擎使用授权；再次，苹果成功说服利安防，在利安防推出的手机版幻影魔杀中，将只有一个智能模式桌面，而不是PC平台下的多桌面，作为交换，APP联盟今后会优先采购利安防的安全固件，每件的价格是5美金；第三，利安防和联想达成合作协议，今后联想在手机个人定制服务名单中，安全软件这一项中，将只有利安防一个选项。
　　徐敏杰现在说话也开始硬气了，有媒体问及他对前段时间一连串安全事故的看法时，徐敏杰毫不讳言地讲道：安全界已经到了不得不变革的时候了，不变革，只有死路一条。
　　面对徐敏杰的话，整个安全界竟无一人质疑和反对，利安防风头之盛，可见一斑。
　　胡一飞和狼蛛此时正在东阳机场的航站楼里，梁小乐要从海西回来了，两人跑来接站。
　　和所有的机场一样，接站的地方是不提供座位的，实在找不到坐的地方，胡一飞只好很没品地坐在一处栏杆之上，狼蛛好歹有修养，只是安静地站在一旁，两人一边等着梁小乐的航班落地，一边还讨论着T博士的数据链通信技术。
　　胡一飞最近有空就喜欢和狼蛛讨论技术问题，狼蛛的优势，就在于基础扎实、见识广博，她在技术的实现上或许不如胡一飞，但一些看法，却能很好地弥补胡一飞的不足。
　　狼蛛今天穿得很休闲，一条紧身的牛仔裤，更是将她的美腿展露无遗，引得周围的人不时看过来，机场的内卫估计很想将胡一飞从栏杆上一脚踢下，但怕赶走胡一飞之后，这个美女也跟着会走，只好按耐住心中的这个冲动，在两人周围来回巡逻着，其巡逻半径，不超过三十米。


第三百三十五章 三多经纪
　　“二当家的，对前几天安全界一连串的事故，你怎么看？”狼蛛突然问到，说实话，她觉得这事跟胡一飞有关系，未必就是胡一飞干的，但肯定间接牵扯其中，正因为如此，狼蛛最近一直忍着没问，如果按照破坏程度来衡量，这肯定是够狩猎者的出手标准了，但安全界明争暗斗的事，又不在狩猎者的出手范围之内。
　　“人有失足，马有失蹄！”胡一飞笑着，“不都说了嘛，失误！”
　　“不是失误这么简单吧？”狼蛛看着胡一飞，笑意中带着一丝“不怀好意”。
　　“你别这样看着我，好像那事是我做的！”胡一飞脸不变色心不跳，就好像那事真的跟他没关系似的，准确说，心还是跳了，让狼蛛这么盯着，任何一个正常男人都会心惊肉跳的。
　　“我觉得就是你做的！”狼蛛笑了笑，靠在栏杆上。
　　“那你干脆把我狩猎了，就算是死在死帕克的手里，我也会叫屈，但死在美女狩猎者的手里，我倒是很愿意！”胡一飞一副迫不及待的表情。
　　狼蛛脸皮微微发红，淡淡一笑，不置可否，最后很认真地道：“我不会狩猎你的！”
　　“这位小姐，你好！”此时旁边突然上来一人，把两人之间挺好的气氛给破坏了。
　　狼蛛左右看看，好像没别人，就诧异地看着那个陌生人，“你好，你是在跟我说话？”
　　那人三十来岁，穿着很奇怪，一件黑色的休闲夹克，下身却是白色的裤子，白色的皮鞋，白色的袜子，对了，手上还捏着一个白色的皮夹子，让人一看就印象深刻。此时他摘下鼻梁上的墨镜，笑吟吟道：“先自我介绍一下，鄙人姓许，圈里的人都叫我许三多……”
　　胡一飞直接从栏杆上栽了下来，我日，许三多？这人是电视剧看多了，神经了吧！
　　那人对胡一飞的打岔很不满意，斜瞥了一眼，就让胡一飞掉了满地的鸡皮疙瘩，那眼神，太销魂了，超娘！
　　“我是明日之星公司的经纪！”许三多从皮夹子拽出一张名片，兰花指地捏住了，往狼蛛那边递，“加入明日之星，钱多、路多、机会多，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
　　胡一飞的下巴碎了，原来是这个三多啊，没想到在这里还能碰到梁小乐的同行，胡一飞颇有兴趣，道：“那啥，许经纪，咱们俩是同行啊！”
　　许三多顿时警惕，心说难道自己下手晚了，眼前这个无赖似的小子也是个经纪？
　　“我也是搞娱乐的，圈里的人都叫我二当家的！”胡一飞笑着，“幸会，幸会！”
　　许三多眉头微皱，心说圈里何时多了这么一个人物，竟然敢号称二当家的，口气好大呦，他摸不清楚状况，也就不敢轻视，伸着白皙小手，“久仰，久仰！”
　　“哪里，哪里，我久仰你才对！”胡一飞看许三多这样，就知道这小子已经被自己绕晕了，当下谦虚地道：“我是网站的娱乐编辑，常听到你的大名。”
　　许三多眉头舒展，却面有不悦，妈的，搞了半天，原来就是个网站编辑，害自己的小心这半天白扑腾了，你小子当的是哪门子的家，也敢叫二当家的！许三多咒完，又觉得这小子就该叫二当家的，二当家的上面还有大当家的，说穿了，二当家就是不当家。
　　旁边的狼蛛已经在强忍着笑了，她现在已经习惯了胡一飞的这种流氓风格，也明白了以前那个网上的二当家为什么总是那么可笑，就是因为二当家这个人本身就很不着调，三言两语就把眼前的许经纪给弄迷糊了。
　　“这位小姐的形象气质，与众不同，卓尔不凡，有这么好的条件，不去做明星，实在是太可惜啊了”许三多上下打量着狼蛛，啧啧道：“如果能签到我们明日之星，只需稍加包装，我保证你大红大紫！”
　　胡一飞拍拍许三多，拽回那小子的眼睛，问道：“冒昧问一句，许经纪手下都有哪些明星！”
　　“刘晓晓，李艳艳，张毛毛，这都是我们公司主打的一线明星！”许三多的话里充满自得。
　　谁知胡一飞却是一脸的茫然，道：“名字有些耳熟，是快男，还是超女？”
　　许三多真想啐到胡一飞的脸上，我呸，就你这样的，也好意思说自己是娱乐圈的，当下他用销魂的眼神再次杀退胡一飞，转身又对狼蛛道：“你放心，加入明日之星，你绝不会后悔的！”许三多环视了一下四周，道：“看见那边的几个人了吗，其实他们也是娱乐公司的经纪，但是有我在这里，他们便只有主动避让的份，这就是我们明日之星的实力！”
　　胡一飞往那边看过去，果然就发现了几个很有经纪人味道的家伙，没办法，长了一脸的潜规则，太明显了，胡一飞眼睛又这么贼，那是一抓一个准。他心里纳了闷，心说这些经纪人怎么都跑机场来了，难道是因为机场的美女多，是个发掘未来之星的好地方？
　　“海西的热场演唱会知道吧？全国有十多家的省级电视台联合直播，会有超过一亿的观众在电视机前观看！”许三多看着狼蛛，“而我们明日之星也跟菲戈娱乐有合作，只要你愿意，马上就可以在海西的热场演唱会上登台，我们会安排你和天王巨星一起演唱，我今天来机场，就是来接菲戈娱乐的梁总！”说完，许三多抬手看了看表，道：“现在距离飞机落地还有十分钟，你有十分钟的时间来考虑，只要你愿意，一会我就会向梁总推荐你的！”
　　许三多说这话的时候，很是硬气，有那么一种完全可以决定一个人前途命运的感觉，他瞥了一下眼前的两人，对自己刚才那番话的效果很满意，因为他看到那两人正在惊愕地彼此互相看着对方，很明显，那是被自己的话给震住了。
　　胡一飞和狼蛛不是被震住了，而是被惊到了，原来这一大群经纪赶到机场开会，就是为了等梁小乐啊。
　　“好好考虑一下吧！”许三多深知欲擒故纵之道，“我去那边和几个熟人打声招呼，你想好了，就过来找我！”说完，很是潇洒地走了。
　　走开没两步，就见胡一飞趴在栏杆上没命地捶，他已经快笑崩了，要是没有栏杆扶着的话，他一定会躺倒在地，旁边的狼蛛也好不到那里去，花枝乱颤，整个人都倒在了胡一飞的身上。
　　许三多回头去看，还挺纳闷的，心说这两人难道是给这天大的机会给乐疯了吗。
　　跟那几个经纪人都打过招呼，许三多就站在那里等，他有足够的信心，认为对面的那个美女一定会走过来的，结果除了看到那两人的笑，什么事也没发生。直到飞机落地，许三多才相信对方今天不会走过来。
　　“你会后悔的！”许三多在心里这么想着，不过他更相信，没有一个女人能对出名的诱惑无动于衷，对面那个靓丽动人的美女，一定会在某个夜深人静的晚上，打电话约自己的，时间不会太久。
　　看到梁小乐现身出口，几个经纪人瞬间就将出口围住，露出灿烂的笑容，朝那边招手示意。
　　梁小乐站在那里看了一圈，突然露出笑容，飞快跑过来，直接越过那群经纪人，一下跳到狼蛛的身边，两位美女互相抱着跳脚，显得很开心。
　　许三多的嘴角很难看地抽搐了两下，杯具了，原来那美女跟菲戈娱乐的年轻老总认识，看样子关系还不错。他正准备上前再打招呼，一件让他眼珠子掉出来的事情发生了，菲戈娱乐的梁总从那美女怀里拔出来，然后……然后又一头扎进了那个网编二当家的怀里，看那神情，比刚才竟是还要开心几分。许三多手里的白色皮包，就“吧唧”一下掉在了地上，满脸的不可思议，这怎么可能呢，怎么可能呢。
　　许三多愣神的工夫，其他几位经纪人已经是把梁小乐给围住了，纷纷说着好听的话儿。
　　梁小乐把众人的名片都收下，笑道：“工作上的事，请明天直接到公司来找我，好不好？”
　　说完，她在胡一飞的卫护下，和狼蛛赶紧出了机场。
　　上了车，胡一飞直甩头，道：“小乐，你这都赶上大明星出场了，那些人找你都忙活啥呢！”
　　“都是一些很小的娱乐公司，想把他们旗下的艺人塞到演唱会上，其实在海西都联系过了，不符合标准，现在又追到东阳来了，真是没辙！”梁小乐也是一脸苦笑。
　　胡一飞回头看了一眼狼蛛，两人都不约而同地想起了刚才的那个“钱多、路多、机会多”的三多经纪，忍不住又笑了起来。
　　梁小乐被这两人笑得有些迷糊，“你俩笑什么呢？”
　　“没什么，没什么！”胡一飞发动车子，一指前面，笑道：“回家！”
　　梁小乐却是想起一件事来，道：“回来之前，梁宗琦来找过我，说是海西的门票销售情况目前相当恶劣，才销售了不到三分之一的票，黄牛票的价格就已经被炒到了三倍还多，现在到处都是看海西笑话的。”
　　“不说这事了！”胡一飞被人家给“请”回了东阳，也就不愿意再操那份心。
　　梁小乐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没继续说下去。
　　胡一飞的手机此时响了起来，眼光一瞄，他道：“这人还真不经提，说曹操，曹操就到，是梁宗琦的电话！”


第三百三十六章 邪门事件
　　“梁工，好久没联系了！”胡一飞笑着接通电话。
　　“梁总到东阳了吗？”梁宗琦问到。
　　“到了，刚落地，让梁工你挂心了！”
　　“到了就好，到了就好。”梁宗琦在电话里笑着，“那我就放心了！”
　　“这段日子菲戈娱乐可是没少麻烦你，等有空了，梁工一定得给我一个道谢的机会！”
　　“太客气了，那些都是举手之劳罢了，呵呵，不足挂齿，不足挂齿！”梁宗琦在电话里客气着，一边心里琢磨这个话到底要怎么来开口。
　　他也是最近几天，才明白菲戈安全的影响力到底有多大，梁宗琦虽然不是做安全企业的，但也是安全界的人，这半个月以来安全界的风风雨雨，他看得是清清楚楚，如果没有菲戈安全在背后支持，利安防是绝不敢和七大安全巨头硬憾。之前包括梁宗琦自己在内，业内怕是没有一个人相信七大巨头会向利安防服软，但菲戈安全就真的做到了。
　　利安防当时面对的形势，一点都不比海西这边轻松，但胡一飞轻而易举就将局面扭转了过来。在这种情况下，梁宗琦又想到了让胡一飞重新回来，继续对付帕特里克，但这事情它有点拧巴，实在不好开口。当初胡一飞的措施并没有任何明显的失误，帕特里克的出现也只是个意外，是海西市害怕出事，将胡一飞给辞了回去，匆忙得甚至都没有去听胡一飞对付帕特里克的计划是什么，现在又要请人家回来，怕是就没那么容易了。
　　梁宗琦在电话那边发愁，放眼整个安全界，怕是也没有人敢对胡一飞呼之即来、挥之即去吧，一想起当时把胡一飞赶跑的事，他就满脸都是汗。
　　“梁工，我正在开车呢，晚一点我再联系你，好不好？”胡一飞也不想给梁宗琦开口的机会。
　　“好，好，安全要紧！”梁总一时半会也不知道这个事情该怎么开口，只好郁闷地挂了电话。
　　狼蛛此时把许三多的事给梁小乐讲了一遍，梁小乐笑得很是欢乐，开着狼蛛的玩笑，道：“那个许三多倒是真有眼光，天琢你要是肯签在我们菲戈娱乐的话，我也敢保证你一定会大红的，怎么样，你有没有兴趣？”
　　“算了吧！”狼蛛摇着头，“我可没有任何的娱乐天赋！”
　　胡一飞深以为然地点着头，这话倒是不假，狼蛛就是个一根筋，自己还真的没发现她身上有什么文艺方面的天赋。
　　“你点什么头？”梁小乐很不满意地看着胡一飞。
　　“我脖子痒，晃一晃！”胡一飞赶紧把脑袋晃动的幅度调整至最大，好不容易刚见面，他可不想挨呲。
　　三人回到东阳，晚上吃饭的时候，梁小乐又提了海西的事，胡一飞不置可否，把话题又岔了过去，他现在真的有点怕了梁宗琦，三天两头地变，胡一飞可不想再去瞎忙活了，纯属白耽误时间。
　　不过狼蛛倒是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这个一根筋，从来都没放弃过狩猎超级黑客的想法。
　　第二天早上，胡一飞到公司的时候，梁宗琦已经等在了那里，这把胡一飞给吓了一跳，心说梁宗琦这是坐火箭过来的吗，昨天下午打电话的时候，他人还在海西呢。
　　“梁工你什么时候到东阳的，怎么也不打个招呼，我好去接你！”胡一飞赶紧快走几步，他还是很感激梁宗琦对菲戈娱乐的帮助，如果梁宗琦不尽心尽力地帮菲戈娱乐，梁小乐昨天也就不会两番提起海西的事。
　　梁宗琦笑呵呵地跟在后面，“昨天夜里的航班，到的时候很晚了，就没好意思打搅你，东阳我也不是头一次来了！”
　　“不管多晚，都该通知我一声！”胡一飞责怪着，“走，上去说话。”
　　利安防财务部的负责人此时正站在胡一飞的办公室门口，手里拿着一张文件，看见胡一飞上来，就赶紧上前，道：“胡总，您好！”
　　“你好！”胡一飞笑着打了个招呼，“劳总派你来的？”
　　“是是！”那人忙不迭地点头，然后把手里的文件递上来，“侵权赔偿金昨天到帐了，劳总吩咐过我，说是一定要在第一时间汇入菲戈安全的账户，都办妥了，就等您签字了！”
　　胡一飞笑呵呵接过来，“刷刷”两笔签上自己的名字，“无功受禄，分了你们这么大一笔钱，真是不好意思，回去替我谢谢劳总，就说晚上我请他吃饭！”
　　那人接过签好的文件收好，道：“哪里哪里，应该是我们请胡总吃饭才对！”看胡一飞身边有客人，那人也不敢多打扰，客气两声，拿着签好的字回去交差去了。
　　一旁的梁宗琦目瞪口呆，他刚才看得很清楚，利安防一笔就汇给菲戈安全2亿美金，之前他都不敢相信安全七巨头能向利安防服软，就不要提利安防从七巨头的嘴里撬出这么大一笔钱来，光是这笔赔偿金，就比利安防的总资产还要多，太不可思议了。
　　如果让梁宗琦知道这2亿美金只是其中的一部分，不知道他又会是何种反应。
　　不过可以知道的，是他眼下更加紧张了，胡一飞这边的生意简直就是日进斗金，甚至还要更夸张，之前他能够两次到海西去义务帮忙，实在是给了自己和黑天莫大的面子，谁知最后却被赶了回去，想到这一点，梁宗琦的心里就无比忐忑，惭愧之余，也对自己今天的东阳之行不抱什么希望了。梁宗琦在心里问着自己，如果是自己受了这种待遇，那自己肯定是不会再去海西了，甚至这辈子都不愿再听到海西这两个字。
　　“梁工你随便坐！”胡一飞进门就去沏茶，“我这里平时很少有人来，也没什么好招待的，就喝茶吧。这茶叶是利安防的徐总给的，说是很不错！”
　　“你不要太客气了！”梁宗琦坐立不安，每次到菲戈安全来，他都感觉自己脑袋里象进了炸弹似的，咣咣的，太有冲击力了，太受刺激了。上次来，是乔不死的助理被菲戈安全的一个小司机弄到门口去“罚站”，这次来，是七大巨头割地赔款。梁宗琦觉得自己现在看见胡一飞，比见到自己当市长的堂兄还要紧张。
　　胡一飞一边沏茶，一边道：“昨天小乐回来之后，跟我提了好几次，说这段时间梁工帮了不少菲戈娱乐的忙，我正愁没机会感谢你呢，这下可好了，梁工这次在东阳的一切，就都由我来安排吧！”
　　“也谈不上帮忙，就是牵个线罢了！”梁宗琦摆了摆手，接过胡一飞递过来的茶，呡了一口，决定豁出去这张老脸，道：“其实，我这次来……”
　　胡一飞摆摆手，“小乐都已经说过了，我也知道梁工的来意。”胡一飞原本是想把这事推脱过去的，不过刚才看到梁宗琦的一刹那，他就知道这事躲肯定是躲不过去了。
　　“那……，小胡你是什么意思？”梁宗琦小心翼翼地问着，生怕胡一飞拒绝。
　　“我不能再去海西了！”胡一飞直接说出了自己的决定。
　　梁宗琦顿时满脸的失望，这个结果，他也早就预料到了，只是不想放弃，“没有商量的余地吗？我知道之前我有些做法确实很差劲，也伤害到了你，我这里向你道歉，但是海西现在真的是非常困难，我没有别的办法，只能来找你，希望你能看在……”
　　“过去的都过去了，梁工你不必说这些，那些事原本就谈不上什么对错，自然就更谈不上道歉不道歉的，我也从来没放在心上，是我真的不能去海西了！”胡一飞一脸认真的表情，不想是在说谎，“如果想抓住帕特里克的话，我就不能去海西，这点梁工以后会明白的！”
　　以后能不能明白，那都是后话了，梁宗琦眼下就很不明白，他怎么想都想不通胡一飞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为什么去了海西，就抓不到帕特里克了呢，这中间根本没有什么逻辑关系嘛，他觉得胡一飞这是在推脱，便道：“小胡，如果可能的话，我还是希望你能去一趟海西，你不去，我的心里真的没底！”
　　“我知道梁工在担心什么。”胡一飞笑着端起自己的茶杯，“其实这事说起来，我也挺惭愧的，当初我到海西去，本想是去帮忙的，结果这忙非但没帮上，还帮了个倒忙，最开始的那十万张票，可是我送到黑客手中的。”
　　梁宗琦就明白胡一飞的意思了，赶紧表态，道：“你放心，这次海西是下了真决心，绝不会再变了，一定会严打到底的。”
　　胡一飞饮了一口茶，笑道：“不变就好！”
　　梁宗琦面有喜色，道：“那小胡你这是答应去海西了！”
　　胡一飞连忙摇头，“我说了，要想抓到帕特里克，我就不能去海西。非但不能去，而且梁工你也不能再来找我做这件事了，这件事从我上次离开海西开始，就跟我没有任何关系了！”
　　梁宗琦急了，心说胡一飞这算怎么回事，一会一个变，刚刚他还说对那十万张票的事很惭愧，怎么转眼就成了没有任何关系呢。
　　“这个梁工以后会明白的！”胡一飞还是这句话，道：“昨天小乐提起海西的事，我看宋天琢好像挺有兴趣的，梁工不妨请她回去来负责这件事。”
　　“宋小姐的能力我当然不怀疑，只是……”
　　“天琢这次去海西，一定能抓住帕特里克的！”胡一飞打断了梁宗琦的话。
　　梁宗琦就知道胡一飞是不可能去海西了，但他很纳闷，不明白胡一飞为什么不愿意去海西，又敢肯定地告诉自己狼蛛一定能抓住帕特里克。想了半天，梁宗琦突然就冒出个念头，难道是胡一飞早已成竹在胸，只是他想让狼蛛拿到这个狩猎帕特里克的功劳？
　　有了这个念头，再回想起当时在海西的种种蛛丝马迹，梁宗琦便恍然大悟，难怪这两人以前好像总是“眉来眼去”的，原来是有奸情啊，这狼蛛有貌，胡一飞有才，狼豺虎豹的事，最是正常不过了，自己怎么就没有想到这一点呢。
　　菲戈安全力撼七巨头，胡一飞已经强悍到完全没有必要再从帕特里克的身上来证明自己的实力了，他现在要把风头让给狼蛛，明显是要捧自己的“心上人”上位。
　　梁宗琦想通这一节，不禁为梁小乐暗自叫屈，心说那梁小乐那也是有才有貌的，一点不比狼蛛差，唉，现在的年轻人呐。
　　“那宋小姐现在人还在东阳？”梁宗琦问到。
　　“这会工夫应该和小乐在菲戈娱乐吧！”胡一飞苦笑，“那两人有说不完的话！”
　　梁宗琦的眼睛就直了，心说这两人不打架就很不错了，怎么可能还会有说不完的话呢，他脑子的炸弹又开始咣咣地响了，赶紧起身败退，再呆下去，他怕自己会受到什么更大的刺激，“那我就不在你这里耽搁了，我现在就去找宋小姐。”
　　胡一飞看梁宗琦来去匆匆，还以为他是着急呢，哪知道这家伙心里的阴暗想法。不过，就算是知道了，胡一飞也相信自己是不会“责怪”梁宗琦滴……
　　第二天下午，狼蛛再次飞赴海西，她本来还有些犹豫，只是架不住梁小乐一个劲的怂恿，再加上她确实也非常想跟超级黑客过过招，因此就答应了下来。
　　帕特里克此时并不知道锦绣世界项目组的这个变化，从他入场的第一天起，就完全掌控了局面，一些小的黑客组织迅速被他清出场，这些组织手上的票，自然也就流入了帕特里克之手，现在帕特里克自己手中的票，就高达4万多张，而且还在不断增多中。
　　帕特里克没有要求剩下的几个大黑客组织强行退场，而是大家一起裹挟着来炒高票价，你抛他接，他抛你接，短短的时间内，就将票炒至了天价。
　　和往常一样，帕特里克打开电脑的第一件事，先是到地下门票交易市场去查看昨天的收成，还不错，昨天共出手了89张高价票，看样子，行情已经被炒出来了。
　　退出地下市场，帕特里克又去海西锦绣世界项目的官方网站看了看，这网站已经好久没有更新了，首页上面，竟然还挂着当时项目组信誓旦旦，说要不惜一切手段来打击倒票囤票的那封公告。
　　帕特里克冷笑了两声，他有些鄙视自己的对手，完全就是一群胆小的鸵鸟，他们有可能已经猜到了自己的对手是谁，所以干脆就把脑袋扎进了沙子里，幻想着一切都没有发生。
　　看看快到每天的补票时间了，帕特里克就打开一家票务网站，准备抢票。
　　打开网站的一刹那，帕特里克皱了皱眉，心中有一丝恼火，这售票的安全措施也不知道是谁做的，其强壮程度，简直是前所未见，帕特里克可以轻易解开这个世界上最复杂最困难的银行安保措施，但唯独对这个售票的安全措施是束手无策。
　　“如果自己的对手是这个人的话，或许还有点意思……”
　　帕特里克在心里这么想着，能够逼得自己每天去手动抢票，整个地球，怕是也只有这一个人了。
　　就在帕特里克神游天外的时候，票务网站的票库进行了补票，随后门票的数量就以很快的速度在减少着，现在不光是帕特里克在抢票，也不光是那些黑客组织在抢票，一些嗅觉灵敏的票贩子集团也参与了进来。只要抢到一张票，就意味着有可能以三倍的价格卖出去，这种暴利的好事，谁都想掺和一把。
　　帕特里克收回神思，开始键入各种各样的号码、密码，来进行抢票。
　　他并不介意那些票贩子再多一些，他的目的只是炒高票价，制造行情，如果让他这个堂堂的全球最黑的金融黑客来倒卖门票，他实在没有那个兴趣，太掉份了，等行情稳固之后，他还巴不得这些票贩子能把自己手上的票一次吃下呢。
　　帕特里克百无聊赖地抢着票，也不着急，就那么一张、两张、……，慢慢地增加着自己手上的门票数量。
　　半个小时过去，就是帕特里克的手再慢，也抢到了八张票，他准备歇一歇。
　　起身倒了一杯咖啡，帕特里克捧着杯子重新坐到电脑跟前，他去票库查验自己今天到手的八张门票，点开票库一看，41023张！
　　“嗯？”帕特里克很是意外，就放下了杯子，怎么回事，记得抢票之前就已经是41023张了，怎么现在一票就没增加呢？
　　帕特里克调出记录，发现地下交易网这段时间并没有出票记录，那这八张票去了哪里？
　　“啪啪”两声，帕特里克又调出进库记录，然后他就发现，在刚才半个小时之内，竟然根本就没有进库记录，帕特里克的第一反应，是自己的程序出错了。
　　虽然不能使用程序来自动抢票，但用户对票务网站的其它操作却是可以通过程序来辅助实现的，帕特里克专门编写了一个程序，负责将自己抢到的票自动入库，这样帕特里克只需将精力全部放在输入那些身份证号，信用卡号上面。
　　帕特里克调出自己的程序，检查一下，运行正常。
　　真是邪了门，每个环节都是好端端的，那八张票却不翼而飞了。
　　这一刻，帕克里克都有些懵了，他想不明白自己今天抢到的八张票究竟到哪里去了。对于帕特里克来说，他已经都买下了4万多张票，也就不会在乎这八张票用了多少钱，只是他必须得弄清楚这是怎么一回事。


第三百三十七章 班门弄斧
　　帕特里克把所有的环节都检查了一遍，不管是进，还是出，都没有发现这八张票的影子，也就是说，这八张票根本就没有入过库，更没有被卖出去。
　　无奈之下，帕特里克只好登录到票务网站，去查询网站上的个人票务箱，有可能是网站修改了链接和接口，导致自己的工具读不出个人票务箱里面的电子门票。
　　登录到网站，帕特里克就打开了网页监控工具，要对网站的链接和接口重新进行修正，谁知打开票务箱的一刻，他却傻眼了，票务箱里面根本就没有电子门票。
　　帕特里克赶紧换了另外一个号，票务箱里还是空空无也，电子门票的毛都没有一根。
　　一连换了三个号，都是如此，帕特里克就回过神来了，看来自己这边所有的环节都没有错，应该是票务网站出错了，最大的可能，是票务网站的自动售票系统出了错，它现在不会自动发票了！
　　虽然只是个猜测，但基本可以确定就是这种情况了，因为也实在是想不出什么别的原因了。既然是网站的原因，帕特里克也就不着急了，他安心地去喝自己的咖啡，象这种大型网站，出现故障时，用户只需稍等片刻即可，一般很快就能恢复正常的。
　　喝完咖啡，看看时间也差不多了，帕特里克再次刷新个人票务箱，看看电子门票是否发送过来了。
　　一刷新之下，他的眉头就皱了起来，从自己抢票开始算起，到现在已经差不多一个小时了，门票竟然还没有发送过来，这多少有些不正常啊。
　　“难道是海西那边已经可以识别到恶意抢票了？”
　　帕特里克再次胡思乱想起来，只是他觉得自己的这个想法有些不靠谱，自己现在是纯手工抢票，每抢一张票，IP、信用卡、身份账号都会全部更换，就是神仙，也不可能识别出来自己是在恶意抢票啊。再说了，自己虽然是抢票了，但那些用来抢票的钱可都是真金白银，是自己“辛辛苦苦”赚来的，一点都不作假，自己只是利用银行网络上的漏洞，把自己的钱从别的户头上划出罢了。自己花了钱，对方就得给票，哪怕是海西能够识别出恶意抢票，那些票务网站也不敢把票扣下的，这已经触发法律了。
　　帕特里克早已不是当年刚出道时的愣头青了，他现在不会再去黑银行的钱了，那样搞的话，只会让自己早一天进牢房去和加里·麦金农团聚。他现在只是利用银行的漏洞，来做一些帮人洗钱、转账、查账的生意，赚来的钱也足够他这辈子逍遥快活了，所以这次他用来囤积海西演唱会门票的钱，也全部都是自己的积蓄。
　　“既然不是票务网站把票给扣住，那为什么到现在自己购买的票还没到库呢！”
　　帕特里克决定去给网站的客服打个电话问问情况，自己在这里瞎猜也不是个办法。他打开票务网站的首页，想去找找网站客服的电话号码，结果就看到网站首页上多了一则公告，标题是“关于暂时停止海西门票预售的公告”。
　　“停止了？”帕特里克有些吃惊，每天雷打不动的售票，怎么会停止呢！
　　点开公告，只见里面写道：“今日收到很多购票用户的反馈，称扣钱之后并没有收到海西演唱会的电子门票，经核实，情况属实，因此网站决定暂时停止海西演唱会的门票预售，待查清楚原因之后重新开放。之前已经购票，但并未收到门票的客户，请耐心等待，我们会在最短的时间内查清原因，并拿出解决方案。”
　　帕特里克是个内行，他一看这个公告，就察觉到其中的问题，自动售票系统适用于整个网站，要出问题的话，那也是整个网站都出现问题，而现在却单单只是海西演唱会的门票无法派发，这很不正常。
　　一刹那，帕特里克的脑子里就想到黑客攻击，一定是黑客在售票网站的交易中间环节实施了攻击，否则不可能发生这种事！
　　帕特里克“哗啦”一下拽出键盘，他心里有些恼怒，现在圈里那些顶尖的地下黑客组织，都知道海西演唱会是自己包场在搞，如果真是有黑客在暗中伸手，那无论是谁，自己都要把他揪出来，自己不能容忍有人在自己的背后下刀子，也不允许事情出现什么意外的变故。自己要让所有的黑客都清楚地知道，未经允许进入我帕特里克的地盘，将会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最好别是，否则我会让你后悔一辈子的！”帕特里克在电脑前恨恨地想着。
　　帕特里克先去查了自己的账目，发现八个号上的钱都划出去了，他决定去追踪一下那些钱的下落，如果这些钱没有进入了售票网站的专用户头，那一定就是黑客在捣鬼。
　　用户在线支付的时候，一般是不可能知道自己的钱被划入了哪个账户，但是这难不住帕特里克，因为他是这方面的专家。就是美国的FBI想调到国外一个银行账户的资料，走正常的渠道的话，最快也得需要三五个月的时间，而对于帕特里克来说，搞定这一切只需要三五秒的时间，他完全不用遵守那么多的规则和规矩，银行强大而严密的网络保安系统，在他面前根本就不设防。
　　很快，帕特里克锁定了那些钱流入的账户，这是一个在南非一家银行开户的账号。
　　帕特里克愤怒地拍在键盘上，果然让自己猜对了，这账户一看就不是售票网站的专用户头，妈的，有人从中间把钱给截走了，售票网站根本就没有收到那些用于订票的钱，自然就不会自动派票了。
　　“我操！我操！”
　　帕特里克一股无名火起，他自己就是全球最让人恐惧的金融骇客，现在却让别人给阴了一把，把他自己的钱给黑走了，这不是在太岁头上动土，鲁班门前耍斧头嘛，帕特里克觉得自己受到了极大的羞辱。
　　原本只是个猜测，此刻却变成了现实，帕特里克才不管售票网站到底要怎么向用户来解释被黑客攻击的事，他现在脑子里就一个念头，揪出那个截走自己钱的家伙，让那个家伙知道知道自己的厉害。
　　帕特里克站起来，在屋里走动了两圈，他必须让自己先冷静下来，今天这个事，对方有可能只是个新手，是冒然闯入了自己的地盘，但也有可能是有意为之，搞不好对方是来向自己挑战的。如果是后一种情况的话，自己就得小心了，对方敢这么做，必然手上有两把刷子，自己如此心浮气躁肯定不行，一定要小心应付才行。
　　“首先，得弄清楚对方是怎么把钱截走的，这很重要，这很重要！”
　　帕特里克连续念叨了好几遍，强迫自己把精力都集中在问题上，其实他完全可以直接顺着那个账号继续追踪下去，但他没有那么做，他提醒自己一定要小心，这个地球上想要消灭自己的人实在是太多了。
　　此时的狼蛛也在电脑前纳闷呢，二当家的突然发过来一个服务器的IP地址，嘱咐让自己尽快去这台服务器上布置追踪策略，而且要拿出最高的水平，还要保证隐蔽，说是有可能会从这台服务器上追踪到跟帕特里克有关的线索。
　　狼蛛查过了，知道这是一台位于荷兰的服务器，只是她不明白这台服务器跟帕特里克有什么关系，这看起来只是一台很普通的服务器，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为什么二当家能确定帕特里克会光顾这台服务器呢？
　　纳闷归纳闷，狼蛛还是快速展开了行动，到中国以来，她还从没遇到二当家解决不了的问题，所以她现在几乎是毫无理由地信赖胡一飞，只要二当家说的，那就一定是对的。
　　狼蛛对这台服务器进行了一个初步的探测，服务器的安全程度算是中上水平，没有什么大的漏洞，而且只打开了一个80端口，看来这台服务器上应该架设了一个网站。
　　狼蛛试着去打开架设在这台服务器上的网站，结果被吓了一跳，打开之后，显示的竟然是海西演唱会门票的预售网页，狼蛛就知道出事，这肯定不会是售票网站的服务器，因为这里单单只有海西演唱会门票的预售页面。
　　一边通知梁宗琦，狼蛛就开始对这个页面进行分析，她怀疑这是一个钓鱼网站，目的可能盗取购票用户的银行卡号、密码。
　　梁宗琦很快出现，一脸紧张，“我刚得到消息，今天售票网站出现了大问题，用户订了票，但是网站收不到钱，现在正在调查呢，你这边什么发现？”
　　狼蛛一脸郑重，“应该黑客劫持了那些售票网站，将购买海西演唱会门票的用户引导到了别的地方，我已经找到了黑客架设的假网站，目前正在分析。”
　　梁宗琦就往电脑跟前站了几步，搓着手，唉声叹气道：“屋漏偏逢连夜雨，怎么会发生这种事呢！”
　　狼蛛敲了几下键盘，眉头皱紧几分，道：“这个黑客的水平很恐怖！”狼蛛确实很惊讶，她的电脑上是她自己设计的安全软件，不管是何种攻击，软件就算不能完全抵御，也应该会有所反应才对，可现在软件却毫无反应，以至于自己都弄不清楚这个假网页到底是用来干什么的。


第三百三十八章 算不明白
　　“是网页挂马？还是钓鱼攻击？”
　　帕特里克也在电脑前琢磨着，可惜的是，票务网站现在已经关闭了海西演唱会门票的专用预售网页，打不开网页，他也就无从求证了。帕特里克仔细检查了自己的电脑，并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文件，于是就想着对方可能用的是钓鱼攻击，说不定自己之前抢票时看到的那个网页，根本就不是售票网站的网页。
　　“妈的！”
　　帕特里克很是恼火，自己对于之前的黑客手脚，竟然没有丝毫察觉。
　　电脑前等了十几分钟，看到票务网站没有丝毫恢复正常的迹象，帕特里克决定去追踪那个南非的账户，他不想再等下去了，再等下去，说不定那个截走自己钱的黑客早就逃之夭夭了。
　　帕特里克打开了自己专用的极寒软件，这套极寒功能更为强大，除了其它功能外，它可以锁定住一笔资金，查询到它详细的流动情况，以及户主的资料。
　　帕特里克开始查询那个南非账户的资金情况，他发现在能够抢票的那半个小时里，这个账户流入了20万多美金，这些钱分别是从300多个账户划入的，在这些账户中，帕特里克也找到了自己今天抢票时所用的那八个账户。
　　“我靠，太嚣张了！”
　　连帕特里克这个金融骇客都感到有些不可思议，这个家伙竟然把今天所有购票用户的门票钱全部卷走了，一个都不放过！靠，太没人性了，这个家伙难道第一天做这行吗，但凡是个老手，都不会这么做的，这是一种很犯忌讳的做法，太明目张胆了，很容易就被人发觉的，也容易把事情搞大，遭遇狩猎者的追踪。
　　帕特里克很是生气，自己竟然糟了一个菜鸟的毒手，这太不能让人容忍了，不管是叔，还是婶，都不能忍。
　　骂了几声，帕特里克重新收摄心神，再去看，他就发现这些从300多个账户流进来的钱，先是集中到这个南非的账户中，然后又快速地分散到了那300多个账户中去了，只是流入和流出的户头不一样，帕特里克那八个账户里的钱，就是从这个南非的账户中，流入了其它的账户中。
　　帕特里克看明白了，这小子也太不要脸了，简直就是阴险无耻，他不光是窃走了这些账户中用于购票的钱，而且还就地取材，利用这些账户开始转钱洗钱了，钱只要在三家不同的银行之间走一遭，就很难再追查到下落了。
　　钱从流入，再到流出，之间的时间非常短，看来对方应该是用工具来自动操作的。帕特里克在电脑前沉思着，能够在这么多不同银行之间实现快速转账，这个世界上除了极寒，自己还真想不到有什么软件可以实现，难道说对方是用自己的极寒在转账吗？
　　帕特里克很是郁闷，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他原本是应该得意应该自豪的，因为这也算是证明了他的极寒是非常可怕的，但要是被窃的是自己的钱，他可就高兴不起来了，妈的，那小子要真是用极寒做的，那岂不是说自己把自己给嫖了，这实在是太恶了，很杯具。
　　快速锁定自己那八个账户中的其中一笔钱，帕特里克让自己的极寒去自动追踪这笔钱的最终下落，只要追踪的结果出来，就可以从手法和渠道上确认对方是不是在使用极寒。
　　帕特里克又打开了另外的一个工具，这个工具是极寒的一个后门工具，可以探测出所有售出去的极寒软件此刻的运行状态，运行之后，这个工具同样也开始自行探测去了。
　　两边的结果，大概得需要几分钟才能出来，帕特里克便调出了极寒的销售记录，上面是他所有客户的名单，帕特里克重点在最近一个月的客户名单里寻找，那小子既然是个新手，拥有极寒的时间就不会太长。当然，也有可能对方使用的就不是极寒，只是帕特里克有一种很强的预感，他觉得对方使用的转账工具，应该就是极寒，这种预感来自于他对极寒的了解。
　　过去一个月的时间内，共总就卖出了三份极寒，有两份是全功能的，剩下的那一份，只购买了基本功能和转账模块，也就是说，这份极寒刚好可以盗号和转账。
　　帕特里克就觉得这个事有些太巧了，自己想什么，偏偏就是什么，他赶紧点开这个客户的资料，客户没有留下姓名和任何的资料，只留下一个银行账号，当时这个客户就是用这个账号里的钱购买了极寒。
　　看到账户有些眼熟，帕特里克快速切换到之前的界面，然后就傻掉了，这个客户留下的账号，竟然跟那个南非的账号是一样的。
　　看到账号的一瞬间，他就冒出一个念头，他觉得是有人在给自己下套，想追踪自己，多年的黑客生涯，已经让帕特里克变得非常谨慎小心。
　　可是再一想，他又觉得有些不对，如果真是要狩猎自己，那对方的行为未免显得有些太业余了吧，竟然都舍不得换个账户来操作，这么大的把柄直接送上门上，简直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一些高手想要伪装成菜鸟，但出于习惯，也总会在细节上留下点蛛丝马迹，可眼前的这个家伙，明显就是个菜鸟，至少那个将所有购票用户一网打尽的做法，就不是任何人都能做出来的，即便是狩猎者，也不敢这么做，这等于是他们自己给自己腰里拴了颗雷，说不定什么时候炸了，就炸到了自己。
　　帕特里克再次查询了一下，发现这个号是在两个月之前开户的，在开户之后的一个月内，账户上没有任何资金流动的情况，从20多天前，账户上开始出现许多小额度资金流入又快速流出的情况，这些资金流动的时间段非常集中，一般是三四天有一次，但总的额度都不大，象今天这笔20万多美金的流动，属于是最大的一笔了。
　　看了一下对方购买极寒的时间，刚好是在一个月前，帕特里克便迅速将这些线索串在了一起。
　　从表面上看，这个家伙是在买到极寒之后，才出现了这种资金流入流出的情况，这说明他确实是在利用极寒盗号转账。这家伙每次的作案手法都一样，但却与众不同，真正的高手是不会这么做的，他们会大面积撒网，捞到一个是一个，受害者分散之后，就能将盗号的影响降至最低，也更利于保护自己。而这个家伙却采用了截然相反的方式，他应该是先选中一个攻击目标，然后集中下手，这样做就是捞钱快，而且有预期，但缺点就是很容易被人发现，这一点，在这个账户的资金流动情况上也有反映。每隔三四天就会有一次相对集中的资金流动状况，每次持续半个小时左右，最长不过一个小时，这说明这家伙在不断地寻找下手的目标，被发现后便迅速转移目标。
　　帕特里克快疯了，他完全判断不出对方到底是菜鸟还是高手，从行为上看，对方是彻透彻脑的菜鸟，一点都不懂得规避风险，但偏偏这个家伙却能在作案这么多次后安然无恙，也不知道是运气好，还是因为这家伙之前窃走的金额太小。
　　不过，这家伙能从自己的手上把钱截走，而且不被察觉，足以说明这家伙的黑客功力非常深厚。
　　“一个技术很高，但缺乏黑客经验和意识的菜鸟？”
　　帕特里克挠着下巴，这种事情倒不是没有，有一些初下水的顶尖程序员，是会闹出这些笑话的，难道自己这次给碰上了？
　　正在瞎琢磨的时候，自动运行的两个工具同时弹出对话框，提示完成了任务。
　　极寒软件追踪到了那笔钱的下落，在辗转十几个账号之后，那笔钱进入一个瑞士银行账号不动了。软件自动查询到了中间这十几个账号的资料，除了和帕特里克一起被截的账户外，中间还有三四个账号是属于洗钱集团的。
　　帕特里克终于敢确定，自己今天确实是碰到了一个极品菜鸟。既然牵扯到了洗钱集团，就绝不可能是有人在给自己下套了，那些洗钱集团可都是老子做的技术支持，老子一个喷嚏就能让他们团灭，他们是绝不敢招惹自己的，而洗钱集团更不会去招惹狩猎者的，那等于是送死。
　　帕特里克的脸色稍微松快了一些，他对这个极品菜鸟起了一些兴趣，他没想到这家伙竟然能将极寒玩得如此纯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完成了盗号、转账、洗钱这一系列的流程，简直比自己都还要专业，难怪他敢选择用这种极冒风险的办法来敛财。
　　再去看极寒后门的探测结果，帕特里克很轻松就把怀疑对象找了出来，那个家伙的极寒此刻还在运行着，位置在荷兰。
　　帕特里克简单扫描了一下，发现这台服务器上架设了网站，打开一看，和票务网站做的一模一样，显示的正是海西演唱会门票的预售网页。帕特里克就明白自己的钱是怎么丢的了，是自己直接就把钱转入了那个极品菜鸟的账户，之前自己抢票时所看到的网页，肯定是假的。
　　“有意思！”帕特里克露出淡淡笑容，他知道极品菜鸟为什么要对自己下手了，是因为海西的门票被自己炒得太火了，那极品整天都在寻找下手的目标，他一定认为可以在这里赚到钱，于是就被吸引了过来。
　　帕特里克觉得有些好笑，甚至是倒霉，自己卖给那极品一份极寒，看起来是自己赚了极品的钱，谁知那极品却用极寒打劫了自己，靠，这生意做的还真是纠结，都搞不清楚到底是赚了还是赔了。


第三百三十九章 亲密接触
　　帕特里克兴致颇浓，这个极品菜鸟显然是不简单，他能够将极寒的功能玩到极致，甚至还打劫了极寒的主人，不仅是技术好，脑子也够好使，否则不可能同时攻克这几家售票网站，并在半个小时内卷走20多万。
　　“到底是谁呢？”
　　帕特里克在电脑前琢磨了一会，然后调出后门连接程序，他准备到这台服务器上去看看，不管这个菜鸟是谁，自己都必须给对方一点颜色看看，否则以后在圈里没法混了，要是让人知道大名鼎鼎的帕特里克让自己的极寒给打劫了，那岂不是个天大的笑话，自己干脆找块豆腐撞死算了。
　　任何黑客工具，作者都会留下独有的后门，这也是圈里一个心知肚明潜规则，帕特里克自然也不例外，他同样给极寒留下了可控制的后门，防的就是今天这一手。
　　帕特里克并没有去寻找服务器上的漏洞，而是直接就用后门链接了过去，这只是两个黑客之间的对抗，又不是去入侵银行系统，用不着那么小心。帕特里克出道三年以来，横行霸道惯了，也没人能拿他怎么样，所以他的黑客基本素养就差了很多，甚至还不如胡一飞，之前他强行清场，把别的黑客组织手里的门票抢到自己手里，这种行为，其实也是黑客圈里的大忌讳，只是帕特里克一向跋扈，自己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对。
　　点击了链接之后，五秒左右的时间，帕特里克便获得那台服务器的权限，两台电脑之间顺利建立了一个通信通道。
　　“噼啪噼啪”
　　帕特里克迅速敲击了几个命令，确认这台服务器上目前无人值守，也没有什么追踪策略，便开始在服务器上仔细搜寻了起来。
　　先去看了看服务器的日志，一干二净，连个渣渣都没有，帕特里克暗道晦气，心说这极品菜鸟虽然行为嚣张，但手底下的活还挺细的，难怪他至今还能逍遥在外。
　　再去查看服务器上的文件和资料，除架设了一个网站环境外，那极品也没有任何跟私人信息有关的东西，帕特里克打开网页文件，仔细分析了代码，然后确认自己之前的判断是正确的，这个家伙并不是网页挂马，而是做了个跟真的一模一样的假网页，引导用户进入这个页面后，将用户键入的银行账号密码直接发送到极寒，再由极寒将卡上的钱转走。
　　帕特里克看完代码，对这个极品的看法再次有所改观，这个家伙还真不是一般人呐，明明已经拿到了卡号和密码，但他却并不将卡上的钱全部转走，而是用户购买什么价位的票，他就转走多少钱。
　　这一招太狠了，那些付了钱却没有拿到票的用户，是绝不会怀疑到自己的卡被盗了，而是会将怒火发泄到那些售票网站的头上，没人会相信，天底下能有如此节制的小偷，明明能偷十块，却只拿走一块钱，除非是小偷的脑子坏掉了。
　　“有点意思，有点意思！”
　　帕特里克头一次碰到这么一个有趣的家伙，明明看起来就是个外行，可真要是去认真分析，却发现这家伙比内行还要内行，简直就是网络窃贼这一行当中的砖家叫兽啊。
　　“可惜就是技术差了点！”帕特里克彻底推翻了自己之前的看法，之前他认为对方技术高明，但行为很外行，现在却完全相反，对方的行为很是谨慎小心，一点都不外行，但技术却差了一些，网页代码有些粗糙，而且过份依赖工具。不过还好，对方依靠行为和经验上的优势，弥补了自身技术上的不足。
　　此时帕特里克又兴趣大减，如果是个技术高手的话，他还愿意和对方周旋一番，只是个小菜鸟的话，就不用如此大费周折了。
　　帕特里克调出对方的极寒运作记录，上面的转账记录，跟自己追踪那个南非账号的结果完全吻合，没错，就是这小子干的了。
　　在服务器上呆了五分钟左右的时间，确认找不到很明显的跟对方身份有关的信息，帕特里克便退出那台服务器，他是个金融骇客，还没有傻到要做数据分析去追踪对方的身份，金融骇客自然有金融骇客的办法来追踪。
　　回到自己的电脑桌面，帕特里克淡淡笑了两声，他决定去调查那些资金最终流入的那个账户。他心中有些得意，心说你小子虽然已经够小心谨慎了，但可惜的是，你所做的那一切，只能应付普通的狩猎者，在我这个金融骇客面前，你小子不会存在任何的秘密。
　　海西。锦绣世界项目组大厦。
　　狼蛛一脸紧张地看着电脑屏幕，手心里都捏出了汗，她从未象现在这样近距离地接触一个超级黑客，尤其是接触的对象，还是帕特里克这个甚至可以毁掉整个世界秩序的金融骇客。
　　按照二当家的吩咐，狼蛛对那台荷兰服务器进行布置，为了保险起见，她没有设置追踪策略，而是设置了一个更为隐蔽的网络通信数据监控，只要能够监控到信息，她可以从别的途径展开追踪，这样可以最大限度地防止打草惊蛇，狼蛛今天将自己的水平发挥到了极致。
　　监控策略刚刚做好，狼蛛就收到了反馈，她对这些源源不断发送回来的数据进行解读和分析，就知道是有人在对那台服务器进行扫描，在短暂的扫描之后，对方突然就进入了服务器。
　　这让狼蛛大吃了一惊，那服务器她可是花费了一番工夫之后才进去的，而眼前监控到这个家伙竟然轻而易举就拿下了服务器，这太恐怖了，狼蛛脑子里的第一反应，就是自己今天碰到真正的高手了。
　　再对那些反馈回来的信息进行深度分析，狼蛛差点把电脑显示器都给推翻了，她发现对方最初发送的网络数据，竟然是发送至了运行在服务器上的极寒，狼蛛瞬间就明白了，对方是利用极寒的后门进入服务器的。
　　极寒是谁做的？帕特里克！
　　极寒的后门可能有谁知道？只能是帕特克里！
　　狼蛛大脑就短路了，虽然二当家已经交代过了，但她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真的会跟帕特里克来了一个亲密接触，而且还来得如此之快。在这一刻，狼蛛完全慌了手脚，脑子里一片空白，那些狩猎者的什么素养啊、技巧啊，她全都忘了，脑子里就一个念头：这是帕特里克，这是帕特里克，那个世界上最让人恐怖的骇客。
　　旁边的梁宗琦看到狼蛛的异常反应，上前试探地问道：“宋小姐，你发现什么了吗？”
　　问了一声，看狼蛛没动静，梁宗琦只好咳嗽了两下，在狼蛛的肩上请拍两下，“宋小姐，宋小姐！”
　　狼蛛这才“啊”一声回过神来。
　　“出什么事了？”梁宗琦关切地问到。
　　“揪到帕特里克的尾巴了！”狼蛛缓缓说到，就是这一刻，她还觉得有些不太真实。
　　“谁？”梁宗琦的反应，倒像是自己的尾巴让人揪住了，一跳三尺高，用不可置信的眼神看着狼蛛，“你说揪住谁的尾巴了？”
　　狼蛛在键盘上敲击两下，最后肯定地道：“是帕特里克！”
　　梁宗琦当场呆掉，比刚才狼蛛也好不了几分，脸上的表情很是奇怪，像是兴奋，像是鸡动，又像是不敢相信，像是怀疑。
　　狼蛛的大脑此时又回来了，也顾不上向梁宗琦解释了什么，劈里啪啦开始敲击键盘，屏幕上除了反馈回的信息外，又多了一个窗口，里面显示着不断刷新的分析结果。连续敲击几次之后，狼蛛迅速拽过旁边的另外一副键盘，开始操作另外一台电脑对分析的进行实时追踪。
　　梁宗琦回过神来，就看到狼蛛在那里疯狂的操作，刚开始，狼蛛还是在两台电脑之间来回切换，后来几乎是一心两用，一双眼睛同时盯着两台的电脑的屏幕，左手右手各自压着一副键盘，不管是哪一台电脑有了反馈，狼蛛总是能在第一时间作出回应。
　　看到狼蛛这情况，梁宗琦也不敢去打搅狼蛛了，甚至是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就站在那里，缩着脖子提着屁股，将自己伪装成一团空气。
　　时间没有持续多久，不到五分钟的时间，帕特里克退出了服务器，反馈回来的消息便开始静止不动。
　　狼蛛放弃了这台电脑，专心去操作另外一台用于实时追踪的电脑，两分钟后，她长出一口气，停止了手里的动作。
　　梁宗琦这才复活，小心翼翼地问道：“宋小姐，怎么样了？”
　　狼蛛甩着有些发酸的手腕，露出一丝笑意，道：“幸亏提前做了部署，这回牢牢抓住了帕特里克的尾巴。”
　　“真的？”梁宗琦瞪大眼睛，“你不骗我？”
　　狼蛛耸耸肩，“我自己也有些不敢相信，可我真的想不出除了帕特里克，谁还能拥有极寒的后门链接程序！”
　　“太好了！”梁宗琦一拳砸在桌面，“这狗日的，老子终于是逮到你了！”说完，梁宗琦哈哈大笑，笑完了，却看到狼蛛一副惊愕的表情，梁宗琦这才觉得有些失态了，笑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在女士面前爆了粗口，我这是兴奋过头了。宋小姐，下面该怎么办，你说，我一定全力配合！”
　　“顺着尾巴继续追踪分析，如果顺利的话，很快就能找到帕特里克的真实位置！”狼蛛无奈摇头，想起胡一飞生气和鸡动的时候，也是同样会爆粗口。
　　“好，好！”梁宗琦搓着手，原地转了几个圈，道：“一定要小心，千万不可打草惊蛇！”


第三百四十章 牵错了羊
　　五分钟的时间或许太短了，还不够抽根烟的，但对于一个狩猎者来说，却是足够了，帕特里克给了狼蛛五分钟的时间来进行实时追踪，差不多就是将自己的半个身子交代出去了。
　　帕特里克丝毫不知道自己在狩猎者的眼皮子底下晃荡了五分钟，此时的他，正忙着调查那个账户呢，他不屑于跟一个菜鸟做什么周旋，但却必须对今天的事情作出一个交代，如果不惩罚这个将手伸进自己地盘的大胆菜鸟，他觉得自己的面子上很难过去。
　　今天那个菜鸟卷走的20多万资金，最后全部流入了眼前的这个账户，然后静止不动，帕特里克已经弄清楚了，这是瑞士银行的一个账户，出了名的保险，别说是狩猎者，就是FBI和中情局，也很难调查到瑞士银行的资料，这个菜鸟在抢别人钱的同时，倒不忘给自己筑个安全的老巢。
　　帕特里克查了一下，发现这个账户是一个叫做汉克的德国人从网上注册的，没有留下很详细的真实资料，账户上的资金通过密码来操作。不过，资料上还是留下了一张德国公民身份证的扫描文件，是一个28岁的年轻人，从长相上看，很符合思维缜密、作风大胆的形象。
　　“看来就是这个家伙了！”
　　帕特里克盯着身份证上的人看了半天，他在想该如何来惩罚这个家伙。
　　将这个家伙的行为公诸于众，把他送进监狱？
　　帕特里克觉得有些不靠谱，如果售票网站到时候并不承认自己受到了黑客攻击，那这小子就相当于是没有犯罪事实，是不会受到任何制裁的，而且从惯例上看，这些售票网站也不可能承认自己的网站发生了如此重大的安全事故。再说了，这属于是狩猎者的工作，自己没必要代劳啊，看来这个路子行不通，帕特里克只好放弃。
　　给这个家伙发个警告，让他有所收敛？
　　这好像有点懦弱了点，万一那小子不收敛，或者是更加疯狂地报复呢，那岂不是自己打了自己的脸？帕特里克觉得自己这么有身份有江湖地位的人，如果招惹上一个菜鸟无赖，那也是一件很麻烦的事。
　　想来想去，帕特里克决定利用银行的漏洞，将这小子账上的钱转走，他查了一下，这账户上除了今天卷来的20多万美金外，另外还有40万整的存款，帕特里克要把全部的钱都转走，教训这个家伙的同时，他准备收点利息，谁让你小子不长眼，胆敢抢劫我帕特里克的钱呢！
　　半个小时后，帕特里克分五批将这账户上的钱全部转走了，转账属于是帕特里克的专业，他是在利用银行的漏洞转账，所以很谨慎，不能搞太大的动静，频率也不能太快，否则会被银行的保安系统给发现。
　　钱分五批转了出来，然后按照那菜鸟的方法，在多个国家的银行里辗转迂回，并在洗钱集团的账户里走了一遭，最后分别进入了五个不同的账户，然后静止不住了。
　　这五个账户都是帕特里克的账户，里面的资金是他用来抢票屯票的储备资金，现在，那个菜鸟的60多万美金，也成了帕特里克的储备资金。
　　看着账上多出来的钱，帕特里克就在电脑前感慨：哎呀，没办法呐，现在屯了四万多张票，老子的家底也基本快花光了，只怪你小子不开眼，主动送上门来了，你这钱我要是不收下，我都觉得对不起自己这个金融骇客的名头。
　　被菜鸟劫了，自己再反劫回来，弄完这些，帕特里克心满意足，跑去刷新了一下那些售票网站，依然动静，看来一时半会也不可能恢复海西演唱会门票的预售，帕特里克决定今天给自己放个假，就不抢票了，反正自己截回来60多万，不如去找个酒吧喝两杯，顺便寻找一下艳遇。
　　帕特里克于是换了一身骚不拉叽的衣服，得意洋洋地出门去了。
　　半个小时后，ZM的网络会议室里，所有的成员齐聚一堂，大家很是纳闷，最近可是很长时间都没开会了，也不知道今天20通知大家来开会是因为什么事。
　　ZM在这一年内依靠出售网络武器赚了不少钱，大家把钱一分，顿时雄心顿减，人人都忙着享受去了。
　　ZM原本就是个技术组织，大家是在技术的旗帜下凑到了一起，是个松松垮垮的组织，每个成员都具有很大的自主性，平时非常自由散漫，加上ZM在经营上也没有一个稳固的方向和宗旨，所以就不会有持续发展的动力。在洗白之后，ZM很长一段时间没有正式的项目，组织也没有分派什么任务，这伙人心热了一阵，也就各忙各的去了。
　　这也导致堂堂天下第一的黑客组织ZM，其在安全界的表现，以及对安全的贡献，甚至还不如后起之秀的菲戈安全。
　　再说了，有没有雄心，那也跟有没有追逐的目标有很大的关系。以前ZM是千年老二，他们的脑袋上横着一个T博士，这让他们如鲠在胸，寝食难安，大家心里憋着气，自然就很有干劲，一心要打倒那万恶的T博士。
　　而现在呢，T博士终于是熬不过这帮疯子，先走一步，长眠于地下了，ZM顺理成章成了当之无愧的一哥，没有了追逐的目标，也没有经营的方向，这伙人实在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反正有钱花，闲暇时间搞搞自己的小发明创造，日子也挺悠闲的。
　　这帮人也想得开，他们心里很清楚，自己要是闲下来呢，或许这世界还能安宁一点，自己真要是忙活起来了，这世界怕是有很多人会因此睡不着觉了。
　　1号看大家都来齐了，咳嗽两声，道：“20，什么事情，快说吧！”
　　大家齐齐跌碎下巴，我贼，人到齐了，1号竟然都不知道开会的主题是什么，这也太搞了吧。
　　话音刚落，寒号鸟就在会议室里发飙了，“狗日的，老子的银行账号被洗了！”
　　大家先是惊愕万分，随即轰然大笑，原来20把大家召集起来，就因为这事啊，靠，不知道的还以为是T博士复活了呢。
　　13此时开了口，道：“怎么回事，你详细说说，我帮你分析一下。”
　　13是ZM里的金融骇客专家，他对于银行系统的破坏能力，或许不如帕特里克，但是13的背后是ZM，有这么多技术疯子的支持，13的整体水平，却是要高于帕特里克，他能做很多帕特里克都无法做到的事情。整个ZM的产业的运作，都是由13来控制的，甚至ZM每个成员的分红花销，也是13一手操办的。
　　寒号鸟气急败坏，“我在瑞士银行的一个账户，上面40万美金！我刚才收到通知，说是账目有活动，就去查了一下，却发现账上的资金流动情况很奇怪，先是从上百个账户往我的账户上流入了20多万美金，之后连带着我自己的40万美金一起消失了，银行只能查到进账，却没有转出记录，但我的钱却没了！”
　　13微微讶异，钱没了，但银行却没有转出记录，这明显就是利用漏洞将钱转走了，这种方法他也知道，并不是真的就没有转出记录了，只是要等银行下一个工作日开始的时候，才会产生一个转出记录，这样就把帐抹平了，那时候纵有天大的本事，也无法查到钱去了哪里，好在20发现的及时。
　　“你不用着急！”13安慰着寒号鸟，“根据我的分析，这好像是有人拿你的账户洗钱，顺手牵羊把你账上的钱也弄走了！”
　　13这话一出，会议室的人就爆了，怎么个情况，竟然有人敢拿ZM成员的账号洗钱，而且还顺手牵羊，这得是活腻味了啊！
　　这帮人都闲得蛋疼，唯恐天下不乱，于是纷纷进言，建议组织一定要狠狠地教训这个家伙，这真是老虎不发威，你当我病猫，我们ZM只不过打了个盹，就有人敢蹬鼻子上脸了，这不是反了天嘛，一定要严惩！
　　1号矜持了半天，也就顺从了民意，对13作出重要指示，“这个事情，一定要查清楚，如果真是有人在挑衅我们ZM，绝不手软！”
　　13现在除了每个月的月底给大家发发分红福利外，就基本没求事做了，这金融骇客都快干成会计了，也是郁闷得很，现在得到老大的指令，格外兴奋，组织上终于派下光荣任务了，“放心吧，这事我一定弄清楚，20你也别生气，那小子肯定跑不了的！”
　　1号很满意，“那你就抓紧吧！”完了又问道：“20，还有别的事情吗？”
　　寒号鸟看13做了保证，也就把那事先放下，反正那40万也只是他众多财产中的一部分而已，丢了也暂时饿不死，听到老大问话，他想了想，道：“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关乎到我们ZM目前的业务，以及收入。”
　　大家就竖起耳朵听寒号鸟讲，ZM目前的业务，其实就只有一个，那就是出售网络武器。安全业务虽然也有，但至今没有接到一个单子。上次金龙药业事件中，美国政府说是要请ZM参与，不过那也就是嘴上说说罢了，他们还真的没有胆量来请ZM过去。


第三百四十一章 双雄争霸
　　寒号鸟清了清嗓子，道：“前几天，菲戈安全将自己的网站服务器进行迁移，根据我得到的消息，是迁到了菲戈安全新的数据中心去了。”
　　会议室里的人都没开口说话，大家不太明白，为什么菲戈安全搬个网站就跟ZM的业务和收入扯上了关系呢，这八竿子都打不着的两件事啊。
　　“菲戈安全的数据中心，是他们自主研制的，包括超级并行处理操作系统、防火墙、入侵检测系统、供电管理、数据储存备份等等，都使用的是菲戈安全私有的技术解决方案。”
　　大家还是没开口说话，20所说的这一切，ZM也有成熟的解决方案，菲戈安全能够独立完成超级数据中心的组建，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
　　“我对菲戈安全的新数据中心进行了测试，用四个字来总结：超级安全！”寒号鸟这才说到了重点，“大家都知道，菲戈安全成立的这一年来，都只是在个人安全市场上进行发展，丝毫不涉足服务器安全市场；而我们ZM，则不涉足个人安全市场，我们出售的网络武器，绝大多数针对的都是大型数据中心和服务器。”
　　1号有点回过味了，道：“你是说，菲戈安全准备进军服务器安全领域了？”
　　寒号鸟不无担忧地道：“这也只是我的一种猜测罢了！”
　　ZM的成员这下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菲戈安全在技术上并不逊色于ZM多少，如果他们选择进军服务器安全市场的话，那ZM的网络武器怕是还没有出鞘发威呢，就得永久封存了。菲戈安全一直提倡的都是“有漏洞，无风险”的安全理念，要是把这一套从个人安全市场搬到服务器上，以前的那些网络攻击的手段和办法，就统统得失效，别说是ZM了，就是整个安全行业的模式怕是都要重新改写。
　　这并不是杞人忧天，而是很有可能发生的事，菲戈安全当初提出“藐杀病毒”模式的时候，谁也不看好，可这才半年的时间，整个业界就集体向藐杀病毒迈进了，即便是赛门铁壳这样的安全大佬，也不得不厚着脸皮混入了APP联盟，目的就是为了窃取藐杀病毒的技术。
　　菲戈安全真的要是拿出服务器平台的安全解决方案，那第一个倒霉的就是ZM，失效的网络武器肯定是无人问津了，而且ZM目前也没有什么别的收入来源，大家好不容易洗白了，也不可能再下水去干以前的行当了。
　　“你组织一下人手，重新对菲戈安全的新数据中心进行测试，看看他们数据中心的安全水平到底达到了一种什么程度！”1号对寒号鸟吩咐到。
　　“不用再测试了！”寒号鸟直接拒绝，“我是按照咱们的最高测试标准进行的。测试的结果，是我们拿菲戈安全的数据中心毫无办法，至少最高级别的常规办法是丝毫不奏效的。”
　　ZM的成员集体惊呆，就是IBM、微软、谷歌的数据中心，也都达不到ZM最高测试的安全标准，菲戈安全这个后起之秀，竟然完全超越了ZM的最高标准，这太不可思议了吧。不过再一想，大家也就释然了，当年糖炒栗子一个小时踢翻ZM的107关，比起这个，今天菲戈安全搞出自己的数据中心，实在是一点也不奇怪，只是以后ZM的生意可就不好做了。
　　“20你有什么建议？”1号问到。
　　“虽然说目前还没有任何迹象表明菲戈安全要进军服务器安全领域，但我觉得我们必须行动起来，为ZM今后的发展做出一个详细的规划。”寒号鸟顿了一下，“菲戈安全从成立到现在，也不过只是一年不到，却成为了安全界的无冕之王，而我们ZM实力强过菲戈安全不止一筹，手上更是拥有无数的资源，到现在却只是在做网络武器的业务，我们应该检讨一下自己了。”
　　ZM的人，其实都考虑过这个问题，但是没有办法，ZM之前在业界的名声太臭了，大家忌惮ZM，不敢得罪ZM，但却不会跟ZM展开合作的，除了网络武器业务外，ZM的其它业务根本无人问津。
　　“你说说你的看法！”1号看寒号鸟提起这茬，就知道这小子心里怕是已经有主意了。
　　“万事开头难，只要我们的安全业务迈出去一步，那就会有第二步、第三步，甚至ZM成为业界老大，取赛门铁克而代之也不是没有可能。”寒号鸟给了大家一点思考的时间，然后道：“所以，ZM目前问题的关键，就在于如何迈出第一步，如何让大家接受我们的这一步。”
　　各位成员纷纷附和，大家都同意20的看法，摆在ZM面前的，就是这决定性的第一步，只要迈出了这一步，后面的就都好说。
　　“这一步，看似很难，其实也简单。”寒号鸟一副成竹在胸的口气，“我们只需紧紧跟在菲戈安全的后面，就能让整个业界接受我们。”
　　“跟在菲戈安全的后面？不行不行，绝对不行！”立刻有人反对，大家都怀疑20是不是菲戈安全派来卧底的，自从20进入ZM后，只要ZM跟糖炒栗子碰上，这小子就劝大家妥协退步，ZM的面子都丢尽了，这回更离谱，竟然让大家去当菲戈安全的跟屁虫，这怎么能行呢，好歹ZM也是堂堂的江湖老大啊，要当跟屁虫，那也是菲戈安全当ZM的跟屁虫才对。
　　“说说理由吧！”1号倒是能够沉得住气，他还是很看好20的足智多谋，ZM能够洗白，20可以说是立下了汗马功劳。
　　“原因很简单，因为菲戈安全的技术可以颠覆整个安全界的格局，所以整个业界都在提防着菲戈安全，换一句话，菲戈安全是在跟整个安全界的既得利益集团为敌！”寒号鸟笑了笑，“可惜这是一场不对称的战斗，安全界拿不出有效的技术来抵御菲戈安全，打也打不过，只能眼看着技术重心慢慢转移到菲戈安全手里。如果我们ZM此刻出手，帮助他们重新夺回技术重心，那他们一定非常愿意和我们合作的。”
　　ZM的成员若有所思，在这点上，大家确实是同一战线。
　　“而且，ZM早已是技术界公认的老大，大家也习惯了去仰视ZM，比起让他们去仰视那个后起之秀菲戈安全，我想他们更愿意接受我们ZM的帮助吧！”寒号鸟顿了一顿，“再说了，中国企业在国际竞争中先天性处于劣势，最大的原因，是中国和欧美在民主政治体系格格不入，属于两个完全不同的阵营，是对抗的双方，这种对抗的常态，就体现在经济竞争和制裁上，菲戈安全能够做到今天的局面，已经是个奇迹了。而我们ZM则不同，虽然我们以前属于地下黑客圈，但不管怎么说，我们也属于是欧美黑客圈，而且，我们只是纯粹的技术组织。”
　　ZM的成员以前都没发现自己竟然还有这个优势，一细想，觉得果然如此，不禁纷纷看好20的分析和判断。
　　“那你认为我们该选择什么来作为突破口？”1号又问到。
　　“智能手机平台的藐杀病毒解决方案！”寒号鸟毫不犹豫就说出了自己的打算，“移动互联网就是未来，得手机者得天下！”
　　一号稍微琢磨片刻，拍了板，道：“20你拿出个详细的方案，这件事宜早不宜迟，立刻就搞，组织全力支持！”
　　“老大英明！”寒号鸟又施出马屁神功，道：“今后的整个业内，将只会是我们和菲戈安全之间的竞争！”
　　ZM的会议，并没有到此结束，因为寒号鸟在开会之前，就已经做好了具体的方案，除了13去追踪那个“抢劫”寒号鸟的蟊贼外，所有的人继续针对寒号鸟的方案进行讨论研究。
　　会议一直持续了三个小时，ZM最终定下了今后的发展方针，所有的成员也从今天起，转入对菲戈安全目前所有商用技术的替代技术的研制工作中来，手机平台的藐杀病毒技术，被列为第一优先研制的对象。寒号鸟也被ZM正式确定为运营官，全面负责ZM今后的发展规划。
　　散会之后，消停了好几个月的ZM网站终于更新了，ZM称将在半个月之内，推出完全不同于APP标准的藐杀病毒解决方案。与此同时，几乎所有的安全企业都收到了ZM发来的信函，内容和网站的公告一模一样，只是后面加了一句话：ZM欢迎合作！
　　菲戈安全也收到了这封信，老大收到之后，吓了一跳，着急忙慌地去向胡一飞汇报，一副天要塌了的样子。
　　胡一飞拿起那封打印好的信一看，却扔在了桌子上，笑道：“ZM这回可是帮了我们一个大忙！”
　　老大惊愕莫名，胡一飞糊涂了吗，ZM这明明是在抢夺菲戈安全的胜利果实啊，怎么是帮忙呢，“是不是赶紧想个办法？ZM这一出手，我们可就有些危险了！”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用不着慌张！”胡一飞笑着，“以前我们菲戈安全是众矢之的，所有人象防贼似的防着我们，这下可好，ZM一入市，倒是减轻了我们的不少压力，至少我们就不用担心会有人告我们垄断了，哈哈！”
　　老大点头，这话倒是靠谱，只是他还是有些担忧，菲戈安全不用担心垄断了，可如果让ZM给垄断了，那菲戈安全就只能一边喝凉风去了，以前算是白忙活了，“真的不用想点办法吗？”
　　“不用，安心做好手里的工作就是了！”胡一飞真是一点也不着急，给老大分析道：“那些人不愿意让自己的命根子被捏在菲戈安全的手里，自然也不会把命根子完全交到ZM的手里，不管他们再怎么挣扎，ZM今天的入场，就已经注定今后的业界将只会是我们和ZM之间的竞争。”
　　老大虽是担心，但一时半会也反驳不了胡一飞，只好满腹狐疑地下楼去了，他准备先观察一下，如果情况不对的话，该出手段的时候还是要出手段的。
　　晚上的时候，13就锁定了帕特里克的那八个账号，根据这些账号的往日的资金流动情况，他顺利地就判断出这些账号的主人是谁，整个圈里都知道帕特里克在炒作海西演唱会的门票，这些账上的钱都流到门票上了。
　　其实寒号鸟在会议上提起这事的时候，13就隐约觉得这事跟帕特里克有关，全世界能够用那种办法将别人账上钱转走的人，就只有两个，那就是自己和帕特里克。即便是银行的高级主管，在没有得到用户密码和授权的情况下，也无法将钱挪走一分的。
　　13心中有些恼怒，所谓同行是冤家，他跟帕特里克同为超级金融骇客，却一直都被帕特里克的名头死死压着，只要提起金融骇客，大家第一个想起的，就是帕特里克，这让13不爽了很多年，他觉得自己是ZM里面最窝囊的一个，ZM的其他成员，无一例外，全都是各方面的“衲啵丸”，什么破解密码的NO.1、信息分析的NO.1、安全防御的NO.1，就只有自己是个“衲啵吐”，真是不可饶恕啊。
　　而现在，帕特里克这小子竟然越来越放肆了，连ZM成员的银行账户，他都敢洗劫，不用想都知道，这小子是在挑衅，他是不把自己这个ZM里面的金融骇客放在眼里，视自己于空气啊。
　　13像吃了苍蝇一样恶心，他去向寒号鸟和一号汇报自己发现的时候，就直接给帕特里克扣了个“主动挑衅ZM”的帽子。
　　ZM最不能容忍的，就是被人挑衅，一号也觉得始终有这么一个世界头号金融骇客在自己眼前晃荡，实在是有些心烦，当即决定再增派两个人协助13，彻底灭了那个讨厌的帕特里克，既然你主动找上门来了，不让你小子尝尝ZM的厉害，你还真把自己当盘菜了。
　　13得到命令，心里终于畅快了一些，这么些年来，他始终憋了一口气，要跟帕特里克过过招，以决定谁才是真正的世界头号金融骇客，现在，机会来了。


第三百四十二章 爆炸消息
　　夜很深了，梁宗琦还坚守在项目组的大楼。
　　狼蛛还在对今天拿到的数据进行分析追踪，狩猎者最为拿手的就是这一套，动作比胡一飞快了不知道多少倍，夜里子时时分，狼蛛就做完了所有的数据分析，此刻她距离帕特里克已经非常近了，只是还需要最后确认，遗憾的是，作为数据源头的那台电脑现在不在线。
　　“嗯～～”狼蛛直了直腰，发出很舒服的声音，然后就站起来开始活动身子。
　　梁宗琦已经在旁边站了大半个小时了，但不敢打扰狼蛛的工作，此时看狼蛛忙完了，他才赶紧道：“宋小姐，怎么样？”
　　“已经追踪到了数据源头，但需要确认一下。”狼蛛活动着发酸的脖子，神情兴奋中又带着一丝疲惫。
　　梁宗琦也不敢多问，现在胡一飞靠不上了，就只能指望狼蛛，可不敢再把这个也得罪了，当下嘘寒问暖道：“累了吧，快休息休息，我让饭堂特意给你加了餐，估计马上就能送来！”
　　狼蛛笑着，“谢谢梁工了！”
　　“谢什么，你是我请来帮助我们的，照顾好你是应该的，真要是怠慢了你，小胡老总可要找我麻烦了！”梁宗琦开了个玩笑，然后赶紧切入正题，“另外还有一件事，需要宋小姐来定夺！”
　　“什么事情？”狼蛛问到。
　　“售票网站查了一整天，但没查出毛病究竟出在哪里，他们现在不知道明天是否要恢复门票的预售，都跑来问项目组的意见，你看这事该怎么办？”梁宗琦一脸的忧烦。
　　狼蛛微微讶异，这么大的动静，怎么会查不出毛病呢，“梁工说说具体的情况！”
　　“那些用户确实是买了票的，网站有他们的购票记录，但却没有收到钱；而用户那边呢，钱是划出去了，却没有进入售票网站的账户，至于这笔钱最后到哪里去了，用户说不清，网站也说不清。”梁宗琦的眉头皱在一起，“用户说自己就是在售票网站上划了钱，但网站没收到啊，也没在服务器上找到任何网页被劫持、被篡改，以及被钓鱼的迹象。最为蹊跷的是，是所有的用户都把钱划丢了，要是一两个的话，还好说，现在集体出了事故，不管是劫持攻击，还是钓鱼攻击，都不可能达到这种效果啊，可要是说是篡改，这几家网站同时被篡改呢，至少会有个察觉吧，再说了，他们怎么可能会在自己的服务器上找不到被篡改的证据呢。”
　　狼蛛今天一天都忙着分析数据，追踪来源，连口水都没工夫喝，所以根本就没考虑这些事，现在梁宗琦一说，她也是想不通，心说这是什么攻击，能将购票用户的钱集体卷走，却不留下任何证据。
　　梁宗琦看狼蛛半天没说话，就咳了一声，“宋小姐，你有想到什么眉目没有？”
　　狼蛛摇头，“从未见过如此奇怪的攻击……”
　　梁宗琦的眉头顿时更加紧了几分，连斯帕克的徒弟都不知道这是什么攻击，那可怎么办呢？明天这票到底是卖，还是不卖呢，真是愁死人了，梁宗琦搓着手直转圈，突然之间眼神一亮，道：“你看要不要去请教一下小胡老总呢，说不定他有什么想法呢！”
　　梁宗琦的意思，是想让狼蛛去问问胡一飞，结果他这么一提醒，倒让狼蛛瞬间想起了另外一件事，为什么二当家的能提前预知帕特里克的行踪呢？
　　狼蛛今天一开始就有这个疑问，但后来追踪帕特里克要紧，她就把这个问题先放下了，现在再想起来，她照样觉得不可思议，这种事情是不可能做到预知的，二当家一定是提前就采取了什么手段，可到底是什么手段呢？
　　狼蛛就想到了售票网站今天出现的这桩奇怪事故，相信这两件事之间一定是有什么联系的，只是她搞不清楚这个事故到底是谁搞出来的，是二当家呢，还是帕特里克，貌似都有可能，但都无法确认。
　　梁宗琦看狼蛛又发呆，就有些纳闷，心说是狼蛛这一脸的为难，难道是和胡一飞最近闹什么感情矛盾了吗，真是的，你这早不闹，晚不闹的，偏偏这时候闹，这不是添乱嘛，梁宗琦有些犹豫，考虑是不是要自己给胡一飞打个电话问问，他怕胡一飞不卖给自己面子。
　　狼蛛站在那里愣了片刻，突然回到电脑跟前，重新打开那个荷兰服务器上的网页，仔细看了看，这明明就是个钓鱼网页，可为什么没有在售票网站的服务器上发现钓鱼痕迹呢。狼蛛想到那台服务器上去查一查网页的源代码，里面可能会有那些钱下落的线索，后来一想，她又放弃了，如果这个事故是帕特里克搞出来的，那自己有可能就因为现在的这一下而败露行踪，导致最后追踪失败，真要是这样的话，那就是太可惜了，行百里者半九十，自己现在已经确确实实抓到了帕特里克的尾巴，只差这最后一哆嗦了。
　　想到这里，狼蛛又放开了键盘，站起来问梁宗琦，“票务网站报案没有？如果报案的话，可以从银行那边查清楚钱的下落。”
　　“没报案呢，这怎么报案？”梁宗琦摊开双手，无奈道：“这消息要是传出去，谁还敢到售票网站买票，太丢人了！”
　　“嗯！”狼蛛点头，“你告诉那些票务网站，先不要报案，尽量争取和购票的用户协商，只要能追踪到了帕特里克，那一切就都清楚了！”
　　“好的！”梁宗琦急忙应着，“这个我会和他们协调的，但明天售票的事呢，这个怎么办？”
　　“暂时找不到什么问题，那就让网站在每日放票之前先内部测试，如果没问题的话，就恢复售票，售票过程中，做好全程监控，一旦问题重演，就赶紧停止！”狼蛛说到，不管这个事故是谁搞出来的，这都是最有利的解决方案了。
　　狼蛛其实也想打电话去问问二当家的，但又怕这事是二当家的搞出来的，如果真是的话，且先不论二当家是出于什么目的要这么做，那都是非常尴尬的，自己根本没法开口问，怎么问，总不能问这个钱是不是二当家你卷走的吧。
　　现在事已至此，也就只能是顺其自然、静观其变了，自己随便一个莽动，就可能会打草惊蛇，让帕特里克遁走，如果真是二当家设的局，那自己岂不是白让二当家做了一回恶人吗。
　　狼蛛相信，只要抓到了帕特里克，二当家肯定会对这件事作出一个交代的。当然，她更愿意这件事是帕特里克搞出来的。
　　“今晚我就盯在这里，只要帕特里克上线，我肯定能确认他的物理位置！”狼蛛说到。
　　“你休息吧，都累一天了，我亲自盯着！”梁宗琦说着，“你放心，我也是个内行，追踪黑客我或许不行，但看个电脑我还是绰绰有余的，只要对方上线，我马上就通知你！”
　　“不用，我冲杯咖啡就可以！”狼蛛推辞着。
　　“你就休息去吧！”梁宗琦较了真，“好钢要用在刀刃上，你的精力必须全部用在追踪帕特里克上，盯电脑这种事就交给我来做吧。我要保证在帕特里克出现时，你的精力非常充沛，那样才可以更好地投入到工作中来！”
　　帕特里克在第二天门票预售之前，才赶回到了家里，昨天他运气不错，还真的撞到了艳遇，是以乐不思蜀，把抢票的事都给忘了。
　　喝过咖啡，帕特里克才觉得自己精神了一点，过去将电脑打开，几个票务网站都转了一圈，发现网站都没有对昨天的事故作出解释。
　　帕特里克笑了笑，心想这些网站八成是想低调处理此事了，如果是这样的话，说不定自己还能让网站赔偿给自己八张票呢。钱自己已经是从菜鸟那里抢回来了，网站要是能再赔给自己八张票，自己可是小赚了一笔，可惜啊，自己昨天多抢几张票就好了。
　　想到这里，帕特里克又把海西的项目组咒骂了一遍，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设计出这个安全控件的，竟然能让所有自动抢票的程序统统失效，这原理自己至今都没想明白。
　　咒了一会，帕特里克刷新售票网站，发现海西演唱会的门票又上架了，于是又调出资料，准备抢票。
　　随便选好一场，订了张贵宾票，帕特里克就开始填写身份证信息，输入信用卡账号进行验证，很快，验证就通过了，之后转入一个新网页，询问用户是要实体票，还是电子票。帕特里克选择了电子票，因为实体票需要用户提供邮寄地址，很麻烦，选好之后，进入网上支付界面，帕特里克输入信用卡号和密码，开始划账。
　　确认数目没有错，帕特里克点击了支付按钮，三秒钟后，弹出提示：“账户余额不足以支付本次交易！”
　　“靠！开什么玩笑！”帕特里克很意外地看着屏幕，虽然他使用的是别人的信用卡，但钱还是利用漏洞从自己的账户上支出的，所以最不可能出现这个提示，先不说自己账上原本就有一笔巨款，光是昨天自己就从那菜鸟的号上弄到了60多万，怎么会余额不足呢！
　　帕特里克把账号又确认了一遍，没错啊，如果账号错了，那密码也应该是错的啊，他只好重新换了个身份信息来购票，结果还是余额不足，帕特里克就开始骂了，“我操，不会是银行系统出错了吧！”
　　连续换了三个，都是余额不足，帕特里克就开始烦躁了起来，他直接关了票务网站，去检查自己的转账程序，程序运行是正常的，根据记录显示，程序刚才确实是从自己的账户上去调钱了，但钱没有调过来。
　　“妈的！”
　　帕特里克想不明白这钱怎么会调不来，难道说银行把转账的漏洞给堵上了吗？他只好用自己的极寒去登陆银行系统，键入账户一查，当时差点崩溃掉，他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账上的钱竟然没了，不翼而飞，这怎么可能呢！
　　回过神来，帕特里克赶紧去查自己账户的交易记录，一看之下，顿时倒吸一口冷气，账上的所有钱，竟然都是在早上七点半的时候，分24批转走的，时间一模一样！帕特里克自己就是行家，所以一看就明白了，这是有人利用漏洞转走了自己的钱，他绕过了所有限制，甚至都不需要密码，至于这些记录，是在银行每天早上总账的时候自动生成的。
　　抢劫，这是赤果果地抢劫啊！
　　帕特里克这一刻差点把肺都气炸了，昨天自己丢了八张门票的钱，那只是一时不小心，着了别人的道，可现在这算是怎么一回事，妈的，这明明就是有人上门挑衅，这是故意找茬来了。
　　帕特里克很清楚这是谁干的，除了ZM里面的那一位，这个世界上不会再有第三个人懂得这种漏洞了。妈的，你是ZM就了不起吗，不过就是一群杂毛罢了，当年你们拉老子进ZM，老子不也照样没尿你们嘛，操，现在胆肥了，竟然敢来在太岁头上动土了，老子要是不给你们这群杂毛一点颜色看看，你们就不知道帕特里克这四个字意味着什么！
　　帕特里克非常生气，他挨个去查了自己的账户，昨天他用来抢钱的那五个账户，此刻都空了，不仅是抢来的60万没了，连带着五个号上原来总计400多万的资金也没了。帕特里克疼得心里直流血，他现在的身家，大部分都压在了门票上，这一下就算是400多万，简直要了老命啊！
　　“妈的，老子跟你们拼了！”帕特里克把牙都快咬碎了，眼里喷着火。
　　调出极寒，帕特里克开始追查自己那些钱的下落，大概过了三五分钟的样子，极寒得出结论，所有的钱，最后全部流入了一个账户。
　　等看清楚账户的号码，帕特里克鼻子都气歪了，这不就是昨天那个菜鸟在瑞士银行的账户吗，敢情人家的那60万就是个诱饵，目的就是来调自己的这400万啊。
　　帕特里克此时生气到了极点，心中反而生出一丝冷静，他突然想到一个问题，为什么？为什么ZM要给自己设下这个诱饵呢？
　　“靠，老子上当了！”帕特里克终于回过味来了，他意识到自己掉进了一个圈套里，昨天售票网站的事故，或许根本就不是意外，而是ZM故意布下的局，他们的目的，就是要引自己去追踪那个瑞士银行的账号，只要自己挪动了那个账号上的钱，他们就有办法追踪到自己的真实账户，然后再顺着账号追踪到自己的真实身份和位置。
　　妈的！帕特里克更加愤怒了，自己这些年跟ZM之间并没有丝毫的冲突，这帮王八蛋竟然设局狩猎自己，他现在非常想给ZM制造点麻烦，可惜时机不对，他知道自己必须赶紧挪个地方了。
　　帕特里克毫不犹豫，当即就关机，和当时的寒号鸟一样，他直接拽出硬盘用力甩在地面，然后拿起椅子咣咣地砸，直到砸成了碎片，他才撇了椅子，进卧室快速收拾了一些行李，就准备撤退。
　　提着行李走到门口，拉开门，门口就站着两个人。
　　那两人本来是想敲门的，谁知手刚举起来，门就开了，那手顺势就从兜里掏出了证件，一晃，道：“国家安全局办案，你是帕特里克先生吧？”
　　帕特里克就知道自己完了，不过他还是故作镇静，心说没这么快的，他非常熟悉网安的办案速度，他们绝不可能这么快就查清楚自己的位置，甚至还能调动国安部门，“你们找错人了，我是肖瑟先生！”帕特里克说着，就要伸手进行李箱拿证件！
　　“不要动！”那两人立刻紧张了起来，“把手举起来！”说话的同时，两人同时把手伸向背后摸枪。
　　帕特里克无奈耸肩，将手举了起来，强自做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示意对方自己去拿证件。
　　那两人看帕特里克老实了，面色才缓和了一些，抽回手，直接抄走帕特里克的行李，然后一左一右架住帕特里克，道：“还是回去再检查证件吧，谁不知道帕特里克先生是大名鼎鼎的千面人！”
　　“你们认错人了，我要起诉你们！”帕特里克大声抗议，他知道自己一旦被带走，那就真的完了，国家安全局办案不同于平常的司法办案，进去容易出来难。
　　“随你的便！”那两人根本不会帕特里克那无力的威胁，顺便还接了一句，“那是你的权利，不过你得费点脑子了，看看是以肖瑟先生的名义起诉我们，还是以帕特里克先生的名义起诉我们！”
　　门前的路边，停着一辆黑色轿车，两人夹着帕特里克就朝那里就去，帕特里克又蹦又跳，但却被那两人死死箍着胳膊，根本就挣不脱，只能大骂着。
　　就在此时，突然又驶来三辆车，车速很快，一个急刹车，齐刷刷停在了黑色轿车的旁边，门一开，车上陆续跳出全副武装的警察，下车之后就开始四下分散。
　　领头的人下车之后迅速下达命令，“四面包围，没有我的命令，不得开枪！突击组强行进入，控制里面的人员，以及所有的电子设备！快！快！快！”
　　那边三人正准备走呢，就被一个警察拿枪指着了，那警察大喊，“头，这三个人怎么处理，好像是从屋里出来的！”
　　帕特里克一看是警察，立即就大喊了起来，“我是美国公民，我被绑架了，你们要保证我的安全！”先是国安，再是警察，帕特里克已经明白了，自己今天肯定是栽了，但要是落在国家安全局的手里，自己连个申诉的机会都没有，而落在警察手里，自己至少还能请个律师来辩护。
　　他这么一喊，那边领头的警察就从枪套里拔出了枪，大喝道：“双手抱头，蹲下！”
　　国安的那两人也想掏证件的，却被警察以同样的方式恐吓，只能老老实实举起手。
　　警察迅速从两人兜里摸到证件，然后递给领头的人，“头，还真是国安的人！”
　　警察头目看了一下证件，确认无误，便使了个眼色，示意那两人可以站起来了。
　　此时冲进去的突击组出来一个人，迅速跑过来道：“头，屋内没人，电脑硬盘被破坏了，帕特里克可能是跑了！”
　　“妈的！算他运气好！”警察头目啐了一句，把证件甩给了那两人，准备再把枪塞回枪套！
　　帕特里克却是叫了起来，“我没跑，我就是帕特里克！”
　　话音一落，那警察头目立刻反应了过来，再次拔枪，喝道：“都不许动，警察办案！”这一喊，哗啦啦几个警察都围上来。
　　头目一把将帕特里克揪过来，道：“帕特里克先生，我们现在怀疑你跟多起金融案件有关，请你回警局接受调查！”说完，拽着帕特里克就往自己那边的车里拖。
　　国安的两个人咆哮如雷，妈的，这是抢人啊，当下跳着脚骂，“狗日的，那是我们要抓的人，你们识相的，最好把人留下！”
　　警察才不管这两个家伙怎么叫阵呢，就拿枪围着。把帕特里克塞进车里，那领头的警察回头得意道：“让你们的上司到警察局来领人吧，记得带上手续！”说完，“哐当”一下合上车门，道：“突击组跟我回，剩下的人仔细检查，屋里所有的电子设备，哪怕是坏的，也都给我搬回去，那都是证据！”
　　这帮警察也很坏，明明知道那两人是国安的，还是留下一个人拿枪控制着他们，直到把屋里所有的“证据”都搬空了，这才大摇大摆上车，绝尘而去。
　　半个小时后，安全界爆出一条大新闻，荷兰警方宣布，在安全组织ZM的帮助下，荷兰警方成功抓获全球第一金融骇客帕特里克，为全球的金融安全，除掉了一个巨大隐患。
　　而随后荷兰国家安全局的官员就跳出来大骂警方卑鄙无耻，把帕特里克从安全局办案人员的手上抢走了，称帕特里克是荷兰国家安全局在得到超级狩猎者狼蛛提供的线索后抓获的。
　　帕特里克的真假还未鉴定出来呢，两家就先因此而打了起来。
　　全球媒体一时惊呆，不过，他们很快就明白了为什么这两家要打得头破血流。
　　全球金融界集体弹冠相庆，恨不得把买上几串鞭炮点了呢，在他们脑袋上作威作福好几年的无冕之王，终于是被消灭了！包括汇丰银行在内的全球最大的十多家银行同时宣布，如果帕特里克落网的事情属实的话，他们会立刻兑现之前的悬赏承诺。
　　有媒体迅速计算了一下，这些银行多年来放出的悬赏累计在一起，竟然超过了3亿美金！


第三百四十三章 真正头号
　　3亿美金的悬赏，难怪荷兰的警方和国安会大打出手。
　　这两家的各执一词，彻底搅动了所有人的神经。媒体们关心的，是帕特里克否真的落网了，3亿美金的悬赏到底花落谁家；而在安全界的眼中，这事更像是ZM和狩猎者狼蛛之间的一场战争。
　　帕特里克出道以来，一直都安然无恙，谁也拿他没有办法，也不敢轻易去动他，而只是在一夜之间，这位可以撼动地球的超级骇客竟然遭到了ZM和狩猎者狼蛛的双重绞杀，不用想大家也知道，这事肯定有内幕，而最大的可能，就是ZM和狼蛛在暗中较量，而帕特里克这个倒霉蛋，自然成为了人家争斗的牺牲品和赌注。
　　这真是强中更有强中手啊，在金融界里，只要提起帕特里克这个名字，绝对能把银行家的前列腺炎吓复发了，可谁能想得到，帕特里克这一等一的强人，最后竟是这么个下场。
　　狼蛛的背景资料迅速被人搜寻了出来，不少人这才知道狼蛛的风光，前不久思科的设备遭到攻击，狼蛛只用24小时的时间就逮住了病毒作者，实力之强，可想而知，难怪能狩猎到帕特里克。
　　大家纷纷看好狼蛛，认为她很有可能成为有史以来第二个打ZM脸成功的人。
　　ZM在圈里横行了这么多年，期间除了一个“ZM=杂毛”外，就再没有人去挑战过ZM的权威了，所以大家早都憋了劲想看ZM的笑话，甚至还有人天天都在咒ZM栽个大跟头，可惜的是，ZM实在是太彪悍了，大家都想让别人去挑战，而自己看热闹，所以这个“心愿”也就一直没能实现。
　　现在可好，终于又跳出个人来向ZM挑战了，一时之间安全界就如开了锅的水，沸腾不止。上次ZM=杂毛跳出来，只是个马甲，大家谁也不知道他究竟是谁，没有内幕消息，自然就热闹不起来；而这次狼蛛不同，她是名副其实的狩猎者，是斯帕克的高徒，这等于是正面向ZM发出了挑战，把事情摆到台面上了。
　　安全界的媒体集体涌往荷兰，只是他们可没工夫去断荷兰警方和国安的这场口水官司，他们根本就不问是谁先抓住了帕特里克，则是集体要求这两家拿出证据，来证明ZM和狼蛛究竟是谁先揪出了帕特里克。
　　与此同时，荷兰收到二十多个国家的引渡要求，各个都称帕特里克在自己的国家犯下了滔天大罪，要将其引渡过来受审。有的还称帕特里克是自己国家的公民，担心在荷兰会遭到不公平审理，要求弄回来由自己来审理。
　　想争的帕特里克的人，不止是荷兰的警方和国安，可以说，谁都想将他弄到自己的地盘上去，这家伙是金融骇客不假，但同时也是一件杀伤性极大的武器，威力丝毫不逊于100颗原子弹同时爆炸，炸不翻地球，也能将地球震三颤。
　　一句话，掌握了帕特里克，立刻就能从无核国升级为核武器大国，今后在地球上放个屁，也能硬气几分，搞不好联合国安理会都得卖给你面子。
　　消息传回来，狼蛛第一个感到不可思议，她没想到事情会巧到如此地步，ZM竟然和自己在同一时间狩猎到了帕特里克。
　　狼蛛是超级狩猎者，而狩猎者服务的对象，就是各个国家的网络安全部门。帕特里克今天一上线，狼蛛就迅速确定了其物理位置，是在荷兰，狼蛛于是通过狩猎者的渠道，通知了荷兰的国家安全部门。
　　帕特里克在七十多个国家的国家安全黑名单上，都是一等通缉人物，荷兰国家安全部门接到狼蛛的线报，哪敢怠慢，第一时间就杀了过去，可惜他们太讲究低调了，只派了两个人，结果让人多势众的警察部队给欺负了，不过好在帕特里克没落在外人手里。
　　梁宗琦得知帕特里克落网，第一时间向自己的堂兄市长做了汇报，之后嘴巴就没合拢过，见谁都是笑呵呵的，他太鸡动了，搞掉了帕特里克，那些屯票的黑客组织此时怕是已经胆寒心惊了吧，用不了多久，他们就得把票都乖乖吐出来，到时候不用自己清场，那帮人也会知难而退的。
　　“狼蛛还真是了得啊！”梁宗琦发着感慨，心说这狼蛛哪里是斯帕克的徒弟，我看斯帕克是狼蛛徒弟还差不多，一出手就让帕特里克落网，这回世界头号狩猎者的称号，肯定是狼蛛的了，绝对没跑。
　　这么一想，梁宗琦又觉得胡一飞太他妈的英明了，当时他把还是狩猎者新人的狼蛛请来，连自己都不是很看好，结果就是这个新人，愣是绊倒了谁也不敢惹的老刺猬。
　　梁宗琦敲门进了狼蛛的办公室，笑道：“宋小姐，恭喜恭喜，以后你就是世界头号狩猎者了！”
　　狼蛛眉头微蹙，道：“梁工，你不要开我的玩笑了！”这回狩猎帕特里克实在是太容易了，随便一个超级狩猎者都能做到，所以狼蛛并没有多大的兴奋和成就感。
　　“市长晚上要宴请网络部的全体同仁，为咱们庆功，他说一定要特别感谢一下宋小姐你！”梁宗琦呵呵笑着，“你可是帮海西解决了一个很头痛的问题。”
　　狼蛛并不习惯这吃吃喝喝的一套，道：“帕特里克现在已经落网，我想今天就回东阳去！”
　　“这怎么能行呢！”梁宗琦当时就急了，“不管怎么着，也得给我们一个表达谢意的机会！”
　　“真的不必了，梁工！”狼蛛再次婉拒，她现在唯一的念头，就是去找二当家的，让他帮自己解开这满脑子的疑问，为什么二当家能提前预知帕特里克的行踪，为什么ZM会在同一时间狩猎帕特里克，这一切，只有二当家才能解开，“其实你们真正应该感谢的，是菲戈安全的胡总，要不是他将帕特里克的行踪告诉了我，我不可能提前做好部署的。”
　　“呃……”梁宗琦的下巴当时就掉了下来，愣在了那里。
　　狼蛛歉意得看了看梁宗琦，道：“去东阳的机票我已经订好了，很抱歉不能去参加晚宴了，请代我向市长先生致歉。”说完，狼蛛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就出了办公室。
　　梁宗琦这才回过神来，从后面追上，“宋小姐，我送你！”
　　梁宗琦也不是傻子，狼蛛那么一说，他立刻就想到是售票网站的事故跟胡一飞有关，这事狼蛛或许还不敢确定，但梁宗琦却敢确定，而且是百分百地确定。胡一飞当时曾说过，如果让他自己来海西的话，可能就无法抓住帕特里克，这句话应该就是针对这件事讲的，因为如果在项目组，你的每一项行动，都必须向项目组汇报并且备案，那样的话，胡一飞是绝不敢拿门票预售来搞事的，这等于是把自己的把柄送给了项目组，今后你永远都得被人捏着尾巴。只有不参与到这件事中来，才可以放开手脚去干。
　　“妈的，胡一飞这小子可真舍得下本！”
　　梁宗琦不知道该用个什么词来形容胡一飞了，在看他来，胡一飞所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捧红自己的小情人狼蛛，他让狼蛛到海西来狩猎帕特里克，而自己却在暗地里把脏活累活全干了，最后功劳全是狼蛛的，还真是痴心绝对啊。换了是自己，就做不出这样的事来，就算是自己想做，也没那有那狩猎帕特里克的实力啊。
　　到了此刻，梁宗琦才明白，谁才是这个世界上真正的头号狩猎者，原来那个人自己早就认识和领教过了，他心里顿时后悔万分，自己当初真是瞎了眼，竟然把胡一飞给赶跑了，要不是那个波折，帕特里克早就完蛋了，自己也不用白白被帕特里克折磨了一个月。
　　把狼蛛送到了机场，梁宗琦才往回走，路上他一直在想一个问题，胡一飞搞出那个售票的事故，到底跟狩猎帕特里克之间有什么联系呢？
　　琢磨了一路，可梁宗琦也没想不通这两者之间有何关联，最后只得放弃，他心说这差距就是差距，人家明明留了个破绽给自己，可自己仍然想不明白，不过也对，如果自己都能想通这其中的诀窍，那岂不是自己就能狩猎到帕特里克了吗？
　　狼蛛到达东阳的时候，胡一飞和老大正带领着菲戈安全足球队在体育中心和市少年足球队搞对抗呢，场面是凄惨，老大累得两腿直哆嗦，气喘如牛，在场上纯属就是个累赘，他倒是想下场休息，可教练是胡一飞，死活就是不提换人的事。比分更丢人，0:5。
　　球场的半边看台上，横七竖八坐了菲戈安全的几十号员工，一个个顿足捶胸，大骂场上的臭脚给公司丢人，不加油也就算了，还高喊着“下课！”
　　终场哨子一响，老大终于解放了，冲着那群小孩放狠话，“小样，别得意，有本事跟我挑FIFA，我一个人干翻你们十一个！”
　　胡一飞此时笑呵呵上前，对那少年队的队长道：“兄弟，下周再来一场？”
　　那小孩很是不屑，扬头道：“不来，我们的水平都让你们给带臭了！”
　　其他的几个球员，此时让场边的“观众”围着骂，个个狗血淋头的。
　　老大好歹挪到了胡一飞跟前，道：“二当家的，下次可千万再别拉我来搞这个事了，这就是花钱受虐，我是真受不了了，腿都跑断了！”
　　胡一飞拍拍老大的肩膀，坏笑道：“下次你当教练，来不来？”
　　老大立时斩钉截铁道：“来，不来是孙子！”说着话，他的三角眼就开始四处踅摸了，琢磨到时候自己要把谁派上场去遛遛，胡一飞肯定是少不了的，非把这小子的腿给他遛细了不可。
　　这一踅摸，老大就看到了远处的狼蛛，道：“二当家你看，天琢回来了！”
　　胡一飞顺着老大所指看过去，就看到了狼蛛，笑着摆了摆手，回头冲那群还在开批斗会的家伙喊道：“散了散了，今天凡是上场的，明天可以不来公司上班！”
　　这一下，那些喊着下课的人，又恨自己没上场去展示一把臭脚。
　　等把这群人都打发了，胡一飞这才过去和狼蛛汇合，笑着问道：“怎么样？抓到了？”
　　胡一飞只负责设局，至于最后能不能抓到帕特里克，那就只能听天由命了。论到狩猎追踪，胡一飞知道自己肯定比不过狼蛛，而论到银行系统上的追踪能力，自己完全不是帕特里克的对手，所以把局设好之后，他便不再关心那边的进展了，今天他又忙着踢球，是以到现在，他还不知道帕特里克落网的消息呢。
　　狼蛛点了点头，“二当家的，我有些问题想要问你！”
　　胡一飞这才松了口气，狩猎帕特里克这种高手，你只有一次出手的机会，要是错过了，等待你的就会是无休无止的报复，万幸，自己成功了。胡一飞笑着拽了拽自己的球衣，“我知道你要问这些，不过你得让我先洗个澡，你回公司，或者去找小乐，我弄好之后去找你！”
　　“好吧！”狼蛛只好点头，想了一下，道：“我去找小乐！”
　　洗完澡，在菲戈娱乐，胡一飞听狼蛛说了荷兰警方和国安的事，不禁笑出声来，暗道帕特里克还真是倒霉催的。胡一飞之前为了确保能够揪出帕特里克，所以就弄了个双保险，一是把帕特里克引到荷兰的那台服务器上，利用狼蛛的狩猎者能力来追踪；二是让帕特里克摸错床，让ZM里面的金融骇客从银行系统上进行追踪。
　　这双条路，不管帕特里克走哪一条，都会被多多少少揪出点尾巴来的，可谁能想到，帕特里克这个倒霉蛋竟然搞了个“二踢脚”，一次性把双保险都给开了，最后还导致了荷兰那边两家打得是头破血流、口水横飞。
　　狼蛛这才明白为什么ZM也会狩猎帕特里克，原来是二当家在从中挑拨。她使劲吸了口气，还是把自己心里的想法问了出来，“那售票网站的事故……”
　　“是我做的！”胡一飞一点也不避讳，“我在安全控件上做了手脚，所以网站查不出任何的毛病！”
　　狼蛛恍然大悟，所有人都忽略那个安全控件，谁也想不到安全控件会突然不安全，“那那笔钱现在到哪里去了？”
　　胡一飞摊开手，无奈道：“我也不清楚，或许在帕特里克那里，也可能在ZM那里，不过在哪里已经无关紧要了，海西的项目组肯定会将损失赔偿给那些用户的，总共才300多张票，海西完全出得起。何况海西这回赚大发了，帕特里克的手里可是捏了有四万多张票，现在他这一落网，那些票就成了死票，帕特里克是绝不会让自己再多出一项罪名的，他不会主动说出那些票的，海西只要将其它黑客组织手里的票收回，就可以确定帕特里克手里是哪些票，就是重新将这些票出售也并无不可。”
　　四万张票重新出售，那就是近两千万的收入啊，相比之下，用户损失的300张票真的算不上什么了，狼蛛也不得不赞同胡一飞分析得很有道理，这件事情，或许最后真的会以这样的方式解决。
　　“其实，还有一个问题，是我一直也想不明白的！”胡一飞突然看着狼蛛，“帕特里克为什么要炒作海西的演唱会门票呢？我想了很久，始终弄不明白他的动机何在，对于他这样一位超级骇客来讲，完全没必要去做这件事啊！”
　　胡一飞想不明白，狼蛛自然也想不明白，天晓得帕特里克到底是哪根筋搭错了，竟然会来搅和海西的这事，这完全跟他无关啊！
　　“唉，要是能有个荷兰警察的表哥就好了！”胡一飞笑着，“好歹能解开心里的疑惑啊！”
　　狼蛛倒是被提醒了，道：“或许我能想办法来弄清楚这件事！”
　　时间过去一天，荷兰警方向媒体出示了数件可以证实帕特里克有罪的证据，大部分是从帕特里克家里搜出来的，其中还有帕特里克昨天非法侵入银行系统时的数据证据，这是ZM协助银行提供的，可谓是证据确凿。
　　随后，荷兰国家安全局不甘示弱，也出示了自己的证据，他们的证据更为实在，就是一台服务器，在这台服务器上运行了大名鼎鼎的极寒，同时还有帕特里克利用后门对这台服务器进行链接控制时的数据记录。
　　两边的证据放出后，整个安全界崩溃了，帕特里克的落网，本来就够让人觉得稀奇了，可谁能想到，帕特里克竟然是在两件完全不同的事情上被人揪出了尾巴，而且时间还相差不多，这也太业余了吧。作为一个超级骇客，轻易露出破绽就已经是不可饶恕的事情了，而帕特里克竟然同时露出两个破绽，导致ZM和狼蛛的双重围杀，这简直就是在丢黑客的脸，他就是个小菜鸟，也不会如此不堪吧。
　　不过，细心的人还是在两方提供的证据资料中，发现了一个细节，狼蛛锁定帕特里克真实位置的时间，比ZM早了有半个小时，也就说，狼蛛是第一个狩猎到帕特里克的人。


第三百四十四章 养虎为益
　　这个发现，迅速传播至安全界的每一个角落，所有的人都在议论，狼蛛俨然已经成为了安全界的头号狩猎者。
　　ZM无疑成为了大杯具，他们当初决定追杀帕特里克，可没想着要跟谁来比赛，根本没有这个必要呐，ZM的实力已经强大到无需用什么战绩来证明了，可现在呢，这个原本不需要证明的证明，竟然证失误了，一个半路跳出来的狼蛛竟让抢了ZM的所有风光，还害得ZM成了所有人嘲笑的对象。
　　“妈的，这明明就是两件事！”2号在会议室里咆哮，“硬是把两件不相关的事往一块扯，让我知道是谁在背后煽风点火，老子踹死他！”
　　“蛋定！蛋定！”寒号鸟出生安抚快发疯的2号，“照我看，这帮人就是嫉妒我们ZM，所以才硬把这两件事往一块，整出个什么谁先谁后的是非出来，这是好事……”
　　会议室的人集体吐血，我操，20的思维还不是一般得强悍，回回都是好事，好像他那里就没过坏事。
　　“一句话，不遭人嫉是庸才！”寒号鸟不屑地道：“ZM是业内最领先的技术组织，从前、现在、将来，一直都是，如果我们不遭人嫉恨的话，那才是怪事。一点点的小火花，都能让那帮人骚情不已，真正可怜的人，就是这些看笑话说风凉话的人，凡是真正的行家，都知道这两件事之间根本没有联系，纯属巧合罢了，我们走自己的路，让那帮人去咬吧！”
　　“我们ZM什么时候受过这鸟气！”2号犹自喋喋不休，“这才刚一走到明面上，就得让这些人指指点点，妈的，很不爽！”
　　“那就让他们闭嘴好了！”寒号鸟呵呵笑了两声，不阴不阳道：“谁先谁后有什么关系呢，关键是看谁能拿到那笔悬赏，悬赏一落地，是非也就终止了！”
　　2号当即就明白了，道：“靠，这事我现在就去办！”ZM只要吭一声，那些银行家就得慎重掂量一番，看把悬赏送给谁才是正确的。
　　1号不放心，专门嘱咐了一句，“现在是我们正式进军安全界的关键时刻，你不要节外生枝！”
　　“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办！”2号应着。
　　“20，你说说现在的情况吧！”1号点名让寒号鸟发言。
　　“我们的公告发出去有两天了，可能是大家都比较害羞吧，到目前为止，他们还都不好意思上门来跟咱们谈合作的事。”寒号鸟嘎嘎笑着，“不过，有一家公司，倒是非常坚决地要求跟我们合作。”
　　“哦？是谁？”1号问到。
　　会议室的人都想知道是谁，妈的，总算是有个明白人啊。
　　“是赛门铁壳！”寒号鸟道出答案，“他们表示会立刻退出APP联盟，转而跟我们合作！”
　　ZM的人齐齐“哦”了一声，他们一点也不意外，在ZM看来，只要自己振臂一呼，那不管是谁，就算是赛门铁壳的老娘，他也得积极响应才对，现在只来了赛门铁壳一家，这已经是很不正常了，太差劲了。
　　“万事开头难！虽然现在只有赛门铁壳一家，但只要开了这个头，我们ZM进军安全界的事，就算是成功了一大半！”寒号鸟倒是非常乐观，他更看重的是这件事的意义，换了以前，ZM就算喊破嗓子，也绝不会有一人敢上门来寻求合作的，而现在，赛门铁克来了，从这个角度讲，自己模仿追随菲戈安全的策略已然是成功了。
　　1号也是大为振奋，“技术这边怎么样，什么时候可以拿出藐杀病毒的技术？”
　　“可能还需要一周左右的时间！”寒号鸟最不担心的就是技术，ZM或许会缺别的东西，但从不缺技术，即便是缺，也是因为他们不想去做罢了。
　　“和赛门铁克的合作，必须谈下来，他们提出的一切条件，都可以满足！”1号也是个非常有魄力的人，当机立断就作出了决定。
　　“我会的！”寒号鸟笑着。
　　ZM会议结束后不久，瑞士银行就宣布要将自己开出的悬赏给予ZM和荷兰警方，没有说是什么理由，但这相当于是表示自己只承认ZM追踪到帕特里克的这一事实。
　　随后，又跳出七八家银行来，纷纷做出同样的表态，不管安全界的态度是什么，反正现在银行界的态度已经是相当明确了，帕特里克就是ZM追踪到的，跟狼蛛无关。
　　ZM此时玩了非常漂亮的一手，他在自己的网站放出声明，称ZM是安全组织，狩猎帕特里克、维护金融安全是ZM的份内职责，所以，ZM决定要替银行将这笔钱捐给慈善机构，以期望能帮助到更多的人。
　　这个消息被媒体们一报道，ZM在公众心里就真的成为了一个名副其实的安全组织。不管ZM以前做过什么，至少大家都没有见过有什么黑客组织会出来捐钱吧，一个都没有，黑客组织天生就是卷钱的，再说了，ZM以前的那些破事，也只有安全界的人才知道。
　　ZM的声明放出去后，没有招来更多的合作伙伴，倒是有不少不清楚ZM底细的慈善基金找上门来了，他们根本就不想知道ZM以前都做过什么，他们只知道，3亿美金的悬赏，至少能有一半会落到ZM的头上，这么大的一笔善款，自己可一定要争取到手才行。
　　“可惜啊！这么大的一笔钱，最后竟然成了荷兰警察的福利。”胡一飞在办公桌前发着感慨，“ZM不厚道，怎么说也要大家均分嘛，帕特里克又不是他一家抓到的！”
　　狼蛛坐在办公室里的沙发上喝着茶，淡淡笑了笑，“ZM是有些不厚道，真正抓住帕特里克的人，并不是他们！”
　　胡一飞摇了摇头，笑道：“我可不敢贪这个功劳，我很清楚自己的水平，就算我能骗得了帕特里克，但也绝对不可能这么快就追踪到他。”
　　狼蛛兴致不是很高，笑了笑，继续喝茶。
　　胡一飞以为狼蛛是因为这件事生气呢，就道：“对了，梁工昨晚给我打电话，说是要结算你的报酬，他让我问你想要用什么样的方式来结算。海西这次很大方，给你的报酬可是不低，有三百万！”
　　狼蛛“唔”了一声，又不作声了。
　　胡一飞这下就纳了闷，心说狼蛛不会真的看上那笔悬赏了吧，或者是她很看重那个头号狩猎者的名头？
　　狼蛛做在那里想着心事，她没看上钱，也没看上名，在她看来，这些都应该是二当家的才对，她是在想另外一件事，自从被爆出和ZM同时狩猎到帕特里克后，老师斯帕克对她的态度就有些奇怪，不冷不热的，完全不像以前那样了。今天早上她去看斯帕克的博客，更是发现上面更新了一篇博文，斯帕克亲自撰文发表声明，称狼蛛并不是他的徒弟，两人只是见过几次面的交情罢了。
　　这意思还不明显吗？就是说狼蛛以前根本就是在假冒他斯帕克的名头招摇撞骗！
　　狼蛛非常伤心，她心中对斯帕克一直是非常崇敬的，因为是斯帕克让她接触到了狩猎者这个神秘的职业，并带她入行的，而且斯帕克还狩猎过五个超级骇客，是这个世界上最有实力的狩猎者，这也是别的狩猎者所无法企及的。
　　可狼蛛没有想到，斯帕克会那么在乎这个头号狩猎者的虚名，其实他现在根本就不需要用这些虚名来证明自己的成功，却依然看不透名利二字，这个伟大形象的背后，也有着不完美的一面。
　　换了是别人，或许斯帕克还可以接受，实在憋不出，那就嫉恨地说上几句酸话，可这个人是自己的徒弟，斯帕克就觉得无法忍受了，他非但没有觉得这是一件很骄傲和欣慰的事情，反而觉得自己受到了一种羞辱。
　　“二当家的，我想问你一个问题！”狼蛛突然看着胡一飞，“你狩猎帕特里克到底是为了什么？”
　　“为了什么？”胡一飞笑了起来，想了片刻，道：“为了还梁宗琦一个人情，因为是他帮小乐的公司拿到了演唱会的承办权；也为了对自己负责，因为黑客组织手里的票，是我放出去的！”
　　“没有别的了吗？”狼蛛盯着胡一飞的眼睛。
　　胡一飞摇摇头，摊开双手，“你认为我为了什么呢？”
　　狼蛛收回了自己的目光，胡一飞没有撒谎的必要，如果他真的要想获取名利，就不会将这个功劳让给自己和ZM了，至于后来出现的谁先谁后的问题，那完全就是一种巧合，谁也没想到帕特里克会同时犯下两个低级的错误！
　　狼蛛叹了口气，在心里对胡一飞和斯帕克做着对比，其实胡一飞也不是那么完美，为了抓到帕特里克，他不是也对那些无辜的购票者下手了吗。可狼蛛觉得自己非但没有因此厌恶胡一飞，反而非常理解他，至于为什么，狼蛛自己也说不清，或许是因为胡一飞的坦诚吧，至少他敢作敢当、坦坦荡荡，他所作的一切，不是说为了要给自己去争取什么，所有的风光都给了别人，而他只是一个暗地里的恶人。
　　“就算是个恶人，那他也是真实的。”狼蛛在心里这么说着，她觉得自己现在越来越愿意把二当家往最好的方向去想。
　　胡一飞感觉狼蛛今天的情绪很不对劲，正想要追问呢，就传来了敲门声，老骚笑呵呵地探出个头来，“小胡老总，你忙着呢？”
　　“劳总有事？快进来坐吧！”胡一飞只好放弃了继续追问的事，起身招呼老骚。
　　狼蛛看有人来，便起身告辞，说是要去菲戈娱乐。
　　“我得到个消息，就赶过来通知你！”老骚顾不得坐下，就急急说道：“赛门铁壳准备退出APP联盟，去和ZM合作。”
　　胡一飞并没有多大的意外，他多少明白赛门铁壳的想法，上次的“误杀门”事件，自己让赛门铁壳狠狠栽了个跟头，为了保住自己的利益，他们可以暂时求和，向你割地赔款，但这位真正的江湖大佬绝不会容忍你永远在他头上作威作福。
　　之前是没有选择，因为只有菲戈安全懂藐杀病毒的技术，大家表面和气，暗地里早就是水火不容了，现在多了ZM这个选择，赛门铁壳当然是迫不及待地就投靠了过去，他们甚至恨不得立刻就掐死菲戈安全呢。
　　“APP联盟我看是有点玄了！”老骚说出了自己的担忧，“如果APP撑不住的话，那咱们之前的所有努力就白费了，藐杀病毒的标准怕是要被ZM给抢去！”
　　“我看没有那么悲观！”胡一飞笑着，“ZM选择的合作对象，都是安全企业，现在移动互联网的战争才刚刚开打，交手都还没交手呢，手机企业怎么可能轻易就把安全的命根子交到安全企业手里的，至少得厮杀一番才行。ZM现在就算拉拢到赛门铁壳，造出个新标准，我看这些手机企业未必就会采用，他们顶多也就是按照传统杀毒的销售模式去做，搞一个山寨版的幻影魔杀出来！”
　　“那我们是不是要采取点什么手段？”老骚问到。
　　胡一飞摆了摆手，笑道：“手段肯定是要用的，但不是现在，至少要让ZM那边的阵容强大一些，看起来像那么一回事了，我们再出手。如果对手太弱的话，又怎么能显出咱们对于手机企业的重要性呢！”
　　老骚一下就明白了，胡一飞这是在坐等筹码啊，他淫笑着竖起大拇指，“高，实在是高，你都高死我了！”
　　以前，这个地盘全是菲戈安全和利安防的，现在ZM来抢地盘，这肯定是一件坏事，但却未必全是坏事，因为菲戈安全和利安防的这块地盘，它是个小地盘，是手机企业施舍给他们的，说到底，这地盘是手机企业的，如果人家不同意搞安全标准这个事，那这块地盘也就不存在了。所以现在ZM来抢地盘，第一个应该紧张的，是APP联盟的那些手机企业才对。
　　这些手机企业就好比是猎人，而ZM是豺狼，菲戈安全则是那杆洋枪，猎人想斗豺狼，没有枪是不行的，豺狼越凶，枪的重要性就越明显。以前没有豺狼，那人家用不用你这杆枪，就得看心情了，想用的话，就放两枪听个响，不想用，就存起来任你生锈。
　　之前那些手机企业之所以敢抻着菲戈安全，也正是因为如此，他们不是不想做安全标准这件事了，只是没有豺狼，那这事就既可以缓做，也可以快做。只有等你耗不起了，喊着说自己不玩的时候，人家才会稍微重视一些，给你点甜头，让你陪着人家继续往下耗。猎人怎么可以没有枪呢，哪怕没豺狼，那也得擦一擦，不能让枪彻底废掉了。
　　胡一飞现在的策略，就是把豺狼养凶一点、养大一点，到时候看你们这群王八蛋来不来擦枪，不擦得精细点，老子就不给你开火！


第三百四十五章 尘埃落定
　　“APP联盟这边我倒是不担心，没有个一年半载的，我看是很难分出胜负来的，反倒是易软那边你们得早做准备，ZM的下一个目标，很有可能就是企业虚拟网络的部署方案，在这个领域内，只要得到大多数安全企业们的支持，就会所向披靡！”胡一飞笑了笑，“一不小心，到手的市场份额就又得吐出去，更不要提你们那个企业软件定制平台的计划了。”
　　老骚跑来是替胡一飞担心的，现在让胡一飞这么一提醒，顿时是浑身一哆嗦，他发现最该担心的是自己才对。
　　利安防成立易软的目的，是为了建立企业软件定制平台，做一个直接面向终端的企业应用软件销售渠道，而达成这一切的前决条件，就是利安防必须要在企业虚拟网络部署市场上，占有极高的份额。如果ZM也拿出同样方便易用的虚拟网络部署方案，之前那些在国内市场上已经被利安防逼到了山穷水尽、垂死挣扎地步的国际安全企业们，肯定会借机反扑的，要是利安防顶不住反扑，那所有的美好愿景，就都会化为泡影。
　　老骚顿时就坐不住了，赶紧起身告辞，他必须回去立刻想个对策出来。
　　到了第二天，老骚这个所谓的“内幕消息”，便世人皆知了。赛门铁壳正式发出公告，宣布退出APP联盟，而在其后，威瑞信也表示正在考虑退出APP联盟。
　　当初APP联盟为了压制菲戈安全而招揽的三家安全企业，转眼就只剩下了迈克菲一家。在这段时间里，三家公司对于APP联盟的贡献为零，而走的时候，赛门铁壳却带走了APP联盟所有的藐杀病毒技术。
　　赛门铁壳的背信弃义，让乔不死暴跳如雷，甚至在公司的董事会上宣布要封杀赛门铁壳。
　　其实迈克菲也想走的，只是被赛门铁壳抢先一步罢了。作为竞争对手，迈克菲在市场份额、影响力方面，和赛门铁壳不相上下，多年来两家一直是针尖对麦芒的生死对手，此时迈克菲要是也跟着走的话，岂不是成了他赛门铁壳的跟屁虫吗？所以，迈克菲决定先留下再观察一段时间，反正ZM的藐杀病毒方案还没做出来，等做出来后，自己再叛逃也来得及。
　　和菲戈安全数次交锋下来，这些安全大佬彻底看明白了，藐杀病毒是未来的安全趋势，这种趋势是无法抗拒的，因为藐杀病毒有着无法比拟的优势，首先，它能轻易就将用户从各种安全困扰中解放出来，其次，不消耗电脑本身的计算资源，最重要的是，安全企业再也不用担心自己的病毒库会被人攻击，也不会存在什么误杀事故。
　　与其与菲戈安全做那些无谓的抗争，还不如尽快拿出属于自己的藐杀病毒商用技术，再说了，玩黑心这一套，自己也不是菲戈安全的对手。
　　于是，赛门铁壳在退出APP联盟后，就迅速与ZM达成了合作，随即宣布将在月内就推出藐杀病毒产品。甚至是后续的市场推广预案，赛门铁壳也都已经做好了，届时使用老杀毒产品的用户，可以免费升级到藐杀病毒模式下，假如用户升级之前还有两个月的老产品使用期限，那么就会自动获得两个月藐杀病毒产品的使用权，期间如果用户不喜欢藐杀病毒产品的话，还可以再切换回老产品下。
　　不过，赛门铁壳相信用户只要体验过藐杀病毒，就绝不会再换回那老旧的病毒库杀毒模式下了。
　　赛门铁壳的一系列动作，也打消掉了整个业界对于ZM的顾虑和不信任，正如寒号鸟所料，赛门铁壳之后，就陆续有七八家安全企业主动找上门来，要求和ZM合作。
　　可惜的是，他们的步伐慢了一些，赛门铁壳为了确保自己的大佬地位，向ZM提了一个要求，要求ZM必须保证赛门铁壳在获得藐杀病毒技术方案上具有第一优先权，至少要比其它的企业提前两个月的时间获得最新的技术解决方案。
　　有这两个月的时间优势，赛门铁壳可以做很多的事情，不过好在藐杀病毒产品在欧美市场还属于是新生事物，赛门铁壳抢跑一步，却也未必就能领跑到终点，再说了，让赛门铁壳在前面帮大家探探路也好。
　　对于这条要求，寒号鸟二话没说就同意了，ZM此番的目的是破冰，今后还有大批的项目要上马，也根本就不在乎藐杀病毒产品的小小得失。
　　得知此消息，迈克菲暗道侥幸，心说幸亏自己没有着急退出APP联盟，不然自己从这边退出，到ZM那边却被告知要比赛门铁壳晚两个月才能拿到技术，那岂不是大杯具了，自己想当跟屁虫都当不上，以后还怎么在群里混。
　　迈克菲因此打定主意，自己就算是耗，自己也要在APP联盟里再呆够两个月。
　　时间过去一周，ZM拿出了藐杀病毒模式的替代技术，原理跟菲戈安全的基本相似，不过在技术上又有很大的差别。由于时间的关系，ZM这次也只是拿出了PC平台下的技术方案，至于智能手机平台下的方案则还需要一个月左右的时间，不过好在ZM拿出的方案非常成熟，可以直接就投入到商用之中来。
　　赛门铁壳拿到ZM的技术后，随即给这套技术起了个新名词，叫做“无忧杀毒”技术，号称是下一代的病毒防治的新标准、新趋势，并且隆重召开新闻发布会，宣布从今日起，安全界正式进入了无忧杀毒的新时代。
　　或许是上次吃了亏的缘故，赛门铁壳这次长了记性，也不敢搞什么小动作了，只采取了稳扎稳打的宣传计划，换作是以前，怕是各种“抬高无忧杀毒、贬低藐杀病毒”的话已经满世界乱飞了。
　　和赛门铁壳一样忙活的，还有利安防。
　　利安防推出了自己的新合作策略，全面降低了藐杀病毒和虚拟网络部署方案的授权门槛，特别是在企业虚拟网络部署方案上，利安防甚至把利润降到了零水准，用最便宜的授权费用，来吸引别的安全企业加入自己的阵营。
　　老骚的想法很明确，就是赶在ZM拿出替代技术之前，把所有一切能够争取到的人，都变成自己的同盟。
　　最近APP联盟是天天吵翻，吵也就算了，关键是一吵完，都往菲戈安全这边打电话，搞得胡一飞不厌其烦，最后只好跟着梁小乐和狼蛛到海西来躲清静。梁小乐还是为了演唱会和转播的事到海西来，而狼蛛，则是受锦绣世界项目组的邀请，来出席一个什么庆功会，本想不来的，结果看那两人都来，便也跟着来了。
　　一落地，梁小乐立刻又被一群“三多经纪”给围上了，胡一飞有心上前护花，无奈是双拳难敌四手，好汉架不住人多，三下两下，反被推到了人群的外面。
　　往旁边一看，狼蛛估计也是被这场面给吓住了，有些花容失色，两人相对一眼，都是无奈苦笑。
　　胡一飞调侃了一句，“也不知道许三多经纪有没有跟到海西来？我一直都想问问他，上次他说包装你的事到底算不算数！”
　　两人正笑着呢，就见梁宗琦气喘吁吁地小跑了进来，看到两人，三步两步上前，道：“不好意思，来晚了，来晚了。你们来也不提前打个招呼，要不是听说有大群的娱乐经纪守在机场，我还不知道梁总要到海西来呢！”
　　梁宗琦事先并不知道这三人要来海西，半个小时前他听到别人的闲聊，才知道梁小乐要到海西来，于是急匆匆地赶来迎接，没想到竟是见到了胡一飞，心中更加高兴，道：“小胡老总你总算肯来海西了，我代表海西三百万人民欢迎你！”
　　“梁工你就不必客气了！”胡一飞指了指旁边那群经纪，笑道：“呶，海西人民已经热烈欢迎过了！”
　　梁宗琦一看，忙道：“闹哄哄的，这像什么样子，也影响别的乘客进出，我这就联系机场的安保！”说完他拿起电话就开始拨号，等挂了电话，不到一分钟，过来七八个机场的内卫，这才把那群三多经纪给拽开了。
　　回海西的路上，梁宗琦一个劲地夸着菲戈安全，道：“赛门铁壳最近搞的那个什么‘无忧杀毒’，我看根本就是山寨版的藐杀病毒，太不像话了，也亏他们好意思拿出来宣传。不过，他们这一宣传，菲戈安全当时提出的藐杀病毒模式，就确确实实成为了安全界新的病毒防治标准。”
　　胡一飞笑着，“梁工说得对极了，赛门铁壳一宣传，利安防的幻影魔杀倒是卖脱销了。”顿了一下，胡一飞又问道：“海西演唱会的门票销售情况如何？”
　　“销售的势头很不错！”梁宗琦急忙回答着，道：“最近几天，我们都是按照当时你制定的计划，在地下票务市场开始回收那些黑客组织手里的门票，按照原价的70%收，到现在已经基本全部收回来了。”说到这里，梁宗琦的嘴巴都合不拢，他现在每天看到那些黑客在那里吐血甩票，就觉得心中大爽。
　　到了市里，安排住处的时候，梁宗琦自作聪明，将胡一飞二人仍然安排在原来的别墅，却把狼蛛的住所弄得很远，他觉得这样会降低胡一飞私会小情人的风险，免得闹出什么生活作风问题出来。
　　趁着梁小乐去参观狼蛛住所的工夫，胡一飞道：“听说最近网上有很多不利于海西的言论？”
　　梁宗琦顿时皱眉，气愤道：“也不知道是谁在背后捣鬼，到处煽风点火、造谣生事。”门票的事，随着帕特里克的落网，已经是尘埃落定，可最近几天，网上妖风四起，今天是某游客在海西旅游挨宰，明天是海西黑社会横行，街头日日都有枪战，后天则又是海西爆发了莫名疫情。
　　“呵呵，你想一想，如果海西成为了国际性的旅游娱乐大都市，谁最不乐意？”胡一飞笑了笑，又像是在说一件无关的事情，道：“我听人说，帕特里克有几个大客户，每年能给帕特里克贡献上亿的收入，啧啧，真是让人羡慕啊！”
　　梁宗琦很是纳闷，不知道胡一飞怎么突然又扯到帕特里克的身上去了，细一想，梁宗琦差点原地就蹦起来，他终于明白这一系列的事情是谁在背后搞鬼了。
　　海西的旅游资源非常丰富，而且地理位置又得天独厚，完全具备了成为国际旅游娱乐大都市的所有条件，可惜开发得晚，只是最近这几年才开始慢慢在国际上有了些知名度。而在海西周边，有一些小国，却是在二十年前就开始了这方面的运作，最开始是博彩业，后来再慢慢拓展到旅游、酒店、文化、娱乐等产业。
　　但是，不管再成熟的运作，也不可能弥补硬件条件上的差距，海西有着无与伦比的优势，又背靠国内这么大的一个市场，更加具有吸引力，随着海西的崛起，周边原本一些小有名气的地方，便开始慢慢没落了。
　　大概很少会有人把帕克里克攻击海西的事情，跟帕特里克的客户联系在一起，要不是胡一飞的提醒，梁宗琦怕是至死也不会明白针对海西的这股妖风到底是从何而来。
　　胡一飞看梁宗琦那样子，就知道他应该是想到了答案，这个答案，胡一飞以前其实也没有想到。
　　帕特里克落网后，向荷兰当局提了一个要求，他要知道自己到底是在哪个环节出了问题，才会导致形迹曝光，他是事件的当事人，自然不相信外界公布的那两个答案，他知道事情的背后肯定还有另外一位高手在运作，如果荷兰不能给他一个完美的解释，他就拒不合作，也不会认罪的。
　　这个要求从荷兰辗转又回到了狼蛛这里，狼蛛也提了一个问题作为交换，那就是要帕特里克说出攻击海西的原因。
　　“小胡老总，我还有点公事要做，就先走了！”梁宗琦当即提出告辞，“明天晚上项目组的宴会，请你一定赏光参加，到时候我来接你！”
　　“好的！”胡一飞笑着，看梁宗琦离开。
　　夜里，海西市警方突然行动，一举敲掉了隐藏在海西市的多个地下赌场，而这些赌场，全部都跟周边一个小国的大型博彩集团有关联。
　　随后，一波毫无征兆的网络攻击，席卷了海西周边多个旅游城市，在突如其来的攻击狂潮面前，这些城市的网络还未来得及进行抵抗，就瞬间陷入了瘫痪之中，一切依靠于网络的服务，全部终止。


第三百四十六章 数据中心
　　第二天早上胡一飞起床看报纸，发现海西的旅行社也加入了战斗，凡是从海西到周边几个小国的旅行团，全部被“封杀”，理由就是“因网络故障，导致资料无法同步”。
　　胡一飞不禁对梁宗琦另眼相看，这家伙什么时候也变得如此心狠手辣了，招招都下死手。后一想，他又觉得梁宗琦没有这个魄力和决断力，应该是他的那位堂兄市长做的。也难怪，锦绣世界项目前后投入了上千个亿，这笔钱也不是天上掉的，那都是海西人民攒的、借的，海西的经济底子本来就薄，如果这个项目搞砸了，今后十年之内，海西都很难恢复元气，谁对这个项目搞破坏，那就是跟海西人民作对。
　　从这个角度讲，梁宗汉还真是不错，至少能知道，他要的不是用钢筋水泥堆砌起来的光鲜政绩，而是一座名符其实的国际性旅游娱乐大都市，他敢对海西负责，也挺爷们的，该出手时就出手。
　　晚上梁宗琦来接胡一飞的时候，浑身上下洋溢着喜羊羊的气息，像是久旱逢甘雨，又像是把许久排不出去的便秘给排出去了，道：“小胡老总，你说奇怪不奇怪，网上那些对海西造谣中伤的文章，今天突然一下子全没了，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真是奇哉怪哉！”
　　“这只能说明海西市辟谣有力，让那些造谣生事者知难而退，偃旗息鼓了。”
　　“唔，我看差不多就是这么回事吧！”
　　这两人相视一眼，彼此心领神会，均是爽声大笑。
　　到了宴会现场，胡一飞才知道根本就不是什么项目组的庆功会，而是一个倒计时150天的活动，海西决心在剩下的5个月时间里发力进行高密度的宣传和造势，于是搞了这么一个自助酒会，邀请不少的媒体前来助阵。
　　因为只有媒体，所以活动的气氛就很轻松，项目组的人对项目的筹备工作和进展做了一番介绍，然后回答媒体们比较关心的问题。梁宗汉作为项目组的组长，也参加了酒会，向媒体致了谢词。
　　梁宗汉的讲话结束，酒会随即开始，胡一飞之前已经观察了好半天的地形，在梁宗汉最后一个字落地的同时，他就迫不及待地冲到一旁的自助餐长桌前，拿起盘子开始捡拾自己喜欢吃的东西，他今天被梁小乐和狼蛛拽着逛了一天的街，消耗巨大，傍晚刚回到住处，还没来得及垫巴呢，又被梁宗琦接到了这里，此时早就是饿得顶不住了。
　　“你注意点吃相！”梁小乐恨恨地剜了一眼，“小心让媒体给你拍下来！”
　　“有什么好拍的，好像谁不吃饭似的！”胡一飞满不在乎，道：“我发现海西这边的海鲜做得真是不错，比东阳的要好，让人百吃不厌，你也尝尝！”
　　梁小乐很是无语，等胡一飞把盘子捡满，就赶紧拖着他找了一个僻静的角落。
　　宴会厅里的人此时三三两两聚在一起，做着交流，胡一飞这边的三人却躲在角落里猛吃猛喝。
　　刚开始，梁小乐和狼蛛还极力想保持住形象的，无奈旁边有个甩开腮帮子不顾吃相的胡一飞，这两人最终也被拖下了水，逛了一天商场，说不饿那绝对是假的。一边吃，三人还不时交换一下意见，对食物进行点评，不注意的，还以为这三人是在直播“锵锵三人行”，针砭时弊呢。
　　“小胡老总，多日不见了！”
　　身后传来声音，胡一飞就知道是梁宗汉的，赶紧把嘴里的一块点心塞下去，回头笑道：“梁市长，正想过去呢，就是看你那边被人众星捧月一般，没敢过去打搅！”
　　“呵呵！”梁宗汉也知道胡一飞这是在撒谎，并不揭穿，而是道：“今天的食物还满意吧？”
　　“满意，满意！”胡一飞忙不迭地点头，“太满意了！”他本想说句“都满意死我了。”一想不合适，就收回去了。
　　“梁总和宋小姐也在啊，感谢你们的赏光！”梁宗汉又跟那两人打着招呼，“原本要在酒会上把之前承诺的奖金颁发给宋小姐的，结果宗琦告诉我说宋小姐一向比较低调，就作罢了，我这里就代表海西人民感谢宋小姐的帮助。”说完，梁宗汉举起手里的酒杯。
　　“梁市长你太客气了！”狼蛛浅浅一笑，陪着梁宗汉饮了一口。
　　放下酒杯，梁宗汉对胡一飞作出个借一步说话的手势，胡一飞只好跟着梁宗汉往旁边错开几步。
　　“听说菲戈安全最近正在测试自己的新数据中心？”梁宗汉笑呵呵问着，“接下来想必小胡老总一定有什么大动作吧？”
　　胡一飞点着头，“是有这回事，但不是最近才做的，其实半年前公司就已经成立专门的技术小组来做这件事！”
　　梁宗汉没有探出口风，也不着急，道：“小胡老总有没有兴趣将数据中心建在海西？”
　　胡一飞顿时沉吟起来，虽然菲戈安全目前只是组建了一个小型的数据中心进行技术性测试，但今后半年之内肯定会建设一座更为庞大的大型数据中心，这一点，也不知道梁宗汉是从哪里得知的，胡一飞只得道：“公司是有这个计划，但还没有最后确定！”
　　“那就请小胡老总考虑一下我们海西的请求嘛，我在这里可以给你做出一个承诺，海西会给予比所有人更大力度的支持和优惠，特别是在电力方面，我们会协调由电厂直接供电！”梁宗汉抛出了自己的条件。
　　胡一飞顿时有点心动，看来梁宗汉事先下足了工夫。从老大提出新型游戏模式开始，菲戈安全就筹划着要建设一座大型数据中心了，其规模刚开始大概会在5万台左右，但最终会达到50万台之巨，当数据中心在满负荷运转时，这几十万颗CPU所消耗掉的电量将是非常惊人的，所以，电力成本是建设大型数据中心的最大一项成本。而目前国内发电企业和供电企业分离，发电企业只负责发电，电价却是由电网公司来确定，如果使用电网的定价，对菲戈安全来说是一个不小的负担，或许数据中心还没实现盈利呢，就已经被拖垮了。
　　在东阳的时候，菲戈安全就曾向市里提出要求，希望能够给予一个协调价格，但至今没有得到答复。
　　梁宗汉看胡一飞有些意动，便笑着拍了拍胡一飞的肩膀，“小胡老总这次在海西一定要多住几日，我让宗琦陪你好好转一转！”
　　“一定，就是太麻烦梁工了！”
　　梁宗汉听胡一飞这么回答，就知道他明白自己的意思了，也不再废话，道：“那就这么说定了，我也不打扰你用餐了，你继续，呵呵！”梁宗汉说完，重新步入会场，被一群人再次簇拥在了中心。
　　“梁宗汉找你说什么呢？”梁小乐颇有兴趣地问到。
　　胡一飞撇着嘴，“说是要给咱们配个专职导游，领咱们在海西好好转一转！”
　　梁小乐根本不信，“呸”了一口，道：“你自己去转吧，我这边的事情都忙得焦头烂额。”
　　酒会结束的时候，梁宗琦又跑了过来，手里捧着一个非常精美的盒子，直接递给了狼蛛，“宋小姐，这是海西市的一点谢意，请你务必收下！”
　　打开盒子，里面是一张三百万的支票，这是项目组早就答应了要给狼蛛的报酬，另外还有一份“海西荣誉市民”的证书，都是给狼蛛的。
　　梁小乐拿起那证书，开玩笑地问梁宗琦，“梁工，在海西用这份证书有什么特殊待遇没，比如旅游景点半价，酒店消费八折之类的？”
　　梁宗琦很是尴尬，道：“宋小姐现在已经是世界头号狩猎者了，可能也不在乎这咯虚名，但我们实在想不到该用什么方式来感谢你，这只是一种心意的表达，表示海西人民没有把你当作外人，希望你不要觉得简陋。”
　　狼蛛笑着收下，道：“我觉得很有意思，谢谢了！”
　　梁宗琦这才松了口气，扭头去问胡一飞的意思，“小胡老总，那明天我来接你，咱们在海西好好转一转？”
　　胡一飞点头，“好的，只要不耽误到你的工作就行！”
　　梁宗琦连说不会，把三人又送回了别墅。
　　接下来的几天，梁宗琦领着胡一飞对海西进行了一番细致的考察，全面了解了海西市的地形地貌、投资环境、基础设施、人才政策等等方面。胡一飞最关心的就是电力，走了一圈，他发现海西在这方面确实比东阳更具优势，首先是水电充沛，其次更有一处大型的海上风力发电厂，满足菲戈安全的要求完全是绰绰有余，从各个方面讲，都符合建设大型数据中心的条件。
　　海西市对此非常重视，还专门派了一个三人小组跟着，随时负责解答胡一飞的提问。
　　一周后，胡一飞在海西也呆不下去了，乔不死的新任助理直接就杀到海西来了，这躲清闲眼看是躲不下去了。
　　临走之前，胡一飞和海西市签订了一份合作意向书，同意就数据中心落户的事，与海西市展开谈判，等回到东阳，菲戈安全就会派更为专业的小组过来负责此事。


第三百四十七章 举家搬迁
　　胡一飞的人还没在东阳落地，海西的官方媒体已经迫不及待宣布了这一消息：菲戈安全将在海西建造大型数据中心，投资总额约2亿美金。
　　东阳市的市长正在办公室喝茶，秘书跑进来向他汇报了这条消息。
　　“怎么回事？”市长眉头微皱。
　　“现在不清楚，我看到这条新闻，就赶紧来向您汇报了！”
　　市长琢磨了一会，站起来抓起桌上的电话，打给市政府的办公室主任，“菲戈安全要把他们的数据中心建到海西去，这个事情究竟是怎么回事，你去查一下！”
　　办公室主任得了令，迅速就去“查”了。等胡一飞到达公司的时候，菲戈安全已经成了赶集的菜市场，工商税务的大盖帽挤满了一楼大厅。
　　胡一飞吓了一跳，急忙喊老大。
　　老大正跟那帮大盖帽的理论呢，听到胡一飞的喊叫，就赶紧跑了过来，“二当家的，你回来得太及时了，也不知道是惹了哪路鬼，今天东阳市凡是能管着咱们的衙门全来了。”
　　“没说因为什么事？”胡一飞问到。
　　“没！”老大咬着牙，“来了就说要查咱们的帐、税情况，连环保局的都来了，要检测咱们的什么环境污染情况！”
　　胡一飞暗道邪门，这事有蹊跷啊，否则这些部门是绝不会组团过来的，他当下道：“你带他们到大会议室去，我们公司没有任何问题，让他们尽管查好了，我打个电话，把情况先搞清楚！”
　　老大应了一声，过去招呼那帮大盖帽的都上了二楼的会议室。
　　胡一飞站在那里想了一会，就拨给了高新区的那位副主任，“我是菲戈安全的小胡，公司今天来了很多个部门来检查，我想是不是我们哪里出什么问题了，主任你有没有听到什么消息？”
　　那副主任在电话里先是压低了声音，道：“你让我说什么好呢，平日市里区里，都待你不薄，这么大的一个投资项目，你招呼都不打一个，就投到外地去了，你让市里怎么想？”说完，副主任的口气就变得严峻了起来，“这事我也帮不了你，关键是你自己的态度！”
　　胡一飞还想问是谁在查菲戈安全，那边却已经“咯噔”一声挂了电话。收起电话，胡一飞心里有些恼火，他急匆匆回到东阳，就是要跟市里沟通这件事的，没想到这一下飞机，东阳就给自己来了一个大翻脸。当初这件事菲戈安全又不是没有跟市里反应过，催了好几次，可市里一点回应都没有，不反对，但也没见支持，再说了，菲戈安全是个企业，做出对企业生存和发展最有利于的选择，完全无可厚非。
　　“妈的！”胡一飞骂了一句，想着这件事该怎么来解决，梁小乐的电话就打了过来，接起来，还是同一件事，菲戈娱乐此时也坐满了来检查工作、调查情况的差大爷。
　　听说菲戈安全这边也一样，梁小乐不无担心地问道：“出什么事了？一飞！”
　　“没什么事，我能搞定，你就安心在海西那边办你的事就行了！”胡一飞呵呵笑了两声，给梁小乐吃了颗定心丸。
　　“你先查清楚到底是什么事，晚点我再给你打电话，咱们商量个办法！”梁小乐嘱咐道。
　　“好，就这么办吧！”胡一飞说完，就挂了电话，朝楼上走去。
　　一上楼，谈判高手就凑了上来，“胡总，那些人都在会议室呢，你要不要过去一趟？”
　　“不去！”胡一飞毫不犹豫就拒绝了这个提议，别人上门找碴的，凭什么自己还要过去陪笑脸。
　　“现在快到下班的时间了，那是不是安排个晚饭什么的？”谈判高手又提议到。
　　“又没人请他们来！让他们赶紧查，查完给我走人！”胡一飞黑着脸，转身进了自己的办公室，他不想在这件事上多做纠缠，自己这一过去，倒显得自己心虚，有什么把柄似的。
　　平时，胡一飞该客套的时候也客套，需要虚伪的时候也会虚伪，但这个时候却绝不会，他有自己的原则，他的客气是建立在别人同样也对自己客气的基础上，你敬我一分，我便敬你十分，你看得起我，那该给你的尊重我全都会给你，现在你们上门来玩我，对不起，老子不奉陪！
　　菲戈安全做得一直都是暴利的买卖，从不缺钱，所以一些国内企业的猫腻全没有，不怕你抓把柄；而且菲戈安全也不是一年前的菲戈安全了，他在东阳的软件技术产业链中，处于极其上游的一环，下游根深蒂固，更有联想、利安防这样的支持者，牵一发动全局，如果不是对菲戈安全恨之入骨，是不会有人轻易来动他的。
　　胡一飞还生气的，是这事又跟菲戈娱乐有个屁的关系，你们不满意老子就尽管冲我来，迁怒于菲戈娱乐算怎么回事。
　　回到办公室，胡一飞越想越觉得气不顺，他终于明白把所有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的坏处了，于是就在心里就做了个决定。
　　下班的时候，菲戈安全的员工全都走了，胡一飞出门就直接下楼，连瞥都没瞥会议室一眼。
　　整个会议室里，就留下了一个行政部的经理在应付，熬到天黑，一群差大爷就有点饿得顶不住了，一看别人并没安排饭，自己也没查出什么毛病来，就只好灰溜溜地鸣金收兵，临走时说明天还来。
　　第二天早上，市长大人刚一上班，办公室主任就跑来请示了，“市长，按照您的吩咐，昨天已经派人去菲戈安全做了调查！”
　　“哦？”市长慢吞吞地坐到办公椅里，“他们怎么说的，到海西投建数据中心这件事，是真是假？究竟是因为什么啊，有没有挽回的可能？”
　　“啊……”办公室主任的汗顿时就出来了，我的神啊，自己竟然把老板的意思理解错误了，原来是让自己去落实事情的真假，自己却是去那个“查”，给菲戈安全发警告去了。
　　市长一皱眉，“啊什么啊，事情是不是属实，有这么难以启口吗？”
　　办公室主任的大腿莫名哆嗦了一下，这回闯大祸了，“是这样的，事情还没调查清楚！”
　　“没查清楚，那你来汇报什么来的？”市长非常不悦，“莫名其妙！”
　　办公室主任一想起今天那帮人还会去菲戈安全继续调查，就心急如非，想着赶紧脱身去弥补一下。正要走呢，市长的秘书走了进来，上前在市长耳边低低说了两句。
　　市长大人露出非常意外的表情，问道：“什么时候的事，怎么这么突然，到底是因为什么？”
　　秘书看了看办公室主任，没说话。
　　“你看他干什么！”市长拍了桌子，“到底是因为什么！”
　　秘书这才有些为难，道：“昨天主任派人去菲戈安全了解情况，可能闹了点误会，让菲戈安全误以为市里要对他展开调查，所以就……”
　　“你说说，究竟怎么回事！”市长大人一下站了起来，怒目而视。
　　办公室主任被瞧得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下面的人没理解我的意思，以为是让他们去查一查菲戈安全的经营状况……”
　　“随随便便就对一家奉公守法，对市里经济发展做出巨大贡献的企业展开调查，这是谁批准的？”市长怒不可遏，口水都快喷到办公室主任的脸上了，“你们的眼里，还有没有组织，还要不要原则？”
　　办公室主任任凭额上的冷汗直淌，也没敢去擦，连连道：“是我没有传达清楚市长的指示，我负全责，请市里处分我！”
　　“现在处分你有什么用！菲戈安全已经表态，要将公司迁往海西，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市长痛心疾首，恨不得吃了眼前的这个家伙，“意味着我们辛辛苦苦请来的一大批软件企业，会跟随着菲戈安全离开东阳，意味着市里的高新产业计划提前破产！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办公室主任唯唯诺诺，作为东阳市政府的办公室主任，他自然明白菲戈安全的重要性，所以昨天还特意嘱咐那些人不要有什么出格的举动，没想到菲戈安全竟然是一点气都不受，不爽了，直接就拍屁股走人，以前没见过这样的啊！
　　市长被气昏了头，在那里踱了两圈，道：“你马上到菲戈安全去，去找胡一飞，不管用什么办法，也必须把菲戈安全给我留下！”
　　“是，是是！”办公室主任忙不迭地点头，“请市长放心，我一定将功赎罪，挽回市里的损失！”说完，夹着屁股一溜小跑地出了市长的办公室。
　　市长稳住自己的情绪，对秘书道：“晚上我要和胡一飞谈话，你安排一下！”
　　“是，我这就去安排！”秘书就要告退。
　　“等一等！”市长又喊住了他，道：“通知一下安全中心的惠总监，晚上让他也参加！”
　　秘书得了老板的命令，出门就去安排，他订好了晚上吃饭的地方，就给Cobra打电话，让Cobra约胡一飞晚上吃饭，却不提说市长的事，只是暗示了两句。挂了电话，秘书并不去联系胡一飞，市长说了是一回事，但他却不能真的以市长的名义去请胡一飞，万一给撅回来，让市长的脸往哪放，虽说胡一飞不可能拒绝，那也不能这么做。
　　办公室主任急匆匆赶往菲戈安全，进门就碰到了那群“差大爷”，主任真是气不打一处来，把市长骂自己的话全部奉送给了那些人，“你们眼里还有没有组织，有没有原则？谁批准你们来的！”
　　那帮人也挺冤，心说不就是你派我们来的嘛，但看办公室主任此时逮谁咬谁，跟得了狂犬病一样，也没敢还口，狗血淋头地撤退了。
　　拍拍胸脯，好歹把这口气顺过来，主任整理一下形容，过去问菲戈安全的接待员，“你们胡总在吗？我要见他！”
　　接待员小姐甜甜笑着，“不好意思，胡总不在公司，他去会见美国来的客人了！”
　　“那他什么时候能回来？你们能不能联系到他？”
　　接待员还是笑，“不好意思，这个联系不到，胡总有可能很快就回来了，也有可能需要两三个小时才能回来！”
　　换作平时，主任亲自上门，那就已经是天大的恩赐，你敢这样回答，就得着主任暴走变形吧，可今天主任也只好忍了，道：“那你们公司还有哪位负责人在？”
　　“孟总和凡总也一起去会见美国的客人了！”接待员顿了一下，“要不你请在楼上会客室等一会？”
　　主任摆了摆手，走到旁边的展厅里坐下，他决定就在这里等了，看胡一飞敢把自己晾多久。
　　公司没人来，前台的接待员就跟一位司机状的人在那里闲聊：“公司如果真的迁往海西，你准备怎么办，是辞职呢，还是一起过去？”
　　“我肯定去海西，不去就是傻子！”那司机突然压低了声音，“我听经理说的，刚才海西那边打来电话，说只要咱们公司肯过去，除了免费提供办公场所外，公司的员工，每人奖励一套海景大房！”
　　“不是吧！”接待员的声调就高了几度。
　　“千真万确！”那司机为了证明自己所说不假，道：“是海西市政府办公室的主任打来的电话，姓区。”
　　接待员顿时眉飞色舞，问道：“那像咱俩这样的非技术工种，也能分到房子吗？”
　　“姓区的原话是，只要过去的正式员工，都有份！”那司机得意洋洋地甩了甩自己胸前的工牌，“那可是海景房啊，啧啧，我这辈子的梦想！”
　　“早上听到公司的决定，我还犹豫要不要辞职呢，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我也去海西！”接待员立刻就不犹豫了。
　　“其实昨天我都以为公司快不行了呢，谁知道‘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想要咱们的下家多了去，难怪胡总孟总平时说话办事那么硬气。”司机叮嘱那接待员，“这回我算是看清楚了，以后就是打死我，我也要赖在公司里，你也别犯糊涂！”
　　两人这边聊着天，那边办公室主任的肺都快气炸了，他把海西那位区主任的家人全都问候了一遍，狗日的王八蛋，还搞海景房，一下就把筹码提到这么高，这不摆明了是趁火打劫，要挖东阳的墙角吗？
　　主任一边骂，一边暗道晦气，自己怎么这么倒霉，摊上了这个事，东阳又不靠海，自己到哪去日鬼个海景房出来！


第三百四十八章 软硬兼施
　　两个小时后，胡一飞回来了，屁股后面跟着老大和凡夕，三人边走边讨论着什么事情，进来大厅，根本就没有注意到坐在展示区里的办公室主任。
　　“小胡，胡总！”办公室主任急忙站起来喊了两声，刚才还一副恨得直咬牙的表情，瞬间就成了满脸春风，喊声之中充满了亲切，就好像跟胡一飞是认识了多年的好朋友似的。
　　胡一飞回头，这才看见办公室主任，快步上前道：“方主任，您好您好！”他开始训前台的接待员，“怎么回事，方主任来了为什么不通知我！”完了直道歉，“真是不好意思，公司的人可能是不认识您，您来视察工作该打个招呼，我亲自去接你！”
　　“没有公事，就是听说有几个来这里捣乱的，我过来看看！”方主任笑了两声，随即神色严竣道：“太无法无天了，这事回头我一定向市长汇报，严肃处理！”
　　“言重了，言重了！”胡一飞客气着，“市里的监管部门对我们严格要求，那是为我们好，防微杜渐，避免我们犯下错误！”
　　“我看根本就是瞎胡搞！”方主任还是一副不依不饶的样子，“无法无天！”
　　胡一飞呵呵笑了两声，“来，快请楼上坐吧，我正好弄了点好茶叶，请方主任尝尝！”
　　方主任从胡一飞的身上，根本就看不出菲戈安全要走的意思，不过这倒是好事，他也就不再装严肃了，换上和蔼可亲的笑容，“那就叨扰了！”
　　“您是贵客，平时请都请不来，怎么会叨扰呢！”胡一飞作出请的手势，把那方主任请到了办公室。
　　把茶沏好，方主任还没来得及夸赞茶香呢，行政部的人敲门进来，道：“胡总，英特尔和AMD的人来了，您看是不是现在过去一趟？”
　　“先安排在会议室，我一会再过去！”胡一飞就皱了皱眉。
　　行政部的人并没走，而是站在那里继续道：“另外，技嘉等几个代工企业的人也打来电话，说他们人已经到东阳来了，看你什么时候方便接见他们。”
　　“你们看着安排一下吧！”
　　“那您看今天下午……？”行政部的人试探着胡一飞的意思。
　　“今天不行，我要请方主任吃饭！”胡一飞摆了摆手，示意那人一会再来。
　　方主任一听，屁股就像被针扎了一样，急忙道：“小胡，你不用理会我，公司的事情要紧，我们两个人这么熟了，吃个饭什么时候不可以呢？”
　　“那不行，方主任平时没少关照我们公司，您才是贵客！”
　　方主任直接对那行政部的人吩咐道：“就安排今天下午吧！我一会还得回去，市里一大摊子事情等着我处理呢！”
　　“方主任真是日理万机！”胡一飞很是遗憾地道：“难得您今天来……”
　　“以后机会多的是，多的是！”方主任笑呵呵地重新坐定，拿起茶杯，道：“我看你这里也挺忙嘛，来的还都是大公司！”
　　“都是来掏我们腰包的！”胡一飞苦笑着摇头，“听说我们要建数据中心，这些卖处理器的、卖板子的，呼啦啦一下全来了！”
　　海西说菲戈安全数据中心的投资额在2亿美金左右，那些企业就大概知道是个什么规模了，至少会有40万台服务器，这在服务器市场上，绝对是个大单子，拿下之后，今年在服务器市场上的销售额度能完成好几个百分点呢，是以都迫不及待地扑了过来。
　　方主任没想到胡一飞倒是主动提起了这个数据中心的事，赶紧顺着话题问道：“我听到一些传言，说是你们的数据中心要建到海西去？”
　　“消息传得可真快，连方主任都知道了！”胡一飞笑着，并没有否认，本来只是个意向，但东阳这么一闹，他已经确定要将数据中心投建在海西了。
　　方主任的脸色顿时便有些难看，这么大投资，竟然招呼都不打一个就给了海西，胡一飞真是有些轻狂啊，他稳了稳情绪，道：“刚才听你们前台的接待员聊天，菲戈安全也要迁到海西去？”
　　“即便是要迁走，那也是在数据中心建好之后的事情了。”胡一飞说到。
　　方主任心中大为不悦，GOOGLE、微软的数据中心遍及全球各地，也没见人家建个数据中心就要搬一次家，不过海西也真是王八蛋，东阳好不容易培养起来的企业，他竟然敢挖墙脚，“这个事你可得慎重啊！菲戈安全的根在东阳，合作伙伴也在东阳，市里上上下下更是对菲戈安全全力支持，要政策给政策，要支持给支持，有这么好的发展环境，可不能轻易……”
　　话没说完，又传来敲门声，还是刚才那个行政部的人，道：“胡总，客人已经等十分钟了，是不是现在过去？另外，乔不死的助理又来了，还是希望能和您再谈一次。”
　　胡一飞站了起来，头疼道：“方主任，您看看，这都乱成一锅粥了……”
　　方主任气闷，还能说啥，只能道：“你先去忙吧！”
　　胡一飞不好意思地道：“关于方主任刚才说的事，等这边忙完，我亲自去向您汇报！”说完，胡一飞朝行政部的人吩咐道：“让孟总过来一趟，陪方主任在公司走一走，检查一下工作！”
　　老大不一会就上来了，要陪着方主任去视察公司，可惜方主任此时没有这个心情，客气了两句，就告辞回了市政府，向市长汇报情况去了。他只怪自己嘴贱，自作主张替胡一飞安排了下午去见什么代工企业，这下可好，胡一飞这一走，估计能忙到晚上了，自己呆在菲戈安全也是白耗时间。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市长得知事情属实，又把那主任给训了一通，完了道：“你马上组织人，给我拿出一份关于菲戈安全的报告来，要详细，要具体！”
　　方主任哪敢耽搁，赶紧去联系了人手，两个小时后，报告做出来，方主任一看之下，也是吓了一大跳，菲戈安全对东阳很重要，这个他是知道的，但没想到会如此重要，等数据落实到书面，才对菲戈安全的重要性有了更加直观的感受。
　　根据数据显示，目前东阳有上千家企业是依靠在菲戈安全的技术产业链上生存的，其中大部分是一些小企业，有的是做藐杀病毒衍生产品的、有的是做私属桌面软件的，更多的，则是工作在菲戈安全的手机软件设计平台之下，为联想、诺基亚、三星这些品牌的手机制作应用软件，而且这个队伍还在急速扩大之中。
　　除了这些小企业外，规模上亿的企业也有三四十家，规模上十亿的企业有七八家，利安防是其中的代表，规模上百亿的，也有一家，那就是联想。
　　粗粗估算了一下，这些企业加在一起，已经形成了一个每年销售额过100亿的市场，而值得一提的是，这些企业绝大多数属于是才刚开始发力的，后续的市场潜力空间，根本无法估算。
　　除此以外，还有不少巨型企业都跟菲戈安全保持着合作关系。
　　从表面上看，菲戈安全只是个小企业，员工人数还不过两百人，但事实上，通过技术扩张，菲戈安全已经成为了不折不扣的巨型企业，这个巨型，来自于他的影响力，一条“技术授权优先考虑东阳本地企业”的规定，就让东阳的软件产业瞬间壮大，不可谓不神奇啊！
　　作为东阳市的政府办公室主任，方主任对于东阳高新区以前的情况还是有些了解的。
　　高新产业区刚建立的时候，确实吸引了一批企业，有着初期税收上的优惠，这些企业当时还活得挺滋润，可后来优惠期一过，这些企业就倒了个七七八八，剩下的几个，还是苟延残喘，能自己维持住就不错了，要是谈什么税收贡献，那根本就是在扯淡。一年前的高新区，从外面看，好像很光鲜，一个个都挂着高科技的牌子，但里面驻的，都是一些靠打电话来做营销的皮包公司。
　　方主任终于明白为什么海西要不惜血本地拉拢菲戈安全了，这简直就是一台超级发动机啊，而且贡献的，还是“绿色GDP”、“高科技GDP”，这在眼下的国内，可是个稀缺资源呐，相对于那个什么海景房的投入，就不值得一提了。
　　方主任不敢怠慢，把报告送到了市长的办公桌前。
　　看市长脸色越来越严峻，方主任心中惶恐，就抛出个替罪羊来，“我已经调查过了，菲戈安全三个月前，就向市里的多个主管部门提交了要建造数据中心的报告，后来还催促了好几次，可能是因为没有得到答复，这才转而去找了海西。”
　　市长“啪”一声合上报告，声色俱厉道：“你去查，看看是谁接的报告，为什么不及时答复，这就是典型的不作为！”市长很恼火，这简直就是跟自己这个“高科技”市长对着干，想看老子的笑话吗？
　　方主任一看成功地把烧身之火引开了，就继续道：“我建议召开一次专题会议，来研究一下如何解决菲戈安全的事，顺便强调不作为的危害性！”
　　市长黑着脸点头，“你去安排，我要在会上发言！”
　　看市长表了态，方主任就知道自己安然度过了这一关，心里悬着的石头终于落了地，又道：“我仔细分析了一下，菲戈安全之所以能说走就走，我想主要是因为他在东阳没有投资，连办公的场所都是租来的，您看是不是可以从这个角度来……”
　　市长若有所悟，这倒可能真是其中的一个重要原因，如果菲戈安全在东阳投入巨资的话，就比如说他把数据中心建在东阳了，2个亿美金砸下去，他还能说走就走吗，看来以前的工作有疏忽啊。
　　“按照这个思路，你拿一份报告出来！”市长吩咐道。
　　方主任大喜，得了令，屁颠屁颠出去了。
　　晚上胡一飞和Cobra吃饭，“巧遇”市长，一顿饭吃下来，菲戈安全又留在了东阳，市长出马，你肯定是走不了了。
　　胡一飞原本也就没打算把菲戈安全搬到海西去，菲戈安全把别人都拉到东阳来了，自己却跑了，这太不像话了。只是他必须发飙，如果你不发飙，那昨天的事情有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而且只会越来越多，是个人，都来找你的碴。在东阳市的眼中，永远都只有他自己的需求，他也只会从自己的需求本身出发来考虑问题，如果菲戈安全不出来喊两声，东阳永远都不会看到你的存在，也不会考虑企业自身的需求。
　　现在市长都出面了，胡一飞的目的已然是达到了，所以也就顺水推舟，菲戈安全不走了。非但不走，胡一飞还给市长吃了一颗定心丸，菲戈安全的总部将会永久设在东阳，三年之内，属于菲戈安全的总部大楼也会在东阳落成。
　　但是，总部留在东阳，却不代表菲戈安全的所有一切都会留在东阳，数据中心还是要建到海西去的，等数据中心建成，菲戈安全的在线娱乐事业部，也会迁到海西去。
　　这一点胡一飞毫不含糊，他心里很明白，必须走，不是不给市长的面子，而是你不走的话，那你这回的发飚就成了要挟东阳市的二杆子行为，你这是在跟市里讨价还价，将来少不了还要收拾你的。
　　该妥协的妥协，该坚持的坚持，只有这样，才符合菲戈安全的利益，也符合东阳市的利益。
　　市长大人耐心听完胡一飞关于为什么要将数据中心建在海西的解释后，就明白菲戈安全的雄心有多大了，东阳是不可能将这样一个企业完全捆在自己地盘的，不过能让胡一飞做出菲戈安全总部留在东阳的承诺，市长大人的目的也算是达到了，只要三年之内菲戈安全在东阳的发展策略不变，那自己的软件高新产业计划就差不多能实现，至于三年之后的事，谁说得准呢。
　　饭局结束的时候，市长笑着发出邀请：“市里过几天会召开一个专门关于菲戈安全的会议，目的就是解决企业的困难，到时候小胡你来参加，有什么要求，都可以在会上提，能解决的就当场解决了，不能解决的，市里也会酌情考虑、尽量支持的！”
　　胡一飞连连感激，将市长大人送上车。
　　等车子走远，Cobra笑道：“整个圈里，我现在就最佩服你，在你之前，还没有人敢这么明目张胆去打劫市长呢！”


第三百四十九章 千里跟班
　　在市长大人的亲自督导下，东阳市“迫不及待”地给菲戈安全批了块地皮，希望菲戈安全能够踏踏实实在东阳扎根生长。
　　拿到地之后，菲戈安全发了公告，要公开征集设计方案，声势搞得很大，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那是在应付，光征集方案的周期，就长达近一年，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在盖世贸大楼呢。至少和菲戈安全在数据中心建造上的速度比起来，那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菲戈安全派出的项目小组，用一个星期的时间对海西进行二次考察后，便确定了数据中心建造的最佳位置，随后双方进入正式谈判环节，海西市政府为争取这个项目的落实，全力配合，批地以及各种配套设施的供给，很快就到位了。
　　只是不到一个月的时间，菲戈安全在海西的数据中心便开始破土动工，开始建造了。
　　世界上能够独立建造大型数据中心的企业，并不多，而菲戈安全在大型数据中心的建造上，其实也并没有太多成熟的经验，所以整个项目采取了一种阶梯推进的方式来进行。第一期工程要部署的容量，只有五万台，等这五万台投入运营之后，确认系统运行安全稳定有效，第二个五万台容量便会添加进来，菲戈安全自主设计的超级并行操作系统，可以非常轻易就实现这种扩容。
　　按照胡一飞的打算，菲戈安全在一年半之后，会将这座规划好的数据中心达到峰值，也就是五十万台的容量。
　　在技术要求上，菲戈安全同样没有打算一次性就解决所有的技术问题，比如在电力上，他们的设计方案中，就没有太多考虑节能的要求。菲戈安全人心里很清楚，自己只是个后来者，不可能和IBM、微软那样做到一步到位，他们的思路是先把数据中心建造起来，在阶梯式推进的过程中，再逐步解决掉所有的问题，直至达到耗能最小、性能最稳定、运行最有效率、网络最安全、利益最大化。
　　不过，在这座数据中心，菲戈安全也有自己的独到之处，包括超级作业系统、容错系统、避险系统、安全系统、数据库系统、备份方案，全都是菲戈安全独力设计的，可能这些很难达到国际数据中心的设计标准，但这一定是世界上独一无二的数据中心。
　　“我是去海西，你确定要跟着？”胡一飞诧异地看着坐在自己旁边的老骚，他准备去海西的，谁知刚过安检，老骚也杀到了候机厅。
　　老骚无赖式地笑着，“我去参观一下你们的数据中心。”
　　胡一飞直摇头，“现在连水泥地基都还没铺好呢，就是一片荒地，有什么可参观的！”
　　“除了参观数据中心，我主要是想跟梁总谈一谈下季度的广告合作事务。”老骚依旧笑着。
　　胡一飞很意外，“你这个技术总监也管广告的事？你们的运营部门干什么？”
　　老骚露出一丝羞赧，羞赧之中带着点得意，道：“我现在升职了，除了技术总监一职外，我同时也是利安防集团的运营副总监，刚好分管广告这一块。”
　　“菲戈娱乐现在全力在搞演唱会的事情，我看未必会做你们的广告业务！”
　　“这怎么能行，哪怕就是磨破嘴皮子，我也要让梁总答应做我们的广告。”老骚说得很是坚决，“菲戈娱乐可是我们利安防的福星啊，在过去的一个季度中，我们的知名度提升了好几个档次，由国内知名安全企业，一步跃升为国际安全巨头，这一切，全是菲戈娱乐的广告方案策划得好。”
　　胡一飞一阵恶寒，心说你们能成为安全巨头，跟广告有个屁的关系，那电视里天天还有候总在那卖力推销七星七钻，嗓子都喊出血了，也没见喊出一个国际知名品牌出来。
　　老骚看胡一飞不说话，就又把脸凑上来，腆笑着问道：“菲戈安全建这么大的一座数据中心，是不是有什么大项目？”
　　“这个问题，我已经回答你一百七十八次次了，无可奉告！”胡一飞还是这个答案。
　　老骚很郁闷，自从得知菲戈安全要在海西建数据中心后，他就千方百计地在打听这座数据中心的用途。这么大的一座数据中心，却从没听说菲戈安全要将里面的服务器租用和出售，那就只有一个答案，数据中心是菲戈安全自己使用的，可菲戈安全连个具体的产品都没有，他怎么能用得了这么大的数据中心？不用想都知道，菲戈安全肯定是暗中在进行一个很大的项目。
　　利安防是跟着菲戈安全的脚步发家的，所以他必须步步紧跟，一步都不能错过，老骚现在就是一块牛皮糖，哪怕是死缠烂打，也要弄清楚菲戈安全在做什么，更重要的是，利安防必须掺和进去。
　　胡一飞是没辙了，只好任由这块牛皮糖粘着自己，两人登机之后，竟然还是个邻座，胡一飞叹了口气，路上也算是有个可以说说话打发时间的。
　　飞机降落在海西，这次没有人来接机了，这一个多月的时间，胡一飞来回往返于两地之间，对海西已经非常熟悉了，根本不需人来接送。
　　“你准备去哪？菲戈娱乐，还是去看数据中心？”胡一飞问着老骚。
　　老骚肯定是想先去数据中心观察各究竟，当时就笑着道：“先去……”
　　“先去菲戈娱乐吧，办正事要紧，可千万别误了你们下个季度的广告计划！”胡一飞坏笑着，提前给老骚做了个选择，老骚越是着急，他反而越抻着老骚，谁让这小子没完没了地烦着自己。
　　老骚笑容在脸上很不自然地抖了抖，最后道：“好吧，先去菲戈娱乐！”
　　两人打了个车，半个小时后，就来到海西市一座深蓝色的写字楼下。
　　老骚抬头看了看，道：“这楼倒是跟菲戈娱乐以前在东阳的那座楼有点相似，乍一看，我还以为是在东阳呢！”
　　胡一飞笑了笑，带着老骚走进了里面，上次发飙之后，菲戈娱乐就搬到了海西，胡一飞就是想让有些人看到，他并不是只说说而已，同时，他也不想再让菲戈娱乐呆在东阳了，两个公司整天搅在一块，总不是什么好事。再说了，菲戈娱乐现在的业务重心全在海西，海西今后的城市经营方向也非常有利于菲戈娱乐的发展，继续留在东阳，已经没有任何意思，反而会拖累到公司的办事效率，所以一狠心，胡一飞就让梁小乐把公司迁到了海西。
　　这也是两人早就商量好的事情，菲戈娱乐搬到海西之后，两人就在海西一个海滨别墅区里买了两栋楼，将各自的父母都接过来养老，反正也都快到退休的年龄，索性就提前办了内退。
　　电梯直接到了写字楼的十二层，门一开，就看到了菲戈娱乐的铭牌，当时菲戈娱乐搬过来的时候，海西说是要免费提供办公场所，梁小乐没好意思要，人家客气，自己不能真客气啊，所以就在这里租了一层。
　　胡一飞已经来过好几次了，熟门熟路，领着老骚就到了梁小乐的办公室门口，公司里的人都认识他这个“二当家的”，也没人拦他。
　　敲敲门，等了一会，里面没有动静，胡一飞想着可能是梁小乐不在办公室，就直接推开了门。谁知一进去，里面的会客沙发上竟然坐着一个人，是个年轻漂亮的姑娘，有些清秀，看见胡一飞二人，大概是弄不清楚是什么人，只是略微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胡一飞觉得那姑娘有些眼熟，只是想不起在哪见过，便微微颔首示意。
　　那姑娘此时道了一句，“梁总开会去了！”
　　胡一飞“哦”了一句，对老骚道：“那咱俩就在这里等一会吧？”
　　老骚忙点头，“好好好，让梁总先忙这边的事情。一路颠簸下来，也怪累的，咱们正好也休息一下！”
　　这两人便找了地方坐下，老骚还好一些，坐得很是端庄，胡一飞却是直接斜躺在沙发里，道：“不让你来，你非得来，这不是自己找累受吗？”
　　“其实也不累，不累！”老骚急忙改口，刚才还怪累的，转眼就不累了。
　　胡一飞从沙发上爬起来，“你坐着吧，我给你弄点茶！”说完，就直接过去拉开了梁小乐的办公桌抽屉，从里面掏出个茶叶桶来，过来开始找被子沏茶。
　　旁边的那位美女顿时睁大了眼，露出惊骇的表情，听这两人的对话，好像他们也是来找梁总谈事的，可这人怎么如此大胆，竟然过去翻梁总的抽屉。那美女一幅欲言又止的表情，考虑自己是不是应该出声阻止他们。
　　胡一飞这边的动作很快，还没等那美女做出决定呢，他已经是沏好茶，转身从旁边的柜子里掏出一套茶具，特意往那美女面前放了一个茶杯，笑道：“请喝茶，这茶很不错的！”
　　老骚此时早就口渴了，也不等茶叶多泡一会，拿起紫砂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吹了两口，就开始“滋滋”吸了起来。
　　那美女终于忍不住了，道：“梁总不在，你们这样不问而取，有些不礼貌吧！”
　　老骚“咔咔”咳了起来，脸憋得通红，不是因为羞愧，而是觉得那美女的话很意外，道：“没……没事，梁总不会怪罪的！”
　　“对，梁总这个人比较随意，不在乎这些！”胡一飞补了一句。


第三百五十章 转来转去
　　美女听两人这么说，就疑惑问道：“你们是梁总的朋友？”
　　“我是！”老骚指着胡一飞，“他不是！”
　　胡一飞笑了笑，没有多做解释，自己总不能见个人都告诉对方自己是菲戈娱乐梁总的男友吧？
　　那美女被老骚的话给弄得有些迷糊，但也不好再说什么，反正人家是梁总的朋友。
　　喝了些茶，老骚有些缓过劲来，又憋不住问道：“数据中心到底是做什么用的？我就不信菲戈娱乐搞个网络直播演唱会能用得了那么多服务器！”
　　“179次了！”胡一飞再次提醒道。
　　“我还会再问180次的！”老骚无赖地威胁着，不过这个威胁一点力度都没有。
　　正闲扯呢，门一开，梁小乐走了进来。
　　坐在沙发上的美女忙站了起来，道：“梁总！”
　　梁小乐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却是看着旁边的那两个家伙笑道：“你们俩什么时候到的？”
　　“刚到一会！”胡一飞笑着，“怎么样，很惊喜吧？”
　　“吓了我一跳，只有惊，没有喜！”梁小乐剜了一眼，却是喜笑颜开，扭脸对老骚道：“劳总，有些日子没见到你了，好像减肥成功了！”
　　老骚摸了摸肚皮，不以为意，道：“菲戈娱乐离开东阳，真是东阳企业界的一大损失，大家都常惦念你呢，说是没有梁总为我们在前面开山劈路，大家心里都不踏实，连带着销售业绩都下滑了！”
　　“少拿我开玩笑，我们菲戈娱乐有那么重要吗？我怎么不知道！”梁小乐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是很高兴，至少这说明大家对菲戈娱乐的广告营销策划能力很满意。
　　“绝对有！”老骚很严肃地点头，“我这次来海西，就是受同行们的委托，来跟梁总谈下季度的广告业务！”
　　“真的假的？”梁小乐很是不信，哪有广告主追着广告商跑的道理，而且还追出这么远来，从东阳都撵到海西来了。
　　胡一飞也很意外，没想到老骚这家伙还藏了一手，这次来海西不光是为利安防自己的广告而来，这么看来，有很多人都对菲戈安全的数据中心比较关心呐，送钱只是一方面，关键是想掺和到数据中心的事情中来。
　　“千真万确！我可带着他们的委托书呢！”老骚笑眯眯做着保证，道：“梁总你先处理公司别的事，完了我再跟你详细说！”
　　“好，那你们先坐一会，我把孙小姐的事情处理了！”梁小乐咯咯笑着，坐回到自己的办公椅里，示意对面那美女上前来坐，然后从抽屉里拽出一份文件，道：“孙小姐，这是公司为你准备的合同，你先看一下，如果有什么觉得不合适的地方，可以提出来，我们再商量！”
　　孙美女坐过来，却没有去拿合同，而是道：“梁总，对于合同我没有任何意见。”
　　“哦？”梁小乐大为意外，还没看呢，就说没意见，这倒是头一回见，梁小乐就笑了起来，“谢谢你对我们的信任，不过你这样盲目信任可不好，该为自己争取利益的时候，就一定要争取，你今天不争取，等以后想再争取的时候，就会为我们双方都造成不必要的困扰。”梁小乐把合同推到了对方的面前。
　　孙美女还是没接，嗫嚅了半天，道：“梁总，我今天来，是想说可能我们无法合作了。”
　　“为什么？”梁小乐有些意外，菲戈娱乐的条件，绝对是整个娱乐圈最优厚的，不光是收入和演艺安排方面，更包括了一份详细的培养计划和支持服务，很难想象，竟然还被一个毫无名气的小歌手给拒绝了，“是我们提出的条件你无法接受呢，还是对我们菲戈娱乐的实力有怀疑？”
　　“都不是，都不是……”孙美女急忙摆手解释，“是我自己这边有些麻烦，不能跟菲戈娱乐签了。”
　　“有麻烦倒不怕，只要能够解决，那就不是麻烦！”梁小乐笑着，“菲戈娱乐成立以来，你是第一个让公司有签约冲动的艺人，公司非常看好你的实力和潜力，同时也为你规划了一整套培训和发展的计划，这对于你来说，也是个难得的机会，所以你不用忙着拒绝，好好考虑一下再答复我吧！”
　　“我知道菲戈娱乐的这份合同绝对是圈内最好的，也非常感谢梁总能够给我这个机会，是我这边的麻烦有点难解决，我不想把麻烦带给菲戈娱乐。”孙美女说话的时候，嘴唇绷得很紧，看得出她此时的内心非常难受，她站起来，对着梁小乐鞠了一躬，“真的对不起了。”等直起来的时候，眼里已是带了一丝湿气。
　　梁小乐的心不由揪了起来，忙问道：“到底是什么麻烦，你说出来，如果能帮得上忙，公司会尽力帮你解决的！”梁小乐这话绝不是客气，菲戈娱乐第一次出手签艺人，如果就这么不明不白地失败了，这对菲戈娱乐在圈内的影响力绝对是个很大的打击，另外，她本人也确实很看好对方，要知道菲戈安全在选择艺人的标准上是非常严格的，能够入选的，除了要具备演唱实力外，其它方面也必须合乎要求。
　　“希望菲戈娱乐以后能够做得越来越好！”美女勉强挤出一个笑容，转身准备离开，等背过梁小乐，她眼里的泪花已是掉了出来，很显然，她也不想放弃这个加入菲戈娱乐的机会。
　　梁小乐站起来，问道：“是不是和以前的公司在合同上还有纠纷？”她必须弄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菲戈娱乐不能就这么稀里糊涂把到手的艺人给丢失了，不弄清楚，以后难保还会再发生类似的事。
　　美女听到梁小乐的问话，只好又停下脚步，抹掉了泪珠，重新回转身子，点了点头，道：“以前的公司，不肯和我解除合同。”
　　“你不是说已经和他们解除合同了吗？”梁小乐问到，她心中不禁有些生气，早知道是这样，菲戈娱乐也就不费这么多事了，现在连今后一年半之内的培养计划都做出来了，你才说和以前的公司还没解除合同，这不是耍人吗。
　　“原本他们是答应解除合同的，但听说我要签菲戈娱乐，他们又反悔了……”孙美女的眼泪就淌了下来，“真的对不起，我并不是故意的，当时他们确实答应了跟我解除合同，我才会来找菲戈娱乐，我真的不想想给梁总添麻烦的……对不起了……”美女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了，只好再次道歉，鞠了一躬。
　　梁小乐此时哪还有心思听这些解释，她很烦闷，她倒想知道，是谁在坏自己的事，“你以前的公司是哪一家？”
　　“锦星。”
　　梁小乐一听就明白了，锦星这是故意的。锦星是老字号的演艺经纪公司，有十多年了，在圈里是出了名的艺人多，同时名声也是出了名地坏，霸道，嚣张。上个月锦星带了两个艺人过来，说是希望能让这两人在海西的演唱会上露面。菲戈娱乐试了一下，发现那两个艺人的功力相当差劲，就不太愿意，谁知锦星还要求到时候能够假唱，梁小乐当时二话不说就拒绝了，没想到锦星这么快就展开了报复，你坏我的事，我也坏你的事。
　　“他们要什么条件才肯放人？”梁小乐有时候比胡一飞还要倔强，越是有人搞破坏，她反而越要把事情做成，只有这样，才能打击到对方。
　　“今后八年内，我为菲戈娱乐所创造的收益，都归锦星所有。”美女心碎惨笑，她知道这个要求，无论如何，菲戈娱乐也不会帮自己解决的。
　　梁小乐顿时惊诧不已，这要求简直是过分至极！菲戈娱乐花钱来培养艺人，包装艺人，推广艺人，最后产生的收益却要归锦星所有，欺人太甚呐，天底下哪有这样的事！再说了，一个艺人总共才多少年的演艺生涯啊。
　　梁小乐这一刻都有骂眼前这个女艺人的冲动，既然锦星敢提这个要求，就说明之前这女艺人跟锦星的合同就是这么签的。你脑袋进水了吗，这样苛刻的合同，就是傻子都不会签的，你竟然还一签就是八年，梁小乐恨得浑身痒痒，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那边的胡一飞也听明白了，问了一句，“那之前他们答应你解除合同，又是什么条件？”
　　美女虽然不知道胡一飞是谁，但此时既然已经说破了，也就不在乎说明白一些，抹掉新冒出来的泪珠，一脸坚强地道：“他们让我赔偿锦星20万，就跟我解除合同。”
　　20万跟八年的收益比起来，完全不具备任何可比性，20万就能买回自己八年的所有收益，平均下来一年才两万五，菲戈娱乐的清洁员工，一年的收入都比这要高，这说明眼前这个女艺人在锦星就是个无关紧要的人物，锦星压根就没打算要推广她，只是拿合同圈着她而已。对方本要放人，现在又突然反悔了，要么就是故意和菲戈娱乐作对，要么就是要跟菲戈娱乐讨价还价。
　　旁边的老骚自然也明白了，跳起来骂道：“锦星这王八蛋，我看是找抽呢，讹人也不看个对象！”
　　胡一飞颇为费解，不明白这种合同是怎么签下的，便问道：“那他们是花20万签下了你八年的协议？”
　　那美女摇了摇头，吸口气，道：“五千！”
　　此话一出，办公室里的其他三人全被震翻了。老骚的嘴更是半天都合不拢，最后来了一句，“妈的，娱乐圈真他娘的黑！”5000块就签下一个艺人未来八年的收益预期，这在老骚看来，是闻所未闻的事，包身工吗？
　　看到三人的表情，美女的坚强再也撑不下去，当场痛哭了起来。
　　梁小乐不知道该说什么，上前扶她坐在了椅子里，递上纸巾。梁小乐知道娱乐圈是比较难混的，尤其是新人，但她怎么也没想到锦星会如此混账，5000块就签下一个艺人差不多整个的演艺生涯，签下了又不去推广艺人，艺人熬不下去自己想要解除合同，反而还要赔偿锦星20万，这摆明了就是强取豪夺，混蛋到家。
　　老骚看美女那副我见犹怜的样子，忍不住怒火中烧，跳脚道：“老子要替天行道、为民除害！”
　　梁小乐白了他一眼，“你要做什么！”
　　“那合同明显就是不合法的，跟他们打官司，我们利安防的法务帮你打！”老骚在那里叫嚣着，好像受委屈的是自己一样。
　　胡一飞从来都不是愤青，但此刻也是非常生气，娱乐圈的丑恶已经听说了很多，不管那些破事是你情我愿，还是因为什么潜规则，不过就是自己作自己罢了，至少胡一飞从来就没听说过有一只巴掌能拍响的事。但锦星这种故意给新人下套的做法，从一开始就居心不良，实实实在在的用心险恶，无耻至极，比起什么潜规则，更让人觉得愤怒。
　　只是胡一飞没老骚那么冲动，他等那美女情绪稍稍稳定，便道：“你把事情详细说一下，说不定菲戈娱乐能帮你解决。”
　　美女好像已经放弃了，紧咬嘴唇，一言不发。
　　老骚急得心里直抓挠，道：“你就赶紧说吧，小胡老总既然放出了这话，就一定能帮你解决的，错过这村，可没这店，以后可不要后悔！”
　　美女楞一下，抬头疑惑地看着胡一飞，她不明白老骚为什么那么说，她连眼前这个年轻人是谁都不知道。
　　梁小乐一旁清了清嗓子，道：“嗯，你说吧，菲戈娱乐会帮你解决的。”
　　美女这才有些松动的样子，坐在那里想了想，开始讲自己当初是怎么签了锦星的那份协议。美女的名字叫孙佩佩，是在一个很偶然的机会，在街头参加一个K歌活动时，被锦星的经纪人发现，签约之前，经纪人给他做了很多保证，比如每年至少多少场次的演出，出场费用是什么档次，这些保证，让她无法拒绝。
　　至于锦星的合同，不是一般的复杂，光是专业名词的解释，就用了七八页，后面的条款更是云里雾里，一句话能有200多个字，中间愣是一个标点都没有。她当时也有小心，还找了专业人士去看，但锦星说自己旗下所有的艺人都是这么签的，绝没有任何问题，别人签了没问题，自己应该也没问题，抱着这种心思，孙佩佩也就接受了这份协议。
　　签约的时候，锦星给了她5000块钱，她曾怀疑，问这钱是干什么的，锦星说是签约的保证金，让她写个收据。
　　谁知协议签完，这5000就成了十年演艺生涯的买断金，这是锦星为了防止自己旗下艺人被人挖墙脚而设一个限制，艺人协议期间不能跳槽去别的演艺公司，除非公司同意，否则就要赔偿公司十年的损失。
　　但如果十年之内，能做到不跳槽的话，锦星还是会按照协议中规定的条款进行利益分配，孙佩佩明知自己上当了，但对于既成事实，她也没办法，心想只要自己不跳槽就行了。谁知锦星当初答应的演艺安排全都无法兑现，真正的演艺安排，就只有一次，是在一场市级演唱会中翻唱了一首别人的歌，公司先是安排她去一些酒吧做走场歌手，后来就安排她去参加一些酒宴作陪。
　　孙佩佩愤而拒绝，随即就被锦星雪藏。以前没签约，她还可以去酒吧走走场，赚点钱，现在签约了，如果自己去唱，那就是违约，也是要被罚的。孙佩佩最后将锦星告上法院，要求解约，认为锦星有意欺骗和误导了自己，她手里当时有一个证据，她曾给锦星的负责人发去邮件，询问5000块的用途，对方明确表示，那只是一个签约的保证金，和协议条款没有任何关系。
　　收到法院传票之后，锦星大概就知道自己被捏住了把柄，找黑客黑了孙佩佩的邮箱，将唯一的证据也抹掉，导致这场官司打不下去了。
　　之后，孙佩佩拒绝锦星的任何演艺安排，事实上锦星也没有给她任何安排，耗了一年多，锦星终于同意若孙佩佩赔偿二十万，双方就解除合同。
　　孙佩佩第一次去，锦星的负责人出差了，中间就发生了孙佩佩去菲戈娱乐试音被看中的事情，等她第二次再去锦星，锦星就反悔了。
　　孙佩佩在锦星混了两年，没有演出，自然也就没有收入，那二十万，是她家里四处拼凑借来的，原本指望签到菲戈娱乐后继续她的音乐梦想，谁知再次泼了一盆冷水。
　　“我已经想好了！”孙佩佩此时很平静了，坐在那里说道：“我会找一份稳定的工作，以后再也不进娱乐这个圈子了。”
　　“别呀！”老骚听完孙佩佩的讲述，却是笑了起来，“锦星竟然还敢雇黑客销毁证据，这真是贼撞贼祖宗，这回他们完蛋了！”
　　胡一飞直皱眉，妈的，老子什么时候就成贼祖宗了，不过他倒是想起孙佩佩是谁了，记得当年菲戈安全成立后的第一桩生意，就是嗜血君主跑上门来找自己黑邮箱，好像那个邮箱的主人，就叫孙佩佩。
　　“邮箱是一年多前被黑的，否则还能找天琢帮帮忙！”梁小乐叹到。
　　“不用麻烦宋小姐出手！”老骚“啪啪”拍着胸脯肉，“这事我就能搞定，只要祭出菲戈安全的招牌，别说是一年前，就是十年前丢失的东西，也能找回来！”


第三百五十一章 老骚钓鱼
　　“真的假的？”梁小乐很是怀疑地看着老骚，一年前就被黑客窃走的东西，怎么可能再找回来呢。
　　“蛇有蛇道，狼有狼迹。”老骚笑着，“黑客做事最为小心，得手之后必会留上一手的。这事就交给我来办吧，保证给你把那证据找回来！”
　　这是行规，不说别人，就是胡一飞自己，当年他攻入孙佩佩邮箱时也做了备份的，不过他知道老骚这回的算盘怕是要落空了，那事是嗜血君主干的，这货现在蹲在班房里啃窝窝头呢，他就是想把证据交给老骚，怕是也有心无力了。事情过去了一年多，就是胡一飞自己做的备份，此时还能不能找到，都很难说呢。
　　胡一飞记得自己当时在孙佩佩的信箱留了言，让她堤防的，没想到最后还是被嗜血君主给得手了。这事情还真是有点曲折啊，嗜血君主已经受到了惩罚，连刑期都快满了，却让孙佩佩的官司至今都没有解决，而幕后雇佣黑客的锦星则更是一点责任都没有，至今逍遥快活，动不动还要“封杀”别人的演艺生涯。
　　“你别伤心了，回去等几天吧！”老骚看着孙佩佩，“等我拿回证据，让梁总再通知你！”
　　孙佩佩站起来，朝老骚鞠了一躬，“不管能不能找回证据，我都感谢你！”说完，向三人示意后，便离开了办公室。
　　胡一飞摇头叹息，虽然他觉得打官司很可能无法解决这个问题，孙佩佩拖得起，菲戈娱乐也耗不起，如果圈内所有经纪人公司都是这么做的，那即便是打赢了，菲戈娱乐签下孙佩佩，也很可能成为了整个行业的公敌，会遭到集体封杀，但老骚既然要提出要试着去找回证据，胡一飞也不拦着。他想知道菲戈安全的招牌到底有多大威力，同时，他并不介意菲戈娱乐成为整个行业的公敌，让所谓的规则见鬼去吧，那是别人的规则，不是菲戈娱乐和菲戈安全的，对于菲戈安全和菲戈娱乐来说，内心深处的道德准则才是最重要的。
　　黑客是这个世界上最不讲规则的人，从胡一飞第一次出手制造关机风波开始，他的所有的行为，都只依从于自己内心的道德准则了，他的脚甚至都踏过了法律的约束，更不要提什么规则了。
　　老骚此时终于开始谈正事，跟梁小乐商量下季度的广告投放，不光是利安防的，还有其它四家安全企业的，全都委托老骚来谈，这些以前只会互相诋毁、恶语相向的竞争对手，在这件事上，倒是很难得地站在了同一阵营之内。
　　梁小乐有些为难，她的广告策划团队还保留着，但全部投入了海西演唱会的策划和推广之中，想抽调人手忙这几家的广告，有些心有余而力不足。
　　“我就一句话，我们只信任菲戈娱乐，别的家就是倒贴钱给我们，我们也不会让他们做的，你看着办吧！”老骚往那一坐，耍起了无赖。
　　梁小乐无奈苦笑，只得点头道：“行，这个单子我接了，不过丑话我刚才也都说在前面了，到时候要是做不到你们预想的效果，可别怪我！”
　　“菲戈娱乐不行，别的更不行！”老骚往办公桌上探了探身子，“那这事就这么定了，回头我就让他们来签合同，顺便把材料、要求什么的都带过来。”
　　“行！”梁小乐笑着，“让他们派人过来吧！”虽然菲戈娱乐人手不足，但可以外包给别的公司来做策划方案，最后由菲戈娱乐来审核就行了，梁小乐倒是不怕这个，顶多找个业内专业点的公司来做就是了，反正这些公司给的广告预算非常充足。
　　谈完这事，老骚就坐不住了，转身看着胡一飞，“小胡，事也谈完了，时间还早，要不去数据中心走一趟？”他还想拉着梁小乐，看看能不能探出什么口风来，就又回身道：“梁总也去吧！”
　　梁小乐直摇头，“你们去吧，我就不去了，荒郊野外的，只有光秃秃的一个地基，有什么好看的！我就等你们回来吃晚饭就行了，为了感谢你的这个大单子，晚上请你吃海鲜大餐！”
　　老骚很失望，但也不好强拉着梁小乐去，只好放弃这个企图，怂恿着胡一飞赶紧出门。
　　梁小乐从公司调了台车给两人，两人直奔郊外，出城之后走了有近一个小时，才到了数据中心的建设工地。
　　正如梁小乐所说，工地光秃秃一片，刚铺完的水泥地在太阳光线的照射下，白花花一片，有些刺眼，工地旁边停着几辆车，拉来了专用的板材，正在卸货，看来很快就可以搭建数据中心的厂房了。旁边靠着的，是一座大型水电厂，电厂那边比数据中心的工地要忙了很多，他们正在加紧为这边修建一座专用的变电所。
　　老骚目测了一下这片水泥地的面积，大概有四万个平方，他心中快速推算，就知道菲戈安全这个数据中心的总容量，或许还要超过四十万台，老骚就鸡东了起来，我靠，大项目，肯定有大项目在背后运作着。
　　“需要多久能完成施工？”老骚问到。
　　“地基带墙体施工，再有三到四周就能完成，然后是加固，最后是制冷设备的安装，因为是多路施工，海西硬件配套设施的跟进速度也很快，如果不出意外，大概不到四个月，第一批容量就能顺利运转！”胡一飞看着工地，“不过后期还有很多工程要做，比如道路修建，园林规划。”
　　老骚心里迅速做出判断，四个月就要让第一批服务器投入运转，看来菲戈安全在抢时间啊，这个时间有些紧张了点，但在海西市行政系统的大力支持下，施工速度确实会比较快一些。老骚在那琢磨，为什么要限定在四个月内呢，菲戈安全在筹划四个月后搞什么大动作呢，还是其它方面有事情必须要求他在四个月内搞定数据中心的建设？
　　两人正在那里对工地指指点点，就匆匆上来一人，“胡总，不知道您要来，实在……”
　　胡一飞笑了笑，示意没事，“我就是随便来看看，希望没有打搅到你们的施工。”
　　“怎么会呢！不打搅，不打搅。”那人急忙摆手，有些拘束，他是海西市委托的施工单位的领导，本不用到工地来的，但被海西市市政府一日三查工程进度的架势给吓懵了，不得已，只能守在工地上，同时也就对工程的服务对象有些敬畏，他不知道胡一飞到底是何方神圣，能让市里对这个工程如此上心。那人做了个请的手势，“胡总要不要到工地看看，提一提要求。”
　　“不用了，有你这么敬业负责的领导，我对施工质量就放心了！”胡一飞笑着伸出手，“辛苦王总了，谢谢！”
　　“不辛苦，不辛苦！”王总赶紧笑着握手，“这都是职责所系！”
　　“施工速度很快，快得都出乎我的想象，呵呵，王总居功至伟！”胡一飞竖起个大拇指。
　　王总露出一脸喜色，这是成绩，不要客气，他道：“水泥地基需要整体施工，所以会慢一些，等墙体施工的时候，速度还能再快一些，大型的装吊设备今晚就能到达，我会安排工人进行三班倒，外围的加固地桩也会同时开始打桩浇筑。”
　　两人在王总的陪同下，在工地边看了有半个小时，然后返回了海西市，老骚此时更加确定菲戈安全是有个大项目在进行，他准备顺着四个月的这个期限仔细查一查，看看能不能得到什么线索。
　　刚进海西市，就接到了梁宗琦的电话，没有别的事，听说胡一飞到海西来了，梁宗琦要请客吃饭，顺便跟胡一飞见个面。
　　胡一飞不好推辞，挂了电话，他给梁小乐说了一声，便带着老骚奔吃饭的地方去了。
　　梁宗琦看到老骚，忙上前几步，“劳总，稀客！稀客！国内安全界最牛的技术总监大驾光临海西，真是海西的荣幸！”
　　“打住！打住！”老骚瞪起那双三角眼，“老梁，讽刺人可不带你这样的，在小胡面前这么说，你这是在打我的脸啊！”
　　“好好好，算我的错，我道歉！”梁宗琦呵呵笑着，也不生气，忙请两人进去。
　　“道歉没用，你得自罚三杯！”老骚恨恨咬牙，跟着胡一飞走了进去。
　　酒过三巡，梁宗琦才提起正事，问道：“小胡老总，你上次说的在线娱乐部门什么时候能到海西来？”
　　老骚一听，顿时撇下手里的猪蹄，竖起耳朵专心去听。
　　“下周会先派一个技术小组过来，至于其他的人员，要根据数据中心的建造情况，一步步转移过来！”胡一飞笑着，“我今天去看了，数据中心建造的速度很快。”
　　梁宗琦就是为这事来的，听到胡一飞这么说，心里就有底了，回去自己也好给堂兄交代，“那就好，我们这边等得都着急了，市长催问了好几次，办公场所也帮你们联系好了，现成的，装修好了，来了就能用，算是借给你们过渡用的。”
　　胡一飞本想拒绝，一想到公司也确实需要一个过渡用的办公场所，便也没有客气，“谢谢梁总了，你想的太周到了，我敬你一杯！”
　　酒席散了，老骚辍在后面，拽住梁宗琦悄声问道：“老梁，海西晚上有什么吃夜宵的地方吗？”
　　梁宗琦就知道老骚有事要找自己谈，“没喝好？呵呵，我知道几个不错的地方，要不我带你去？”
　　“不急，不急，我回酒店洗个澡，换身衣服再去！”老骚笑着，他找梁宗琦就是想问清楚一件事，菲戈在线娱乐整个部门都搬到海西来，到底是因为什么，来这边要做什么。
　　回到酒店，老骚便上了网，键入一个IP地址后，老骚进了一个黑乎乎的网络聊天室，此时聊天室有十来个人，正在闲扯。
　　“骚哥来了啊！”聊天室里的纷纷跟老骚打着招呼，“今天怎么有空来这里，有什么指示？”
　　“唔，给你们捎个信！”老骚说着。
　　“是不是哪位兄弟踩到雷了？”聊天室的人急忙问到，这个聊天室的人，大多是岸上的，但安全界和地下黑客不过是一线之隔，大家平时免不了岸上岸下地淌。这个聊天室，除了聊技术外，最重要的功能就是互通信息，没人会说自己干了什么岸下的活，但会说自己准备干什么岸上的活，牵扯到谁，谁的心里自然清楚。
　　“一年多前，有一个叫做孙佩佩的，她电子邮箱被黑了，现在这事有人要追究了！”老骚说着，把孙佩佩的电子邮箱地址发到了群里，“大家把消息传一下，告诉那个下手的人，现在想当污点证人还来得及，只要把当年的货吐出来就行！”
　　“哇，骚哥亲自来发布这消息，看来那追究的人肯定很厉害了？”
　　“不会是骚哥你亲自来追这事吧？”
　　聊天室的人顿时议论纷纷。
　　“不是我，但比我厉害百倍！”
　　“骚哥开什么玩笑，比你厉害百倍，那还是人吗？”
　　“对，骚哥你都已经是安全界最牛的技术总监了，国内除了黑老大外，绝对没人能比得上你了，难道说是黑老大亲自来追究这事吗？”有人问到。
　　聊天室里的人都是不信，一个破邮箱，能让黑老大出手？开玩笑！就这个聊天室里的人，加一块，也没有一个人值得黑老大亲自出马。再说了，就算是黑老大出手，也绝不可能查清楚一年前的事，这不是行不行的事，而是根本没有可能！
　　“我这么说一句吧，就是黑老大碰到此人，我保证他也得退避三舍！”
　　聊天室里的人直接惊呆，老骚平时说话虽然没个正经，但还不至于敢拿黑老大来开玩笑吧。妈的，这到底是何方神圣啊，竟然能让黑老大都不敢招惹，放眼国内，好像就找不到这样的人啊。何况，这得是要牛叉到何种程度，才能让一年前那么久远的事情被还原呢，能做到这点，那还是个人吗？
　　大家很怀疑，只是老骚亲自来传这个信，又由不得大家不信，有反应快的，就纷纷散了，决定把这个消息传一下，也不知道是哪个倒霉蛋干的，时隔一年多了被人追杀，估计也够他郁闷的。
　　有人还是不信，问道：“骚哥，你没喝多吧？真的假的啊，能有人把一年多前的事查出来？”
　　“老子是喝了，但绝没喝多！”老骚强调了一句，“你们不信，就等着看吧！反正在安全界，我还从没看到有什么事是他做不到的！”
　　“难道是狼蛛？”
　　聊天室里有人一下就猜到了这里，狼蛛是风头最劲超级狩猎者，这段时间连续狩猎两个黑客，更是将帕特里克这样的恐怖骇客斩于马下，如果是她出手的话，倒是有点可能。
　　“哼！”老骚冷笑一声，“怕是狼蛛自己，也不敢说帕特里克是她自己追踪到的吧！”
　　大家一下就听出这话里面的意思了，难道说，狼蛛狩猎帕特里克这件事，中间还有什么内幕不成？不会吧，那狼蛛已经跟ZM打了个不分上下，如果真有人比狼蛛厉害，那岂不是比ZM还厉害？
　　看老骚连续放出狠话，聊天室里的人心中生惧，再也无人怀疑，赶紧通过各自的圈子把这条消息传了出去。
　　老骚下线后的半个小时，这事就在整个国内地下黑客圈传开了，整个圈子被炸了个鸡飞狗跳，大家都很好奇，到底是谁要把一年多前的事查清楚，这么荒唐的事，竟然能够让国内安全界第一技术总监深信不疑。同时，大家也在拼命地进行回忆，想着这件事是不是跟自己有关，妈的，可千万别让自己成了那个倒霉蛋，那就实在是太杯具了。
　　半夜跟着梁宗琦又去喝了一顿，老骚把梁宗琦灌得够惨，但也没从对方口中得到什么具体的情报。
　　梁宗琦只知道菲戈安全的在线娱乐部门要到海西来，却不知道这个部门究竟过来究竟要做什么项目，他不关心这个，他只要把这个部门拉到海西来就行了。菲戈安全前面的两个部门都发了威，而且威力还非同小可，那么这个深藏闺中的在线娱乐部门，在酝酿了这么久之后，一定也不会让人失望的，出手肯定更要惊天动地才对！
　　老骚那点聪明劲，没用到技术上去真是可惜了，只是一点小小的线索，也让他猜了个八九不离十，在线娱乐部门能做的事，有前途的，除了网络游戏外，也就是网络社交了，菲戈安全此前不出具体的产品，没有用户积累，那么网络社交这块基本可以排除了，剩下就是网络游戏了，但还是那句话，菲戈安全不出具体产品，那就剩下游戏引擎了。
　　“不会吧！”老骚的三角眼顿时瞪得溜圆，他被自己的推断给吓住了，他想不出什么样的游戏引擎，竟然需要如此庞大的服务器阵列来运行，这也太恐怖了吧！可老骚再也想不出别的事了，之前菲戈安全成立在线娱乐部门时，也曾说这个部门要研发新型游戏引擎，看来多半是真的了。
　　老骚借口尿遁，找了个地方，用电话把徐敏杰从床上拽了起来，把自己的推断做了个汇报。
　　“游戏引擎？”徐敏杰也是吓了一跳，从未听说过这么强大的游戏引擎啊。
　　“咱们现在怎么办？”老骚问到。
　　徐敏杰也发愁了，利安防的策略是步步紧跟菲戈安全，可再怎么说，利安防也是安全企业，总不能跟着菲戈安全去搞游戏吧，这有点不务正业啊。


第三百五十二章 阴风袭来
　　胡一飞在海西呆了两天，主要还是要处理一些数据中心建造上的问题，确认进度不会耽搁，便又返回了东阳。
　　“你这两天怎么不问数据中心的事了？”回东阳的路上，胡一飞才想起老骚好像把这事忘了一样。
　　老骚笑着，“问了你也不会告诉我的！”
　　“主要是跟利安防目前的业务没有任何的交集。”胡一飞笑着。
　　老骚一听，更加肯定自己的判断，和利安防没有交集，但和在线娱乐有关，那肯定就是游戏引擎了。老骚和徐敏杰已经商量过了，他们觉得游戏虽然跟利安防的主业无关，但只要能赚钱，利安防也不介意开展一点副业的，他们准备回头先用私人的名义在海西偷偷成立一家游戏公司，把人招进来，骨架撑起来，等菲戈安全一动手，自己马上就能跟进。
　　“宋小姐以后都准备呆在中国了？”老骚隔着胡一飞去问狼蛛。
　　狼蛛点了点头，“目前是这么打算的！”
　　“留在国内好！”老骚笑着，“现在像你这种的，在国内最是好混，一等公民！而且还是黄皮肤黑眼睛，也不会觉得自己很孤立！”
　　狼蛛笑了笑，没接老骚的话茬。她根本不用混，美国那边有一大堆的公司和研究所都排着队要聘她过去，开出的薪水，也是世界上最优厚的，可她不想回去，斯帕克的那封博客声明彻底伤了她的心，多年师生情谊就此一刀两断，回到美国，两人都还要在狩猎者的圈里混，低头不见抬头见，确实是一件很尴尬的事，还不如不见，省得心里难受。
　　斯帕克或许也不想让狼蛛回去，斯帕克负责的专家小组，向狼蛛发出了好几次邀请，希望她回去协助政府通过T博士的第七关，可发出邀请的人，是小组的另外一位负责人，从头到尾，斯帕克都没有说过一句话，也没有表态。
　　所以狼蛛决定留在了中国，这次她跟着胡一飞回东阳，就是要加入菲戈安全，负责T博士数据链通讯技术的研究。这个工作，其实她一直都在和胡一飞保持有交流，半路接手，也不会有丝毫的障碍。
　　“孙佩佩的事，有什么消息没？”胡一飞问到。
　　老骚直摇头，“奇了怪，消息都撒出去两天了，竟然一点回音都没有，难道是外行做的吗？”
　　“再等等吧，实在不行，就想别的辙。”胡一飞笑了笑，老骚估计是等不来回音了，嗜血君主倒是想给老骚点回音，可就是喊破喉咙，也没用。
　　回到公司，胡一飞找人安排狼蛛入职，顺便给狼蛛确认一处住所。
　　老大听说之后，就跑来找胡一飞，“天琢要加入菲戈安全？”
　　“对！”胡一飞说着话的工夫，就打开了电脑。
　　“那把我调在线娱乐部去呗！”老大过来趴在办公桌上。
　　“嗯？”胡一飞没明白老大是什么意思。
　　“菲戈安全就交给天琢打理吧！我这半吊子水平，要是再在那个位置呆下去，估计有人都要造反了！”老大笑着。
　　“让做技术的人去做企业，那谁来做技术？”胡一飞反问，笑呵呵把老大按回到椅子里，“再说了，就是你想让出这个位置，天琢也未必就愿意干这差事，你瞎激动啥呢！”
　　“就算是天琢不愿意干，那你也把我调到在线娱乐部！”老大嘿嘿地挠着下巴，“我还是觉得我做游戏的兴趣更大一些，也更擅长一些。另外，在线娱乐部马上要迁到海西去了，那边人生地不熟的，非常需要一个人来做前期的协调工作，方方面面都得处理好、照顾到。我好歹也是看着菲戈安全从无到有发展起来的，到那边负责在线娱乐部的初期运营，是再合适不过了！”
　　“这是你真实的想法？”胡一飞问到。
　　老大郑重地点头，“我真是这么想的，你也就别让我再在菲戈安全这个位置上受煎熬了！”
　　胡一飞无奈地摇头，道：“好吧，那在线娱乐部就交给你了！”
　　老大顿时喜笑颜开，伸手使劲拍了拍胡一飞，“你可算是把我解放了！”说完就起身，迫不及待地要去在线娱乐部走马上任。
　　“你别着急走啊！”胡一飞喊住了老大，“菲戈安全的事，你得先安排好！”
　　“要不就交给董洪峰吧，他是菲戈安全第一批招进来的人，一直跟着我负责运营，对于菲戈安全业务上的事，他全都清楚！”老大说的这个董洪峰，就是谈判高手了，菲戈安全的事，上到业务谈判、人员招聘，下到端茶送水，他全有掺和。
　　胡一飞想了想，也确实找不出更合适的人了，便道：“好吧，那你把手上的事移交给他，该叮嘱的都叮嘱一下！”
　　老大得令之后，喜滋滋地走了。他确实更想做在线娱乐那一块，只是一直都找不到什么理由提出这件事，这回狼蛛的入职，终于让他把心里想做的事讲了出来。老大当年被开除后加入菲戈安全，在一定程度上是一种无奈之举，但一年多的企业运营下来，让老大再也不是当年那个游戏狂了，他不会再去做那种因为游戏装备被扒，就去把网吧的电脑给砸了的事，现在的他，已是非常稳重成熟，对自己的人生和价值体现都有着非常准确的规划。
　　送走老大，胡一飞坐在电脑前，开始想着自己当年把孙佩佩邮箱的备份文件到底塞到哪里去了。时间过去一年多，还真不好想，胡一飞最后只能是四处去搜寻，他的备份系统太强大了，散于网络各处，还做了加密，好在不会丢，胡一飞做了保全系统，数据一旦遭遇事故，会在第一时间完成备份，然后转移至别的地方。
　　挂上工具进行搜寻，胡一飞开始处理这几天堆积下来的事务。
　　下班的时候，孙佩佩邮件的备份终于被找到了，胡一飞打开了看了看，和孙佩佩说的完全符合。孙佩佩接到那5000块钱，发邮件询问锦星，说这钱是否和协议中条款有关，得到的答复是完全无关，就是一笔签约金。
　　等你收下了这笔钱，锦星就反过来不认账，用一种既成事实来完成对旗下艺人的捆绑买断。
　　胡一飞对锦星的做法很是不齿，一个企业如果连基本的诚信都没有，也就基本不可能做大了。
　　勘验无误后，胡一飞伪装了个马甲，把备份文件发到了老骚的邮箱，然后起身关机下班。
　　刚出公司的门，老骚的电话就追了过来，语气兴奋得都变形了，跟帕瓦罗蒂一样雄浑高亢，“小胡，好消息！证据找回来了，证据找回来了！”
　　“孙佩佩的邮件？”胡一飞故作不知，“知道是谁做的了？”
　　“管它是谁做的，证据弄回来就行了呗！”老骚笑着，“证据我给你发过去？”
　　“好！”胡一飞只得应着，这文件送出去，就是为了收回来，“我一会就去联系小乐，看她准备怎么办！”
　　“还怎么办，打官司呗，告死他们，让锦星这种渣公司直接破产关门！”老骚在电话里叫嚣着。
　　“官司肯定是要打，但也得讲个策略不是？”胡一飞笑着，如果只是想解除合同，怎么打都行，但想要让锦星破产关门，你这样闷不吭声地去打官司肯定不行，得有个宣传，问题是媒体能不能帮忙，这很难说了。
　　晚上把证据交给梁小乐，胡一飞特意叮嘱了一番，说一定要可靠的媒体。
　　不过梁小乐依旧低估了锦星在媒体界的影响力，她一边找律师，为孙佩佩的起诉做准备，一边暗中联系媒体，准备制造舆论。结果起诉书还没到法院呢，媒体就把菲戈娱乐给卖了。
　　锦星的老板是兄弟二人，老大叫刘凤鸣，老二叫刘凤君，兄弟二人在娱乐圈经营了十多年，算得上是呼风唤雨的人物了。得到消息，刘氏兄弟大怒，一个刚出道的菲戈娱乐，不过就是运气好拿到了一场演唱会的承办权，乳臭未干呢，竟然就敢对锦星这样的老牌子下手，真是有些不知天高地厚。
　　“妈的，不给这娘们一点颜色看看，她就不知道山神爷的屌是石头做的！”刘凤君在自己大哥的办公桌前跳着脚地骂，“上次撅了咱们的面子就算了，这回还想掀咱们的老底，真他娘的反了天！惹毛了，老子找人做了她！”
　　刘凤鸣不理会自己兄弟，坐在椅子里阴阴地吸了一口雪茄，问着锦星的运营总监，“让你去查那个菲戈娱乐，到底查到什么没？”
　　运营总监忙上前两步，半躬着身子，“菲戈娱乐在圈里就是个新丁，没什么把柄！”
　　“我操，你妈的第一天混这行吗！”老二刘凤君的口水全喷在了总监的脸上，吼道：“你就不会给她造个把柄！”
　　总监稍稍避开二老板的口水，并不着急答应，二老板就是个二，除了会搞几个小明星上床外，屁都不懂，要是听他的，锦星早就在圈里混不下去了。
　　刘凤鸣沉着脸想了一会，道：“按老二说的去做，搞臭她！”他听明白了手下的意思，说菲戈娱乐是新丁，那就是说菲戈娱乐没什么背景，是完全的外行，也只有老二那种蠢货才听不出这里面的意思。
　　“好的，我这就去办！”总监欠了欠身子，退出了老板的办公室。
　　背后犹自传来刘凤君的叫嚣，“大哥，你就是太手软了，换了是我，早让那娘们躺下了！”


第三百五十三章 “被”有来头
　　《东阳日报》社娱乐版块的编辑张小风，一大早敲开了总编办公室的门。
　　“总编，早！”张小风打过招呼，就来到总编的身后，“网上有一条很热的娱乐新闻，我不知道该不该追，请您来斟酌。”
　　“娱乐新闻有什么需要斟酌的，只要读者喜闻乐见，你自己作主就行了嘛！”总编拿着一把小剪刀，正在修理着窗台前的一株盆栽，头也没回一下。
　　“只是，这新闻牵扯到了菲戈安全，我有些……”张小风心里依旧没底。
　　总编这才放下了小剪刀，有些意外，回身问道：“菲戈安全怎么会和娱乐扯了关系呢？”
　　张小风赶紧把自己手里的一份材料递上前，“这是我从网上搜集到的，总编您请过目！”
　　总编接过来，没有去看，而是语重心长道：“小张啊，你手下的那些记者还是要勤跑动，嗅觉要更灵敏一些，不要什么新闻都从网上去找，那样咱们迟早会丧失话语权的，明白吗？”
　　总编的焦虑，让张小风颇为感触，以前都是网站找报社要新闻，现在反过来了，报社从网站拿新闻，如今报社的日子，就像王小二过年，是一年不如一年了。
　　“啪！啪！”总编甩了甩手上的材料，想要看清楚，却是有些眼花，只得坐回到办公椅里，找出花镜戴上，才认真读了起来，打印出的材料上有一个大大的标题：“娱乐公司女老总潜规则旗下男艺人！”
　　“又是这种无聊八卦！”总编咕哝了一句，娱乐圈的消息最是不靠谱，不是炒作就是搞臭，看这标题，就知道这位什么娱乐公司的女老总得罪同行了。
　　往下一看，总编就露出惊讶表情，抓起那材料放近了再看，确认自己没看错，便是一副不可思议状，“这个照片上的男艺人，怎么有点像菲戈安全的胡一飞？”作为东阳的媒体，要是不认得胡一飞那也就不用在圈里混了，这是市里指定的重点报道对象。
　　张小风尴尬笑了笑，“那就是菲戈安全的胡总！”
　　总编就不明白了，问道：“那谁潜规则谁啊？标题里的提到的女老总是谁，男艺人又是谁？”
　　“女老总是菲戈娱乐的梁总，被潜规则的男艺人，就是菲戈安全的胡总！”
　　总编的老花镜差点惊飞了，这报道也太没谱了吧，你就是栽赃诬陷，你也好歹靠个边呐，这明显就是恶意栽赃嘛！
　　“总编，您看这新闻……”张小风试探着总编的意思。
　　“什么新闻！”总编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怒斥道：“这能叫新闻吗？明明就是诽谤，是泼脏水，媒体人的道德底线还要不要了！”
　　张小风被喷了一脸的狗血，却不生气，好歹也算是弄清楚了总编的意思，“那我们就不追这个事了！”
　　追？你妈的敢追，老子明天说不定就得提前退休了！总编心里暗道侥幸，好在张小风这厮有眼力劲，跑来请示了，否则冒冒失失跟着网络媒体来个火上浇油，那自己这个总编指定是干不成了，自己可没有硬实的后台。
　　上个月就因为政府办的主任跟菲戈安全闹了点小误会，就搞得整个东阳市鸡犬不宁，这事虽然在东阳都没几个人知道，但作为报社的负责人，总编多少还是知道一些内幕的，如果不是市长亲自出面的话，菲戈安全此时估计都变成海西市优秀企业了，听说事后那些跟着政府办主任瞎胡搞的各部门领导，全都被市长训了话。事情因菲戈安全异地投资而起，有既成事实，东阳市都没弄过菲戈安全，自己一家小小报社，搬弄这些凭空捏造出来的是非，岂不是自己找死？
　　张小风看总编没说话，就道：“那您忙，我去工作了！”
　　走到门口，身后传来总编的声音，“小张，你等等！”
　　“您还有什么吩咐？”张小风急忙回身靠近几步。
　　“这个事情，还是要追一下的！”总编指着桌上的报道，一副义正辞严的口吻：“让老百姓知道事情的真相，是我们媒体人的责任！”
　　张小风就明白了，屁颠屁颠道：“这事我亲自来追！”
　　等张小风离开，总编马上拿起桌上的电话，给胡一飞打了过去，“胡总，是我啊，我这边得到一个消息，网上有很多不利于菲戈安全的谣言在传播。”菲戈安全和东阳日报社是友好单位，彼此都不陌生，总编之前和胡一飞接触过多次。
　　“谢谢您，这事我也刚知道，正在调查呢！”胡一飞回复着，这事网上刚有消息传出来的时候，他就已经知道了，比东阳日报社早得不是一点半点。
　　ZM有着自己的情报网，强大到无以复加，这让胡一飞非常羡慕，他一直都想打造一个属于菲戈安全的情报网，不过至今也只是刚有点眉目而已。可即便如此，想要察觉如此明显的针对菲戈安全的动作，还是绰绰有余的，基本上网上刚有人把谣言中的“女老总”往菲戈娱乐身上扯，胡一飞就得到了消息，然后迅速展开了反向追踪。
　　“根据我多年的从业经验，这应该是娱乐圈有人想搞臭梁总……”总编帮忙分析着。
　　“您提供的这个线索非常重要，太感谢了，我会往这个方向去查的。”
　　“不用这么客气！”总编微微一笑，“这帮人太肆无忌惮了，如果需要日报社帮忙，胡总尽管开口。”
　　“先谢谢您了！”胡总应付着，“到时候免不了要麻烦您的！”
　　总编把该说的话都说到，便挂了电话，根据自己的了解，胡一飞从来都不是省油的灯，让人这么泼自己老婆的脏水，换了任何一个男人都受不了的，胡一飞肯定会展开报复的，到时候自己只需站脚助威，双方间这合作关系便能更进一步。总编有着自己的打算，现在传统媒体被网络新媒体压制得很厉害，日报社也有将自己转为新媒体的打算，想法虽好，可一是缺少资金，二是缺乏技术，三是报社在互联网上毫无依靠，如果菲戈安全肯帮忙的话，那这三个问题就都不是问题了。
　　网络上关于“潜规则”的消息，最是容易爆红，锦星炮制的这一谣言，在他们刻意的宣传推广下，很快就在网上散播开来，胡一飞虽然在第一时间就发现这个情况，但已经无法改变人人皆知的既成事实了。
　　连东阳日报社这样的小报社都收到了消息，就更不要提其它的报社了，在今天刊印的报纸中，有很多都报道了这条消息，并且各个都以一副消息灵通的口吻，分析着这个消息中所提到的女老总，应该是海西的一家娱乐公司的负责人，而且承办了海西的热场演唱会，目标隐隐指向菲戈娱乐。
　　传统媒体尚且还保留了三分遮掩，但网络媒体就没有这点顾虑了，几乎所有的新闻门户、八卦论坛都在议论这件事情，关于梁小乐的资料，也在锦星的帮忙下，“被”人肉了出来。
　　东阳日报社总编给胡一飞打电话的时候，因为这条消息而癫狂的梁小乐就已经回到了东阳，她给胡一飞下了最后通牒，一定要抓到这谣言的始作俑者。她彻底被气疯了，刚开始还只是造谣她“潜规则”了胡一飞，后来更是造谣她通过“被”潜规则，拿到了海西演唱会的承办权以及网络直播权，梁小乐现在连杀人的心思都有了。
　　更不要提胡一飞了，他连将对方凌迟活剐，诛灭九族的念头都有了，不过胡一飞更懂得隐忍，事情已经发生，着急发作是没有用的，原本他只是想给锦星一个难堪，而现在，他发誓要清理掉锦星，不光如此，更要帮菲戈娱乐在媒体界、娱乐圈立威，绝对的威权，让那帮王八蛋今后连生事的想法都不敢有。
　　网上的谣言越传越凶，菲戈娱乐的电话都被人打爆了，一接起来就是骂人的，后来索性干脆拔了电话。
　　东阳这边的媒体实在是忍不住了，不惜开罪所有同行，发出了自己的声音，指出谣言中所提到的那个男艺人，根本就不是艺人，而是菲戈安全的总裁胡一飞，身价亿万，而女老总就是胡一飞的女朋友。
　　可惜这些传统媒体在网上根本没有任何影响力，他们所能影响的范围，也仅限于东阳这一亩三分地，消息出了东阳，就等于是个屁。
　　如果非要说有点影响的话，那就是网上又多了一种说法，这回不是女老总潜规则男艺人了，而是女老总成了国内某知名科技公司老总的二奶，这位科技公司的老总，又是不折不扣的太子党，有个好老子，是国家某部位的大佬，这太子不光包二奶，连二奶旗下的女明星都不放过。
　　刘氏兄弟一早到了公司，楼下站了七八人，正在列队迎接，这是刘氏兄弟订下的规矩，只要自己到公司来，所有高层都必须在楼下迎接。
　　没有在队伍中看到运营总监，刘凤君骂骂咧咧来了一句，“操，王雄这王八蛋得是不想干了，让他卷铺盖滚蛋，以后都不用来了！”
　　刘凤鸣没有接这个茬，他此时心情大好，菲戈娱乐已经被自己给搞臭了，还有那个什么菲戈安全，也一起被搞臭了，最开心的是，他们屁都没有放一个，也对，他们倒是想放屁，可没地方放，整个娱乐媒体圈，都被自己打过招呼了。
　　“让王雄来了找我！”刘凤鸣丢下这句话，就进了锦星大楼，看都没看那些高层管理一眼。


第三百五十四章 送你子弹
　　用办公室的电脑上网看了看进展，刘凤鸣开心之余，隐隐有些不好的感觉，王雄找来的网络推手似乎有些推得太猛了，事态比自己想象中的要大一些，任何事情都有个度，虽然自己恨不得直接把菲戈娱乐搞到破产关门，但要是过了这个度，搞不好就会乐极生悲了，混了这么多年的娱乐圈，刘凤鸣对此深有感悟。
　　尤其是王雄这个王八蛋还闹了个乌龙，被梁小乐潜规则“男艺人”，竟然是人家的正牌男友，如此明显的一个漏洞，要不是后来迅速把水搅浑，给胡一飞弄了个太子党的身份，转移了那些没脑子的网民视线，只怕现在杯具的就是锦星了。
　　“你去看看，王雄来上班了没？”刘凤鸣皱眉看着在办公室里挥高尔夫球杆的老二，刘凤君的回杆姿势很是让人蛋疼，总觉得他是在耍双节棍，哼哼哈嘿。
　　“看个求！”刘凤君猛挥一下，忿忿道：“来了他自然就会滚过来了！”
　　刘凤鸣没说话，坐在椅子里沉思，他准备让王雄稍微收一收，不管做什么事，都必须先做到对事情拥有绝对的掌控力，否则就会被事情给绑架了，而现在，明显是有些失控了。
　　正在沉思呢，旁边刘凤君的电话响了起来，他接起来一听，就扔了球杆，捂着手机走过来：“大哥，非常娱乐网的候总打来电话，说是菲戈安全邀请了不少媒体，正在东阳召开新闻发布会呢。”
　　“他在现场没？”刘凤鸣问到，“有没有办法把现场的视频传过来？”
　　“我问问！”刘凤君在电话里问了几句，就笑道：“好的，好的，自家兄弟，我就不谢了，下次你来锦星，我好好招待。”说完，刘凤君挂了电话，道：“他们有个记者在现场，一会把现场视频传过来。”
　　等了不到三分钟，刘凤君的手机上出现一个远程视频的请求，他把手机接到电脑上，点下确定之后，电脑屏幕上便出现了菲戈安全发布会现场的视频，画面上显示的人，正是菲戈安全新任运营总监董洪峰。
　　谈判高手刚刚走马上任，就碰到这倒霉事，他受公司委托召开发布会，自然不敢马虎，站在台上的谈判高手，表情严峻至极，很是有些威压力，开口直奔主题，甚至连句客气的打招呼的话都没有，“最近两天，网上出现了各种针对我菲戈安全总裁胡一飞先生的谣言，恶意中伤之余，企图混淆视听，抹黑胡一飞先生的形象，并严重干扰了我司的正常运营，对我司造成极其恶劣的影响。”
　　“现受胡一飞先生委托，进行辟谣：一，谣言照片中所提的男艺人，实为我司总裁胡一飞先生；二，胡一飞先生和菲戈娱乐总裁梁小乐女士为大学校友、恋人关系，且已订婚；三，胡一飞先生的父母，均是工人。”
　　“另受梁小乐女士委托，进行情况说明：菲戈娱乐成立至今，旗下没有签约任何一名艺人，无论男女，所谓潜规则一事，纯属子虚乌有。”董洪峰说完此话，冷冷看着场下的媒体，“事件发生之后，我司高度重视，并在第一时间报警。”
　　不光是台下的媒体笑了，就是刘氏兄弟也笑了，对于这种网上的小道消息，谁也没有办法的，你报警有个屁用，当年的艳照门轰动全球，最后不也是草草收场了吗？
　　但也不是所有的人都在笑，有几家偏技术的媒体，他们就没有笑，他们鄙夷地扫视了一下会场，眼神很是不屑，你们这群蠢货，在嘲笑之前麻烦先弄清楚一件事好不好，菲戈安全是当之无愧的网络无冕之王，之前任何敢在网络上挑衅菲戈安全的人，最后都落了个很凄惨的下场，你们别以为自己手里掌握着话语权，就可以对菲戈安全展开攻击而不用付出代价，那是在太岁头上动土，自己找死罢了。
　　董洪峰并不理会下面的笑声，右手一抬，背后的大屏幕顿时显示出一长串的媒体名单，“在此次事件中，某些媒体缺乏最基本的行业素养，为吸引眼球，制造噱头，而不负责地进行传谣，甚至是主动造谣，客观上致使事态扩大，对我司造成了严重的损害。经我司要求后，有些媒体拒不进行调整，向民众公布事实，现将名单公布！”
　　这下就好看了，台下一半的媒体，都在名单上。这伙人觉得非常不可思议，菲戈安全疯了吗，他把大家请来，没有红包，没有封口费，没有公关费也就罢了，他们竟然敢当面打大家的脸，活腻了吗，就不怕整个媒体界轰死他？
　　“目前菲戈安全已经完成了相关证据的搜集和认证工作，对于名单上的媒体，我们将追究其造谣传谣的法律责任，并索赔因此对我司造成的全部损失。”董洪峰神色冷峻。
　　“这菲戈安全就是个二！”刘凤君猛笑，喷出一线口水，我日，真是佩服啊，这名单上有上百家媒体呢，有两家还是门户网站，强势媒体，菲戈安全能够咬死其中的一两家就不错了，竟然还妄想咬死一片，操，你以为你是新闻出版署的大爷吗？
　　刘凤鸣这一刻也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胡一飞进入角色也太快了吧，他还真把自己当作某部委大佬的儿子了吗？
　　所有的人都在笑，只不过下一刻这笑容就冻结了在了脸上。
　　“经公司研究，菲戈安全决定拿出1000万美金，组建律师团，对以上媒体进行起诉维权。”
　　下面就有人忍不住要骂娘了，1000万美金，我操，菲戈安全这是要发动战争吗？刚才大家还觉得菲戈安全挑战媒体有些痴人说梦，但菲戈安全拿出这笔钱之后，媒体就傻了，这已经完全变成了律师界和媒体界的战争了。
　　眼下的国内，最不缺的就是律师，尤其是不缺那些闲得蛋疼的律师。国家培养了那么多的律师，但高昂的司法门槛却让国内没有那么多的官司可打，这帮律师就跟饿狼似的，为了糊口，他们天天盯着、怂恿着大家去打官司，一万块他们就能毫不吝惜自己的口水，十万块他们就能替自己的当事人咬死一切敌人，给一百万的话，他们连自己的命都能豁出去。
　　会场顿时涌起一股寒意，所有人的脑海里都浮现出一个场景：在1000万美金的刺激下，成千上万名的律师就像蚂蚁一样，亮出锋利尖锐的钳螯，向媒体界发起了潮水般的集团冲锋，前赴后继，无休无止……
　　虽然不知道菲戈安全为什么要这样做，但大家不约而同地开始有些胆寒，甚至已经有人觉得肉疼了，就好像那些律师已经张开了铁齿铜牙的大口一样。
　　如果说还有什么东西能让媒体手中的笔都感到忌惮的话，那就是律师的那张嘴了。
　　董洪峰看到下面的反应，不禁佩服胡一飞的手段真是犀利，媒体和律师，一个笔杆子，一个嘴刀子，还真是两个旗鼓相当的行当，不知道他们真刀真枪干一架，到底会是谁输谁赢。
　　“菲戈安全今天召开发布会，一是辟谣，说明事实的真相；二是要求所有进行和正在进行传谣造谣的媒体，立刻停止这种行为，公开道歉并向民众澄清事实，挽回因此而给菲戈安全带来的损失。”董洪峰俨然一副新闻出版署发言人的姿态，“我本人也希望媒体界今后能够加强行业自律，不要再进行类似的不负责任行为，娱乐媒体带给大家的，应该是真正的娱乐，而不是麻烦。发布会到此结束，感谢诸位的到场！”
　　董洪峰此时才说了一句客气话，说完径自步出会场，没有回答任何记者的提问。事实上，所有的记者都没回过神来，也没有问任何的问题。
　　菲戈安全的嚣张态度刺激到了不少的媒体人，现场被打脸已经让人很恼火了，完了菲戈安全还敢“要求”大家公开道歉，如果真的集体道歉，那媒体的公信力将何存？
　　发布会之后，到场的媒体人的就鼓噪着要召开一个媒体内部会议，大概三分之二的媒体人都去参加了这个小会，大家定下了一个统一的调子：绝不道歉，封杀菲戈安全的发布会内容！
　　媒体人的手，收惯了红包和封口费，菲戈安全今天却送给他们一颗子弹，他们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威胁啊，大家决定跟菲戈安全死磕到底，让他明白谁才是不能触碰的铁板。
　　有位参加了小会的科技杂志主编，回来之后发表了一篇博客文章，文中说道：“媒体们集体感到愤怒，觉得自己受到了莫大的羞辱，但他们从未想过自己之前都干了些什么。有那么多该报道的事情你们不去报道，有那么多该你们站出来时候你们没有站出来，有那么需要你们呼喊的时刻你们选择了做聋哑人，而今天，明明做了为虎作伥的帮凶，你们非但没有丝毫廉耻之心，却反而去怪罪受害人不给自己面子。这，就是媒体人的逻辑，他们骂人，却还要求别人必须笑脸接着。”


第三百五十五章 恶人手段
　　“作为一个标准的媒体人，我选择了做媒体界的叛徒，因为我很难说服自己站在媒体人的阵营中，我的内心告诉我，我非常渴望菲戈安全这次能够狠狠地刺痛媒体界，媒体界也到了要为自己毫无道德底线、毫无行业准则付出代价的时候了。”
　　“我确信，菲戈安全能做到这点，从她诞生的那一天起，我就始终在关注她，看着她一步步发展壮大，这是一群技术疯子的集合，从员工到老板，都是疯子，在疯子的词典里，从来就没有‘以德报怨’这个词，疯子们的逻辑很简单也很天真，那就是任何胆敢侵犯自己的人，都必须要为此付出代价。”
　　“这世上的恶人都是怂人惯出来的，菲戈安全从来都不是怂人。”
　　“菲戈召开发布会，就意味着这件事已经终结了，只有那些不了解菲戈安全的媒体人，才会天真地以为事情是刚开始而已。等着看吧，菲戈安全会给所有人一个意外的惊喜。”
　　刘凤君接起电话听了一会，就肆无忌惮地笑了起来，露出一口烟熏色的黄牙，“好的，好的，我知道了！那菲戈安全就是个二，我调查过了，他们没有任何背景！”
　　“候总怎么说？”刘凤鸣问到。
　　刘凤君把手机往桌子上一扔，抚摸着自己的大光头，“媒体的人让菲戈安全撩得老鸡动了，说是要集体封杀菲戈安全，不撤谣，不道歉，不发布菲戈安全提供的情况。操，见过二的，没见过这么二的，哈哈！”
　　“王雄来了没有？”刘凤鸣再次问到，有媒体替自己在前面顶着，那自己这边就可以撤了。
　　话音刚落，门被敲了两下，就见运营总监王雄就露出个头来。刚露头，王雄又缩了回去，下一秒，一个玻璃质的烟灰缸就砸在了他刚才露头的地方，然后掉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刘凤君叉腰肌大骂：“操你娘咧，你还有胆来！”
　　王雄以前的脑袋就被这样开过瓢，等确认没有危险，他这才走了进来，抹着汗道：“不好意思，我媳妇突然生病，我送她去医院。”
　　“操，叫她早点去死！”刘凤君差点一巴掌呼过来。
　　王雄的眼神里露出一丝愤怒，但只是一闪而过，随即又消失不见，他站在那里傻呵呵地陪着笑，并不说话。
　　“老二！”刘凤鸣喝住了自己兄弟，道：“老王，菲戈安全召开新闻发布会的事，你知道了吗？”
　　王雄点了点头，“知道了，但不清楚具体的情况。”
　　“嗯，这件事，你那边先收手吧，看看情况再定！”刘凤鸣说着自己的决定，说完之后，他摆了摆手，示意王雄可以离开了，刘凤鸣并不关心王雄的老婆到底得了什么病。
　　王雄微微挪动脚步，准备走人，却想起了早上出门时堵在自己楼下的菲戈安全副总孟楠，暗暗咬了咬牙，他又道：“那个拍摄照片的小记者，昨晚被抓了。”
　　刘凤鸣露出丝丝讶异，“能追到咱们这里？”
　　王雄摇摇头，“我们和那小记者没有直接的联系，但如果菲戈安全死缠烂打、追究到底的话，……”
　　刘凤鸣皱起了眉头，菲戈安全能拿1000万美金出来，肯定就不在乎钱了，他们要是死盯着要警方往下查，那还真有点麻烦，想了想，刘凤鸣道：“必须要让菲戈安全不再继续往下追。”
　　王雄心里直叹气，你这话怕是已经晚了，菲戈安全早就把一切都查了个清清楚楚，别说是那记者了，从记者到锦星，再从锦星到那个网络推手公司，凡是涉及其中的共二十多号人，都被菲戈安全查了个底掉。孟楠今早找来的时候，就是带着证据来的，菲戈安全之所以只动了那个拍照的倒霉蛋，是因为他们所要的，是让你们这对王八蛋兄弟这辈子都别想走出班房来。
　　“愣什么！”刘凤君瞪着王雄，“赶紧想辙啊！”
　　王雄往前走了两步，“现在媒体们跟菲戈安全对打，我们不妨把水搅得更浑一些。”
　　“你具体说说！”刘凤鸣探了探身子。
　　“给胡一飞个人身上泼脏水，没什么大用，事情迟早会调查清楚的！”王雄看刘凤鸣没有打断的意思，就继续说了下去，“打蛇要打七寸，菲戈安全是做安全技术的，有这个根基，他们才有钱赚，如果我们把脏水泼到他们的技术上，到时候他们自救不暇，哪还顾得上追查上几个娱乐小记搞出来的破事。”
　　“你他妈的终于出了个不怎么馊的主意！”刘凤君猛拍了王雄的肩膀，回身看着自己的大哥，“大哥，你看怎么样，要不就这么办吧，我觉得不错！”
　　刘凤鸣脸色阴晴了好几遍，对王雄道：“就这么办吧！不过，你记得找几个懂技术的内行来，泼脏水也要泼得有些水平才行，别他妈的再像上次那样，连艺人男友都分不清。”
　　王雄抹着汗，“我知道，我知道，这次一定会万无一失！”
　　“你去吧！”刘凤鸣再次摆了摆手。
　　合上门的一刹那，王雄看到刘氏兄弟俩凑在电脑上看着什么，他突然冒出一种奇怪的感觉，有些不寒而栗，也有些幸灾乐祸，他觉得整个锦星公司里的电脑，此刻都可能处于菲戈安全的监控之下。
　　正如那位总编博客中所言，菲戈安全的发布会，就是事情的终结。
　　发布会之后的半个小时内，搜索引擎百毒、Google突然做出调整，如果再搜索和菲戈安全、菲戈娱乐相关的所有关键字，在得出的搜索结果来，正面的消息、事情的真相会被显示在前面的十页，而那些负面的消息，全部被扔到了十页之后。
　　这个细微的变化，只有非常关注这件事的内行才会发现，而那些媒体们，此刻还沉浸在集体封杀菲戈安全的快感之中，他们并不知道自己网站上的消息，已经被搜索引擎空投至爪哇国去了。搜索引擎不能删掉他们的消息，却可以让使用搜索引擎的人看不到他们的消息。
　　到了下午的时候，一阵阴风袭来，网上开始流传一个帖子，有人放出很多“试验测试”的截图，测试来试验去，最后得出一个结论：菲戈安全的技术其实就是个噱头，本身毫无技术内涵，且菲戈安全的产品中存在窃听后门，他们不断地从用户的电脑上搜索和上载各种关键文件。
　　帖子放出之后，立刻就有人狂顶，有的说自己是安全公司的资深人士，早就监控到了这情况；有的说自己就是菲戈安全的员工，可以证明发帖人所言不假；有的则是受害者，说自己就亲身经历了重要文件被窃的事情。
　　媒体们得到这一消息，再次疯狂转载，企图压迫菲戈安全做出妥协，他们还真有点怕律师上门。
　　不过让所有人都想不到的是，菲戈安全并没有跳出来，第一个跳出来的，却是利安防的总裁徐敏杰。
　　徐敏杰破口大骂媒体不负责任的无良行为，并号召安全界团结起来，一致对外，向媒体施压，要求媒体们必须为这种无端诋毁的报道进行公开道歉。发出号召的同时，徐敏杰又以全国政协委员的身份，直接上书工信部，要求工信部对那些发布虚假诋毁消息的网站进行处理，保护国内安全企业的利益。
　　也难怪徐敏杰如此着急上火，利安防现在八成以上的收入，都来自于菲戈安全的技术。说菲戈安全的技术是假的，那就是在说利安防造假，说菲戈安全窃取用户的信息，还不如直接说利安防包藏祸心呢，因为菲戈安全从来就没有生产过任何一件具体的产品，所有的产品，都是利安防这样的安全企业生产的。
　　国内安全企业内耗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才因为菲戈安全的技术重新聚合在了一起，大家各条战线齐头并进，用半年的时间就收拾了入境的国际安全巨头，现在刚准备反攻呢，媒体们就在背后下刀子，搞得大家后院齐齐失火，安全企业不和你拼命才怪呢。
　　徐敏杰发出号召的半个小时内，国内八家安全企业纷纷进行响应，安全界第一次组成了联盟，一致要求媒体公开道歉，澄清事实。
　　媒体们并没有把安全界的抗议放在眼里，在他们看来，稍微不满意就去找上级部门哭诉，那纯属就是幼稚的行为，就算上级部门肯为安全界出头，一番调研协调下来，黄花菜都凉了。
　　只是媒体们很纳闷，他们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攻击的是菲戈安全，而这些毫无关系的安全企业却像疯狗似的跳出来狂吠，换作是平时，这些安全企业是最他娘的能内斗了，随便一次小冲突，就能把人脑子打成猪脑子，让他们联手，基本是不可能的事，除非是母猪上树、黄河倒流。
　　然而母猪上树、黄河倒流的事这回是真的发生了，而且还远远没有结束。
　　包括利安防在内的九家安全企业，在同一时间对自己旗下的安全产品进行了集体升级，升级之后的安全产品，竟然把各大网站上的广告杀了个干干净净，不管是哪种形式的广告，什么飘的、弹的、夹塞的、墙角的、门缝的，安全产品没有给它们留下任何一个生存的死角，统统绞杀。
　　大家此时再去访问网站，就感觉清净了很多，只是那些广告位过多的媒体网站上，不可避免地因为剔除广告而留下了千疮百孔的疤痕，就像是刚做过了整容手术似的，“清新”得都有些让人认不出来了。
　　媒体们顿时发了癫狂，他们这些专业的媒体网站，平时全靠广告费来吃饭的，没了广告收入，大家就得集体喝风吃屁去。
　　安全企业这招太狠了，一下就把媒体们吃饭的食槽掀翻在地，狗日的，你们不是狂吗，不是横吗，不能叫嚣吗，老子现在砸了你们的饭碗，活生生饿死你们，肚里没食，看你们还能得瑟几天。
　　也顾不得嘲笑徐敏杰之前幼稚的行为了，媒体们用更快的时间，把自己的抗议书上达天听，匆忙之下甚至都有些慌不择路，有的递给了文化部，有的递给了版属，有的则递给了工信部，还有递给工商总局的。媒体们的意思和徐敏杰差不多，一定要严惩安全企业，保护中国的互联网经济。
　　媒体们还在网站上发表了抗议书，不过却遭来了网友的奚落：不好意思，你要是不说，还真没注意到网站上以前有什么新闻，我都是冲广告来的，这回把广告打下去了吧，才发现原来这是个新闻网站，好神奇啊！
　　所有网站的广告都阵亡了，唯独百毒和Google的广告却依然存活着，内行的人一眼就看明白了，这是安全界对媒体界的一次有计划的报复，能够让百毒和Google这样位于所有媒体上游的庞然大物都妥协让步，积极配合，这并不是几个安全企业联合起来就能办到的，背后的操盘者是谁，不言而喻了。菲戈安全在互联网内的影响力，强悍得让人恐怖。
　　媒体界这回真是踢掉了铁板上，被安全界的人用一个很正当的名义给“谋杀”了，安全产品原本身就有清除顽固广告、优化用户体验的功能，至于用不用这个功能，则要看安全企业是否较真了，真要是较起真来，理论上不存在去不掉的广告。
　　要不是安全企业这次的发飙，或许都没人能注意到，网络媒体的命根子，有一半是握在安全企业手里的。
　　晚上的时候，胡一飞接到了黑天的电话。
　　“事情闹大了对你有什么好处？”黑天劈头盖脸第一句就是这话，口气非常严厉，“你知不知道这件事的影响有多坏！现在上面的几个部委，因为这事已经打作了一团！”
　　“如果你打电话来是要和我扯这些官司的话，我只能告诉你，所有的一切，都跟我们菲戈安全无关！但如果你是想找个替死鬼的话，我可以告诉你一些线索！”胡一飞把黑天顶了回去，靠，换了是你自己的女人被人这么泼脏水，你冷静一个给我看看，你要是能比我冷静一分，老子这颗头免费送你。
　　“把东西发到我的邮箱！”
　　黑天在电话里喘了半天，扔下这句话，“嘭”一声挂了电话。


第三百五十六章 大战升级
　　胡一飞并没有把自己手上的东西发给黑天，既然已经出手了，他就一定要达到自己的目的，现在媒体们还没有道歉，锦星刘氏兄弟也没有倒霉，胡一飞是不可能罢手的。要么不干，要么就干到底，半路退缩不是胡一飞的做事风格。
　　事实上胡一飞也很清楚，如果黑天想去做的话，就一定有办法能做到，他之所以到现在都没有出手，就说明他有着不能出手的理由，他给自己打这个电话，恐怕更多的是出于朋友立场的善意劝告，而不是为了那所谓的线索。
　　这个还真让胡一飞给猜着了，黑天现在是一脑门的官司，他很清楚事情的真相，也有办法查个水落石出，但却不能说，不能动，他唯一能做的，就是作壁上观，等着那帮大佬有一方主动让步。
　　各个部委都视互联网为一块大蛋糕，谁在这块蛋糕上的话语权大一些，将来分得的利益就多一些。为了抢夺话语权，将成熟的互联网产业划入自己的管辖范围，各个部委平日里就没少明争暗斗，再阴损的招数都使过，文化部和版署为争夺网游产业，之前脑袋都差点打破了。
　　讲究的，以利益诱之，不讲究的，就搞个许可证、准入制，凡是不站到自己阵营的，统统枪毙，但是这只能对那些还不太成熟的互联网产业进行整合，面对已经形成规模的成熟互联网企业，尤其是上市企业，这么硬来肯定不行的。怎么能让这些企业加入自己的阵营，扩大自己在互联网管理上的话语权，正是这些部委大佬费劲心思在琢磨的事，因为在互联网真正有影响力，就是这些成熟的企业。
　　现在可倒好，自己坐在家里不动，那些企业倒是主动找上门来了，这让诸位大佬心花怒放，明摆着一个天下掉下来的“招安收编”的好机会，只要自己帮这些企业搞定麻烦，那就表示这些企业间接承认了自己对于这个行业的领导权和监管权。
　　所以当这些企业第一时间找上门的时候，大佬们全都行动起来。
　　工信部本来是最先收到徐敏杰抗议书的，为了稳妥起见，他们决定先派人调查一下情况，没想到这一念之差，就导致好几个部门的抗议书似雪片般纷至沓来，大佬们一致要求工信部严惩安全企业，维护互联网经济的健康发展，搞得工信部被人围攻，很没有理似的。工信部的大佬就有点毛了，这事本来就是媒体们先闹起来，你们惹了事，却要让工信部来背这个监管缺失的黑锅，哪有这么便宜的事，再说了，老子这个衙门也不是你们养的小妾，凭啥你们要求什么，我就得做什么！
　　公安部也算是安全企业的半个监管层，自然也收到了各部委的抗议。他们更生气，黑天从菲戈安全拿到技术授权后，这半年部里一直都在研究这些技术，颇有收获，手上有三四个项目，已经被批准立项了，等待立项的，也有十来个。现在媒体们竟然热炒菲戈安全的技术是骗局，如果说菲戈安全的技术是骗局，那老子岂不是就成了巧立名目骗国家的钱？公安部的大佬甚至怀疑是有人在暗中煽风点火，企图破坏自己的好事，妈的，有很多事，就是坏在你们这帮媒体的手里，该叫唤的时候不叫唤，不该叫唤的时候瞎叫唤。
　　工信部和公安部非但没有理会那些抗议，反而把自己的抗议送到了那些部委，措辞严厉地要求那些部委加强媒体监管，引导媒体进行行业自律。
　　最倒霉的，是两头都沾边的监管部门，不知道自己该维护谁，差点整出精神分裂来。
　　这时候的黑天，自然是没法下手了，对安全企业下手，是得罪了这边，对媒体界下手，又得罪了那边，最好的处理办法，就是等，让这些大佬们先吵，吵完了，自然会有个结果出来。
　　事情吵吵了两天，刘凤鸣就有些坐不住了，他没想到整个安全界会为菲戈安全出头，更没想到会演变为两个行业之间的大战，他心中有些忐忑，因为事情彻底失去了控制，别说自己控制不了，听说各部委的大佬都控制不了。
　　叫来王雄，刘凤鸣问道：“这次的事情，要是有人查起来，会不会和咱们锦星扯上关系？”
　　“绝对不会！”刘凤鸣拍着胸脯保证，“这次我找的是一个新出道的网络推手工作室，我冒充菲戈安全的竞争对手跟他们联系的，所有的接触流程都走暗的，走账用的户头也是假证开的。”
　　刘凤鸣这才放心，以前锦星的一些脏活也是王雄负责处理的，这方面王雄是老手，从来没出过事，看来自己是多虑了，“这次的事，有点大了……”
　　“大了好！”王雄嘿嘿笑着，“菲戈安全现在可是在好多部委都挂了号，不少大佬都对他不满了，听说要审核菲戈安全这帮企业的软件销售许可。媒体的力量毕竟更大一些，上面估计是要施压安全界，让他们主动退让。”
　　刘凤鸣笑了起来，在上面挂了号，那菲戈安全就算是完蛋了，以后得受多方面“关照”了，直至关照死你。
　　“你看要不要再帮他们一把？”王雄问到。
　　“帮，一定得帮！”刘凤鸣站了起来，阴阴笑道：“菲戈安全煽动唆使安全企业闹事，这太不和谐了，我们得揭发他们！”
　　王雄就知道刘凤鸣的意思了，道了一声，“那我去做事了！”就出了刘凤鸣的办公室。
　　走出一截，王雄深吸了一口气，他知道刘凤鸣这次是完蛋了，刚才他只是告诉了刘凤鸣上面要查安全企业软件销售许可证的事，却没告诉他工信部要查各大媒体网站ICP许可的事，事情发展到现在，已经完全变成了神仙打架的事。
　　神仙打架的时候，也是需要盟友的，刘凤鸣此刻帮着一边去打另外一边，那就是这边神仙的盟友。可神仙毕竟是神仙，他们总有停歇下来的时候，等停歇下来，这种盟友不复存在，那时候的刘凤鸣就是个最大的杯具了，谁也救不了。
　　只是王雄想不明白，为什么菲戈安全要挑起这场神仙之战呢，如果单是针对刘氏兄弟的话，那自己反水提供的证据，再加上刘氏兄弟这些年的那些脏事，足以让这两个王八蛋吃二三十年的牢饭了，菲戈安全没必要挑起这种神仙大战，搞不好会跟刘凤鸣一起杯具的。
　　王雄不会明白，当那些媒体上门讨要封口费、公关费的时候，胡一飞就决定让这帮为虎作伥、助纣为虐的媒体界也陪刘氏兄弟一起去杯具。
　　王雄也不愿明白这些事，知道得多，未必是件好事，他现在最关心的是菲戈安全是否能够兑现承诺，帮自己顺利脱罪，然后补偿给自己一百万美金。但就算菲戈安全不兑现这些承诺，王雄也只能选择跟菲戈安全站一条船上，菲戈安全的电脑监控技术简直是无孔不入，自己的把柄早已被人家牢牢捏在了手里，搏一把还有希望，不搏的话，立马就可以乔迁新居到班房了。
　　按照刘凤鸣的吩咐，王雄再次出手，到处放出风去：菲戈安全曾伙同安全企业，向各大网站强行征收“安保费”，但遭到了拒绝，而安全企业集体封杀网站的重要财路——广告收入，很有可能是一场有预谋的谋杀。
　　刘凤鸣这一招确实挺狠，一下就把水搅浑了，让事情真正变成了安全界和网络媒体界之间的战争，从而彻底跟锦星洗脱了关系。
　　媒体当然不承认有这么回事，敢承认的话，那就是彻底与安全界决裂了，不过他们此时也回过神了，知道自己是被人利用了，这明显就是有人在挑唆着媒体跟安全界在斗。
　　意识到这一点，媒体们就开始有些软了，要撤回了自己的抗议，准备跟安全界私底下和解。
　　大佬们此时刚斗到兴头上呢，这边要派工作组到菲戈安全去调查，那边就准备同时派工作组到网站进行调查，你来我往，暗战不断，媒体们就是想撤也难，真正的请神容易送神难，就在双方相持不下的时候，菲戈安全发布了一条信息：世界上市值最高的科技公司——苹果公司的CEO乔不死将要到东阳来，和菲戈安全商讨合作事宜。
　　消息一出，一片哗然，如果说菲戈安全去苹果跟乔不死谈合作，大家还有些相信，但要说市值数千亿美金的苹果会跑到东阳来跟菲戈安全谈合作，打死都没人会相信的。
　　不过，这消息很快就得到了证实，乔不死在自己的官方博客发表文章，不但公布了自己此次东阳之行的行程安排，同时也表示非常期待和菲戈安全总裁胡一飞的会面。
　　这一下，大战之中神仙们彻底安静了，就是再想对菲戈安全下手，也不可能挑这个时候了。乔不死虽然说只是要到东阳来，但乔不死的影响力，已经让这件事不再单纯是东阳的事了，更不是菲戈安全的事，乔不死平时放个屁，都是惊天动地，这回这么大的动静，势必会引来全球关注，惊动国内方方面面。


第三百五十七章 早知今日
　　东阳国际机场。
　　东阳日报社的总编已经带着自己手上最精壮的队伍摆好了架势，只等乔不死的飞机降落。
　　总编此时一脸的惬意，显示他的内心非常快乐，这几天东阳日报社着实火了一把，在菲戈安全的支持下，所有关于乔不死的行程的第一手资料，报社总是在第一时间拿到。而之前那些向菲戈安全泼脏水的媒体，这回全蔫巴了，消息到他们手上，比国外媒体还要晚上那么几分，完全丧失了信息主动权。
　　报社的旁边，还有东阳市电视台、省电视台的采访车，除了这三家外，就没有任何的媒体了。在报纸媒体这一块，东阳日报社再次抢到了独家。
　　张小风凑到总编跟前，道：“总编，都安排好了！”因为上次的机灵，他已经被总编提升为副主编了。
　　“一会多拍些照片。”总编吩咐着。
　　张小风忙点头，“您放心，都交代下去了。”好多媒体被逼无奈，只好找到东阳日报社，从东阳日报社买照片回去，然后又冒充是自己的独家消息来报道，东阳日报社这几天仅靠卖照片，都赚了不少。
　　看看时间还早，两人就站在那里聊天，张小风又问道：“总编，您分析乔不死到东阳来到底是什么目的，不会真的只是来跟菲戈安全谈业务吧？”
　　总编露出一副高人状：“你只要知道苹果能有今日成功的原因何在，也就明白乔不死这次来东阳的目的是什么了。”
　　张小风以前是搞娱乐的，对于科技这一块不是很懂，当下很是谦虚地请教道：“还请主编您点拨点拨。”
　　“我曾经也就这个问题请教过菲戈安全的胡总，他的回答是，苹果的成功，只有两个字：唯一！”总编停顿了一下，似是回想当时和胡一飞交流时的情景，道：“苹果只做一款手机，使用相同的硬件，使用相同的操作系统，在苹果的手机上，不管用户要做什么，你找不到第二种操作方法来，你只能用手来点击按钮，你只能用一种办法来关机，你只能用一种方式来切换界面，你只能访问一个应用商店。苹果这样做，一来让自己可以更专心地对用户的体验进行优化，二来方便第三方软件商的开发，而对于用户来说，那就是简单、省心。”
　　“我给你举个例子！”总编举起一根手指，“就好比是一条封闭的高速公路，苹果让路面更宽、更平，让车跑得更快；而第三方程序商，则是做好各种服务，补胎、加水、拖车、设置路标指示牌、路面保洁。车主进入这条高速路，只需一路往下开，就能到达目的地，不用担心有人横穿马路，也不用操心路线的选择，而苹果就守在路的入口，设置收费站，审核第三方程序商的进入资质。”
　　“换了是你，你喜欢走封闭的高速路呢，还是复杂的城市立交？”总编问张小风。
　　张小风毫不犹豫地道：“那我肯定喜欢走高速，省心！”
　　“苹果能够独霸入口，是因为这条路是封闭的，具有排它性，这是苹果成功的根基所在。”总编笑了笑，“但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人可以动摇他的根基，那就是菲戈安全。菲戈安全可以随意在他的高速路上开口子，放别的车子进来，也让车子走其它的路线，一旦被开了这个口子，那苹果的经营出来的独立王国便会轰然倒塌，甚至菲戈安全还有能力造出同样一条更好的高速路出来，你说乔不死来东阳，是为了什么？”
　　张小风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原来乔不死是来堵这个口子来的。
　　“菲戈安全先是跟诺基亚合作，让诺基亚那些分别行驶在几十条路上的车子开始合流一处；然后又拿出了中低端手机的软件标准化解决方案，将分散于全球的所有乡村小道连成了一张完整的交通网，车子可以无障碍通行其中。”总编看着张小风，“菲戈安全只需再往前走一步，那苹果被会被彻底逼入了由自己打造出来的高端死胡同里，如果乔不死这次不能说服菲戈安全的话，那苹果所谓的领先优势和商业模式，就会发生崩塌。”
　　虽然身在东阳，虽然也对菲戈安全有着很深的了解，但张小风还是头一次从如此高的地步去审视菲戈安全的战略部署，他从没意识到一家毫不起眼的小公司，竟然会有如此大的影响力，甚至可以决定一家市值数千亿美金的公司的存亡。
　　再想起那些对菲戈安全泼脏水的媒体，张小风心里很是同情，这些媒体这回肯定是栽了，乔不死这一来，让所有的谣言都像屁一样随风飘散了，甚至菲戈安全都无需做任何多余的说明。
　　看见有车队从机场的安全通道进来，总编整理了一下衣服，道：“菲戈安全的人来了，赶紧跟上！”
　　十多辆的车队鱼贯而来，一字在停机坪上摆开后，车上的人开始走了下来，除了菲戈安全的人，东阳市的人也来了。
　　市长大人和胡一飞坐在一辆车上，下车的时候，两人还在做着交流。
　　“一定要做好接待工作，如果有困难，就直接联系我，市里会尽全力配合的！”市长向胡一飞嘱咐着。
　　“我会的！”胡一飞应着。
　　“苹果是全球市值最高的科技公司，如果她能来东阳投资的话，对于提升东阳市的形象和影响，都有着很大的助益……”
　　“如果市里有具体的方案，我们会尽全力配合的！”胡一飞笑着，他也知道市长肯定会这么说的，放眼全球，估计没有一个市长不想把苹果拉到自己的地盘。
　　市长大人看胡一飞明白，也就不多说了，开始指挥着现场的人做着接待的工作，市里早其实就拿出了好几个方案，就怕苹果没有兴趣，但只要菲戈安全能答应撮合的话，事情应该还有得谈。
　　这边刚摆好架势，一架波音747就伴随着巨大轰鸣，降落在东阳机场，开始了最后的滑翔。
　　乔不死第一个走出舱门，他看起来比网上的照片要老一些，但那个眼神却是一样的锐利而强势，腰板挺得笔直。
　　看到舷梯下站着的胡一飞，乔不死露出了笑容，缓步走下，离地面还有三个台阶的时候，伸出了手，“见到你非常高兴，胡！”
　　“欢迎你来到中国，老乔！”胡一飞笑着和乔不死握在一起，两人完全不似第一次见面，倒像是相识很久的朋友一般。
　　胡一飞作为主人，给乔不死一一介绍到场迎接的重要人物，到了最后一个人，他还没来得及介绍，乔不死就认了出来，道：“你好，神奇小子！”
　　用胡一飞的话讲，霍兹是个让乔不死恨得JJ疼的人物，不过在乔不死看来，霍兹顶多就是个捣蛋鬼，他让苹果的手机越狱，但却丝毫没有触动苹果的根基，顶多算是在苹果的高速路上开了一条辅道，而胡一飞才是真正让苹果害怕的人物，自己每日都因此恨得蛋疼。
　　“霍兹，菲戈安全手机项目的负责人！”胡一飞还是做了一个介绍。
　　乔不死的脸上带笑，心里却是发苦，飞机刚落地，两个让自己头疼的人物就一齐出现在自己的面前，看来此次东阳之行，是有些凶多吉少了。
　　而霍兹显然有些鸡动，虽说他以前没少对乔不死冷嘲热讽，但当乔不死真的站在他面前的时候，他还是有些无法抑制内心的兴奋，他嘲讽乔不死，其实更多的是出于一种崇拜，他想超越自己的偶像。
　　东阳日报社的总编一使眼色，张小风拿着录音笔就冲了上去，“乔不死先生说自己此次来东阳，是为了和菲戈安全的合作，而在乔不死先生宣布来东阳之前，网上爆出消息，说菲戈安全的技术只是场骗局，您对此怎么看？”
　　乔不死一愣，随后笑了起来，“我想大概是某些人比较恐惧我们和菲戈安全的合作吧！”
　　说完，乔不死准备走人，但想了一下，他又站住了，回身对张小风道：“来中国之前，《商业周刊》的总编跟我一起喝咖啡，说起本年度最具影响力企业的评选，他和我一致认为非菲戈安全莫属，在过去的一年内，菲戈安全的每一项技术，都深深地撼动了业界，促使业界不断地变革、进步，菲戈安全值得每一个对手去尊敬和恐惧。”
　　在场的三家媒体，就把乔不死的这段话录了下来，谁都看得出，乔不死有些刻意地去恭维菲戈安全了，一点都不吝啬自己的表扬。
　　市长大人陪在乔不死的身边，道：“乔不死先生，请上车吧！”
　　“请！”乔不死做了个手势，就在众人的簇拥下，朝车子走去。他的身后，市里的工作人员就把记者们都拦住了。
　　等车队离开，张小风举着录音笔到总编面前，兴奋地道：“独家，又是独家！”
　　“马上发！”总编的内心同样激动，以至于手都有些哆嗦，刚才那个问题，他和张小风研究了很久，目的就是要引起乔不死回答的兴趣，当然，总编还有别的打算，那就是借乔不死的口，替菲戈安全辟谣。虽说菲戈安全根本不需要别人的辟谣，但这锦上添花的好事，想必他们也不会拒绝的。
　　张小风的手机响了两声，拿起来一看，低声道：“菲戈安全说乔不死会下榻在云峰山庄！”
　　“走！过去抢下一条独家！”总编一挥手，带着自己的队伍就从安全通道出了机场。
　　出了机场，总编发现外面还有很多其它的媒体，这些人得不到消息，一直都是守在菲戈安全外面，大概是尾随菲戈安全车队而来的，可惜刚跟到这里，车队又离开了，是以又慌慌张张地跟了下去。


第三百五十八章 何必当初
　　东阳日报的消息很快发了出来，标题就是“之前网上谣言疑为竞争对手恶意诋毁”，副标题是“乔不死盛赞菲戈安全为全球最具影响力企业”。
　　乔不死总不能为了一个骗子企业，就万里迢迢亲自飞赴东阳吧？
　　商业周刊也不会愚蠢到要把一家骗子企业评为全球最具影响力的企业吧？
　　东阳日报的这个独家消息，让之前那些企图和菲戈安全硬撼到底的媒体们彻底杯具了。其实他们早都想退缩了，乔不死到东阳来，这大概是本年度全球科技界最有份量的一条消息了吧，可作为国内最先进的网络媒体，大家谁也拿不到最新的消息，退一步说，即便是拿到了，所有网站上的广告都被屏蔽着，大家也甭想因此赚到一分钱。
　　媒体们耗不起，想认输，可那些大佬们不愿意，他们还想继续挑动着媒体们和安全界硬抗，现在已经不是谁获得监管权的问题了，而是堂堂几个大部委，竟然收拾不了小小的安全企业，这让大佬们的面子往哪搁？
　　大佬们当初还下了指示，要让媒体们针对菲戈安全强收“保护费”一事，进行大肆宣传，想利用这个借口敲打一下安全企业。
　　但媒体们都有自己的小算盘，在见识到安全企业的逆袭威力后，他们哪敢再炒作这子虚乌有的事，不过大佬那边也不能不交代，好在是乔不死要来东阳了，大家这才算是缓了口气。
　　现在媒体界都快头疼死了，进不能，退不能，屁股后面还有一群律师在捋着袖子跃跃欲试，媒体们头一次感觉到，原来信口开河、颠倒黑白是需要付出代价的。
　　黑天接到自己老大的电话，就匆匆来到老大的办公室门口，敲了敲门，喊了一声，“报告！”
　　推门进去，公安部的大佬正坐在自己的办公椅里，看到黑天，就招了招手，“老黑，来，我这里有篇报道，你看看吧！”
　　黑天上前，发现正是东阳日报的那篇报道，便知道自己老大准备要动手了。
　　“既然乔不死说是有人在暗中故意诋毁，那这个事情，你就去查一查！”老大下了命令。
　　黑天应了一声，却没有动，而是道：“我们是不是再观察一段时间？”
　　“哦？”老大露出意外神色，据他所知，黑天跟菲戈安全的关系可是不浅，菲戈安全能把所有的技术都转让出来，很大程度上都是看在黑天的面子上，现在菲戈安全被人诋毁，黑天怎么一点都不着急呢。
　　黑天凑近两步，“我从方老二那里得到消息，他们已经在调查这件事了，据说已经有了进展。”
　　“黑老大、方老二”是国内安全界最为出名的两个牛逼人物，黑老大就是黑天了，网监系统中当之无愧的无冕之王；而方老二则比较神秘，平时很少露面，他是军方的头号安全专家，负责军网的信息安全。
　　老大就明白黑天的意思了，方老二既然动了，那就是说军方已经在行动了。也难怪，军方手里也有两个信息自动化项目，是跟菲戈安全的技术有关的，那是总参的一位技术出身的大佬亲自批亲自抓的重点项目，媒体们这么一闹，那这两个项目的合法性和可行性都会受到质疑，推动这两个项目的那位大佬的动机自然也会受到质疑，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他不着急才怪呢。
　　“那我们就再观察一段时间，不过要密切关注！”老大笑了笑，心说有军方出面，自己也省得再跟那几个部委打嘴皮子官司了。
　　黑天也不多说，告辞离开。
　　刚出了门，手机就响了起来，是个陌生的号码，黑天接起来，道：“我是黑天，你是哪位？”
　　“黑老大，你好，是菲戈安全的孟总让我来找你的，我手上有一些资料，可以证明是有人在暗中推动，挑起了安全企业和媒体界的争斗。”
　　“你在哪里？”黑天的眼神立刻犀利了起来，胡一飞终于是找上自己了，“我需要见到你本人！”
　　“半个小时后，凤展酒店见！”对方说完，就挂了电话。
　　黑天就拨了方老二的电话，“老二，事情调查得如何了？”
　　“别提了！”方老二在电话里直道晦气，“娘希匹，源头数据被毁，我们现在根本不知道是谁做的，对方的手法很厉害，我们试了所有办法，都无法恢复这些数据。”
　　“我这边得到一些消息，你到凤展酒店来一趟吧，半个小时后见！”黑天说完，就匆匆下楼。他知道，那些数据肯定是被菲戈安全毁掉的，菲戈安全不想让人快速追踪到背后的黑手，因为如果只是简单诽谤的话，那就是个小小的罪名，不能拿背后的黑手怎么样，再加上几个部委之间的大战，有些大佬得知自己上当后，为了自己的脸面，说不定还会出手维护这个背后的黑手，这件事情到最后很可能就会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这显然不是菲戈安全想要的结果，他们要的是让这个背后黑手永无翻身可能。
　　距离凤展酒店不足一公里的地方，是大名鼎鼎的半岛酒店，夜幕降临，在这里的最顶层的国际会议厅，正在举行一场“年度歌坛最佳新秀”的颁奖仪式，娱乐圈的头脸人物，基本都凑齐了。
　　刘氏兄弟也在其中，两人左右各自挎着一位娇滴滴的美女，都是锦星旗下的艺人，在会场里来回穿梭，不时和其他圈内的人物寒暄着。
　　“我操！王雄这个王八蛋，又玩消失！”刘凤君在身边美女的屁股上掐了一把，“回去老子练死他！”
　　身边的美女被掐痛了，俏眉顿时皱在了一起。
　　“妈的，老子花了那么多钱给你买这个奖，你还不满意！”刘凤君大骂，“摆个臭脸，给谁嚎丧呢！”
　　那女艺人急忙挤出笑容，道：“没，没，刚才脚崴了一下！”
　　刘凤君这才满意，哈哈笑着，搂着两个女艺人挤到了会场的前面。
　　颁奖进行到第三项，主持人拿着话筒激情澎湃地喊道：“现在，有请锦星娱乐董事会主席刘凤鸣先生，锦星娱乐董事会副主席刘凤君先生上台，为获得年度最佳新秀组合的‘乌卡卡’颁奖。”
　　刘氏兄弟顿时人模狗样，笑眯眯地往台上走，一边还摆手示意，平时再怎么流氓，此时也是一副绅士状。
　　接过主持人递来的话筒，刘凤鸣道：“感谢大会给我这个登台的机会，能够给‘乌卡卡’组合颁奖，我很荣幸，也祝贺他们……”
　　众人正盯着刘凤鸣发言呢，突然眼前一黑，整个会场的灯灭了，大家甚至觉得脑子都“嗡”了一下。
　　一个声音此时在会场响了起来，非常宏亮：“请大家站在原地不要动，电力马上就恢复！”
　　听了这话，会场里的人就谁也没动，这时候乱动，搞不好自己得被人踩死，想想那些女人比钉子还细的高跟鞋吧，那要是踩在身上，一准一个血窟窿。
　　黑暗之中，只听很低沉的两声闷哼，也不知道是哪个倒霉蛋撞在墙上了，还是跌倒了。
　　大概半分钟的时间，“哗”一下，会场的灯又亮了。主持人第一时间开着玩笑：“今天我们没给电大爷送请帖，他发脾气了。好，刚才只是一个小小插曲，让我们继续颁奖，请刘主席……”
　　主持人傻眼了，刚才明明就站在自己身旁的刘氏兄弟，怎么就没了呢，主持人看着下面，想从人群里把这两个家伙找出来。
　　“刘……主席……？”主持人似乎是被吓到了，低低地、试探性地叫了一声，恐惧之下，声音显得非常瘆人，会场的气氛顿时被他带得诡异了起来。
　　“啊！！！”
　　最先叫起来的，是刚才那个被刘凤君掐了一把的女艺人，她就站在台前，所以很清楚地看到，台上有一滩血，血水上面躺着两颗黄灿灿的大金牙，牙根上还带着一丝血肉，那是刘凤君的牙，她无数次见到过这让人恶心的大金牙，绝不会认错的。
　　会场里的人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刘氏兄弟失踪了，而且就在大家的眼皮子底下、众目睽睽之下消失了。所有的人不寒而栗，胆小的已经开始往外跑了，那个主持人彻底吓傻了，呆呆地站在台上，一动不敢动，生怕自己这一动，就跟刘氏兄弟消失不见了，他手里的话筒掉在地上，发出尖锐的嗤啦声。
　　酒店的保安很快过来了，现场几个胆大的记者跟上去，对着那两颗金牙拍着照片，真是匪夷所思啊，两个大活人，就无声无息地消失了，这两颗牙齿为什么没被带走呢。
　　锦星娱乐的两位老板在颁奖现场，当着上百位媒体人的面消失了，事后谁也不知道是怎么消失的，酒店的监控画面也没有监控到任何异常，这个消息很快就登上了所有娱乐版面的头条，伴随着这条报道的，是那两颗金牙的照片。
　　一时间议论纷纷，谁也搞不清楚是怎么回事，但两个大活人就这么不见了，总不能是被外星人抓去做活体试验了吧？最为靠谱的一个说法，是刘氏兄弟被黑社会寻仇了！
　　国内媒体界和安全界的官司还没扯清楚，娱乐界又加了进来，他们纷纷向警方施压，要求展开调查，一定要查清楚是怎么回事，活要见人，死要见尸，绝不能让刘氏兄弟就这么平白无故地消失了。
　　当然，最主要的，是不能再让“外星人”把自己也抓去了。


第三百五十九章 以怨报怨
　　刘氏兄弟的消失，引起了极大的关注，毕竟这是全国知名的娱乐经纪公司，旗下的成名艺人，也有二三十号。
　　而奇怪的是，锦星方面却并没有多大的反应，记者们涌到那里，很期望能看到一个悲天恸地的场面，但他们失望了，锦星的员工平静得就像是没有这两个老板一样。锦星的运营总监王雄倒是讲了一句：我相信警方一定会把事情查个水落石出的，也相信老板一定会安然无恙的。
　　与此同时，网上也有一些关于刘氏兄弟的小道消息开始流传：
　　某年某月，因一家小娱乐公司抢了自己看中的艺人，刘氏兄弟指使人将该公司负责人殴打至重度昏迷，四根肋骨骨折；
　　某年某月，一女歌手不服从刘氏兄弟的安排，不愿陪某富商过夜，被刘氏兄弟在网上公布艳照，从此黯然退出演艺圈；
　　某年某月，某颁奖典礼，锦星旗下女艺人未能上台领奖，只因其当晚打扮过于性感，以致刘氏兄弟淫性大发，迫不及待后台去了；
　　某年某月，刘氏兄弟组织旗下艺人为灾区募捐，所募欠款，尽数归于刘氏兄弟私囊；
　　刘凤鸣强迫旗下男艺人做少爷；
　　刘凤君经常以谈合同为借口，诱骗潜规则无知少女；
　　刘氏兄弟以诱骗、恐吓方式，让旗下艺人签订霸王条约，捆绑艺人演艺生涯；
　　刘氏兄弟平日在公司作威作福，动辄打人，曾有一新来员工因没有见过老板，在电梯里没跟刘氏兄弟打招呼，而被刘凤君用高尔夫球棍击中头部，至今仍有些痴呆；
　　……
　　这些小道消息，不完全是真的，只是比较能吸引眼球罢了，放在平时的话，这些消息有可能爆红，也有可能会被沉寂封藏。
　　但现在不一样了，刘氏兄弟的离奇失踪，让刘氏兄弟的名字同时荣登百毒和Google中国搜索榜的第一位，很多人都在关注这个事，大家只要键入这两个货的名字，搜索引擎给出的结果中，前面十页，统统全是这样的八卦消息，至于娱乐界要求警方进行调查的报道，你也能看到，但是那需要很大的耐心，运气好的话，你在十几页就能看到，运气不好，你就一直往后翻吧，或许能翻到。
　　八卦汹涌之下，刘氏兄弟俨然已经成为了新一代的“宋山木”，网上骂声一片。
　　黑天正在办公室里坐着，就接到了方老二的电话，“怎么样？”
　　“娘希匹，那两个王八蛋真怂，刚知道自己落在谁的手里，就竹筒倒豆子，噼里哗啦地全撂了，哭鸡鸟嚎的，屎尿掉了一裤裆！”方老二很是悲愤，“你赶紧派人过来办个交接，把人弄走，再放我这里，就不能保证这俩王八蛋还能竖着出去。”
　　“怎么了？”黑天不解。
　　“操，你是不知道，这两王八蛋撂的那些事，恶心得老子三天都吃不下饭，就那几个看守的老兵油子，要不是被拦着，都能把这两个家伙大卸八块。”方老二感慨了一句，“娱乐圈，黑啊，就王雄那小子送过来的材料，就是个毛毛雨！”
　　黑天摇着头，“行，我尽快派人过去！”
　　“别尽快了，就今天吧！”方老二说完，把电话撂了。
　　黑天上楼敲开自己老大的办公室，“老板，方老二那边都查清楚了，事情的起因，是因为刘氏兄弟想让自己旗下的艺人到海西演唱会上露面假唱，被菲戈娱乐拒绝了，这让刘氏兄弟栽了面子，之后的所有事，都是他们搞出来的。”
　　老大微微颔首，心说也不看是谁出的手，军方大佬要查的事，就没有查不清楚的，“他们是什么意思？”
　　“让咱们过去办交接领人！”黑天说着。
　　老大点着头，这两王八蛋运气还不错，很多人进去，都是出不来了，现在方老二让警方过去接人，那就说明这两人身上没有什么值得军方继续追究下去的事了，“你去吧，顺便通知法院的人，该怎么判就怎么判，尽快走完流程！”
　　“其它几个部门，要不要再通知一下？”黑天问到，“放点风出去，也免得再打嘴皮官司！”
　　老大觉得很有道理，“唔，让他们知道点内幕也好。”
　　黑天心领神会，笑了两声，告退离开了老大的办公室。
　　领人的地方在郊区，那是一处没有任何标识的大院，大门口有军警站岗，但进出的人和车子，却没有军方的标志。黑天没有在大门口停留，直接把车子开到了大院后面，那里有个小门。
　　等着一会，刚才通知的基层公安局，就派了人和车子过来，还带着法院文书和交接手续。
　　黑天拿起来看了看，确认无误，就打了个电话，过了没几分钟，小门一开，刘氏兄弟互相搀扶着就出来了。
　　两人的身上倒是没伤也没痛，只是一脸的惊恐，就像是刚刚死里逃生一般，即便看到眼前是拿着手铐的警察，两人也如看到亲人一般，毫不犹豫地就冲了过来，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赶紧带我们离开这个地方吧。
　　这两天的遭遇，是这两个家伙平日再怎么想也想不到的，莫名的失踪，再到一个不知道位于何处的陌生地方，周围全是充满了杀气的眼睛，这让两人的精神都快崩溃了。他们也算见多识广的人，从那些人的眼睛就能感觉到，对方不是在开玩笑，很可能随时会要了自己的小命，对方的眼睛就如同蛇的眼睛一般，没有感情，没有生气，只有冰冷和杀伐。
　　面对这样的人，刘氏兄弟立刻就撂了，从自己三岁掀小姑娘的裙子开始，一直交代到那天颁奖晚会时，自己其实想会后要带两个女艺人出去双飞。
　　人走近了，就闻到一股屎尿的恶臭，黑天直掩鼻子，方老二还真没瞎说，这两人真是怂，裤裆间黄黑一片，“赶紧带走吧！”黑天摆了摆手，让下面的警察赶紧带人走，他过来，只是负责验明正身而已。
　　警察一看也愁，妈的，路上肯定得受罪了，回去还得洗车，这两王八蛋，心里想着，手上就把那铐子上得紧了几分，疼得刘氏兄弟直呲牙。
　　黑天这边接人的工夫，就有内幕消息传到其它几个部委大佬那里，听说刘氏兄弟的失踪，跟军方的行动有关；听说诋毁菲戈安全的事，是刘氏兄弟挑起来的。
　　消息是从很可靠的途径得来的，绝不会出错的。
　　这让大佬们的心里顿时就发毛了，之前他们都曾指示过媒体，一定要继续咬住菲戈安全强收“保护费”这点不松口，我操，这不是和刘氏兄弟站在同一个队伍里了吗？如果刘氏兄弟单单就这一件事也就罢了，那顶多算是个诽谤，可军方都出手了，看来事情绝没有那么简单！这俩王八蛋到底干了什么啊，军事间谍，还是国土安全？妈的，你们两个王八蛋栽了也就算了，但这屎盆子掉下来，可别溅老子一身。
　　大佬再派人去打听，刘氏兄弟石沉大海，得不到任何消息，倒是锦星那边有一些线索，就在刘氏兄弟出事的当天，几个部委都收到了一些材料，是关于锦星违法违纪的。
　　于是，几个部委都行动了起来，趁着屎盆子还没掉下来，赶紧先撇清自己吧。
　　文化部开展行业整风运动，要求各文化娱乐公司净化行业风气、营造良好环境，说是行业整顿，目标却是直指锦星，大佬直接带队奔锦星整顿去了；
　　工商部门派调查组进驻锦星，很快就查出锦星的资质不合适，被吊销了营业执照；
　　税务部门下手有些晚，但却查出了偷税偷税的真凭实据，虽说根本找不到刘氏兄弟在哪，但还是给这两倒霉蛋下了巨额罚款通知；
　　红十字会上门调查刘氏兄弟非法募捐的事；
　　律师团上门要帮锦星的艺人和员工维权；
　　……
　　有人曾说，国内有两个圈最混乱，一是娱乐圈，二是互联网圈。
　　前一个圈，大家都玩潜规则，有很多的东西，都被潜在了这些规矩下面；而后一个圈，却根本没有任何规则可言，在互联网上，你可以放手去干任何事。
　　这一次，两个最混乱的圈子碰撞在了一起，拥有无数潜规则的娱乐圈，在没有规则的互联网圈面前，最终一败涂地。
　　网络媒体圈，这个介于两者之间的群体，也因为自己离网络太远，和娱乐走得太近，而被那些血统更为纯正的互联网人狠狠报复了一把，不仅网站的广告业务被全面封杀，最后还落了个被整顿的下场，被监管部门要求加强行业自律。
　　媒体们“愚乐”了很多人，在明知道真相的情况下，却拒不向公众澄清事实，最终他们为自己的恃强凌弱付出了代价。
　　利安防联合国内八家安全企业，共同推出了一套全新的互联网广告体系，可以加载运行于各网站之上，不会被安全软件查封，而且更为安全，能有效防止病毒木马的入侵。
　　这一回，网络媒体们的“安保费”不交也不行了，要么购买安全界的这个“和解”筹码，要么被彻底废掉广告业务。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才有人想起了之前那位技术期刊主编的博文：“疯子的字典里，不会有‘以德报怨’这个词，任何侵犯他们的人，都要为此付出代价！”
　　“这世上的恶人都是怂人惯出来的，但菲戈安全从来都不是怂人！”


第三百六十章 不同待遇
　　乔不死此次东阳之行，对菲戈安全表现出了十足的诚意，先是在菲戈安全的创新基金认捐了500万美金，又到胡一飞的母校——东阳理工大，去给青年学子演讲，期间乔不死更是把菲戈安全时时挂在嘴上，毫不吝惜自己的表扬。
　　在东阳理工大几十年的建校历史上，就从没接待过如此含金量高的财富人物，就是把东阳理工大历年所有毕业生的身价加在一起，怕是也不足苹果市值的十分之一，或许百分之一都不到吧。
　　“我靠！”老大将手里的报纸甩到桌上，很是不爽道：“除了乔不死，还是乔不死，难道就再没什么东西可写了吗？乔不死受市长热情接见，乔不死受省长亲切接见，乔不死与中国企业界代表亲密会晤，……，整个一满城尽是乔不死，老子恨呐！”
　　胡一飞笑着摇头，“行了，人家老乔来一趟也不容易，就让他撒欢去吧！”
　　“你再看看这里！”老大把拿起报纸簌簌抖着，念道：“阳江大道今日上午封闭两小时！知道为什么封闭吗，就因为乔不死要从那里通过，所以市里提前清场！”老大恨恨把报纸拍在桌上，“咱们菲戈安全也算是为东阳立下了汗马功劳，可也从没见被市长、省长热情接待过，更不要说什么封路开道了。”
　　“想要享受这待遇，你下辈子吧！”胡一飞哈哈大笑，原来老大是看不惯这个啊。
　　旁边的狼蛛也是一脸笑颜，“乔不死是全球最具影响力的人物之一，是东阳的贵客，东阳市这么做虽然有点过了，但也是待客之道嘛。”
　　“那乔不死还说我们菲戈安全是全球最具有影响力的企业呢，那为什么我们到其它地方，照样也享受不到这个待遇呢？”老大不服，反驳着。
　　狼蛛顿时语塞，她还真想不明白这点，只好拿起杯子喝茶，微笑不语。
　　“只能怪你没和乔不死一样生在万恶的资本主义国家！”胡一飞笑着，他倒是有些自己的看法，“你看看国内的媒体天天是怎么宣传我们这些企业家的，什么为富不仁、唯利是图、蛮横霸道、双手沾满了无产阶级的血汗，就连企业家的儿子也没放过，富二代！哈哈，你不挨媒体们骂、不被清算罪恶就已经不错了，还想享受超级待遇，做梦吧！”
　　狼蛛有点明白过来了，道：“在西方社会里，企业家的地位是非常高的，因为企业家为国家了创造了财富，为社会制造了就业机会，媒体是不会这么报道企业家的。”
　　“企业家也是有好有坏的，不应该抹杀他们的贡献。”胡一飞笑了笑，不再说话，老大的不忿，也确实是有原因的，菲戈安全的影响力再大，但在东阳这一亩三分地上，还是谁都能来踢你两脚的。
　　正说着呢，董洪峰敲门走了进来。
　　老大一看，道：“董高手，你去给乔不死的那个女助理打个电话，问他到底得瑟完了没有，得瑟完了，就赶紧过来谈事，老子过两天就去海西了，哪有那么多工夫伺候他！”
　　董洪峰笑着把一份文件放在胡一飞办公桌上，转身对老大道：“好，我这就去通知他！”董洪峰现在虽说也是菲戈安全的一把手了，从职位上讲，和老大这个在线娱乐部门的CEO是完全平起平坐了，但他在老大面前还和以前一样谦逊。他很清楚，老大就算不在菲戈安全担任任何职位，那份量也不是自己能比得上的，再说了，自己就是老大推荐上来的，老大这人虽然能力不足，但没有私心，平时非常照顾下面的人，也愿意给手下人更多的展现机会。
　　这一点，董洪峰非常佩服，所以自从他上任菲戈安全CEO以来，也都是按照老大的路子在走，萧规曹随。事实上，要对付菲戈安全里的这些技术疯子，也只有老大那套才好使，技术疯子们只听两类人的，一是胡一飞凡夕这样比自己更牛叉的技术权威，二就是老大这样的性情中人。为此，董洪峰还专门开了魔兽号，让那帮宅男技术员天天带自己练级。
　　董洪峰下楼，过了一会又上来，道：“乔不死说他下午可以过来菲戈安全，问咱们这边有没有什么问题！”
　　“让他来吧！”胡一飞吩咐着，“一会让行政部的人把大会议室收拾一下，另外，把那个欢迎的横幅再挂起来，待客之道还是要有的！”
　　董洪峰笑了笑，“那我这就去办了！”
　　乔不死其实也想早点跟胡一飞把正事谈完，可惜东阳这边的安排实在是太热情了，他本可以推掉，但刚来第一天，胡一飞曾表态，说可以先在东阳转转，乔不死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只好先转下去。今天接到菲戈安全电话的那一刻，乔不死立马推掉了的安排，返回驻地，跟自己的助手们仔细核实了谈判重点，便直奔菲戈安全的小红楼而来。
　　老大远远看到车队，道：“好大的气派，老乔从哪弄来的加长林肯？”
　　胡一飞笑着，“人家身上掉根汗毛，这车就有了！”
　　“那老乔沾光了，洋鬼子身上的毛比较多！”老大回头看了看胡一飞的座驾，还是那辆奥迪A4，“二当家的，你那车该换换了，有些拿不出手了！”
　　“才买了一年，总共也没开多少公里，以后再说吧！”胡一飞看着老大，问道：“你那车怎么不换，可别说你换不起！”
　　老大顿时尴尬，“我这个人比较念旧！”
　　“你念旧个屁！”胡一飞笑着，“我还能不知道你，吃个饭你都扣扣索索的，让你换新车，还不得杀了你！劝你一句，该花的就花，那么多钱放床底下，小心被老鼠咬！”
　　“你换我就换！”老大祭出杀手锏。
　　胡一飞倒不是不想换，他以前的人生理想，就是有钱之后买豪车，不买兰博基尼、布加迪，也得买玛莎拉蒂，可真有钱了，他才发现根本没必要买那些车，因为用不上，自己不会飙车，更没时间飙车，买个时速300的跑车回来，却只能在东阳市限速50的阳江大道上兜风，那是一种什么感觉，简直就是兔子骑在乌龟背上冲锋，旁边的小奥拓一个油门就能超过你，还是不受这个鄙视了吧。
　　换个更高档的商务车吧，胡一飞又看不上，太老成了，在他看来，那些车都是四五十岁的稣稣们开的。何况菲戈安全也不用这些豪车来装点门面，因为菲戈安全不制造产品，所有的业务，都是别人主动上门来的，车子的唯一作用，也就是上班代步了。
　　“不过，我觉得我们该先修个停车场了！”胡一飞很是认真地说着。
　　菲戈安全正式成立的那会，公司买了大巴车来接送员工，后来自己买车来上班的人就越来越多了，大巴车都快成了摆设。这也没办法，菲戈安全的员工工资非常高，平日里那些卖车卖房的、健身会所的，全都来这里忽悠。卖奢侈品的也来，不过没什么效果，这帮技术宅男很多都没女朋友呢，你推销变形金刚，他们可能会买，但那些包包香水化妆品，要想卖给他们，还得先给他们介绍个女朋友呢。
　　两人说话的工夫，车队就到了跟前，一阵寒暄之后，就都到了大会议室，两边的谈判专家各坐一边，满脸杀气地看着对方，一副寸土必争的样子。
　　“靠，就一个几百万美金的小项目，搞这么大的动静，至于嘛！”老大嘟囔了一句，苹果是造手机的，菲戈安全是搞安全，两者之间并没有什么深入性的合作项目可谈，只是后院着火，乔不死只能打着这个幌子来找菲戈安全了，所以真正的谈判，并不在这个谈判桌上。
　　这次的谈判还是由老大来负责的，只是他显得有些兴致寥寥，客气了几句，便使了眼色，把事情都交给了副手董洪峰。
　　菲戈安全的楼顶，胡一飞和乔不死坐在遮阳伞下，各自捧着一个咖啡杯，眺望着远处的湖色。
　　“ZM拉拢赛门铁壳，搞出一个‘无忧杀毒’体系，现在搞得风风火火，不知道你对此怎么看？”
　　乔不死用这个开头，来试探着胡一飞的态度，时至今日，他不得不承认，自己以前确实忽视了菲戈安全这个小企业，如果一开始自己就把菲戈安全封死在安全业务上，让他们安心地去搞安全固件，或许就没有后来这么多事了，也不会有自己的今日困局。
　　胡一飞笑了笑，“我只知道，菲戈安全的藐杀病毒先于ZM的无忧杀毒，菲戈安全的虚拟网络方案，也先于ZM。”
　　乔不死就明白胡一飞的意思了，胡一飞根本就没把ZM放在眼里，不管换了是谁，大家肯定都会选择和技术领先者合作，一步的领先，就意味着很多的领先，先一步投入商用，先一步赚钱，先一步垄断市场……，ZM目前也只能算是个跟风者。
　　“菲戈安全不想消灭这个讨厌的跟风者吗？”乔不死看着胡一飞，如果胡一飞的回答是肯定的，那就好办了。
　　“苹果不同样也想消灭掉那些跟风者吗？”胡一飞反问，随即笑道：“万里迢迢已经来了，就没必要再遮遮掩掩了！一句话，我可以和你联手，但就看你能带来什么样的条件！”


第三百六十一章 桌子底下
　　苹果当年推出智能手机时，乔不死曾放出豪言：要领先整个业界五年！
　　事实上，到今天为止，苹果一直都在领先，而时间也差不多五年了，只是乔不死当年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也没料到苹果的这款产品会如此成功。
　　很多人都在分析苹果的成功之处，有的说是统一标准为苹果的成功立下汗马功劳，有的说是苹果的商业模式更为成熟先进，有的说苹果的设计风格和理念更为讨好消费者，有的说是苹果念念不休的营销制造了一大批死忠。
　　各有各的说法，各有各的道理，但谁也没能造出第二个苹果来。苹果究竟成功在哪里，或许只有乔不死的心里最为清楚，正因为他自己清楚，所以他来到了东阳。
　　东阳日报社的总编分析乔不死这趟来，是为了堵自家高速路上的口子，但他也只是猜对了一小半而已，在苹果的高速路上开口子其实非常非常容易，连神奇小子霍兹这样的独行侠都可以办到，但问题是，你开了这个口子，就真的能把那些车子引导至别的路上吗，退一步说，有别的路可让这些车子跑吗？
　　即便时光能倒退回五年前，苹果的竞争对手依旧无法阻挡苹果的成功，除了品牌积累之外，那时候的苹果是个做手机的新丁，他完全可以对自己的手机模式进行定制和规划，而其它任何一家都做不到，那时候的诺基亚、黑莓、微软都很成功，大家都在赚钱，要让他们放弃已经成熟的商业模式，转投另外一种完全陌生的商业模式，那是不可能的。
　　诺基亚们已经习惯了他们那一套按档次来卖货的模式，即便是能够给所有的手机都安装上1200万像素的镜头，他们也会从100万到1200万分成好几个档次来做，刺激消费者不断地为新样式的手机、更高性能的手机来买单。
　　想要在这些不同配置、不同作业系统的手机上跑出同一个效果，不可能，也不现实，所以说，苹果模式很难被复制。
　　而菲戈安全之所以让乔不死寝食难安，是因为菲戈安全的技术方案，无限拉平了那些手机的差异性，这也就意味着各个老牌手机商可以用最低的风险来“试错”了，他们可以毫无障碍地尝试着向苹果模式靠拢，而即便是失败了，也不会影响到现有产品的布局，进可攻，退可守。
　　不过好在菲戈安全并没有赶尽杀绝，他们还给苹果留了条后路，按照菲戈安全标准设计出的软件，可以通行于任何一款智能手机，却唯独不适用于苹果手机；而菲戈安全提供的方案，也是一种不设护栏的方案，道路互通互联，毫无障碍，在这种模式下，你造不出封闭的高速路，也就不可能获得苹果那样的主宰地位。
　　虽说如此，但很难保证菲戈安全就不会再出牌了，乔不死这次来东阳，就是要获得菲戈安全的一个承诺，承诺保持现状，不再进一步施压苹果。
　　“既然是合作，那我也得看看菲戈安全能拿出什么样的条件来！”乔不死心里很清楚自己在谈判中并无任何优势可言，但也不忙着抛出自己的底牌。
　　“菲戈安全只是个小公司，身上总共也没二两肉，老乔你想是要从我们身上揩油，怕是要失望了！”胡一飞一句话就打消了老乔的侥幸心理，“我们能拿出的最低承诺，就是阻击ZM的无忧杀毒，让他们无法染指手机这个市场，维护APP联盟的利益，但至于能做到哪个程度，就很难说了，得看你有多大诚意了。菲戈安全已经被APP联盟出卖过一次了，可不想再上第二次当了！”
　　乔不死老脸一红，看来那些什么谈判技巧的，在胡一飞身上完全不适用，这家伙根本就是菜市场卖菜的，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绕圈没有一点用，“这一次，是完全公平的合作，这点你可以放心！”
　　“但愿吧！”胡一飞不置可否，拿起杯子搅了搅咖啡，又放下了，他还是习惯喝茶。
　　楼下的谈判不过就是做做样子，可即便如此，还是耗费了两个多小时的时间。
　　老大很是不爽，在合作协议上签了字，就出门上楼，向胡一飞汇报去了，一边嘴里骂骂咧咧：“妈的，这群洋鬼子真他娘的难缠，磨磨唧唧浪费了那么多口水，到最后还不得按照老子的方案来吗！”
　　到了楼顶，看见胡一飞和乔不死站在楼顶的栏杆边，对着远处的建筑指指点点。老大就知道胡一飞这边谈得也很顺利，上前两步，道：“二当家的，都谈好了，按照咱们的方案签的！”
　　胡一飞点头，意料之中的事，他转头看着乔不死，“这次能够和苹果顺利达成合作，我很荣幸，菲戈安全为此准备了一个发布会，想邀请乔不死先生来参加？”
　　乔不死脸上笑开了花，“我一定到场，苹果对于这次和菲戈安全的合作同样也非常重视！”
　　“那就说定了，晚上八点，在阳江大酒店举行，到时候我去接你！”
　　“好的，好的！”乔不死和胡一飞握手，“那我就先告辞了，希望我们的合作非常愉快！”
　　“会的！”胡一飞知道乔不死说的合作是什么。
　　送走苹果这队人，老大就问胡一飞，“你答应乔不死什么条件了，我看他很开心的样子！”
　　“除了APP标准技术外，我答应将优化技术一同无偿提供给APP联盟的那些手机商！”
　　“你疯了？”老大瞪着眼，“徐敏杰会找你拼命的！手机商已经掌握了藐杀病毒技术，如果再掌握优化技术，那他们完全可以自行设计安全模块，哪还用得着我们和利安防！”
　　胡一飞笑着，“我敢保证，ZM很快就会拿出同样的技术，我们现在把技术拿出来，还可以交换到很多利益，再晚两天的话，怕是就一文不值了。老乔他不明白，埋葬苹果的永远都不是菲戈安全，而是ZM！我们寻求的是建立一种新的制度，真正属于菲戈安全的规则，而ZM却是个彻底的规则破坏者！”
　　老大这才释然，“那咱们都交换到什么好处了？”
　　“很多！”胡一飞一脸神秘，“走，回去说！”
　　晚上的阳江大酒店，被媒体们围了个水泄不通，乔不死口口声声宣称自己到东阳是要跟菲戈安全合作，现在终于有了结果，大家都很期待，想知道到底是什么样的合作，能让乔不死不远万里亲自跑过来谈。
　　发布会的阵容很强大，菲戈安全的负责人悉数到场，乔不死也端坐台前，一脸笑意。
　　媒体们顿时像打了鸡血一样，能让乔不死到场，这肯定是很有份量的合作项目了。发布会还没开始呢，大家就已经在猜测这个合作到底有多大价值，十亿？二十亿？还是更多？
　　心急的记者，已经把头条新闻编辑好了，只留下个两个空，一个空是合作项目的名称，另外一个空，就是这个项目的价值，只要获得数据，马上填好就可以发出头条了。
　　董洪峰意气风发地走上台，清了清嗓子，道：“谢谢诸位朋友的到场，今天有一件对菲戈安全很重要的事情要发布，就在三个小时前，菲戈安全和全球市值最高的科技公司苹果达成了一项合作！”董洪峰说着，拿起协议向大家展示。
　　下面的长枪短炮顿时劈里啪啦一阵狂闪，把那份协议拍了下来。
　　“根据协议，在今后的一年之内，菲戈安全将和苹果公司在手机软件的更新模式上展开合作，根据初步预计，此项研究将会产生500万美金的市场价值！”
　　此话一出，全场色变，谁也不敢相信的自己的耳朵，等确认确实没听错，大家就集体崩溃了！500万？开什么玩笑呢，乔不死打个喷嚏的时间都能赚来这些钱的，就因为500万，他能亲自来东阳？糊弄人也不能这么糊弄吧！你要早说500万的话，老子今天都不稀罕来这里。
　　大家谁也不相信，都追着董洪峰发问，但不管怎么问，菲戈安全都咬死了双方的合作仅限于此，这点也得到了乔不死的证实。
　　媒体们很郁闷，事先弄好的头条新闻，只能推翻重新写了，重新编写后的标题就变成了“乔不死来东阳，雷声大雨点小！”、“乔不死在东阳下了一场毛毛雨”、“忽悠？还是闹剧？这是个问题！”、“……”
　　但真正的业内人士，都认为这不过是桌面上的合作罢了，苹果和菲戈安全本身在业务上很难形成合作关系，能够有500万的合作，已经是很不错了，但双方在桌面底下，一定还有着更重要的合作没有曝光。
　　时间往后再过两天，事实就证明了这些业内人士的推断没有错。
　　苹果突然宣布要在东阳成立软件中心，专门负责软件商资质的审核和批复，凡是在东阳注册的软件商，其提交的申请会被优先审核，大大缩短审核的周期，并且苹果还会对符合标准的软件商给予一定的优惠和补助，以降低这些软件商进入苹果应用商店的成本。
　　随后，菲戈安全做出回应，宣布将手机平台上完整的藐杀病毒技术提供给APP联盟成员使用，任何APP联盟成员，今后都可以免费使用这项技术。
　　时隔这么久，APP联盟终于对咄咄逼人的安全企业联盟发起了反击，而且是一击致命，手机商自己来做安全模块，那就相当于是将安全企业彻底驱逐出了这个市场。
　　可谁也没看到菲戈安全在其中得到了什么好处，看来事情远没有结束。


第三百六十二章 万能操作
　　赛门铁壳的总裁快疯了，炒作了两月，本以为能凭“无忧杀毒”一举占领手机安全市场呢，但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刚要收紧口袋，准备跟APP联盟谈判的时候，已经跟APP联盟势成水火的菲戈安全却选择了反戈一击，直接把整套的技术全部提供给了APP联盟。如此一来，APP联盟成员制造的手机，都不会再需要什么安全产品了，至少是不需要个人安全产品了。
　　可你见过能当服务器使用的手机吗？
　　和APP联盟的谈判，安全企业已经完全丧失了筹码。
　　当然，赛门铁壳也可以选择为那些没有加入APP联盟的手机企业生产安全产品，但很明显，消费者购买第三方安全产品的成本，肯定是要高于手机自带安全模块的。APP联盟凭借这一点，就可以立于不败之地了，进，可以打压那些非APP联盟的手机商；退，则可以自己赚取安全模块上的利润。
　　“谁他娘的说菲戈安全和ZM是穿一条裤子的！”总裁怒了，狗日的，直到现在，那些所谓的安全界专家还在睁眼说瞎话呢，说菲戈安全是ZM的代言人，有这样的代言人吗，直接砸了自己衣食父母的饭碗？
　　赛门铁壳一系列的运作，到此刻基本算是彻底失败了，会议室里坐了运营部门的几个负责人，都低头看着自己眼前的记事本，谁也不去触老板的霉头。
　　“接下来怎么办？谁有应对之策？”总裁看着这几个人。
　　回应他的，是沉默，这时候还能有什么办法，情况就摆在那里，一看就明白，要么去争取那些非APP联盟的手机企业，要么去个人PC安全市场推广无忧杀毒，但不管选择哪个，都不可避免地要和利安防的幻影魔杀碰上了，在PC安全市场上，利安防早就推出商用产品了，目前已经占据了一些份额，盟友遍及全球；而在手机市场上，利安防也和联想达成合作，现在正在跟惠普、宏基在进行谈判，赛门铁壳完全输在了起点上。
　　让人头疼的是，赛门铁壳和利安防的竞争还不能太过激，否则谁也不能保证上次的“误杀门”事件就不会再次上演。赛门铁壳还没跑呢，这脚上就已经带上了镣铐。
　　总裁看没人说话，心里的怒火直往上蹿，但也不好发作，因为事先包括自己在内，也没有想到菲戈安全会做出这样的回应，“三天，三天之内，给我拿出一个方案！”
　　扔下这句话，总裁甩门而去。
　　回到办公室，他坐立不安，智能手机是个大市场，赛门铁壳绝不能就这么放弃了。恼火的是，手机企业把本该属于安全企业的市场给强占了，还让你说不出什么话来，人家没有做单独的安全产品，而选择把它作为系统的安全模块来做，不构成捆绑销售，再说了，在手机上，从来都是玩捆绑的，这和PC市场的规则完全不一样。
　　想了半天，总裁决定给ZM发一封邮件，把自己这边的情况跟ZM沟通一下，他们总不可能看着自己的技术刚一问世，便遭封杀吧。
　　邮件发过去，很快就得到一个回复，只有一句话，“情况ZM已经知道了！”
　　“妈的！”总裁拍着桌子，就一句知道了，什么也没交代，我看ZM是菲戈安全的代言人才对，否则怎么连个屁都不敢放呢。
　　助理此时敲门进来，看见总裁的样子，便缩了缩脖子，走上前来，“我得到一个消息，要向您汇报一下！”
　　“说！”总裁没好气地道。
　　“苹果的手机应用程序商店，昨天多了一个程序，苹果对这个程序进行了重点推荐！”
　　“他们每天都会有几百个程序上架，多一个程序，又有什么大惊小怪的！”总裁正在气头上呢，哪顾得上细想，看助理卖关子，就恨不得去踢上他一脚，娘的，神神秘秘跑过来，就向自己汇报了如此没营养的一条消息。
　　助理拿出自己的手机，在屏幕上划拉了两下，然后放到了总裁面前，“您看看，这个界面和苹果的系统界面有何区别？”
　　总裁搭眼一看，就露出了惊讶之色，眼前的手机是苹果手机没错，而且还是最新的六代机，可操作系统界面却不是苹果的标准界面，虽然带着一丝苹果风格，但有着很明显的区别，自己看到的这个系统界面，比苹果自己的界面更加富有亲和力，布局也更加人性化，甚至还有着手机界面上很少用到的侧边滑出栏。
　　之所以让总裁如此惊讶，是因为苹果一直都像个卫道士一样坚守着自己的标准，所有用户看到的，都会是同一个标准的界面，不可能会出现这种“变异”的界面，而且除了苹果，也不可能有人能够改动这个界面。
　　“这就是那个程序的功能！”助理解释着，“可以更换六代机上独有的私属桌面的界面。”
　　总裁终于笑了，是那种很不屑的笑意，也不知道是谁的脑子坏了，竟然会卖这种东西，苹果的那些粉丝忠实地就跟教徒似的，他们买苹果手机，要的就是苹果风格，怎么可能会买这些变异的玩意，变异了，那还能叫苹果吗？
　　“这程序不会是苹果自己做的吧？”总裁鼻孔里哼了一声，“卖出去多少？”
　　“从昨天到今天，24小时销量已经过10万了，每个界面的售价是十美金！”助理答道。
　　总裁一下从椅子里坐了起来，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这种东西，竟然一天能卖出百万美金，那些苹果的粉丝都叛变了吗？
　　“这个程序，是菲戈安全做的！”助理这才说出了答案，“目前也只能应用于那个私属桌面。”
　　总裁终于明白了，这就是苹果许诺给菲戈安全的好处吧，或许只是好处之一，但终于开始露出来了，只是这玩意怎么会卖得那么火呢。
　　似乎是看到了总裁的疑惑，助理上前探了探身子，在手机上重新敲击两下，道：“您看，现在界面又变了！”
　　总裁去看，画面上没有了任何应用程序的按钮，只有一个很酷的机器人在那里无聊得掰着手指头，一副昏昏欲睡状。
　　助理接着道：“菲戈安全这次只拿出了十二款不同的界面，其中十款，都有着比较明显的苹果风格，但加入了很多个性化的元素，而另外的两款界面，却完全推翻了苹果风格，其中一款，是类似于战舰指挥界面，操作有些复杂，但能够实现很多不可思议的手指动作，这点甚至超过了苹果自己的应用库；而另外的一款，却完全相反，界面简洁至极致，画面上只有一个机器人，只有一个输入框，不管你输入什么，都能得到正确操作！而让所有人想不到的是，这两款非苹果风格的界面，却卖得最火，占了销售量的九成以上。”
　　总裁“哦”了一声，这个数字，别说是自己，就是乔不死，怕是也都想不到吧，他就对菲戈安全的这个界面起了兴趣，伸手拿起助理的手机。
　　就在他拿起手机的同时，屏幕上那个酷酷的机器人瞬间就站得笔直，似乎是进入了工作状态。
　　手指放上屏幕，下面就出现了一个输入框，总裁想了片刻，先输入了一个号码，随着号码的输入进程，机器人开始做着正在计算的动作，唧唧咔咔的，每输入一个数字，都会得出很多结果，并且反应在屏幕上方一个很古朴的电子屏上。
　　号码输入完成，机器人得出结果，号码为电话号码，然后脑袋上冒出好几个按钮：拨号、回格、保存、搜索、取消。
　　总裁默想了半天，好像也没别的选择了。
　　助理一旁道：“如果是通讯录已有的号码，会显示出资料来，提供的选择按钮也会不同，输入的是名字，也一样，出现的各种选择，基本涵盖了所有可能的选择，而且还会自动关联至手机上的各种应用程序，比如输入网址，就会出现调用浏览器上网的按钮；输入EMAIL地址，会调用邮件工具；输入音乐，会关联播放器，提供获取音乐的各种途径；已经运行的应用程序暂时不用，会被机器人保存为一个状态按钮。可以说，这是最为傻瓜化的操作界面了，即便用户以前根本没有接触过手机，也不存在操作伤的障碍，你想上网，你只需输入上网两字即可。”
　　“用户怎么管理本机的文件呢？”总裁问到。
　　“可以输入管理两字；也可以设置机器人快捷键；最简单的方式，是可以点击机器人脚下的那个工具箱；或者是多点两下机器人，机器人也会分析出你可能需要的操作。”助理说着，在屏幕输入“#1”，只见机器人一转身，从背后拖出个大箱子来，打开，里面有分类列表：程序、游戏、图片、文档、音乐、视频、系统。
　　总裁目瞪口呆，菲戈安全竟然能搞出这么一个东西来，用一切你会想到的方式来操作手机，让所有人都不存在操作障碍，最不可思议的，是他们在别人的操作系统上再造了一个完全不同的操作界面，而且还和本源系统配合得天衣无缝，这是多么恐怖的技术实力吧。
　　此时的老大，也跑来向胡一飞报喜。
　　听到老大说一天卖了10万份，胡一飞就笑了，道：“看来，咱们该成立第四个独立部门了。”


第三百六十三章 未来的路
　　菲戈安全的第四个独门部门，叫做软件个性中心，是从在线娱乐部门分出来的，这也是菲戈安全到目前为止，唯一一个制造具体产品的部门，并且一出手便获得了成功。
　　可能谁也没有想到，菲戈安全会从苹果这里撬开一个口子，要知道，苹果一直都在坚定地走自己的统一路线：统一的界面、统一的风格、统一的硬件、统一的视觉、统一的操作、……，所有的一切，都是唯一的。
　　苹果的这份坚定，执著得就像是顽固不化的卫道士，大家都认为苹果绝不会改变她的这份坚定，甚至是苹果的追随者谷歌，也在自己的新版本智能手机系统时，强制性地要求所有的合作商必须统一硬件配置、统一可视界面。
　　大家都在向苹果靠拢，可谁能想到，苹果却开始变了，她给菲戈安全开了一道小小的口子，允许菲戈安全在用户的私属桌面下进行个性化的尝试。
　　就是这一道小小的口子，造就了菲戈安全的奇迹。
　　菲戈安全个性桌面的销售数字，在苹果应用商店上节节攀高，在第一天拿下10万的销售成绩后，被用户集体好评，口口相传，其后的一周之内，销售量便达到150万份。很多的用户，都是一气买下好几款个性界面来回切换着用，而菲戈安全的个性方案，也在逐步增加，两周的时间，达到了51款，提供了更为丰富的选择，销售数字也快速突破了500万份。
　　第三周的时候，菲戈安全的这款工具，进入了苹果平板电脑的应用商店进行销售，在更大屏幕、更强悍硬件的支持下，菲戈安全的个性方案瞬间释放出了全部的性能，强大的视觉效果令人叹为观止，而与此同时，非但没有拖累系统的运行速度，反而还带动了整个系统性能的优化和提升。苹果的产品全靠手指来操作，在菲戈安全的个性方案中，甚至提供了比苹果本源系统更加强劲的手指动作，帮助用户实现以前不可能实现的操作。
　　也就是从菲戈安全个性方案进入平板电脑的那天起，全世界的业界媒体，都开始在关注和讨论菲戈安全的这个产品。因为包括微软这样的操作系统制造商，也不可能设计出这样的产品来，在微软的操作系统下，能够更换桌面背景和主题，但绝不可能将整个系统的交互界面进行彻底变形。
　　菲戈安全的多款个性方案中，都带有明显的苹果风格，明眼人一看就能猜到，苹果肯定是把自己在手机上的多项专利受让给菲戈安全了，至少视觉专利是共享给菲戈安全了，这大概就是用来交换菲戈安全向APP提供整套藐杀病毒技术的筹码吧。
　　但是，大家都觉得苹果这笔交易真的是赚大了，菲戈安全个性方案的爆火，带动着苹果的平板电脑再一次畅销，很多仍旧使用老版系统的苹果手机用户，也纷纷按耐不住，开始升级至新的六代机系统下。
　　菲戈安全这次的成功，包括上次个人定制手机的成功，都证明了一件事，在千篇一律的手机模式下，用户还是有着很强大的个性化消费需求的，只是在这个游戏里，用户没有选择权，只能被动接受，而现在，菲戈安全只不过是给了用户多一种选择罢了。
　　利安防的徐敏杰坐不住了，再次杀到东阳，他是来“质问”胡一飞的，为什么你以前都是只授期权技术，这次却卖起了产品，这不是逼我们这些做产品的企业去跳楼吗？
　　“没有那么严重吧？”胡一飞笑着，“全世界可只有菲戈安全一家才做这种产品，不和任何企业有冲突，也不抢任何人的饭碗啊！”
　　“菲戈安全吃肉，给我们喝点汤就行！”老骚嘿嘿笑着，巴巴地望着胡一飞，“要不，你还按以前的做法，另外再授权两家企业来做这个个性方案产品？”
　　徐敏杰也是满脸的期待，没办法，菲戈安全半个月之内狂揽五千万美金，如此强大的吸金能力，实在是让人眼馋呐，“对，小胡老总你考虑一下，在授权费用上，我们绝不会亏了菲戈安全，你说个数，我们愿意再多付两成！”
　　“贪多嚼不烂！”胡一飞无奈摇头，“现在利安防在幻影魔杀和企业虚拟网络市场上双线作战，遭到老牌安全企业的抵抗，你们有多余的精力搞这个？”
　　“正因为如此，我们才需要大量的弹药来支援前线啊！”徐敏杰大诉苦水，“赛门铁壳的账上，有80亿左右的现金，他们就是拿钱砸，也把我们给砸死了。幻影魔杀现在基本是在免费做了，企业虚拟网络部署方案，我们都是用低于成本的价钱受让给那些合作伙伴的，一两年之内，怕是都很难见到回头钱了，只能等以后做成了企业软件销售平台，再往回捞了。”
　　“对啊对啊！”老骚一旁帮腔，“现在纯属就是往里面贴钱，再这么贴下去，还没做成企业软件销售平台，利安防就得关门倒闭了！”
　　胡一飞笑着，他才不相信这两人的鬼话呢，利安防不赚钱，那菲戈安全把技术转让给他们，更是没赚钱，利安防基本是在无本生意，搞价格战的话，赛门铁壳根本就不是利安防的对手，赛门铁壳有很多成本都是无法节省的，赛门铁壳这段时间的宣传，也差不多算是帮利安防打了广告，利安防只能说是赚多赚少的问题，绝不会亏钱的。
　　“个性方案对于美工和创意，有着非常严格的要求，这不是一时半会就可以解决的，菲戈安全从一年前就开始准备了，到现在不过也只拿出了51款个性方案而已！”
　　这话徐敏杰绝对相信，甚至他觉得没有一年半载，都解决不了技术上的难题，就是微软，也无法对自己的操作系统做出这种“变形”，也不知道菲戈安全是怎么解决的。另一方面，徐敏杰也相信菲戈安全或许从一开始就做好了计划，他们当时忽悠苹果推出多桌面的时候，怕是就已经瞄上了这个私属桌面。
　　“利安防旗下，其实有一家游戏工作室，在美工和创意方面，完全没有问题的！”徐敏杰还在争取，这块大蛋糕，他是下决心要咬一口了。
　　“哦？”胡一飞有些意外，他从没听说过利安防旗下还有什么游戏子公司。
　　老骚此时心里一阵小得意，妈的，这回可真是歪打正着了，老子明明是奔着数据中心去的，没想到却击中了这边，让胡一飞找好的理由打到了空气中。他忙道：“就在上个月，我们收购了海西市有名的‘国风’游戏工作室，这可是在全国都排得上号的游戏公司了。”老骚一边说，一边就掩饰不住地笑。
　　胡一飞没想到自己掉进了自己的坑里，当下也不好再找什么理由了，其实他心里清楚，菲戈安全不可能一家独占了这个市场的，于是笑道：“既然你们都这么说了，那这样吧，你们让那个游戏工作室拿出几份具体的个性化方案来，如果没有问题的话，我可以考虑的。”
　　这个答复，让徐敏杰心里的石头落了地，胡一飞是个痛快的人，如果他要拒绝，就绝不会给人以任何希望的，现在他说考虑，那基本就是同意了，剩下只是授权费用、利润分成上的事了。
　　徐敏杰也确实需要这个能赚快钱的项目，现在利安防和老牌企业双线作战，虽有小利，但情况并不乐观。菲戈安全先是把藐杀病毒的技术全盘交出，之后又推出了个性化方案产品，虽说重挫了赛门铁壳之类的老牌安全企业，但同时也让他们感觉到菲戈安全并无意在安全市场有大的发展，少了这个忌惮，老牌企业重整旗鼓，在利安防展开了针锋相对的较量。
　　一边有菲戈安全压阵，一边有ZM支持，战况虽然激烈，但大家也不敢轻易再动用什么极端手段了，在常规作战中，利安防的劣势就暴露无遗了，没有覆盖全球的销售网络，没有强大的品牌号召力，更没有厚实的资金后盾，坚持下去利安防或许能获得最后的胜利，但在一两年之内，利安防很难看到什么大规模盈利的希望，赚来的钱，都需要投入战斗之中去。
　　今后的几天，胡一飞都在考虑这个问题，看以一种什么方式和利安防合作最好，可惜老大此时去了海西，身边还少了个商量的人。
　　下午董高手来汇报公司的状况，向胡一飞提起了一件事，“新成立的个性中心，员工的工资标准还没定呢，现在大家都在打听这个事呢。”
　　胡一飞有些诧异，问道：“公司好像并没有修改工资标准的计划吧，以前不一直都按照统一的标准来走的吗？”
　　董高手摸了摸鼻子，道：“个性中心是从在线娱乐部门分出来的，目前赢利能力强，所以有不少人都希望在这次部分重新划分部门之后，能有个新的工资标准。”
　　胡一飞的眼睛眯了起来，眉头微蹙，也不能说大家的要求过份，只是菲戈安全虽说是分了好几个部门，但财务却始终是统一的，根本就不存在哪个部门单独赢利能力强这一说。
　　现在你从在线娱乐部门分出来了，就立马涨工资，这让留在在线娱乐部门的员工怎么想？再说了，这帐根本就扯不清，在线娱乐部门原本还是从菲戈软件分出来的呢，没有菲戈软件的技术支持，也不会有个性方案的问世。
　　以前菲戈安全赢利时，菲戈软件也曾闹出过意见，好在那时候公司就芝麻大小，这事很快就应付过去了，但现在公司部门越来越多，以后可能还会再分，这个问题如果处理不好，就会影响到公司内部的团结和士气了。
　　“看来得想办法彻底解决这个问题！”胡一飞眉头更紧，他想起了在微蓝当实习生时，那令人厌倦的办公室政治，自己因为不习惯那个，选择了离开微蓝，而今天，这个问题又摆在了自己面前。


第三百六十四章 穷则思变
　　胡一飞觉得对付ZM，对付赛门铁壳，对付苹果，都没有对付自己公司内部的矛盾让人头疼，带着隐隐作痛的脑瓜仁，他回了家。
　　第二天菲戈安全的员工来上班，走入一楼的大厅，就都看到了一则很不可思议的公告：
　　“经研究，公司决定将菲戈安全、菲戈软件、菲戈在线娱乐、菲戈个性中心四个部门进行分离，成立全新的独立经营公司，新成立的公司，将不再接受菲戈安全的领导。原四部门所有非技术岗位员工，全部转入新的公司；技术岗的员工可以选择进入新公司，也可以选择留在菲戈安全，留下的员工，将自动纳入新成立的技术部。除技术、财务、人事、行政、数据中心五部门外，菲戈安全今后将不再设立任何独立的部门。”
　　“现有之全体员工，转入新成立的独立公司后，享有一定的股权及福利政策，具体情况，请咨询各部门的主管负责人；技术岗的员工，请在三日内做出去留选择。”
　　公告上没有任何解释，一下就把刚来上班的员工们给打懵了，谁也不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公司现在的经营情况非常好，盈利能力强悍得无以复加，怎么会突然冒出这个事情呢？
　　将这四个部门进行分离，成立独立的公司，这点大家还能理解，很明显，这是迟早的事，这四个部门的盈利能力比别人四个集团公司的盈利能力还要强，完全有资格成为独立的公司。可即便是要独立，那独立出来的四家公司，也应该是菲戈安全旗下的全资子公司啊，为什么公告会说分离出去的公司将不再接受菲戈安全的领导呢，难道是要把这四家公司全部出售？
　　大家纷纷跑去找主管打听情况，没人解释这是怎么一回事，但打听到的福利政策，却让大家有些跃跃欲试。菲戈安全保证，老员工进入新公司后，工资绝不会低于现有工资；同等条件下，老员工享有优先晋升的权利；老员工共享新公司百分之十的股权，并且有优先控股的权利。
　　也就是说，老员工完全可以将新成立的公司买过来，由自己来掌握新公司的命运，以前是给菲戈安全打工，现在很有可能变成自己的公司，更何况这四个部门中除菲戈软件外，目前都在大把地捞银子，自己过去就等于是去捡钱啊。
　　原先被强制转入新公司的老员工，还有些不乐意呢，等打听清楚情况后，全部笑得嘴都合不拢了，只盼着早点分离，就算自己买不到更多的股权，那也能涨工资啊。只有那些技术岗的员工，陷入了纠结之中，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走，去了新公司，工资是涨了，但工作可能就跟技术无关了，顶多就是做做技术支持罢了，实在是难以抉择啊。
　　胡一飞的这个公告，将公司搅了个天翻地覆。
　　没有到中午休息时间呢，老骚的电话就打了过来，第一句就迫不及待地问道：“听说你要把四个部门分拆了卖掉？”
　　“消息传得挺快嘛！”胡一飞并没有否认。
　　老骚就鸡动了，直接问道：“那利安防有没有购买的资格呢？”赤裸裸得毫不掩饰自己的企图。
　　“可以啊，欢迎你们来买，钞票多多益善！”胡一飞笑了起来。
　　“我们买了，我们买了！”老骚在电话里急急喊着，“要多少钱？我们要买那个个性中心，如果便宜的话，四家公司我们都要参股！”
　　“呵呵，你别急着做决定，我还没有说条件呢，等我说完条件，或许你就不愿意买了呢！”
　　“条件再苛刻，我们也认了！”老骚咬着牙，他做这个决定，可还没来得及和徐敏杰商量呢，可要不是先下手，肯定会被别人抢先的。
　　“新成立的公司中，菲戈安全技术控股百分之三十，这30%的持股比例是死的，今后不管你将公司上市、转让、出售，这个比例永远都不会变，菲戈安全不参与新公司的运营，但会有选择地行使自己的权利，而且这30%的股权，拥有双倍的否决权。”胡一飞把条件摆了出来，“菲戈安全每年将会从新公司硬性抽走30%的收入，当然，我们可以选择抽，也可以选择不抽。呵呵，你好好考虑一下吧，这个条件可是非常苛刻的，而且没有商量的余地，你不要跟我讨价还价。”
　　老骚暗道胡一飞真他娘的狠啊，这哪是卖公司，这是让别人替菲戈安全打工啊，30%的永久控股比例，还有双倍的否决权，这就说菲戈安全其实拥有新公司六成的决策权，今后不管你做出什么样的决策，都无法绕过菲戈安全这个股东，菲戈安全要是不同意的话，你根本干不成任何事。
　　好在胡一飞没有那么贪心，虽然他抓住了决策权，但把大部分的利益都分享了出来，只要你跟着他干，那就绝对有钱赚。
　　盘算了半天，老骚做出了决定，“条件我们都接受，你就说什么价钱吧！”
　　“价钱见面再谈吧！”胡一飞笑着，“我得先把拆分的问题弄好，然后才能谈价钱。还有一点，公司员工有优先购买股权的权利，利安防要买，也得等一等了。”
　　“等没有问题，但你得保证，在员工之后，我们是第一个优先被考虑的！”老骚生怕被别人插队，“我敢说，我绝对是第一个提出购买意向的。”
　　“好好好，利安防排在第一个位置！”胡一飞看董洪峰进来了，就笑着挂了电话。
　　放下这边，老骚急忙又打给徐敏杰，“徐总，胡一飞发善心派钱了，我们得赶紧去抢，你还得再来一趟东阳！”
　　徐敏杰被老骚的大嗓门吼得有些晕头，“胡一飞派什么钱了？是不是东阳搞什么捐款活动了？”徐敏杰心里直犯嘀咕，不会被胡一飞押去逼捐吧，上次乔不死就被逼捐500万美金，靠，老子可没那么富。
　　“不是，是胡一飞决定把菲戈安全旗下的四个独立部门都分拆出去，成立公司，然后出售！”老骚急急解释着。
　　“你说真的？”徐敏杰鸡动了，一下就从椅子里跳了起来，拿着电话的手都开始颤抖了，他是个商海老手了，自然明白这话意味着什么，如果这消息是真的，那就是说利安防只要把菲戈安全的个性中心买下来，就可以立刻分享到那51款个性方案的利益了，说不定还能得到全套的技术方案呢。
　　我靠，天下掉馅饼，真的是派钱了啊，徐敏杰都不敢相信这是真的，胡一飞的脑子绝对是被驴踢了，他怎么就能想起这一出呢，换了是自己，绝对会把这些公司紧紧地捏在自己手里，要知道这几个公司的盈利能力只是刚被开发出来，未来的盈利潜力会无限大。
　　“不过菲戈安全的条件也比较苛刻……”
　　“不管多苛刻，你都给我先答应下来！”徐敏杰鸡动过头了，直接拽着办公室的电话就想走人，走了两步，差点把线给抻断了，他对着话筒道：“我马上就飞东阳，你去盯着胡一飞，一秒钟都不能放松，这个机会我们绝不能错过！”说完，他直接把电话撇掉，掉头匆匆出门而去。
　　这两人光顾着自己兴奋了，竟然没一个人想到应该先去问问胡一飞为什么要把公司出售。
　　胡一飞的想法其实很简单，他想要的并不是一个超级能赚钱的巨无霸企业，而是一个可以改变并领导业界规则的技术组织，但掌握了领先技术的菲戈安全必然会成为一个巨无霸，也就无可避免要沾染上那些大企业的毛病，比如办公室政治。胡一飞觉得自己搞不定这些，于是采取了最简单的方式，把一切烦恼统统切除，菲戈安全只单纯来做技术，运营的事，就交给更适合的人和资本去做。
　　一年多的摸爬滚打，胡一飞已经清楚了，有先进的技术，你未必就能引领趋势，但谁能给更多的人带来利益，谁就可以引领趋势。现在，他愿意把利益拿出来，让更多的资本势力进入菲戈安全可影响可控制的范围，在利益的驱使下，让大家自觉或被动地向菲戈安全的技术体系靠拢，确立菲戈安全的行业霸主地位。当然，也把自己的烦恼抛给别人去头疼。
　　老骚的电话打完没多久，市长大人的电话就来了，他也搞不懂胡一飞在玩什么把戏，据他所知，菲戈安全的账面上根本就不缺资金，不至于要沦落到要出售旗下资产的地步。
　　“菲戈安全在经营上是不是有什么困难？”市长大人很关切地问道：“如果有困难，就提出来，市里会尽可能帮助的。”
　　“谢谢市长的关心，菲戈安全目前的运营状况良好，出售子公司只是公司战略上的需要。”胡一飞笑着，“如果市里看好的话，也可以进行投资收购！”
　　市长“哦”了一声，也不知道是在考虑胡一飞话里的真假呢，还是在考虑市里要不要去投资菲戈安全，“如果只是菲戈安全经营战略需要，那我就放心了。”
　　消息既然都传到了市长耳朵里，就更不要提那些嗅觉灵敏的资本力量了。
　　中午休息的工夫，菲戈安全的门槛就被人踩烂了，连苹果刚在东阳成立的软件中心的负责人，都杀上门来了，大家来了都是一句话：你说个价吧，我们要买！


第三百六十五章 利益驱动
　　三天之后，菲戈安全分割完成，这才拿出了具体的重组方案，开始公示，进行出售，虽然在这业界早都是人人皆知的事了。
　　将手机个性界面技术方案置入原来的个性中心，成立“个性飞扬”软件公司，暂时由以前个性中心负责人担任CEO；
　　将藐杀病毒技术方案、企业虚拟网络部署方案、以及对易软的股权置入菲戈安全，成立“赛安”网络安防公司，董洪峰继续担任其CEO职位；
　　将多桌面技术、手机标准软件解决方案置入菲戈软件，成立“绝世酷软”软件公司，菲戈软件转入新公司的几位老员工，暂时推举了一人出来担任CEO；
　　将新型游戏引擎、数据中心的使用权置入菲戈在线娱乐，成立“远航”在线娱乐公司，由老大担任新公司的CEO。
　　新成立的四家公司，自此全部脱离菲戈安全，并且今后将不能再使用任何跟“菲戈安全”相关的字眼作为公司的名字或标志，在经过菲戈安全同意之后，允许四家公司的具体产品有限制地使用“菲戈安全inside”标志。
　　四家公司中，除了“远航”在线娱乐公司还没有赢利项目外，其它三家，都有着稳定的赢利能力，但出人意料的是，菲戈安全很快就宣布，老大猛男获得了远航45%的股权，成为了远航公司的首任董事长。而剩下的25%的股权中，除10%被老员工分享之外，其余15%的股权，被海西市政府出资两亿抢先获得。
　　这个游戏引擎还在开发、数据中心还在建造的远航在线娱乐，倒是第一个完成了出售和重组，同时也为其它的买家提供了一个参考，还没有实现赢利的远航，其15%的股权，就价值两亿，其它三家公司的股权价值几何，就可想可知了。
　　公告发出之后，很多有兴趣参与竞购的资本势力，不得不重新修改自己的预算，看来想要获得菲戈安全子公司的股权，必须得出血啊。
　　最郁闷的莫过于徐敏杰和老骚了，两人此时严重感觉资金不够用。
　　按照他们原先的计划，是要全力抢下“个性飞扬”公司60%的股权，谁知苹果、诺基亚、联想、三星等手机商强势介入，各个都摆出一副势在必得的架势，直接就把个性飞扬的股权价格推到了一个可望而不可及的高度。
　　徐敏杰只得修正计划，把手头的钱分开投资，购买个性飞扬一部分的股权，再加上赛安安防的半数股权。
　　谁知计划刚做完，迈克菲又杀入了竞购赛安安防的行列，再次把价格推高。
　　迈克菲原本是留在APP联盟内，想坐山观虎斗，看别人笑话的，谁知道最后自己却成了杯具。当菲戈安全宣布要把整套技术贡献出来时，迈克菲老总的下巴都笑掉了，他迫不及待打电话过去嘲笑提前退出APP的赛门铁壳和威瑞信，岂料电话刚打完，自己就接到了APP联盟的通知，称迈克菲因为不符合联盟新的手机商身份条件，所以不能获得菲戈安全的技术。迈克菲的老总当时就晕过去了，醒来之后，自觉无颜再见江东父老，便失意退出APP联盟，他也不好意思再去当赛门铁壳的跟班，正发愁被拒绝在新杀毒模式之外呢，菲戈安全就宣布了出售方案，迈克菲于是毫不犹豫地扑了上来，比任何人都要坚决。
　　当然，迈克菲也有另外的盘算，赛安安防的手里，可是有易软49%的股权。易软目前在企业软件销售平台上的布局已经展开了，特别是在中国以及其它亚洲国家，易软占据了很高的市场份额，如果拿到赛安安防的控制权，也就可以借易软这个平台，实现迈克菲的转型和多元化发展。
　　只是，迈克菲要想拿下赛安安防，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至少利安防不会让迈克菲这样轻易就来分享自己的利益，两家相争，最后得益只能是菲戈安全。所以，迈克菲必须跟利安防进行协商，大家桌子底下把这件事摊开了讲好。
　　竞购绝世酷软的战斗，也同样激烈，诺基亚的野心很大，想直接将绝世酷软收入自己的囊中，而三星、MOTO也有这个打算；国内方面，联想、淘宝也有着非常强烈的竞购意愿，虽然绝世酷软的竞购价格没有个性飞扬那么玄乎，但暗地里的谈判和对抗却在持续升级。
　　想竞购远航在线娱乐的人也有，比如利安防，他们太了解胡一飞了，所以很想在里面掺一脚，可惜胡一飞没有给大家机会，远航已经结结实实落入老大的口袋。
　　“胡一飞真是他娘的太狠了！”老骚站在会议桌前揪着自己的小胡子，会议桌上，摆了一张形势分析图。
　　徐敏杰脸色沉重，盯着图上显示的态势，目前的情况，对利安防非常不利，如果拼资金的话，利安防很可能连一家都吃不下，最好的办法，就是和迈克菲达成私下协议，两家心平气和地“瓜分”掉赛安安防，这样利安防的手上还会有一点剩余的资金，可以去抢夺个性飞扬的少部分股权。
　　老骚越瞅越纠结，一使劲，把胡子蹬掉一根，他恨恨地扔掉那半截胡茬子，道：“胡一飞的心思实在是太可怕了，如果分析得没错，最后的结果会是我们和迈克菲拿下赛安安防；三星、联想、淘宝共同持股绝世酷软；同时，作为私底下的交换，这三家，还有我们利安防退出竞购飞扬个性的队伍，那么飞扬个性很可能出现四家以上的企业共同持股，大家谁也无法获得绝对的控制权。”
　　徐敏杰靠进椅背里，深深叹了口气，道：“是啊，胡一飞这招太厉害，他们只是拿出了一部分预期的收益，但大家要做的，是集体往这些企业里注入真金白银，然后去替菲戈安全的技术劈波斩浪。”
　　“看看这些充当菲戈安全开路先锋的都是谁吧！”老骚指着分析图，“苹果、诺基亚、三星、联想、迈克菲、淘宝……，随便挑一家出来，都能让业界颤三颤，现在为了当菲戈安全的代理人，竟然打破了头，这还只是明面上的，根据我得到的消息，说是微软和谷歌也在通过暗地里的渠道参与竞购。”
　　“只能是通过桌子底下的谈判来解决了！”徐敏杰捏了捏发痛的眉头，“越早达成妥协方案，就越沾光，这么僵持下去，最后只能是大家什么也捞不到，每家分那么一点点股权，根本就没有任何意义。”
　　“那咱们现在怎么办吧？”老骚问到。
　　“联系迈克菲，趁着竞购赛安安防的对手还不是很多，快速拿下它，免得夜长梦多。”徐敏杰终于做了决定。
　　“好！”老骚很郁闷，看来也只能这样了。
　　“还有！”徐敏杰又叫住了老骚，“订个饭局，晚上约胡一飞出来！”
　　老骚点头，然后出门去了，这事必须得经胡一飞同意，这小子精得跟猴一样，任何桌子底下的动作，肯定都瞒不过他，如果不弄清楚他的态度，就算你搞定了迈克菲，那照样还是搞不成。
　　在菲戈安全宣布出售方案的一周之后，第二家公司也卖出去了，迈克菲斥资2.5亿美金收购了赛安安防31%的股权，成为了赛安安防当之无愧的第一大股东。随后，已经不可能再获得控制权的利安防，只用1亿元的代价，就将剩余的24%股权收入囊中。
　　收购完成之后，迈克菲和利安防又共同注资2亿美金，增强了赛安安防的资本实力，决意要在藐杀病毒和企业虚拟网络上全线出击。
　　而掌握赛安安防7%股权的董洪峰被聘为赛安安防的CEO，事实上也没有人比他更适合这个位置了，就算有合适的，得到菲戈安全支持的董洪峰照样可以稳坐这个位置。
　　迈克菲和利安防的合作，给了其它几家不少的启示，大家也开始纷纷合纵连横，协商进退。
　　诺基亚退出绝世酷软的竞购，以此换得了三星、联想在个性飞扬竞购上的支持，在诺基亚退出之后，三星和联想各自出资1.8亿美金，平分了绝世酷软60%的股权，加上菲戈安全，绝世酷软竟然出现了三家同时持股30%的情况，谁也没有拿到绝对的控制权。
　　联想设在东阳的软件中心的负责人，被临时抽调过来，担任了绝世酷软的CEO。
　　绝世酷软完成新重组之后，运营模式不变，还是以授让技术方案，收取授权金为主要的赢利方式，联想和三星收购绝世酷软的目的，也就是为了永久获得技术方案的使用权，对于赢利的期望倒不是很高。
　　最后就剩下了个性飞扬了，即便是得到了联想和三星支持的诺基亚，也依旧无法获得竞购上的优势，苹果显然是势在必得，而且是不计成本地来参与竞购。
　　而有意思的是，在诺基亚和苹果都表现出了无比强烈的竞购意愿时，微软和谷歌也悄然加入战局，让双雄大战彻底演化为了四家争夺战。
　　大家心里都清楚这项技术意味着什么，不光是一个潜力巨大的产业，而且还是压制和取胜对手的法宝。
　　“眼睛不要光盯着钱！”胡一飞此时正得意洋洋地躺在海西的沙滩上，给身边的梁小乐上着课，“能让这么多的巨头抢着要为你来打拼市场，这是花多少钱都买不来的！”


第三百六十六章 命中对手
　　“好像没花钱，还赚钱了吧！”梁小乐翻了个身子，“听说有人卖公司的时候心挺黑，收6个多亿，还是美金吧？也不知道是谁的眼睛在一直盯着钱！”
　　胡一飞呵呵笑着，“别人送上门来，我也不好意思不收啊！”
　　“呸！”梁小乐吐着舌头，作了个鬼脸，专心享受自己的日光浴去了。
　　梁小乐的一旁，躺着菲戈娱乐新签的艺人孙佩佩，她得知自己的两位老板要来海滩晒太阳，便主动揽下了拎包跟班的活。
　　刘氏兄弟被抓之后，锦星便作鸟兽散，旗下的艺人纷纷得到自由，各自去寻了新的东家，有的则选择了离开娱乐圈，孙佩佩顺利签约菲戈娱乐，而王雄，则带着锦星的一班老底子，重新干起了娱乐经济公司的行当。至于刘氏兄弟，这辈子怕是也很难出来了，屁股上的屎实在是太多了。
　　在业内叱咤风云多年的锦星，短短数周之内，便成了过眼烟云，孙佩佩隐约感到自己的新东家来头很大，此时听到两位的老板聊天，心里更是震撼至了极点，苹果、诺基亚这样的巨头都要抢着要为自己的老板打工，而且还得拿钱来买这个打工的资格，这怎么可能呢，如果是真的，那这就绝对是当今世界最不可思议的“神话”了吧。
　　孙佩佩没敢扭头，只是用隐藏在太阳镜下的俏目余光偷偷瞄着胡一飞，一周的时间，6亿美金的入账，天呐，这要是换成人民币，那得是多少钱呢，自己这个二老板的身上随便掉一根汗毛，怕是价值也在数百万吧。
　　想到这里，孙佩佩心中无限感慨，胡一飞的年纪，也就二十三四岁的样子，和自己相仿，但却挣下了这么大的一份身家。再去看梁小乐，孙佩佩心中羡慕无比，隐隐还有一丝嫉妒，听说两位老板是大学里的校友恋，梁小乐还真是有眼光，找到了一位无敌“小金人”，这辈子都可以衣食无忧了。
　　胡一飞哪知道别人心里的想法，他扭头看着梁小乐，“用于网络直播的软件，已经做好了，我的想法，是软件免费，直播也免费，争取能让软件达到一个比较高的占有率，赚钱肯定是赚不回来了，到时候看能不能拉到什么赞助商。”
　　“为了拿到这个直播权，我们可是给海西交了三千万的。”梁小乐剜了胡一飞一眼，“早知道赔钱，当时就不争取了！”
　　“眼光看长远一些嘛！”胡一飞笑着，“手机客户端那边，我去帮你谈，苹果、诺基亚、还有谷歌系、微软系的手机企业，我都会帮你搞定，让他们对你的直播客户端进行重点推广；至于互联网这一块，菲戈娱乐自己去搞吧，你们做过好几个广告运作了，这方面也应该熟了。”
　　梁小乐应了一声，心里还是为那三千万感到肉痛。
　　胡一飞的手机此时响了两声，拿起来一看，是新邮件的提示，打开一看，胡一飞便微微皱眉。
　　“谁发的信息？”梁小乐问到。
　　“一个老对手！”胡一飞笑了笑，把邮件删掉，重新躺下，看着远处在海水里嬉戏的人群，“明天上午，我要回东阳去。”
　　寒号鸟此时非常郁闷，自己的提议，头一次在ZM网络会议中无法获得通过。
　　面对菲戈安全的反击，ZM此时终于是坐不住了。
　　菲戈安全将藐杀病毒技术交给APP联盟，彻底扰乱了安全行业和手机行业的界限，迎头给了ZM和其合作伙伴一击闷棍，ZM信誓旦旦要进军安全行业，却基本被排除在了手机安全之外了。
　　利安防和迈克菲的合作，更是让ZM雪上加霜，得到巨资支持的易软，开始了大规模的运作，在加上迈克菲的号召力，ZM的企业虚拟网络部署方案还未面世，就差不多可以宣告失败了。
　　按说全球的安全市场是非常庞大的，没有谁可以独占这个市场，即便是ZM的方案比菲戈安全的晚一步面世，也很难说就不可能做到市场的一哥，但心高气傲的ZM根本无法容忍这种竞争，因为ZM从来就没有被人压制得如此惨，即便是T博士，也不能做到。
　　赛门铁壳等巨头纷纷上门求援，ZM要是再无动于衷，很可能这个刚成立的联盟就得垮塌。
　　1号做出了决定，发动反击，用ZM最擅长的黑客手段，狠狠地去教训菲戈安全。
　　寒号鸟当然是反对的，为了让ZM漂白，他花费了巨大的心血，眼看成功在即了，这帮家伙却要去走回头路，这是寒号鸟不能容忍的。
　　“如果我们面对的是任何一家安全企业，我们都可以去做，但我们此刻面对的是菲戈安全，对方拥有绝对的反击ZM实力！”寒号鸟在网络会议室中咆哮，“对手的所有招数，都在商业战争规则之内，我们现在斗不过他，只因为我们起步晚，对商业运作不熟，但并不代表菲戈安全就获得了最终的胜利。如果我们将商业战争演化为黑客争斗，实在是愚蠢至极，ZM已经漂白了，不能再按照以前的规则去做事了！”
　　寒号鸟的咆哮，遭来一片口水：
　　“菲戈安全的内鬼……”
　　“菲戈安全的舔屁虫……”
　　“每次遇到菲戈安全，你他妈的就让老子忍！”
　　“你到底是菲戈安全的人，还是ZM的人，老子忍你很久了。”
　　“……”
　　这些技术疯子此刻真的封了，他们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在他们看来，不是自己不讲规则，而是菲戈安全太霸道了，他不给ZM一丝发展的空间，谁跟菲戈安全穿一条裤子，那就是自己的敌人。
　　“别吵了！”1号一嗓子，喝住了会议室的骚乱，“这件事就这么定了，2号负责制定反击的方案，所有人都参与，这次无比要让那个菲戈安全栽个大跟头。”顿了一下，1号又道：“20就不用参与了，你……就负责赛门铁壳那些烦人的家伙吧。”
　　一句话，就将寒号鸟排除在了行动之外。
　　ZM从成立以来，从来都是进退如一，就是当年面对T博士的追杀，ZM也没有放弃过自己的任何一名成员，而这回，是ZM发生了分裂，将自己的一名成员排斥在了组织行动之外。
　　寒号鸟很是愤怒，虽然是稀里糊涂进了ZM，但他现在确实把自己当作ZM的一份子，伤心之下，寒号鸟直接退出了ZM的网络会议室，眼不见心不烦。
　　冷静之后，寒号鸟给胡一飞发了封邮件，现在他只能是希望胡一飞到时候能够到留一手，不要让ZM再次成为业界人心中的梦魇。
　　他相信胡一飞会明白的，菲戈安全的独大，绝不是什么好事，如果没有ZM的后起直追，那就是打死那些巨头，他们也不可能去和菲戈安全合作的，甚至看都不会多看菲戈安全一眼的，只有双雄争霸，才符合ZM和菲戈安全的共同利益。
　　胡一飞回到东阳的第一件事，就把竞购个性飞扬的四家代表召集到了一齐。
　　在菲戈安全的会议室里，胡一飞在桌上放了一份方案，“苹果、诺基亚、微软、谷歌，四家平分剩余的所有的股权！”
　　四个代表你看我，我看你，谁也不明白胡一飞的意思。大家都很清楚，争来争去的后果，那就是菲戈安全受益，大家是没有办法，必须去争，可为什么菲戈安全会主动出来帮四家划分股权呢，这样可对菲戈安全不利啊。
　　“四家共同持股，个性飞扬分别授权四家旗下的一家公司进行个性化桌面的制作和销售。”胡一飞看着那四个代表，“加上飞扬个性，未来只会有五家企业，可以进入这个行业！”
　　四个代表顿时有些意动，这样的话，大家谁也没有被排挤在门外，都有机会在这个市场上公平竞争，很难说谁沾光谁倒霉，但至少大家不用担心别家利用这项技术来挤压自己的市场份额了。
　　“方案我已经提出来了，行不行，你们回去自己商量！”胡一飞伸出一根手指，“我只有一个要求，接受授权的企业，必须是在东阳注册的！”
　　说完，胡一飞站了起来，“我还有事，就先失陪了，诸位请便！”
　　他一走，那四个代表都伸手去拿桌上的那份方案，四只手同时抓住方案，大家便都有些尴尬，又缩了回来。四个人面面相觑，神色各异，但看得出，谁都想想说话来着，可谁也没有先说话。
　　最后，还是苹果的代表呵呵一笑，道：“胡总这个人就是爽快，直来直去的，他提的方案也挺有意思，我看我要向乔不死先生汇报一下，说不定他会有兴趣的。”
　　众人彼此心照不宣，都是笑了起来，笑完了，便各自告辞离去。反倒是桌上的那份方案，谁也没带走，胡一飞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拿不拿其实都无所谓。


第三百六十七章 活体病毒
　　胡一飞回到办公室的时候，狼蛛已经等在那里。
　　“天琢，有事吗？”胡一飞问到。
　　“监控到一个情况，找你来共同分析一下！”狼蛛的手提电脑就放在会客用的茶几上，她敲了几下，道：“你来看看，这是昨天晚上捕获到的一个病毒。”
　　胡一飞顺势坐在狼蛛的身边，入鼻一股淡淡的清香之气，他盯着屏幕上的病毒运行数据看了看，便皱起了眉头，道：“很明显，这是个活体病毒程序，你从哪里捕获到的？”
　　“是我们新建立的狩猎者情报网发现的！”狼蛛调出病毒报告，“这个程序是从一台苹果手机上找到的！”
　　所谓的活体病毒程序，是胡一飞自己起的名字，其实就是指ZM的那种神秘病毒，这种病毒最基本的特征，就是可以用细胞分裂的方式进行传播，而且每个分裂出来的程序，都有自己独特的身份标识，可以单独控制，在一定程度上讲，这种病毒程序具备了活体细胞的很多特征，完全可以当作是一个个独立的个体存在，而不是简单的复制。
　　俗话讲的好，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有了狼蛛的加入，胡一飞在T博士超级大蛇程序的研究上，取得了很大的突破，虽然还不能制作出很强悍的活体程序，但已经找到了可以识别和检测活体程序的办法。
　　在胡一飞的支持下，狼蛛开始打造一张属于自己的狩猎者情报网，几乎每个成功的狩猎者，都会有自己的情报网，主要用来搜集黑客行为特征、黑客线索。当然，狼蛛的这张网，还有另外一个功能，那就是捕获活体病毒程序。
　　胡一飞在狼蛛的这个狩猎者情报网上，很是下了不少工夫，他有自己的打算，将来狼蛛的部署完毕，自己只需稍加改造，就可以让它成为菲戈安全的情报网，黑客的手里有这个优势，如果不用的话，那就是浪费。ZM能成为黑客界的“神圣庇护所”，跟ZM有一张无孔不入的情报网有着很大的关系。
　　再说了，胡一飞也不想再发生上次被斯帕克暗算的事情了。
　　“能够制造这种病毒的，只有ZM了！”胡一飞捏了捏下巴，想起了寒号鸟发给自己的那条消息，难道说，ZM是准备用这种病毒来打击菲戈安全吗？
　　狼蛛也是有些不解，“ZM现在已经漂白了，更和多个安全巨头组成了联盟，在顶尖安全领域，也只有我们两家在做着竞争，菲戈安全虽说占据了先机，但肯定无法独霸整个市场，ZM的前景非常看好，这时候他们为什么又要制作这种病毒呢？”
　　“有没有病毒的行为分析？”胡一飞问到。
　　狼蛛摇头，“目前病毒还在潜伏中，没有具体的功能，只是在进行着匀速的传播扩散，但传播的速度并不快，很慢。”
　　胡一飞有些头疼，活体病毒的恐怖之处，就在于它可以随时变异，前一秒它可能还是人畜无伤的乖乖兔，下一秒就能瞬间变身为攻击利器，而且只要有一个病毒个体产生变异，那么不到十分钟的时间，所有的病毒个体都会完成变异，再加上那种遥相呼应的强大组织能力，一旦发作，那就是九天雷霆，迅猛至极，让人根本无法做出防范。
　　“只是在手机上发现了，没有在其它地方发现吗？”胡一飞问到。
　　狼蛛点头，“目前就只是在手机上发现了。”
　　胡一飞站起来，思索了片刻，就来到办公桌前，给老骚打了个电话，“劳总，有件事要麻烦你！”
　　老骚吓一跳，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风骚无比的胡一飞也会说“麻烦”二字？当即赶紧道：“你有事就说，又不是外人！”
　　“我想了解一下，目前针对手机，都有哪些攻击方式可以利用，不要求在技术上一定要能实现，只要存在着被攻击的可能性就行！”胡一飞顿了一下，“利安防的手上，有没有这方面的资料？”
　　“应该有！”老骚想也不想就答应了下来，就算是没有，马上让人去做一份也来得及，利安防是专业的安全公司，想要做出这样的分析报告，并不难，关键是胡一飞从不主动开口，这是第一回，自己绝不能拒绝，“我马上让人去找，找到之后，我给你送过去！”
　　“呵呵，谢谢劳总了！”胡一飞客气了两句，挂了电话。
　　狼蛛合上电脑，道：“你怀疑ZM要攻击手机？”
　　“只是个猜测罢了，了解一下攻击手机都有什么方法，我们也好防患于未然！”胡一飞笑着，他基本可以肯定ZM的目标就是手机企业，这一回他们和任何人都无仇无怨的，绝不会是利用手机去攻击别的目标。
　　“可惜我们还没有掌握彻底消灭这种病毒的办法！”狼蛛有些遗憾，“如果能像T博士当年那样就好了！”
　　“很快了！”胡一飞倒是非常乐观，“想要对付这种活体病毒，只能是用活体程序来单对单追杀，T博士当年应该就是用了这种办法，我们现在已经能够设计出雏形的活体程序了，想要完善起来，相信也不会太远了。”
　　狼蛛嫣然一笑，把茶几上的手提电脑拿起来，起身的时候顺势一甩，长长的秀发飞起来，然后整齐地归拢于脑后，动作飘逸灵秀，宛如一副意境动人的山水画，“看来我们还得更加努力啊！”留下笑容，狼蛛出门忙去了。
　　胡一飞赶紧念了两句“阿米豆腐”，狼蛛的一举一动，总是那么充满诱惑，象老子这样的柳下惠，都有些抵受不住呢。
　　老骚很快就奔了过来，从胳膊下的公文包里拽出一份还带着新鲜墨香的分析报告，“还别说，我们利安防技术部的那帮鸟人，还真的专门做过一份这样的分析，你看看是不是你需要的？”
　　胡一飞笑着接过来，翻了两页，道：“没错，就是这个了，太感谢你了！”
　　“能帮到你的忙就行，这东西放在利安防，也是一堆废料！”老骚挠了挠头皮，道：“那啥，个性飞扬的股权出售有结果了没？”四大巨头的势在必得，让利安防不得不放弃了对个性飞扬的竞购，徐敏杰的心里一直不得劲。
　　胡一飞笑了笑，觉得没有必要瞒老骚，就道：“四巨头共同持股，已经基本定了，这两天就会有结果。”
　　老骚一脸失望，和自己猜测得差不多，可惜了，利安防没有机会了。
　　看到老骚的失望，胡一飞起身从自己的办公桌里抽出一份文件，放在了老骚的面前，“利安防肯定是不能获得个性飞扬的股权了，但还是有机会进入这个市场的，呵呵，这份协议你拿回去给徐总，如果徐总没有意见的话，就可以签了。现在个性飞扬还是我说了算，等晚上两天，怕是就有些麻烦了。”
　　老骚拿起来一看，当即喜形于色，一拍桌子，“这事我就做主了，现在就签！”
　　胡一飞拿出来的协议，其实就是一份很简单的软件外包合同，个性飞扬将部分个性桌面的设计和制作委托给利安防旗下的工作室去做，由个性飞扬提供专门的制作工具，将来个性桌面销售所产生的收入，大家三七分账。
　　这样的协议对老骚来说，已经很满意了，能够三七分账，这和控股个性飞扬能获得的收益实际上并没有什么区别，甚至利安防还省了一笔收购资金呢。
　　老骚二话不说，当即就在协议上签了自己的名字，然后向徐敏杰报喜去了。
　　胡一飞拿起利安防的分析报告仔细看着，这份报告还算专业，所提到的各种攻击手法都很靠谱，上至利用手机群体攻击运营商的网络，下至用病毒锁死手机，大大小小，总结了30多种攻击手法。
　　胡一飞把那些攻击网络和第三方目标的部分都去掉，重点放在了研究攻击手机本身上，大概就剩下了六个大类十五种攻击手法，再和APP安全模块的功能做了一下对比，胡一飞发现安全模块基本可以防范到所有的攻击手法。
　　攻击手法就是这些了，可能还有一些延伸的手段，但大概不会脱离了这些分类的范围，问题是ZM掌握了无忧杀毒技术，虽然方式不同，但原理和菲戈安全的藐杀病毒很类似，所ZM肯定也有办法能绕过安全模块的限制。
　　“ZM会攻击藐杀病毒，借此来抬高无忧杀毒？”
　　胡一飞捏着下巴，觉得有这种可能，但概率不大，因为攻击藐杀病毒，其实也就是在攻击无忧杀毒，这两种杀毒技术完全可以归纳到同一种模式中去。
　　如果ZM攻击的是APP安全模块，倒还好说了，目前装备安全模块的手机数量极其有限，除了苹果六代机和诺基亚的一款新机外，其它的手机都还未进行装配，就算遭受攻击，影响不会很大。但如果ZM下手的对象是那些还没装配APP安全模块的手机，那问题就大了，这部分手机的数量庞大至不可想象。
　　他们会采用什么手段来展开攻击呢？
　　胡一飞盯着眼前的那份报告，仔细盘算着每一种可能。半响之后，他撇掉了那份报告，因为他发现做再多的防范，也都无济于事，除非是自己能掌握完善的活体程序制作技术，可以将ZM的病毒一举消灭。但自己想要的，并不是和ZM这样无休无止地对抗下去，自己要的是双雄争霸，互惠互利。
　　“怎么能让ZM这群疯子收手呢？”胡一飞自言自语了一句，起身来到窗户边，捏着发痛的额头。


第三百六十八章 唯一变异
　　三天之后，竞购个性飞扬的四巨头终于达成一致，由每家出资三千万美金，分别获得个性飞扬15%的控制权。
　　方案送到菲戈安全，胡一飞粗粗看了一遍，便同意了这份方案。于是事先被所有人认为最具有竞购价值的个性飞扬，反而卖出了一个最为便宜的价格，不知道跌破了多少人的眼镜。
　　协议签署的同时，四家小型的软件企业在东阳注册成立，分别归属于四巨头旗下。这四家企业不约而同也采取了和菲戈安全一样的运作模式，他们在获得个性桌面的技术方案使用授权之后，便开始发放外包项目，将个性桌面的制作，交给更为专业的软件工作室去做。
　　一时之间，大量的软件公司、工作室在东阳成立，大家全都是奔着这些外包项目来的，加上之前的手机软件企业入驻狂潮，东阳已经成为了事实上的软件之城。
　　而最大的赢家，仍然要算菲戈安全，胡一飞用卖公司的方式，一举制造出了一个属于菲戈安全的生态体系。在这个体系中，有了多个行业的巨头在摇旗呐喊，更有数不清的中小软件企业来充当基石，所有的企业都从这个体系中获得了自己该得的利益，而位于体系中心的菲戈安全，也因此成为了无可争议的技术盟主，一举一动，俱可以影响很多企业的前途，甚至是生死。
　　四家子公司卖出去之后，菲戈安全也完成了新的重组，变身为一个纯粹的技术组织。
　　此刻还能留在菲戈安全的，都是大浪淘沙之后筛选出的金子，胡一飞对这些能够安于寂寞的技术疯子非常看重，等四家子公司完全脱离之后，菲戈安全就宣布了新的工资和福利方案。
　　凡是留下来的员工，工资一律上浮100%；菲戈安全的手上握有四家子公司30%的股权，今后公司将拿出其中的10%，根据岗位和贡献的不同，分配给每一位员工；除不得将股权出售、转让给菲戈安全以外的任何个人和公司外，员工享有这部分股权的所有权利，包括分红和决策权，当员工离开公司时，由菲戈安全按照市值回收员工手里的股权。
　　菲戈安全的工资标准本身就非常高，上浮100%之后，已经比国际巨企的标准还要高一些，这让那些为了追求高工资而选择进入子公司的员工们后悔万分。而且还有股权，四家子公司按照现在的收购价来计算，就都超过了十亿，有的甚至达到了20亿，就算落到每个人头上的股权只有0.01%，也不是个小数目了，何况是要分四家公司的股权。
　　用胡一飞的话讲：我们不做市场，我们也不做企业，但要是没有我们的技术，就没有那些市场和企业。我们是什么？我们只是一名小小的程序员，但我们却是让所有企业家都需要仰视的程序员，愿意做这样程序员的，就留在菲戈安全，跟着我干吧！
　　按照胡一飞的打算，今后菲戈安全将和自己旗下的创新基金结合在一起，用创新来带动技术，用技术来实现创新，专精于新技术的研发。
　　当然，菲戈安全也出了新的管理制度，以防在高工资高福利之下，公司出现混吃等死的“半退休”人士。
　　短暂的喧闹之后，菲戈安全又恢复了以前的平静。
　　期间菲戈安全对APP安全固件进行了一次升级，增强性能倒是其次的，主要是向ZM发出一个信号，表示自己已经有所警觉了，让ZM不要轻举妄动。可ZM并不吃这一套，他们决定了的事情，十头牛也很难拉回去的。
　　经过半个月的潜伏和测试，ZM的活体病毒程序终于有了动静。
　　狼蛛调出最新的监测数据，一脸忧虑，“我们监控网的覆盖范围还是有些不足，无法监测到所有的情况，但根据目前的数据来看，几乎所有平台的智能手机中，都发现了ZM的活体病毒程序！”
　　胡一飞指着报告中一部分，“这是什么？”
　　“是刚捕获的一个变异体，我们对已经检测到的数千个病毒个体进行了间隔式跟踪，只有这一个发生了变异！”狼蛛笑了笑，“这个变异体已经具备了具体的功能，但没有去感染别的活体程序，应该是ZM用来测试的试验品。”
　　胡一飞来了兴趣，等了这么多天，ZM终于有了实质性的动作，“把它的功能分析报告调出来！”
　　狼蛛“啪啪”两击，病毒的基本功能就显示了出来。
　　“病毒变异之后，主动访问了苹果的应用程序商店，从中筛选售价最高的程序！”
　　胡一飞就眯起了眼睛，他已经想到了ZM的目的，ZM很有可能是利用病毒去恶意购买那些高价程序。
　　狼蛛去看胡一飞，刚好碰上他的目光，两人便都露出心领神会的笑意，看来大家都想到一块去了。
　　“ZM要在用户毫无察觉之间，去买下那些付费程序，病毒一旦大面积爆发的话，将会有大批的手机用户会因此损失钱财，而应用程序商店的根基也将会被动摇！”狼蛛做着分析，“这对苹果模式来说，是个非常大的打击，包括他的那些追随者，也可能会遭致ZM同样手段的打击！”
　　胡一飞颔首，ZM这招可谓是相当狠了，手机里的应用程序商店，本来是为了方便用户得到功能丰富的软件，属于一项重要的附加功能，但要是这个功能成为一个暗中吸取用户钱财的火药桶，相信就没人希望自己的手机里存在应用程序商店了。
　　ZM的这一招虽然有新意，但也不是首创，以前有一些恶意手机软件会给用户暗中订制SP服务项目，两者属于是同一类黑客手段，只是ZM的攻击目标更为明确一些，直指手机企业。一旦发动，手机企业就会遭致灭顶之灾，倒霉的不单单是苹果了，现在几乎所有的智能手机都有应用程序商店，你甚至都可以想象到用户“被”支付后的愤怒会有多么强烈。
　　“只捕获到这一个变异体吗？”胡一飞问到。
　　狼蛛轻轻合上手提电脑，“目前就捕获到这一个！”
　　胡一飞双臂抱于胸前，这个变异体也只能用来攻击那些拥有应用程序商店的手机企业，并不能知道ZM要如何去攻击那些没有内置应用程序商店的手机。
　　“现在怎么办？”狼蛛看着胡一飞，她不明白ZM为什么要这么做，但也大概猜到了ZM来者不善。
　　胡一飞琢磨了片刻，道：“通知董洪峰，让赛安安防发出病毒预警，特别是向那些手机企业发出预警！”
　　董高手接到消息，很快就发出了病毒预警。在病毒预警中，赛安安防提醒手机用户近期不要去访问在线应用商店，以免账号被窃，产生恶意支付费用。
　　在利安防和迈克菲控股之后，赛安安防的影响力已是今非昔比，预警发出之后，苹果就在第一时间对自己的应用程序商店进行了维护，并没有发现恶意支付的情况，随后大部分手机企业、运营商也开始对各自的应用程序商店进行了维护，排查安全隐患。
　　ZM的网络会议室里，一群疯子再次聚集一堂。
　　1号此时的内心非常惊讶，ZM这次制造的活体病毒，隐蔽性已经完全超越一年前，没想到竟然能够被菲戈安全发现，看来想击败菲戈安全，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啊。
　　其他的成员此时也炒作一团，ZM刚确定了方案，还没行动呢，就已经被对手发觉了，摆在大家眼前的就两条路，要么重新拟定方案，要么就勇往直前。重新拟定方案的话，那这半个多月的测试就算是白忙活了，这让大家心有不甘，而且即便是能够找到替代方案，也难保不会再次被菲戈安全提前发觉，可要是勇往直前的话，风险就太大了，可能会被菲戈安全紧咬不放。
　　寒号鸟并没有说话，他只是静静地听着，事实上他就算发言，也没人会听的，因为他没有参与这次行动的权限。
　　看到成员们吵得不可开交，1号还是习惯性地问了一句：“20，你怎么看？”
　　寒号鸟被点了名，只好道：“我还是以前的意见，我不支持打压菲戈安全！”
　　1号气瘪，他问的是怎样打击菲戈安全会更有效更安全，而寒号鸟却是答非所问。1号很怨念地清了清嗓子，道：“投票表决吧，同意按照既定方案攻击的出1，不同意的出0。”
　　寒号鸟选择了弃权，这让投票的结果不会出现平局的情况，要么干，要么不干，只有这两种情况了。
　　很快，结果出来了，15个支持，4个反对，这一结果也表明了ZM的大部分成员并没有把菲戈安全放在眼里，他们对自己的技术手段想当自信。
　　“大家都去做准备吧，一个小时后，开始大规模释放病毒，三个小时，进行变异！”1号下达了命令。
　　寒号鸟坐在电脑前冷笑，换作是一个月前，ZM或许还真有可能将菲戈安全击倒在地，可现在菲戈安全刚拉拢了一大帮的盟友，如果菲戈安全就这样被击倒的话，那巨头们刚砸出去的钱就打了水漂，这是所有人都不想看到的情况，所以这次ZM的出手，天时地利人和，一样都不具备。
　　“唉……”寒号鸟一声叹息，纵然自己有孔明之才，也是英雄无用武之地啊。


第三百六十九章 风雨骤起
　　赛安安防的预警发出去之后，胡一飞和狼蛛就眼睛也不眨地盯着ZM病毒的变异情况。
　　一个小时之后，狼蛛的狩猎者监控网发现了ZM病毒开始大规模扩散的迹象，只短短几分钟的时间，病毒规模已经膨胀了十来倍。
　　胡一飞直接电话打给董洪峰，“马上通知所有的手机企业、运营商，关闭所有的在线应用程序商店，病毒可能要爆发了！”
　　“ZM绝对是疯了！”狼蛛咬着嘴唇，根据推算，这一波病毒感染的智能手机，大概会在七十万台左右。
　　七十万台的数量，相比全球数亿智能手机的保有量来讲，并不算多，但有句俗话讲得好，“好事不出门，恶事行千里。”坏事的影响，会产生一种倍加效应。这七十万台手机如果都去恶意购买付费应用程序的话，就足以使整个业界产生震动，甚至是杀死这种在线应用程序商店的商业模式。
　　“如果能及时关闭在线应用商店的话，ZM的这波攻击就会失效！”胡一飞倒也沉得住气。
　　“哪有那么容易？”狼蛛反问，“病毒并没有爆发，仅凭赛安安防的一则病毒预警，就要让别人都关闭在线应用商店，很难办到的。”
　　“尽人事，听天命呗！”胡一飞蛮不在乎，“ZM想要出手，就总会找到机会的，你再防也防不住，除非我们能够尽快掌握活体程序的制作方法。”
　　两人说着话的工夫，ZM的病毒就完成了扩散，达到一定数量后，病毒在瞬间停止了传播，静静潜伏，等待着变异的指令，它们如同是趴在壕沟里的战士，子弹已经上膛了，只要一声令下，便会喷射出火力。
　　静默了两个小时，病毒开始变异，整个变异过程大概只用了三分钟不到的时间，七十万活体程序全部变身为病毒。
　　ZM用了两分钟的时间来同步病毒，同步完成的一刹那，七十万病毒齐齐展开了攻击。
　　和胡一飞预料中的一样，病毒快速访问在线应用程序，在筛选出的结果中，随机购买付费程序，程序通过ZM的处理，隐蔽运行，等用户发现的时候，已经完成了付费，甚至程序都已经下载到了手机桌面上。
　　胡一飞侧脸看了狼蛛一下。
　　狼蛛就明白胡一飞的意思了，道：“我知道，捕获病毒程序，进行分析，用最短的时间拿出应对方案！”
　　胡一飞笑了，和聪明的人搭档就是省事，很多时候只需要一个眼神就够了，胡一飞甚至都怀疑狼蛛是自己肚里的蛔虫，要不然怎么会如此有默契呢。
　　活体病毒程序之所以难以对付，就在于这种突然间的爆发，在病毒完成变异之前，你永远都不会知道病毒要做什么，会用什么方式、向什么地方发起攻击，即便是你检测到了病毒，你也无法将它清除。如果ZM设定了病毒的数量上限是70万，你消灭掉一个，它会自动再感染一个，甚至它再次回来感染你的时候，会变成了另外一个模样，你永远都是追着病毒的屁股在跑，查杀工具的更新速永远追不上病毒的变异速度，更不可能在几分钟内就分发至所有手机。
　　要消灭活体病毒程序，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用活体程序，就如同是孙大圣对阵牛魔王，牛魔王抖出了多少只牛虱，孙大圣就变出多少个猴子猴孙，你变我也跟着变，直至把你消灭光。
　　胡一飞和狼蛛研究解决方案的工夫，外面的世界开始变得疯狂了。
　　正如狼蛛所料，并没有任何手机企业和运营商关闭在线应用商店，最为谨慎小心的苹果，也不过是在接到二次通知的时候派人去专门驻守服务器。ZM放出的七十万个病毒，无一例外，全部击中了目标，包括苹果、谷歌系、三星、诺基亚在内的几乎所有手机企业，集体中招。
　　七十万里面，有二十万是苹果手机的用户，损失最多的，能有上千美金，损失小的，也有几十块钱，这笔钱加起来，就有六七千万美金了，苹果成了最大的杯具。如果按照以前的规矩来办的话，用户手机中毒，购买了这些付费程序，那损失只能由用户自己来承担，手机企业、包括安全企业都不会因此负责的，你中毒只能算你自己倒霉。
　　可这一次不一样了，第一是涉及到的用户太多了，而且其它几家手机企业也遭遇到了同样的情况，如果处理不好，会导致一连串的麻烦出现；第二，应用程序商店这种东西，并不是手机必需的功能，是手机商将它强制性内置在了手机里，现在出了问题，不找你找谁，这东西以后还要不要继续存在，都是个问题呢。
　　事件发生之后，所有的手机在线应用程序暂时全被关闭了，谁也无法保证病毒会不会继续扩散，七十万已经都让人无法承受了，再扩散的话，大家只好去跳楼了。
　　ZM的攻击，让所有人明白一个道理，再成熟的商业模式，也有着自己的命门，黑客的一个小小举动，就可以颠覆所有强大的存在。
　　ZM的攻击并没有停止，在应用程序商店关闭之后，ZM的病毒第二次开始了疯狂扩散，仅仅十来分钟的时间，病毒感染手机的数量，就由70万台增至1000万台。
　　完成扩散的病毒快速变异，这一次它们没有再去恶意下载付费程序，而是瞄准了用户的通话，用户不管是拨打还是接听，只要通话时间达到20秒，病毒就会自动切断用户的通话，想要再打电话，你就重新拨吧，但是那20秒，肯定是按照一次通话来计费了。
　　为什么是20秒呢？因为ZM只有20位成员，你要怨的话，就怨ZM的人太少了吧！
　　这一次的变异非常快，赛安安防根本没有时间发出病毒预警。于是那一千万中招的用户把愤怒的口水全喷向了手机企业，他们认为是手机本身的缺陷，导致了频繁的通话中断，用户要求手机商立刻解决这个问题！这回手机商倒是一点也不冤，你卖的是手机，手机的基本功能就是打电话，这个你总得保证吧！
　　可手机商拿什么来保证呢？他们连病毒长什么样都检测不到，所有的人在第一时间就把求助的电话打到了菲戈安全，现在唯一能够解决掉病毒的，就是菲戈安全了。
　　胡一飞和狼蛛此时也搞清楚了病毒的特性。
　　狼蛛有些不解，道：“病毒并没有侵染那些加载了安全固件的手机，可它们完全可以做到的，ZM到底想要干什么呢？”
　　“两种可能：第一，ZM自己也有无忧杀毒技术，和APP安全固件比较类似，他们可能是不想砸到自己的脚；第二，如果咱们宣布加载APP安全固件可以防止病毒侵染，等用户加载了之后ZM再动手，就可以狠狠地打咱们的脸，让咱们栽个大跟头！”胡一飞分析道。
　　狼蛛也是一阵头疼，“那咱们现在怎么办？除了加载APP安全固件，咱们并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来防范病毒了。”
　　“没事，我估计ZM不敢轻易走第二条路的！”胡一飞笑了笑，“咱们的病毒预警，已经告诉ZM，我们有发现他们病毒的能力，ZM现在还搞不清楚我们是否也具备制造活体程序的技术，在不清楚这点前，他们是不会对APP安全固件下手的。”
　　狼蛛松了口气，胡一飞分析得很有道理，ZM敢对APP模块下手，菲戈安全就敢对无忧杀毒下手，这肯定不是ZM想要的结果。
　　“这件事我来办吧！”胡一飞笑着挠了挠头皮，“对付这群疯子，得用胡萝卜加大棒！”
　　狼蛛纳闷，并不明白胡一飞这话是什么意思，可她还没来得及问，胡一飞就已经出了技术实验室。
　　菲戈安全通过赛安安防，将解决方案很快送达至每一个手机企业和运营商，方案其实很简单：APP联盟的成员，请督促自己的手机用户尽快加载APP安全模块；非APP联盟的手机企业，可以建议用户去采购无忧杀毒软件或者是利安防的幻影魔杀。
　　只要安装了这两种新模式的杀毒软件，活体病毒程序就不会发作。
　　赛安安防的网站，开通了专门的下载页面，提供一个功能简化了的安全模块下载，模块支持大多数的手机系统，用户可以根据自己的手机型号选择对应的安全模块下载，这个安全模块会在用户安全专业杀毒软件，或者APP模块时自动卸载。
　　此时最高兴的，莫过于利安防和赛门铁壳了，他们着实赚翻了，放在软件店里的实体软件，瞬间就被抢购一空。
　　APP的手机企业虽然得到菲戈安全的技术，但要想设计出属于自己的安全模块还需要一段时间，更何况他们还要解决旗下不同型号手机的兼容问题。这个问题其实也好解决的，去绝世酷软购买菲戈安全的通用解决方案即可，但现在绝世酷软公司掌握在联想和三星的手里，想顺利得到方案，肯定要吐大血了。
　　而赛门铁壳跟ZM之间是有协议的，他们有三个月的优先权，在ZM的安全联盟中，目前也只有赛门铁壳拿出了商用的无忧杀毒产品，可谓是一步抢得市场先机。
　　手机企业只拿出了适用于几款重要产品的安全模块，仓促得甚至性能还不如赛安安防提供的那个，至于其它的产品也就顾不上了，只能眼睁睁看着利安防和赛门铁壳去赚钱。
　　混乱之中，有一种声音在网络上开始散播：是菲戈安全的通用解决方案，帮助病毒轻易就感染了上千万台机子；菲戈安全事先发觉病毒，却不提供解决方案，而选择了事后建议受害者购买自家旗下的安全产品，目的就是为了利用病毒攫取财富。
　　胡一飞看到这消息，就知道是ZM搞的，他们的尾巴终于是露了出来，不管采用了什么样的手段，他们的最终目的，还是要打击菲戈安全。
　　ZM放出的这些消息，极具误导性，让很多人以为病毒就是菲戈安全自己制造出来的，用心极度险恶，一来搞砸你菲戈安全的品牌形象；二来为处于水深火热中的手机企业找到一个背黑锅的。
　　狼蛛第一时间监控到了这些不利消息，她很忧虑，“或许我们就不该提供解决方案，也就不会引火上身了……”
　　“其实没你想得那么严重！”胡一飞戏谑地看着狼蛛，“你说说看，现在有谁敢让咱们菲戈安全来替他背黑锅的？”


第三百七十章 神秘来客23
　　ZM的网络会议室里，疯子们再次聚集一堂，这次的气氛就要欢快了很多。
　　“酣畅淋漓！酣畅淋漓！”平时很少发言的2号忍不住爽声大笑，“只两招，便狠狠教训了菲戈安全的那些拥趸们，最后再把麻烦丢给菲戈安全，让他们自己头疼去吧！”
　　“无责任预言一下，菲戈安全要杯具了！”7号一副先知的口吻，“用不了多久，那些焦头烂额的手机企业，就会把屎盆子踢给菲戈安全，到时候菲戈安全就是制造病毒的元凶！”
　　12号接过话头，道：“牺牲菲戈安全一个，拯救所有手机企业，菲戈安全也算是死得其所嘛！”
　　“对头！对头！就是这个理！”会议室的人集体附和。
　　寒号鸟没说话，他仍然坚持自己的判断，二当家的绝不是那么好对付的人，凡是跟他作对的，都没有好下场，只希望二当家的不要对ZM大开杀戒。
　　“保持一千万的病毒数量，再坚持三天！”1号下达了命令，然后呵呵笑道：“三天之后，那些手机企业肯定是熬不住了！”
　　1号的话音刚落，会议室里传来“吱啊吱”的一声响，就是这很不明显的一声响，顿时惊得ZM的人集体鸦雀无声，以至于没有任何人去应承老大的命令。
　　这声音大家太熟悉了，是ZM成员进入网络会议室的提示音，问题是，ZM的所有人此刻都在会议室里，为什么还会有人进来呢？
　　大家齐齐盯着会议室的在线列表，然后倒吸了一口凉气，很熟悉的1号到20号，排列整齐，没有任何问题，可在20号之后，突然跳了两个数字，显示有个23号成员进入了会议室。
　　震惊了足足十多秒，大家都没回过神来，这驴日的，ZM连21号成员都没有，怎么可能会有23号呢？难道是乔丹大哥不打篮球，改玩黑客了吗？
　　1号也是有些瞠目结舌，哆哆嗦嗦地问道：“23？是……是谁？”
　　23号的名字瞬间亮起，会议室里传来淡淡的笑声，“怎么？连老朋友都猜不到吗？”
　　ZM的人集体石化，所有人脑子里立刻蹦出一个名字来：糖炒栗子！
　　“你就是菲戈安全？”1号惊得从电脑前的椅子上跳了起来，声音之中充满了骇然。
　　“然也！”23号依旧是淡淡的笑，“不好意思，打扰你们开会了，唐突之处，还请见谅！”
　　所有的人大脑瞬间短路，唯独寒号鸟在那里鸡动得直打摆子，我擦！这就是二当家啊，这才是二当家啊，老子心中那个战无不胜、攻无不克，凭一己之力就敢将世界搅个天翻地覆的二当家，世上唯一一个敢骂ZM为杂毛的存在啊！
　　会议室里再次沉寂了有半分钟，1号才勉强压制住内心的震惊，道：“你有什么事？”
　　“你们比我要清楚！”对方依旧呵呵笑着，听不出任何一丝的暴躁和愤怒。
　　“你想干什么？”1号又问，他突然觉得自己这个黑客庇护所的老大，在这个神秘人物的面前，竟然有一丝卑怯。
　　“你们明白的！”
　　对方这两句话什么也没说，但什么都说清楚了，对方杀上门来，需要的就是ZM的一个表态！
　　一分钟前还叫嚣着要让菲戈安全杯具的ZM疯子，此时全都哑了，对方的一字一句，犹如千钧大山压在所有人的心口，让你喘不过气来，让你连说话的勇气都没有，大家甚至都想去辩解一下，之前那都是误会，误会！
　　最后还是寒号鸟发话了，“菲戈，你到底想要干什么，划下道来！”
　　“呵呵……”23号笑了两声，“什么也不想干，我来，就是表明一下菲戈安全的态度：ZM愿意和我们在市场上竞争，我们欢迎；愿意和我们在手段上比个高低，我们也奉陪！高处不胜寂寞，能够多一个对手，也是我们所乐于见到的！”
　　ZM还是没人说话，大家都在琢磨菲戈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今天是我们的第一次见面，但我希望下一次见面的时候，不在这里，不在这种情况之下！”23号留下一声轻笑，从会议室里消失了，在线列表再次回复到之前的状况。
　　1号从兜里掏出手帕，不知不觉间，自己竟然是出了一身冷汗，不是因为对方的气场太过于强大，而是对方的手段太过于犀利了。
　　ZM的网络会议室，那就是ZM的大本营，是ZM的老巢，从ZM成立的那一天起，从未有人知道ZM的老巢在哪里，也从没人能够侵入ZM的老巢，即便是当年的T博士，也做不到。
　　而在今天，ZM的神话被彻底击碎了，ZM人最后的骄傲也被踩在了脚下。菲戈能够轻而易举来到这里，说明对方早就将ZM的一举一动掌握于股掌之间了，对方能够撕破网络会议室那复杂到令人崩溃的防线，也说明对方的技术已经达到了令人骇然的地步。
　　会议室里，20个数字高亮显示在那里，但谁也没有说话，大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沉默了十分钟，1号终于开口了，“大家说说吧，下面怎么办？”
　　这回寒号鸟再也不愿意在沉默中灭亡，他爆发了，“我们应该立刻放弃所有针对菲戈安全的攻击行动，事实已经证明，菲戈安全和ZM是完全对等的对手。任何具有黑客常识的人都知道，和对等的人搞技术对抗，只会是两败俱伤。”
　　1号心里发苦，寒号鸟这明显是美化了ZM，双方根本就不对等，从糖炒栗子连闯107关开始，就不对等了，只是ZM一直不愿意承认罢了，在黑客守则里，向比自己高等级的对手发动黑客攻击，结果只能是死路一条。黑客的世界，就是技术的丛林法则，对方技术高你一等，那决定你的生死也是易如反掌。
　　寒号鸟继续在那里叫道：“我们的出手，菲戈安全早就发现了，但他们仍然在我们第一次出手后，选择了退让，赛安安防还公开支持了我们的无忧杀毒，谁也没有偏袒。可以看得出，菲戈安全并不愿意和ZM为敌，他们更倾向于和ZM共同来领导业界。至今为止，菲戈安全没有在技术上对ZM背后下手，作为一个市场的先驱者，菲戈安全能做到这一点，已经是很难能可贵了。我们ZM是业界的霸主，应该也拿出该有的气度来，既然我们决定了要在市场上和菲戈安全一较高下，那我们就应该用市场的手段！”
　　19号趁着寒号鸟说话的间隙，插了一句：“菲戈走的时候，在我们的服务器上留下了一个程序！”
　　“什么程序？”1号捏着发痛的额头，他现在已经倾向于寒号鸟的说法了，只是作为曾经的霸主，他心里一时半会不了这个台阶。
　　19顿了一下，道：“是一个活体程序！”
　　ZM的活体病毒，只能用活体程序才能消灭，会议室里的人就都明白了，这是菲戈送上门来的一颗子弹，表明了菲戈安全有用“武力”捍卫自身荣誉的决心，正如他所说，你们要玩什么，菲戈安全都乐于奉陪。
　　如果没有这个突然出现的23号，ZM或许就要玩到底了，可23号的出现，让ZM突然意识到，自己根本就玩不起。菲戈安全是个彻头彻尾的岸上公司，他是安全企业，你攻击他，他顶多就是不玩了，你奈他不何；可ZM不一样，大家的屁股下面一堆屎坨坨，菲戈安全能够追踪到这里，那就是有追杀每个ZM人的能力，他只需稍微泄露一点点信息，ZM的人从此就得亡命天涯。
　　“20，你有什么好的想法，具体一点！”1号还是说出了这句他很不愿意说的话，他不得不为自己这些兄弟的身家性命着想。
　　“很简单！一，停止所有的攻击；二，找到一个背黑锅的；三，趁这次的病毒危机，帮助赛门铁壳等联盟伙伴确立市场地位！”寒号鸟说得很自然，就好像这次的病毒危机不是ZM发动起来似的。
　　“大家都说说看法吧？”1号环顾了一下会议室里。
　　回应他的，是寂静，是沉默。
　　1号的喉咙有些干涩，“那……，如果大家都没意见，就按照20的想法办吧！”
　　会议室依旧沉默，算是默认了1号的提议。
　　十来分钟之后，狼蛛跑来推开胡一飞办公室的门，一脸春风道：“一飞，网上所有不利于我们的消息，全部消失了……”
　　说完，狼蛛愣在了那里，然后耸了耸肩，显得很尴尬，胡一飞竟然不在办公室里，自己太兴奋了，没看到人就开始大呼小叫了。
　　狼蛛转身带上胡一飞办公室的门，悻悻道：“哪里去了呢，还想跟你一起分享这个快乐的消息呢。”
　　半个小时之后，曾经在一年前引爆网络战争导火线的“刺客组织”再次跳了出来，宣称攻击应用程序商店和恶意终止用户通话的病毒，都是自己制造并散播的，目的还和以前一样，要恢复枫月影的自由。
　　于是，在各国的黑客通缉名单上，刺客组织立刻又提升了一个等级，他们距离帕特里克，也只有一步之遥了。


第三百七十一章 巨大花朵
　　ZM制造出来的病毒，很快又被他们自己给消灭了。
　　胡一飞只用了一个还不是很成熟的活体程序，外加一次出其不意的入侵，就彻底让ZM死心了。ZM随后决定效仿菲戈安全的做法，将自己的技术也进行分拆，注入一个个皮包公司内，进行市场化运营，正式和以前的岸下灰色历史告别。
　　ZM终究没能逃脱千年老二的命运，先是被T博士生生压制了五年，后又被胡一飞如此调戏，经此打击，ZM再也无雄霸业界之心，除寒号鸟之外，其他成员全部转入了技术研制之中，而寒号鸟则成为了ZM市场化运作的总负责人，在组织中的实际地位，也仅仅次于1号了。
　　这波病毒来得凶猛，却退得蹊跷。不过也没人去追究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了，病毒退去，已是天大的幸事，真要让它再折腾半个月，估计就有手机巨头要关门大吉了。
　　病毒风波快要结束的时候，个性飞扬又推出了一款个性桌面，这款桌面对用户是免费的，下载之后也不会改变用户原先手机的可视界面，只是做了一些优化和系统增强，提高了用户的使用体验，另外，就是这款桌面可以防范病毒的侵扰，用户不必安装APP安全模块，也不用额外购买赛门铁壳和利安防的产品。
　　这款桌面是菲戈娱乐花钱赞助的，对用户免费，但桌面内捆绑了一个小工具，是用来直播海西演唱会的，现在演唱会还没有开始，所以运行工具之后，只能看到各场演唱会的时间安排。
　　ZM之前的病毒对用户心理造成的压力实在是太大了，不是丢钱，就是恶意中断通话，换了谁也受不了，所以这款免费桌面尽管声明了里面捆绑了视频工具，但还是被很多人下载了回去当安全产品使用。
　　个性飞扬凭借这个，抢占了不少安全企业的市场，让赛门铁壳和利安防恨得直牙疼。
　　估计是受了菲戈娱乐的启发，个性飞扬很快接到了不少公司的合作意向，可口可乐、百事、耐克等公司纷纷找上门了，要定制以各自公司为主题的个性桌面，费用由这些公司来支付，个性桌面则免费提供给手机用户。
　　这些公司也不是吃素的，他们全都意识到，这种主题桌面除了有广告作用外，还是个很好的宣传渠道，通过内置的工具，可以及时进行新产品的发布和推广，直通客户，非常有针对性，而且也有利于培养自己品牌的忠实粉丝，不管是效果，还是效能，都远胜于目前所有的广告推送工具。
　　东阳的国际会议中心，业界人士和媒体再次云集一堂，原本可以容纳上千人的会议厅已经座无虚席，来得晚的，就只能站在两侧的走道上。
　　整个东阳市，能够有如此强大号召力的，也只有菲戈安全了。病毒风波结束后两周，菲戈安全突然宣布要召开新技术发布会，得到消息的各路人马，全都急急赶了过来，菲戈安全的新技术，现在已经成为了赚钱的保证。
　　“听说四巨头正在酝酿着要把个性飞扬上市？”老骚呵呵笑着，往胡一飞跟前凑了凑，“他们想把定制主题桌面，打造为一种新型的手机广告商业模式，有这个噱头，再加上四巨头在手机市场的影响力，个性飞扬只要上市，市值绝不会低于这个数！”老骚伸出一巴掌，在那里晃着，“美金！”
　　“五十亿？”胡一飞笑着摇头，“怕是你得到的消息有误吧！”
　　老骚收回巴掌，憨憨笑着：“不会，这消息是我从个性飞扬那边打听来的！”
　　胡一飞说着自己的看法，道：“苹果和谷歌，都有自己的手机广告业务，只有诺基亚和微软想进入这个行业，却一直不得其门而入，四巨头之间的利益并不好平衡，我看这事有些玄！”
　　“呵呵，就算苹果和谷歌不做，那诺基亚和微软也完全可以自己做，到时候后悔的就是苹果和谷歌了！”老骚对胡一飞伸出大拇指，道：“当时你把个性飞扬平分给四巨头，真是英明至极，谁都没当上火车头，但也注定了大家都是火车头，只要有一家干，那其它三家就必须得跟着干。”
　　“得，你就不用给我灌迷魂汤了，我又不是神棍，能够未卜先知！”胡一飞对老骚的消息没有多大兴趣，怎么搞，那都是别人的事，菲戈安全不会去掺和个性飞扬的运营。
　　老骚嘿嘿笑着，心里很是羡慕四巨头，个性飞扬盈利能力那么强，上市不存在任何问题，一旦上市，光圈来的笔钱，就是几十个三千万了，四巨头收购个性飞扬，实在是太划算了，可惜利安防实力太弱，被排斥在外了。
　　“你不去看发布会，到菲戈安全缠着我，不会就是来说这个的吧？”胡一飞笑呵呵盯着老骚。
　　老骚又往前凑了几分，“看有什么用，关键是这技术你准备给谁！”
　　“利安防的钱，都已经砸在赛安安防上，我就是想把新技术给你们，你们能吃得下吗？”胡一飞反问。
　　老骚尴尬地挠了挠头，“这……手上的现金是有点短缺，但徐总有别的融资渠道！”
　　胡一飞摆了摆手，道：“我个人的看法，利安防现在最要紧的事，是专注做好手上的计划，没有任何人能把所有好事都占尽的，如果可以的话，我也就不用把菲戈安全拆分了。”
　　老骚有些失望，胡一飞说这话，基本是断绝了利安防参与新技术的念想，其实来之前，徐敏杰也说过同样的话，他说老骚这人脑子非常活，只是过于活泛了，跟进菲戈安全确实是利安防的一项策略，但做企业不能总靠投机，要量力而行。可惜老骚这家伙走惯了捷径，非得跑来试一试，徐敏杰也只好由他去，果不其然，还是碰了钉子。
　　“小胡老总心里是不是已经有了合作伙伴的人选？”老骚不死心，又问了一句。
　　“你是老朋友，我不瞒你，这次的新技术并不适合利安防，否则我肯定会考虑利安防的。”胡一飞苦笑，老骚这家伙还真让头疼，“这次的合作对象，菲戈安全会优先考虑服务器提供商和操作系统制造商，硬盘制造商次之。”
　　老骚就明白胡一飞的雄心和计划了，菲戈安全推出的每一项技术，每个子公司的划分，其实都是经过盘算的，菲戈安全的第一考虑对象，永远是业界内的那些巨头，只有在第一考虑对象无法实现时，才会考虑第二对象。
　　这次菲戈安全推出的新技术有两项：
　　第一个，是在线支付安全控件，在海西门票的预售上，菲戈安全已经使用过这项技术了，就连帕克里克都栽了那个安全控件上，恶意购买手机在线程序事件后，菲戈安全终于正式推出了这项技术，也算是找准了切入点，至少推销给那些在线应用商店不是问题；
　　第二个，是网站保护技术，有点类似于企业虚拟网络的部署方案，这项技术，可以将服务器上的网站数据全部划入一个独立的保护空间之内，用户通过浏览器可以正常访问网站，但任何人想要进入服务器上的这个受保护空间，却必须有菲戈安全提供的权限程序。
　　有了这项技术，今后黑客就算是拿下了服务器，也不可能窃取到网站数据和程序，更不可能改动网站上的任何文件，再加上独有的智能分析模块，想要在菲戈安全的保护之下给网站挂木马，几乎是不可能的了。
　　以前菲戈安全的所有技术，都面向的是个人用户，而这一次，菲戈安全推出的技术则是面向网站安全市场，所以菲戈安全更倾向于选择服务器提供商，比如IBM；或者是操作系统制造商，微软在个人操作系统上是霸主，但在服务器操作系统上，Linux从来不逊色于微软，这两家，应该都会对菲戈安全的这项技术有兴趣。
　　老骚就知道利安防没希望，勉强参与进去，也占不到便宜的，当下只好作罢，道：“下次再有合适的，小胡老总可一定要想着我老骚啊！”
　　“我什么时候不是第一个想着利安防啊？”胡一飞反问，然后笑了起来。
　　两人正说笑呢，办公室的门开了，来人也没敲门，进来之后更是往会客的沙发上一躺，嘴里直嚷道：“二当家的，你可要拉我一把，否则我这回肯定是死定了！”
　　老骚目瞪口呆，这是谁啊，这么牛，进出自由，简直把这里当自己家了，就是乔不死来了，那也得老老实实听宣。
　　胡一飞给老骚介绍道：“这是我大学寝室里的兄弟，老四孙亚青，现在是高新区管委会的主任助理！”
　　老骚恍然大悟，赶紧过去打招呼，胡一飞的舍友还真不能轻视，猛男老大不也是胡一飞寝室里的兄弟吗，现在混得多牛。
　　胡一飞起身从柜子里拽出一听饮料，远远甩给老四，道：“又有什么事！”
　　老四“啪”一声拽开易拉环，道：“狗日的领导给我下了死命令，让我今天无论如何，也要把菲戈安全总部大楼的设计方案落实下来。搞不定的话，明天就去党史研究室报到，把冷板凳坐穿！”
　　毕业之后，老四在家里的安排下，还真的去考了东阳市的公务员，本来报的是环保局，也不知道高新区从哪知道他是胡一飞的舍友，就弄来当了一个小助理，专门盯着胡一飞，原来寝室里的兄弟，就又凑到一块去了，这几天老四天天来，都快把胡一飞这里当自己的办公室了。
　　胡一飞从背后的档案柜里抽出一份厚厚的彩页文档，笑道：“给，你拿回去交差吧！”说着，就把文档甩了过去。
　　老四接住文档，嘿嘿直笑，却不说话，靠在沙发上，慢慢翻了起来。
　　以前胡一飞和老大都想让老四到菲戈安全来，却被老四给拒绝了，直到毕业，这两人才明白老四为什么对做企业没兴趣。老四的家里，就有一个企业，如果不出意外，他将来是要去接班的。
　　巧的是，那家企业胡一飞还去过，就是网管备份了半年的空数据，让老大束手无策的那家公司。那是老四他老爹的产业，也是白手起家打下来的，可惜的是，孙老爹发家之后，跟结发之妻离了婚，重新找了个年轻漂亮的媳妇，从那以后，老四就恨上了他爹，在东阳是有家也不回，也从不在别人面前提起自己的父亲。
　　或许就是因为这个原因，老四对做企业兴趣寥寥，甚至有些反感那些企业的老板们，反而这种是混日子的公务员生活，更对他的脾气。
　　胡一飞曾经很邪恶地猜想，老四这货去当公务员，是不是有报复他老爹的打算。这小子现在是高新区主任的助理，高新区里面大大小小几万家企业呢，这几万个老板，以后怕是要杯具了，老四免不了要去给他们讲一讲什么叫做“贫贱之知不可忘，糟糠之妻不下堂。”
　　“这个方案不错啊！”老四翻了两页，就提着文档到了胡一飞的办公桌前，道：“谁设计的？”
　　“是天琢的想法，然后交给一家设计院设计的！”
　　老骚瞄了一眼，毫不掩饰地夸赞道：“这创意太棒了，简直就是为菲戈安全量身订做的，宋小姐真是一才女啊！”
　　老四把文档摊在桌面之上，那是一张效果图，看起来像是个巨大的花朵。菲戈安全的总部大楼，并不是只有一栋，而是七栋，中间那栋楼，是一种独特的多面体外结构，让它既像是一个花心，又像是一颗璀璨的钻石，其余的六栋楼，均匀分布于四周，呈花瓣形状，将花心牢牢拱卫于中间。
　　“菲戈安全肯定是在中间的主楼了，个性飞扬、绝世酷软这些子公司各占一栋子楼。”老四指着效果图，笑道：“二当家的，那你以后还得努力啊，菲戈安全现在才四个子公司，差俩呢！”
　　老骚则不住地摇头，“六栋哪够，至少得十几栋！”
　　“我更关心老大以后在哪栋楼，他一进去，就是名副其实的护花使者了！”老四笑着收起文档，心满意足道：“得，那我就回去交差了！”
　　“去吧，去吧！”胡一飞摆了摆手，又道：“晚上过来一起吃饭！我明天去海西，要在那边呆上很久！”
　　老四甩出个“OK”的手势，出了办公室，探头探脑的动作，一如当年那般猥琐。


第三百七十二章 不自量力的疯子
　　海西。
　　菲戈安全数据中心的施工工地，第一期的工程已经到了收尾阶段，原先裸露的水泥地，已经变成了一座崭新的大房子，有点像是仓库，几个工人站在房顶上，正在安装着一些制冷设备，周边的荒地，此时也种上一颗颗椰树。
　　老大站在那里，双手捧着肚子，一副踌躇满志状，“配套设备马上就能到位，再有一周的时间，数据中心就可以试运行了！”
　　胡一飞笑着，这个速度已经超出了他的预期，这次来海西，胡一飞主要就是为了数据中心的试运行，这是菲戈安全迄今为止最大的一笔投资了，能否成功，就看这次试运行的效果了。
　　另外，他还带来了一个东西，就是T博士硬盘中那个最为庞大的未来军事指挥系统。
　　弄清楚活体程序之后，胡一飞才突然发现了这个程序并不像T博士笔记中所说的那样，必须七年之后才能运行。
　　程序能否运行，有两个很关键的地方；第一，就是要先虚拟化，就像那款神器，如果不经过T博士独有编译器的封装，它就是个普通的程序，什么也做不成；第二，必须有活体程序的支持，这个活体程序，不是指ZM的那种活体病毒，而是具有活体程序特性的操作系统。
　　从理论上讲，只要具备了以上两个条件，那套军事系统就可以运行起来，但胡一飞还是失败了，因为普通的个人电脑计算能力非常有限，根本不足以支撑那个庞大系统的计算需求。
　　胡一飞对数据中心的操作系统重新进行了升级，加入了活体程序的特性，这个特性，会让整个数据中心的运行效率大大增强，协同性也会有一个质的飞跃。
　　可惜的是，老大这边的游戏引擎项目还没有完成最后的收尾，而整个菲戈安全又没有需要庞大计算量的项目，胡一飞把那套军事系统带了过来，准备拿来测试数据中心试运行的效果，一来用于纠正和完善数据中心的系统，二来也见识一下T博士这套系统究竟有何神奇之处。
　　两人到数据中心里面看了看，里面已经整整齐齐摆好了很多机架，菲戈安全数据中心的技术员，正在把组装好的一台台服务器放到机架上，编号并接上各种接头，但不急于安装作业系统。机架的一旁，还有工人在布线，头顶上，是粗壮的制冷管道。
　　“这么多的机器，要是让老四给看到了，肯定得出事！”胡一飞指着那一排排机架，笑道：“他能立刻把硬盘容量换算为毛片数量！”
　　老大大笑，“靠，就是把全世界的毛片都弄来，也装不满这里的硬盘！老四也就那么一点点出息了，我鄙视他！”
　　“下次他要是来海西，你得拦着，千万别让他知道这里有很多的硬盘！”胡一飞开着玩笑，又问道：“咱们在海西的员工，都安排好了吗？”
　　老大点头，“都安排好了，梁宗琦联系了两栋楼盘，被咱们整体买下了，数据中心和远航的员工，各占了一栋！另外，数据中心也要盖两栋楼，已经做完了勘测，很快就能破土动工！”
　　胡一飞在里面转了一圈，没发现什么问题，和老大一起返回了海西。
　　梁小乐最近忙着搞一个活动，叫做“与星争锋”。
　　海西演唱会请来的都是一些欧美的天王天后，可在国内影响力毕竟有限，互动性不足，于是梁小乐想了个办法，要在全国之内寻找这些天王天后的忠实粉丝，选出来的粉丝，有机会获得菲戈娱乐提供的演唱会门票，到现场去给偶像加油，而如果你能够模仿或者翻唱这些天王天后的成名曲，那么恭喜你，你将有机会和自己的偶像同台飙歌，看看谁才是真正的天王天后。
　　大网撒下去，还真的捞到十几个潜力巨大的粉丝，翻唱得是惟妙惟肖，如果不是很内行，几乎听出和原唱的区别。
　　菲戈娱乐一边继续海选，一边对选出来的这些山寨版“天皇巨星”进行训练，到时候还得靠他们的同台飙歌，吸引更多的人来观看网络直播呢。
　　胡一飞和老大回到海西，天已经黑了，给梁小乐打过电话，得知梁小乐正在演唱会的会馆，两人便直接杀了过去。菲戈娱乐承办的热场演唱会就在这座场馆举行，两人到的时候，现场正在测试演出时的灯光和背景效果。
　　一位衣袂飘飘的白衣仙子，正脚踩祥云，缓缓飘落于舞台之上。而令人吃惊的是，白衣仙子脚下的“祥云”其实并不存在，而是由背后那面巨型屏幕上显示出来的，可如果从正面去看的话，视觉差之下，竟然会真的以为那朵祥云是存在的。换个角度从侧面看，虽然没那么明显，那也有一种御风飞行之感。
　　老大嘿嘿笑着，“背景效果就是用咱们新的3D游戏引擎设计出来的，没借住任何道具，纯视觉效果，完全可以以假乱真了！”
　　白衣仙子落地，轻启歌喉，清冷的天籁之音便飘荡于场馆之内，只这歌声，便让人感觉场馆之内的温度立刻被调到了最适宜的26度，身上的每个毛孔都舒畅至极。
　　胡一飞仔细去看，才发现那白衣仙子竟是孙佩佩，梁小乐的眼光还真是犀利，竟然找到了如此超凡入圣的实力歌手，热场演唱会之后，孙佩佩不火都难，菲戈娱乐不赚钱也难。
　　看到了二人，坐在前排的梁小乐笑着走了过来，“菲戈安全刚开完发布会，你把那些巨头们的代表晾在东阳，自己却跑到海西来了，到底安的是什么心啊！”
　　“事关商业机密，不告诉你！”胡一飞一副大尾巴状。
　　梁小乐鄙视了胡一飞一眼，又扭头对老大道：“第七场的视觉效果还是有些问题，渲染不够，立体感不强！”
　　老大直头疼，摆手道：“你别跟我说啊，我又搞不定这个，有什么问题，你让人到远航去找技术，哪个要是技术不上心，你回头告诉我，我削死他！”
　　梁小乐这才作罢，过去坐在了胡一飞旁边，向他介绍着热场演唱会的情况。
　　其实远航那边已经划出了一个专门的工作组，人数也不少，专门负责海西演唱会的视觉效果设计，整个演唱会的效果和现场指挥，都是用远航的程序来控制的，否则也不可能达到刚才那个脚踩祥云的视觉效果，稍有偏差，孙佩佩不是离云三尺，就是入云三尺。
　　远航3D技术的厉害之处，就是降低了对演员的站位要求，不必按照事先做好的记号去站桩，那朵祥云并不简单，它在屏幕上出现的位置，是可以根据现场的监控数据来随意调整的，以确保和演员的位置同步，达到最优化的视觉效果。而孙佩佩脚上的鞋子，就安装了一个发射器，随时返回定位数据。
　　这技术本来是要用在游戏开发的，没想到用在视觉效果上，同样非同凡响，也算是菲戈安全新3D技术的另外一项应用。远航目前的唯一收入，就是给海西的演唱会制作现场视觉效果。
　　除了孙佩佩外，其余的歌手都是临时雇来的，主要是测试效果。三人坐在那里耐心看完，菲戈娱乐的工作人员就把存在的问题全部找了出来，拿过来汇报给梁小乐。
　　梁小乐看了没看，直接甩给了老大，笑道：“三天，能不能解决？”
　　“我敢不按时解决吗？”老大苦着个脸，皇后娘娘有旨，自己哪敢怠慢，明天到公司，又得拿小鞭子抽那些技术了。
　　梁小乐一乐，把胡一飞和老大都拽了起来，“走吧，去吃饭，今天我请客！”
　　第二天上午，胡一飞和老大无聊地站在远航的楼下，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梁宗汉要来远航，现在眼看到时间了，人却还没影呢。
　　梁宗汉这个人虽然不懂互联网技术，但却胜在有梁宗琦这个兄弟为自己把关，时时在耳边传输着准确的业界信息，自己兄弟总不会坑自己吧，是以海西就敢在远航还没有任何赢利项目时，出资两亿竞购远航的部分股权。
　　反观东阳的那个高科技市长，每次却是高高举起，无声落下。胡一飞曾亲自邀请东阳市里竞购旗下子公司的股权，然而直到四巨头瓜分完个性飞扬，都没见到东阳有任何行动。东阳市长，正是缺少了一个懂行的高手来为自己参谋，他的目光也仅局限于东阳那一亩三分地。
　　等了有几分钟，就见一溜奥迪驶了过来，胡一飞看了一眼时间，竟是和约好的时间分毫不差。
　　车子停稳，梁宗汉走了下来，看到胡一飞，笑着伸出手，“小胡老总难得到海西一趟，真是稀客！”
　　“梁市长大驾光临远航，我们这里是蓬荜生辉！”胡一飞笑着客气两句，就邀请梁宗汉进楼。
　　这远航，胡一飞也是头一次来，进到大厅，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巨大的沙盘，沙盘里不是什么建筑模型，而是纯手工制作的游戏场景，小桥流水、枯树矿山、远古的建筑，一景一物，都充满了魔兽风格，一看就是老大的主意，就连墙上的铭牌，都带着奇幻的味道。
　　老大前面带路，领着一群人参观了远航的各个部门，远航经过招兵买马之后，眼下已是数百人的规模了，不可小觑。
　　“目前远航的工作重心，还是新游戏引擎的研制，这一块我们有两百个人来负责，其中的160人，是技术人员。”老大瓮声瓮气地介绍着远航的情况，“另外，我们还有一个50人的团队，负责新游戏模式的研究，30人的团队，负责数据中心的运营。”
　　梁宗汉只是点头听着，却并不发表任何意见，这一点，倒是有别于那些喜欢外行指点内行的领导。
　　“公司还有专业的美工、策划等团队，人数也在一百左右！”老大特意领着众人到一片工作区，介绍道：“这个团队的工作，是为海西演唱会提供视觉特效，热场演出的时候，大家就能看到。”
　　梁宗汉这才上前仔细看了看，说了些鼓励的话。
　　参观完毕，在老大的引领下，所有人走进了远航的会议室。
　　一进门，胡一飞差点吐血，老大把会议室装修得也太个性了，众人往那一坐，不像是要开会，倒像是一群海盗在分赃。
　　老大看众人那吃惊的表情，竟是颇有些得意之色，到一旁找到个按钮一按，一面投影幕布就缓缓落了下来，随机会议室的投影灯也亮了起来。
　　胡一飞挨着梁宗汉，就询问道：“梁市长，你看是不是可以开始了？”
　　梁宗汉笑道：“我今天就带了耳朵来，主要是听，一切你们自己作主。”
　　胡一飞点头，扭头向老大使了个眼色，示意可以开始了。
　　老大再按下按钮，幕布上就出现了一座海蓝色的建筑，纯玻璃的外墙，让这座建筑看起来像是一块巨大的水晶，在蓝天白云之下，和背景中的大海融为一体。
　　“今天远航的三大股东都在，我们邀请市长和诸位领导前来，是想介绍一下远航的投资计划，希望能够得到市里的支持。”老大简单说了一句，便道：“背景中的这栋建筑，正是远航打算要在海西投建的游戏体验馆，来自全球的游戏玩家，可以在这座建成后的体验馆内，用最新的游戏方式，体验最新的游戏内容。”
　　老大说话的同时，身后的幕布上的画面便会随着他的讲话而变动，“体验馆内提供的游戏，全都是在市面上所接触不到的，只能在这个地方才能玩到，而参与游戏的方式，也会是最为独特的，我们会邀请很多游戏概念商参与进来，提供诸如脑电波、动作捕捉、光控等游戏方式，满足玩家的猎奇心理。体验馆的另外一大功能，是向玩家展示游戏制作的所有环节，玩家甚至可以参与到游戏制作中来，借助于专业游戏公司的帮助和远航新型游戏引擎，玩家可以在这里做出一款属于自己的、独一无二的游戏。”
　　“体验馆面向的是所有的游戏爱好者，特别是那些资深的游戏迷，玩家自己制作的游戏，将被永久保留在这里，以供以后的玩家来体验。”
　　梁宗汉听着，没发表意见，只是心里有些失望，这个项目听起来，但好像投资并不大，对于海西经济的提升，并没有太大的帮助。
　　老大似乎是看出了梁宗汉的心思，手一扬，背后的画面便再次一变。
　　“以体验馆为纽带，远航会陆续投建全球游戏竞技中心、游戏创意基地、游戏交易平台、游戏技术孵化器、游戏周边产品开发、游戏文化展示等多个项目。”
　　老大一口气说了好多个名词，每说一次，背后幕布上体验馆的周围就会多出一个建筑来，等他说完，幕后已经形成了一个令人瞠目解释的庞大建筑群。
　　吸了一口气，老大沉声道：“我们的最终目标，是在海西建立一个全球唯一，也是最大的，以游戏为主题的公园！”
　　全场鸦雀无声，远航的这个规划远远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想，如此庞大的一个计划，所需要的资金规模，就是按照最保守方法来计算，也需要近百亿。如果真如远航所描绘的那样，形成一个全球性的游戏基地，那么它给海西所带来的经济效益，甚至会远超“锦绣世界”计划。
　　但问题是，远航现在也只是游戏界的一个新丁，影响力几乎为零，他能有那么大的号召力，将全球游戏业界的重心移至海西吗？如果不能的话，那么投资兴建的这些建筑，最后怕是要沦落为废弃物吧！
　　梁宗琦偷偷瞄了一眼胡一飞，发现胡一飞对于远航的这个疯狂计划，非但没有丝毫担忧，反而是一副信心在握的样子。
　　“咳～”梁宗汉清了一下嗓子，笑道：“都说一说自己的想法吧，有什么疑问的地方，可以交流一下嘛。”
　　梁宗琦就抢先发了话，“孟总，冒昧问一句，远航准备用什么来吸引大家到海西呢？”
　　“技术！”老大说得很是肯定，“远航的新游戏引擎，将会彻底推翻目前的游戏规则，三至五年的时间，远航的新游戏模式，将占领全球游戏市场一半的份额。”
　　梁宗琦心里算了一下，老大刚才所说的计划要实现，也得需要三五年的时间，到时候如果远航真能占到全球游戏市场一半的份额，那这个计划还真不是虚的，可现在远航的新游戏引擎长什么样子大家都不知道，远航凭什么如此有信心呢？
　　海西当时入主远航，并没有很大的野心，只是想吸引菲戈安全今后的投资能向海西倾斜，菲戈安全手上握有大量现金，出售子公司更是获利八亿美金之巨，这笔钱让不少人都惦记着呢。
　　梁宗琦技术出身，想问题自然会从技术的角度出发，去判断是否可行，所以他想不通让远航疯狂的原因何在。
　　倒是一旁的梁宗汉，有点回过味来了，他是市长，也就是城市的经营者，从这个高度，他反而是看清楚了一些菲戈安全的排兵布阵。
　　很明显，菲戈安全的所有行动，都不是盲目的，从一开始，胡一飞就应该是想把东阳打造为软件基地，而海西在他的规划中，应该是定位为娱乐基地，所以，被胡一飞派到海西驻扎下来的，不是菲戈安全别的子公司，而是远航和菲戈娱乐。
　　从时间上推断，胡一飞作出这个计划时，菲戈安全还不过只是一家小小皮包公司罢了，换作任何一个人，都会认为胡一飞是个疯子，甚至是不自量力。而令人诧异的是，这个不自量力的疯子，凭一己之力，竟然真的将东阳打造为全球的软件基地了。
　　现在，胡一飞到海西来了，要推动他的第二个计划。
　　梁宗汉的脸上突然露出一丝淡淡的笑意，他在心里问自己，菲戈安全这个娱乐基地的梦想能否能够实现？
　　他得到的答案是，今天的菲戈安全，手握着数十亿现金，背后又有着一大帮巨头在做帮凶！


第三百七十三章 潜行模式
　　连续一周商洽之后，远航和海西市终于达成初步意向，由海西出地皮，远航出钱，双方共同在海西建造一座游戏主题公园，但这个规划可能需要至少长达五年的时间来完成，第一步要做的，是先把游戏体验馆弄起来。
　　这倒是完全符合海西市的发展定位，游客到了海西，除了旅游和看演唱会外，届时还会有一站非常好玩的地方，那就是去游戏体验馆，用新潮的设备，玩从未玩过的游戏，甚至是自己去过一把制作游戏的瘾，将心中许久的想法变为现实。
　　谈判的事，由老大来负责，胡一飞这周的时间都躲在数据中心里，部署最后的软件环节。
　　第一期投入运营的，有五万台服务器，菲戈安全独特的作业系统，让这五万台服务器可以当作一个服务器来使用，又可以当作五万台独立的服务器来看待，即可化零为整，又可化整为零，不管将来大型数据中心走向何方，菲戈安全都已是立于不败之地。
　　所有配套设施接入之后，剩下的就是实战测试了，胡一飞把T博士的那套军事指挥系统改了个名字，叫做全球气象分析软件，然后名正言顺地安装到了数据中心，说是用来测试数据中心的计算能力。
　　数据中心排了一个测试日程表，排在前几项的，分别是测试硬件的运转、作业系统的协同性、数据储存机制的安全性、CPU制冷系统的效能。而胡一飞的这套“气象分析软件”，被排在了第二天的晚上，由他自己来负责测试。
　　第二天晚上，胡一飞驱车赶往数据中心。
　　因为已经有大量的设备进入，菲戈安全便雇了专业的保安，制定了一系列安保措施，以保证数据中心的安全，数据中心的四周，已经筑起了临时的铁网高墙。
　　胡一飞是菲戈安全的最高负责人，进门的时候，也要通过至少三道安检措施。在最后一道大门前刷了卡，门口的电脑屏幕上反馈回一个保密级的项目序列号，保安看了看，确认这个项目的时间无误、负责人无误，验明了胡一飞正身之后，便放他进去了。
　　偌大的数据中心里，此时就胡一飞一个，很安静，并没有数据中心大批量机器运转时该有的那种“嗡嗡”声。
　　这也是菲戈安全的独创，当数据中心没有作业任务时，机器会自动调节运转的数量，有的会关机，有的则是处于休眠状态；当有作业任务时，作业系统会马上分析出一个基础的数量，休眠状态的机器会瞬间加入运算之中，不足以支撑运算时，系统还会唤醒那些处于关机状态的机器。
　　处于三种状态的机器，会根据数据中心的具体情况，保持一个最优化的比例，不至于浪费电力，也不至于被突如其来的计算任务弄得手忙脚乱。
　　胡一飞随便唤醒了一台机器，数据中心并没有主控电脑，可以说每一台电脑都是主控，这是活体程序的一个特性，也大大保证了数据中心的工作效能，一台机器出问题的概率或许会很大，但五万台机器同时出问题的概率，几乎是微乎其微。
　　找到自己安装进去的程序，查验一番，发现并没有人动过，事实上除了胡一飞，也没人能够将这个程序运行起来。
　　胡一飞从兜里掏出一张微型光碟，里面正是T博士Z语言那套独特的封装编译器，只有通过它的封装，这套程序才能运行。
　　选中军事指挥系统的主控程序，胡一飞点击了封装按钮，几秒钟的时间，封装便完成了。
　　“这就是T博士心中认为最完美的程序！”胡一飞有些感慨，也有些激动，不知道那个技术天才到底做出了一个什么样惊人的程序。
　　深吸一口气，胡一飞运行了那个主控程序。
　　短暂的十几秒之后，屏幕上出现了一个程序框，“程序已启动，正在分析可利用的计算能力！”
　　“耶！”
　　胡一飞使劲捏了捏拳头，这狗日的程序终于是启动了，他曾在自己的机器上运行过，是没有这个提示的。
　　拳头刚松开，整个数据中心突然爆发出强劲的“嗡哄”之声，声浪从四面八方而来，数据中心里所有的五万台机器，在这一瞬间，全部启动了，头顶的制冷设备也自动进入了运转状态。
　　胡一飞被这一幕情景惊到了，不是吧，难道真的强悍到需要五万台机器才能负载它的运算需求吗？
　　轰轰一分多钟后，所有的CPU都处于了全速运行状态，机架上的数据等闪烁不停。
　　胡一飞再去看眼前的屏幕，程序框出现了新的提示，“计算能力测试完毕，达到系统二级运算需求！”
　　提示出现的同时，数据中心的机器突然有一半停止了运算，紧接着，又有一半停止了运算，不到一分钟的时间，数据中心又恢复到了之前的状态，只有寥寥数百台机器在运转，其中的九成，还是处于休眠状态，头顶上那巨型的水冷设备，也在轰隆一声后，停止了工作。
　　胡一飞目瞪口呆，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短短几分钟的时间，这里的机器由几乎全部休息，进入了全力运行状态，之后又恢复如初，真是让人觉得诡异啊。
　　数据中心再次安静了下来，只有眼前这几台机器运行时发出的低沉声音。
　　电脑屏幕上的提示此时又发生了变化：“开始测试系统的网络环境！”
　　几秒之后，“系统处于非军用环境中，无法正常连接到网络！”
　　胡一飞终于有些明白了，系统刚才把所有的机器都唤醒，应该是测试数据中心的计算能力，以后要是有计算任务，系统就可以立刻判断出需要投入多少台机器进来，这和数据中心作业系统多少有些类似之处。之后因为没有作业任务，系统又自动关闭了大部分的计算能力。
　　数了数眼前处于工作状态的CPU，胡一飞骇然发现，原来运行这套庞大的军事指挥系统，并不需要很多的计算能力，难道是系统第一次运行时，有一个计算基本需求，否则为什么自己在东阳时，就把它运行不起来呢？
　　胡一飞正在发呆的工夫，提示再次变化：
　　“正在寻找非正常渠道的链接！”；
　　“正在破解链接限制……”
　　下一刻，处于休眠状态的机器立刻投入了运算之中，而另外一批机器，则开始启动，慢慢进入休眠状态，处于后备状态。
　　胡一飞瞠目结舌，非正常连接渠道，那是个什么渠道？
　　不过转眼之间，胡一飞就“我靠”一声，额上也渗出一层细汗，管它龟儿子是什么渠道，关键是它要链接的是什么东西，总不会真的是美国军事指挥网络吧？
　　想到这，胡一飞的小心脏就不争气地“咚咚咚”狂跳了起来，跟敲鼓似的，敲得胡一飞一阵耳晕目眩。
　　要不要拔掉网线呢？胡一飞心中有些忐忑，万一这龟儿子真是链接美国军网，那老子不是完蛋了吗，这刚投资两亿美金的数据中心也得跟着完蛋，美国鬼子一声气，直接从外太空的军事卫星发射一束激光武器，就能让数据中心灰飞烟灭。
　　可老子还没真见识过什么是军网呢，不去看看，岂不是白当一回黑客了吗，麦金农看得，老子为啥看不得？再说了，万一它破解的不是军网呢？
　　胡一飞正在那里瞎琢磨的工夫，系统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完成了破解，只留给胡一飞一脑门的惊叹。
　　现在屏幕显示出一个选择提示：
　　“已完成破解，可以链接无人机自动指挥系统，是否链接？”；
　　“已完成破解，可以链接军事GPS定位系统，是否链接？”；
　　“已完成破解，可以链接战略指挥中心，是否链接？”；
　　“已完成破解，可以链接……”；
　　胡一飞直接傻掉了，面对屏幕上这一溜的选择，他真的傻了，这要是一哆嗦点下去，根本就不知道会是啥后果，只是看这架势，多半不是像是假的，至少其中的好多名字，自己都没听说过，个赛个的神秘，也很专业。
　　在屏幕前愣了足足有半分钟，最后，胡一飞艰难地咽下一大口口水，选择了放弃链接，他不清楚这套系统，实在是不敢去冒这个险。
　　点击取消的同时，屏幕上弹出提示，“已完成系统初始环境的配置！”之后，进入一个画面，画面上仍然保留了刚才那一溜军事设施的链接选项，并开始显示出一些基础的功能和信息。
　　胡一飞看了看，好像都是些过时的消息，应该是系统里原先就有的，用于测试的数据。随便翻了翻，胡一飞找到一个战情推演的模块，点开之后，系统提示没有实时战情，是否作假想战情的推演。
　　点了确定，里面就出现了各种预设战情的设置，胡一飞搞不懂这些，就随便挑选了一个地点，选择了两支系统内置的军事力量，开始推演，谁知道随后还有着无穷无尽的设置，一路狂点下去，五分钟的时间，竟然还没完成战情的设定。
　　胡一飞丧失了耐心，只好放弃，站在那里感慨道：“看来军事这玩意，不是一般地复杂啊！”
　　再找了一找，终于找到个简单的项目，还是推演，不过是推演导弹击中目标之后的情况。胡一飞选择了洛马公司的F-22，然后随便选择了一个工具目标，谁知却被系统提示未连接到侦查卫星，目标信息不同步。
　　强行点击了确认之后，系统才开始推演，战斗机从最适合的一个基地飞出，从海拔3600米的高度发射导弹，正好避开了对方的反导弹体系的监控，13秒后，导弹击中目标，目标遭受巨大冲击波，被炸成了什么样子，包括建筑倒塌的方向，碎了几块砖头，都能从推演效果上看得清清楚楚，这种数据，大概是为了后续的军事行动提供决策依据吧。
　　怪不得这个系统会如此庞大，原来里面内置了很多军事设备的参数，以及很多攻击目标的地理详情，可以想象，如果真的链接到刚才提示的那些军网之中，这个系统要处理的信息量将会是何等之巨，光是信息同步，就不是一般程序可以做到的。
　　怕是就是被导弹击中的效果图，都不是一般程序能做出来的。
　　胡一飞不得不承认，到目前为止，T博士仍然是一座让自己高山仰止的存在，虽不能至，但心向往之。
　　天蒙蒙亮的时候，胡一飞才决定放弃对这套系统的研究，准备撤离数据中心，花了一个晚上的时间，他也只是弄懂了这套系统中很少一部分的情况，研究的同时，他还得很小心地避免系统去连接到美国鬼子的军网。
　　胡一飞把自己观察到的一些东西，以及一些感悟和判断，都记在了笔记本中，随后准备关闭系统。
　　系统此时弹出提示：“关闭之后，系统将进入潜行模式！”
　　“潜行模式？”胡一飞不知道这个潜行模式是个什么东西，但看好像没有别的选项，就点击了确认。
　　系统界面随即消失，连带着胡一飞放进数据中心机器中的系统文件也跟着消失了。
　　“我靠！”
　　胡一飞一拍键盘，这套军事系统不会潜伏在数据中心了吧？我日，这怎么能行呢，万一这家伙随便链接个什么，自己都不知道会遭致什么飞来横祸。
　　拿出检测活体程序的工具，胡一飞开始查，然后就傻眼了，数据中心所有的机器都被那套系统做了活体程序独有的标记，但奇怪的是，那套程序却彻底消失了，找不见了，所有的数据中都没检测到程序的存在。
　　胡一飞的脑海中顿时冒出一个词，影程序！
　　这可绝不是那块二手硬盘上的影文件夹，自己现在已经可以检测出影文件夹了，这是真正的影程序，程序无所不在，但又根本不存在。
　　没辙了，胡一飞现在还对付不了影程序，他在T博士的笔记中看到过相关的资料，只是没想到这玩意会真的被T博士做了出来，而且还用在军事系统上。
　　耸了耸肩，胡一飞无奈了，眼前这五万台机器看来只能暂时是当收藏品了，等自己研究明白影程序之后，再把它们投入运营吧。
　　切断了这五万台机器的电源后，胡一飞离开了数据中心，他很头疼，要找一个什么样的理由来搪塞呢！
　　“靠，老子是菲戈安全的老大，老子说这些机器不用了，难道还要找理由吗？”
　　胡一飞恨恨咬了咬牙，钻进车里，回海西去了。


第三百七十四章 大结局
　　数据中心刚刚部署完成的五万台服务器，就因为胡一飞的一句话，成为了观赏品，好在该做的测试大部分都已经做了，新的服务器只要运来，就可以立刻投入部署。
　　胡一飞这次在海西住了很久，一方面是等服务器重新部署完毕，一方面是远航那边的游戏引擎到了最后的收尾阶段，他得亲自盯着。
　　梁小乐那边的“与星争锋”活动搞得很成功，一些海选翻唱者的视频被传到了网络上，然后通过视频网站传播到全球各地，引起了那些天王天后粉丝的极度兴趣，听说这些翻唱者有可能会和自己的偶像同台飙歌，海西的演唱会门票销量顿时大增，粉丝们都要到现场为自己的偶像加油。
　　嘴上这么说，其实是粉丝们很激动，做粉丝的最高境界，不就是终有一天能和自己的偶像一样站在舞台中央，接受另外一大群粉丝的朝拜。从这一角度看，翻唱者就是粉丝的影子和梦想。
　　向来国内举行这样的大盛会，都会进行一些内部派票，以此来营造出一派繁荣的景象。海西这次也不例外，他们预留了很多的门票给海西的企业事业单位，准备到时候凑数的，谁知道菲戈娱乐这个活动一搞，门票反而不够卖了，最后不得不把预留的那部分门票拿出来应急，即便如此，还是一票难求，火爆的场面远超海西市政府的预想。
　　为此，海西市临时将菲戈娱乐聘为锦绣世界项目的顾问公司，全盘负责宣传策划工作。
　　随着海西演唱会的一天天临近，菲戈娱乐承办的热场晚会最先登场，国内十多家电视台进行了直播。
　　晚会办得非常成功，海西新建造的场馆，不管是从软件方面，还是硬件方面，绝对都是世界一流的，再加上远航设计的舞台动画效果天衣无缝般地配合，奉献给了所有观众一场感官上的饕餮盛宴，除了规模不足外，其它方面完全可以跟奥运会开幕式媲美。
　　孙佩佩是第一位在演唱会上正式登场的翻唱者，甫一亮相就惊艳全场，她那仙女般翩翩降落凡尘的画面，怕是要被很多人记住很长一段时间了。
　　演唱会的第二天，梁小乐来到远航，这里的人都知道她是老板娘，纷纷起身致意，一边赶紧通知了老大。
　　几个胆大的员工鼓足勇气走上前打招呼，“梁……梁总好。”
　　梁小乐微笑点头，脚下的步伐不停，“你们好！”
　　“梁总，我有个很冒昧的请求，不知道……”
　　梁小乐才停下步伐，“什么事？”
　　旁边有个员工就讲了起来，“他最近新交了女朋友，人家给他提了个要求，让他必须弄到一张林迪嘎嘎的演唱会门票，否则就掰，他这几天都快愁死了。”
　　梁小乐一听笑了，道：“那你们去统计一下，看看公司内还有谁的女朋友下了这样的圣旨，一会我走的时候把统计结果交给我，回头我想想办法，应该没问题吧。”
　　“梁总万岁！”几名员工击掌相庆，然后跑去统计了。
　　到了楼上，胡一飞和老大都在。
　　梁小乐从包里抽出几张大小不一的彩页，道：“这是演唱会实体门票的票样，还有宣传彩页、海报缩本，你们看看满意不，如果没问题的话，回头就大批量印制了。”
　　门票的背后，印的是远航即将推出的一款游戏的广告，刚刚开建的游戏主题公园也被印了上去，门票、海报印刷精美，具有一定的收藏价值，它的广告效果不一定现在就要出来，这正好符合远航的需要，于是把广告权买了下来。
　　老大接过去快速浏览一遍，道：“效果不错，我看这样就可以了。二当家，你再过过目！”
　　“就这样吧！”胡一飞对这些细节不怎么关心。
　　梁小乐看无异议，便道：“那回头就开始印了！”说完，她又道：“网上直播，还有手机直播的数据统计出来没有？”
　　胡一飞就从桌上拿起一份报表，笑道：“出来了，我一上午就忙这件事呢，网上收看演唱会的人数，是190万；手机用户稍微少点，有20万，其中有18%是海外用户。”
　　梁小乐对这个数据还是比较满意的，毕竟这只是一场热场晚会，进行电视直播的同时，能有200多万的用户通过网络观看，已经很不错了，不过她嘴上还是道：“手机应用商店那边，你还是要催一催，让他们加大推广力度。”
　　“放心吧，不会让你的三千万白白花掉的！”胡一飞笑着，“这是个性飞扬公司业务转型的第一单大生意，他们的几个股东绝不能容忍失败的。”
　　梁小乐这才笑了起来，“那还差不多！”
　　“听说昨晚演唱会结束后，和孙佩佩同场飙歌的那位天后还大闹后台？”胡一飞颇有兴趣地问到。
　　“别提了，什么天后，一点气度都没有，就因为孙佩佩抢了自己的一点点风头而大发雷霆，在后台砸了不少东西，骂骂咧咧的！”梁小乐有些烦，“好在让我给压住了，今天媒体都没有报道这件事！”
　　老大有些不理解，道：“为什么要你来压，应该是那位天后来压吧，这可属于是她的负面消息啊！”
　　“后面还有很多翻唱者要登场呢！这事要是传出去，那些本来答应了要同场飙歌的天王天后们，怕是要反悔！”
　　老大一听，笑道：“谁反悔，谁肯定就是偶像派！实力派的歌手，应该不至于会怕了一个业务的翻唱者吧！”
　　“话虽如此，万一飙不过可就丢人了！”胡一飞呵呵笑着，心说这到处都是江湖啊。
　　梁小乐也不多耽搁，又聊了几句便走了，现在演唱会一天比一天近，她也是一天忙过一天。
　　“二当家的，你这么久没有回东阳，那边没事吗？”老大问到。
　　胡一飞笑着，“怎么，想赶我回东阳？是不是觉得我在海西，你的一把手就当成了二把手？”
　　“去！”老大直摆手，“我是说咱们推出的那两项新技术，现在该签约了吧！”
　　胡一飞点头，“差不多谈妥了，在线支付安全控件应该是和微软、威瑞信合作；网站保护技术的情况比较复杂一点，除了微软、Linux这样的操作系统商外，硬盘制造商和电信运营商也都有兴趣。具体的事，我交给了董洪峰去做了，这两天应该会有最后的决定。”
　　“董洪峰？”老大一愣，才反应过来，“谈判高手现在不是负责赛安安防吗？”
　　“我把这两项技术，都置入了赛安安防！”胡一飞笑着解释，“咱们总不能把公司卖出去就算完了吧，这又不是一锤子买卖，如果没有后续的技术置入，那些巨头怎么肯为你卖命去干活呢。”
　　老大竖起个大拇指，“你牛，换了是我，肯定会再成立两家新公司，然后卖出去！”
　　“卖公司的钱只不过是小钱罢了！”胡一飞摇头，“虽说技术置入了赛安，但我们该收的钱，一分都不会少收，而且还省事省力，顺利就接管了巨头们的市场份额。”
　　老大显然对这些没兴趣，道：“走吧，我们到下面去看看，游戏已经基本完成了。”
　　两人出了办公室，到了三楼的游戏开发试验区，门口挂着“乱世枭雄项目组”的牌子。
　　“乱世枭雄”是远航要推出的第一款大型网络游戏，原来的名字叫做《家园》，后来大家都觉得气势不足，于是改了名字。这款游戏是由老大全盘构思策划的，筹备了有一年多，当初胡一飞也就是因为看到了老大的这个创意，才决定成立菲戈安全在线娱乐部门的。
　　老大一进到这里，立刻换上一副踌躇满志状，这款游戏倾注了老大全部的心血，虽说他现在已经是混出人头了，但心中始终对当年被当年开除的事耿耿于怀，因此憋了口气，要在这款游戏上证明自己绝不是个废柴，自己也不是因为有胡一飞这个兄弟而成功的。
　　屋子里的技术人员正在做着测试，高悬于空中的大屏幕上显示着测试科目的安排，此刻正在进行的，是地图构建速度测试。
　　老大双手插腰，感慨道：“要不是这新的游戏引擎，我心里的那些想法，怕是一辈子都无法变成现实了。”
　　“我们开发新游戏引擎的目的，不就在于此吗！”胡一飞呵呵笑着，“游戏体验馆那边的进度怎么样了？”
　　“全是用钢结构来搭建，速度很快，现在已经在进行内装修了，马上就可以往里面搬设备了！”按照原来的计划，远航要在海西建造一座永久性的游戏体验馆，但为了配合海西演唱会的需要，后来又决定先搭建了一所临时性的场馆，供游客体验乱世枭雄这款游戏。因为是仓促上马，这临时搭建的场馆从外面看，就像是一个楼盘的售楼处，全无美感可言，不过好在可以按时交付使用。
　　“那现在就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胡一飞呵呵笑着。
　　半个月后，海西锦绣世界项目的重头戏——天王天后演唱会终于到来了，几十万来自于世界各地的粉丝，齐齐涌入海西，海西成为了这个月全世界关注的焦点。
　　演唱会的第二天，远航在临时搭建的游戏体验馆召开了新游戏的发布式。
　　讲台上的老大此时显得信心十足，“《乱世枭雄》是一款以中国历史上五胡乱华为背景的冒险成就游戏，但又完全脱离了历史和人物的限制，是一个全新的大陆，是一段全新的历史，由玩家自己来创造的历史，不管是国内玩家、还是国外玩家，都不会存在理解上的障碍。”
　　“乱世枭雄同时也是一款全新概念的游戏，有很多项独一无二的创举：第一，实现了百万人同服游戏，强大的数据中心、全新的地图模式，可以支持服务器的玩家人数无上限，你可以在游戏里跟更多的人结识，一起去冒险；第二，游戏接入无限制，玩家可以通过客户端进入游戏，也可以直接通过网页进入游戏，甚至是通过智能手机、互联网电视机进入游戏，凡是可以连通网络的一切终端设备，只要它支持视听娱乐，玩家就可以进入游戏；第三：统一的视觉体验，对于硬件配置比较低的用户，数据中心会利用多余的计算能力为其提供帮助，消除因硬件带来的差异；第四：游戏和玩家同步发展，在第一个玩家进入游戏之前，游戏里混沌一片，是玩家赋予了游戏生命；第五，引入NPC势力，除了标准的野生怪之外，游戏里将会产生异族和同族NPC势力，NPC也会冒险，也会建立势力，和玩家一起乱世称雄，玩家第一天见到的NPC和第二天见到的NPC会完全不同……”
　　“第五，全新的游戏生态圈，游戏只开通至十五级，十五级之后的所有事务，都将由玩家来打造，包括场景、装备、任务、副本、NPC，等等一切，都由玩家来设计，玩家通过设计游戏，可获得一定的游戏贡献度，凭借贡献，玩家可以享受游戏收益的分成；硬件配置高的玩家，也可以通过捐献多余计算机能力来获得收益。”
　　老大所说的这个游戏生态圈，完全是个陌生的概念，场下很多的记者和玩家都不是很理解，因此纷纷开口提问。
　　“今天是乱世枭雄的发布式，关于游戏生态圈的具体事情，远航会在本周召开单独的新闻发布会，请大家留意我们网站上的报道。”老大笑着，“可以告诉大家的是，远航会在近期放出新型游戏引擎的开发工具，以及乱世枭雄百科全书，届时所有的游戏工作室、玩家都可以参与到乱世枭雄后期的完善之中来。现在，就请大家体验《乱世枭雄》带来的惊喜吧！”
　　老大说完，会场的大屏幕就开始播放乱世枭雄的游戏视频，而场馆内的所有电脑正式开放，每个人都可以上前去体验游戏。
　　很多人都认为，以现有的3D引擎的技术，已经使画面的真实度达到了一个无法攀升的高度，而乱世枭雄则告诉所有人，技术是远远没有尽头的。借助于新的引擎，乱世枭雄实现了更为复杂和精准的3D动作，而且没有出现疯狂耗费计算资源的情况。
　　玩家进入游戏，会出现在一个破落的小村庄，除了两间房子，什么也没有，一切的一切，都需要玩家去野外通过冒险获得。随着玩家的增多，随着获得物品的增多，小村庄就变成了集市，玩家摆摊、呐喊来交换获得自己需要的物品。
　　有的玩家会在冒险过程中，意外获得一些生活技能，比如建筑、采药、制药、打造、畜养等等，于是小村庄就开始出现了更多的房子，出现了专门的商店，慢慢变得繁华。
　　再往后，随着玩家冒险范围的扩大，一些村与村开始联络，地段差的村落会慢慢荒凉，而地段好的村落则会越来越繁华，直到出现城镇。
　　与此同时，NPC势力也在发展，他们自己参与城镇的发展，但也去占领玩家的城镇，玩家与NPC之间的战斗于是爆发；因为玩家也可以选择投靠NPC势力，玩家和玩家之间的战争也爆发了；异族的NPC势力时刻虎视眈眈，异族和同族之间的战争也是一触即发……
　　之后的一切，谁也说不定，数据中心会根据各种势力的发展，做出一些平衡上的措施，让游戏健康持续发展下去。
　　野外除了标准怪之外，会出现很多的洞窟、荒冢、遗地之类的地方，这是玩家冒险的主要场所，玩家可以在里面遭遇各种事件，获取各种物品，但洞窟被上一波玩家开过之后，里面可能就会变得一干二净，直到很久之后才刷新，而且第二次里面的情况，很有可能就会完全不同了，相信这也会是将来玩家参与游戏生态圈的主要对象，会有很多人参与到洞窟的设计中来。
　　《乱世枭雄》的游戏模式看似简单，但这种“游戏与玩家共同发展”的模式却是之前所没有过的，游戏的发展走向，完全由玩家的成就来主导，而不是事先设定好的剧本。
　　虽然现在还看不出这种模式是否能够成功，但这种全新的概念，引来了不少前来体验的玩家。除了去看演唱会，前来远航游戏馆玩《乱世枭雄》，竟然成了那些游客的不二选择，仅仅两天过去，远航的游戏馆外就排起了长龙，不少体验过的玩家，甚至自带了干粮饮水，打算第二次进去就不出来了，游戏中的每一次冒险，都是全新的体验。
　　国内的游戏商纷纷派出人马，前来海西刺探第一手的资料，远航会放出新游戏引擎的开发工具的消息，还是让他们都松了一口气，如果远航要利用引擎的优势来打压大家，所有人都没有办法来应对。
　　一周之后，远航再次召开了新闻发布会，一是介绍游戏生态圈的情况，二是宣布远航数据中心的发展战略。
　　远航的数据中心将在一个月后正式开放，除了运营《乱世枭雄》之外，还会运营别的游戏，一是游戏商和玩家通过新游戏引擎开发的新游戏；二是邀请那些老牌的游戏进行改造，然后放到远航数据中心进行运营，改造过的老牌游戏，也将会实现百万人同服、画面体验上升，计算能力共享等多项功能。
　　同时，凡是利用新游戏引擎进行开发的游戏，可以在数据中心上全程免费进行各种测试。
　　一句话，就是让游戏商更加专注于游戏的体验和内容，而将服务、运营上的事，全部交给远航来做。
　　远航的这个战略，推翻了目前游戏界的商业模式，让不少老牌的游戏商胆战心惊，但却让实力有限的中小型游戏公司、游戏工作室欢欣鼓舞，有了远航数据中心和新型游戏引擎的支持，就拉近了他们和大型游戏公司的差距。
　　另外，远航的数据中心也会在一年后接受一些大运算量的计算任务，比如气象分析、汽车碰撞数据分析等等。
　　远航连续两个发布会，让海西同时也成为了全球游戏界的焦点所在，业内各种杂志、报纸对远航的战略，以及乱世枭雄进行了很多篇幅的报道。
　　乱世枭雄的持续火爆，让远航的体验馆外排起了24小时的长龙，不少玩家甚至来到远航的大楼下进行抗议，要求扩大体验范围，另外还有很多的玩家正从世界各地赶往海西。
　　梁宗汉坐在自己的座驾里，远远看着体验馆外那长达两公里的队伍，不禁有些感慨，道：“没有想到一款游戏的号召力，竟然会有这么大，丝毫不逊色于那些天王天后啊！”
　　梁宗琦一旁淡淡笑着：“演唱会的现场，仅有的一个英雄站在台上，供所有人膜拜，而在游戏的虚拟世界里，谁都可能会成为英雄的！”
　　梁宗汉双手交于胸前，“看来我的观念还是有些保守，这次远航给我上了一课啊。”
　　“其实我之前也对他们的游戏主题公园有些信心不足。”梁宗琦也做着自我检讨，自己总不能表现得比市长还要英明吧，“不过，我们的锦绣世界计划也非常地成功，演唱会场场都爆满。昨天我到梁总那里看了最新的数据，截止目前，在网上观看演唱会直播的人数，平均每场是986万人，这个数字一点都不比世界杯低，而且还在持续增长中。”
　　梁宗汉笑了起来，这个项目是他一力主推的，有了成绩当然会欢喜，不过嘴上却是自谦道：“这说明我们锦绣世界项目组，是一个富有战斗力的集体！”
　　梁宗琦连连称是，但又补充了一句，道：“菲戈娱乐这次也出了不少力，他们的宣传非常具有实效。”
　　“我们以后得多多地向这些企业家学习啊！”梁宗汉说完，突然问道：“胡一飞还在海西吗？”
　　“今天一早就返回东阳了，他们总部有两个重要的项目要签约，需要他本人出面！”
　　“本来想跟他见个面，看来只能下次了！”梁宗汉一脸遗憾。
　　梁宗琦陪着笑：“以后一起吃饭的机会会很多的！”
　　“你帮我约一下梁总和孟总，晚上一起吃个便饭。”梁宗汉再次看着外面的长龙，“外面聚着这么多人，时间长了也不是个办法，我们得向孟总提提意见嘛！”
　　梁宗琦笑着点头，“这事我马上去安排！”
　　梁宗汉不再说话，示意司机开车，他的心中此刻又出现那幅画卷，以前，画卷中的景物总是模模糊糊，看不清、道不明，而现在，画卷中的一切，都是那么地清晰，那么地逼真。
　　画卷中的海西已成为一座国际性的大都市，一年四季，都有很多世界级的娱乐明星前来海西，将海西当作是他们发布新专辑、举办演唱会的重要一站；在游戏公园里，像CJ那样的游戏展会，几乎每天都有，所有具有号召力的游戏，都在公园里建立自己的专属主题区；来自于世界各地的游客，纷至沓来，感受海西的魅力。
　　一年半之后，菲戈安全的总部大楼在东阳落成，巨大的花朵成了东阳市的一个标志。位于花朵中央的花心，造型奇特，尤其是当楼上的窗户打开时，就像是趴着一只只的小蜜蜂。
　　花心的顶楼依旧是餐厅，此时胡一飞、狼蛛、凡夕三人正在里面吃饭。
　　“我说，这种风气可要刹一刹了！”凡夕拿筷子指着餐厅的那块黑板。
　　这黑板还是菲戈安全以前的那一块，搬家的时候被一起搬了过来，不过现在它的功能不再是记录员工在公司餐厅吃饭的积分了，而成了股市交易的大盘，上面记录着公司员工之间的股权交易情况，有买有卖，还有当天的股权交易兑换比例。
　　菲戈安全总部的这些员工，手上都持有旗下四家公司的部分股权，虽然量不多，但现在已经是价值不菲，可惜的是不能上市流通交易。后来不知道哪位员工在餐厅的这块黑板发了条交易信息，要用自己手上的个性飞扬的股权，去兑换别人手上赛安安防的股权，从那以后，这黑板就成了菲戈安全内部的股市，每天交易还挺频繁的，可惜从来都不受公司的承认。
　　胡一飞笑了笑，道：“这好办，明天出条新规定，凡是参与交易的员工，以后到餐厅吃饭统统自己买单，乱世枭雄中的等级砍掉十级！”
　　“你牛！”凡夕无语了，对付公司的这帮家伙，还是胡一飞的招数比较有效，这种内部交易看似无伤大雅，但时间久了，也会在员工间产生一些纠纷，这是他不愿意看到的。
　　“明天要去海西？”狼蛛问到。
　　胡一飞点了点头，“那边的游戏体验馆竣工了，海西市发了邀请，让我过去参加竣工典礼，不能不去。”
　　“那我在东阳等你回来！”狼蛛说完，似乎意识到这话有问题，脸上红霞飞起，“是我们在东阳等你回来！”
　　这话不说还好一些，说了反倒有点此处无银三百两的味道，看到凡夕投过来的促狭目光，狼蛛便有些坐不住了，站起来道：“我吃好了，你们继续！”说完匆匆离开。
　　海西市，参加完竣工典礼的胡一飞和老大正坐在一艘游艇上，悠闲自得地钓着鱼，旁边的梁小乐摆弄着烧烤架。
　　“目前数据中心同时运营有13款游戏，除了乱世枭雄外，其余12款都是休闲类的游戏。不过下个月，会有11款游戏同时加入运营。”老大闲谈着远航的近况，“大型游戏的开发周期，一般就是一年多，以后加入数据中心的游戏会越来越多。”
　　“乱世枭雄的情况如何？”胡一飞问到。
　　“最高在线人数曾达到1200万，大部分是国内的玩家，其余是台日韩玩家，也有少部分的欧美玩家。”老大笑着，数据已经说明他的游戏是多么受欢迎，“游戏中的玩家超过700万时，虽然数据中心可以负荷，但游戏体验会有一定程度的下降，我们最近正在准备开新服。游戏生态圈也基本成熟起来了，目前参与乱世枭雄后续开发的专职游戏公司、工作室，大概有1800多家，还有一些公司专门收集资料，靠着发行乱世枭雄百科全书都赚发了。”
　　“有容乃大！”胡一飞笑着，“我一直都看好你游戏生态圈的想法。”
　　“可惜的是，目前也只有乱世枭雄具备游戏生态圈，其它游戏都是由它们的制作方负责完善升级。”
　　“慢慢来嘛，后续的计划也要跟上！我那边现在也已经寻求到欧美去设立数据中心，天琢在美国有些关系，已经运作了一段时间。”胡一飞盯着远处无边无际的大海，“过两天，ZM会在美国召开新闻发布会，届时将推出他们自己的数据中心计划，到时候又要碰上老冤家了。”
　　“听说他们会跟暴雪合作？”老大问到。
　　“ZM可没有像你这样的游戏天才，他们数据中心运营的第一款游戏，很可能是改造后的《魔兽世界》！”
　　老大就将手边的一个空酒瓶扔进了海里，魔兽世界是他以前的至爱，这一年多来，他一直都在和暴雪联系，希望暴雪能够将魔兽世界改造后交给远航运营，现在看来，暴雪显然不怎么搭理他这个痴心粉丝，“ZM还真是阴魂不散，咱们做什么，他们就做什么！”
　　“有个对手做伴也挺好，不至于孤单寂寞！”胡一飞放声大笑。
　　“好了，你俩过来吃烤肉吧！”梁小乐此时发出召唤，“幸亏我有先见之明，提前带来了食物过来，要靠你们自己钓，今天怕是要饿肚子了。”
　　两人也不再装模作样，撇了海钓鱼竿，过来大快朵颐。夕阳西下的时候，三人才回到了海西。
　　“晚上什么安排？”老大问到。
　　“我想到数据中心去看看！”胡一飞说着，这次他到海西还有很重要的一件事，就是重启一年多前搁置的那五万台服务器。通过一年多的研究，胡一飞现在已经完全搞懂了T博士所谓的潜行模式是怎么回事，其实也很简单，就是让活体程序再加上影文件模式，但这个影文件模式比以前那种静止不动的影文件夹要更高级很多，它是一种随时变化的动态隐藏技术，就在你查找它的时候，它已经消除了之前留下的痕迹，所以你总是追查不到它。
　　不光弄懂了潜行模式，胡一飞还将被T博士称之为最完美程序的军事指挥系统给琢磨透彻了，他甚至还从中研究出了进入各种军网的办法，而不仅仅是美国的军网。
　　一年多的时间，胡一飞已经打造出了一套属于自己的情报监控网程序，T博士的这套军事指挥系统也就丧失了借鉴意义，他这次来，是要从五万台服务器中将T博士的这套系统彻底抹去，然后将这些服务器重新并入数据中心的计算储备中去。
　　“要不要我陪你过去？”老大又问。
　　胡一飞摇头，“不用了，就是随便看看，你忙自己的去吧！”
　　“行，那有事及时联系吧！”老大说着，过去钻进了自己的车子。
　　这边胡一飞刚要走，手机响了起来，一看显示是狼蛛打来的，他就接了起来，“什么事，天琢？”
　　“刚刚得到一条消息，寒号鸟在入境美国的时候被捕了！”
　　胡一飞大吃一惊，“什么时候的事？”
　　“昨天下午！”
　　“ZM还不知道这个消息吗？”
　　“应该不知道，美国方面严密封锁了消息，他们想利用寒号鸟钓出更多的ZM成员，最终可能是要逼迫ZM和美国方面合作吧。”狼蛛做了一个简短的分析，道：“这次的行动，是由斯帕克策划的，他不知道从什么渠道得到了寒号鸟的真实资料，然后将他列入了美国海关的黑名单，我们的情报系统也是在筛选这份黑名单的时候，意外发现有寒号鸟的资料，这才知道了这件事情。”
　　“好，我知道了，你继续关注，然后随时跟我联系！”胡一飞挂了电话，想着这件事该怎么来处理。
　　这一年多以来，ZM已经成功漂白，他们成立了专门的公司，甚至开始在大众视线中活动。像寒号鸟，他现在就有一个完全合法的新身份，德国人，知名互联网企业的总裁，这个身份一清二白，就算你明知他是ZM的成员，你也拿他没有丝毫办法，因为你没有证据来指证他从事过黑客行为。
　　斯帕这个老家伙倒是手眼通天，竟然拿到了寒号鸟的真实资料，他并不是以寒号鸟是ZM成员的理由拿下寒号鸟，而是用寒号鸟以前的事来发难，要知道寒号鸟在加入ZM以前，就是多国通缉的重要黑客了。
　　胡一飞认为自己必须要把寒号鸟营救出来，菲戈安全需要ZM这个对手，他也一直拿寒号鸟当朋友看，寒号鸟同时也是这个世界上唯一一个知道自己秘密的人，他知道自己是“天眼”，他知道自己是“ZM=杂毛”，他甚至知道自己以前干过的每一件事情。
　　梁小乐看胡一飞接过电话之后神色有些不对，就问道：“出什么事了？”
　　“东阳那边出了点事，不过没关系，天琢他们可以处理！”
　　“那数据中心还去不去？”梁小乐又问。
　　“去！”胡一飞点头，面色依旧凝重。
　　“我跟你去吧！”梁小乐道。
　　“不用了，我就去转一圈，那里到处都是轰隆声，辐射也大，你就不用去了。”
　　“那你自己小心点！”梁小乐有些不放心，“快去快回，晚饭就在家里吃，我先回去准备了。”
　　“好，我知道了！”胡一飞接过梁小乐手中的车钥匙，也钻进了一辆车里。
　　斯帕克此时欣喜若狂，美国海关不但顺利扣押了寒号鸟，同时还得到了寒号鸟随身携带的一台笔记本电脑，上面有很多的资料，其中就包括了ZM的联系方式。
　　ZM的网络会议室里，数字ID一个接着一个亮了起来，他们都是接到20号发起的会议请求后，匆忙上线的。
　　斯帕克的这一边，很多技术员正在电脑前忙碌，屏幕上的数据翻得飞快。
　　寒号鸟此时就被关押在旁边的一间小屋子里，透过落地玻璃，他可以看到外面的一切，他心中只恨自己太大意了，自己以为早已经跟以前的身份完全脱离了关系，没想到却让斯帕克拿到了自己以前的资料，他现在完全可以指证自己就是被多国通缉的中国黑客寒号鸟，而不是什么ZM20号。
　　“鸟神先生！”斯帕克就坐在对面，笑吟吟的神情表明他心情很好，“再需要一点点的时间，我就可以追踪到ZM所有成员的真实位置。所有狩猎者都做不到的事，我马上就要做成，黑客庇护所这个名字，今后将不会再存在了。”
　　“想要我恭喜你吗？”寒号鸟面无表情。
　　“不用了，我知道你此刻的心情一定糟糕透了，再让你恭喜我，就很不人道了！”斯帕克得意地耸了耸肩，“其实我的目的不是要毁灭ZM，而是希望我们双方能够进行密切的合作，实现技术共享。”
　　寒号鸟没说话，他只希望ZM的成员能够快点发现会议室里的那个20号是假冒的，然后赶紧离开。ZM的网络会议室安全等级很高，想要从那里追踪其它成员的位置，没有半个小时是做不到的，所以ZM以前的会议，从来不会超过半小时，希望这次也不例外。
　　“我请来了T博士试验室的追踪专家！”斯帕克抬起手腕看了看表，“他们告诉我，说要追踪到ZM其他成员的位置，需要25分钟左右，现在还有5分钟！鸟神先生没有什么想说的吗？”
　　寒号鸟有些痛苦地闭上了眼，不想去看斯帕克那副小人得志的嘴脸。
　　“鸟神先生如果无话可说也没有关系，我相信ZM的其他成员一定会和我相谈甚欢的。”斯帕克站起身来，他准备到外面去见证着历史性的一刻，自己这次狩猎的可是ZM啊，而且是一窝打尽，安全界绝对没有一个人敢有如此大的想法。
　　外面，一个技术员正冒充寒号鸟，向ZM的其他成员汇报着这次美国发布会的筹备情况。
　　斯帕克就站在了他的背后，他扫了一眼旁边电脑屏幕上的追踪进度，82%，距离成功仅有一步之遥了。
　　ZM的其他成员，显然并没有觉得今天20的废话有些多，他们现在已经适应了去倾听狗头军师的话。
　　进度继续往前走，爬升到了88%，一分钟后，又到了92%。
　　斯帕克的身体，抑制不住地颤抖了起来，显示他此刻的内心是多么地激动，成功在即啊。
　　“吱啊吱”一声，ZM的网络会议室里，突然又亮起一个数字ID——23号！
　　正在倾听状的1号突然暴怒而起，“又是你！你到底要干什么！”
　　23号来了一句：“20已经被美国人控制，会议室里的这个是假冒的，是斯帕克干的，你们正在被人追踪，不想被捉的话，就赶紧闪吧！”
　　会议里静默了足有十秒，1号突然发出指令，“散！”几乎是在一瞬间，所有的数字ID都暗了下去。
　　23号又来了一句，“妈的，连句感谢的话都没有！”
　　正在拼命敲字的“20”直接愣在了那里，他显然没弄明白刚才发生了什么事。
　　追踪的进度条，最终定格在了99%。
　　“谁！他是谁！”斯帕克狂暴而起，将旁边的电脑带着桌子一起踢飞，“他到底是谁！”他无法接受眼前的这个事实，自己精心策划的事情，已经保密到了极点，没有道理会泄露风声，这个23号到底是谁，他怎么会知道自己的一举一动？
　　寒号鸟此时却是笑了起来，笑得连眼泪都掉了出来，妈的，太搞了，99%！
　　斯帕克冲进里面的房间，一把拽起寒号鸟，“告诉我，他到底是谁，ZM到底有多少个成员？说啊，快说啊！”
　　寒号鸟还是在笑，等笑完了，才喘着气道：“他是谁已经不重要了，你还是担心担心你自己吧，ZM的成员现在都知道了是你做的了，今后安全界再也没有你的立足之地了，哈哈。”
　　斯帕克一把撇开寒号鸟，心中愤怒到了极点，可愤怒之后，就是恐慌了，不管是谁，要对付ZM都只有一次出手的机会，失败了，那今后将要面对的，就是ZM无休无止的报复。还有，ZM从不放弃自己的任何一个成员，他们会不惜一切手段来营救寒号鸟的，两年前发生在英国的网络危机，很快就要在美国上演了。
　　胡一飞此时就在数据中心，他一句话惊飞ZM的成员后，并没有跟着闪掉，而是追踪到了那个假冒的20号的真实位置，他能够没有权限而自由出入ZM的网络会议室，想要追踪与会者的位置，只需要半分钟不到的时间。
　　调出T博士军事指挥系统中的定位功能，胡一飞开始确认那个位置到底在哪里，军用的定位系统果然很精确，很快显示出了那个位置的准确经纬度，目标在美国某州的荒漠中。
　　“原来是荒漠啊！”胡一飞笑了笑，既然这套系统今后再也不会用到，那就最后疯狂一把吧！
　　胡一飞在会议室里发了一条消息，“斯帕克，我在看着你呢，小心挨炸弹！”
　　消息发完，胡一飞退出了ZM的网络会议室，然后连接到军事指挥系统中的无人机控制模块，键入一系列命令，确认被执行，胡一飞就开始卸载T博士的这套系统。
　　斯帕克面无表情地看着屏幕上的字，他还是很不甘心，他想知道这个23号到底是谁，对方很明显对自己很熟悉，难道他跟自己曾经交过手？斯帕克的脑海里，飞快闪现着自己追踪过的每一个黑客。
　　“我知道他是谁了！”斯帕克突然盯着寒号鸟，“他是ZM=杂毛！”
　　寒号鸟没想到斯帕克这么短的时间就能判断出23号是谁，不过他还是在笑，就算知道是谁又如何，斯帕克根本斗不过二当家的。
　　“告诉我，他在哪里！”斯帕克又是一把拽住寒号鸟，“告诉我！”
　　“他无处不在，他会来救我走的！”寒号鸟脸上的笑容，异常开心。
　　话音刚落，突然传来一声很沉闷的爆炸声，然后整个地下室都晃动了起来，随即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两分钟后，供电恢复，放眼望去，整个地下室一片狼藉，墙上的紧急灯急速闪动，提醒所有人员迅速撤离此地。
　　等大家来到地面，才骇然发现，就在两百米远的地方，竟然被一颗导弹给击中了。
　　ZM的网站此时发出公告，他们再次恢复了网络流氓的本色，要求美国立刻释放寒号鸟，否则将发动网络攻击，不死不休。
　　公告发出后一分钟，两架自动巡航的无人飞机，突然改变既定航线，以实弹攻击姿态从白宫上面飞过，惊得白宫里面鸡飞狗跳，所有人都是亡命逃窜，五角大楼的官员也是出了一脑门冷汗。
　　半个小时后，美国方面以“伪造护照入境”为由，将寒号鸟驱逐出境了，并通知中国方面前来接收，他们显然也没想到ZM有入侵美国军事系统的能力，为了一个人，而置整个国家于险地，显然是不明智的，所以他们很快就决定将这个烫手的山芋交给中国，就让ZM去帮中国也检查检查网络安全吧！
　　胡一飞此时已经将T博士那套完美程序彻底卸载，在把这五万台服务器并入数据中心的那一刻，他心里默念了一句：“属于T博士的时代，现在才算是终结了！”
　　寒号鸟被引渡回国半个月后，以“危害互联网公共安全罪”被判入狱服刑一年半，并且是要到保卫等级最为森严的监狱去服刑，那座监狱位于戈壁滩的最深处，那里绝不会有什么网络让你兴风作浪，就算是故意放了你，你也走不出那片戈壁和沙漠的。
　　知道内情的人，于是都等着坐看中国杯具。
　　寒号鸟此时正坐在押送车上，享受着最高等级的专人专车待遇，押送车的一前一后，还各有一辆护卫车，上面坐的都是荷枪实弹的警察。这三辆车已经走了一天一夜，中途除了加油，绝不停车，就连吃饭也是在车上进行，目的就是要把寒号鸟顺利送达数千公里之外的监狱。
　　路的前方是一处隧道，全长11公里，三辆车鱼贯钻入，五分钟后又依序而出，朝着目标继续前进。
　　一个小时后，天色全黑，一辆黑色的轿车突然反方向驶出，没有开车灯，就那么摸着黑往前走。
　　“就这么把我放了？不后悔吗？”
　　“ZM已经叫嚣很多天了，我们可不敢再留你这烫手的山芋在手上了。等出了这地界，你小子要是再被谁抓住，可就不关我们的事了，真正的你，现在已经在监狱服刑了！”
　　寒号鸟呵呵笑着，“连你都觉得烫手，我想也没人会打我的主意了！”
　　“那你下面有什么打算，是回ZM，还是金盆洗手？”黑天一脸凝重地看着旁边的寒号鸟。
　　“回ZM，换个身份接着干！”寒号鸟抽出一根烟点着，“好容易才找着这么有意义的事情去做，我还没过够瘾呢。”
　　“前面的城市我们分手，分手之前，能不能告诉我ZM=杂毛是谁？”
　　寒号鸟笑了，“你说呢？”
　　“那天眼呢？他和ZM=杂毛是不是同一个人？”
　　“你最好还是不要知道！”
　　“为什么？”
　　“身边有这么一位牛逼的人物，心里就总会想着去炫耀炫耀，想保守住秘密实在是太难了，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就是认识了他！哈哈……”
　　“哈哈……”
　　（全文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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